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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7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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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码无肉文
北京0 x* G$ D1 j* }0 y7 b6 b
踏上火车,谢驹鸣实打实的一个土包子,做过最好的车就是学校的去比赛的大巴车。他连13号入口转悠了好几圈都找不到。上了火车,谢驹鸣挤在满满当当的人群里,就窝在座位上抱着背包。他感觉自己的衣着与身旁那几个光鲜亮丽的年轻人很不合群。心里的自卑感和第一次出远门的恐惧感,让谢驹鸣有些不知所措。
, e6 D; ]2 C# _8 R火车开了整整两天才到北京,谢驹鸣犯难的跟着大部队往前走去。北京火车站三号出口处,不少穿着红色黄色绿色马甲的学生挥舞着各自学校的校旗。# H( a0 H& `! \! e% n
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科技大学等等,谢驹鸣找了很久,看到一群清一色红色马甲和红色袖标的女生正唧唧咋咋的围在一起说话。
& x* m' c9 ~) X/ i6 P& _+ s+ G* Z“请问——是XX医科吗?”谢驹鸣弱弱的说。
* q5 S( F; Z2 Q) d$ D: ?一个身材高挑满脸雀斑的女生笑呵呵的说:“你好同学,我们是XXXX医学院护理学院的学生会宣传部招待队的——您来报道吗?”
) ]5 [- o0 w/ y" K“护理学院——”谢驹鸣想了想顿时摇摇头说:“我是基础医学专业的——不是护理专业的——”4 Z7 [* s" S7 K
“哦——你好你好——你应该去那里——你看,他们清华大学生命与科学学院和你们是一个学校的,你去那里报道——看到那里XXXX医科大学的标志了吗?”' A( S9 w' j* S& t' W- \3 B
谢驹鸣谢过之后,背着牛皮背包往前走去。无意间听到几个女声正嬉笑的谈论着他,“你看——好帅哦——就穿的有些——个性——”一旁两女生窃笑的看着谢驹鸣。- P' [) N; o6 A
“是哦——好帅,就瘦了点——好土,看这衣服乞丐穿的吧——”' G, [' x; u* c: j# K ^# z
“错——这叫做潜力股,只要一毕业,随便哪家医院想去就去——所以啊,这是只潜力股——”& h% B: O* f% B0 g2 V. J4 O
“哈哈哈哈——”
! Z8 d, `; {, J6 _7 C( d一群女生不知道为什么哈哈大笑起来,谢驹鸣红着脸快步走向XX医大接待处。一个矮胖的男生面无表情的接待他,登记核对之后让他签字,然后一个女生让他在一旁等一会,一会儿一起走。
- m: s2 A D' O; `7 h* ?谢驹鸣很不文雅的坐在角落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了也不见要走。终于接待了几个女生之后,一个穿着绿色马甲的女生通知他要走了。2 D& \1 {0 F6 z4 u, H
坐上大巴车,谢驹鸣心里那股浓浓的自卑感再次袭来。车上大约二十多人,除了七个接待的之外,全是穿的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看了看自己身上很“复古”的尼龙短袖和粗布长裤、老旧的回力板鞋,谢驹鸣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坐那儿。# K7 F# @/ L+ g+ `, N2 F& ~
“唉,哥们——坐这儿,这儿有位置——”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很白净——白的就跟豆腐一样的男生朝他挥挥手说。
4 C& z. X8 E. H, B) U谢驹鸣点点头,羞涩的走到男生旁边,路过一个一身运动短袖和运动卫裤的男生身边的时候,男生不自觉的捂了捂鼻子,像看怪物一样邪着眼瞄了一眼谢驹鸣。
# \4 @" Y, l: U" R b& y) ?1 C$ ]“哥们坐——”男生很大方的把外面的位置让给谢驹鸣,自己做到靠窗位置。: H. H; I8 R' H* B
“谢谢——”谢驹鸣轻声的谢道。$ L1 A7 O$ u1 t4 V, ]
“哎呦,哥们——别介意啊——你这身汗味——挺浓——到学校洗个澡吧——”男生开朗的提醒道。
% ]; A9 S) O' \! k9 }" Z6 ~' h; \谢驹鸣小脸一红,本就黑炭似的脸上有种浓浓的自卑感,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背包低着头。
" K" |2 p$ e9 `1 ^( b“SORRY,哥们,我无心的——别介意啊——我就是好心——SORRY——”男生看到谢驹鸣的表情,急忙道歉道。
0 u. l6 T. Y( D8 `; t6 T0 u“没,没关系——”谢驹鸣诺诺的说道,男生的话虽然很直接,但是被道歉的谢驹鸣反而对男生有种好感,那种被人尊重的感觉。# w5 n4 t1 _2 A7 ]1 B+ o- `1 ^0 |
“哥们,你哪儿的?我浙江的,浙江宁波——宁波十三中的——我叫李思明——”" i* {. A+ Q& |4 G: N3 `
谢驹鸣顿时一愣,抬起头看着男生的脸,“我叫谢驹鸣——宁波十三中——我是——山西的,山西偏关——”当年来大王口支教的老师也是宁波人,又很巧合的叫——李思成。4 \6 r. k" e0 ?% a/ }
“偏关——神马地方?”4 S, o" U$ O5 ?% n, T5 [
“大王口镇——”, ], K9 d: P- {( w7 m- R3 L
“呵呵呵呵——不是我是说位于山西哪个位置——”
) L* Z2 g0 o5 A) u K& Y& Z$ J“忻州——最靠近内蒙古的地方——”
: j' D% F- ]3 D! |+ Z/ ]“哦——”李思明一副了然的样子笑道,“不知道——”
5 M9 o- ]2 W. `( Q. ]. z3 W$ \“呵呵呵呵——”谢驹鸣尴尬的笑笑。
; U) I3 ?/ s. o: C2 r0 L忽然音响里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正是负责接待的男生,男生带着微笑给十几个新生介绍XX医科大学的情况,着重介绍了XX医院在国内外的影响力和规模。谢驹鸣听的很入迷,但是周围的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4 @9 s, M) Z0 `! y
“喂——”男生接了个电话,急忙跟司机打了个招呼,对着扬声器说:“抱歉啊,各位学弟学妹,今天登记到校的人还有一个上了护理学院的车,我们得去接她一下——耽误大家些时间,报道的时间不会错过的——今天错过了,明天也可以报道。”
5 o" b* n- k3 e6 N: @/ R& U男生责怪的看了看那个矮胖的男生,带着些责问的语气低声说:“你怎么不仔细核对人数——”
4 e0 q3 k7 A' m! J, K; Y. z$ W: C8 Q矮胖男生冷冷的看了眼高个男生,似乎感觉在一群新生面前丢脸了似得,语气很不善的回答道:“那个谁——就那个土包子,名字签的太大了——我当里那两人人数了——”
+ z2 ]( |! `" q6 G0 G$ j车子里的几个人笑笑,继续看着窗外。谢驹鸣抬起头有些不悦的看着矮胖男生。
. k0 O% B5 h5 z+ b6 K7 U“这也是理由——你——呵呵呵呵——服了你了——这也能成为你失误的理由——要是两根大动脉放你面前,你是不是当一根剪了——”
9 c2 g% _. u$ g! C“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自己没长眼睛啊——连学校都走错——”7 ]7 y5 D! D: ]* [
“你行了吧,又不是没出现过,这才双方留了电话,免得出错——”; D! m* _: E% i! B+ q8 f
“那不就行了,既然不是没出过错,就跟我无关喽——”# \* ]! @2 }" C- f, W+ ^* q
“呵呵呵呵——”高大男生叹息的摇摇头苦笑一声。! E, _* \3 L+ u7 ]2 @* l$ F
大巴往回走,到了车站停车场之后后掉了个头,后面的一辆大巴车跟着过来了,门开了之后,一个女生拎着行李箱走下车,对着车上的人挥了挥手说了句:“谢谢啊——改天去护理学院看你们——”/ k8 U% B( R7 F, s- x
女生走上车,一群男生顿时行集体注目礼。女生——不,女神——很漂亮,俏丽的小脸蛋上化了个淡淡的装,皮肤洁白粉嫩,一条公主裙和一双平底鞋。' w7 c* `+ b0 z' p& Y x8 z7 n
“累死我了——”女生很不文雅的把箱子一扔,坐在矮胖男生身边的座位上。
) G8 J/ n. b* X$ `“你是柳静吧——我帮你把箱子拿上去,你在这里签个字——”高大男生有些讨好的为美女将行李箱放在行李架上。
' J& I3 H7 s" P" c“谢谢——”柳静轻声谢道,看了看一旁的矮胖男生假假的一笑。车子继续发动,谢驹鸣和李思成偶尔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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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E6 h9 o. }4 H& n1 r& i炼狱
& O. {4 l1 x: L E2 A. V谁都不知道高天奇这一个暑假过的有多漫长。他不接受,但是“事实”却摆在他面前。
& X! v: A0 y) S- `$ w2 k. [谁都不知道高天奇这一个暑假过的有多痛苦。心中纯洁无暇的小东西,在他心里大打折扣,可是他依旧不敢相信,那个节俭、勤奋的小东西竟然会偷他们家的钱。3 p6 B/ _3 o2 s2 a ]
谁都不知道高天奇这一个暑假过的有多折磨——对,就是折磨。爸妈跟他坦白了,所谓的坦白是老爸劈头盖脸的一顿毒打和老妈冷漠的旁观。3 R6 ^+ z4 c% n1 u r1 G$ E% ^1 H
指纹锁没有录入他的指纹,高考完成后他就被锁在家里,不让出门不让玩电脑,唯一的能做的——就是被关在自己的屋子里——反思。
" \) `* E" t7 u8 h' _- o% F7 Q: r揉着紫青色的脸颊,高天奇坐在饭桌上,筷子拨弄着菜盘子就这么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W5 q8 R3 W+ K
“爱吃不吃,不爱吃给我滚——少他妈的在劳资面前装腔作势——”高承恩温怒的骂道。儿子是变态——他们夫妻两个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3 S, y5 \7 M j
高天奇想讲述小东西的故事,可是咔在喉咙里的话说不出来。他想让他的父母了解他的小东西——可是了解又如何,他爸妈即便是接受了他是盖这个事实,依旧接受不了偷了他们家钱的小东西。0 t& b2 Z4 |7 } N5 f" P) ^" z
小东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高天奇无数次的问道,可是他依旧想不出原因。可是事实摆在眼前,高天奇不得不相信——他当然想过他爸妈知道了他们两的关系后冤枉小东西——可是小东西那一跪怎么解释,公安局堂叔的证词又怎么解释?
\: [$ V' p8 V! ?# ~/ q; A高天奇有种轻生的念头,小东西如此肮脏不堪,他却怎么都忘不了那个“肮脏”的小东西和这三年的时光。父母的威逼软禁,让他快疯了,这比连续两年备战高考还要难熬。钟彩琴静默的在家里,冷眼旁观的看着父子两“仇恨”的对峙。她的确熬的很辛苦,为了布置这个局——硬生生的熬了一个多月。还要化解丈夫那又冲又暴戾的脾气,以免真的闹出人命来。. n, m& E" E `+ E& M
如今把话说开了,她反而轻松了。看着儿子脸上一块块紫青色的淤青,她希望丈夫的威压,能让儿子——“幡然醒悟”。可是夫妻二人心里都清楚——清楚这个他们怎么都接受不了的现实。$ J, J" X" I3 [; x2 j/ v) V3 O
耻辱——他们只感觉到深深的耻辱。但是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未认识到错误。只要不在人前丢脸,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 L' Y0 a8 V8 h" o2 X' u不理会老爸怒火,高天奇就这么拨弄着菜盘子里的黄瓜。六天前,高天奇吵着要出去,老爸终于沉不住气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刮子,二话不说推倒了儿子就是一顿毒打。嘴里羞辱着高天奇,“王八蛋——劳资生了你这么一个孽种——你这杂种——向出去找那个贼骨头——你以为你们两个的事,劳资不知道吗?劳资忍了你一个多月了——操——你个杂种——王八蛋——”
( Y& A) C* A* b7 Y高天奇听到这话,忽然停止了反抗——他懵了,他的世界忽然停止了。最不愿意出现的结局——终于出现了。他就这么让他爸打着、踢着,老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仿佛打人的不是丈夫挨打的不是儿子一般——冷眼旁观。
+ S/ h, d- [* s ]2 u+ Q他们夫妻二人受够了,老三的话历历在耳,仿佛让他们看到了、听到了别人对他们的一家子的自责和鄙视。他们是有钱有势的人,忍受不了这种屈辱——所有的怨恨发泄到了谢驹鸣身上还不够,谢驹鸣的“诅咒”不停的荼毒他们的不堪忍辱的心脏。" A; Y0 [: Y& U
高承恩就这么捏着儿子的下巴,一个耳光一个耳光重重的扇着,耻辱——他只感觉到莫大的耻辱。心里的怨气对着高天奇怨毒的发泄出来,辱骂儿子是变态、跟人鸡奸,每骂一句他的怨恨就更大,怒火非但没有泻下去反而更加旺盛了。
% ~; ^; t' N4 x$ x“好了老高——让他回屋去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门——”钟彩琴就这么看着躺在地上的儿子和捏着儿子下巴扇耳光的丈夫。没有心疼、没有怜惜——眼里只有耻辱,耳朵里回荡着谢驹鸣的那句“诅咒”——不是我,还有别人的!
' @" Z- H5 ]+ j0 i, b, A T$ M- @高承恩抓着儿子的头发,把高天奇拖进了他的房间,碰的一声关上房门。这一霎那,钟彩琴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高承恩也红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着:“你这个孽畜啊——你叫我们还怎么面对别人——你叫我们还怎么做人啊——”
1 ~8 m# g2 }( o; ?0 |7 ]( Y3 r高大魁梧的壮汉——高承恩对的儿子的房门,就这么默默的流下了眼泪。疼——心疼,怎么能不心疼呢?火是撒出来了,看到儿子那副绝望的表情——任由他打——: f: x4 L- R0 r8 Z% o6 x
钟彩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房里的高天奇,隐隐听到老妈的哭声和老爸的骂声,他就这么躺在地上轻轻的手里抓着脖子上的那枚戒指——太绝望父母无情的滔天怒火、绝望他的小东西——7 L# S" ^4 e1 \9 L
忍受着炼狱般的日子,绝望的心、空洞的眼神——两个沉沦在炼狱里的人,道德的枷锁和父母的滔天的怒火——将两个沉沦在炼狱里的人狠狠的斩去—— n, L4 Z2 L3 G1 `
无数次的自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1 G) {. U' Z9 b$ P* x无数次的放纵——让另一个男人填补内疚和回忆!
& {! Y4 Q/ T7 A! i2 S; Z6 Z- N; V5 g炼狱里的两个人——就这么被硬生生残忍的——分割了,分裂成无数块——一个放浪形骸、一个封闭自我——他们踏上的是对方曾经走过的那条路——放纵和封闭的那两条路。
. w, Z, G4 r* o; G6 z放纵和封闭那两条路——曾经被自己用爱救赎对方后的不归路,如今自己却踏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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