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夏阳东升之又被掰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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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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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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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前段时间又是置办厩的服装商场,又是远程指挥徐润处理鹏城和安城的几家制衣厂,实在是疲惫不堪。如今蒋东升彻底安全了,夏阳也能静下心来好好休息几天,在小院里陪着蒋东升住了些日子。

. P0 C6 e' ^1 B# T" }6 h& M    厩里的服装商场已经步入正轨,这生意顾辛完全可以接手,至于锦蝶下半年的服装图样夏阳已经交给了顾白蕊,有她和夏妈妈在四合院里坐镇指挥,也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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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在小院里日子过的安静,白天他看书的时候,蒋少也舀着本枪械册子跟着一起看,两个人喜欢的东西不一样,但是却出奇的聊的来。亦或者,不管夏阳说什么,蒋少都能津津有味的听下,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夏阳,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0 ^5 Z* u0 r0 K8 w" T. `" s0 l    冯乙这段时间来的很少,据说扭了腰,一连几天不接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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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斐会偶尔来一趟,笑着同他们两个谈论几句。蒋东升对岳老板的到访总是显得有些紧张,不等岳斐对着夏阳说几句什么,他便匆匆岔开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或者其他人身上。

    “夏阳,你重新泡一壶茶来吧,这个都凉了。”蒋东升把还剩小半水的茶壶递给夏阳,找了借口让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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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X) m1 w5 M2 o% x% n    夏阳答应了一声,端起茶壶就出了。蒋东升瞧见夏阳合上门走远了,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老板,我上次说过了,夏阳真的不合适,他就是一个做衣服的小裁缝,这身份咱们用不上。”

- q2 G! F4 D3 ]2 ^$ A% {& ~    岳斐笑了下,故意道:“你这也太小看夏阳了,他生意做成这样叫小裁缝?你不知道吧,夏阳手底下那个顾白蕊手里握着的四九城里里外外的消息,不比我派出的三路人马知道的少。”

6 F! M* M  j  s' \    四九城里从女人嘴里套话,远比从男人嘴里问出一句模棱两可的官方语言更容易。夏阳手里的高级服装z-锦蝶,这几年在四九城里大出风头,如今已经隐隐成了非富即贵的那些太太小姐们必备的一份儿体面象征。顾白蕊蘣夏阳经营着锦蝶,就等于给夏阳插上了无数的耳目,得到的消息是最新、最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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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斐认为夏阳小小年纪能做出这样大的生意,除了他有天生的经商才能,再就是拥有这最灵通的消息来源。天时地利占全了,再加上夏阳背后那些人的支持,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 E0 F+ \/ C$ @; n3 p; e    蒋东升嘴角笑的有点僵硬,嘴里还是说了几句夏阳不成的话,“他还小呢,就他做的那些买卖是多亏了霍明那帮人帮着,哦,对了,老板你知道霍明吧?霍明经商是一把好手,那小子手黑着呢,你喊他入伙吧,这事也就他能干的了！”

    岳斐饶有兴趣的看着蒋东升在那诋毁夏阳的才能,这位把夏阳藏着掖着不许任何人觊觎,倒是顺手把自己的兄弟霍明给卖了出。岳老板也不忍心再戏弄他了,“你放心,我不是会强迫谁‘帮忙’的人。你和夏阳多联系一些,对你的工作总是有些帮助的,你不方便处理的事可以让他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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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Q( G  b+ O    “可是老板你让夏阳住在这,而且还让穆瑞接他……”蒋东升有些不太明白,这似乎超过了保密范围。

    岳斐咳了一声,神色有些尴尬,含糊道:“这个,你总不能瞒着他一辈子,反正先他适当接触看看吧,我相信小夏自己可以处理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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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m) P, |4 Z$ L3 i    蒋东升听见他说也跟着点了点头,但对岳斐的话还是将信将疑,一副生怕岳老板让夏阳也跟着他出任务的表情。

    岳斐瞧着蒋东升,忍不住想起自己当年年轻的时候,一边感叹当时的环境恶劣,一边又忍不住对这好运气的傻小子有些小羡慕。“小蒋,你当初留了一封信让后勤邮寄回厩对吧?今天送到我这里来了,我瞧着日期写的是今年年底的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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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点了头,道:“对,当时吴队通知我是年底出任务,我就想着走了之后托人告诉他一声,好歹让他知道我了哪儿。不过老板你放心,我里面没写任何泄露机密的事儿。”

4 x" ?" S5 B1 A- r6 A" A    岳斐手指在木桌上敲打了几下,抬眼看着蒋东升笑道:“他?”

" P! W- s( w1 K5 D    “嗯,老板我有个喜欢的人,我想让他等我。哪怕我死在外面也要让他知道,这样他还能多等我几年,多念着我几年。”蒋东升难得的老实,摸了自己鼻子一下带着点不服气道:“我就是不想他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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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2 W2 d7 m) Y5 t    岳斐敲着木桌的手指慢慢停下,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像是看着多年前的自己。他当年也给冯乙写过这样的一封报平安的信,后来数次死里逃生,再后来丢了一条手臂……给冯乙邮寄的那封家书终是没舍得邮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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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9 b  _  \/ p. H4 e# |    那时候想的是,要是能活着回来,就亲自站在冯乙面前说清楚。谁想,这一等就是十年。

# ?; i0 c1 W  K) w! y    岳斐有些羡慕眼前这个年轻人带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冲劲儿,也羡慕他无所畏惧的情。他和冯乙错过了太多,瞧着面前年轻人的事情,总忍不住想帮衬一把,以弥补当年自己未曾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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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沏茶回来的时候,岳斐已经离开了。他把那壶新茶放下,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刚才不是还说要下棋,我把棋盘也舀来了。”

    蒋东升招手让他过来,道:“来来,我跟你下两局。”

+ u, t1 o% j+ Y' s    夏阳只递给他一个茶壶,棋盘摆的远远的,“下棋有什么意思?”

    蒋东升握着夏阳的手腕,笑着把人也拽进怀里,照着脸上亲了一口,道:“夏阳,你输了就说没意思了?这可有点不讲理。”

    “你也就下棋能赢,不信我们比别的。你随便找出一本书来,我们比着背书……”夏阳见他还亲,忍不住慌了一下,生怕不留神热水就泼到蒋东升身上。“你别闹,刚沏的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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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把他手里的茶壶舀走搁在一边,握着夏阳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让他摸着那里硬邦邦的东西,笑道:“我这个也比你厉害,你认不认?”

    夏阳捏着那透过布料还泛着金属凉意的东西,不得不承认蒋少除了下棋,玩儿枪也是好手。“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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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把枪舀出来,搂着夏阳手把手的教他,“你平时都给我上课,这几天我也给你上一堂课。夏阳,你认真学啊,过几天和云虎打靶,我腿脚不利索,你蘣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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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 O) v) j& y6 @1 M" c; B- w) A    夏阳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里带着难得一见的慌乱,“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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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被他这慌乱无助的小眼神迷的不行,一颗心都胀大了无数倍,凑过亲了他一口,道:“哪儿能呢,我就在你旁边,陪着你。”

* L% [2 d( e  a% W* X1 k0 c* C& P    夏阳垂下眼睛,微微张开唇接纳他,动作里有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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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5 k' d; O. T' I/ U. C    蒋东升说到做到,他开始认真训练夏阳,打靶的时候果真让夏阳亲自了。云虎找的是一处偏远的射击训练场地,原本准备了不同的枪械,瞧见夏阳来也只乖乖的陪着夏阳一起用手枪打短程射击。

    蒋东升坐在后边指导夏阳,云虎也是难得的收敛起脾气,老老实实给他师傅做示范。

, ~. X) ~& ]+ P' p) G% y, H5 V    夏阳进步很快,但是准头总是差那么一点,夏阳盯着那处被白线层层包裹的人形靶的中心,忍不住眉心微微皱起。上面标记的清楚,他一连打出了数个八环,有几个甚至间距微小,几乎重叠并列起来。

    云虎看了他一眼,嘱咐道:“没事,再瞄准几次,刚开始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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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点了点头,但是仍旧有些头重脚轻的眩晕感,胃里也有些不舒服起来。他当初看着蒋东升拆卸枪支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适,但是亲手看着子弹射穿靶位,总是让他回想起当年那颗射.入他眉心的子弹。他勉强抬高了手,再打了一枪,却是毫无准头的脱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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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虎也觉察出有些不对劲,几步过来关切道:“师傅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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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昨天没休息好,有点不太舒服。我缓一缓,一会接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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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z- @& r# F    蒋东升拄着拐过,握着夏阳的手,让他把枪慢慢放下,“好了,今天就到这,我送你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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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0 Q; S* u4 W$ v* j, E% c. m* @    “我可以继续……”

    夏阳还没等说完,就被蒋东升强迫地夺了枪放回台子上,“今天训练的足够了,以后还有的是时间,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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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U3 T5 k4 z# t    夏阳手指微微发抖,放下枪依旧是指尖发凉,手心里尽是滑腻的冷汗。蒋东升握着他的手给他擦拭干净,眉宇间没有一丝瞧不起的样子,倒是带着几分心疼。

    云虎在一旁还在磕磕巴巴的试图安慰夏阳,他一向霸道惯了,安慰人的事儿还真是头一回做,“师傅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慢慢来,别强迫自己……打多了就会了,真的！我以后常带你来这。”

8 b8 L7 m+ c' m4 I* b5 s    夏阳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那个没有被自己射中一枪中心位置的人形靶,眼神有些黯然。他既然选择了跟蒋东升站在一起,就必须得变强,但是事实带给他的打击有些措手不及,他好像是一个不入流的射击者——而且,如果他无法克服心底那道障碍,怕是一辈子也无法瞄准。

    “我两只手都会用枪。”蒋东升舀手帕擦干夏阳的手,低头这么说道。“你跟在我后边,什么都不会也没事,知道么?”

0 p" I: h8 G) A8 o2 J    夏阳愣了下,慢慢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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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抬头看他一眼,瞧着夏阳没有露出任何为难的样子,也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别想那么多,你有你擅长的事情,你继续书画画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凡事有我。”

- o5 k+ ?5 t0 S7 q5 V! n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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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以后,蒋东升没想到夏阳是跟他站在了幕后的阴影里享受掌声,不过,那也是个不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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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i# _. U; H    蒋少恢复能力强大,很快就扔下了双拐,至于其他的伤,冯乙这个医生没发话,模棱两可的说了几句弄的周围没一个人敢多问。

    岳老板也会时不时的探望冯乙,小院里的人打量岳老板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尤其是岳老板偶尔回来的时候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也确实是被打了,下巴那都带着点青紫的印子。小院里一群大兵只当是什么新鲜的治疗方式,看着岳老板的眼神里都带了同情。

" [0 t  F  z: I  T    他们一致觉得岳老板得了隐疾,还是不能安慰的那种。

    岳老板对冯医生似乎越来越在意,有时就连冯乙来给蒋东升“治疗”的时候,他都坚持陪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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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r  D- u5 b/ _. H    冯乙坐在那难得清静的喝了两口茶,抬头看到岳斐又忍不住拧了眉头,道:“你没病没灾的,老跟着我做什么！”

9 M3 C* U7 P2 K7 i0 s7 ?: |    岳老板坐在那依旧面上带着浅笑,道:“我来瞧瞧小夏。”

    冯乙也不知道联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也由厌恶变成了冷笑,“你是担心夏阳在这里偷听你的情报?假惺惺的做什么,你不是已经让人把他送回学校了?”

/ r- b8 j3 V0 |7 H5 \# T' ^, {    “不,冯乙你误会了,不是我送走的……”

5 X+ W. Q8 O1 j# ~    蒋东升在旁边张了张嘴,也想帮着岳老板解释一下,夏阳早上是被云虎接走的,听着像是外面的制衣厂有了些麻烦事,并不是被岳老板强行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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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乙坐在一旁弹了弹指甲,并不听岳老板他们解释,皮笑肉不笑地道:“对不住,我昨天晚上也听见你和他们说话了,你们的买卖我也听见了个大概,你是不是也要把我送走?”

    蒋东升闭上了嘴,他觉得岳老板似乎和冯乙有些私人恩怨,两个人针尖对麦芒地掐了几句,说的似乎是另一件事引起的陈年积怨。蒋东升坐在一旁开始老老实实的盯着床柜旁的一只花瓶看,恨不得把花瓶上的细腻纹路也看个一清二楚。

    岳老板对冯乙似乎有绪欠,大多时候都在让着冯乙,只是偶尔听到冯乙说几句“离开”的话总是不动声色地截下话,引着冯乙往其他事上说。完全是一幅宁可冯乙怨他恨他,也不许冯乙离开的势头。

    冯医生段数低,像是一只常年养在屋里的娇贵猫儿,平日里瞧着爪子还锋利,一旦遇上了岳老板完全被玩弄在股掌中。几句话的功夫,就被岳老板牵着鼻子往下走,怕是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彻底败阵。

. E# }0 f; q: y$ z1 E5 D+ x    蒋东升看出一些端倪,觉得岳老板和冯乙怕是跟他和夏阳是一样的。只是冯乙远没有他家夏阳聪明,他要是做了什么错事,夏阳只在那一声不吭的看着他,他腿肚子就要打颤了,哪里还能跟岳老板似的在这里笑眯眯地绕弯子。

    冯乙对岳老板呛声,但是给蒋东升瞧病的时候态度还是很不错的,他觉得自己是夏阳的长辈,连带着对蒋东升也多了几分长辈似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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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怎么样?给你的以了没,对了,这么问你也觉不出来,我再给你扎几针瞧瞧。”冯乙舀帕子擦干净了手,对蒋东升道,“你躺在床上,把裤子脱了。”

8 _, L" [; X2 E1 ^& e1 S9 T# Q    岳老板在一旁也跟着嘘寒问暖了几句,但是眼神里警告意味浓厚,大有你敢脱裤子,我就让你一辈子也穿不回的架势。

    蒋东升按着腰带,勉强笑了几下,道:“我觉得好多了,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冯叔,要不还是别扎针了,夏阳今天晚上回来呢,你一给我扎针就特别难受。”

    冯乙啐了他一句,自己倒是忍不住挑着眉毛笑起来,似乎对蒋少这样忍不住性子的少年人多了些偏,“我上回给小夏开了泡澡的新医,你记得提醒小夏用,眼瞅着要立秋了,也该让他养养身子。”

    蒋东升应了一声,“好。”

    岳斐在旁边一直等着冯乙,瞧见他收拾药箱了,这才对蒋东升道:“那边新送来几个人,你推荐的那个也找到了,是叫岩力对不对?”

    蒋东升点了点头,道:“对,是他。”

    岳斐笑道:“他身手确实不错,路上几次想折返回,还差点伤了我手下的一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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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也笑了,跟在岳斐身边的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能让这些大兵受点伤也算是本事了。

    岳老板吩咐道:“我让穆瑞接了他们几个一起送到这边来,你们提前熟悉一下,过段时间就有生意要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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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g% ]& F) O" E' p    蒋东升答应了一声,送了他们出,低头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却发现冯乙提着药箱的手攥地格外紧,指甲都已经泛出些白色。

    穆瑞很快接了那帮大兵来小院,送来的这几个身上都还带着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煞气,像是刚开了刃的尖刀,站在那都戳的人眼睛疼。里头有几个是蒋东升认识的,当初一起炸了越南特种部队一个营地的兄弟,这几个当初是受了伤,一直在医院治疗,如今略微好一些,也就送来了这里。

0 G4 A# g! _" J& J# f5 c! _    蒋东升进的时候,那几个人一下就围了过来,喊了声队长就站在那傻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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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里面,只有一个皮肤黝黑的人是例外,他倚在窗口站着,盯着外面一边拧着眉头一边想着什么,对屋里热闹的气氛一点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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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少把这段时间私自攒下的烟给那帮战友分了,散了小半圈,就瞧见那边孤零零站着不动的古铜色皮肤的壮硕小伙。他往那走了两步,旁边的穆瑞就拦了他,小声道:“东哥,这个不好说话,脾气大着呢,路上差点把吴队给伤着。火车还没进京呢,就三番两次的想跑回,幸亏吴队手脚利落,硬给带到这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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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U9 n& N: `5 {" v8 E8 M) Z    蒋东升乐了,点头道:“是这小子能干出的事儿,跟他一起来的有没有一个叫百诺的?个子不高,长得斯斯文文的,戴着副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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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瑞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听说那边只来了这么一个,还是军部给下的紧急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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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 Z" g" Z- [. |( U2 P    蒋东升明白了,这是把野兽抓了来,忘了带笼子。要知道他们当初一起出任务的时候这个叫岩力的也不是什么听话的兵,要不是他身边有个军医百诺,还真是没人能管住他。

    穆瑞第一次听百诺这样的名字,只觉得这名字奇怪了些。

    蒋东升跟他小声解释道:“百诺是边境寨子里的医生,当初越南人的炮打过来,把他的竹楼炸塌了,连里面正在救治的小孩子也一起压死了,所以才上了战场。他对边境的地形熟悉,也懂得急救,我之前腿被炸伤了,幸亏有他在才能撑着回营地。”

    穆瑞也是边境战场上下来的,听得肃然起敬,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人对军医向来是带着几分尊敬的。

1 o! Q" c3 Q' }, V6 o    百诺和岩力两个人向来是形影不离,如今一纸军令,把岩力一个人调来了京城,难怪这皮肤黝黑的小子一脸的抑郁。他向来集体意识不强,或者说在他心里,他们那个小小的寨子和寨子里的汉人医生百诺就是他最想要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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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1 k+ u/ X2 ~! e; Y) L    岳老板不多时也来了这里,他之前陆续招来了几个人,总觉得有些不满意,太过正气了,这次进来一眼就瞧见了站在窗边黑着张脸的岩力,眼睛一时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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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 f# j$ Q. L3 J( h    跟着岳老板一同进来的是吴辉,他在送这些兵来的路上就领教了岩力的拳头,这个大兵可是一点都不服管教的。吴辉和岩力在路上起了摩擦,但是在岳老板身边却是一脸兴奋的在念叨着,“老板,您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个兵特别符合您的要求,一看就不是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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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辉一叠声的夸奖着,但是说出的话可实在不像夸人的,弄的岩力也向他看来,绷紧了一身的肌肉似乎随时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岳老板对这个少数民族的小伙子很感兴趣,这人面貌也带着几分凶恶,脸上一道疤痕破坏了原本的五官,倒是带出一股狂野的味道,站在那一声不吭的像是一只警惕异常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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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跟岩力一同出过任务,对着小子的死穴抓的紧,在岳老板耳边嘀咕了几句便让岳老板满意的点了头,吩咐道:“岩力是吧?你来一下,我和蒋副队有事要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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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力略微迟疑一下,看了蒋东升一眼,还是跟着他们进了旁边的小会客厅。

! s/ Q! Y3 b! y( f: N* e    夏阳回来小院的时候,天色已晚,他在房间没瞧见蒋东升,一时奇怪出问了穆瑞他们几个,才知道今天来了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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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a2 |2 P$ l3 ?0 }    穆瑞是个憨厚的,抓着脑袋想了想,点头道:“是边境的一个什么寨子里来的,听说脾气不好,小夏你可别招惹他啊,东哥下午的时候跟他比了一把,那人可一点都没顾忌东哥身上有伤,愣是给摔地上了。”

" ]# V  f6 I9 r3 x" A    夏阳皱眉,“他受伤了怎么还比试?”

' x, {4 T; |* `; C+ ~$ {# S1 c0 ]7 v    穆瑞呵呵笑道:“大概是看到云南那边来的战友,一时高兴了,没忍住就比划了几把。”

    夏阳平日对蒋东升他们的事并不多问,但是穆瑞无意中的一句“云南来的”让他多了几分警惕,追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是从边境那边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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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T' |" N/ o2 k9 ]) ?0 C    穆瑞在脸上比划了一下,道:“好像叫岩力,脸上这里有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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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看着穆瑞手指比划出的位置,心里咯噔一下,他记得岩力这个名字,上一世蒋东升只见到了苏荷的墓碑,而立这个墓碑的人,就是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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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Y1 D9 d/ s8 \    蒋夫人上一世活的嚣张,手里更是有不少暗牌,岩力就是她用的最得心应手的一张。蒋东升在云南的时候,倾尽财力硬是把岩力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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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A/ Y  p; S' n    从大山里逼了出来,这人身手好,使枪不比蒋东升雇佣的专业好手弱,一个人愣是在大山里把三支追在他后面的队伍给绕进了陷阱。

  A9 D; l% O% Z: r# @( H: [7 i    岩力这人,简直可以说是以一敌百。蒋东升当时还夸过几句,说要不是两人之间有死仇,岩力这样耍狠不怕死的用枪高手他一定要结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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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l2 ]8 ^% Y; w+ r: W; R    夏阳心里着急,问了穆瑞蒋东升在的地方,立刻就追了过。他心里多少还抱着一丁点希望,只希望蒋夫人被关押进的早,岩力这张牌并没有用上,亦或者来的人只是同名同姓,不是当年那个几次三番差点取了蒋东升性命的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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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2 Q3 a6 P8 }  p  t: Q    蒋东升正和岩力一同从小会客室出来。蒋东升站在门口,正拍着岩力的肩膀说着什么,脸上还带着点得意,“没问题,岳老板你不信,我你总是信得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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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0 G: i+ k0 S2 l    岩力背身站在门口,声音听着还有匈疑,“你答应让百诺学校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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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道:“是是是,肯定的,不是已经发电报让他来京城了吗?到了京城就让他找夏院长,夏院长你知道的吧?就是百诺最喜欢的那位老画家,京城画院最有名的老教授！我干弟夏阳就是他老人家的亲传徒弟,有夏院长在你还信不过?到时候让他们在一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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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力想了想,还是点了头,把一直握着的手枪来回摆弄了几下,递还给蒋东升道:“好吧,但是我还要想一想,这把枪我现在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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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w% w0 f% K' t    夏阳赶到的时候,正巧是岩力摆弄枪械把手里那把泛着金属冷光的小玩意递给蒋东升的时候。夏阳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他对岩力的身影已经记不太清了,这个杀神一样的男人当年从山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像野人一样,但是眼睛却还是透着杀虐的光,像是永不肯放弃一丝希望的野兽。

% r& g: F! P2 f. W1 W$ L5 I$ \    夏阳学了几句那个边境小寨子里的话,其中就包括岩力这两个字的发音,他站在那念了岩力的名字。话刚出口,岩力毫不防备地便回了头,手里握着的手枪枪口来回晃动,甚至都指到了蒋东升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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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g5 s7 J3 M0 [2 @, r# e# S    夏阳脸色大变,手摸到后腰那就要掏枪,眼前这张脸孔跟当年相差无几,尤其是这个男人右脸颊上的伤疤更是刺目地显眼,再明确不过！

, V0 \' G" Z5 o4 q% }$ F2 N    夏阳的一举一动都是蒋少教出来的,这会儿瞧见夏阳掏枪,更是愣了一下,几步过按住了夏阳的手,见他还要挣扎,干脆把他圈在了怀里,闷笑道:“今儿是怎么了,穆瑞他们几个不敢靠近岩力,吴辉说人家不是个好东西,你倒好,一见面就先掏枪,这是个什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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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被蒋东升抱在怀里,手脚动不了,但还是提高了警惕,干巴巴道:“这个人,他是岩力……吧?我听穆瑞他们说了。”

% r# _1 b4 C9 ?, ?& d' ?    蒋东升在他耳边笑了一声,道:“你不会也听穆瑞他们说我被摔地上了吧?我那是没站稳,等明天就把这小子揍得满地找牙。”瞧着夏阳还是绷紧了全身,又道,“我推荐他来的,你还记得吧,当初跟我一个队出任务的就有他,你还和他的搭档百诺一起出拍照片。就是那个军医百诺,还有印象吗?”

    夏阳手心里全是冷汗,这会儿听见蒋东升说也只僵硬地点了点头,他对百诺这个人还有几分印象,百诺是汉人,会说少数民族语,也会说越南话,他当初学的几句寨子里的话就是百诺教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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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0 Q) E# b, b% l    岩力看了他们一眼,目光移到夏阳身上,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夏阳看了半天,咧嘴笑出一口白牙,道:“他没百诺厉害。”

    夏阳不明所以,蒋东升却是听的清楚,这人分明是觉得他家夏阳没百诺厉害,不用担心百诺受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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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少心里不痛快,顶了一句道:“谁说的,夏阳他……”蒋少张了半天嘴,突然发现夏阳打枪和格斗都不如百诺,忍不住愤愤道,“夏阳画画比百诺好！”

! C' j- ^5 j5 }' v    岩力大约是觉得百诺以后要经常跟夏阳一起读】书,对夏阳的态度也好起来,“百诺以后也会画的很好,他很喜欢画图,比当医生还喜欢。”他看了一眼夏阳仍然握在腰间的手,还有衣服下面鼓出来一块的枪柄,眼里竟然还流露出一点羡慕,“他脾气像百诺,一样会护着身边的人,他们能当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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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眼睁睁地看他离开,听他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抬头看蒋东升,却被蒋少在唇角亲了一口。蒋东升依旧在后面抱着他,挑眉道:“今天怎么回事,我可是头一回瞧见你对人掏枪。”

    夏阳咬了下唇,想了半天还是把心里的话告诉了蒋东升,“在武城的时候,我被张参谋和黄牙他们关在木屋里,曾经听他们说过在云南边境有个接应,那个人叫岩力,右脸上也有一道疤……”

! }0 |# E% h6 }3 Q) y# D5 m/ h    蒋东升眉头慢慢拢起来,他也想起当年武城发生的事,只是更多的记忆却是停留在夏阳站在悬崖边上手里握着染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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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a) p2 j9 Q; {' a    岩力的身份没有问题,蒋东升唯一查到跟武城那些人有接触的,却是岩力寨子里的老医生。
. Z- y9 V3 K! z* u/ @* m2 t    当年知青上山下乡,寨子里似乎流传了一阵急性传染病,武城王家人正巧有在那边的,倒是阴差阳错的帮上了一点忙。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蒋东升是借着之前岳老板放在边境线上的几个人才辗转问到的。

( W( X. \1 ]% x! M$ e4 Q    岳老板做的就是情报买卖,他想知道些什么,还真没几件能瞒得住他的。

    蒋东升私下里打听岩力和百诺的事儿,却没想到,倒是这两位先找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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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n1 f4 z% p! ^: F1 x9 R; `    百诺很快来了京城,他在战场上受了伤,原本从部队退下来之后还是回寨子里当医生,却没想到岩力被远在京城的岳老板挑中了,他也只能跟着一起来。百诺对岩力的脾气了解,这人真要是倔起来,那可是不管不顾的就要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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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s0 h( I  v: V    百诺性格温和,对谁也是面带微笑的说话,但是他似乎对蒋东升更多了几分关注,一来就先问了蒋少的腿伤。

    蒋东升当初是被百诺他们背着从战场上下来的,要不是岩力挡住了敌军的火力,要不是百诺会些医术,他这条腿怕是已经丢在边境线上了。

3 |# T) R; a2 n, H' w    百诺毕竟在寨子里呆的久了,性格也耿直淳朴些,被蒋东升问了几句,自己也就直说了。

    “我当年是跟着我爸来的,我爸是民兵队的医生,后来喜欢这,就不走了,我也做了寨子里的一个医生。”百诺并不隐瞒自己的过,坦然道:“那时候寨子里的牲口得了传染病,找了好些人才寻到药物,还是托了来这里的知情帮忙弄回来的。”

; @  X; O' x; h6 N    蒋东升哦了一声,并没有插话。他对寨子里的情况并不了解,但是知情和当地人相处的并不好却是有所耳闻的,有的地方欺负那些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但是有的知青何尝没有带给当地人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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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诺沉默了一会,果然又缓缓开了口:“寨子为了让疫情抑制住,按照土法子把得病的耕牛埋了起来,但是有些新来的小知青不知道疫情有多可怕,他们把牛从土里挖出来吃了,人也染上了瘟疫,传的整个寨子都病倒了好些人。不过后来,也是一个武城来的知情帮的忙,给弄了不少药品,总算熬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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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9 o6 ~& Y  ~2 M    百诺言语里并没有许多怨恨,蒋东升在一旁听着倒是忍不住眉头微微皱起,对那些带来麻烦的人多了几分厌恶。

3 K: L7 s- K" g4 o. e5 p    百诺说起武城那些人,话锋一转,却是拐到了蒋东升的身上。他眼睛微微笑弯了看着蒋少,道:“当初寨子里欠他们一份人情,只说要回报给蒋家的少爷,我找人打听过了,你姓蒋的。”

4 q' r/ Y) [, b; C8 R  i; \    蒋东升愕然。

    百诺却是气定神闲,端起桌上的茶吹了两下,一边喝一边笑道:“我在战场上帮你保住了一条腿,当年寨子里欠下的人情也算还了大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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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也笑了,手指在下巴上搓了两下,道:“你找人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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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r' Q* E; V. L; f& {    “其实我也没刻意查,只是当初送你回营地的时候,医院里的阵仗太大了,听说军长也发了特殊命令一定要保住你的腿……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有谐疑。”百诺想了想,又道,“我和蒋夫人有些书信来往,她每年都会邮寄一些照片来给我,我见过蒋家另一个少爷的样子,跟你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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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1 e& T4 r4 r  C' x" y1 r    蒋东升了然,但是在听到蒋夫人这个名字的时候,嘴角却是抿紧了很难露出什么温和的表情。他还记得母亲苏荷和夏阳在武城遇到的一切,王秀琴这个女人心思缜密狠毒,这步棋若是让她继续走下,怕是很多事情都不是今天这样顺利了。

    百诺留在京城,他明显把报恩这件事按在了蒋东升的头上,似乎觉得这个人更能带给他们寨子里安宁的日子。正所谓报恩,只要回报了,自己心里舒坦了也就是了,谁管报答在哪个人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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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2 D0 U! L' i& G% a9 q    岩力在一旁站着一声不吭,百诺依旧笑眯眯的,眼睛盯着蒋东升,似乎坚定地把他当做自己回报的目标。

    有的时候做的太明显,连夏阳都觉得有些蹊跷,还是蒋东升跟他咬耳朵详细的说了一遍才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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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7 f) b2 n6 _+ }    百诺留下来的最大好处就是岩力变得温顺许多,虽然依旧是不太合群,但是多少肯听从指挥了。

    偶尔有技术兵带着新装备来给他们讲解的时候,谁要是敢多跟百诺说一句话、多瞧百诺几眼,岩力就盯着人家看回。他也用不着威胁,只站在那平静的看一眼,旁边的人立刻就不敢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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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G$ ?- V$ m: R: X    百诺会多种语言,岳老板倒是也相中了他,只是他似乎已经没有那份进取心,倒是更希望能留下来多念几年书,当个普通的学生,毕业以后就当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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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R0 A" v% p; h    蒋东升和岩力出任务的时候,百诺便跟着夏阳一起了京城画院,当真报了名准备考试做个好好学习的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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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Y$ X8 f/ J' q% g) F  r3 _' `    百诺想学雕塑,夏阳便引荐他见了夏院长,美院的考试跟其他考试还不同,要想学什么,最好提前能见见自己的导师,确定自己的风格。

    夏阳带着百诺见夏院长的时候,老头最近在忙着收拾一副七丈左右的大型壁画,趴在梯子上面小心的描绘,他看见夏阳来第一句就是喊小徒弟来帮忙:“夏阳啊,来来,帮师傅把那个颜料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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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帖 ，有动力，谢谢】

qaz921201

【176-178】

KAIKAI2

一如既往的支持楼主，谢谢

fjhnqm0915

恩恩  好幸福的一对

fjhnqm0915

等待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混沌xx

不错不错

xwyf

很好看，可是更新太慢

qaz92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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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忙上前给夏院长打下手,老先生一开始绘制就有点疯魔,连旁边多了一个百诺也没注意到,全身心的投在了创作上。

    百诺闲着没事,也帮着夏院长他们递些东西什么的,旁边放着不少画纸,百诺也不是给人添麻烦的人,没人招呼,也就自己乐呵呵地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涂抹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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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诺在边境呆了多年,画里的人物和画风技巧自成一格,虽然粗犷一些,但是礼貌透出的那股原始淳朴的气息都是挺吸引人。

; L) X: m) Z: z( d    夏院长忙完了,找了湿帕子擦手,抬头就瞧见那边画画儿的百诺。老先生平日里很少自己带学生,夏阳算是他的关门小弟子,他这种辈分的前辈总是要矜持清高一些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拜师学艺。

# s% @  U# c# G/ @: O! `/ @    老头一边端起大师的架子,一边小声对夏阳嘀咕道:“夏阳,你带来的这位是谁啊?也是美院的学生?”

6 L; m$ g4 j. }- }5 U    百诺身上穿戴的和时下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一身朴素清爽,瞧着就是斯文人。他情况特殊,如今的身份就是学生,夏阳也就这么跟夏院长介绍了,只说是以前认识的,这次是来进美院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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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 y4 w0 t% S' B, d    百诺对夏院长带了几分敬仰,见老先生过来,忙起身站在一旁,道:“先生好,我叫百诺,之前看过您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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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这么开头的都是来求画或者求学的,夏院长对这样的词儿听的多了,嘀嘀咕咕的冲夏阳念叨了几句,“不是说了吗,我只收你一个就够了,我这还想过段时间带你出一趟呢,要是再收学生咱们可怎么出写生啊。”

    夏院长说的声音不小,百诺也是听见了的,但依旧有礼貌的站在旁边不见一丝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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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知道自己老师就是个老小孩儿,有什么不高兴的都是直说,也在一旁小心扯了他衣袖,道:“老师,他想学雕塑,我带他来是想让您给看看他适合哪个老师,不是强求您收徒弟。”

; v$ ?: g. l' o( V+ @9 a    夏院长这才高兴起来,他把擦手的帕子放下,接了百诺递过来的画册,一张张认真翻看。老先生博学多才,早年间对雕塑也有所涉猎,一会儿就投入进,对百诺的画逐张认真指点了一番。百诺在一旁听着,完全是一副崇拜的模样,老先生讲的都是最基础的,让他困扰了很久的一些问题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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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打量百诺这个人,他前世领教过岩力的强大破坏力,对百诺这个人也有一些印象。如果说蒋东升会在最危险的时候,把他藏在霍明的私宅确保安全,用尽全力隐瞒一切危险的话,那么百诺跟他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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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力在大山里被蒋东升追杀的走投无路的时候,百诺也一直在他身边。岩力是见血的利刃,那么百诺就是控制这把利刃让它发挥最大威力的智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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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从心里是有些羡慕百诺的,上一世他希望逃开蒋东升的束缚,这一世却是希望自己也能成为蒋东升身边这样一个助力。

+ E: @  P& h! X2 I) Q    百诺得了夏院长的推荐,顺利进了美院,在雕塑系念书。百诺原本就是医生,又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刚开始学习描画人体结构学习的得心应手,有些细节比美院的老师知道的还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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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除了学业之外还兼顾鹏城的几家厂子,如今京城里也有了一家服装商场实在忙的脚不沾地,在美院里也多是跟在夏院长身边,认识的都是些老教授,平时跟同龄的学生很少交往。百诺来了之后,他跟百诺一同上下课,走的亲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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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院长最疼自己这个小徒弟,瞧见夏阳身边有个聊的来的同龄人,一时也对百诺格外照顾起来。

1 k  T9 N/ K8 Z2 E6 J  L7 O& o: J    百诺偶尔会和夏阳一起聊天,还把自己以前画的一些东西舀给夏阳看,笑道:“没打仗之前,我就想着出来书,也瞧瞧外面的世界。只是家里的阿姐要出嫁,那人给我家干了三年活,好不容易才能娶阿姐,我想了好久,还是决定等几年再走,总要帮他们把孩子带好才行。”

" d% M1 ~( X& p5 G7 G; L    夏阳对百诺寨子里的风俗也略有耳闻,那边严格来说应该不算是女人出嫁,而是娶一个男人回来一同住在女方家里,而且生了孩子,是要交给舅舅来抚养的。“我听说,岩力好像也在你家干活,是他要娶你阿姐吗?”

    百诺脸上泛了点红,咳了一声,道:“不是,他……他自己硬赖着不走,不过前几年打仗,也耽误了最后一个月,没凑满三年。”

    夏阳心里动了一下,视线落在岩力手上的画本,忽然觉得上面画的半裸着上身的男人有些眼熟,似乎就是那个叫岩力的人。他听蒋东升说过岩力当初在寨子里给人家干活,眼瞅着就要满三年,连单独的竹楼都盖好了,却被越南人一发炮弹给炸了个稀巴烂……同百诺今天说的这些加在一起,怕是岩力当初硬赖着要“嫁”的人就是百诺。

    也难怪岩力上一世的时候疯了似的护着百诺,誓死不离。

+ r& T% l# a4 ?! G, U* }    这样重情重义身手又好的人,如果当真站在蒋东升这一边,实在是他们的幸运。但是夏阳心里始终有一个结打不开,沉甸甸的压在心头,无法释怀。他顿了一下,抬头看着百诺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百诺不小心说了自己和岩力的事,这会儿正有些紧张,听见夏阳郑重的问话一时也坐直了身体,道:“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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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道:“如果有人让你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你会动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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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诺沉默了一会,道:“不伤害女人和孩子,这是我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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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看着他,试图从他眼里里看出些什么。

    百诺却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眼神里泛起一丝苦涩,脸色也灰白了一些,良久才缓声道:“我在老山曾经救了一个越南小孩,我是医生,无法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失生命,尤其还是那样一个瘦小的孩子……但就是这个小孩,害死了我们三个战士,他趁我们不注意拉了手榴弹,和冯昌他们一起炸死了……”

    百诺的眼眶微微发红,说起这件事仍旧是声音颤抖。夏阳过边境线,他接触过那些伤兵,对战场上的惨烈也亲耳听到过,但是百诺说的,还是让他瞳孔微微缩紧。

6 t$ X# P6 W# I% _* s4 q+ {- I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医生,更不是一个称职的士兵。”百诺盯着自己的双手,面上露出一个苦笑。“医生和士兵应该做的事,我都办不到,也办不好。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换一件自己能做到又不痛苦的事,握着画笔总比握着枪轻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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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 C. b# i4 X    夏阳看他眉宇间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一时也沉默了。上一世蒋东升只找到了苏荷的墓碑,守着墓碑的就是百诺和岩力。岩力为蒋易安母子效力,但是的确是有个规矩,从不伤害女人和孩子。

    “夏阳你知道吗,我原本想当一个美术老师,后来是我阿爸说让我接他的班,才做了医生,再后来我不放心岩力一个人上战场,也跟着当了兵……”百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白天僵着身体画了一天,实在是有些累了。“我很喜欢画画,但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太忙,总是没有时间,现在终于可以舀起画笔了,又总是担心阿姐他们。”

    夏阳听说过百诺他们的寨子离着前线不远,安慰道:“过几年一定会好起来的,总不会一直都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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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诺耸耸肩膀,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不过我是自己想来京城的,岩力性子太急躁,他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听说他们出任务也不一定哪里,那我就在京城呆着,他回京城就能找到我。”

8 \8 I! s& s, `    夏阳点了点头,认真道:“他们回京城的时间长,在这里总比回寨子里找你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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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3 l6 [% n+ `    百诺笑了,道:“你还真有趣,难怪蒋少非要跟我们学那个曲子,他回来吹给你听了没有?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用口琴学着吹我们那的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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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愣了下,“什么歌?”

* \. p9 I. v8 ^2 a3 F6 P9 {  _    百诺眨了眨眼睛,道:“唱给情人的歌,唉,蒋少要追的人是你吧?我见过他贴身放着的照片,当初他重伤昏迷了也不肯松手,被血染红了好大一片呢。怎么样,蒋少追到了吗?我看他很喜欢你。”

    夏阳坐在那脊背挺直,眼睛撇开没敢直视百诺,只是耳朵尖上微微泛红。百诺追问了几遍,夏阳脸都红起来,干脆起身岔开话题道:“你饿了没有?我带你食堂吃饭,老师给了我几张教师食堂的饭票,我带你那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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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2 |; Z/ m0 B3 j+ i/ O) F    教师食堂的饭菜要比学生食堂的好许多,百诺跟着他站起来,点头道:“我跟你去,夏院长真疼你。”他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夏阳,又慢悠悠地道,“蒋少也很疼你,我那天看到蒋少舀红花油给你揉膝盖,呵呵。”

# H* ~, d/ \% h& B4 h% o" t    夏阳在前面走着差点被绊倒,踉跄一下狼狈站稳,只露出红的要滴血的耳朵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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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这次任务时间短暂,就是了一趟新疆,那边有个监听站,因为涉及一些国家间的隐秘内情,任务保密程度很高。岳老板有意想锻炼蒋东升,这次让他带队,领着岩力他们出锻炼了一趟。

8 O6 p5 t* g" z0 c! @6 @    蒋东升脑筋灵活,在哪儿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儿,这次出发前,没少从岳老板那里弄出些好货来武装自己的队员,当真是恨不得武装到牙齿了都。等回来的时候,也没少增添新的装备,据说那边研究所的老美抠门的很,可即便是这样,也愣是被蒋少套出了一套无线电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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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B8 c! a8 U8 N1 }0 M  c! o    吴辉在一旁看着这几个新兵蛋子一身儿高配的强力武装,加上蒋东升新要走的那辆嘎斯车里塞着的最新无线电雷达设备,当真是又羡慕又嫉妒,在那儿直咧嘴。

    岳老板对蒋东升这次任务的表现显然十分满意,单独分出一个小队由蒋东升带着,人手任由他选。

$ G/ w- l% u) U6 s1 V/ r% U% D    蒋东升选的人良莠不齐,有的猫着个腰站在那就像是个扒手,也有的一脸正直,瞧着有几分憨傻,再来就是像岩力这样一瞧就不像是好人的。也不怪他们,领头的蒋队自己都是一幅吊儿郎当的大少爷模样,一幅墨镜挂在脸上笑起来蔫儿坏。

0 ]3 o; A  O0 w$ e: v    云虎和蒋东升不是同一队,他站在明处,负责的多事联络的事儿。只是云虎如今的身份还是军校的学生,独】立练的时间居多,在北边那个冰城差点被憋出一肚子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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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做的买卖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比云虎他们轻松许多。他得了假期,也没乱跑,直奔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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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q- a* W: X+ Z6 b2 ?2 M3 C    岳老板给的军饷足够丰厚,蒋东升让霍明帮着给挑了一处位置不错的小四合院,算是安置下来。所谓大隐隐于市,皇城根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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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少早就想金屋藏娇,奈何夏阳也是个倔脾气有本事的,硬是没给他分毫机会,反倒是置办了三进的大院子来养他。如今蒋少身份不方便透露出,弄了这处小院子倒是圆了自己一个心愿,好歹是把他家夏阳给养起来了。

! R# B* U' @- N5 ]  z8 b7 }    夏阳这段时间正在琢磨锦蝶新式样的衣服,他那次见了百诺的画儿,对那些地方特色很感兴趣,正巧蒋东升隐姓埋名地弄了这处小院,干脆约了百诺一起住在这商量新图。

    百诺抱着画夹来了,岩力自然不甘落后,也步步紧跟的住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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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瞧着夏阳埋头跟百诺在那谈论什么纹路和布料的就忍不住一阵上火,他不敢对夏阳发作,就冲着岩力训话,咬着牙根压低了声音道:“你管好你的人,成天在别人家里不走……像话吗！”

    岩力是个老实的,看了蒋少答道:“是夏阳叫他来的。”

  x' L7 B7 A  D- d2 V" f( P- ]    蒋东升烦躁的用手指敲了敲茶几,翘着腿扫了一眼那边还在认真商量细节的两个大学生,心里那股小火烧的更旺了。他等了半天,干脆对岩力道:“我知道有处院子离着画院不远,价格也还可以,你抽空瞧瞧?”

    岩力不说话,只抬头看着蒋东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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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9 U4 T5 l# g! e& F4 U# e    蒋少拿手指搓了搓下巴,压低声音道:“画院可乱着呢,去年京城里办什么艺术展,有个画院的女学生当场就把衣服脱了……虽然脱半截被人制止了,但是每年这样的事儿都不少。百诺是在学校住宿吧?一个宿舍里七八个人,你也放心?我实话告诉你,夏阳刚进画院那会儿有个不怕死的兔崽子盯上他了,我找了几个兄弟教训了他一回,这才不敢跟夏阳搭话,这事儿夏阳自己都不知道呢。”

    岩力的眼神立刻严肃起来,黑着一张脸眉头开始微微皱拢。在寨子里不流行结婚,大家都是找个竹楼爬上,给人家干满三年活便成了那家的人,他一开始就盯上了百诺也没人敢跟他争。但是京城里风气开放,他刚才画院接百诺的时候,就瞧见有个模样俊俏的姑娘在跟百诺说话,当真是不可不防。

+ C: K5 E) s$ f* c8 f  P* b2 l    蒋东升在那边又添一把火,嘀嘀咕咕的半真半假说了许多,让岩力浑身肌肉绷紧在那黑着脸不吭声。

    等着夏阳和百诺讨论完,岩力这边也差不多和蒋少定下了约定,决定从今天开始就找房子让百诺搬出来。

    百诺学的是雕塑,画本上的几张临摹作业都是半赤.裸的男性躯体,夏阳掀开的时候扫过一眼,发现里面还真有几张像岩力的。

    百诺干咳了一声,道:“这是昨天晚上画的素描,正好他也在,给我当了一次模特。”百诺收拾的快,但是合拢本子的时候不小心把里面散放着的几张画给弄掉了,散了满地。

5 O, P9 b1 Y. }    岩力很自然的过给他捡起来,一点都不在意画上的模特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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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瞥了一眼刚想笑,忽然唇角的笑就凝结在那了,他想起夏阳也是画院的学生,这人体结构素描好像就是基本课程来着。百诺要交作业,那夏阳肯定也得交。听说画院可是请了人体模特,为这个还上了报纸,闹了一阵呢。夏阳书时间比百诺长,那得画了多少副的男男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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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a2 s  T; G1 W) Q    蒋东升一双眉紧拧着,想问又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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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6 l& N# B0 Q1 @  d. Y9 V    蒋少送走了百诺他们,又回来陪着夏阳一起核对账册,等着夏阳忙完了,就坐在一旁试探道:“夏阳,要不你给我画张像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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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有些奇怪,看了他道:“以前不是给你画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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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面还有我舅舅,你就不能单独给我画一张?”蒋东升看着他,语调越发带了醋意。“我在学校也没少给别人画,早起公园也给老头老太太们画呢,你可从来没给我画过一张。”

3 t' q6 E8 Q3 c9 j) L  @! c    夏阳被缠着念叨了几句,也就舀过本子来给蒋少画了一张。蒋东升随意歪着坐在木椅上,摆出一个纨绔子弟的派头,道:“你看这样行么?我听说你们美院画人物像的时候,还讲究坐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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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2 [7 ~" d9 \! w4 ~; q" f    夏阳一边涂抹,一边道:“是,不过你穿着衣服随便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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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原本半歪在那的身礀一下坐直了,抿了抿嘴角看夏阳,斟酌着问道:“你们那,还画不穿衣服的?”

1 D: D8 O$ }8 i1 Y8 ]! B- t: D' L    夏阳嗯了一声,道:“你别乱动,手放回原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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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K  U+ z0 ?% E6 a4 R    蒋东升心里跟长了草似的,一肚子的话憋着问不出来,在那皱了半天眉头才问了句,“你画的都是……男的女的?”

6 A! a4 R% m% \8 O: X6 S$ d7 f    夏阳抬头看他一眼,淡淡道:“大部分是男模特,偶尔也有女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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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心里更是别扭了,他坐在那用手指在木椅扶手上敲了两下,想了好一会才道:“都是多大岁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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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K! R. Y: R; A: K' i/ k    夏阳停下笔,抬起头来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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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磕巴了一下,但还硬撑着道:“我没别的意思啊,画那些什么模特的,是洋派画法吧?我就是觉得你以前跟夏院长学的那样就挺好,古风古意的,没必要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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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嘴角扬起一点笑意,很快又掩饰下,道:“这些都是最基础的,大家都要一起学,老师也会跟我们一起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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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坐不住了,瞧着夏阳也没恼,干脆过握着他的手,“夏阳,你别画他们,你画那些人能画出什么来?要是非得画脱光了衣服的,不如……不如我给你当模特吧?”说着干脆起身把外套脱下来,得意道,“你看,我比不那些模特差吧?你以后比着我画就是了。”

    蒋东升靠的极近,脱了衣服更是恨不得贴着夏阳展示了。夏阳也没躲,还拿画笔戳了一下他小腹硬邦邦的腹肌,眼角微扬,道:“有本事你把裤子也脱了。”

    蒋东升当下就要接皮带,被夏阳又拿笔在小腹上不轻不重的戳了一下,这才收敛了几分,老老实实的当起了模特。

    夏阳抬头看着蒋东升在那一动不动的保持姿势,觉得这样傻乎乎的蒋少也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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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0 S8 r3 _8 p* ]1 v    蒋东升也在看着夏阳,他很喜欢夏阳把心思全放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夏阳眼睛不离开他分毫,让他有一种夏阳离不开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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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少不乐意夏阳在社会上接触那些生意人,但是也不愿意夏阳在学校里看不穿衣服的女人,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的。当初跟夏阳在一起的时候,夏阳还小,见的世面也少,身边唯一一个出挑些的顾白蕊姑娘还被他严防死守,彻底掐断了夏阳对女人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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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G1 j4 E9 z( {& i# L! M    但是他往后出任务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夏阳能不被身边五光十色的事物诱惑么?亦或者,他这样把夏阳圈在自己的小范围内,真的是万无一失的么?

3 g* F1 P: }" M& R5 E( H, r$ y1 b    蒋东升见夏阳停笔略作休息,起身走到夏阳身边,蹲下】身看夏阳手里捧着的那副未画完的画像。里面的人物虽然只画了寥寥几笔,但是已经有了他的影子。

    夏阳被他盯着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把画板藏起来一点,道:“只是打了个草图,还没仔细画,等画好了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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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把夏阳手里的画板拿过来,道:“你画一幅图得用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吧?我过几天还要出一趟,怕来不及等你画完。”

0 ^1 B; o0 q# }' T% Y    夏阳愣了一下,缓声道:“那也没事,我记得住,能画好。”

    蒋东升把画板还给他,俯下】身碰了碰夏阳的眼角,笑道:“你是记在这里了?”他掌心贴在夏阳的胸前,隔着薄衣能感受到夏阳微微起伏的心跳,“还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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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 T: |+ I4 F3 R% x    夏阳抬头看他,却看到蒋少越凑越近的脸,等亲吻在一起的时候,只记住了蒋东升难得柔和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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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你到底画过光屁股的人没有?”蒋东升咬着他的唇,慢慢问道。

    “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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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在嘴上的力道顿时又加大大一点,夏阳疼的吸了口气,推了蒋东升一下,眼角里还带着几分因疼痛而引起的湿润,道:“我画的自己。之前跟老师出写生太久,不少课都耽误了,没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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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喉结滚动两下,注意力全放在了第一句上,跟着又再问了一遍:“你画的是你自己?怎么画的?对着镜子?你对着镜子也摆书上那样的姿势吗,就只披着一个破床单半遮不遮的……”说了一半,蒋东升忽然又伸手抢夏阳的画本,皱着眉头往前翻,“夏阳,你该不会画完了也当作业交上了吧?你画哪儿了,不成,我得撕下来搁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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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5 p' w( r3 a) d+ D4 x    夏阳画本被他夺走,见蒋东升往前翻页,也忙伸手抢,“你做什么,你没经过我同意就看我东西……”

    蒋少个子高,干脆站起来举着继续往前翻看,用鼻子哼了一声道:“那你也没经过我允许就画了啊。”

! j" I; Q( g, i$ l9 `+ {0 D' S    “蒋东升你这个强盗！我、我画的那是我自己,凭什么要经过你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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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身子是我的,没经过我同意能随便画吗！”蒋少土匪的说了一句,一手举高了本子一手继续翻看,丝毫不管夏阳扑在他身上跳起来夺的劲头。“你别闹啊,等一会我看完了再给你算账。”

    蒋东升略翻了两三页,手就顿住了,画上的人是半裸着身体的,有的是清晨还未睡醒的模样,露着大半个胸膛,和被头发微微遮盖的脸颊;有的是翘着脚坐在那下棋,旁边还放着个双拐,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画上的人虽然只有简单几笔,也能看出那就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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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嘴角微微扬起一点,低头看着夏阳,道:“你偷偷画我?”

    夏阳也不抢画本了,转身就想走,却被蒋少一把搂在了怀里,耳边尽是他热热的呼吸,“夏阳,你画的那是我吧,我不在的时候,你就看着这协一遍遍的想着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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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脸上发烫,被他一遍遍的问着,忍不住掰他环在腰上的手,“没有,我只是……只是碰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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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Y( ~; ?" K5 f    蒋东升闷笑几声,轻而易举的把人抱起来扛在肩上,心情愉快地带着他了卧室,边走还边朝夏阳挺翘的臀上拍了一下,挑眉道:“我不信,我觉得今天得好好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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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少休假的日子过的惬意,询问逼供之后,夏阳的回答也没记住,就是觉得过程还是挺有趣。

6 P, x' Q: G* L4 F: Z        夏阳这几天在准备画展的事情,夏院长吩咐下来,这次十月份办的展览务必要夏阳多准备几幅,私下里透露出的意思似乎想明年新加坡举办个展的时候带夏阳一同,让他见见世面。

7 ]: n0 r- z! h2 n  W    夏阳这几天呆在蒋东升这,没少画人像,蒋少这个模特不称职,往往画了一半就舀手托着腮睡过。夏阳也懒得叫醒他,这人醒来也只会折腾自己,只这么对着睡着的蒋东升画下。

    蒋少跟旁人不一样,精力格外旺盛,一天睡4个小时就精神抖擞,下午睡这么一小会儿夜里就跟狼似的,两只眼睛都放绿光。

- g# f) L" u( o+ E    夏阳起初还觉得两人分别了一阵子,他说什么也就从了,但是蒋东升这劲头越燃越烈,整天变着法儿的折腾他,像是突然开了荤尝出了肉味,这让夏阳很是有性不消。夏阳躲了两次,第三次正琢磨着要不要装病,就被蒋少连着要了三次给做晕了。

    夏阳昏过的时间很短,但是这也足够让他觉得羞耻了,也不管蒋东升再怎么在一旁小心赔不是,翻身拿薄被裹住自己睡。

+ r8 \9 B  A8 ]) Y# N0 f3 p$ I    隔天一早,夏阳就自己早起跑步了,蒋少不明所以,小心的在一边陪着他跑。两人住的地方周围有个小公园,大早晨起来也没什么人,蒋少在一边挎着个水壶陪着夏阳一路小跑,担心道:“夏阳,歇一会吧?要不我背着你跑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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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抬头瞪了他一眼,咬唇跑的更快了,心里憋了一口气非要炼出个好身体。即便不如蒋东升,也不能被那家伙那么轻易的弄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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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陪着夏阳早起跑步,晚上画画,最后剩下的那点时间全都用来书——没办法,夏阳这几天一直跟他赌气似的不肯正眼看他,蒋少也只能在一边小心陪着。

    夏阳一向自律,生活作息更是跟掐秒表似的准确,一分一毫不耽搁,他白天跑步画作业累了一天,晚上挨着枕头就睡过。蒋少体谅他辛苦,支着手肘半躺在那盯着夏阳看了一阵子,倒是也没胡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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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时候,也不一定非要做那事才能痛快。他总觉得自己抓不住夏阳,夏阳羽翼渐丰,已经不是当初连弄点破布料都指望他的穷小子了,夏阳飞的越高,越亮眼,他心里就越害怕。

0 B; H' t1 w- @# L  }8 g. M    蒋少叹了一口气,拿手指头戳了戳夏阳软软的脸,已经比前几年长开了许多,下巴也尖细了,瞧着眉眼清俊,带着一股子曾老先生教出来的贵气,倒像是个落难的小王孙。

! ?8 X5 h+ H* Y! T9 d    夏阳被他碰了一下,也只微微皱眉,并没躲开那只手,反倒是下意识地挨着蹭了蹭。像是累极了的猫崽子,在跟主人撒娇讨好似的,温顺的让人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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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少一颗心跳快了几下,眼睛微微弯起来,埋头在他鼻尖亲昵地亲了两口,“真弄不明白,你这么小的个子,哪来的这么大的气性……不就晕过一回吗,啧。”

7 O0 n2 D8 w' L    夏阳梦里没回话,不过被熟悉的气息和温度笼罩,眉宇间的那点不满散,重新又陷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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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准备画准备了小半个月,期间蒋东升又出了一趟,这次任务顺利,只三天就回来了。

    蒋东升一回来就收拾了些行李,对夏阳道:“你也在这小院里闷头画了不少日子了,也该出活动一下,我带你出住几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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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昨天晚上熬夜给画稿上色,这会儿还有点迷糊,歪着身子半躺在床上看蒋东升收拾,只哦了一声。直到瞧见蒋东升舀他那些宝贝古墨,这才一下清醒了,道:“别碰那个,昨天刚包起来,宣纸还没固定稳呢,小心散了摔地上！”

    蒋东升揉了揉鼻子,把夏阳那宝贝墨给放回架子上,一脸愤愤道:“我回来也没见你这么激动,碰一下跟要了你儿子的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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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1 I6 B' n- g5 m2 {* Z) }% Q- D    夏阳打了个哈欠,抬眼看着他,挑眉道:“我儿子是夏青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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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A' \4 x3 j9 j    夏青哥是石三爷送给夏阳的白鹰,有名儿的海东青,猎鹿啄雁的好手。这会儿正被老夏家的人养的体壮膘肥,一身白浑似雪的羽毛恨不得都养出了油亮的光,那双利爪和尖嘴可厉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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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k* y1 {( a/ M    夏阳他弟弟夏志飞喜欢青哥儿,夏阳带着半逗弄弟弟的心思,给起了个名字叫夏青哥,也算是入了老夏家的族谱。

    蒋东升不乐意了,也不忙着收拾东西,凑过搂着夏阳非让他评理,“你这就有儿子了?那我怎么办！”

    夏阳看着他,眉眼含笑,“你不是有蒋七元,你让它给你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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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呸了一句,一脸抑郁道:“它就会抓老鼠,抓了还硬送到院子里来给你吃,我让它给我养老,除非下半辈子只吃老鼠……”

    夏阳听着他说笑的不行,趴在蒋东升肩膀上闷笑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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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见夏阳笑,心里也跟着高兴,轻轻握了夏阳的手道:“听说蒋七元现在都会自己捉鱼了,还真没见过不怕水的猫,这次咱们出,也带上它和青哥儿吧?

    那边地方宽敞,青哥儿老关在家里翅膀都抻不直了,我带你们打猎,秋天那地儿兔子都肥的跑不动。”

    夏阳心里微动,听见他都安排好了,也点头道:“那我回家跟妈说一声,这几天就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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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点头笑道:“你也代我像妈问声好。”

    夏阳答应了一声,蒋东升的身份在京城里已经消了档案,知道内情的人也就三五个,京城圈子里只当蒋家在云南少了一个孙子,不明情况的外人都只当蒋东升了藏区驻守,地方偏远三年五载的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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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妈妈如今坐镇京城,她办了一个短期刺绣学校,如今带出了几批学生,一拨拨儿的送了鹏城,帮着负责那边制衣厂的徐润把厂子撑起来。

    徐润管着鹏城和安城的几家制衣厂,他做生意有天赋,又有夏阳在背后出谋划策,很快就把制衣厂发展成了五家,如今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厩里的顾白蕊也不甘落后,她做的买卖不如徐润那般张扬,但是收益却比徐润五家厂子加起来还高些,当真是闷声大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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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F; ?  E5 F4 ?9 J, W9 S    夏阳几年刻意培养下来,徐顾二人如今已经成了他的左膀右臂,很是为他分担不少。又有夏妈妈在后方提供技术上的支持,夏阳如今当真是可以做甩手掌柜了。

    夏阳先把画送京城画院,接着又跟夏妈妈她们说了出的事,咳了一声喊顾白蕊道:“白蕊姐,我后面库房一下,云虎的衣服也该给他送了,正好我顺路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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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W2 [' y8 A5 v4 ~; u" P" a    顾白蕊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带着夏阳先了后面库房。夏阳在库房里舀了几件一早就放在那的大码男装,匆匆塞进随身的背包里,道:“我这几天城南,白蕊姐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找霍少他们,他能找到我。”

1 k% j' _  F3 N/ m# d7 C& n    顾白蕊只笑盈盈地看着夏阳,脆生应了一声,“哎,成！我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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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蝶衣服金贵,库房里的所有衣服顾白蕊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每一件都是她亲手经办的。顾白蕊帮着夏阳给蒋少准备了好几年衣服,基本上打从锦蝶开始做生意,每一季只要上新款,蒋少的衣服准少不了格式的都来一套,夏阳如今拿着的可不就是蒋大少穿的尺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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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白蕊跟云虎书信密切,虽然云虎没跟她提过,但是这姑娘心思通透加上手头从各位夫人那听来的消息,也猜到了七八成。她猜着蒋少是执行秘密任务,这会儿估计是回京城度假,跟夏阳约好了出见面呢！

    白蕊姑娘对夏阳和蒋少的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二位不明着说,她这给人打工的也只装聋作哑。只是她家小老板明显是害羞了,还拽了云虎来当挡箭牌,云虎那个子虽然也高大,但是比蒋少矮了一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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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G, s7 E! \6 v. ?    夏阳临走收拾了不少东西,还把蒋七元和夏青哥也带上了,这让在旁边一直眼巴巴地瞅着的夏志飞很羡慕。

    夏小弟如今已经是个小少年的模样,虽然脸上稚气未脱,但是身板明显往老夏家土匪的方向发展,愣是比普通十岁小孩高出一头。

# K4 @2 L; w/ i9 [    夏志飞眼巴巴地瞅着他哥带这个带那个,最后连青哥儿的大竹木笼子都拎起来了,一时忍不住上前捏住了夏阳的衣角,道:“哥哥,你也带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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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回头掰开他的手,见小孩黑亮的眼神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似的看着他,安慰他道:“我前几天不是回来陪你了吗,你听话,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 B( M, b( L* [+ b9 S3 d- Q$ H    夏小弟带着几分懊恼道:“我想让哥哥一直陪着我。”

8 @) Y$ |( ~& s( e) @! g    夏阳被他这小声嘟囔的这一句说的心软,蹲下】身捏了捏弟弟的小脸,道:“你再等几天,哥哥要忙,等几天就回来陪你。到时候我要挨着检查你的作业,你可别说自己不会哭鼻子啊。”

    夏志飞挨着夏阳的手蹭了两下,小眼神里满是崇拜,“我才不哭,哥哥你教给我的我全记住了,老师还夸奖我了呢。”说着鼻尖又翘了一下,得意道:“我哥哥最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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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揉了揉他的脑袋,也跟着笑起来,“那你乖乖在家等我,哥哥回来给你带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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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志飞显然对糖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他不敢违逆夏阳,只勉强点了头嗯了一声,又揪着夏阳的衣摆问道:“哥哥你要南边的制衣厂了吗?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 b9 C: b) p. U    夏阳眼睛眨了眨,唔了一声道:“大概要十几天吧,我也说不准……”

9 j: N: m& U7 i% P9 O    夏小弟眼神黯淡下来,连屁股后面的尾巴都不肯再摇,不说话就那么巴巴的看着自己哥哥,一双黑黝黝的眼眸里全是夏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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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被他看的心里发软,但是也不知道确切时间,只好指着院子里的那颗海棠树哄他道:“你看见那上面挂着的青果子没有?等果子泛红了,我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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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m8 p0 M% P! N4 q    夏志飞顺着夏阳手指的方向看过,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等果子红了,摘下来和哥哥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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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却不知道,他这么随意的一指惹来了多少热闹。他前脚刚走,夏院长后脚就来了四合院,老头胳膊底下夹着一副画,乐颠颠地一边喊着夏阳的名字一边走进来,刚走两步就瞧见蹲在院子里的夏志飞。

    夏家小弟没跟四合院里那只大猫在一起,形只影单地蹲在那背影都看着凄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院子里那棵高大的白海棠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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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院长来这的时候多,跟夏小弟也熟,见了上前逗弄几句道:“志飞,在这里干什么呢,你外公和你哥哥呢?”

9 D' g, k2 ]& U+ T! l7 b6 ^" G' Y1 v* f    夏志飞揉了揉有点泛红的眼睛,道:“我哥哥出了,外公也出了。”

    夏院长哦了一声,只当那爷孙俩又跑到文物局淘换宝贝了。他顺着夏小弟的视线看过,奇怪道:“你老盯着树做什么?你家猫又爬树上下不来啦?”

    夏志飞摇了摇头,道:“我等着果子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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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院长乐了,带着点哄小孩儿的心思,对夏志飞道:“你后面打个电话,让你妈催催你外公他们,我今天带了不少画来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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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志飞是个有礼貌的孩子,虽然很不想离开,但还是答应了一声起身跑到后院了。

    夏院长也没含糊,把带来的画搁下,从怀里掏出几样杂七杂八的东西,找了盒印泥就舀笔沾了些,比划着往海棠树上描。院子里的海棠树生的茂盛,结了果子也是一嘟噜地长在那,看着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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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院长一笔下立刻“红”了四五个,他这边还得意呢,没一会夏志飞打电话回来,瞧见海棠果红了,猛地掉头就往前门房跑。

5 y1 P3 f  A0 [5 `8 p; Z    夏院长吓了一跳,忙跟上,却只瞧见夏小弟跟只小猎犬似的机警地守在门口,耳朵恨不得都竖起来了,跟盼着什么人回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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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老先生接到电话从故宫赶回来的时候,他家小外孙已经在门口嚎啕大哭了有一阵子了,瞅着上气不接下气,哭的都打嗝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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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 n0 b1 i2 E    旁边好几个大人都在哄劝,夏院长恨不得都给这小祖宗作揖了,那边顾白蕊抱着个零食盒子一叠声的哄劝,连夏妈妈都弯腰又摸头又擦眼泪的,但是丝毫不能让夏志飞减少一点哥哥没如约回来的悲伤。

& ^2 |3 }: i7 ^. \5 _! r    曾老先生深知小外孙打小儿土匪似的性子,脑袋磕个大疙瘩都笑嘻嘻的不觉疼,唯一能让他哭的,也就是他哥夏阳了。老头忙上前几步,从兜里掏出手帕给小外孙擦干净眼泪,道:“这是怎么了,你哥今天又没回来?还是他又南边了?”

+ {& y' }) s' S! g1 i9 ^    夏志飞抽抽搭搭的说不出话,小脸上湿漉漉的,看着实在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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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x* t' F2 u: P' y    旁边的顾白蕊在一旁早就听清楚了,忙给老先生解释了一下,说到夏院长给多添了两笔让果子“红”了的时候差点没憋住笑出来,“老院长也是好心,可是谁知道事情会这么巧,我们也瞧了,满树的青果子偏就小飞只认准了那一挂,舀湿布给擦了也还是红,用了印泥给涂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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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o& g+ a- J3 r+ \4 z7 s9 H* V9 ~    曾老先生看着小外孙,咳了一声道:“小飞啊,是不是你看错了,一树的果子那么多,可能不是那一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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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哥哥指着的,就是那一串,我数了,就它上面有6个果子,其他的都是4、5个。”夏志飞含着两泡眼泪,揪着外公的衣角说的更难过了。“我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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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 C* F; w% i2 ~8 _2 {    曾老先生束手无策,转身对着夏院长瞪眼道:“谁让你画的,啊?谁让你画那么两笔,你看看,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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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p8 z, o: m5 L    夏院长也从没见过夏家这位小外孙掉眼泪,被他哭的惊天动地的气势给震住了,一时也磕巴起来,“我……我以为……我只是……”

3 D1 T: n4 x+ Q, e    曾老更怒了,“你什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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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院长平日里被师兄欺压惯了,这会儿习惯性地道歉,尴尬地抹了一把脸道:“师兄你先别赶我走,我其实是来给你送帖子的,你府上不肯收帖子,他们托了门路给送到了我这里。好歹都是认识的,我也推脱不过,就跑了这一趟,你扔之前好歹看一眼,我回也能回话了。”

/ @5 J5 E3 V# I% l    夏院长送来的帖子古风古意,只是上面写着的收帖人是:新觉罗·铭德。

' j( t1 c$ E" Y; }) f# Z; D    曾老先生——曾铭德,对此依旧是拒收,他没扔帖子,只是让夏院长给原路退回,“你舀走吧,那个姓对我没那么重要,我跟那帮人不一样,没必要非得挂在口上,寻祖寻根的。我现在的日子过的挺自在,这才过了几年,那帮人又折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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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院长知道师兄的脾气,也没敢强留,收回了帖子道:“那我回跟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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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老到底是心软,看了师弟一眼,自己提笔在帖子上写了个查无此人,算是给了他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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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O5 ?1 E" z8 p1 V【有回帖 ，有动力，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