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夏阳东升之又被掰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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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院长帖子没送出,人家小外孙也哭的停不住,一时也担心的不敢走。
2 f3 `) e5 L4 |+ y: \! ]        最后还是夏妈妈哄住了儿子,指着院子里那棵白海棠树道:“你哥哥最喜欢这棵树,他让你留下来照顾它,你照顾好了,等其余果子红了,哥哥就回来了。”

: P% [  X, \' ?. V1 h, k8 s    夏志飞擦擦眼泪,抬头看周围的大人,似乎在寻一个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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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4 i; s7 v/ m/ S# [8 _7 U    顾白蕊忙道:“小飞你还记得吗?去年腌的海棠脯,你哥最喜欢吃了,前两天还问我什么时候能腌果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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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F3 h& @! F" g8 H8 y    夏志飞不哭了,闷不吭声地扛着铁锨夹着木板树边搭了个窝棚,死活不肯离开那棵海棠树一步。他哥喜欢,他就给哥哥守着,一颗果子都不让鸟雀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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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e: ^) f: i/ p* R    夏院长看的瞠目结舌,尤其是看一个半大的小孩儿把树下一个石墩子轻轻松松地扛起来挪到一边,蹲在那一脸认真搭窝棚,当真有点泥瓦匠的架势。他师兄当年可是不会这个,大家劳动的时候拔草都是跟人现学的,老院长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只嘟囔夏家两兄弟一个有脑子一个有体力,这要是合起来可就无敌了。

    曾老笑道:“小飞像他爷爷家那边的人,石三老头家底子好,孩子长得壮实。要是夏阳身体也这么好,我就放心了,他啊,太逞强,身上兼着的事儿太多,又总想十全十美的完成,到头来只把自己累的够呛,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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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V' i/ q3 U    夏院长对自己收的这个状元学生向来是夸赞有加的,只是也觉得夏阳过分苛求了,提起小徒弟那是又知足又心疼,跟着叹了一句道:“是啊,上回跟夏阳一起鹏城,一路上还是他在照顾我这个老头子,凡事能想到的,全都打点的妥当,是个细心认真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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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老跟着眼睛弯了弯,说起外孙笑的一脸的慈。老先生把夏阳从小带在身边悉心教导,十数年寒窗苦才养出了这么一个好孩子,说起夏阳他老人面上也是有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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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们请你参加书画展,师兄你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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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I% _% p: E* L$ X9 N    “不。”曾老看着自己小外孙,脸上也没什么恼意,只淡淡道:“我靠自己的本事谋生,不吃祖宗饭,人各有志,实在聊不到一处,见了又怎么样?”

    夏院长本也就是问问,他对那个族里的事儿知道的少,大概也只是怕曾老得罪了族人亲戚,略提了提也就放下了。

    两个老头聊了一阵,见夏志飞还在那折腾那个小窝棚,笑呵呵地过给他搭了把手,一边一个蹲在那认认真真的帮小孩弄好。

    夏志飞不仅给自己盖好了,旁边还给蒋七元也弄了一处,他央求外公给七块钱那小窝棚提上字,老先生便笑呵呵地舀笔真给写了个“七元居所,谢绝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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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院长在一旁看着,直笑着摇头,再看到手里的请帖,心里长叹一声倒是也痛快许多,只觉师兄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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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j2 {7 F  m+ A    族内画展的事儿还在办着,帖子发了不少,但是的人并不多。早些年的时候大家躲着这个姓,谁敢提自己是八旗子弟?如今这几年刚好些,就有人按耐不住了。不过祖上真有些身份的,并没有参与,他们如今大多改了姓氏,多以金、王二姓为主,从事的工作也跟普通人一样,亲王家的曾孙女儿做了厩毛纺厂的退休女工,贝勒家的后人当了教书匠,都在踏踏实实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 g. E! {9 _- l    一些个人还是以家族名义开了书画展,的也不少,不过正儿八经下了贴子想邀请来的那几位有本事的老爷子可都没动弹,一个个躲在自己院子里享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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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责书画展组织的人里有那么几个老字辈的,对此颇有意见,他们知道曾老的字好,尤其是曾老来,曾老当年教过的那些学生也必定回来捧场,当年喊一声校长可不是白喊的,那些学生至今仍带着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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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画展布置在一处敞亮的小展厅,这里是租借来的,来的人里也多在三五成群的互相打招呼结交。有瞧见组织的那位白眉白发的老先生,也上前打了招呼问好。因为来的都算是懂文墨的,见了难免会问一句曾老,“怎么先生没来吗?我还以为能在这看到他的字儿呢。”

    那位白发老人面上带了几分不痛快,看了说话的人一眼,不客气道:“他的字我瞧着也是一般,学宋徽宗的‘瘦金书’未成,变成了‘自成一体’,不过尔尔。”

* ?7 ]3 _$ h& O    问话的人声音一顿,旁边的人忙在他耳边说了白发老先生的尊号,是一位叫丘澄的,在厩里也算一位颇有名气的书画家,虽比不上曾老和夏院长他们,但是也有几分成就了。那人忙谦恭几句,这才哄得丘老先生脸色和缓起来。

# l2 n/ Z  X: C$ q- B. e/ L5 A) o    “我对铭德再了解不过了,他的书法……”丘老笑了一下,眼神里带出一种自傲的神色,对曾老的评价说的颇有些随意,像是在开一个朋友的玩笑话。“他的名气,比他的学识大多了。”

     对面原本听着他们说话的年轻人立刻惊喜道:“我就猜着您一定了解曾老先生,原来你们有交情！我这里正好有一副辗转求来的字画,您给我看看,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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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8 T  P( N6 v, I2 n* C    那人打开却是一副山水图,远山含黛,用笔挺拔,旁边提着一行小字,字迹行云流水似的踌。

" l% ~) n: p* |( f    “这画的还可以,但是我要告诉你,这是假的。”丘老粗略看了一眼,指着那提字点评道,“铭德的字要比那含蓄些,不会一个字笔画很粗,一个字的笔画很细。行话叫‘皮匠刀’,一刀深,一刀浅,故作波杰……再往深里说,就太专业了,探讨的话你知道这些也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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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k7 E  C# @0 @' t! |    “既然丘老说是假的,那必定是真不了！多亏遇见您帮我看一眼,呵呵。”那位也匆匆收了画,跟这位丘老寒暄起来,一时周围的人也纷纷开口恭维,让白发的丘老很是得意了一阵。

    “那您对曾老收藏的墨和那些碑帖也必定见过了?您觉得那些怎么样?”有人还在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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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丘老也不谦逊,不过明显不太耐烦来人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亦或者他知道的有限,编不下了,只含糊道:“这……东西还是不错的,既然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妄加评论了。铭德不轻易与外人相见,这些东西又是他心头好,并没有经常舀出来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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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h& ~8 O( o    而此刻,不轻易与外人相见的曾老先生,正蹲在那哄劝小外孙,手里拿着的就是他宝贝的不行的一方古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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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0 s& m  A( Y1 U, d& D    老头哄着小外孙道:“志飞啊,你看！你哥哥平时写字都用这种墨,我也给你一块,你跟我回屋里,咱们在屋里写大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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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 L: I* @5 }$ i    夏志飞蹲在自己的窝棚里摇头,他块头比普通小孩大许多,脑袋也像老夏家的那些光头土匪,格外的硬,一摇头差点把窝棚的顶子给掀下来。他把手脚再缩了缩,瓮声瓮气道:“我不,我要在这里看着果子。”

/ Z( i* S; s2 n' M% D6 M% F+ q    曾老看了看天色,眼瞅着月亮都快要升起来了,犯愁道:“你总不能一直睡在这啊,明天还得上学呢,你跟外公回屋里,外公把这一整块香墨都送给你好不好?你瞧瞧,这可是好东西啊,你哥想拿‘五小福’跟我换我都没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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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志飞骨子里遗传了老夏家的粗人脾气,对这些纸啊墨啊的没分毫兴趣,依旧缩在自己的窝棚里不肯出。他想守着树,也想让夏阳回来的时候夸奖他、心疼他,一想到哥哥回来皱着眉头心疼他的样子,夏志飞心里就突突直跳,憋不住的想傻笑。

    曾老苦劝无果,古墨都增加到四块了,夏家的小土匪依旧没松口,而且瞧着翻倍也不见得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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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F! `+ a' L- j8 o    曾老叹息一声,嘀咕道:“你哥小的时候,写会儿大字跟得奖励似的,抓着笔就高兴。你这倒好,怎么油盐不进呢！我说,到底要多少块你才肯回屋啊?”

* S) a5 n1 Z$ g/ W: _    冯乙来探望老校长的时候,正好就瞧见这一老一少在树底下砍价,一个蹲在窝棚外,一个蹲在窝棚里面。冯乙觉得有趣,凑过看了一眼,憋不住笑了,道:“您这是干嘛呢,怎么好端端的把孩子关在里面?这多闷的慌啊,小飞,快出来,冯叔带了糕点,你出来尝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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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I. ?; o  I/ b* R    夏志飞蹲在里面不肯出来,曾老无奈,只好把事情的原委给冯乙说了一遍,让这个无良学生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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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w; C. U- a. U, M; C! m, @8 N    冯乙把老先生扶起来,又把带来的糕点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和曾老一起坐在那边吃边聊起来。冯乙坐在老校长旁边起初还规矩些,渐渐的又骨头松散起来,翘着腿半眯着眼睛看那边搭建的小狗窝似的一方小屋,笑道:“老师,您手里的墨留着给我习字还差不多,小飞这样比我当年还难教呢！瞧他这样,挨了板子也未必觉得疼,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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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老敲打了他一下,也笑了,“你小时候身体不好,谁敢真逼你学写大字儿?敲打你几下,也不过是吓唬你,做做样子而已。”老人哄了半天小外孙,这会儿也饿了,捡了块油纸包裹的豌豆糕吃了一口,道:“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来?你弟弟呢?”

    冯乙哦了一声,道:“冯川出会诊了,其实也不是多要紧的,只是您也知道,那些人发了不少帖子,办展的里面有个我们本家的亲戚。小川辈分小,不好推拒,躲出两天避过他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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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老笑笑,也知道他们小辈有些难处,把自己手里把玩了多时的古墨递过给他,道:“喏,拿着吧,你这个疲懒性子,也该好好捡起笔写写字了。上回小川带我铱,一个个药匣子上写的那都是些个什么,龙飞凤舞的看不清筋骨,该罚你写十篇大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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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乙忙双手接过,笑嘻嘻道:“太好了,老师您比夏阳大方多了,他都给我拇指那么大的一块儿……”

    “然后就被你切碎了碾成粉末儿了是不是?”曾老佯装严厉,“你这小子,什么好东西到你手里也敢糟蹋！”

    冯乙眨了眨眼,“什么?没有啊。”

% c9 Q( k! ^" n    曾老见多了他装傻,毫不客气的点破他,“上回夏阳给你的那些个药墨,指头粗细的一盒子,你自己说你切开了几个?嗯?三个半截的,一个小指粗的也磨了三分之一,肯定被你当场药引子乱搁在什么药里了！”

0 d, u' \; |9 d  p    冯乙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愤愤,拍着石桌道:“我就知道那一盒子墨丢不了！夏阳送了人的东西不会再动,一定是蒋东升那臭小子给顺走的！老师,他是不是把那一盒全给您送回来了?”

    曾老抬头看月亮,觉得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金灿灿的像个黄油烙饼,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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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c/ T1 I( ~9 x    冯乙一边把玩曾老新给的墨,一边还在委屈,嘀咕道:“那是药墨啊,老师您说,我这当医生的瞧见它沾着个药字儿能不想切开看看吗。而且我就弄碎了一小点……”

    曾老哼道:“一点都不许弄坏,再让我瞧见,罚你站在门口抄大字。”

3 Z. J) K/ ]5 A6 C4 H1 a    曾老送给的古墨上描绘的纹路难得朴素,几只家燕落在一角,旁边还有几枝鸀柳。冯乙看见挑了一下眉,拿着手里的古墨把玩一下,笑嘻嘻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老师,你说那些人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呢,哎。”

    曾老叹了一句,“是有些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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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b7 f7 Q; J! F- n2 e    曾老知道冯乙这个学生一向心思通透,就是有些时候犯懒宁可迷糊着过日子,可要说跟他贴心的,也就冯乙了。老人对族内书画展的事儿,基本也可以用这两句诗来概括。他自认是满族,但是对“皇裔”这个避而不谈。

    “前些年文化运动,咱们这一个个的可都是牛鬼蛇神,谁敢提祖上一个字儿呢。”冯乙在一旁也跟着叹息了几句,道:“当初被批斗的人不少,改姓的不止一家,还不是为了活?现在上面出了个什么民族政策,大伙儿又一窝蜂的认祖归宗,这姓又成了吃香的了,说到底,还是为了一个活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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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f- x5 [% U( D0 i    前段时间冯家还有个远房亲戚,想通过冯乙这边给改回舒舒觉罗的姓氏,冯乙也是推了,只说他们这一支只姓冯。

0 `& o; _# E# f# `. `    冯乙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起小时候父亲给起的名字,当初也并没有这么含糊,他小时体弱多病,一到深冬就高烧不退,不少医生都说熬不过来年春天。他父亲当初给起了个名字叫“延春”,只盼着他能延下这条命,多活些时候,只是叫了许多时也不见好,才和兄弟们一样叫了如今的名字,倒是身体也慢慢调养的好了。他父亲当时还念叨了一句,只说贱名好养活,当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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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舒觉罗·延春,他写大字的时候也写过,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觉得这字儿比划太多,远不如冯乙写的轻巧。后来家里因为某些原因改了姓,再后来又认了曾老当先生,进了曾老办的学堂,老先生讲课喜欢延伸,说到哪里就多添加些故事和做人的道理进,耐心又风趣。

7 D, n* @& W6 F8 M: z$ i    冯乙对自己姓氏的印象,还是老先生当年说的——这姓也只能作为一个姓罢了,它荣辱完全要听政治的摆布,这还有什么好夸耀的呢?何必还抱着它津津乐道呢?

  K+ E; @+ `' e7 f& g8 M) i    冯乙摆弄了一下手里的古墨,唇角带着抹笑,他性子洒脱,曾老信佛,他却信道。道教信今生,他对其他人的人生没有丝毫想干预的意思,别人怎么过,就怎么过,横竖不过百年,逍遥自在心痛快了才好。又何必管那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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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乙,你和夏阳走的亲近,你帮我多照顾他一下,提点一下。”老先生开口道。

. g- f4 n3 ^( m4 s    冯乙笑道:“老师,您放心吧,夏阳现在好着呢,有时候我有事还要多求他帮忙才行,您不知道,他在厩里的名气也渐渐大了。蒋家的干孙,厩的状元,再加上他手里的锦蝶,没人敢小瞧呢。”

    曾老想了想,道:“他还小,性子虽然沉稳,但是并不适合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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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m0 r1 o! h& N5 G    冯乙也止住了笑容,缓声道:“您是说?”

    “我不知道蒋家要做什么,他们这么捧着夏阳,让我更担心了。夏阳这孩子是我教出来的,他不适合走仕途,我宁可他在家里写写字画协儿……”曾老微微皱眉,这不是他的错觉,东升小子许久不来之后,蒋家突然收了夏阳当干孙,而且大有一股扶持夏阳的态度,这让他不自觉的开始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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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家的孙少爷还有一位蒋易安,不论蒋家什么态度,扶持夏阳是帮助蒋家这二位少爷里的其中一个也好,还是给东升回来铺路也好,这都是带了几分危险的。曾老不乐意自己的外孙搀和进这么复杂的事情里,但是夏阳答应了,他也只能以长辈的身份多多帮他。

4 ]- Z8 ^1 ~+ q6 T" V+ Y    冯乙眼角眨了眨,面上露出一个浅笑,“老师,您放心吧,夏阳身边有人给他出主意呢！谁都能吃亏,就他吃不了！”

    曾老有些不明所以,但冯乙也没再继续说下,岔开了话题又说起了别的。蒋大少可是个护食的,夏阳这口鲜嫩的小羊羔肉别人想惦记,怕是先得问问蒋少的枪答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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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到夜深,缩在小窝棚里的小狼崽子也睡着了,正一点脑袋一点脑袋的打瞌睡。冯乙直接掀开窝棚顶上的两块木板,把夏志飞从里面抱了出来,帮着老师背着小孩回睡觉。冯乙身板弱,平时自己走路都恨不得摔一下,这会儿背着个死沉的半大少年,走到的时候出了一脑门的虚汗。

    床上睡着的小孩还在所梦,一翻身用腿勾住了自己的被子,吧嗒吧嗒嘴,喃喃念了一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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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乙失笑,只在心里叹了一句,照这么下,等几年夏志飞长大了,蒋少怕是要和恋兄癖小舅子好好的打一场才能让小舅子服气的交出夏阳吧?他打量了一下夏志飞,觉得这骨架怕是将来长得不比蒋少矮到哪里,也得一米九的个儿……冯乙摸了摸下巴,眼睛笑眯眯的弯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刚才辛苦了,他真是等不及想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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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和蒋东升在外面住了几天,这是一片被围起来的训练场,地方敞亮,人却很少。
9 V+ l4 b1 ?7 w. l! C1 e. w  Z5 b6 `0 F        夏阳借着这几日空闲,跟蒋东升在一起学了些擒拿格斗的手法,他学的都是最朴素的招式,而且学的大多是逃脱的方法。这让一旁跟着的云虎有些纳闷,不过看夏阳学的专心,也凑过教了夏阳两招。

    夏阳会开锁,但是却不会怎么挣脱绳结,云虎虽然有一身蛮力,但是在绳结的研究上却是独有心得。他比划着给夏阳讲道:“这其实就跟当初师傅你给我画的那几个草图一样,都一样是绳扣儿,就是有几个地方改动了下。像是这种,这是最常见的了,被捆着的时候千万别挣扎的太厉害,不然只会越来越紧,要这样动手腕儿,用巧劲卸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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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学了没一会,手腕上就被粗糙的毛绳给搓红了一截,云虎捆的结实,夏阳挣脱的时候生生在白皙的手腕上留下几道痕迹。

3 \! A7 t# E4 @! Z- b/ t4 q    蒋东升来瞧他们的时候,云虎正在跟夏阳讲怎么从背后挣脱,这大半是用了蛮力,夏阳力气弱,几下就挣脱的气喘吁吁。蒋东升瞧见夏阳额头上都沁出细密汗珠,还在那咬牙掰扯那破绳子,双肩背在身后动作的艰难。

    蒋东升道:“来,这个我也会,我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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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停下喘了几口气,挨着墙壁坐下抬头看云虎,道:“不用,云虎教的很好。”

    蒋东升眯着眼睛看云虎,云霸王被他盯得头皮都快炸起来,摸了摸鼻尖哼唧道:“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他们找我打靶来着……咳,我先出看看,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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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虎跑的麻溜儿利落,夏阳听见他砰地一声带了门出,心里也慌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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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挨着他蹲□来,他见夏阳双手背在身后被捆住,额头上的碎发也被汗水打湿,这会儿看着有些狼狈可怜。他抬手把夏阳的头发撩起来一些,刚碰到一点,那人就躲了下,低声道:“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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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 L6 |. k( m) K( ]) i    蒋东升笑了,也不管夏阳挣扎,抬手把人从地上抱起来,“你来?你今天能把绳子解开吗?”

6 Z0 M1 J6 l3 j; [" b    夏阳胳膊被拧的有些酸疼,额头抵着蒋东升的肩膀喘了两声,见他抱着自己往房间里走了几步,眼瞅着都能瞧见床了,慌忙道:“你放我下来,我在外面小厅里就可以……我还没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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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E; A" [: n) a0 S: R    蒋东升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我亲自教你,学的快。”

    蒋东升亲自出马,夏阳被他戏弄两下,看他的眼神儿都快喷火了,学的自然是快一些。蒋少享受这个教学的乐趣,见夏阳半躺在床上捆着双手,还是咬唇不肯认输的模样也来了几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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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0 K- u- m0 p( z/ H/ Z  f    夏阳双手负在身后,努力想着刚才云虎讲的,蒋东升说的时候他也尽力听,这家伙虽然看着不正经,但是本事还是一等一的。只是蒋少调戏人的时间,比讲解的更多,这会儿嘴上说着正经的理论,手却已经伸到夏阳衣服里面,顺着腰线抚摸上。

    “就这样,对,食指扣住那个结,手腕儿动一下……”蒋东升说一句,就能感受到身下的人跟着动作,因为双手背在身后,扭动手腕的时候难免带起身体其他部位的轻微动作。蒋东升伏在夏阳耳边,贴着他轻笑:“你别扭了,把我火都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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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双手的动作略一停顿,脸上发红,接着往前蠕动几下试图离他身体远一些,“谁、谁让你离我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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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少亲了他几下,把人整个儿笼罩在自己身下,一手撑在他耳边,一手抬起来松领扣,“老这么学,你也没点危机感,夏阳,咱们打个商量,你要是在我进之前挣脱了,我今儿就放过你。要是你自己没这本事,可别怪我折腾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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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S' l# s% P; K4 _4 |# Y    夏阳双手动的更厉害了,蒋东升亲来的时候甚至还歪头躲了一下,“你别乱来,云虎说还要来教我……要是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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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z# I  X/ E. O! \1 U    蒋东升把吻落在他露出一截的脖颈上,不轻不重地吮了两个印子,伸手扯夏阳喝自己的衣服,含糊道:“云虎在外面呢,不来,有他看着外面,没人敢进来……夏阳你专心点,你昨天要骑马,我没折腾你,今儿可不许再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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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手上挣脱了半晌,早就没了劲,这会儿被咬住敏感处吮吸,一时也懈了力气,蜷缩在蒋东升身下被弄的浑身瘫软。他们身体这段时间越发默契,蒋东升已经由以前的蛮干,开始学着玩楔样,他所有的想法全都放在夏阳一个人身上,实践的对象也只有夏阳一人。

  c; O2 w% x8 J! [2 J' p* d$ V    夏阳衣裳半开,眼睛里也是雾气四溢,侧身躺在那里,瞧着只有胸口起伏,但是手腕却还在倔强的动着。动作虽小,但是一直没有放弃。眼瞅着快要被蒋东升压上来挺入的时候,手腕上的绳子终于松了,忙哑声道:“开了,绳扣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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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s8 }# I3 G# o9 E6 T% D- m    蒋东升挑眉,一只手就握住夏阳的腰把他扶着拢进怀里,一手在他身后的绳结那摸索两下,干脆给他扯开了。夏阳手腕一松,还未等反应过来,就被蒋东升单手握着手腕再次从前面给捆上了,这次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绳结,没几分蛮力挣不开。

    蒋东升抓着他的手环在自己脖子上,搂着夏阳靠近自己,慢慢顶进,“这次换你解这个,你什么时候挣脱开,我就什么时候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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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f( b2 p" G: q    夏阳被他握着腰按着坐下,一时刺激的眼角都红润起来,他双手环在蒋东升脖颈上,双腿又被刺激地直打颤,哪里还顾得上解开绳结。“蒋东升你这个混蛋,你……你故意的……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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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舔了舔他嘴角,又重重地顶了几下,“我早就想这么弄一回了。”

    “你……啊,你无耻……嗯嗯,不啊啊”

    “夏阳,这是你自己先捆上的,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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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少弄了半晌,夏阳到底是没能自己解开,还是蒋东升自己心疼了,半途中给松开手腕在那蹭红了的地方亲了又亲。等到蒋少心满意足的覆在夏阳身上吃了个大半饱的时候,夏阳已经疲惫的闭上眼睛,累的快要睡了。

    蒋东升难得出来放风一回,弄了不少枪在这儿来回试用,他手里枪械多,岳老板像是管够一样,随便他拿来拆卸,有时还会让人给记录一下数据。这不只是单纯的玩儿枪,更像是在认真比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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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6 O$ P7 \+ c7 T  f    蒋少试枪,夏阳就陪在一旁。岳老板对夏阳格外关照,如果不是夏阳的名字不在名单内,队里的人几乎以为夏阳是岳老板安排在明面上的一枚棋子了。

    夏阳偶尔跟着队里的其他兵出打枪,教他的人都是各大军区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只是教夏阳用枪的人再专业,也无法让他克服心理上的那道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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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瞧着夏阳一直拧着眉头,送了一把袖珍手枪给他,哄道:“别太急,这事儿也急不来,多练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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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摸了一下手枪,这两年上面已经有了开始禁枪的风声,尤其是朱建康在津市犯下命案之后,更是严厉了。有消息说年底就要开始收缴枪支,前世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开始禁枪的,夏阳记得爷爷家里以前有几把打野兔的铁砂猎枪,也是这个时候一同收缴上。

- w4 k* S5 t" V: A2 g4 X    国家百废待兴,一切建设都需要钱,军部费用数目庞大,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会拿军部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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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 d! b- w& c    飞鸟尽,良弓藏,裁军是迟早的事儿。85年下半年开始到90年代初期,陆续三次大裁军让军部精简两百多万名士兵,以师为标准,按建制分别转为退伍就业、武警和投入到鹏城等地的开发建设上。

" Q7 Y, w7 B5 }2 b: M    夏阳低头不语,手指在枪上轻轻抚弄,蒋东升上一世并没有涉足军部,但是现在做的“生意”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多少能猜到是跟军部沾边的。

    夏阳心思转了几道,却是眉头拧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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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顾虑的事情,蒋东升显然有自己的看法。军部人员繁重,削减一些是迟早的事,不单是军部,瞧着如今上头的架势军政两界人员编制都会有所精简。

! |# q% L/ \  t' {+ W    自古至今,但凡上面有大手笔动作的时候,就跟浪里淘金似的,总有些人才能显露出来。蒋东升对自己有自信,岳老板显然也对他青睐有加,在别人眼里的逆境,倒成了蒋少的一次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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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o) o$ y1 j* ]  O: Q. n; I: K    大裁兵之后,军部人员削减,火药武器却是都在,别说西北、东北、西南三个有名儿的军工厂没有停工,即便是停了,新旧兵更替留下来的这些武器也足够岳老板带人倒腾上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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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M. m" a7 W- m& r7 h/ C) f    岳老板手下有个公司,叫保业集团,取自保家卫国,创建基业这么一说。对外声称做的是矿石的进出口生意,偶尔也对亚非拉国家出口一些半成品农用器械——牌子上是这么写着,但具体的半拆卸成一堆金属器械的东西,谁也分辨不出来是些什么,运达目的地之后又能组装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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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8 |  I4 w  h" ~    夏阳对蒋东升的具体工作并不了解,这是机密,但是瞧着穆瑞时不时来一趟汇报情况,听到他们队里调集来报道的兄弟越来越多,心里也能猜到蒋少手里这笔买卖够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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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老板明里暗里把夏阳当成自己人,一些事情他透露给夏阳的,比蒋东升告诉他的还要多,俨然要再培养夏阳当明面儿上的生意合伙人。蒋东升背景深厚,这足够岳老板信任他,有些事情必须有他亲自来做组织才放心,而夏阳是蒋东升的身边人,又是没有任何派别背景的新人,捧起一个新贵,要比利诱某个家族容易的多。

% ^; j; Y0 P& v) Y    夏阳上一世埋头苦,书本里并没有教给他这么多的门道,但是跟着蒋少过了那么多年,耳习目染之下也能对岳老板的意思领会一二,对此保持默许态度。他不是当初那个被困在象牙塔只知道捧着书本度日的穷书生,这一次既然能选择,他自然是愿意与蒋东升并肩前行。

    蒋少心里是不乐意夏阳搀和进来的,大半时候都是在拦着岳老板,只答应岳老板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让夏阳帮一把。蒋东升不敢让夏阳看出自己有意阻拦,半推半就的借着这次机会教了夏阳几招逃脱的本事,要是有什么危险情况,夏阳也有自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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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3 i0 D4 p% V- |    蒋东升陪着夏阳练了一会枪,坐在那眯着眼睛看夏阳站得腰杆笔直的身姿,心里多少带了几分得意,只觉得自己□有加,几天功夫夏阳手上使枪的功夫就上来不少。

    夏阳依旧打不准,不过八环瞄的那叫一个精准,闭着眼睛都分毫不差。蒋东升也瞧出端倪了,夏阳不是打不准,是对靶心那个红点儿有阴影,潜意识里给避开了。

    蒋东升也不逼他,在一旁略活动了下筋骨,就劝着夏阳和他一起回:“这得常练,也急不来,哪有一天就能练成高手的?再说了,夏阳,你也别强迫自己非得做好每件事,你看,我也不会画画啊,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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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握着枪还在瞄准,手臂笔直,眉心微微皱拢。

    蒋东升凑过站在夏阳身后,把他整个儿拥在怀里,宽大的手掌覆盖上夏阳握枪的手上,帮他矫正准度,“你没开枪杀过人,瞄不准也是正常的。”

9 R- O6 i/ \, H& |" i7 E    夏阳身体微微僵硬,蒋东升身上不止有微微的汗水味道,还有一种让他说不上来的敬畏,像是浴血沙场,刚刚归来的老兵,一身的锋芒毕露,随时会把子弹毫不犹豫的射.入敌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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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J! z, o- M$ K4 k4 P    “我曾经不止一次想杀了某个人,但是我第一次真正杀人的时候,还是比想象中的难。夏阳,你知道敌占区么?我们偷袭越军特务营,那里划归敌占区,里面的一切有生命的对象都是敌人,全部都要消灭。”蒋东升握着夏阳的手巍然不动,只平静的诉说着,“我们在前线看到老鼠和蟒蛇都不会轻易杀,死在自己手里的命多了,对任何活着的生命都带着些敬畏。”

& f1 Y: p1 A/ B7 F, S    夏阳还记得边境前线上被抬着送到战地医院的那些士兵,也记起自己手里曾经握住的染血石块。杀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论何种情况下,当一条鲜活的生命被自己亲手杀死的时候,那种痛苦的感觉绝不亚于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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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握紧他开始颤抖的手,扶着他的手臂向前瞄准靶心,“但是夏阳,我们都有自己想要维护的东西,我是军人,不管我穿不穿这身儿军装,我要维护的都是尊严和……你。”

    枪栓拉动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划过空气发出撕裂的声响,这声音在夏阳耳中无限放大,空气里弥漫着火药的味道,让夏阳瞳孔都微微放大。

. I% k- f: C8 k' n) \, `    正中靶心,十环。

    蒋东升站直身体,在夏阳肩膀上轻拍了几下,道:“夏阳,你连枪都握不稳,呆在这能做什么呢?你不适合这里,下午我让云虎送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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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 s$ ]0 t0 L    夏阳没有吭声,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人形半身靶。

    蒋东升这次没有心软,转身往回走,显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希望夏阳在他身边,但是绝不是在现在这么危险的时候,他有些明白岳老板当年一走十年毫无音讯是为什么了,有朽他们能吃,却见不得身边人陪着一起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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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j! K" r' e& f: u2 H/ T+ q! F    夏阳握着枪的指关节有孝白,他咬紧下唇,抬枪瞄准眼前的人形半身靶,利落的三发子弹砰砰砰一气儿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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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离身影顿了一下,听见枪声转身回来看,却发现那边扛靶的人红旗交叉挥舞几下,给出的显然是三个十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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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握着枪的手臂垂下,站在原地看着蒋东升,眼神里还有些不稳但却依旧倔强傲气,“蒋东升,我现在能不能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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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5 p' L, b* e- ?" l% [* Q- i$ a    蒋东升站在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知道夏阳的心里障碍有多大,眼前这人手上唯一一次染血是为了自己,如果以后握住手枪,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蒋东升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但是心脏却克制不住的一点点跳快起来。

    “夏阳,你……”

; v# e( `! S5 o    “我想留下。”

% e: v& p" u5 c- p: f5 O    京城里的小四合院,冯乙和岳老板正在下棋,岳老板被冯乙大开大合地一番厮杀,手底下只剩下一个无法飞过河的孤相,一个残卒,外加镇守巢穴的大帅。他瞧着一点都不着急,反倒是大吃四方却一直无法拿下敌帅的冯乙有些不耐烦了。

6 @- |  f' @7 Q& v. d    外头秋老虎余威尚在,室内也带了些燥热,冯乙松开一两颗领扣儿,坐在那皱眉,“你就这么放心把你手底下那些兵搁在荒郊野外,不怕他们闹出什么乱子?你自己说的,那里头可没几个听话的主儿。”

8 X4 v! R4 \6 T1 z+ [: k    岳老板笑眯眯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慢慢来,一个收拾一个,总能找出一个领头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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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_) E+ W, _4 S; \# U$ g, J4 g, ?    “领头的?”冯乙捏着棋子正在考虑下到哪里,听见他说便张口问道,“不是蒋东升领队吗?我记得副队是他来着。”

  W0 b7 `* i8 ^    “又并了一支小队进,刚从阿富汗回来,能闯过那边雷区的身手都不错。”岳老板也不催促他,像是耐着性子哄冯乙玩儿。“蒋东升以前只是副队,现在也该动动位置,当下领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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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g! m& C1 c" q4 U3 V    冯乙嗤笑,“你想让蒋东升那傻小子听话?那你得收买夏阳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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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斐展眉,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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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乙收了笑容,看了他一会,忽然道:“你别欺负小夏,他对你们的事儿一知半解的也不知道有多危险,他心疼姓蒋的傻小子自己往套子里钻,你别哄着他给你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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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冤枉,我是想帮他们两个,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好吧,其实也是想借着小夏的身份,过几年北方边境也需要这么一个没背景的新人打掩护……但是冯乙,我还是想帮他们的,你不是总说当初我做错了?”岳老板看着冯乙挑眉怒视的模样,无奈地举手做出投降状,“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当年错的离谱。我有的时候看到他们,就会想起当年的我们,我确实是想看看小夏跟在小蒋身边,到底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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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H8 S# V  U0 a) z    冯乙皱眉看着他,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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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老板给他抚平眉宇间的那丝不安,笑道:“你放心,我不难为小夏,他不是军部的人,我总要问问他自己的意愿的。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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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乙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满,但还是透着无言的信任。他搁下一枚棋子,随口问道:“以前那个队长是叫吴辉吧?我记得他,做事很稳妥,怎么不继续跟着你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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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老板失笑,冯乙一向缺乏政治敏感,这在军部属于半公开的事情,虽然也瞒不住多少人,但是也仅有高层知晓。岳老板熟悉冯乙,知道这人之所以会问吴辉的事,大约是觉得吴辉是熟人,算是一位朋友,也就对冯乙直说了,“吴辉入藏驻守了,算是高升吧,历练几年还有大用。”

    冯乙哦了一声,果然也没再继续追问,只是在损失了两枚棋子的时候,忍不住拍开岳老板的手,道:“我下一步要把马放在这里,你不许飞相,别我马腿”

    岳老板咳了一声,道:“我让了你三枚棋子,又自己了双车,咳,现在还要让出位置是不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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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乙手心捏着两枚棋子抛了两下,挑眉笑道:“这是我的医馆,你觉得不好大可以走人,我这儿我就是规矩。”

    夏阳打靶之后,到底还是没能当天回。

    夏阳打出三个十环,被蒋东升带着从靶池来之后就吐了,他这几天训练太累,本就吃的东西少,几下就吐出了苦涩的胆汁。

% w  o/ U) Y+ P1 Z    蒋东升叫人来给夏阳看病,却也看不出什么,瞧着并不是吃坏了东西,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 _# _, W0 t% I+ L  `" ]+ _    夏阳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躺在那脸色微微透出些苍白,半昏半睡的直到后半夜才醒。

    蒋东升不在房间里,夏阳喉咙干涩,也喊不出声,所幸身体只是有些虚脱并没有大碍。他掀开薄被起来想倒些水喝,却发现离着床不远的小四方木桌上放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那是一柄手枪,枪下压着一张仓促留下的字条。

    夏阳披着衣服起来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是他平日里最常见的,写的话也带着蒋少一贯的口吻:我训练,很快就回来。桌上有热水,记得把以了,不然就让云虎送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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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k$ ~) E# A& m: W) H' f    夏阳嘴角微微向上挑了下,手指在枪柄上划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再触摸到那一片金属冰凉已经不会再恐惧了。

【有回帖 ，有动力，谢谢】

qaz921201

【179-181】【182-184】

fjhnqm0915

楼主  你放过我吧

KAIKAI2

楼主辛苦，小说越看越期待

qaz92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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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训练越来越多,夏阳也识趣,借口身体还要调养收拾行李先回了。

% ]4 ], N! f+ x: [3 f. V" F        云虎送了夏阳一程,回来的时候对蒋东升多少还有几分抱怨,嘀咕道:“你是怎么教的我师傅,我们带他练了那么多天,也没出过什么事儿,怎么你一天就给教吐了……”

    蒋少刚训练完回来,一脸一身的汗,正胡乱往脑袋上泼了些水拿毛巾擦着,听见云虎这么说也只笑了笑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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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T0 U7 @8 u  Z) x. g* }  _9 d/ j    云虎还在那念叨,“东哥,你得对我师傅好一点,我真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下功夫讨好过。”

: l$ W0 x0 Y! @: g  @    蒋东升嗯了一声,扔下毛巾继续桌上看人员名单,他已经收拾了一半人,剩下的也该逐个拎出来比划比划。

+ N9 O9 s3 R6 k" p& N& M: c  Z% P    云虎跟过,道:“我师傅压根就不喜欢碰枪,我也纳闷了,他怎么就逼着自己学这个。你说是不是岳老板跟他说什么了?咱们来这的消息也够隐蔽,外人好像还真就我师傅一个哎,我猜着岳老板肯定是想让我师傅入伙……”

    蒋东升撕掉一张勾掉的名单,团起来扔云虎脑袋上,懒懒道:“老板的事儿你也敢猜痒痒了吧,小心再给你送回冰城继续跟那帮学员一起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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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6 @' K2 W6 S4 D! [2 G    云虎立刻不吭声了,他打了几次申请,好不容易才求岳老板带他出任务,可实在不想回军校继续操练。

    “夏阳跟咱们过来,是想告诉我他有自保的本事,能留下,现在他用枪证明了,所以就回了。”蒋东升笑笑,他和夏阳之间相处多年,在理解这一点上实在是有难言的默契。“回也好,他现在买卖做的大,也有不少生意等他处理。”

    云虎跟着点头,道:“我上回听白蕊说鹏城那边一直找我师傅,可能还真有点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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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看他一眼,抬手勾着他肩膀道:“这事儿我不方便出面,你多帮我照应一下。”

+ e; x8 @9 `% `# }; c: ]! b* n    云虎脊背一下挺直了,脸上也泛着红光,道:“那还用说,一家人,应该的”

2 o4 a+ Y) D* G4 N    蒋东升眯眼忍着笑,觉得云老幺跟顾白蕊那泼辣姑娘相处的有些意思,两人瞧着亲密度上升了不少。他拿云虎当兄弟,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带他一起看伸展在前面的花名册,道:“瞧,这是明天要参加训练的人,到时候会分成七队,咱们在第三队。第六队里的这几个湖南兵不好对付,咱们到时候一起,老规矩,你掩护我,端掉他们的‘指挥部’……”

8 w4 j4 U6 Q3 }8 c* x# q8 z    云虎把目光从名册上移到蒋东升脸上,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分队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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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摸着下巴,道:“这当然是我侦查得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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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虎眼睛都瞪大了,一脸不敢相信,“你竟然偷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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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偷,你军校怎么学的啊?那叫侦查敌情”蒋东升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力道放大了几分,拍了拍道:“就这么定了,你到时候记得掩护好。”

& t9 |# d2 A0 e" e    云虎脸上抽了两下,最后还是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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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老板比想象中的还阴损,训练持续了三天,情报里真假掺半,各队还有卧底掺杂,幸亏蒋东升反应灵活险些了大亏。七个小队里都是高手,也不缺乏脑子灵活的,瞧着蒋东升和云虎那队如狼似虎的连吞两个‘指挥部’,合伙想要联手剿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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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虎原地反击,蒋东升远攻包抄,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反手又吃掉了一个小队。

    岳老板带着人坐在前面一直观察这些兵,看到这儿才露了些笑意,“云家的小子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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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k! ~: j1 \- X; Z/ M# A8 X% P& \    旁边的参谋听着电台滴滴直响,也是一脸的紧张,道:“大家对蒋少的评价好像更好些,我瞧着冲锋都是他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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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u8 B$ S8 y1 U- Q) D    岳老板道:“他之所以敢这么冲在前面,也是相信云虎在后面守得住,这两个人都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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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老板一连用了两个不错,那真是相当满意了,脸上的笑都比平时多了几分。

9 |" ], S+ O: t* Y    最后的结果颇有些戏剧性,蒋东升最后的对手是岩力,岩力枪上占了优势,抢到了一把苏制svd半自动狙击步枪,但是这枪结构相对复杂,远距离射击命中不好掌握,超过600米狙杀那是只有一等的玩枪高手才有的能耐,岩力显然没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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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 U; y6 S: y) m" P    蒋东升只抢到了一把国产79狙,这枪威力大,但是做工用料实在算不上好,打个几枪瞄准镜就给震松了,远攻显然并不合适。

, ~+ X* j6 T/ ~; R    这二位不约而同扔了枪,玩了一次近身搏斗,实打实的较量了一次。岩力一身蛮力,蒋少一肚子黑水,两个人斗了个旗鼓相当,最后还是蒋东升技高一筹,用刚跟穆瑞他们学的摔跤把岩力一个绊子狠狠掼在地上,一个肘击紧跟着抵在喉咙上,带着力道半威胁着制服了岩力为止。

    训练结束岳老板给开了庆功宴,挨个给倒了一大杯白酒,好好嘉奖了一番。训练期间表现突出的几个人都得了不同的晋升,蒋东升拿下总队的职务同时兼任一队队长,副手是个被他教训的一头包的湖南兵,玄南这会儿也不计较了,搂着自家队长的肩膀喝的笑嘻嘻的,蒋少当敌人让人头疼,可当他们队长那是让别人头疼的事儿,他们心里美着呢

2 `* p+ Q4 J: H$ O2 D) Q7 ?2 S    云虎了二队当队长,岩力也接任了三队的队长职务,其余几个小队也陆续选了出挑的几个兵出任。其中年纪最大的有40岁,最小的才刚满1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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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j4 O. E  {! Y5 w- h" u: @    蒋东升看了那个年纪最小的兵,忍不住想起夏阳。他家的夏阳今年也刚满十九,正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亮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 b- k+ o- A( |    任务紧跟着就下来了,岳老板单独叫了蒋东升过,他桌上摆着几支半自动狙击步枪,来了也没说意图,先让蒋东升自己拿着那几把枪在手里试了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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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 E$ W' `' Y    桌上放着的枪蒋东升再熟悉不过,当初岩力扔了的苏制svd半自动狙击步枪,还有那几把当初恨得他牙痒痒的国产79狙,这俩他连试也没试,直接拿起桌上搁在另外一边的一把跟79狙很像的,握在手里摆弄了两下。

    岳老板道:“怎么样?”

- S* f$ y! Z6 q, y( q! P    蒋东升眉头微微皱起,试了好一会还是放下摇了摇头,“不行,质量太差,比不上苏制的,这瞄准镜也不成,跟79相仿,肯定也容易受到震动影响。还有我刚才看了一下子弹,这个只能使用53式机枪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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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3 x1 N# q5 P9 \2 E    岳老板点了点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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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搁下手里的新枪,又拿起另外几支试了试,道:“这是机械部新送来的?虽然比之前的好点了,但精度还是不够啊,要是有专门配置的高精度弹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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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老板笑笑,“用料方面,军工那边也有难处,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了。全军大批量配置,总还需要些时间,而且我们的目标可不止是这么个小东西。”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红字封批的信,道:“这是上面刚批下来的货单,咱们这次不只当卖家,也得买进不少新鲜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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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g3 H  H/ W# N, r    蒋东升见岳老板把信件放在桌上冲他推过来,也就从善如流的拿起来打开瞧了一眼,眉毛挑了一下,道:“这么多?”

$ O- j& \/ M4 d# c& ~: V$ G! l* |    岳老板坐在那依旧笑呵呵的,眼里的锋芒微微显露又收了回,淡然道:“这只是第一批,买卖成不成,还得看咱们的本事。你收拾一下,近期跟我出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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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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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身体没什么大碍,回来之后略休养了两天就好了。夏志飞每天蹲在炉子旁边守在那看着中药,药熬好了就巴巴儿地给他哥哥送,等夏阳喝完就塞一颗冰糖放在他嘴里。

0 f9 Q  y4 K7 m, t/ d/ B: c    夏阳摸了他脑袋几下,想了一想,道:“你作业写完了没有?拿来我检查一下。”

    夏志飞端着药碗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什么,夏阳没听清楚,道:“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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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志飞平时被他爹拿腰带追着满院子抽都不见畏惧,这会儿小脸上煞白一片,捧着碗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心虚道:“哥,我这就写……还剩一点儿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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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 E. @% u& |) ?    夏阳还没等开口再说什么,夏志飞出了门一溜烟就跑没了影,火烧屁股似的回写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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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失笑,但是也没拦着他,门口几声敲门声,紧跟着就传来顾白蕊的笑声:“小夏,你在里面吧?我来找你汇报下这个季度的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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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D0 h3 {' V% Z% L* U# N; a    夏阳坐起身,略整了整衣领,这才让顾白蕊进来坐。厩里的生意照旧红火,他们的衣服款式是最新的,即便有人跟风仿制,也只是些恼人的苍蝇追在身后,并不会影响大头的声音。

# M- `8 c# Z/ Z/ ?    顾白蕊汇报完这些,合上账本有些担心道:“之前有些人来物美服装购物广场闹事,我们也搞不清楚是霍少那边得罪了人还是咱们惹到谁了,霍少让我别说,可是这次鹏城也跟着出了状况,我瞧着是有人针对咱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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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4 c* B3 W9 P: b    夏阳微微皱眉,道:“鹏城?那边的制衣厂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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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G- ^+ L* ?) I/ x7 f' [    顾白蕊眼里有些担忧之色,道:“徐润在电话里只说一言两语的解释不清,他已经订了机票在往厩赶了,等他来了详细跟你说。锦蝶的生意也少了一成,据说和蒋易安有些关系……他办了沙龙,介绍了一个叫周弥的女人给沙龙里的客人,这女人是香江来的,手里的衣服质量款式也不错,抢了不少风头。”

    夏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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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x9 x/ Y" s4 J1 y    顾白蕊也不多说,给夏阳留了些时间让他自己斟酌考虑,起身离开了。

    夏阳坐在那还在慢慢翻书,可翻了一页却是没什么心思继续往下看了。他刚回来的时候就听顾白蕊提说过几句,只当是做生意必经的小麻烦,但是蒋易安既然插手,那肯定是不止让他“有些麻烦”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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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a9 `- ?& [  I$ S' c4 `4 _    蒋易安跟京城里那几位不同,霍明他们毕业在即,还在考虑前程,而他是不需要考虑这些的。他因为蒋夫人的事儿,如今仍是政审不过关的身份,军政两界的职务是不用想了,只能做一个不尴不尬的商人。

    蒋易安脑子灵活,这些年也经受住了朱家的打击报复,倒是从逆境里成长了不少。他这次跟着蒋宏回京城,是有自己的目的,他受够了在外头落水狗一般的日子,蒋宏这个做父亲的能力不够,他想来想还是觉得蒋家这棵大树才是他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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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z+ F" j: _( @/ A7 y* L    蒋东升出了意外,那么他就是名正言顺的蒋家继承人。

* f- S! a+ w) j! y% e    蒋易安打着如意算盘,却并不知道同父异母的哥哥蒋东升非但没有死于非命,反倒是高升了,只怕几年之后回来又是一身军功赫赫,是他拍马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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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易安回到京城办沙龙,也办的并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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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家在外依旧是望族,除了有个不争气的儿子,那还是有不少出色的女儿、女婿的。外人瞧在眼里,自然把目光集中在正当婚龄的蒋易安身上。那年头早婚的多,蒋易安二十出头的年纪,人长得高大英俊,一身衣服穿戴的体面板正,说话也彬彬有礼,办了几场沙龙之后更是凭着风趣的话语吸引了不少人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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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6 H( x, _" F    其中有个傅司令家的小女儿,就一眼看中了蒋易安。

4 V7 n8 I8 Z8 r+ I" @, q+ P    这女孩名叫傅菱,面貌不算出挑,只能算是清秀可人,可就是一口的牙齿长得歪歪扭扭,张嘴一笑的时候生生把最后那一丝清秀给毁了。傅菱被家里宠的有些娇蛮,她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最喜欢的就是众人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每回黏在蒋易安身边咯娇笑的时候都让蒋易安脸色扭曲。

) S$ R8 L# \5 G9 ^+ E    蒋易安对傅菱倒尽了胃口,但又想利用这姑娘的身份,只能装出一副体贴的样子偶尔哄上两句,倒是让傅菱对他多了几分爱慕。

) B0 F' x, [$ r- z& Y. w    蒋易安的沙龙霍明那些人是从不参与的,蒋易安最初还送了拜帖,霍明那几个不是装病就是推说约了导师,一个个避而不见,蒋易安面上无光,也咬牙不送了。这几位明面上遇见都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私底下俨然泾渭分明,依旧是陌路。

    蒋易安原本以为蒋东升不在了,他代表的即是蒋家,那么之前蒋东升的势力也该收归他用,显然他的想法还是太天真,霍明那帮人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蒋易安在外碰了一鼻子灰,这才对傅菱这个大小姐专心哄骗起来,只想着走“夫人外交”能成功也好,只要他能重新在京城站稳脚跟,日后不怕谁再瞧不起。

$ _7 B9 N! N: Q  @" G0 O  ?7 H5 G    周六,蒋易安的小沙龙来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熟面孔,有几个新来的还是傅菱介绍来的。

    蒋易安在场上扫了一眼,看着一帮小鱼小虾们实在没什么兴致,自己端着一杯红酒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慢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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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想要巴结讨好,便也小心凑上来,笑呵呵道:“蒋少怎么自己在这儿?那边不少人在等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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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易安看了他一眼,对这人印象不深,但是有人主动示好他是从不会拒绝的,也笑着冲那人扬了扬酒杯,道:“那边的几位大小姐实在吵得我头疼,非要我跟她们聊什么……”他比划了一个手势,道:“反正都是一些女人用的衣服和包,我哪儿懂这些,夸她们几句倒是还行,呵呵。”

    那位虽然来京时间不长,但是对蒋家的事儿也有几分耳闻,听着蒋易安言语里的意思顿时就想到了蒋家认下的另一位少爷,虽然是认的干亲,但是那位做的可不正是服装生意?那人了然,挤了挤眼睛,附和道:“就是,那些都是女人们聊的事儿,蒋少你不懂也是应该的。像有些人还专卖女人衣裳,这种人他能有什么本事?”

    这话对蒋易安胃口,听了心里舒坦,招呼那人坐下聊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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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4 V( i& g. {: c; ^    来人受宠若惊,喜滋滋地得了这个机会挨着蒋易安坐下小心同这位蒋少爷说话,只是他毕竟来京时间少,知道的也不够多,几句话就拍到了马蹄子上。

6 E7 g3 |$ }0 e: L) }' {    “听说之前蒋老还和美国的几位有名的物理学家认识,多亏了那位老教授,回国报效的科学家也越来越多了,这可真是引进人才了……”

    蒋易安微微皱眉,听了也嗤之以鼻,“中美建交也有几年了,这是政策的引导,就凭一个人能做到这样?不过是沾了大局的光,只有几分小聪明能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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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5 O/ O+ R! U/ _( S, Z6 s# ]2 V    那人听出蒋易安语气不好,一时只附和说是,不怎么敢言语。

    傅菱像只花蝴蝶,很快就从人群里跑了出来,眼睛一扫就瞧见了蒋易安,忙走过来笑道:“易安,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快来快来,我带你认识几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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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易安面上一僵,但还是露出一个微笑的样子,先是夸赞了傅菱的新衣服,接着又起身道:“我们见谁?”

    傅菱得了夸奖脸色红润,忍不住笑起来,“带你见我堂哥,你不是一直想见他?我劝了他好久,这次终于把他喊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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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A1 c( z2 @0 H5 f4 V    蒋易安忙整理了一下衣袖领口,道:“走走,我们过吧,让傅团长等久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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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t3 J9 h! Y  Y5 o) i/ h, l    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端着酒杯忙起身送他们离开,瞧着那由人群围起来的小小圈子,喉结滚动一下,眼里带着些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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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易安应酬到很晚,可是凭着他花言巧语也没有从傅菱那个沉默的堂哥口中得到一句褒奖,那个黑着脸的军人似乎只是来看他一眼的,沉默的同他喝了一杯酒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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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5 W4 h% \    蒋易安心里烦闷,只觉得傅家人都看不起他,自己胡乱喝了不少酒最后连领带都扯开了些。蒋易安心里憋得慌,也不管傅菱自己了外面的花园走走,刚走两步就听见后面高跟鞋跑来的声音,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那个缠着他不放的傅菱。

% ~& u. C" T% |5 `: ^0 {    傅菱喊住他,道:“易安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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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U$ q2 ~3 R* E    蒋易安没停下,嘴角冷笑一下,又走了几步。

    傅菱哎了一声,跑了两步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叫你停下呀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5 {, z9 j: O" l; ]6 {6 ^    蒋易安憋着气站在那,他看了傅菱一眼,眼珠略微转动一下,又恢复了那个世家公子的有礼模样,道:“不好意思我喝了点酒,没听清楚。你追了很久吗?好像额头上都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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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G" D! n( N6 j1 ^4 F9 r. T6 o    傅菱站在那,任由蒋易安给她擦拭额头,娇声娇气道:“我跑了很久,对了,我刚才听说你那个干弟弟手里有只白鹰,特别漂亮,你问他借来给我玩两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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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J5 |1 `8 ~5 H+ z: v% z. X7 [, D    蒋易安嘴角微微扬了下,冷笑道:“你要那只鹰做什么,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夏阳跟咱们不一样,他那个外公听说还是什么遗老遗少的,如今还养上鹰了,真是把老一派的糟粕都拾起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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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5 h: Q3 u' P' [- |& T" P    傅菱听的半懂不懂,但蒋易安说不好,她便也跟着点头,道:“我觉得也是,算了,我不要那个了。”她是小姐脾气,兴头来的快的也快,眨眼又想起其他的事儿,揪了蒋易安的衣袖道,“那你明天陪我挑衣服好不好?我听说又从香江来了不少的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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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3 k5 q6 U+ O: `9 U0 n" B) S9 M    蒋易安有心想利用香江来的那个女商人抢夏阳的生意,自然是答应的,傅菱一来,她同行的总要有几个女伴,蒋易安巴不得全京城的人都扔了锦蝶这个牌子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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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菱纠缠不休,蒋易安借口喝多了,先行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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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的路有些黑,蒋易安正在走着,忽然花园的小路上蹦出来一个人,点头哈腰道:“蒋少,喝了不少?要不我扶着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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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Q6 H* A+ g4 a' q( x6 G3 D" g    蒋易安眯着眼睛看了那人一眼,这人正是刚才在沙龙上跟他搭话的那个。一个刚到京城的小官员家的儿子,初来乍到,一看就是愣头青,蒋易安虚荣心膨胀起来,他自觉在这人面前还是有几分资本的,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还没走?有什么事吗?”

    那人先是奉承了几句,又含含糊糊地说起一些批文的事儿,想要几个车皮从南方运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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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 Q2 p4 D& V# g& \    蒋易安之前做的也是倒爷的活儿,别的批文不好说,弄些交通份额的批文还是好办的,听见那人提了请求,也道:“好啊,这事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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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面露喜色,刚想道谢,就见蒋易安冲他招了招手,忙凑上小心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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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J; x1 v    “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蒋易安附在他耳朵旁边说了几句,话语含糊,模糊听到“夏阳”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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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D  W; [! m6 j  V    那人愣了下,不过转眼想到一个认的干亲算什么,到底家业还是要给亲生的孙子继承,立刻答应下来。讨好笑道:“蒋少放心吧,我这就办好,保证办的让您满意。”

    蒋易安嘴角挑起一个弧度,对他点了点头,“你做成了,自然有你的好处,我不会亏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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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4 _( O  _% X% {    夏阳家里有只白鹰,这不少人都瞧见过,当初也确实有人打过白鹰的主意,但是都没买成。一个是夏家人护着不卖,再一个是想买鹰的人发现青哥儿翅膀带伤之后,也没几个坚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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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4 T; f+ X4 W8 |    这几天却出现一个拎着黑皮包的人,砸开门之后便把黑皮包轻蔑地往夏阳面前一放,打开竟然全是整捆的大钞。那人撂下一句话,道:“你那鹰,这兜子钱够不够?”

7 p* j; u( A' t" y    夏阳看了那鼓鼓囊囊的黑皮包一眼,淡淡道:“不够。”

    那人看了夏阳,像是早就知道夏阳要说这样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啧声道:“加上这个呢?”支票上的数字很是显眼,买只鹰实在绰绰有余,那人眯着眼睛看夏阳,手指在支票上敲了两下道:“切成块论斤卖,也够用了,更何况那鹰放在我们家养着只比这里好,不会差。再说了,你当你那是只什么鹰?金子打的也不够这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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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明里暗里的威胁,夏阳只当没听到。他当年听蒋东升威胁别人的时候多了了,蒋东升当年说的话可比这阴狠的多。

0 a  I0 ~" J, n    那人说了一阵,见夏阳不为所动,拿起钱自己出了,临走哼道:“走着瞧敬酒不吃吃罚酒”

' v7 ~5 B! |2 c, l/ _+ Y3 x    夏阳坐在那盯着门口,他觉得这突然到来的买鹰人只是一个开端,像是一种宣战和挑衅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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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5 C4 d1 L, c  F" b    果不其然,即便再小心,夏阳还是遇到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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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u/ v) _0 H  A* l    夏阳在京郊有不少马匹,这些都是夏石三买来的,要陆续送云南。夏阳如今依旧是固定拿出一部分收益做这个,他从云南前线回来之后,心里也只对血撒南疆的勇者更添了几分敬意,愿意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国家政策有限,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最好的安置,但是这些人都是真正的英雄,他们身上的弹痕无数,夏阳敬重他们,也尽自己最大能力妥善安置退伍伤兵。没有人是无用的,尤其是经历过生死的兵,他们纪律严明,是很好的安全保卫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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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为他们单独成立了保镖公司,里面不止是这些战场上下来的老兵,更有蒋东升明里暗里招来的好手,甚至岳老板听说之后,也悄悄放了几个人进去,留着以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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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 b$ l1 w; ~: C    夏阳不懂如何分配,蒋东升却是知道,手把手的教他按照部队里的管理编制给分配了小队。蒋少还私下托关系给夏阳挑选了几个身手不错的退伍兵,这是中南海里保护首长的兵,这样的出来都是抢手保镖,有他们跟在夏阳身边蒋东升也安心。其余的退伍伤兵陆续召集,鹏城和安城那边送不少,京城这边是保镖公司的总部,选拔上来的一批最优秀的自然都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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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_6 x9 u$ R- c    京城里的公司是租用了一家国企的三层楼用来办公,现在还在装修,一窝大兵蹲在门口实在显眼,夏阳干脆把他们派了京城近郊的拧,帮石三爷一起运送马匹。那些大兵自然是连声答应,瞧见那些矮脚马就忍不住想起窝在边境猫耳洞的日子,倒是不少人红了眼睛。

1 R1 N8 i2 J6 ~* z3 t0 v    石三爷买的马匹多,夏阳就在近郊添置了一个小山头,弄了一个拧似的地方。给批这块地的人是卓局长,门口的牌匾更是军部的一个老将军亲手写成,挂了拥军爱国的字样,没人敢轻易来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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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y, y! J2 e4 q( k3 @    夏阳当初选的时候选的偏远,但是再偏,也是京城的地界,这里发展的太快,二十年之后寸土寸金,他能提前占了这么一大片地方,也算是福报了。

/ j4 y" {8 ]4 n/ L7 }+ Y    夏阳周日抽空来这里一趟,陪着石三爷一起忙活。这次也是周末,因为夏志飞一直黏在他身边,干脆带着孝一起来了。可是这次来,夏阳兄弟两个却被拧里的阵仗惊住了。

    十几个大兵围着院墙在拴带词儿的铁丝防护网,门口那几个还拿着工兵铲在几个必经的路口挖坑,负责这个小队的队长王佑跟几个兵交代了什么,就瞧见那些小兵狠点了几下头,气势汹汹地扛着工兵铲了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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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K9 W6 v4 Q    王佑见夏阳来了,忙停下分配,笑着道:“小老板来了?这正布置陷阱呢,有点乱,你跟着我走吧,小心别碰了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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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牵着夏志飞的手,跟王佑一起过,边走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挖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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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佑道:“前几天小丘他们接在马厩那抓了一个小贼,我就想着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给分配了点任务让他们抓贼,也算给石三爷帮忙。”

$ }( v/ m, s" ]7 x5 p. Q1 I. b    夏阳微微皱眉,这贼来的未免也太巧了。

% }; A* \) e% [" k  M0 d( F( A    夏志飞人小,虽然有些好奇心但是很听话,一步一跟夏阳,只有眼睛骨碌碌的看着周围分工忙碌的大兵们,眼睛里亮晶晶的,显然对他们手里忙活的活计十分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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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az92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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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k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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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IKAI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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