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走马上任& e8 m+ T% b6 D" V# h$ W' l
十一点,县城方向开来了一辆大越野车。车号牌还带了三个8,不象是政府机关的车子。因为这边路不好,车子也不多,这种车的出现,自然引起等候的人们的关注。
( Z) a( @* r+ W% W+ t车子开到于浩和赵立德跟前,吴县长带着组织部副部长邱晓东,分管交通的黄唯副县长,组织部干事小孙,开车的竟然不是县长的司机,而是王文祥。 a. K9 R9 a- B* u$ V
县太爷、县副、组织部副部长,这种配置,同时出现在东山镇可还是建镇以来头一回。
% P# p* p( Q; q6 J1 n0 b! M' y于浩、赵立德忙迎上前。吴建主动伸手,与两位分别握手,在与赵立德握手时,用力大一些,显出他们的亲近。4 [8 @ [) v3 Y. z: F4 s1 V& e
于浩当然看得出来。一个镇长的任命,派个组织部副部长就足够了。今天倒好,不仅来了组织部的副部长,县长、分管交通的副县长这些极有分量,又难得一见的领导还同时到访,看不出来啊,赵立德的面子可够大的。
, i, E5 B/ q+ V V+ V* Q) \特别是看到县长和赵立德握手的细小动作和表情,足见两人关系不一般,肯定是他的心腹了。2 s$ e \% v: ?& w `4 u2 c
于浩是县委书记的人,近年来,吴县长在县里地位直线上升,一方面源于他的能力出众,一方面也因为他是外派来的干部,上面有一定的背景。而反观书记,年岁接近了退二线的水平,出于管控力、和官场资源的差距,很多事也不怎么和吴县长争。因此,近来,于浩也主动向县长靠拢。
' I6 ]. O) _5 A3 k更让人惊奇的是,当于浩、赵立德和县长、副县长打招呼后,黄副县长说:“再等两分钟,后面还有几个局长过来,他们是轿车,不比这越野车。你们这边的路……也真得修一修了!”8 m& u. ?, c5 v% ~7 m1 Q
话刚说完,后面又来了两辆小轿车,一路尘土、泥浆的洗礼,轿车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0 u# R5 ?1 B K于浩见到车上下来的人,也是吃惊不小,交通、财政、扶贫、教育几个部门都来了一把手。2 M* _8 r: W$ f( W
东山镇可热闹起来了。这样一个小镇,县领导本来就难得来一次,这回好,县政府、各职能部门的主要人物都到场,这架势可是从来没有过的。4 t( i& x) N1 L6 X7 z0 b$ c
( ?* ]1 K- G/ g& I于浩有点慌神,没想到会来这么多领导。马上要吃中餐了,这些爷可没什么准备,可怎么招待啊?!( C. D7 r- S: j U) Q+ a8 ?
于浩也是早上才听说县长会过来调研。昨天下午接到的通知是组织部邱晓东副部长要过来宣布任命一名干部,因为组织部的邱向东是于浩的大学同学,他便打电话联系上了邱部长,想了解赵立德提拔的一些内幕,邱部长也没多说,只告诉他,县领导对这个同志很重视,说还是什么抗洪救灾典型,是破格提拔任命的。
: e6 F6 O2 D" O1 }2 r9 B因为是要好的同学,于浩也没想刻意安排接待工作。
6 m9 Q; {2 x* g7 O8 S- z& e2 X一大早,邱晓东打电话过来,当时于浩还在床上,昨天一晚和原镇小学的美女老师,现在青石街书屋的女老板郝素丽酣战一宿,快天亮时,把素丽打发走,自己在睡回笼觉。
3 } l6 w1 e7 d' e等到快9点钟,赶到办公室,听干事说邱部长来电话,说县长也会来镇上调研。这让于浩有些慌神。忙安排干事到镇上好一点的饭店订一桌中餐,估计也就8~9人左右。
- s5 c7 k( B, T) w7 A看着这架势,一来三台车,连同司机,光客人就十三四位,再加上作陪的,搞不好要三桌。按正常,镇上倒是能接待,但要把饭菜做出特色,是要事先备料的。这临时去安排,难得搞出特色。. T6 E% ?, U: l8 e: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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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建看人到齐了,交待于浩,这次是来调研的,先到镇政府把会开了,听听意见。, w# U, d1 ?$ t7 g" A" A
于浩说:“领导,也快吃饭的点了,要不……”- Y4 I0 m" Y, h, s- ]$ G
吴建说:“吃上饭,喝上酒,啥也谈不了了。先开会,会议时间可以长一点,你安排些当时会说一点的村民代表也参加。饭吗,天天有的吃,就中午1点左右再吃吧,大家饿饿肚子,食欲还好些。”% U6 O2 C' h" U
! S- s% K4 O" O; B( R镇进口离镇政府不远,于浩和他的副手、干事是挤一台车过来的,这要动车,赵立德就有点挤不下了,那边商量安排哪个走过去。
7 S& x0 [2 f- x7 d7 b+ b吴建见状主动叫道:“赵村长,哦得叫赵镇长了,在我这车上挤一挤吧。”
( ?& i' Q$ V; j! _这面子可给大了。和于浩同来的镇机关工作人员看在眼里,心里好生羡慕。, {& s+ Q, Y% ^
这样吴县长、黄副县长,赵立德都上了一台车,王文祥开车,同车的小文书本想换别的车坐,让吴县长一招呼,来挤一挤,不远。 P& r4 r# b) ?" Q+ K
这样后排就挤下了三人,赵立德挤在中间,吴县长和小孙坐两边。8 @* T0 |7 y9 w& Z
由于挤在一起,吴建趁人不注意,在赵立德屁股上拧了一下,又把右手放在他们俩的腿之间,赵立德也懂,把左手放过来,两手紧握在一起。两人的眼睛相互注视了一下,又马上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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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三、两分钟就到了镇政府。小孙先下,转到车的另一边准备给县长开门,黄副县长也自己开门下车,就在这当口,吴建趁没人,在赵立德下身抓了一把。因为两人紧挨着坐了一阵,赵立德已经有些反应,被这一抓,顿时就有些曝发。( k& H, h) y* x2 d0 ], \) m/ X4 l2 O
吴建见太不方便,赶紧放手,两人分别从两边的车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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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上车时,王文祥调整了一下反光镜,这个小动作谁也没注意。反光镜的观察角度,正好是县长和赵立德头部以下的位置。王文祥熟悉这里的路况,开车时,可以更注意后面两人的动作,他想知道县长与姐夫之间关系的迷底,以便以后对症下药。
- |& s% E, B- L. G v% n( u起初没看出什么异常,就在他有些失望时,看到吴县长的手,抓住了赵立德的下部。一切显而易见……% N( Y0 J& b/ L
2 {. j9 I3 P8 f h东山镇的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当官的人开这么多的车来。在这贫困的山区小镇,听说来了一个吴县长,一时间好多镇上的居民挤到路边看热闹,还有些镇附近的农民也闻讯赶来过来,看县太爷。有胆子大点的人挤进机关,于浩安排镇干部,通知附近村的村干部能赶过来的尽量赶过来,又嘱咐干事在看热闹的群众中挑了几位熟悉一些,又能说会道的村民,进了会议室。* L: E% p3 }9 ?; }& M7 ?
县里一行人落座后,吴县长亲自发话。介绍此次来镇上的意图。
$ x- X: ?) }5 n, Z5 O: M; s吴县长清了清嗓子说:“乡亲们,沿路上听镇干部反映,我们县里的领导很少来镇上,更少下到村上,在这里,我代表县委县政府给大家作个检讨。毛主席说: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3 g. w/ ~1 `2 X; B在坐的异口同声:“是。”4 |8 c2 {' n7 M; d9 V \
吴县长接着说:“这不,今天来改正错误来着,中央叫转变工作作风,我们县政府还有几大局领导专门到东山镇来调研、广泛听取大家的意见。”# F" F/ @, _; C0 G6 |( `
说着,吴建喝了口水,继续道:“当然,今天还有一件好事,就是你们本土成长的一名村长,这次提拔当镇领导,我们组织部门的同志来宣布干部任命,给镇党委、政府班子添加力量来着。要知道,本土提拔不容易,说明东山镇有能人,也说明被提拔的同志够优秀。那就先搞这个正题。” c) {. h2 A. l; w6 F1 d7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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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组织部邱副部长接下了县长的话。说:“根据县党委的研究讨论,结合日常考察、考核,决定任命赵立德同志任东山镇党委副书记,副镇长,主持行政工作。接着,邱部长又介绍了赵立德的基本情况,特别介绍他在东沟村多年来不向上级伸手,面对大灾、洪水,自力更生,克服困难的情况,还介绍了他上半年抗洪过程中,不顾生命危险,在洪水中救受困村民,差点献身的事迹。”' T8 ^- d5 ], }* V
& |: ?- k; a( x+ z# T9 w& z为安排好赵立德,吴建确实花了心思。在提拔理由上,把不等不靠,自力更生,以及洪水中舍命救人的事拿出来,让他的提拔缘由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从级别上,本来考虑一步一步走,先任副镇长。正巧张镇长病倒,把镇长位置空了出来,而马上提拔接任镇长,跨度太大,安排他任党委副书记,副镇长主持全镇行政工作,职级上还是副的,但是实际上已经做正职的事,提正只是时间问题;这一步还妙在,避免了旁人说闲话,加之即使一步到位,目前也只能任代理镇长,政府序列的正职任命是要通过选举产生的。先解决位置,小提一级,再解决正职也就顺理成章。4 X+ b+ N; Y7 N
为安排好赵立德,对于浩这个镇党委书记的安排也放在了也的计划中。考虑到于浩本身就是下来镀金的干部,已经搞了两年了,眼睛也在望上。先安排于浩带一带,让赵立德学点官场上的套路,加上自己用心调教调教,待赵立德进入状态,再把于浩调进县里,满足于浩的心愿,也让赵立德独占东山镇。与自己有更多、更方便的联系……
5 `( F/ @- z8 d' L这一个多月,应该是33天,吴建脑海里始终萦绕着是与赵立德缠绵的情景。每天的梦中,都在与赵立德这位和干爸那样相似的男人赤裸裸激情相拥。/ j3 m+ v! t5 R7 V2 f' z.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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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部长宣布完任命后,赵立德作了表态发言。这事吴建事先已经在电话中交待,怎么表态,表态注意那些问题,吴建也交待得清清楚楚。
1 d- d9 ]0 o" h赵立德拿着稿子,瞄了一眼,却脱稿讲话,语气平稳,表示了对上级领导的感谢,表达提拔后的心情,及任后对工作打算,以及学习的态度。说得条理清晰,语言中肯、低调。让镇政府里认识赵村长的人都大跌眼镜。其实,这也是吴建所教。带稿不看稿,这也是技巧。这一方面说明当事人是做了认真准备,体现了其重视态度,一方面脱稿,说明当事人要莫是记心好,记下了稿子,要莫就是口才好,不用稿子也说得精彩,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会赢得听众的加分。
& O& f- Y& Q. O4 G/ Q `, ]* [赵立德这样的表现,确实起到了效果,赵立德是按照县长的说法,认认真真做的。稿子背了好几遍。虽然平时在村上给村民们讲话总是慷慨激昂,但而对这么多领导,赵立德就是背下了稿子,也在讲话中,紧张得有些冒汗。
? ~: ?5 P1 W1 @- [/ z' g听完赵立德的表态发言,吴县长满意的点点头,说了些鼓励的赵立德,鼓励镇政府的话,就转而进入第二个议题,听取各方面的意见。
9 d, ?% z5 c" ]1 h9 {吴建一边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一边冲于浩说:“于书记,你把东山镇的有关情况给我们调研组介绍一下。”
8 p9 O- l. _5 G' p7 C; R于浩是县里下派的干部,自然对汇报情况之类的事情是倒是轻车熟路。基本面的情况他是了解的,但更深一步的,村一级的情况,确不是很清楚。这两年书记当着,自己一直没把心沉下去。当然这也与张镇长大权在握,他业务上插不上手有关。
- b8 o% L8 ]8 U3 h9 A) W于书记的口才还算是不错,但汇报的东西较空,什么要抓什么思想教育,什么积极引导广大农民群众树立脱贫致富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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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吴建把说话的机会再次交给赵立德:“赵镇长,你刚从东沟村出来,把你们村的情况说一说。”
7 R9 w' T S$ N9 j$ u4 W. g说村上的困难,对赵立德来讲,不就是饭碗里的事情吗?他不用组织语言,如数家珍地娓娓道来:“东沟村离镇上十五华里,全村人口182人,41户;外出务工人员44人,其中,男的32人外出务工,村长中壮年男劳力6成外出打工。我认为制约我们村里发展的主要问题是交通,就我们进一次镇,走路得近两个小时,没有一条好走车的路。山里有不少土特产,农产品,运不出去。外面打工挣了钱的,想在村里修房子,这运建筑材料就成了大问题。东沟村要发展,交通问题要快些解决。”
) X* {# u3 Q. w J其会场上一些村民也开始附和:“是啊,我们村也是交通不方便,买个农具、化肥都得自己走到镇上,肩挑人扛。”8 ?6 C' r( c' z- m# [% {
等大家议论了一伙,赵立德又说:“饮水的问题也是个大问题。现在城里人都喝自来水,咱山里人喝井水。原来井水的水质不错,大家用得也相安无事,但近几年,可能是上游修了水坝的原因,每年都有洪灾,洪灾一过,村里的进水就被或多或少污染。喝了这些水,很容易闹病。如果政府对象对待城里人一样对待我们农村人,解决我们饮用水净化问题,村民也少得点病。村民们还希望能象城里安上水管,给每家每户都接上自来水。”& I. F% M" N/ e, e, ^+ R3 C
这个话题一说,又有村民补充,说谁谁谁家就是喝了不干净的水,拉了几天肚子,最后病情越来越严重,到县医院抢救了两天,最后,医生对家属说:“我们尽力了……”
( L) _- s. G9 j3 f3 S赵立德等村民们议论了一会,又提高嗓门:“也就说治病,现在我们农村人有病不敢看,看也看不起。村里流行这样一句,大病不治自己等死,大病治疗全家想死。人家城里人有医保,国家干部看病基本报销。我们农民只能靠老天保佑。真希望能和城里人一样,得了病能看得起,有了大病,政府能帮一把。”9 u& r a& X" F. h7 D
赵立德结合着自己村里的困难,包括农村电价高,农民负担重等情况,一一向县长一般人汇报,说得入情入理,而且还给县长出了个主意:“以前我们镇来过省里的单位对口搞社教扶贫,人家关系多,资金足,每来一个这样的扶贫队,都会给我们镇上、村里带来实惠,也会带动交通、环保、教育各方面工作。”: F: L2 D" ?. N+ e+ v; E
县长点点头,满脸笑意,看着忠爱的汉子在今天的表现,这种喜悦不容分说。+ Z7 s. c5 j5 Y5 `3 z
不知不觉,会议开了整整两个小时,这时大家也饿了。于浩看着表,向县长示意。县长心领神会,作了总结性发言。一是充分肯定了东山镇镇政府在条件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带领全镇人民取得了成绩。二是肯定了这次调研的收获,交待同行的各部门要把群众反映的困难如实的记录,交县办汇总,形成一个报告,报政府办公会研究。三是向村民们通报一个好消息,近期省里已经立项,新建一条省道,这条省道将通过东山镇,这将给东山镇发展带来新的契机,希望项目启动后,镇政府要充分调动广大农民的积极性,支持项目建设,同时还通报了县报省的农村县、乡、村道改造计划也得到了省里的批复,省里将投入一定的资金,与市、县财政配套,重点解决通乡、通村公路建设问题。最后鼓励东山镇政府要团结和带领广大农民,解放思想,勤奋劳动,创新思路,脱贫致富。
/ R2 z2 ?: C/ S& f& _" ^1 ~) G县长的一席话,引来全场热烈的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