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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18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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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先生。”阚淳在后面叫我。; k2 I; ^$ T9 W t* j% c* r6 f
我已经离开,在街上截一部街车,他或者以为我是以退为进,随便他怎么想。我呆坐在计程车内。车子向家那面驶去,我下年度的学费。我想,学费没着落。生活费用。我的母亲一个人已经很艰苦,现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我自己。刚才阚淳给我一个机会。我凄凉的想,如果我要照目前这种水准生活下去,我就得出卖我拥有的来换取我所要的。我绝不想回南京来租一间尾房做份办公室暗无天日的工作,一生一世坐在有异味的公共交通工具里。这是我一个堕落的好机会,不是每个人可以得到这种机会。
9 ^' ?8 A0 v6 k5 h我对计程车司机说:“把车子往回开。”) B3 O+ G- H1 Z; _9 B0 l( s
“什么?”司机转过来问。3 c: p v- Q& d5 F% T. j$ |
“往回开。”我说:“我刚才上车的地方。”7 M5 h9 Q) V) O( ^/ S7 V
司机好不耐烦。“喂,你到底决定没有?你到底要往哪条路走?你想想清楚。”
6 j- J7 f9 {+ I9 Z; \8 b7 |* N我的眼泪汹涌而出。“我想清楚了,请你往回开。”9 y h& L5 ]$ k/ a. m& }* F
司机看见我哭,反而手足无措,“好好,往回开。”他把车子掉头。 S8 r5 R& ^" f- @% e
我不会怪社会,社会没有对我不起,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G+ r |0 v% q- i# n4 o& n
下车时我付他很多的小账。司机投我以奇异的目光,然后离去,在倒后镜还频频看我数眼。
+ I' n( G6 j2 }我按门铃,低声轻咳清清喉咙。+ ?$ y) Q4 B" j- @" a w% X1 `- O
来开门的是阚淳本人。他有一丝惊喜。“汤先生。”
4 R& w# q9 O2 M4 ~4 [6 U“我回来了,我适才不高兴是因为那戒指上的石头太小。”我很平静的说。
# ^8 k! L8 i: I3 A( j) w“汤先生,对不起,你必需原谅我,因为我年纪的关系我的时间太少。”, R# F; ?/ x8 H6 o0 B6 w+ F0 F2 S9 I* w
“我明白。”我说:“但你将你自己估价过低,阚先生,你并不老,比我好得多了,我除出青春,什么也没有。”
4 f. H& o }. Q& S% l“汤先生,谢谢你回来。”他微笑说。% Y: z5 B) w' P, f
他是那么镇静,感染了我。, _& S" B4 F. V
“你有——什么条件吗?”阚淳问我。
& d- e$ t! B' ?/ n; w) S; |2 |. _% }“有。我要读书。”我简单的说。
# B' P% E1 N: M“当然。你在剑桥的阿贝学院。”他说:“我会派人照顾你。我会在剑桥找一层房子——管家、司机、女佣,你不用担心任何事。”
5 r! I) `7 R& N# y5 N; X8 J* ]5 f“谢谢你。”我说:“你呢?你有什么条件呢?”4 b; F, x, H* I- I
“你有女朋友吗?”他问。
. m$ ^9 f" x6 s, ?" ^: ]6 m“没有。”我说:“现在开始,一个也没有了。”
9 A* C2 K& U! o# S“你会觉得闷厌。我不会反对你正常的社交。”他说。
1 N" q$ ]7 P& [+ r“我明白,阚先生,你会发觉我的好处是比其他人懂事。”我说。
) J* c, h2 G+ C' v“你会不会很不快乐?”他不是完全没有顾虑的。
3 m# R5 B# X+ Y4 f4 M& g我笑一笑。“我想上街走走,你有空吗?阚先生。”我看着他。
5 J: I9 K5 {% B* }0 |' f) d9 D' E“我公司里有事。”他拿出支票本子,签一个名字,把空白支票画线给我。“到首饰店去另买一只戒指。”
2 @1 Q0 P, X. H% r, _4 A“谢谢。”我说。* l# H" T N& a& X! h3 p# S
“谢什么”他问。“现在你是我的人。”8 K% t+ S2 f6 l4 m2 c& Y
我仰起头笑。这使我想起梁山伯对祝英台说:“……你,你已是马家的人了……”我已是阚淳的人了。
2 n7 n& ]/ ^* u* p3 V7 o“我开车送你出去。”阚淳说。1 ?' Z5 n3 v" G' O/ M
在车子中他缓缓的说道:“我希望你会喜欢我。”
6 ^6 C8 x# I5 v; H9 @4 w“我一直未曾‘不喜欢’过你。”我说:“别忘记,在花园中,当我还不知道你很有钱的时候,是我主动勾搭向你说的话。”我的眼睛看着前面的路。4 u, x: G/ O$ P2 U
“我会记得。”阚淳微笑。1 e1 W, b: q3 F+ d
从此之后,他没有叫过我“汤先生”。从此之后,我是他的阿楦。我到此时此刻才发觉这个名字对我来说是多么恰当,仿佛一生下来就注定要做这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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