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夏阳东升之又被掰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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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 T' v! p5 u( }7 F/ g  E3 T    蒋东升看着站在最前面的骆启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骆启明刚才话里的意思,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按着脸上的面具就往前去。围在骆启明身边祝福的人太多，蒋东升一时挤不过去，没走两步就被人拽住了胳膊,低声呵斥住了,“别过去。”

: {, `$ C6 i- d& `- W0 Q    蒋东升喷火了，看着那边还在微笑的骆启明忍不住又上前几步,握紧了拳头道：“这事你别管！”

    夏阳微微皱眉，手上力气加大了些，“这么多人，你想让大家都看到你？”他能感觉到蒋东升身上的肌肉起伏,那种愤怒的情绪似乎能透过衣服传递过来，又缓了语气道：“到后面的小厅等一会吧，我想他会给你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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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烦躁地耙了下头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没动，声音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姓骆的是什么意思？他刚才说的那话你听见没？什么叫他的太太……那是我妈！我……”

( U6 E2 ?8 u# Z% X    夏阳拽了他胳膊一下，小声道：“你看那边，谁来了？”

    蒋东升愤愤不平，斜了眼睛去看，却在认出那人之后表情冷了不少。骆启明那边围着的人不少，但是推开人群正往里挤进去的一个中年男人却是他绝不会认错的，他喊了这么多年的父亲，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都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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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宏是个一贯怯懦的男人，数年未见，身影比之前更加佝偻，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他自从蒋夫人事发之后就有些心灰意冷，没想到几年的时间里，接连没了两个儿子。蒋东升战死，蒋易安更是不光彩的死于吸毒……蒋宏没了儿子，自己也是个一向没主意的人，这样一来在蒋老面前更是唯唯诺诺，屡次被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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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宏一事无成，但又对自己的前途多少有些不死心，他从蒋老跟人交谈中隐约听出苏教授要得到重用，便留了心思。也不知道他从哪个同僚嘴里听说了骆启明要举办酒会，硬着头皮不请自来了。蒋宏心里还想着要讨好苏教授，好歹他以前也是叫一声岳父的，如今蒋夫人也没了，他还给苏荷在八宝山立了墓碑，总是将功赎罪了一些。

: |! f. W: Q; C2 R    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他由朋友带着成功的进入酒会，但是还没等找到苏教授，就听见了骆启明亲口说出的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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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i& l' d" a  T    蒋宏脑袋里有些发蒙，他听着骆启明说出“苏幼楠”这三个字，忽然想起苏荷的乳名也是幼楠二字。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怎么看怎么觉得骆启明身旁站着的那个女人跟苏荷相似，虽然她戴着精巧的面具，但是露出的眼角和微微上扬起来的嘴唇，怎么看怎么像……如果掀开面具，下面那张脸会不会就是他的妻子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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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宏嘴里念着苏荷的名字，魔障了似的一味往前挤过去，推开人的力道太大也毫无所觉。他越走越近，心跳也越来越快，眼见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就在眼前，伸手就去掀那张阻碍他们相见的面具——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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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先生！！”骆启明抓住蒋宏的手，一双眉头拧的死紧，“你这样做太失礼了吧！我太太是个很胆小害羞的人，请你不要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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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8 `& V6 f  g! c( A/ |' N    蒋宏嘴巴张了张，还想辩解，“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面熟，我能看一眼吗，就看一眼……”他追着躲在骆启明怀里的那位夫人看过去，耳朵里能隐约听到她的声音，虽然带着些颤音，还那熟悉的声调是不会听错的。“是你对不对？苏荷是你吗……”

    骆启明单手搂着夫人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不悦地呵斥道：“够了！今天这样的日子我不想起冲突，但是如果有人对我的太太动手动脚，我想我可以视为挑衅！”

4 H3 h) \9 M# I0 l6 N9 {4 K& v    蒋宏还想再上前一步，但听到骆启明话语里的警告意味，一时也有些束手束脚了。他支支吾吾的想争辩几句，不甘心的看着他怀里被捂住头脸的女人，似乎还想从露出来的一点背影上看出故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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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U. `" o  z9 C+ W' g    现场引起这么大的躁动，很快苏教授就被人推着过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 @% B7 v3 P- ~* k    蒋宏见了苏教授立刻身形又矮了几分，想凑上前去巴结几句，但在看到苏教授铁青的脸色之后悻悻地又改了口，道：“苏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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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教授坐在轮椅上眼睛看都没看他一眼，显然连伯父这样的称呼都不打算接受，他微微皱着眉头去问骆启明：“幼楠没事吧？先让人带她去后面休息，别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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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启明拍了拍怀里人的肩膀，在她耳边安慰了几句，让随行的保镖扶着她到后面去了。

9 K% x  g+ m. n6 h+ {    苏教授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旁边不请自来的客人，不悦道：“我想，发出去的请帖里没有蒋姓的人吧！”

9 d/ [1 z: m6 h3 ?    蒋宏本来目光忍不住随着苏荷的背影移动，却一下被苏教授的声音惊醒，立刻惊出一身冷汗，小心道：“那个……苏伯伯，我跟朋友一起来，有些事想跟您说。”

/ \9 j8 \& F. u4 J+ E, R% _' H    苏教授脸色难看，丝毫不给他台阶下，“我跟你还有你们蒋家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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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宏脸上克制不住的一阵抖动，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难堪，咬牙又道：“苏伯伯，我这次来是想跟您道歉，我之前做错了太多……我一直想亲口跟您道歉。我当年不懂事没能照顾好苏荷，让您失望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她的丈夫，养大了我们俩的孩子……”

, l0 x! V( K/ v% Y5 y    骆启明听到这话忍不住揉了揉鼻尖，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的笑话。

: M2 q" p$ @, g3 F8 ~    蒋宏脸上一热，吞咽了一下唾沫，又道：“是，东升之前也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对待，但是他现在是长孙了，真的苏伯伯，您不信可以去问我父亲。他年纪大，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他是哥哥，是我第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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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教授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呵斥道：“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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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4 T: _6 u3 G$ L5 m4 g    蒋东升在人群外小心观察着那边，看到苏教授动怒心里动了下，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就感觉到身边的夏阳松开他的胳膊，径直走了过去。蒋东升看着夏阳从台子上取了一杯水，又帮着骆启明一起从苏教授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喂老人吃了几颗药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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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宏原本是想巴结苏教授，心里想着总归要从外孙蒋东升说起，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当众差点把苏教授气昏过去，一时站在那嘴唇蠕动几下不敢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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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3 D! J( E8 I  G4 r    苏教授吃了药气息平缓许多，他看着蒋宏，冷声道：“东升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你并不是一个好父亲。别说现在东升没有任何消息了，如果有一天他能回来，我希望他跟着我……好歹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分用处，他跟着我，还可以得到更好的前程，不是么？”

    苏教授话里不但暗暗讽刺了当年蒋宏做的事，更是毫不留情的把蒋宏今晚来的企图点破——蒋宏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所谓的“前程”罢了。老人对蒋宏刚才的话没有任何好感，想起他对女儿和外孙做的事心里就有一股愤恨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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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G/ G6 L. D/ R; }, }) q    蒋宏到底还是知道几分礼义廉耻的，脸色转了几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他却没有马上离开，硬着头皮问了心里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的事：“苏伯伯，我知道您怨我，但是我只求您一件事，求您告诉我刚才进去的那个人，她、她是不是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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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教授冷冷地看着他，道：“苏荷已经死了，刚才进去的那个是我认的干女儿，她叫幼楠。容我提醒你，你已经和我女儿离婚了，无论幼楠她是不是苏荷，都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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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启明怕苏教授身体承受不住，弯腰在老教授耳边说了几句，又示意夏阳推着老人去后面休息，“你们先进去，这里的事由我处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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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O) K7 g6 ~7 ]' |: X    夏阳应了一声，推着苏教授离开了。

    骆启明看了一眼周围乱成一团的酒会，又看了一眼蒋宏，眼神里的敌意明显。蒋宏连忙道歉：“对不起骆先生，我并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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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m/ T3 x" L- \- w6 l    骆启明嗤笑一声，伸手松了松领带，道：“蒋先生的叙旧还真是特别，试图对我太太无礼，又把家父气得差点进医院，这就是您的‘叙旧’么？请您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家父身体不好，承受不起。”他看了蒋宏一眼，又道：“我也很难保证下次会不出手反击，你知道，我很爱我的太太，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辱她——无论是谁！”

- [6 A8 `& @6 t4 b* ~. e' X    蒋宏被他震得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开始有些后怕起来，他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消息总还算知道一些，骆启明这个商人做的可不只有那些明面上温和的生意。要真用起手段来，十个他也扛不住骆启明的怒火。

    酒会眼看着是办不下去了，骆启明冷着一张脸吩咐人送客人离开，他在路过蒋宏身边的时候，看着这个脸色灰白的男人，忽然停了下脚步，冷情的薄唇微微张开，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不无讽刺地道：“蒋先生如果要找您太太的话，我想应该去监狱里寻找吧？你们夫妻还真是相似，都容易对别人的太太或者先生感兴趣啊，只不过您太太似乎做的更成功，听说还有人为她殉情呢。”

    蒋宏脸色越加难看，愤愤抬起头来瞪了骆启明一眼，道：“你……！”

    骆启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里的轻蔑更显出几分，像是在看一只碍眼的虫子，“现在，请你立刻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您！”

  U! S6 u0 g% ~; D% s    骆启明处理完酒会的琐事，匆匆赶到后院的时候，苏家父女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苏教授原本就是气急攻心，吃了药休息一下也就稳定了，老人担心女儿精神上再受刺激，坚持陪在苏荷身边安慰她。而苏荷的记忆仍然是朦朦胧胧的，她记得二十几年前的蒋宏，却认不出已经人到中年，开始弓腰驼背、满脸沧桑讨好的蒋宏，所以在最初的惊吓之后，由夏阳和蒋东升他们陪着，又由老父亲不断的安慰，也就慢慢恢复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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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教授父女受惊不小，骆启明来了之后安慰了几句，就让人送他们去卧室休息。苏荷还握着夏阳的手，有些不舍的喊了一声“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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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Q' g7 [$ ]$ {6 D( a  g    苏教授眼睛里湿润了，却又忍不住摇头笑了，道：“哎，幼楠你放心，宝宝不会离开你，阳阳，你陪你妈妈过去吧，陪她说说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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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8 j* |! k' v0 x    夏阳应了一声，扶着苏荷道：“妈，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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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L6 R5 e, b6 U    苏教授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招手让蒋东升过来，看着外孙单膝跪在自己身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滚落了一行老泪，颤声道：“东升，是外公不好，让你和你妈妈受苦了。你别怪你妈妈认不出你，她……她也苦啊……”

    蒋东升感受着老人粗糙手掌下传来的温度，声音里带了沙哑，“外公。”

    “她心里记得你，从来都没忘记过，就像外公从来都没忘记过你和你妈妈一样。”苏教授仔细抚摸着已经长大了的外孙的面孔，手掌微微颤抖，他对这个从小吃尽了苦头的外孙总是带着疼惜的。“外公今天在外面说了气话，无论你姓蒋还是姓苏，你都是我的小外孙，外公永远疼你。”

    蒋东升被老人几句话说的眼眶都红了，勉强撑着笑容哄了老人几句，“哪儿能生外公您的气啊，您刚才在外面不是说了吗，我以后回来，还要沾您的光，讨个好前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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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教授被他逗得含泪笑了，连连点头答应，满目的慈爱，“外公有的，都给你。东升，今天你舅舅在外面说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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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N3 k& q/ }2 V. J    蒋东升忽然开口道：“外公，一会让医生给你做个检查吧，虽然及时吃了药，但做个检查我们也放心。”

( s0 Q5 f9 ~$ I; Z    苏教授愣了一下，他抬头看了骆启明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外孙，叹了气道：“也好，外公年纪大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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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被门外的保镖推着去了卧室，随行的家庭医生也跟过去了，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了蒋东升和骆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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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U& A' u8 c" i    蒋东升绷紧了身体站在那，虽然还未开口说话，但不难感觉出他散发出的强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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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h; b& G4 X, E( _    沉默了一会，还是骆启明先开了口，有点无奈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你也可以叫我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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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一阵恼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我没见哪个舅舅动外甥的妈！！你可真是一个好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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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1 j, _" J/ B    骆启明道：“我和你母亲之间没有血缘关系，这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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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 P& s3 B2 T) b0 p* Z    蒋东升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和我妈……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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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F! [2 b5 _) w$ ^4 ^  Z    “年初我回美国的时候，”一贯儒雅的骆启明眼睛里闪过一丝狼狈，有些尴尬道：“我不想瞒着你的，只是那时候你还在执行任务，我打听了很久才知道你去了沙特……等你回来之后小夏又出了事，在鹏城也没合适的机会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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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有些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拧着眉头似乎在跟谁较劲儿似的，走了几步忍不住有踢了旁边空出来的椅子一脚，骂了一声。

    骆启明无奈的看着他泄愤似的破坏家具，这比他预想的场面要小了很多，至少没有他想象中的掏枪扫射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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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揪扯骆启明的衣领，像是一头被侵犯了地盘的狮子一样暴怒，“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明知道我妈她承受不起这样的婚姻！”

7 i9 D  G% J1 W; c    骆启明脸色不变，道：“我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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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你妈的真心！真心有个屁用！！”蒋东升眼里都瞪得出了血丝，骂了一句。“你有那么多钱，随便找哪个女人不行？！你离她远一点，你们压根就不适合……！”

" |6 h+ [* ?$ k) v    “哦？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从17岁起听到的就是苏荷，每天见到的也是苏荷，我为了寻找她用了我人生最好的二十年。”骆启明静静地看着他道，冰蓝色的眼珠里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依旧是冷冷的。“没有一个男人，会想着一个女人二十年，而我做到了。她已经在我心里，我也习惯了这样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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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盯着他那双眼睛，半天之后还是松开了骆启明的衣领，喘着粗气道：“要是我妈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毙了你！”

    骆启明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道：“好。不过不会有哪一天的，我这辈子只会有这一位太太，会尽我的一切去照顾好她，让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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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r# g2 {( G9 e5 H4 J    蒋东升看不惯他那副嘴脸，愤恨地又踹翻了一个椅子，摔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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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心里憋闷,站在院子里等夏阳出来,骆启明这里太过显眼他们晚上还是另找住处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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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陪伴了苏荷好一会才出来,瞧见院子里烦躁的乱转的蒋少也没有丝毫意外，听见他说了一声“我们回去”，也就跟着一起从骆宅告辞走了。

# ^7 c: ^- _9 p    夜里微凉,路上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蒋东升闷头往前走，夏阳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也不去安慰他。

    蒋东升停下脚步，等了一会见夏阳跟上来，瓮声瓮气道：“今天晚上的事儿我跟姓骆的没完！”

9 i, i7 G: z+ c  L5 W- E    夏阳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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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抬头去看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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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v$ g9 S/ a- n  F) J1 {: M    夏阳淡淡地道：“你不是说别让我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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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少嘴巴张了张嘴愣在了那,好半天才抹了一把脸，悻悻道：“我那时候说的气话，你也记到现在……”

3 Z$ i  t) }0 q9 ]    夏阳笑了一声，道：“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哪儿能不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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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c8 B( M8 e$ ]  w    蒋东升听他语气还算轻快，猜着夏阳也没真生气，心里宽慰了大半，凑过去挨着夏阳肩并肩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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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叹了口气，道：“妈今天晚上跟我说了很多，她受了点惊吓，好像把我错认成你了。”

    蒋东升有些担心道：“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或者不行，就去香江……”

    “没那么严重，”夏阳伸手去握着蒋东升的，习惯性地用小手指去蹭了蹭他的手心儿，小声道：“妈这次坚持要回来，是想亲口告诉你她要结婚的事情，希望你能同意。她很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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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脚步顿了一下，抬脚踢飞了一颗石子，磨了磨牙一声没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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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 P0 K4 r# o- j    夏阳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骆启明对苏荷的心思实在太过明显，而这个男人要娶苏荷，必然要跟蒋东升这个做儿子的摊牌。蒋东升这样的性子，今晚上没拆了房子实在已经很内敛克制了，不过再克制，骆蒋这对“父”子间的火药味还是太浓厚了些。

; L5 S7 M3 v$ Y9 v7 g& I0 A    夏阳无意识的用手指在蒋东升掌心蹭了一会，想着要说什么劝慰才好，还没等他想出来，手就被蒋少握地紧紧的，整个儿包裹住。

6 m- Y; y# \6 ~$ |, l    蒋东升酸溜溜地道：“夏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妈送一块手表给我，是不是就是想哄我高兴，让我答应这事儿？”

    夏阳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我昨天晚上被绑了一夜，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妈买表是给我们一人一块的，但是从没想过我要全戴上，而且还被某人用卑鄙的手段绑在一起，不让我弄坏。让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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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5 P  |& [: f! J    蒋东升咳了一声，不敢说下去了。

    夏阳沉默了一会，又道：“下次别那么冲动了。”

    蒋东升身体绷紧了些，有些不安的应了一声，“好，我昨天晚上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试试，可就是没忍不住。夏阳，我把你弄疼了吧？”

    夏阳好气又好笑地踢了他一脚，低声训斥道：“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说你对骆先生的态度要好一些，好歹也是长辈，你以后不可以在长辈家摔家具。那些椅子都是我一把把的从外面淘换回来的，你砸坏一把就少一把。”

    蒋东升不服气，“怎么就是长辈了？我还没认呢！夏阳你怎么先就‘认贼作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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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4 S# ?- w) p- K    “你不觉得骆启明比较好吗？”夏阳慢悠悠道，“最起码他在认真学着做一位好父亲，而且他对妈是真心的，又有外公在身边，他不敢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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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5 I% h" `( k, x' B" Z    “话是这么说，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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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e5 T5 H9 U1 Z" O    “我也觉得他能照顾好妈，而且他有本事，也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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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h. ~1 \5 p. g, @3 Q    “可是……！”

; @- T! w' j! V! {    蒋东升一路上回来嘀嘀咕咕说的尽是对骆启明的不满，但是夏阳的话多少他也听进了耳朵里，跟蒋宏比较起来，骆先生真的能算得上一个正人君子，由他照顾苏荷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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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心里这么想了，但还是有些不服气，留在京城的这几天里没少跟骆启明较劲儿。有时候两个人一起去赴岳老板的饭局，见了面也只笑笑就过去了，骆启明是真心笑着试图讨好这个继子，而蒋东升压根就是皮笑肉不笑，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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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老板这次让蒋东升秘密返京是有任务的，他从84年就开始搭线的一桩买卖终于有了收获，沙特阿拉伯的亲王殿下亲自来京谈一笔大生意，数额之大让岳老板这样的老江湖都隐隐有些兴奋。

    骆启明端着酒杯，耐心的听岳老板布置，谈判的地点选在香江，自然是由他来多加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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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k! c5 c( b, V    “岩力他们去西非了，你那边人手够不够？要不要再从别的队里调几个过来，这次来了几个新人，还不错……”岳老板喝了几杯酒，心情不错，跟蒋东升小声商议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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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i$ [# p$ K( R# y* a% w    蒋东升摇了摇头，“人多反而容易出问题，我就带两个人过去，有什么情况也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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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老板点了点头，赞许道：“可以，我让人给你们准备好东西，这次保密要做好。”

. p; q, {1 A1 F0 D7 z" ]4 ^    蒋东升应了一声。

    岳老板又把目光转移到骆启明身上，含笑举杯示意，道：“这次也多亏了骆先生帮忙，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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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1 c/ r4 P4 d; }( Q' `    骆启明笑的温和有礼，跟他碰了碰杯，道：“谢谢，自家人的事一定尽力。”这话说的一语双关，倒是让酒桌上的几人都笑了。

    岳老板对骆启明摆酒宴的事儿也略有耳闻，听见他这么说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和蒋东升一眼，笑呵呵道：“骆先生心意至诚，一定是个好长辈。”

$ k  d) E- d% r. b+ g+ z, u    骆启明谦虚道：“我争取以后当一个更好的舅舅，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还希望能做的更多。”他拿捏不准蒋东升的心思，一时还不敢把“好爸爸”这样的话挂在嘴上，只从心里多念了几遍，叹息了一声。

# ]% Y& Y9 `9 p    岳老板和骆启明谈妥了时间，又再三叮嘱了蒋东升一些注意事项，这才放心让他们离开。岳老板临走时在蒋东升耳边叮嘱道：“价格随行就市，最低就这么多……”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含糊道，“高到多少，看你和那些沙特来的朋友们的友情了，这次来的那位小胡子空军司令可是亲自点名要你接手这单生意，看来上次你们合作的很愉快。”

    蒋东升颔首点头，眼睛里都带出了几分光芒，“是，我们合作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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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和沙特的一些弹药生意，中方的收益比预期翻了将近七倍，不知道这次在他们“友情”的见证下能翻多少倍？蒋少忍不住有些兴奋起来，果然宰肥羊什么的最让人身心愉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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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 U+ Y% I! |8 S    蒋东升出发的时间越来越近，这次是笔大生意，加上那些不确定因素回来的时间也不能确定下来。蒋东升看着夏阳给他收拾行李，虽然这些东西他未必能带上船，但是光是看着心里就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整颗心脏都是满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他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夏阳，贴着耳朵亲了两下，道：“用不着那么多衣服，够穿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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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把一副领结和几对袖扣放进去，微微皱眉道：“你不是说要跟外国客人见面？有些人注重礼节，多带些总没错。”

4 j# ^1 k9 F5 s; }    蒋东升笑了下，没反驳他，由着夏阳给他收拾。看了一会，忍不住又道：“夏阳，我不在的时候你别乱跑，知道么？出门也多带几个人，尤其是去冯医生那……不，这段时间你别去冯医生那里了，你用的药膏我给你带回来了，软玉也拿回来几根你看着用，哎哟！”蒋东升捂着胸口，有些诧异道：“你打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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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脸色通红，简直快恼羞成怒了，“你又去冯叔那里乱要东西！谁要用药膏还有那个、那个东西！”

2 g: M# \/ v* O/ D% E" N% |8 r% \    蒋东升噗嗤一下乐了，腻腻歪歪地搂着夏阳不松开，“好好好，你不用我用成吧？不过说真的，你下次要不让我来，我一直想亲手给你弄一回，冯叔不是说抹了药膏进去还要揉开，然后再插玉……”后面的话压低了声音说的，即便是这样还是挨了夏阳一拐子，这一下却打的蒋少忍不住沉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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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我说真的，你这段时间别去找冯叔了。”蒋东升握住他的手，揉捏了几下道：“如果遇到岳老板也不要多说话，他要是说有生意找你谈的话，你就去找霍明……”

4 K( Q0 E& l8 l# r1 q4 }    夏阳奇怪的看他一眼，道：“找霍明做什么？”

    “啊？那个，因为霍明一直想做生意，你也知道，岳老板在一些地方很吃得开，所以霍明也想多沾沾光。”蒋东升不敢看夏阳的眼睛，有些心虚的去给他整理衣领，道：“你就当帮帮霍明，咱们在他这里白吃白喝了那么久，帮他一把也是应该的。”

    夏阳看了他一会，道：“好。”

# u$ h7 h0 Y, Y8 Q3 M: }    蒋东升听见他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些笑意。

    海棠果快熟透的时候，蒋东升启程离京，同行的还有骆启明。骆先生财大气粗，投资的行业里还有空运一块，特批了一架小型飞机直达香江。蒋东升带着两个组员一身黑色西装，随身一人一个黑色的金属行李箱，人高马大地占据了对面的一排软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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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f/ {) c4 A1 r0 p4 @$ H' D    骆启明有心照顾晚辈，尽自己所能一路上细心打点，只是蒋少在上飞机的最初喊了一声舅舅之外，再没搭理过他一个字。即便是那声舅舅，也是喊的杀气腾腾的。

- B1 g: G; x- @. r- q    骆启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道：“或许你该换个称呼，我不介意我们的关系更亲密一点。”

    蒋少这次不止是声音，连眼神都是杀气腾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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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 U& F. C7 J! @. P5 ?    蒋易安在鹏城涉毒身亡的事儿过去了一段时间,京城里风平浪静的也瞧不出什么端倪,但是蒋东升临走时坚持让夏阳住在霍明那里,夏阳也没有反驳，多住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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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e# G$ I+ x    夏阳那些同学毕业之后也有不少留在了京城，那时候还管分配,艺术系的学生申请出国的也不少,倒是也能偶尔聚一下，交流下消息。

  `# q7 f3 E+ W6 X    夏阳在鹏城投资的服装交易平台还在建设,最早也得明年夏天才完工，除了偶尔画些稿子交给顾白蕊，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了。鹏城那边有徐润和夏家几个堂哥负责监工，京城有顾白蕊在身旁帮衬,倒是给夏阳腾出了一段最清闲的日子。

' }/ l0 ^" x# l    徐润对小老板偷懒不去鹏城监工给出了强烈的谴责，几乎都声泪俱下了，每回电话里都能听到徐润翻来覆去的请示，“数额太大啊，老板之前说要上课，我也没敢拦着，可现在都毕业了！毕业了为什么不亲自来鹏城打理这些……”

    顾白蕊除了女装部的经理，还兼任了夏阳的秘书，听见徐润这么说就忍不住替夏阳出口教训道：“那请你来做什么！吃白饭的吗？”

    “可是，动不动就几百万的批款我签字手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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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历练出来的顾经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出息！”

    京城里锦蝶的生意之前遇到一点小小的打击，不过各部门在检查之后，也查不出什么问题，很快又放开了限制。夏阳干脆借着这次机会在王府井大街附近多开了几家实体店面，慢慢在京城里把“锦蝶”的牌子做大，同时也把会员的门槛抬高了一截，只接一部分熟客的活计，价格自然也相应的升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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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白蕊是个得力的人才，老板一句话，能听出十层的意思，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她办好这些的同时，也忍不住劝闷头在房间里看书习字的夏阳多出去走动，“小夏，你这才多大，怎么就不喜欢出去走走呢？每天不是闷在房间里自己看书，就是擦那堆古墨……太不像个年轻人啦！”

    夏阳愣了下，“那年轻人是怎么样的？”

6 H. t5 L' Y3 X/ m    顾白蕊忍不住笑了，道：“你这么一问，更不像了，现如今小伙子们都喜欢去舞厅吧，前一阵子我还瞧见街上有人搬着个双卡录音机在公园里大跳特跳呢！”

! s/ [% b! Q) ]9 X7 {    夏阳苦笑着摇头，“那我还是在房间里，太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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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g, K( i. p  J    顾白蕊也觉得那不太适合夏阳，又建议道：“前几天不是还接到几个帖子邀请你去什么诗社吗？我觉得那个不错，地点选的也好，就在离着美院不远的那个古亭那儿，有一大片荷塘，这个季节去瞧最舒服了。”她犹豫了一下，又小心看了夏阳一眼，道：“小夏，蒋家之前出的那事儿错不在你，你别把自己闷起来，想多了又要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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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  w' n- l# L    夏阳愣了下，却一个字也解释不出口。蒋易安的事情太复杂，蒋东升至今不肯告诉他事情到底是怎样发展成死局的，他也只能自己去猜测。蒋东升不说，他也不提，蒋易安的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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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o. s5 ?4 W8 u3 L& H    但是在外人眼里却不是这么看了，顾白蕊再聪明也无法猜到蒋家嫡亲的这两个孙辈之间的生死过节。她只当夏阳和蒋东升交情匪浅，这会儿自然是担心夏阳钻牛角尖，怕小老板觉得害了蒋少的亲人而自责。哪里知道夏阳只是习惯了一个人独处？

9 @) u$ f- t  ^. U8 w3 F    夏阳上一世十六岁考入京师大学，被曾老教导出一身才艺，可还未等施展抱负，就被蒋东升这个流氓瞧上了。蒋少日夜惦记，没等夏阳走出校门就弄到了手，从此更是恨不得锁在房里，关一辈子。

    夏阳性子本就有些孤傲，被关的久了，自然越加沉默寡言。虽然日后蒋东升对他不薄，甚至可以说是处处讨好，但是十几年的时间下来，倒是也习惯了自己看书解闷的生活，反倒对外界的需求不是那么大了。

: y: z  ], H  v" W- ]  v7 R$ c    夏阳放下手里的书，有些犹豫的看向书桌上的那些帖子，他不是上一世被锁住的夏阳了，或许出去看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1 Q! A! L7 U+ v0 C; g    书桌上的帖子印着一个小小的篆字章，仿古的书柬，瞧着就赏心悦目。顾白蕊见小老板看过来，又把那个请帖向前推了推，笑道：“去吧，蒋少走的时候虽然叮嘱咱们要多注意安全，但是这请帖还是霍少特意给送来的呢，也是怕你闷着。我问过了，都是霍少在京师大学诗社里的同学。”

    夏阳手指在请帖上轻轻敲了两下，诗社，真是太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当年他也是京城诗社的一员，那时候陈书青还是社长，他不爱人多的地方，但是陈书青说他这样不合群，硬是拽着他去了几次，倒是也结交了一些好朋友。

4 u" g8 U7 j1 c* I- I/ I$ \    再后来，他遇到了蒋东升，就再也没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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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C2 z6 P& M7 E' z: b0 t    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涌上来，夏阳微微皱眉，叹了口气，道：“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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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Y1 I0 ?8 \* n    夏夜荷塘边凉风习习，坐在古亭里捧着一杯香茗，同一群年纪相仿的同学们谈古论今，实在是个不错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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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 m- }; k- P1 ~- p    夏阳坐在亭子长椅的一角，静静地听他们或讨论或争辩，那些年轻而肆意张扬的生命，带给他一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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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带了酒来，有酒有诗，便是一个好聚会。

    夏阳身边坐着一个年级跟他相仿的同乡，聊了几句也算熟悉了，夏阳人冷冷淡淡的，但耐不住那个小同乡态度热情，一再跟他碰杯。夏阳以茶代酒，对方也笑呵呵的饮了几杯，道：“夏师哥也是建林镇的吗，那真是巧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陈社长，他在京师大学可是很有名的呢，跟咱们也是同乡。去年的时候，陈社长公派出国留学，去德国进修了，同届的就他一个人，实在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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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听的眉头微微一跳，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对方小学弟喝的有点醉了，拍着他的肩膀还在那夸耀，仿佛得了这莫大荣誉的是自己而不是同乡的陈社长，“陈师哥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咱们有个同乡会，也是他负责筹办的，每月十号都会有人发帖子请大家一起聚餐呢，夏师哥也来玩啊。对了，陈师哥上个月从德国回来了，没准也能来。”

, `# Q) C, c2 A    夏阳坐不下去了，脸色有些发僵，起身放下茶杯道：“很晚了，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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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 E! y3 c% `    “各位！抱歉、抱歉，我来晚了！”温和的声音从亭子入口传来，举步进来的是一位身材高挑消瘦的男青年，他脸上架着一副戴旧了的眼镜，嘴角带着一贯的浅笑，十足十的好人脾气。

    古亭里的人群立刻都站起来，有人哎呀叫了一声上前去拉扯他，其余人却是在忙着给他腾位置、倒酒水，起哄似的嚷嚷道：“陈师哥来晚了！该罚，该罚！”

& n$ Y) h4 e' I7 r* r  D" n    有几个女孩子也忍不住笑着打趣道：“社长这几杯酒一定要喝，出国一趟，连跟我们聚会都有时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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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t, q. x0 W; s    陈书青站在亭子入口，就一连被人灌了三杯酒，脸色微微有些发红，眼睛里却不见醉意，自己倒了一杯又挨个跟大家碰了，笑道：“我要谢谢你们才好，在德国一直喝黑啤酒，还是这五粮液香啊，多罚几杯我也愿意的。”

    夏阳站在那躲也没地方躲，只恨不得能从亭子里跳出去。陈书青走了一圈，最后走到他面前，举着杯子想跟他碰一下，却一时愣在了那里，“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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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t- E0 f* d# f5 E0 G    夏阳扭头不看他，可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太小家子气，半路硬生生梗着脖子转回来，斜着眼睛从他肩膀上看过去，淡淡道：“我是京城画院的夏阳，接了朋友的帖子，一起来跟大家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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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 t; f9 r. x9 ~4 M    陈书青举着杯子一动不动，木了一般，站在那半天没开口。旁边的人立刻帮他们再介绍了一遍，笑着道：“陈师哥，这位可是京城画院的大才子，咱们今天想写几个扇面，请了他来帮忙呢！夏阳，这是我们社长，陈书青，你之前写的那副词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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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K" ~9 `$ A) a* F9 K    夏阳僵硬地站在那，陈书青也像是呆了一般，竟跟个毛头小伙子似的半天才胡乱夸赞了几句，又请夏阳坐下，“原来是你写的，我说怎么会这么……这么好……那个，夏阳你坐啊，你不喝酒，我给你倒杯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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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离他远一点坐了，垂眼道：“陈社长看一眼再评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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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Z( w: L! o- Y    陈书青脸色窘的发红，眼睛里却是亮晶晶的，他看着夏阳低头垂眼的模样，一时忍不住自己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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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m7 Y2 b& H4 E6 M    夏阳在这里坐不下去，尤其是陈书青挪了位置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更是忍不住站了起来，说了声抱歉就先匆匆回去了。

    陈书青有些担心的站起来，刚想送一路，就被旁边一个年轻人拦住，附在耳边小声道：“陈社长，不用去送，那个夏阳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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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V8 R2 d# F# ?, E1 r0 h$ Z3 m    陈书青愣了下，“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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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2 ^3 i/ K1 @# e/ c/ O% i6 a    那人笑了下，眼睛里带着些不屑道：“可不是，应该是军部大院的吧，我瞧见他坐的是挂了军牌的车。陈师哥你这会儿送他，让人瞧见还以为你要巴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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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书青微微不赞同的皱眉，“我跟他是同乡，送一程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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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 K- W0 M5 `9 `    那人原本就带了一肚子醋意，瞧见陈书青这样，也冷笑道：“陈师哥出国一趟果然不同了，也对，你和那个夏阳才是天之骄子，跟咱们可不一样！那个夏阳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保镖呢，穿着一身的黑西服，弄的跟拍电影似的，陈师哥改天也弄两个外国壮汉来挡挡门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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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动静闹的有些大，一时不少人看过来，有认识的也忙拦在他们中间，道：“陈师哥他喝多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不毕业分配呢吗，张奇他分配的单位不太如意……”

5 `. @% Y& z& K) M  E6 D    那个叫张奇的人还在骂骂咧咧的说话，言语里尽是不满，借着酒意吐露出来，似乎是因为系里有几个官员的孩子分配的好，把原属于他的位置给顶替了。旁边有呵斥张奇的，也有劝慰陈书青的，一时乱糟糟闹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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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3 \  U# P9 V- K, `    陈书青揉了揉眉心，却无法让眉头散开，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看向亭口外面，在茫茫黑夜里像是在瞧着哪个离开的人似的，小声呢喃了一句：“到底，还是跟他在一起了吗……”

# K3 p' J& V$ u/ R" t【有回帖 ，有动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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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205】

KAIKAI2

走了一个蒋易安，又来一个陈书青，还有多少孽缘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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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夏阳从诗会回来,一连几天都阴沉着脸，躲在房间里埋头工作,不肯再出门。
! O; e& S. Z" ^+ d9 M7 X* C    这么多年过来,夏阳努力改变了很多事,也在努力让自己活的洒脱一些,但是他全部的淡然在见到陈书青的时候,彻底土崩瓦解了。

  S# E  Z% F4 H, G$ b5 W* e    他心里怨恨陈书青。怨恨这个当年他唯一的朋友，欺骗了他！若不是陈书青出面,他怎么会放下戒心出来？又怎么会被蒋易安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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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0 m3 E& ^; F4 r    那一颗子弹射入眉心的时候,夏阳对陈书青的恨意升到了最高点。他曾经想过很多次，无论谁都好,站在那里欺骗他的人他都不会恨的那么深,但惟独陈书青不行。

4 a  K2 b: u- l$ x1 H8 U5 g$ }% ?0 H    他们一起长大,曾老教夏阳习字，陈书青就在一旁磨墨学习，夏妈妈教他们念俄语书，陈书青跟他一同捧着一本书小声念诵。他们一同考学，一同来京，遇到了那么多的挫折都一起挺过来了，可为什么偏偏害死他的人会是陈书青？！怎么会是陈书青呢……

% q1 u0 M. I3 h    夏阳皱着眉头想的入神，笔下略微一晃，就写错了一个字，忍不住有些烦躁的将纸揉成一团扔在废纸篓里，把装的半满的废纸篓撞地晃了几下。枯坐半天，还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夏阳手里握着的毛笔不听使唤，嘴巴和心里也一阵阵的发苦发涩，干脆放下笔不再糟蹋难得找来的宣纸了。

    外面有人敲门，敲了两下木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十三四岁面貌讨喜的小姑娘探头进来，她在屋里四处打量一下，瞧见夏阳的时候眼睛笑眯眯地弯成了月牙儿，道：“小夏哥哥，我找了你好久，原来你躲在这里呀！”

8 u: D3 b+ B' p, F* d8 w; M! e    夏阳看见小姑娘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招手让她过来，道：“你怎么来了，你大表哥不是说要送你去英语学习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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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羊长大了许多，穿了一身水红色的背带连衣裙，带着这个年纪小姑娘特有的娇憨稚气，走到夏阳身边忍不住鼓了嘴巴道：“大表哥对我不好，每天都送我去学英语，小夏哥哥你帮我劝劝他好不好？他要是再这样，羊羊就不喜欢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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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 E& J# z) d. V8 s    夏阳听了忍不住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尖道：“学习的事儿，哪儿能让你讨价还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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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 H7 k6 g' z$ D9 \    小姑娘眼里露出些失望来，脚尖抵着脚尖来回蹭了两下，嘀咕道：“可我不喜欢英语呀，我喜欢跟小夏哥哥一起画画嘛……”

) B. K# S% c7 T2 u! \+ H    夏阳还没等再多劝，就听见外面有跑步声，隐约还有两声喊羊羊名字的声音。小姑娘听见声音还想躲，被夏阳揪着衣服领子给提到跟前，点了点她的脑门警告了一下。不多时房间就被人再次推开了，这次喘着粗气闯进来的可不正是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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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 @; b. d- H, C    霍大少跑的一脑门汗，衣服领子都解开了几颗，手里还拎着个粉红色的小花书包，实在是没半点形象可言。他瞧见羊羊的时候还试图确立一点威信，略微挑高了眼角道：“羊羊！你怎么不听话，再乱跑大表哥就不带你出去玩儿了！”

    小姑娘抱着夏阳的腰冲他做了个鬼脸，哼哼道：“大表哥骗人，你是送我去学英语，才不是带我去玩儿呢！”

6 I7 A  t8 ?* A# G    霍明软了脾气，小声哄她道：“这次真的带你出去玩，咱们先去公园好不好？大表哥给你买奶油雪糕，然后咱们再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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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8 t: k0 B( c    “我不要去，我要跟小夏哥哥玩。”小姑娘拽着夏阳的胳膊，让夏阳瞧着自己，眨巴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小夏哥哥你教我好不好，那个老师长了好多胡子，没有你好看，说话声音也没有你好听呢！”

. b8 S/ y4 N* p3 \1 l# c  J' N3 |    霍明蹲在那抹了一把脸，一脸愤愤地敢怒不敢言，他家这个小表妹越长大越看中皮相，就夏阳这样的扔在京城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他上哪儿去给羊羊找这么俊俏的外教老师去？！小丫头片子可真会挑！

, N4 h# \' W6 s' a& a    羊羊是真的上够了，平时上课就算了，放假还补课，小姑娘有点不乐意了。霍明眼瞅着再劝就该哭了，自己也心软了，干脆就做主给小姑娘放了半天假，让她在夏阳这儿“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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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倒是个认真的，还当真翻开小丫头的课本按照之前的课程给布置了朗读、背诵和默写的功课，小姑娘也听他的话，规规矩矩地坐在夏阳那张大梨花木椅子上咿咿呀呀地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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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明不放心小表妹，坐在旁边的小茶桌那儿陪读，一脸的担忧。

2 C1 L: G) {& _    夏阳给他倒了一壶清茶，端过去放在霍明手边道：“羊羊很聪明，不用补习也能跟上，这么强制着学反而要让她厌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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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不是呢，”霍明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眉头皱着一直没松开，叹了口气道：“只是最近家里想送她出国去读书，现在提前打好基础，在外面也少吃些苦头。”

5 d/ W3 Z8 Y2 v1 e+ s  a5 V3 j    夏阳愣了下，道：“这么早？羊羊还小，这才十几岁，家里就舍得送到外面去读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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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明神色恹恹的，他也不乐意，但是家里已经有了这么个意思，估摸着也就是一两年了。一踏出国门，这可隔着千山万水呢，他打小儿心疼小表妹，离开一会就心慌，送出去几年他自己都接受不了。

    夏阳看他脸色难看，也没再提这个，把前几天徐润托人从鹏城捎带来的东西挑了一些出来给了霍明。送的这些东西里依旧是分了几份儿，有霍静需要的时新玩意儿，也有霍明喜欢的一些个杂志，其中一大半都是给羊羊的，是些好玩的好吃的，零零碎碎地装了一大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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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明瞧见自己那份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应，倒是瞧见夏阳给他小表妹准备的这些个东西，难得眼底带了几分温和。“让你费心了。”

, Q4 z4 P) s' o* d4 q! X    夏阳对霍明始终带着些敬畏，大约上一世的记忆太过深刻，言语里总是带了几分小心，哪怕是被羊羊戏弄的狼狈不堪的霍明，他也不敢疏忽大意。这会儿听见霍明道谢，忙客气道：“应该的。上次跟羊羊约好了，她考试成绩进步，就送她一些小玩具，我答应她的事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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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明点了点头，手指在下巴上摸了两下，笑了道：“难怪羊羊从小喜欢跟你玩儿，你这份老实劲儿我瞧着都挺喜欢。我记得，羊羊小时候画画都是你手把手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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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听的不太明白，还是点头应了声是。

    那边读书的小姑娘早就按耐不住，眼睛忍不住抬高了偷偷去看那个大盒子，小耳朵也支棱起来。

    霍明瞧着她那副眼巴巴的模样儿就心软了，拍了几个巴掌，道：“好啦，好啦，下课了，羊羊过来，搬着你的礼物去一边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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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欢呼一声，放下课本就奔礼物跑过来了，先抱了夏阳一下，才去搂着霍明撒娇说了声“谢谢大表哥”。霍明满眼的宠溺，做出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笑道：“别走远了，一会继续回来上课，今天一定得把这篇文章背过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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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 j8 ]' B* j2 [    羊羊搬着自己的礼物一点点挪出去，夏阳不放心要跟出去看看，却被霍明拦住了，道：“外面保姆跟着她，不要紧，小夏你来，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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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坐回去，看着霍明，心里也带了几分好奇，霍大少日理万机，他能挤出时间接送羊羊，可不代表他能专门抽出时间跟自己谈心。

    “东子跟你说过了吧，这段时间他家里不少烦心事儿……”霍明沉吟了一下，笑了道：“反正你也不是外人，干脆说开了，蒋爷爷年纪也大了，之前难免有些糊涂，查封工厂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老爷子上了岁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总要发发脾气，不过你也别担心，在我这里安心住着就是。”

    夏阳应了一声，脸上也瞧不出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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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明摸了摸鼻子，对夏阳这样的态度有些吃不准，要换了别人早就接了话茬下去他也好开口提下面的事，但是这个夏阳不冷不热的，实在让他有些开不了口。略微静了一会，还是试探道：“夏阳，东子的父亲你还有印象么？”

, `9 G6 V3 s: D' Q    夏阳点头，道：“前几天见过一面。”

4 |" I' ^, V0 n    “是啊，我差点忘了，前几天他还去骆先生的酒会上闹了出笑话。”霍明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带着些轻蔑，“他近期要去冀州上任了，市委的一个小官，这么多年的努力算是白费了，以后要起来也难了。不过也只有他这样的父亲，儿子一个失踪一个身亡的，还能一心记挂着自己的前程，呵。”

    夏阳道：“是蒋家老爷子给安排的么？”

    “听说是自己要走的，大概是真在京城混不下去了吧。”霍明摇了摇头，道：“不过冀州虽然离着京城有段距离，但好歹也算是在眼皮子底下，蒋爷爷毕竟管了他大半辈子，最后到底没舍得扔下这摊烂泥。”

, V; }& h% j- P    夏阳记得蒋宏上一世连累的蒋老引咎辞职，不过那时的职务比冀州市委这样的官职要高出许多，想必蒋宏是闹不出怎样的风浪了。而蒋宏这人，夏阳实在是难对他有一分好感，前几日在骆启明酒宴上蒋宏提起蒋东升的表情，至今回想起来还让夏阳忍不住皱眉。

$ Q2 q  m. X. S8 V    蒋宏在酒会上为了向苏教授讨好，一再提及蒋东升，试图用外孙来打开亲情的突破口，那样的嘴脸表现出的，却实在让人感到厌恶。在蒋宏心里，他少了一个儿子，虽然提起的时候有几分悲凉，但是终究比不过自己的事重要，略微伤感了一会，又忙自己的前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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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P& t" U4 D. |6 s    霍明手指在椅背上敲了几下，又道：“夏阳你看，其实蒋叔会外调，也不免有蒋爷爷的意思，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总要顾忌对方。”他看了夏阳一眼，压低了声音，道：“你和东子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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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F/ O' |  H1 R: e2 M    夏阳抬头看着霍明，眼睛直直的丝毫不躲避，倒是霍明有一瞬间闪躲了，小声再次劝道：“东子有些事不方便跟你说，但是他心里是为你……不，是为你们好的。你不用知道是什么事儿，只要听从安排就行。”

6 A( ~, Y, w* o# `  p    夏阳坐在那看着霍明，淡淡道：“他让你把我带到哪里去？或者，就锁在这房间里等他回来？”

    霍明一瞬间有些狼狈，但是很快就咳了一声，掩饰过去，道：“这个，话也不能这么说，东子是觉得这段时间风波太多，年初又闹出了人命，怕你吓着，希望你能回老家住一段时间……夏阳你不是说想家了么？正好回去看看家人，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住几个月再回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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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K( a7 u8 S% i5 {: ^0 P8 A  {5 R$ [    夏阳脸色越来越凝重，坐在那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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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6 d% z0 a, I$ {3 B# V3 o! u1 ?    霍大少很少这么拉下】身段来劝别人什么，吃了这么一个不软不硬的闭门羹一时面子上也有些下不来，跟着沉默了一会，又勉强笑道：“东子也只是跟我提了这么一句，你不愿意的话留在京城也行，我就是随口提这么一句。”

    夏阳看了他一眼，语气里有所松动，道：“不是蒋东升说送我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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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明眼睛转了一下，立刻笑道：“当然不是，是我自己的主意。”

/ l0 s2 d- N1 L8 d    夏阳脸色缓了下，道：“谢谢霍少，我的去留希望能自己做主。”

; Y4 X6 j: D1 F    霍明摆摆手，道：“当然，当然，这事儿怪我，我是怕你想家呢，随口就提了这么一句。”

    夏阳不再提回程的事，霍明也不好再劝，不过旁敲侧击地问出了一些情况，夏阳似乎也是要回家的，只是过几天夏院长要动身去新加坡办画展，他这个小弟子还得留下来多替老师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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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f& e( i! y    霍明派人跟着夏阳进出，贴身保护，又借着夏阳住在他宅子里的机会，把夏阳的内线电话一并控制了，除了徐润那几个熟人，外线一并打不进来。除了这些，还替夏阳否了一些帖子，换句话说，能拿到夏阳面前的那些信函拜帖，都是经过霍明“审”了一遍的。

    这里面当然不可能出现某些蒋东升再三叮嘱杜绝的人士——例如岳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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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q0 Y5 N* ~2 ^* {# E9 G0 K    霍明弹了弹挑出来的三封信函，岳老板诚意十足，奈何蒋东升把人护的紧紧的不肯让夏阳去冒险，要不然这也可以算得上一个绝好的机会了。霍少摇头叹息一声，他是蒋老二的朋友，要帮自然也帮蒋老二，哪怕这家伙是个蛮不讲理的混球。

6 J! s% D( r0 n0 w  @    “可惜了。”霍明放下那几封信，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天，“错过这个机会，怕是一辈子也飞不出蒋老二的手心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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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有意躲着陈书青,但是也不能真躲在家里过日子,夏院长马上要动身去新加坡办个人画展,一个电话喊了他和几个画院的学生一起去家里帮忙。

& H3 @  ^9 i$ V, B, M/ b6 v' A. z        羊羊这几天跟着夏阳玩的正欢,瞧见夏阳要出门非要跟着不可,霍明原本要阻止，不过转念一想又笑眯眯的同意了，还蹲下【身给羊羊拍了拍书包，小声叮嘱她道：“你跟好你小夏哥哥，等从夏爷爷那忙完了,你们就一起回来,知道吗？”

9 W+ D; H& t) E1 z! s: D: k7 E4 @    小姑娘点了点头,一脸的喜气，“知道！”

) J. n9 {3 l/ E( V# T: B4 `    夏院长招呼几个徒弟到家里来帮忙准备,小件的画已经包裹好了，只剩下几个大件的让徒弟帮把手。老人一生对画痴迷，自己的东西还真舍不得送出去让别人给收拾包裹，这些零零碎碎的琐事一般都找徒弟们一起帮忙，顺便也找个机会让他们师兄弟一起聚聚，增进下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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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老太太在厨房里忙活，羊羊小时候就在这学画来着，跟老太太也亲热，手挽着手就跟进去帮忙摘菜去了，哄的老太太笑地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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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X& u6 {% o5 Y    夏院长瞧着几个徒弟手脚利落的收拾完毕，自己看着那摞在客厅的木板封好的画也高兴，进屋去翻出过年时收的几瓶好酒，让几个小徒弟中午陪自己好好喝一杯。

    中午人多，吃的也高兴，都是大小伙子，一喝了酒也不分什么艺术青年了，这个拍对方肩膀，那个拿着筷子呵呵傻笑的，谈论起跟绘画有关的事儿都能掳袖子掐起来，场面着实热闹。

( [/ i% J, `. Z    夏院长不讲究那么多的规矩，陪着徒弟们聊了一会之后，忽然扭头问夏阳，道：“夏阳，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新加坡参展？这次还有个推荐名额，不去怪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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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不太合适，手头一件大幅的作品也没有，那些字儿也拿不出手，跟着去也给您脸上摸黑。不如让钱师哥去？我记得他刚画了几个大件儿……”

* s- `. u% j2 R0 u! `5 I. L- }    “你以为我不想让他去啊，这回咱们资金太少，我也只能带一个学生过去。”夏院长叹了口气，“挑来挑去，你们孙师哥功底摆在那，自然是带他。最后这么一个推荐名额，还是要自费的，你这帮师哥们破费不起，我想着你那边宽裕，跟着去见见世面也好。”

    国内如今还没有画廊这个说法，夏院长给外交部画的那些馈赠别国领导人的“礼品”也象征性地要了几张外汇券，没有要钱这一说。老人向来不清高，要不然也不会联系这么一个赞助出国办画展的机会了，只是势单力薄，实在没有更多的能力帮助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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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8 Q% v( Q    夏院长喝了酒话也多起来，唠唠叨叨的说起自己的这几个学生，尤其是姓钱的这一位，名字里虽然带了钱，可实在是穷的可怜。老先生自己说的时候都觉得心酸，忍不住叹了口气，“机会太少了呀，钱亮那孩子真是可惜了……”

    旁边的一个学生笑着劝道：“老师您也别替钱师哥担心了，他这次还说要回云南老家多画几幅呢，这不也是创作了吗，您一直教导我们只要笔不放下到哪里都是进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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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o) ~+ G: n, e+ `7 N  c    “就是，就是，院长您别想那么多，小钱他想回家想疯了，昨儿我还看他乐颠颠地去买火车票了呢！”

    夏阳筷子举在手里半天没动，看着眼前这桌人忍不住有些出神。他对字画喜爱，过去蒋东升纵容，也没少从拍卖会上拍到一些佳作，其中不少就是出自身边这些人的笔下。对再过数年，夏院长的画一平尺大概能卖到5、6万的价格，而那位钱师哥更是一位传奇人物，十年之后在香江拍卖会上拍出了千万的高价，终于和他的名字相称了。

# s! p4 b* S- L! A2 Y- p9 s    夏阳嘴角扬了扬，还是忍下了，心里想着要不要注册个画廊帮几位师兄弟一把，但是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比如那位钱师哥当初正是因为去了西南才有了后来的风格，如果他提供的物质条件好了，是否会适得其反，让他们偏离了人生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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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1 V8 U5 ]6 s7 @+ q/ Y    夏阳这边犹豫着，动筷子的动作就慢下来，倒是让夏老太太看的心疼，给他和羊羊一人夹了一个鸡腿，道：“这里就你们俩最小，快快，多吃点啊，瞧瞧，一个个瘦的呀，风一吹你俩手拉手就给吹上天啦！”

7 Y0 e9 C) M' C6 @9 ]+ f. Y4 r    羊羊咬着鸡腿，笑眯眯道：“奶奶，我才不上天去呢！我大表哥说天上飞的都是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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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哄的一下笑起来，夏院长更是被一口酒呛到，边咳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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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羊下午还要上课，吃过饭夏阳就带她回去了，夏院长在门口又劝了几句，老人是真心希望夏阳有个好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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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也没说答应，只笑道：“老师您快进去吧，他们还等您呢，我过几天在给您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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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羊小耳朵竖起来，认认真真的听着夏阳和老院长说话，她来的时候大表哥就说了，要让她记住小夏哥哥说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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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 |8 \& T  F# J    夏阳一路上都在想筹办画廊的事儿，羊羊跟他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小姑娘委屈的不行，坐在那眼巴巴地道：“小夏哥哥你是不是要跟院长爷爷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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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逗弄她道：“现在还不走，过几天吧。”

    小姑娘眼泪都快下来了，抱着夏阳的胳膊心里生出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抽抽搭搭道：“我妈妈也说要送我去国外念书，你说，咱们以后还能见面吗？小夏哥哥你以后能来看羊羊吗……”

: ~5 {9 K; W* B# i3 A: w+ J- r/ [    夏阳见小丫头真哭了，一下手足无措起来，忙哄劝了半天才让她把眼泪收住了，就这样临到家的时候还哭的直打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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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n3 ?: I  b/ ^* F7 u; }2 ~    羊羊哭着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霍明耳朵里，霍大少疼小表妹那是出了名的，抱着出去买了一堆东西哄的小姑娘破涕为笑，这才放心了。霍明哄羊羊的时候，难免多问几句，很快就听出一些不妙的端倪：“你说，你小夏哥哥要出国了？什么时候？”“很快就走。”羊羊挖了一勺奶油雪糕送进嘴里，眼圈儿又红了，“大表哥你这么有钱，能不能送小夏哥哥一些，让他坐飞机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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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 b5 }6 {    霍明一颗心让小丫头这句话拧地生疼，捂着胸口在那一脸的受伤，整个人都蔫儿了，“羊羊，你到底是谁养大的啊？你怎么也不想着让我去看你，整天都提夏阳……你小夏哥哥比我还能赚钱呢，你别惦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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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羊听的一知半解，又道：“那他能来看我吗？”

- R0 ^: M' G" d0 V  X7 x    霍明彻底被打败了，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哼唧道：“不知道，你得问你小夏哥哥的家属同意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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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9 v, ~7 J) S: _1 d    夏阳的家属醋劲儿大的三里地外都能闻到酸味，把夏阳严防死守弄的真恨不得锁在床上、揣在怀里带着了，哪里能让夏阳独自一个人跑那么远？按那位的原话说就是：这么危险的事儿，不适合夏阳。

: e2 }' |; B  e/ s1 @3 |) C    霍明手指在下巴上蹭了两下，脸色有些为难，蒋东升临走的时候交代说让他看着夏阳，再三说了要把夏阳送到远离京城的地方。霍明心里明白，蒋东升这是实在没办法才选择了建林镇，夏阳重视家人，有家人就有牵绊，做事也总会多顾虑一些。

3 k" _1 V1 G) Q- y; _& p# W    其实，要不是怕夏阳恼了，蒋东升大概会毫不犹豫地把夏阳锁在这座院子里。蒋东升幼年极度缺乏安全感，很多时候都习惯把东西往床上藏，可以说只有在那么点大小的床上，才能感觉到是自己的地盘，可以放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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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明跟他做了这么多年兄弟，对他这个小毛病实在是一清二楚，如果有一天他在蒋老二床上看到用手铐锁在床头的夏阳，他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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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天生缺爱，却又梗着脖子死活不肯承认，说个几句就翻脸。

    霍明摇头笑了笑，心里叹了一声，也多亏了夏阳性子不激烈，不然这俩撞上可真有的瞧了。不过夏阳大概也不会想到，一直宠着他的蒋东升临走的时候会独断专行了吧？

    七月的天气闷热，瞧着快要下雨了，霍明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这一年发愁的事儿，也没这一个月里的多，蒋老二出去赚外汇去了，留下他一个当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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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m& A7 a* O7 H    重点提防的人物里有岳老板，没有夏院长，但如果夏院长真的发话让夏阳跟着出国走一趟，那他肯定也要拦着的。简单的办法是骗不过去了，也只有用蒋东升一开始提出的“粗鲁有效”的手段了。

# P. U3 i" B: K; Y6 [$ u    “我当初，就不该说同意他们在一起……呸！”霍大少愤愤骂了一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

- j1 {* z% _, ~# z, N. M    几天之后的一个下午，夏阳在出门的时候，忽然被两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带上了军车，车子一路开的飞快，路线像是早就制定好的，直直地开往京城近郊。

* a# z4 F$ ]" \) O; W: _  [    夏阳起初挣扎了下，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很快就放弃了，对方训练有序，无论是开车的、还是后面一直按着他肩膀控制他动作的两个大兵都是练家子，从他们的坐姿和说话语气来看，不难猜出他们的军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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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T6 ~5 ~1 m9 U  _    几个身手不错的大兵，一辆军车，车上还有充足的水和食物，这样看起来倒不像是绑架，而像是要把他送到某个指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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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大兵干巴巴地开口，道：“夏老板，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暂时忍一忍，一会有人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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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p0 }; H+ b; E; d  H) m    夏阳坐在那里不动，一边让声音尽量平稳，一边积攒反击的力气，“是谁让你们来的？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属于绑架，我的朋友如果发现我不在，会很快找来，到时候恐怕就不是三言两句能解决的事了。”

- u$ G8 a8 H; e& f& |+ m    夏阳抬眼看了他，左边的士兵话里带着些紧张，手劲儿明显松了一下，夏阳借机侧身撞了一下，拳头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击中对方下巴，试图越过去打开车门。对方士兵显然是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挨了一下立刻就反手控制住了夏阳，没让他碰到车门，饶是这样，车子还是被震得在路上拐了一道不小的弯。

    按在夏阳肩膀上的手沉了沉，手指扣在上面对他再次试图侧身的小动作立刻制止住了，对方压低声音警告道：“夏老板别让我们为难，我们奉命不能伤害你，但是如果您不配合，我们就只能把您的手绑起来了。”

    夏阳不吭声，脸上的头发遮挡住他的眼睛，只看到他咬着唇微微喘气。

0 }/ L4 v3 B6 g, B7 R& ?* K    那个士兵紧张地吞咽一下，道：“那个人您也认识，夏老板您安静一下，我们就放开你好么？到时候您自己见了，就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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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一路开出京城，走了很远路上都开始变得颠簸起来，天色渐晚，那几个大兵也只是在路边小店匆匆吃了点东西，没有再找地方。

    路边店的食物粗糙，那几个人拿了盘炒饭给夏阳，夏阳闭着眼睛没有理睬，过了一会大概是饿极了，哑声问老板要了一碗白粥。

    老板人不错，给热了才端过来，还搭配了一碟咸菜丝。

    夏阳吃了一口吞咽的艰难，微微皱了眉头，开口道：“给我来一碟白糖吧，我吃不惯咸菜。”

7 d$ ], A) h& y2 o7 d- ?$ N: E. o/ h) ~* q    老板愣了一下，不过顾客要求，还是很快就弄了白糖来。夏阳几乎是一勺白粥，一勺白糖，几下就吃没了，又问老板要了一碟。老板干脆给弄了一小碗白糖来，那几个大兵面面相觑，没见过这么喜欢吃甜食的，但也没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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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吃过饭脸色好了很多，态度也比之前和缓了些，那几个大兵见他不反抗，自然也松开了手，让他在车上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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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走出去多远，汽车在一处偏僻的小镇上停下来，等待夏阳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部公共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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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 q4 |6 H% Q  A* N: W    几乎是卡着时间，电话铃声响了，夏阳在那几个大兵的示意下接起来，声音有些发涩地开口道：“喂……”

* [6 ~( [  ^; a; q. ?) g/ |    “夏阳吗？已经到了吧，这么晚让你动身真是对不住，不过我也没办法，这几天正好有些事忙地脱不开身没能亲自去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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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 `: \! j; Z    夏阳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心头那点慌乱刚刚压下，顿时又升起一股无名怒火，“霍明？！”

: x# q) g+ F+ E7 `    霍大少在电话那头又说了一声抱歉，不过声音里还带着点笑意，也听不出哪里在认真道歉，“我本来是想留你在京城多住几天，但是又怕照顾的不周全，思来想去，还是送你回家看看，也许有家人陪伴你能过的更好些。”

1 U* |; w+ G- F9 [  n5 a6 r% c9 ?' Z    夏阳捏紧了话筒，喉结滚动了下，一言不发。

9 o5 n# F1 x. V, |    霍明在那边也沉默了一下，到底还是叹了口气，道：“你也别生气，我们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等以后你就明白……他的苦心了。他怕你在那边不方便，留了个人给你，你回头看看，还满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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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z* o8 @+ S    夏阳慢慢转过身去，后面新开来的一辆黑色轿车前灯很亮，从车上蹦下来的人更是眼熟的很，正是当初去建林镇接蒋东升返京的士官王小虎。王小虎这会儿穿着一身的便装，站在那有些拘谨地揉了揉鼻尖，咧嘴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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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闭了下眼睛，缓缓睁开，嘴角也忍不住讽刺地扬起，“很好，你帮我谢谢蒋东升，他替我想的实在太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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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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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c) }; W1 A, J    夏阳没听他说话，干脆地挂了电话，转身走向王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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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虎站在那有些呆愣愣地，瞧见夏阳过来又喊了他一遍：“小夏，那个，我送你回家。咱们现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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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点点头，道：“好，你等一下，我有东西忘了给他们。”

- v9 s' F- K) ?" a) h, u' w8 o' V    王小虎见他痛快答应了，正在那高兴，听见夏阳这么说忙道：“什么东西，我帮你送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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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5 [* ]+ I) s) E" H0 O! W    小纸包皱巴巴的，像是从什么油腻的小菜馆里匆匆撕下来的一角简陋菜单，被简单的折叠了下，存放东西。夏阳垂着眼睛慢慢打开纸包，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那个军车司机的手上，道：“这些原本是想送在路上给你们的，不过现在用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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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车司机傻乎乎地伸手接着，在昏黄的路灯下勉强能看出倒在手上的是些白色晶体粉末，在看清是什么之后，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就变了，“这、这是，你吃饭的时候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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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2 v6 M4 {; D1 s    王小虎手脚快，陪着夏阳一起过去，探头看了一下那些白色小颗粒，他眨了下眼睛瞬间脸色也尴尬起来，看向夏阳的眼神更是变得小心翼翼。

6 b8 N) B, j. r, s    夏阳脸色铁青，一声不吭地送完纸包里那点东西，就跟着王小虎换了一辆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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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k, |$ m! s: ]4 ]0 A# p    那几个大兵留在原地送他们走了，司机手上还捧着那些白色粉末，其中一个大兵上前好奇的捏了一点搓了下，又闻了闻，嘟囔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白糖啊！上面再三叮嘱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一路上都提高警惕，也没上面说的那么邪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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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凑过来的也忍不住晃了晃脖子，埋怨道：“我俩刚开始还使劲按着，不过这人也挺怪的，一点都不反抗。”

    剩下那个也打了个哈欠，反驳道：“也没有吧，我看他打你脸的那一拳就挺漂亮的，出手真够快的。对了，你说他临走的时候送咱们一把白糖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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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闭嘴！”司机脑门上还冒着冷汗，把手上那些白糖拍干净，说话都发涩了，“车在路上会产生高温，白糖放在油箱里，途中融化，就会赌赛车的机油滤芯，发动机机油供给不上，到时候发动机里面的齿轮零件打掉，变速箱抱死，后轮胎在高速状态下也抱死……”

5 Q5 `  j! n" U    另外几个人脸色也变了，“他、他在饭馆的时候就已经设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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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拍掉手上的白砂糖，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道：“只要让他抓到一点机会，死的恐怕是咱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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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2 o' a* t6 v    “他也在车里啊！这人疯了吗，要真翻车了他也有事儿……”刚用手指捏糖的大兵喃喃念了一句，忽然明白过来了，上头之所以说要盯紧了这个夏老板是没错的，这个人是抱着死也要逃走的信念。亦或者，哪怕死，也不成为人质让人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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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4 Z) `7 l& C7 S# t    司机苦笑着招呼几个同伴上车，道：“谁知道呢，反正我们上车之前还是再检查一下好了，我是有点怕了，万一哪里再被动点手脚，够咱们喝一壶的。”

# I% [4 e6 R$ g9 J% m  k    “这夏老板是训练过的吧？卧槽，学什么的啊这么牛掰！”一个大兵抹了一把脸，愤愤道：“一定是学化学的，说不定是专门研究炸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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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i- O2 i6 c( L$ ?    后面的人打了他脑袋一下，道：“别胡说，人家是艺术家！听说好像是画画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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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是画画儿的，我就是幼儿园老师！我还教人唱小蜜蜂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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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兼职艺术家夏老板一脸凝重的坐在王小虎车里，手指无意识地抚在车窗上微微有些绷紧，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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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虎开车坐在那跟受刑似的，翻来覆去的想找几句话跟夏阳和缓一下关系，但是他上学少，又是个嘴笨的，实在想不出说什么。正犹豫着呢，就听见夏阳从外衣兜里悉悉索索地掏出一把小刀，哐当一声扔在前面，吓得腿又是一哆嗦。

    夏阳像是放弃抵抗一样看了一会外面的黑夜，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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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里不停回想着霍明在电话里说的话，上一世的回忆也在翻滚不休，和这一世的交织在一起，让他头都一阵阵地疼起来。

; d' l- |3 B( {+ ?' @5 Z    这些话，实在是太像他上一世听到的那些了。

    上一世的霍明眼高于顶，夏阳几次见他，霍少都是爱答不理的，唯一一次能算的上“和颜悦色”的同他说话，还是蒋东升把他“硬塞”进霍宅的时候。那时候霍少可当真不客气，派了三五个大汉把他抓进来关在房里，门外和窗上都缠了锁链，里三层外三层的不见天日。

    霍少那时的话也轻佻，抬高了眼睛，要笑不笑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道：“你就是夏阳？蒋老二求着我暂时收留你几天，你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你聪明点呢就别跑，不然别怪我打折了你的腿。”

7 a2 E' Z3 n" t$ E5 J- {    现在虽然话说的要好了很多，但是两人的身份跟前世实在是并无区别。霍明，亦或者蒋东升，对他就像是对待俘虏一样，狼狈的囚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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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揉了揉皱起的眉心，像是要把那种快要涌上来的愤怒揉回去，按下去。他还记得蒋东升临走的时候说的话，他说：夏阳，你听话，这段时间别跟外面联系。谁找你也别出去，知道吗？

    可是蒋东升，这就是你在得到我的承诺以后，做出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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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3 Y, b( i: d" ~' k' W9 ]  }% Z    夏阳离京，最先找来的却是顾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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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9 S# C2 L5 `' J  o         顾胖子得知霍明的举动差点吓毛了，磕磕巴巴道：“这，这不太好吧？霍哥你这么强迫把人送走了，回头东哥要是知道了还不得闹翻了啊……”

5 j1 \- F, E2 r    霍明这两天也正心烦，站在院子里那口鱼缸面前用手指拨弄了几下半枯的睡莲叶子，道：“你当这是我的主意？蒋老二一早就这么盘算的，就这还是我给拖延了几天才送回去呢，要是他自己在这，早把人硬塞进车里送回老家了。”

1 O) B$ g5 v) W0 r    顾辛眨了眨眼，凑近了一步道：“你是说，东哥怕家里的老爷子对付小夏？或者是蒋叔他……”蒋宏被调离出京城多少也因为那天在骆启明的酒会上闹事，那天夏阳也在，蒋宏对付不了骆启明这位大鳄，想法子动动夏阳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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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J- ?$ _    “多少都有点关系吧。”霍明把枯叶掐下来几片，懒懒地搁在一边，“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岳军长派人来找过夏阳，想让夏阳来帮他做几笔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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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 T5 w' w: o4 ?    顾辛在京城里也算是手眼通天，加上岳军长又是这两年京城里最热门的新贵，说出来哪里有不知道的。别的不说，单是岳军长挂职的总政联络部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地方，那以前可是敌工部，下设三个局，专门负责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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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m7 W! K/ K1 a4 I( K    岳军长像是凭空出现的人物，从总参二部的副部长、部长，一路升到总参谋部，一看就知道大有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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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明说的不多，但顾胖子瞬间就明白过来，试探道：“岳军长这事儿是好事啊，难道是东哥不希望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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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_  A' ]2 y1 y2 }( p9 k  _    霍明点了点头，道：“对。”。

2 v, t1 U2 O( h' g    顾辛看了一眼浮在水面上柔若无骨的莲叶，眼神里略微有些失望，道：“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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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u0 b6 U& \9 I    霍明依旧是神色恹恹的，不难瞧出眉宇间的无奈。

    顾辛知道霍明和蒋东升关系不一般，这二位可是从小的交情，比他们这些人多少要再深一层，他们不能搀和也不敢搀和的事儿，也只有霍明敢动手了。他瞧着霍大少面上带出几分不痛快，免不得宽慰几句，开玩笑道：“不搀和进来也好，小夏也没什么靠山，出了事儿还不得自己硬扛，跟咱们比不了，东哥这是疼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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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G4 q  i' I" |    霍明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这么琢磨的，前几天岳军长从军委外国语学院挖了几个人走，听说也是一早就看中的，这位可是铁血手段，先礼后兵，没有拿不下的人和东西。蒋东升这辈子头一回求我，我要是连个人也看不住，那真是没脸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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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1 |- O& u    顾辛道：“是，小夏也是明白人，以后肯定能懂咱们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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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u, m! d! [  e    “你还别说，夏阳这人是挺聪明的，他瞧着跟那些书呆子差不多吧，但是心眼比他们都活，有什么事儿你点拨一下他还真能举一反三，有时候我都觉得他知道的比我还多。”霍明摸了摸下巴，感叹了一句道：“东子带他刚来的时候还跟个孩子似的，这会儿都成大小伙子了，不过真是儿大不中留，留到最后反倒成了仇家，养儿未必防老啊……”

    顾胖子雄嘴贱，凑上来道：“那得看养男孩还是女孩了，养小子那是叫‘有了媳妇忘了娘’……”一个“娘”字话音未落，对面霍少的眼睛就斜挑了下，危险的眯起来，吓得顾辛把后面几个字儿咽回了肚子里，咧嘴傻笑。“我就是随便说说，俗语，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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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 h5 J8 N6 L    霍大少心情欠佳，也懒得理睬他，盯着那缸鱼戏红莲又看了一会，莲叶起伏，就像是风浪中的小船，实在瞧着太脆弱了些。

0 V  [) A0 C$ h# l    而同在京城，一个挂着京城政府第五办事处牌子的不起眼小楼上，岳老板正坐在那慢悠悠地喝茶。他面前摆着一副已经打开的棋盘，放着一副散乱的残棋，黑子多白子少，岳老板捏着手里的白子把玩几下，试着放了几个地方，像是在琢磨如何让手里的白子发挥最大的作用。

    门口有人喊报告，岳老板头也不抬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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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k: b  t5 {( k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年轻人，穿着打扮跟外面的普通人一样，面孔也是扔在人堆里也认不出的样子，他站在岳老板面前露出毕恭毕敬的模样，拿出一份材料递过去道：“老板，这是根据三处传回来的资料整理分析的结果，一组和七组找到的那些关于武器技术的资料，也标注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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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k5 X4 b$ G& x9 l7 _    岳老板示意他放下，略微翻看了一下，点头道：“好，辛苦了。你在情报分析处那边做的怎么样，还顺手么？”

    年轻人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道：“还好，比在西非跟兄弟们一起教那些老黑走正步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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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老板手放在唇边咳了下，笑着道：“你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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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咧了咧嘴，还是忍住没跟头儿抱怨，他在西非的日子实在是煎熬，对教导那些习惯于围着篝火边跳边冲天放枪的黑人兄弟们也颇有些无奈，当初还想教他们一些战略方法，但是没想到光队列行进就教到现在，不过效果也是显著的。

    “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岳老板合上那份分析资料，看着他温和道：“不涉及资金的情况下，组织满足你一切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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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脸上抽了抽，道：“那，那给我们组再调几个翻译学院的学生吧，要懂朝鲜语的，写的流利点的就更好了。”

; p( Y3 S2 A' P8 c5 k+ i    岳老板点了点头，道：“好，这事儿你找六处去办，就说我说的，让他带你去南京国关学院挑几个人，你自己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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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点了点头，道：“是！”。

    岳老板等他出去，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突然有些苦恼起来。说到底，一穷二白起家，军部给的经费有限，还是缺钱啊……

& U; ^" c3 I" H" N6 l    岳老板自己看了一会，唔了一声嘀咕道：“冯乙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夏阳做生意的确是把好手，跟蒋家那小子不一样，黑吃黑可做不到明面上来，还是放枚白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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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里捏着那枚白色棋子，把玩了一会，最后啪的一声搁在棋盘的一角——不起眼，却稳稳成为巨龙盘绕的一枚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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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6 v( U8 W【有回帖 ，有动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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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208】

KAIKAI2

看来夏阳还是要得到岳老板的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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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王小虎一路把夏阳送回了杨树湾,老夏家如今的家业都安置在那边,当地的情况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是山头多人少，唯一的不同是从建林镇铺了一条公路直通村里,出入方便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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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在路上除了不怎么说话以外,表现如常,吃喝上一点没有委屈自己。到了杨树湾夏家,临下车的时候制止了王小虎要跟他进去的举动，看了他一眼道：“你回去吧，我不会走,就呆在这,哪里也不会去。”

    王小虎站在那欲言又止,嘴巴动了动也不敢再劝，一脸的为难，“这，这要不我住几天……不不，就住两天，成吗？”

& {9 \2 g; H% F& x4 t8 u( ?+ z    夏阳淡淡道：“我说话还是算话的。”

    王小虎有些尴尬起来，他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夏阳的感受他也能感受一些。他跟着夏阳过来多少有点监视的意思，夏阳直说了，他倒是有些脸红了。但是来之前蒋少下了命令，王小虎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夏阳一起留下了。

7 O# K  R0 V( m/ Y    夏阳嘴角泯成一条线，脸上的表情也冷硬起来，不再跟王小虎客气，转身迈入家门，单薄的背影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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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_# i% }, S9 e7 j    老夏家的老宅变了样子，把原来的小院子扩大了足足三倍有余，虽然没有盖二层小楼，但是青砖石墙的敞亮房子还是多盖了一排，后院里停着两辆拖挂车，还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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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x7 |. ]4 p: q* h6 s% C    夏阳进门的时候门口的两条毛光水滑的黑背狼狗吠叫起来，立起大半身子挣地拇指粗的铁链哐啷作响，气势汹汹。这么个响动里面很快就出来了不少人，为首的正是夏阳的爷爷夏石三。

    石三爷嘴里还叼着自己抽惯了的水烟袋，瞧见夏阳来了立刻喜地眉开眼笑，抢在第一个先过来了：“乖孙回来了！快来让爷爷瞧瞧，你回来也不跟爷爷说一声，爷爷让人接你去……老大家的，快把这两头畜生给我拴住了，别吓着你弟弟！”

3 F7 m3 I0 C) q0 w6 P    后面紧跟过来的一个光头大汉立刻答应了一声，利落地把那两条狼狗掐着脖子给塞回一旁的铁笼子里去了。王小虎看着那大汉徒手抓狗，那么凶的大狼狗在他手里就跟捏两只兔子似的，惊的眼睛都瞪大了。

    光头大汉似乎有所觉察，抬头看了王小虎一眼，咧嘴笑出一口白牙，“快进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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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虎腿肚子抖了抖，从心里生出一种进了土匪窝的错觉。

    堂屋里敞亮，可是再宽敞的地方坐了五六个彪形大汉还是会让人觉得窄小了些，站着都拘谨。王小虎在一群光头大汉的凝视下有些手足无措，他之前没来过杨树湾，也从没想过夏阳这样温弱的人会有这么多彪悍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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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光头堂哥把王小虎给围住了，带着点好奇的去打量他，“你是谁？来干啥的？”

    “你认识我弟？你从京城来，口音咋不像那边的？”

    …

+ R) \0 r6 e- C    王小虎脑门上冒出些冷汗，他是蒋少派来盯着夏阳的，这话要说出来铁定要挨揍…王士官本就不太好用的脑筋转的更艰难了，一边吞着口水一边嗑嗑巴巴的回答，“我是…是自己想来的，我那什么就是顺路，蒋少让我顺路过来…”

    夏阳回家看到亲人心情好了许多，看王小虎一脸快被问哭出来的样子，也不再难为这个小兵了，“大堂哥，他是王小虎，蒋东升家里的警卫员，这次专门送我回来的。他可能要在这里住些日子，你找个地方收拾下让他休息吧。”

$ q4 g7 [- V( g# j: X, x    夏海生点了点头，咧嘴笑道：“成，一路过来肯定乏了，我这就带他歇着去。”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笑呵呵地去拍王小虎的肩膀，一巴掌下去小兵的脸都变了，“走啊，你来的真是时候，咱家新盖的房，窗户门都是新打的，结实着呢！”

    几个光头堂哥创业的时候多少都得了夏阳的指点帮助，夏阳一句话比什么都好使，几个人半推半请的就把王小虎带下去了。老夏家的儿郎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王小虎觉得自己的任务完不成了，蒋少让他来监视夏阳。可如今他才是被关起来监视盯着的那个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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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S( S! O* N    夏阳回来，夏志飞和那些小堂弟最高兴了。夏志飞打小儿亲近夏阳，现在长成个半大小子也依旧喜欢跟哥哥在一起，其他那些小堂弟则是敬畏巨多，石三爷每天夸的状元堂哥就在眼前，他们这次考试才得了7分，不知道拜一拜小堂哥明天考试能及格不？

6 ]7 R, ^2 B- }6 A) ~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夏家一大家子人都聚齐了，要给夏阳接风。王小虎把放在车后备箱里的几份礼品送上，从石三爷的烟酒到几个小孩儿的糕饼糖果一应俱全，想来是提前就准备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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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给自己倒了一杯米酒慢慢地喝，对王小虎的举动不置可否。霍明这人最是讲究，他要做什么事必定礼数周全，只是这次不是礼数能遮掩过去的事。

    王小虎送了东西拘谨的坐在那，盯着两张大八仙桌拼成的大餐桌上的整鸡整鸭没有下筷，旁边的一群光头大汉绷着脸也挺直了背着并不怎么吃喝，几个小的也有样学样吃饭都规矩了许多，小手捏着筷子使的僵硬。

    夏阳道：“大家不要拘谨，都不是外人，跟平时一样就行。”

2 T# i& o& r! R3 Q    老夏家的汉子齐扭头看向石三爷，老头自己也用不惯小酒盅，正浑身别扭呢，听见夏阳这么说也不装斯文了，干脆挥了挥手道：“上大碗吧。”

    老夏家的媳妇听见了忙应了一声去换了，桌上的人这才狼吞虎咽起来。

# P( b. }  f0 h) ?, m& ^, l7 U    大碗的酒，大块的肉，菜的分量也足，就连盛饭的白瓷大碗都顶普通人家的两个大，夏家的半大小子们一人一个大海碗吃的正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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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 |' f8 _/ q* u. k; b    王小虎舒了口气，觉得这样才正常，端着碗吃了两口自己忍不住笑了，“以前东哥也吃的多，小碗得来回盛七八碗才够…”

0 p# W% K! U7 H, L. W5 l    夏阳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0 o& ~# l/ [3 H1 }' @    王小虎脸色讪讪的，闷头吃饭，也不敢再提了。

    席间石三爷给夏阳又说了一下几个堂哥如今的情况，说到每家都盖上新房的时候老头脸上兴奋的直冒红光，“你大堂哥最出息，跟着那个徐润学了不少，又在你爸的厂子学了手艺……你爸第二家五金零件厂开业的事儿你知道吧？哦哦，他给你去信了？那就好。你爸如今也出息了，在咱们这开了好几家小五金零件厂，市里说要凭一个什么奖章，这两天他和你妈正忙着在市里弄那个奖章呢，等明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妈见了你一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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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3 @% K( l, d" |# H    旁边的一个叔叔喝的脸膛发红，跟着道：“你堂哥他们也跟着去学了大半年手艺，年后也准备自己办厂了，这都多亏了你爸，是咱们家的功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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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年纪小，但是这几年因为在京城做了生意又加上父亲办了几家工厂，身份一时水涨船高，老夏家的规矩又少，自然是谁有本事就听谁的，对夏阳格外的尊重，除了石三爷没一个人敢胡乱开口说话，叔伯长辈们讨论的时候也会征求夏阳意见，希望这个京城里做大买卖的侄子能给他们指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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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侧着头耐心的听石三爷说话，偶尔问一两句，对家里的事还是放在心上的。

0 P# x5 ]( \/ V: a7 o8 X    大堂哥夏海生坐在夏阳旁边，他们家当初得夏阳帮助最多，因此也对夏阳格外照顾，不停的给夏阳夹菜。大堂哥人虽然瞧着粗笨，但跟着徐润做了几年事还是有几分眼力价的，他见夏阳一路颠簸脸色疲惫，就捡着好事儿说了几件，哄得夏阳露出了笑脸，这才宽慰道：“总算瞧见你笑了，刚进屋的时候像有心事儿似的，眉头都皱着呢。”

    夏阳笑了下，道：“可能是路上太累了吧。”

    石三爷听见夏阳说累，饭后也没再留人住下来，早早的打发了夏阳去休息。夏阳回房间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了，他从衣领下面勾出一条红线，盯着上面挂着的小布包看了一会，皱着眉头把东西解下来塞在枕头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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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Y" t* X: s! z- w    门外有人敲门，声音很轻，试探似的，“哥？哥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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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坐起身来，整了整衣服，道：“没有，进来吧。”

    外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夏志飞从外面探了头进来，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道：“哥，我带你去个地方！”

. v, k" w9 v" w" {    老夏家之前最得宠的除了夏志飞，就是他从京城带回来的白鹰，酒席上剩下不少带肉的骨棒，几个孩子惦记白鹰，捡着肉多的兜着去喂白鹰了。夏志飞跟夏阳最亲，亲兄弟俩之间总是有些感应，他不知道哥哥有什么心事，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讨好哥哥，让他高兴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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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a% C, D8 q9 i9 f/ r    夏志飞一路握着夏阳的手，他个子高力气大，十一岁的年纪就跟其他十四五的小孩个头相仿，站在夏阳身边像是个小男子汉，遇到沟沟坎坎的地方还去扶了夏阳，“哥，慢点，小心崴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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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 @7 z& N; J" W0 K    夏阳在他脑门弹了一下，笑道：“这话我说才对，青哥儿在哪里，怎么走了这么远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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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志飞皮厚，夏阳那一下跟挠痒痒似的，他揉了揉脑门也笑了道：“爷爷今年帮村里种了六十多亩枸杞，给青哥儿分配了任务，它在东边枸杞园里叼麻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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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枸杞卖的贵，也有收药材的常来收，但是这东西不好长，麻雀和白头翁那样的小雀儿最喜欢乱啄，以往只能在山里随便采一些次品，即便是种上也收成不好。石三爷让白鹰在这里看场子再适合不过，海东青是名种，又生来性情凶猛，不需要多抓麻雀，在这儿盘旋几圈就把那些小雀儿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来了。

7 W! b& D2 \+ E8 {- B  X$ F    夏阳到的时候，枸杞园里已经围了不少孩子，老夏家的几个小子站在最前头，一人兜着几块大棒骨，还有一块是带血的生肉，正毕恭毕敬地放在白鹰歇脚的那颗大树下，“青哥儿，你吃我家的，我家的肉好吃！我从爷爷家厨房里偷拿出来的，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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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鹰单腿站在最高的树枝上，半眯着眼睛爱答不理，一副冷傲的模样。

- G/ ^8 h# G% I4 ~1 W2 G2 r    夏阳站在地垄上看了一下园子，果然没有什么鸟雀敢来撒野，一丛丛的低矮枸杞树上挂着小颗的青果，一派丰收景象。

    夏志飞有心想在哥哥面前炫耀一下，也不过去跟那些孩子争，把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个唿哨，发出响亮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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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T/ p2 G, ]6 |) ?4 ~% L    立在树上休息的白鹰忽然睁开眼睛，展开翅膀像是一根离弦的弓箭笔直地冲了出去，它直扑地垄另一头的夏阳兄弟，却在靠近的时候猛地拔高围着他们头顶绕了两圈，拍着翅膀落在个子略高些的那个青年肩上，“啁啁”地低叫了两声，亲昵地蹭了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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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S/ P) s, r8 G5 |( d    夏志飞原本手都已经抬高了，瞧见白鹰毫不犹豫地落在夏阳肩上忍不住沮丧地揉了揉鼻子，不过他很快又高兴起来，抬头看着夏阳羡慕道：“还是哥哥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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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阳抬手摸了摸白鹰，跟它亲热了一会。白鹰刚才冲下来的时候已经尽量缩了爪子，但还是抓的夏阳肩膀有些疼，也就没让它在肩上停留太久，小心的给移到夏志飞套着皮护手的小臂上去了。

    原本围在树下的那几个孩子瞧见白鹰认主，忍不住都哇了一声，满眼崇拜地看向夏阳。夏小六站在最前头，一手举着肉骨头，一手掐着腰，得意道：“看见没有！那就是我小堂哥夏阳，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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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K; a" j+ @2 E) }  s    夏阳在枸杞园里坐到快天黑才回去，逗弄了一会白鹰，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夏志飞瞧见哥哥脸色好看了些，也站在一边咧嘴笑，最后更是趁着夏阳高兴小心上前抱了哥哥一下，“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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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E3 z, T- o1 |    白鹰在夏志飞胳膊上蹦跶了一下，对这亲密无间的兄弟表达了不满，他们抱的太紧，它都没地方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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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哥你没带蒋七元回来吗？青哥儿现在每天都留一口肉放在一边，好像是给蒋七元留的，七元最爱吃青哥儿挑剩下的肥肉啦。”夏志飞蹭了哥哥一下，不舍的放开道。

    夏阳揉了揉他的脑袋，挑眉道：“它在京城捉老鼠，没带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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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吃老鼠能吃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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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g0 O  U2 f4 H. G    “能吧，它有人照顾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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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蒋七元的爸爸吗？它爸爸也姓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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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T* J1 |) U5 s, k    “……对。”

! c& q! n0 h7 k: Y7 C; p! w    “那蒋七元捉了老鼠也给它爸爸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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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1 c: e) c( M    “如果它爸爸愿意吃的话，应该会分几只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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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v& o2 B+ L- a1 |% v0 I& i    留在京城的霍明正在百忙之中给夏阳老宅子里的那只猫喂饭，那只身上带着金钱斑纹的大猫毛皮发亮，把饭盆里的肉丝用舌头挑干净了，这才意犹未尽的蹲在那摇了摇尾巴。

    霍明看着剩下的白饭，眼睛狠狠跳了一下，他就从没见过这么挑剔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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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七元不理他，甩着尾巴蹦上窗台，一脸忧郁地望着天空。它觉得它似乎被双亲遗弃了，一直对它疼爱的主人夏阳不见了，而那个会剪它毛发的大个子也不见了，真是太悲哀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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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明拿手帕使劲儿擦了擦手，他刚才可是瞧见这猫在花园里生吞了一条拇指粗的蛇，现在想起来还汗毛直立。霍大少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安置在小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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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 N4 p" I- a    “喂，霍明，我时间紧急，你听我说完立刻去把下面几件事办了……”

    霍大少牙齿咬得咯咯响：“蒋老二你别太过分了！我不是你手底下的警卫员也不是你家保姆！”

    电话那边略微停顿了一下，又道：“废话！我的钱能放在警卫员手里吗！！你别打岔，听我说完，我前段时间不是弄了笔钱放在你那边吗，你把那些钱想法子都给夏阳，让他消消气……”

    霍明差点气乐了，“你以为给钱他就能高兴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些杂音，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妈的，跟这么紧，二组的收拾东西！霍明我时间不够了，不多说了，手头的生意还要等几天才能谈成，那些小胡子做的狗屁保密措施，真他娘的见鬼了！”

    蒋老二烦躁的骂骂咧咧，霍明也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去，叹了一声，道：“好，我试试再帮你一回，但我不保证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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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那边笑了下，道：“多给点，他缺什么就买什么，这次回去岳老板肯定要给我包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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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手里提着一只黑色的铁皮密码箱子,和另外两个提着相同黑色铁皮箱的组员一同走出香江饭店，很快上了一辆等候在外面的小轿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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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一上车就把帽檐往上推了推,露出一双紧皱在一起的眉毛，手掌底下是一直未松开的密码箱，里面装着的则是目前最高机密——“隼”。

8 F/ c/ P# E, `# d; g; u  {    从去年开始,这个被称为秘密代号“隼”的项目提纲就一直紧捏在中沙双方的谈判人员手里,跟沙特防空军司令苏尔坦亲王会面数次，双方的谈判专家更是大大小小的会议经历了无数，如今也到了最后商榷的阶段。

    汽车很快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酒店前面,略等了一会，一个身穿褐色短绒外套的中年人出来,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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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2 N4 G: q* I+ W7 t2 `; n. B$ A" z    “杨司令。”蒋东升略微倾身上前，把手里的小铁皮箱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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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5 y. r: K    杨司令显然昨夜也没有休息好,眼睛里微微带着血丝，他接过铁皮箱打开拿出文件来看了一下，低声问道：“怎么样，第三轮谈判顺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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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压低了声音道：“总体来说进展还是不错的，目前已经确定沙方的采购诚意。”

. e) y% x$ F5 t* g1 x& j! R' O7 _    “诚意？那是多少？”杨司令眉毛微微上挑，眉宇间皱拢起来的痕迹依旧没有消散，他们对于这单大生意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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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依旧低声道：“价格方面，已经确保1亿的……单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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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司令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有压抑不住的喜色，道：“单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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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 P; w0 i    蒋东升点了点头，他眼睛里带着血丝但是依旧能从中能看出些振奋，显然被这个出乎意料的高价大大激励了。他低声跟杨司令汇报了一遍谈判情况，最后又道：“沙特的亲王希望再追加一批订单，能达到他们组成战略导弹部队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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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司令道：“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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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7 T/ B/ ^2 n) T. @    “用他们翻译的话说，就是国王陛下希望在加强国防之外，能在中东和整个j□j，担负起越来越重要的责任。”蒋东升比划了一个手势，道：“总量需要这么多，他们已经不满足……唔，只提高武装部队和人民的士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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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V* {4 E9 c* U    杨司令烟瘾很大，他坐在车上一连吸了三根烟，在蒋东升几乎以为他默许了的时候，他把手中最后那点烟屁股按灭，缓缓开口道：“数量太多，不行。”他又换了一根烟，慢慢想了一会才补充道：“他们本来是想买‘长矛’的，如今换了我们的‘df’，数量不能再增加了。”

    杨司令在蒋东升手上写了一个数字，淡淡道：“最大能调配的数量，再多我们也拿不出了，你看着办。关于今天的事，我连夜赶回京城跟卓公汇报，这里的事情你全权负责，安全工作一定要做到位，知道么？”

  q4 H$ [+ P: X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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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y( J; E6 s3 p  x7 {" O7 u    “至于价格上，不着急，我相信你去谈的话还有上升的空间。”杨司令在说起价格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些笑意，这已经比军部预期的要高出了许多，他拍了拍蒋东升的肩膀，笑道：“我相信岳斐的眼光，你是他推荐来的，肯定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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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轿车七绕八绕的走了一段距离，很快在一处民宅停了下来，杨司令带着一个人下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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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T- Y# o. }: t* z, Q$ T6 V/ K    蒋东升盯着自己的手背看了一会，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眼神里也露出难得的兴奋来。35，杨司令给他的权限是35枚df-3中程导弹，如果真的用亲王殿下今天报出的单价卖出去，军部那帮老家伙绝对不吝啬给出一整盒一等功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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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 Z2 z3 j    蒋东升放松的坐在车上，脑袋里高速推算着下一步和沙特人的谈判交锋，到底要如何让沙特的土豪们痛快地交出35亿人民币呢……

0 B* \  ~8 g) [5 q( e    同一时间，下榻在香江饭店的苏尔坦亲王也匆匆出门去给国王陛下做谈判汇报。但是亲王殿下的行程显然并没有那么顺利，他不巧遇到了同来香江的巴林国王苏莱曼·哈利法。

7 \" ^5 z3 f7 W" }    巴林国王友好的邀请苏尔坦亲王同行，期间同亲王殿下谈论了天气和油轮，最后带着些好奇的问道：“您是来香江访问吗？”

" K2 t/ ^3 B3 M6 H! y: g- m: Q9 X    苏尔坦亲王坐在车里尽可能的放松身体，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回答道：“哦，事实上，我正在度假。”

9 n7 [8 N6 }7 B2 P. u4 e    巴林国王环视了四周，这辆豪华而宽敞的轿车里坐着众多的沙特将军，亲王殿下的回答显然让人难以相信，不过巴林国王很有礼貌地没有追问下去。他能感觉到，结束谈话的那一瞬间，苏尔坦亲王殿下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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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尔坦亲王在结束了这一段惊心动魄的同行之后，又拒绝了身边将军们的伪装建议，貌似随意地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忽然指挥汽车停在一家路边的饭店。

! S9 I; g' ~5 o( ]/ @* V, G' F    “我去打个电话，很快就回来。”亲王大人整理了一□上的白袍和唇上的小胡子，动作迅速地下了车。

3 P/ n, p3 q( j( ~0 R    等到车上的众人反应过来，亲王已经砸了一笔钱开好了房间，并进去用密语同远在沙特的国王陛下汇报了军购的进展——众所周知，如果提前没有防备，在公共线路上拨打的号码是难以被追踪查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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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0 z1 v( v# E3 O2 F4 t    苏尔坦亲王的豪华房间只使用了十分钟就退房了，前台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用厚厚一叠美元结账的小胡子外国人，这位慷慨的客人给的小费几乎等于他一年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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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A4 q. d  f. Y& ]    亲王出来的时候表情同样愉快，之前微微皱起来的眉头也完全散开了。事实上国王陛下已经允诺不惜一切代价购买回北约称之为css-2的秘密武器，而作为已经打过几次交道的买家，他的中国朋友——正直而诚实的少校蒋东升决定给他们一些让步。

    但是谈判桌上是没有满足的，他一定要再想些办法让这些中人让步，目前，他已经隐约觉察到他的中国朋友们似乎非常渴望他用现金结账。

    如果用的好的话，单价1亿美元的武器，能让他们得到更多的优惠呢！

    很快，第四次谈判在双方的期许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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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东升坐在苏尔坦亲王下榻的香江饭店的小会议室里，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道：“我的副手云虎曾经带您参观过5号基地，我想在那里您对我们的df-3号有了更多的了解，它可不是‘长矛’那样的大路货，我们有足够的把握它能满足贵国的需要。”

* E/ r" ^0 g& l$ h) e) c" h9 N) L    “可是你们给出的价格不合适。”穿着白色袍子的苏尔坦亲王摊了摊手，向翻译如此道：“这超出了我们的预算。”

    “您要知道，射程120公里的导弹和2000公里的忠诚弹道导弹是有区别的。”蒋东升手里的钢笔在纸面上点了两下，毫不退让道。“在射程方面我们有绝对的优势，也敢保证它的价格对得起它的身价，如果您不习惯称呼它为df-3号，可以换成北约给出的称呼css-02，我想这个名称更容易让您了解它的价值。”

6 Y6 F2 S4 I8 i6 v/ }, C" ]; j4 o    双方的翻译官都捏了一把冷汗，一方怕报价高了对方不买了，另一方则怕谈崩了砸钱也买不到这种北约代号css-02的大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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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 特切换成调侃模式进行历史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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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判的技巧，就是永远不让自己陷入僵局，蒋东升迅速派出随行的技术人员再次重申了一遍关于技术和售后服务的条款，这次的原稿是蒋东升拟的，有一说十的吹了一通，一字一句告诉亲王殿下：我们成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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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王殿下摊手：超出预算呢亲。

( }% d' ~' I! K8 M+ k    蒋东升打蛇上棍，直指七寸：好吧亲，你们的预算是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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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x( V/ u( y+ m' w. }# ]4 C; ~    亲王殿下目光游移：这个预算啊也是相对的，就像你们的价格啊，对吧？每个地区的经济形势、政治形势不同的啦，这个价格也是不同的啦……

    蒋东升跟着岳老板出去没少见过这种嘴脸的甲方，眉头跳了跳还是笑着忍下了。这充分说明了，即便是狗大户，他也是想压价的。蒋少撸起袖子，友好道：亲，既然你说道价格，那我们就顺便说一下价格参照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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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王大人表示洗耳恭听。

1 o$ j- o7 }  _    蒋东升敲桌示意：我们参照的是美帝，亲你懂么？就是你买‘长矛’人家不卖给你捧着钱去哭着求买也不卖给你的那家哦！我们的东西跟他家的一样甚至比他家的还好使，我们要这个价格也是应该的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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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d$ q3 C( R' ?    亲王大人的脸色有些僵硬：这个……

+ C( c  I; \8 G) T    蒋东升手拍在桌上，两眼愤愤：美帝家有低于一个亿的吗？有吗！我告诉你他家一个弹头绝壁超过一个亿有没有？！

    亲王大人开始犹豫：可是我们的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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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3 h) x% e# y  A0 f    蒋东升重新坐下摆出一副亲切友好的表情，促膝长谈道：亲刚才不是也说了吗，价格是相对的，那么你们的预算也可以是相对的啦。我说，你们能不能挪一下预算啊亲？我跟亲是朋友才告诉你，我们这个弹头吧现在还没有涨价，但是保不准下个月涨多少……亲你先把订单签了，咱们还能有些优惠，回头你找你们国王挪一下其他项目的预算就补回来啦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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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王大人表示很挣扎：容我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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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8 I4 t# q( \# l* s! z    蒋少祭出必杀技狗大户无法容忍之嘲讽：如果亲无法接受这个价位，不如换一个啊？我们的m-l火箭弹也不错，物美价廉巴基斯坦的兄弟们很喜欢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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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O$ a1 ?6 J. F+ b    狗大户表示很不屑：你瞧不起我们的支付能力么！只买最贵的，不买最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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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少眼珠一转，又道：要不亲你先付20%，余下的分期付款，巴基斯坦跟我们很熟他们也是这样啊亲，写个借条就可以了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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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大户再度挺胸：不必，我们自己完全可以！亲你不造我们有个外号叫“全球最大军火进口国”么！不过我们买这么多亲你不送我们一枚吗……

' M1 p6 g' Z; }, m+ C7 v' E4 I* q    蒋少立刻打断道：来来来，我们商谈一下具体的合同，亲你要相信我们的军品是品种最全的，品质最佳的，服务最周到的。要赠送是吧？我送你一些额外服务啊亲……对了美帝之前卖给你军品的时候有没有给你柔性供应？啊，你们什么叫柔性供应？咿，美帝没告诉你吗，来来我跟你说一下……哦，对了再质量上的条款是三年亲你知道吗？什么？美帝他们只给你包两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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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4 c9 C5 r1 r    亲王大人泪流满面：还一年也没有包过啊！

) x+ n7 t6 u. x& D# o; q( r* i% _3 X    蒋少一脸惊讶：美帝没跟你说啊，这个在业内都是知道的啦，卖方负责包教包会，就是你买一个我教会你一个人使用，买一个师的我们送一个团队过去教会亲你全师会打炮啊亲！什么，这个美帝也没跟你说啊？那当我没问，我很尊重你和美帝的关系啊亲！当然，以我们的友谊这些是远远不够的，我方愿意无偿援助亲你建设机械综合修理所，由我们冶金工业部建设、建筑工业部协助，亲你放一百个心啊！我们提供技术资料和第一年试修用器材并派专家指导，包括发动机检修，成品和特种设备的检修、实验和排除故障，亲你绝对赚到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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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k9 o; V7 G- j+ _    蒋东升拍了拍亲王的肩膀，最后给了亲王一个“面子价”：35亿不能再少了亲！你要知道我们顶住了多大的压力没有加入mtcr（“导弹及其技术控制制度”条约）啊！当然爱好和平的我们很愿意加入mtcr……对，很愿意，但不加入。

2 w. g' R- }- |+ H% z: Z  j    亲王大人点头表示理解：你丫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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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 y% n4 V( l    蒋东升搓了搓手，笑道：要不这样吧，其实这个价格也不是不能商量，要不我们把价格和时间挂钩啊亲，这就叫随行就市嘛！不知道明年中东大混战进行到谁家了啊？

! e& G6 u' ~5 G: T  P    亲王大人脸色僵硬，表示今年就是最好的时间：35亿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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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M$ B+ E) S6 P$ w; N    蒋少校上前愉快握手，试探道：美元？

    亲王大人慷慨允诺：废话！我们就没给过美元以外的货币！

    沙特的王室成员某将军兼翻译官坐在那里奋笔疾书，含着眼泪记下若干服务项目，他们觉得能遇到一个这么诚实且热情的中国朋友实在太好了，不枉费之前从蒋少校手里购买了那么多军火，他们的友情果然是值得的啊！

    蒋东升带去的中方翻译在也抖抖索索地记录，尼玛有没有这样的！几千万的弹头哪怕是高爆弹头卖出一个亿就可以偷笑了好吗！卖了35个亿啊有木有！最后还人民币翻成美元啊卧槽！！

【有回帖 ，有动力，谢谢】

qaz921201

已更，待审核【209-210】

gengyu

看着呢 就是审核太慢  总是攒着一段时间一起看

KAIKAI2

天天期待更新。红楼梦是好书，可有几人真正看过，不会欣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