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爱到不爱的距离》

QQ2430750195 · 发表于 2015-4-26 20:51

管理：
您好，第六章可能发了两次，要最后一次的。先发的里面有很多错误不用通过了。如果只发了一次，就无所谓了。给您添麻烦了，谢谢了。

QQ2430750195 · 发表于 2015-4-27 20:58

第七章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样子。

   我爱你，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时，我的样子；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为我而做的那些事。

   我爱你，是因为，为了你，我竟能做到的那些事。

　幸福不是最好的时光里有你在，

   而是有你在，我才有了最好的时光。

   一万句我爱你，不如我们好好在一起。

1中招

   开学之后，一直忙着TEM8的考试，我每天都很晚再睡，冯锐也陪我到很晚。每天早上起来看他起床时那小样儿很心疼，于是从今晚开始，我黑着脸，把他吼上阁楼去睡觉了。第二天晚上吃饭后，我看了一小会儿电视，里面提到了非典，于是坐下来仔细看看是怎么回事。冯锐洗完碗，进屋后直接挤在我和郭咚咚之间，也坐上了沙发...这事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沙发是新买来的双人布艺沙发，要挤一些才可以坐三人，通常冯锐坐我腿的，再隔着我去挤郭咚咚。我起来去看书了，一则是太挤坐着不舒服，二则是新闻关于非典的内容播完了。尽管觉得冯锐反常，但考试越来越近，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老师把考试渲染得又难又重要，加上还要打工，我看书做题到都到凌晨3点才睡。我把可以买到的模拟考卷和历年考卷都做完了，前年的考题80分，去年考题77分，今年拿60分绝对没问题了，终于放心了，可以轻松轻松了...

   在教室，看到同学一个个都在拼命的背啊写啊，我看了他们答的历届考题，心里顿时更踏实了。因为今天要打工，我提前溜了，没上大课，临走前看见黑板上有条通知：“......因迎考TEM8，明日放假一天，大家自由复习.....”，好消息。上家教课的那家，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到了我才知道孩子在学校打架了，正在处理，今天的课取消了。提前回家，经过市场时买了一小箱草莓，郭咚咚吃的太快了，冯锐抢不到，我只能多买些。

   回家一进门，看到冯锐和郭咚咚两人满脸凝重，冯锐对我说：“我们分手吧，我和郭咚咚在一起了！”。听了这话，我愣了好一会，想到前几天看电视时，冯锐的反常...一下子天旋地转，我把草莓放到地上俯身解鞋带时，看到自己的泪水滴到地板上。我假装擦汗，拭干了泪，绝对不能哭！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我回了一句：“哦...”。郭咚咚说：“是你搬走，还是我们搬走？”。我说：“我搬吧！”。

   上了楼，本来打算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因为一段时间以来睡眠不足，加上这个飞来横祸，胸口难受，一点儿劲儿都提不起来。我慢慢躺在床上，脑子很乱想不出该用什么办法挽留，满脑子都是那白亮亮的小虎牙和亲过无数次的酒窝，胸口闷的要命，喉头一甜一痒吐上来一大口血，接着又是一口，我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着纸抽盒，刚抓到，又吐上来一大口。冯锐和郭咚咚嬉皮笑脸地端着洗好的草莓上了阁楼，正好看到，都傻了。郭咚咚悄悄溜了，留下冯锐。因为脑子乱想没有听到冯锐说什么，但是知道他说了半天话。他就那么讲着，我胡乱地自己想着。过了一会，我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看着满脸泪光的冯锐，是在同情我吗？我说：“我溜号了，你说什么？是要我马上搬走吗？”。冯锐使劲摇头说：“今天是四月一日愚人节，骗你的。是郭咚咚的主意，你又天天凶我早点睡，不许等你！我就寻思正好给你点教训.....”。我差点喜极而泣，这时听见急救鸣笛，心想不会吧？！过一会儿门外听见郭咚咚扯脖子喊：“叔叔阿姨，快点！人要死了...”。我这个气啊，你才要死了呢！我当然没上120救护车，但是钱是要给的，郭咚咚给的。他俩都哭了，互相指责：
冯：“你就出馊主意，坏透腔了！缺德损到家了！还过愚人节，你就个傻b愚人！”
郭：“你傻么？让你干啥就干啥，他有病，当老婆的不知道，自己傻b还怨别人！”....
看在两人都哭了的份上，还算有良心，我就没有生气。

      咳血，是我的老毛病，中医叫郁结咳血，西医叫做神经性应激支气管炎，是小时候造成的：那时我不练字、不练琴、不练长笛、不练萨克斯、练得不好都要挨打，算错题、背错诗词、背错单词、背错棋谱，弄错了统统要挨揍，老妈鸡毛掸子pia pia抽，哭出来的毛病。天才需要百分之九十九汗水和百分之一的灵感，而神童则只需要百分之百泪水就够了。我一直认为：“是不是神童，关键看看爹妈下手够不够狠！”。第一次咳血后，从医院回来，我可以不学任何东西了，包括我感兴趣的围棋。但是这个毛病后来差点要了我的命，治好这个毛病的却不是医生。

   随即我想到今天黑板上的放假通知....白高兴了。坑爹的愚人节，因为只注意考试，都忘了.....差点又被愚了！再去上家教课是才知道，那个孩子也是因为被愚了，把前座的男孩脑袋开了瓢。愚人节最无聊的傻b过的节！

      晚上，我恢复了以前的作息时间，因为对考试我已经胸有成竹了，二则考试临近调整好作息，三则今天吐血了，要好好休息。我刚要抱冯锐，他自己拱了我的臂弯。他自豪地说：“你咋那么傻，我今天一次也没有上当！还有你就那么对你、对我没信心吗？我怎么可能！！！”我说：“我光应付考试了，没在意几号，只记得下周六考试。还有我发现你很反常...”于是说了那天的看电视的事，冯锐说：“我告诉你，你先发誓做到：第一，还只喜欢我，不许喜欢别人。第二，你要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第三，你要相信我，不许直接去问，你真不相信，你就观察看下。”我说：“好，我发誓做到你说的，说话不算数，就吐血吐死我算了！”。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冯锐说话。我说：“说啊....”。冯锐说：“换个誓，这个我听着害怕...”我说了“好了，快说！”。冯锐说：“郭咚咚喜欢你！你洗完澡，他就进厕所，你注意到没？这么久，我也只有一次是晚上洗衣服的，我把咱俩的内裤背心往洗衣机里扔的时候，弄我一手，恶心死了！后来我就留意了，抓他个现形！我没敢把事情捅破，怕大家不好相处。但他离你近了，我就不舒服...”我说：“是有点恶心...以后我洗完了澡，就把内衣洗了。”

   第二天早上，买了报纸：哥哥自杀了...真希望这个也是假的。似乎就像哥哥饰演的蝶衣，以疯魔的方式谢幕。耳边依稀蝶衣所言：“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mp3全部换上了哥哥的歌。

..............

当我信心满满地打算考TEM8的时候，非典来了，考试推迟！日他大爷的老菊花，我又被愚了！受伤的总是我！

*TEM8是Test for English Majors-Band 8，英语专业8级考试，全称为全国高校英语专业八级考试。

2非典

      非典的恐怖逐渐蔓延到了上海，把大家搞得都是草木皆兵，风声鹤唳。

      我们仨买了84消毒液、口罩、洗手液回来，刚进巷口时，看见好久不见的丁磊，他说：“非典很严重，要死人的。我把你的车开来了，少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贷款我都缴清了，油卡也买了，和保险公司的电话号码放在一起。打工暂时不要去了，我会让吴越分你些笔译工作。不答应也要答应，你如果非典，冯锐也好不了。我走了，朋友载我回去......

      我没说什么，因为我想接受，不想我们俩在非典期间挤地铁公交。我不好意思地偷看了下冯锐，“没生气吧？非典能够控制住了，我马上就还他，不然天天地铁公交，我担心你！”

冯锐带着口罩瓮声瓮气地说：“我没生气呀！你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郭咚咚在后面一路问东问西，我们谁也没理他。他和非典一样可怕！

我们的口号是：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抗击非典、防范郭咚咚！

3礼物

   托非典的福，我从丁磊的朋友吴越那里拿到了许多翻译工作，攒了些闲钱。我不懂什么是理财，在我看来钱就是钱，能买到我想要的，钱就是拿来花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用处。我每次给冯锐买东西，他没有一次能痛痛快快地接受，每次都闹了点小小的不愉快，气得我好几次下决心再也不买东西给他了，但每次这种想法只坚持到下次给他买东西之前。随着郭咚咚死皮赖脸的挤进我和冯锐的两人世界，我注意到，郭咚咚是一个任性，张扬，好胜，敢爱敢恨，活泼的熊孩子，相比之下，冯锐是一个特别懂事听话的男孩子，但是过于压抑自己，略有自卑，过于安静，老气横秋的闷孩子，总让人心痛。

   今天，看到老大穿着女友送的金色休闲鞋很漂亮，我就在自修邓论的时间，到南京路也给冯锐买了一双。等买完了，我才意识到，可能又要小吵一架了，于是先把鞋子送回家，再回学校，就算吵架也不能在学校里吵。

   晚上刚吃过饭，新鞋子就被熊孩子发现了，郭咚咚喜欢地试了又试。冯锐拿起一只鞋，看了鞋底的尺码，就去刷碗了，把锅碗刷得叮当巨响。我拿了些零食，胡乱地打发了那个熊孩子滚蛋，把鞋子悄悄拿到楼上，然后在冯锐身边帮忙献殷勤。冯锐只当我是透明的，自顾自地刷碗、洗脸、刷牙、上床关灯睡觉。虽然有点儿小生气，但我还是忍气吞声地摸上闭了灯的阁楼，钻进被窝去抱冯锐，抱里几次都被推开了。冯锐冷冰冰地说句：“滚！”。我觉得自己要爆发了，呼地一下子坐起来。因为实在不想对冯锐说什么言辞过于激烈的话，我坐着想了半天，搜刮不到既能表达愤怒又不伤害冯锐的话，就气呼呼的抱着枕头去阁楼下的房间睡了。似睡非睡间，冯锐也抱着枕头和被子下了阁楼，睡在我边上剩下的半块地毯上，甩给我一半儿的被子。本来想赌气的，还是没忍住去抱他。他这次没有推我，我吻了他，说上去睡吧！

   我把他抱上楼，回来取了枕头被子，回到阁楼，看到他开了灯翻出我的钱包，找到发票，把发票粘到他的本子上。这是他的习惯，本子已经粘的很厚了，他说，等他上班有钱，他要还我的，我只当是孩子话。今天我拿着那个本子看了一下，上面有电影票的票根，餐馆的发票，超市的凭条，衣服、鞋子、帽子、袜子......所有的票据。

我说：“还粘这个干什么？”

“说了，以后还你！”

“在你看来，我对你做的这些，就是这一本儿发票凭证体现的价值是吧。”我真的生气了。

“你能给这么多，我什么都给不了你！这是我欠你的，我也想给你买很多东西！可是你又不让我打工，只让我学习，还报了听力班和词汇班，我玩得时间都要没有了！为你我啥都做不了！我又不象郭咚咚那样能拿家里的钱。”冯锐嘟嘟囔囔的说着！

“你做了很多，你自己不知道，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厉害！前阵子专八备考，我心里想的就是必须过，才能找到好的工作，才能给你更好的！没有你，也许我会和老大他们那样，得过且过的混到毕业！”我把冯锐搂得更紧些，“别再这么拧把（义同纠结），你好好接受就可以了，别让我把花了心思准备的东西给你后，你泼我冷水！有时被你气得想挠墙！”

“我故意泼你冷水的，好让你别再买了。你心疼我怕我冷，对我好买零食衣服，我当然知道。但你当我是死人么？我也心疼你啊！看你每晚翻译那么晚，翻得不顺手时，你和自己过不去，我都急死了！每次打击你之后，就是想要你生气不再买了，不再浪费钱。钱花得慢，你就不那么辛苦了。你每次送衣服鞋子什么的，我心里也很高兴，表面上还要和你吵架，我如果表示高兴，你还会买！”冯锐顿了顿接着说：“看着你不长记性，还是继续买，我更开心！不是因为你买的东西，而是因为你的不长记性！我不好意思说我爱你、我心疼你什么的...”我吻住了他的嘴。

我说：“说一万句我爱你，不如我们好好在一起！以后你好好接受就可以！我很喜欢因为你去努力！不然我也会像老大他们那样混日子的！我翻译了那么多东西之后，专八变得好容易！送你什么，你开心接受了，我才更有动力！你泼我冷水，我心就累了！送你的，你不喜欢，告诉我为什么，下次我就知道了！会改进的！不是吗？”

冯锐不好意思地说：“好的，以后听你的！还有个事....就是别买丁字裤了，穿着不舒服！那个绳老跑到屁股缝里面，在外面又不能去弄.....”
我笑晕了，说：“好的，我知道了，以后丁字裤还买给你，你晚上穿给我看，我喜欢看！”
“臭流氓！”

.............

过了这晚，唯一导致会我们吵架的矛盾排除了....

........

   有时候，我们为对方付出的那些最真挚的、最宝贵的、最难割舍的，对于对方恰恰看起来是一种煎熬忍耐。而对方这种煎熬忍耐，其实也是一种我们不理解的爱。

   有个故事，内容大概是：以前，渔家有个男孩是三代单传，吃鱼时，祖母就把最吉祥的鱼头夹给他，对他说：“一口鱼头，鸿运当头。鱼头一到，吉星高照。”小男孩孝顺地把鱼头给祖母，自己要吃鱼尾。重男轻女又迷信的祖母希望小男孩一辈子平平安安，于是骗他：“鱼尾巴是鱼屁股，里面有鱼粑粑，脏！”...有个女孩，是渔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哥哥们无比疼爱小妹，把鱼尾给小妹，鱼尾是活肉故而格外鲜美。女孩子很懂事，把鱼尾留给哥哥们，自己也要吃鱼头。哥哥们骗她，说：“鱼头的眼睛在盯着看你！”吓得女孩不敢吃鱼头。时间久了，男孩只吃鱼头，绝不吃鱼尾；女孩只吃鱼尾，绝不吃鱼头。后来男孩和女孩相爱结为夫妇，结果：男孩抢着把鱼粑粑的脏鱼尾吃掉，最吉祥的鱼头留给女孩；女孩抢着把盯着她看的恐怖鱼头吃掉，最美味的鱼尾留男孩。从此男孩只吃鱼尾，女孩只吃鱼头...后来，男孩变成老翁，女孩变成老妪，直到两人也有更溺爱的小孙子，讨论该给孙子鱼头还是鱼尾时，才明白彼此的鱼头鱼尾根本有着不一样的含义。两人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一辈子几乎没有红过脸。

   和自己所爱的人闹了矛盾，当你觉得：“他怎么那么不理解我？我是为他才如此这般...”，这时千万不要冲动说出伤人心的话，再无隙的爱，也禁不起愤怒的斩杀。先冷静，慢慢想下，也许你割舍的是你认为最宝贵的，在对方眼里或许是微不足道的，或正是难以忍受的。静下来，两人说开了就好了。

911480 · 发表于 2015-4-30 02:23

非常棒的文字!建议发天涯一路同行

QQ2430750195 · 发表于 2015-5-1 00:44

谢谢您的鼓励！呵呵

张钦知 · 发表于 2015-5-1 10:19

楼主今年多大
老家是哪里的
结婚了吗
冯锐一直没插过你么

QQ2430750195 · 发表于 2015-5-3 00:25

第八章

最任性的爱情，
不是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最任性的爱情，
不是为了你而彻底放弃所有。

最任性的爱情，
不是用我的热脸一直追随你的冷屁股。

最任性的爱情，
是爱上你只用了3秒钟。

最任性的爱情，
是我和你不过相爱几年，
忘记你却用尽了有生之年。

最任性的爱情，
是我和你在红尘里彻底诀别后，
在分手的地方，固执地把自己站成了永恒。

1纪念日

      2003年，非典的肆虐，哥哥的离去，为了Tem8备考两次，就是我对这一年留下的印象。

   我和冯锐至从解开礼物心结后，我们就没有间隙了。这期间，郭咚咚换了好几个bf了，潇洒地游戏人间。他还住在那套亭子间，只是同住的人，换来换去。最近他明确的男友叫肖战，是比我还要年长好几岁的大哥，人倒是很实在的。

   当典彻底过去了，我去还车时，才知道丁磊已经离沪，定居香港了。具体的是从一个拉拉大姐那知道的，这个大姐，就是吴越，她名片叫吴越，身份证叫吴玥。她经营进出口贸易公司，国际旅行社，留学咨询。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霸气的T！吴越说，丁磊临走前，拜托她，让她务必照顾我...其实应该感激吴越的，给了我很多笔译工作、留学方面的各种资料和证明等翻译。没有她，我不可能有钱付房租，冯锐的学费，和平时大量的开销。这时我们走得并不热络，觉得吴越很冷。工作后，接触多了，我才发现她外冷内热，吴越很照顾我，后来我真的认了她做了姐，是没有血缘的亲人...

   上海的夏日，俩字形容：闷热。热，有空调。闷，只能忍着。暑假里，老妈来上海看我，我和冯锐把家伪装成，我住阁楼上，冯锐住楼下的沙发床。高血压的老妈来了没几天，受不了热，逃跑了。回家那天，老妈说，还好有小锐，不然一想剩我自己一人在上海，就担心。老妈看冯锐洗衣服、打扫屋子、煮饭、性格、脾气样样都比我强，喜欢的不得了，把冯锐夸得像朵花似的。老妈开玩笑说：“小锐要是女孩子，做儿媳妇正好，郑渔要是不同意，我能打到他同意。”吓得我俩汗流浃背！老妈还要我考研，女友再等等，她在老家给我找个知根知底的....我左耳朵听右耳朵出...（我没有展示我的厨艺，怕老妈多心。老妈眼里，我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人。）这个暑假的后半段，我和冯锐，去了南京、苏州、杭州。等回来便要开学了，我对冯锐说：“今年新生报到时，我要再找个小妾，这样咱仨晚上可以斗地主了！”冯锐露出他的虎牙恶狠狠地说：“那我就咬死你！”...当秋风惬意的吹来，我们在一起已经快一年了。我大四啦！

      开学不久，我们学校号称是峨嵋派，与堪称少林派的一理工科学校，举办了一次联谊舞会。舞会上认识了搅哥。真应了那个话：帅哥都有男朋友！搅哥是个个性张扬、唯恐人不知道他是玻璃的大帅哥！所以整个舞会我尽量离他远远地，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别把自己弄出柜了！叫他搅哥，是因为他就是一根不怕脏不怕累的搅屎棍！那天舞会，礼貌地留了电话之后，他时不时冒出来搭讪，他是破罐子破摔了！于是，并不太会跳舞的我，找女孩子跳舞跳到腿发抖，不是累的发抖，是不会跳，紧张地发抖。这时，老大那对神雕侠侣，带着神雕────老三那个屌丝来了，大美嫂子要帮他混个女友，大学四年没找到女朋友，听着好心酸！老大的媳妇大美就是厉害，几句话把搅哥弄得灰溜溜的跑了。大美半认真半恶作剧地追问搅哥，基友怎么做爱，捅哪里，能捅进去么，捅进去疼不，爱爱完了拉出来不...搅哥脸都绿了！然后大美叫我回家去，说，有我在这里只会显得老三更加猥琐不堪，更泡不到学妹！这话说完，我脸红了，老三的脸比搅哥还绿。

      从这天以后搅哥总发短信，弄得冯锐很不高兴。我发现他偷偷看我手机。于是，我每天都等他偷偷检阅了，我再删除信息。我不想把这事说明白了，看着冯锐每天想小偷一样，也挺好玩的。后来看冯锐还是一直担心，我就提出和他换手机号用。他愣了一下，随即紧紧抱住我，先笑后哭...

   郭咚咚那个熊孩子，在和他的bf闹分手。我和冯锐在一起1年了，叫了郭咚咚他们，打算庆祝一下。刚出停车场，不知道为啥，突然俩人滚成一团肉搏，他俩打成一片，看热闹的人连成一片。他俩打，我拉架，冯锐看着三个人的贵重物品，分工很明确！110到了，俩人被警察叔叔带上车走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冯锐，他一本正经地说：“哥，将来我们吵架，你会不会也想疯子一样打我？”我说：“我不能吧？一样这么费力气，我宁愿把你按倒扒光强奸你，又爽又解恨！”冯锐：“臭流氓！”......三个小时后，那俩货鼻青脸肿地和我们吃了一顿愉快地晚餐，我们的纪念日就这么被搅合了！下次绝对不叫郭咚咚！

   晚上在床上，我拿出一枚白金戒指，给冯锐带上说：“先带这个吧，这个先带着，明年我工作了，给你买更好的。”冯锐抿着酒窝说：“这个是我收到的第一个戒指！我会带一辈子的！不用换！我什么也没送你，等我...”我打断他淫笑地说：“我要你！把你送我...嘿嘿”........巫山云雨后，抱着小虎牙休息一会儿，我又起来性致，想再来一发。小虎牙迷迷糊糊要睡了，我还是进入，然后就这样睡着了。

2003年，结束了，春节冯锐还是和我回家过年，老妈不但给冯锐准备了衣服，还有手织毛衣。春节过后，李岩还是请我俩吃了饭。席间冯锐去WC，李岩偷偷的亲了我一下。和李岩没有道理可讲的。

2新开始

   我终于熬到毕业了，参加了伤感的毕业晚会，看着一对对曾经恩爱，如今哭成一团的小情侣们，不由觉得：这主流的爱情，见得了光，却不能在现实中相濡以沫。老六默默流泪，看着自己的女友成为资源合理化配置的牺牲品───年轻漂亮的女孩加上成熟富有的男人叫做资源合理化配置。挺阳光灿烂的男孩儿变得跟行尸走肉一般，彻底沉迷网游，连最后机会的补考他都没有参加......祖国的花骨朵就算没变成奇葩，结果也不过是早殇，还不如朵奇葩───不败的玻璃花。

   参加了无数次招聘会，都没有我心目中的理想工作：有的工作可以朝九晚五，可以有时间和冯锐腻歪在一起，可工资少的可怜。有的工作工资满意，但是忙得像磨盘上的牲口，还要时不时的出差。纠结时，加航通知，录用我了，一周后开始培训。这个也不是我想要的工作，因为也是聚少离多的工作，还是打算拒绝，在第一轮就被刷下的老大，骂我白痴！空乘的身高上限是182，我因为三种语言的绝对优势，破例允许我188的身高，就在我也怕过这村没这店的时候，吴越打电话来说，她和朋友买下一个刊号，要做双语DM杂志。要我来帮她做主编。我做了2年校刊的执行主编，期间一直送吴越我做的校刊。吴越安排我负责杂志的拟题栏目，期刊主题，文字撰稿，图片编辑，组织人员摄影等的杂志基本运营。她负责外围的广告，杂志投放等等。我的收益是持续投放广告费用的10%-20%，前期的月薪是很丰厚的，加之以前她对我的照顾，于是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随便解决了老六那个饭桶的工作，老六由于失恋、痴迷网络游戏，长期旷课，最后没有拿到毕业证，只拿到肄业证。老六做了迷迷糊糊的摄影和美编。和老六共事之后，造孽地把他掰弯了，尽管掰弯他的人不是我，但和我有关系。

   开始上班了，吴越只租赁了半层的写字间后，人就变成了只能电话联系的状态，她在四处联系广告的事情。好在办公的写字间原来是个策划类的公司，楼层入口换了门面和标识，内部做了调整，便差不多了。吴越来公司看了一下，开始装修，她大手笔地铺了实木地板，买了好多很贵仿旧式灯具，却买回了一些我不知道是什么专用的二手木制桌几架柜，吴越又指挥几个木工对她买回的那些做了修改、加工、创意，最后统一漆成栗子皮的红黑色。我看到整体效果时，觉得吴越是个奇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吴越是奇才，她的油画、雕塑、素描都是获过奖的，对于美学当然会很有造诣。但此时我觉得她是个凶巴巴、精明干练、特有品味情调的上海小女人。会客室里老式沙发、茶几、落地台灯、木墩椅、古董架、盆栽架...摆的错落有致，很好！她忙了几周，问我这个feel如何？我只能表示惊讶。

      此后，我在这里工作，冯锐放学就在这学习，偶尔帮忙。每天一起和我吃晚饭，安静地陪我加班，一起回家。吴越说：“看得老娘都思春了！难怪你一脚踹了丁磊，揣得好。你和这小家伙在一起的感觉，我都觉得幸福。”说得我俩都不好意思了。

   其实，当我证实自己是个基佬时，觉得自己太不幸了。但随后验证了那句话，上帝给你关上一道门，同时给你打开一扇窗。他的原话出至天启篇：关闭一扇门，另几扇门会自动打开。我的第一单广告是牛蛙大叔的，他花钱做了专刊，效果很好，我介入了牛蛙大叔的社交圈，来了第二、第三、...第N单广告。

   也许同志以性或爱交友时，会遇人不淑，会流年不利。但是如果在现实工作中，知道对方的隐秘身份后，反到很真诚，能体谅到同为同志的艰辛，往往不必攀什么关系。当然也有良莠不齐的人混在里面，当这种人提出所谓的交换条件，要坚决礼貌地拒绝，然后真诚地表示我很希望得到您的帮助支持，只是这条件是我无法办到，但是认识您，仍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暂时失去的利益，和日后因你赢得的这份尊重而获得的利益是无法相比的。同志圈里，真正脱离低级趣味的哥哥和弟弟，这样的珍贵感情，远比直系男女社会圈子里友情坚固得多。关于这一点，我也是在几年后才明白的。

   有天晚上，很晚了，我和冯锐在公司加班，他听了我的建议，提前一年备考TEM8。我加班，他看书。这时吴越来了，她经过公司时见灯亮着，就买了吃的上来。

吴越问我：“每晚加班这么晚，怨不怨我？要不招几个人吧？每期万字的文案是有点大了。”

我说：“先不用了，你给那么高的工资，辛苦也应该的。再说加班时，冯锐就在我身边，我一点牵挂都没有。写得烦的时候，和他说儿会话，就好了！”

      吴越笑了，冯锐不好意思了。吴越说：“这个感觉我也有过...”然后不说了，催我们吃了东西回家，明天再做剩下的。

......

3熊孩子

   我和冯锐开车回家，在车上，冯锐接到郭咚咚的电话，说郭咚咚出事了，他被人勒索了，在酒店419后，进来了陌生人...要我们把钱打入指定账号。

   我思量了一下，决定先回家。到家拿放在我家的备用钥匙，打开郭咚咚的房间，打开电脑，他的QQ是自动登录的，查看最近联系人，找到聊天记录，谢天谢地！里面提到了约会的时间地点！我要冯锐在家，但他坚决跟着...我拨了110，之后的事情很简单，就算花钱，钱要给警察叔叔做封口费，对坏人就要像雷锋同志说的秋风扫落叶！处理完了，熊孩子死死地抱住我嚎啕大哭，我尴尬地看着冯锐，还好没生气...

晚上在被窝里，我抱着滑溜溜的冯锐，他问我：“刚才郭咚咚抱着你，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我用大拇指压住小指，竖起三根手指起誓：“我发誓，刚才我心里就想着怕你生气，心惊肉跳的，没倒出时间去感受什么感觉！”
冯锐笑着：“我有那么凶悍吗？本来是打算制裁你，不陪你加班了，但看在他抱你时，你的眼神儿，就算了！”
我说：“是尴尬吗？”
冯锐说：“不是，他抱你时，你有点厌恶排斥想跑，笑死我了，郭咚咚不是挺帅的吗？”
我说：“我这么经受得起考验，你要好好奖励我...”

................

   因性而爱，再因爱去性，这才是真正地性快感。否者和繁殖期的动物有什么区别吗？真正的性快感不会因为激射后，感到空虚或厌恶，心理的性快感会延续生理的性快感。单纯的生理性快感，和大便后的满足感有什么区别吗？

   第二天，熊孩子宣布：他彻底和肖战分手了，他要找一个真正可以让他死心塌地去爱的人！我和冯锐谁也没理他，他经常这样的，我们已经习惯了他各种姿势的抽风和各种花色的妖蛾子...

   可谁知道，肖战把他的分手荒谬地归咎于我的身上。大半夜，冲到我家兴师问罪，对我连推带搡，期间我小腹挨了两拳。不还手，是因为我知道他并未用力，根本不疼，再者真的是很可怜他现在感受，如果换作我，会比他还没有理智的。出乎意料，冯锐，平时绵羊一样的冯锐，居然冲上去火并！冯锐一酒瓶子，打得肖战半脸鲜血半脸啤酒沫，琥珀色的啤酒，白色的啤酒沫，猩红的鲜血，混成带着泡的粉红色。我拿了毛巾按住肖战的头，拖进车里，冯锐锁了门也跟上车。挨打后的肖战反而理智清醒了...

      到医院，肖战的头需要缝针，进了处置室。冯锐的手划了条很深的口子，要做清理包扎。麻木的护士熟练地用酒精棉，狠狠地一遍遍擦拭伤口。疼得五官挪位的冯锐发现我在看着他，立刻收起了那表情，露出酒窝和虎牙的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我把他缠着绷带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咬住他的食指。当时的感觉很复杂，加上刚才的酒窝虎牙...就在医院的长椅上，无耻地、丢人地流了泪，不管周围有没有人（还好半夜没人）。这一哭虽然没声音，泪水的流量却不小。冯锐慌了，手足无措，胡乱地用纸巾给我擦着。很快我意识到丢人了...放开冯锐的手，自己用袖口擦眼睛，这时发现边上还有一个泪流满面地肖战在看我。肖战一边道歉，一边非要把我付的医药费给我。毕竟是他脑袋缝了9针，我没有要。

   肖战坚持要请吃宵夜，冯锐害人家脑袋带了网兜，他也不好意思一直在道歉，就拽着我去了家附近巷子口的的士24小时餐厅。有外伤，遵医嘱是要忌口的，但这时候，大家还是喝了酒。几杯老黄酒下了肚，肖战说：“对不起，....”他讲了肖战版本的熊孩子的爱情故事，和郭咚咚讲的根本不一样....

   肖战说，他和郭在网上刚认识的时候，俩人还在网聊阶段，郭就说，学校的校草是g，出手慢了，而且第一印象留得很不好，彻底没戏了。现在在做邻居，退而求其次。还说校草的bf没他帅，他可以等等看。（我猜郭咚咚指不定说了冯锐什么难听的话！）但是肖战还是要求见面，疯狂地追求了。熊孩所有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肖战都满足他。就这样打打闹闹的也有一年多了。肖战很挫败地说，这一年多1、0只有认识的那晚，亲吻69都屈指可数，他像基督清教徒一样喜欢这个熊孩子，熊孩子百般巧妙折辱他、为难他，都忍了；在熊孩子家里过夜，睡地板，他都认了...还是分手了。他就这样默默流泪，絮絮叨叨地讲着...今天他本来应该恨那个熊孩子，可是恨不起来，就找我来算账了...接着又开始道歉，看着让人心烦，又怜又恨。还好明智地要个单间，不然我绝对坐不住！我觉得该是挑开那个脓包的时候了，我打电话叫熊孩子过来。他说太困了，不来了。最后我起身到外面，在电话里说，我和冯锐可能要分手，我在巷子口的的士之家的包3，在喝闷酒，熊孩子愉悦地答应了。

   当熊孩子进来，看到我和冯锐和往常一样，肖战泪流满面，狠狠地瞪了我，但还是坐下了。我说：“谢谢你郭咚咚，其实早应该把有些话讲清楚的。以前没说，是怕大家不好相处，所以没说。你的心意，就算肖哥没说，我和冯锐都知道的。”我看着熊孩子不相信的表情，接着说：“没有骗你，你在我家卫生间里做过什么坏事？...”说到这，熊孩子脸一红起身要走，我用力地按他坐下。我说：“以前没说，一是觉得你是小孩子，做傻事很正常！但是总这样，对心理不好，于是就避免那样的事发生，每次洗澡后，直接洗了内裤。二是捅破了大家尴尬，不管你是否把我们当作你的家人，毕竟在一个屋檐下。今天捅破它，是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自己该有的那些。”郭咚咚羞得低头不看我，“除非我死了，否则我对冯锐绝不放手。如果有一天他执意要走...”，“我不会的！”冯锐打断我的话，我笑笑接着说：“如果他真的是去意已定。我不会找任何人做bf！我会回到老家，娶妻生子，这就是我的打算。”当我说到这里，三个人都看我。郭咚咚说：“对不起，郑哥。对不起，小锐...对不起，肖哥。是我胡闹，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今早我就宣布，我要去找一个让我可以死心塌地去爱的人。”...肖战说：“我就是不行了？”。熊孩子点点头：“不行！”。肖战不语，熊孩子接着说：“所以我不会在做那样的傻事，太丢人了。人家的再好，也是人家的。我要找自己的！肖哥，你别再闹了，只要咱们可以平静地分手，你要我怎样都可以！”肖战苦笑：“好吧，好聚好散。”，熊孩子说：“那我回去了，肖哥你和我走吧，有话说！”肖战手忙脚乱地结账和熊孩子走了。我和冯锐也起身回家，走在他俩后面。肖战进了熊孩子家......因为怕再打起来，我们在门口等了一会。熊孩子就是有个性，没多久听见了爱的喘息和爱的摇曳，我起先还以为和好了，后来才知道，那是最后一次性爱，无语了。熊孩子的世界，我永远理解不了.....

我和冯锐躺在床上，沉默好一会，冯锐：“你咋不抱我？在想郭咚咚的好吗？”
我笑了下，说：“没脸抱你，刚才在医院我居然在你面前哭了，我觉得我的形象全毁了。你是不是有点觉得我很没有用？”
冯锐一翻身骑在我身上，说：“不是啊，我知道你是看我疼的呲牙裂嘴，心疼才哭的。还有我知道你是让着肖哥的。但是他打你就是不行，我能和他拼命！”
我眼睛又有点模糊，我知道在刚才冯锐轮酒瓶子的时候，好像看到李岩的影子。我说：“反正在你面前掉眼泪，我很别扭！而且让你受伤了...可能还会有疤...”
“有疤能咋地，在手心里！又看不到，你别不高兴了。不然我像惹祸了一样，现在心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了，你再不高兴，这么闷着，我也要哭了！”说完，从我身上翻下去。
我把他抱在怀里，贴在他耳边，舔了他的耳垂，说：“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保，证。”
冯锐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边忙活边说：“郭咚咚什么都比我强，但我有你！呵呵！”
我说：“郭咚咚的长得没你帅！人品也没法和你比！”

.............

今天晚月亮，只剩下纤细的一牙儿，空气里带着楼下阿婆盆栽的桂花甜香，张爱玲笔下的“桂花蒸的夜，... ...又热又熟又清又湿。”我的这个夜，又热又紧又滑又湿。

3归去来

   下午在公司，冯锐在帮我修图。吴越来了，看见冯锐手上的绷带，问咋回事？我简单说了经过。吴越怒骂了一小段上海话，说：“这种事情下次要给我打电话，搞死他个港嘟！”，她看见我的台历上，9月27日做了标记，问那天是什么日子？我不好意思的回答：“两周年的纪念日！”吴越扑哧地笑了：“这个还记得！”小声对我说，她以前在丁磊的台历上也见过。我不知道说啥，就干笑了。

   晚上回家，阿婆拿了租金来，兴高采烈地说，这里要拆迁了，这个季度的房租不要了，要抓紧时间找房子。我并不是虚伪，多少是发至内心地说：“没和您相处够哩！可惜门前的白玉兰了...”听了这话阿婆眼睛竟湿了，嘟囔着：“是地呀，是地呀...”下楼去了。

就在我发求租帖子的时候，吴越问，租房？我点头说，是啊，没有合适的...吴越在她刚搬来不久的东西里一顿乱翻，扔给我一串钥匙，熟悉的人造宝石钥匙扣，吴越说：“咋这么快忘记了，你公寓的钥匙都忘了？”
我：“记得啊...”
吴：“就住那吧，你上班近了，你的小媳妇上学也不远。贷款丁磊临走前都缴清了，和你的车一起缴清的。他就是怕万一你被你的小媳妇甩了，流落街头，产权还是你的名字！”
我：“不好吧，去那里住，我怕冯锐不舒服。我还是再找找吧？！”
吴：“你怕老婆？哈哈...”
我：“不是怕，就是不想他不高兴！”
吴：“切！装情圣，他说搬就搬？”
我还是干笑......

今晚，冯锐说要在家学习随便洗衣服和床单什么的，不陪我加班了。我心里空牢牢的... ...心不在焉的排着版，软件老是提示错误！
吴越说：“算了，明天做吧，叫董升做吧，他一天倒是清闲，这本来是美编的工作。你不能看他做的不好就自己做，你得教他！”（董升系老六）
我说：“他不是做的不好，他用软件比我熟练，我用鼠标操作，他只用键盘的快捷键。他排得太整齐，跟教科书似的！”
吴越说：“那就叫他知道什么是美的，明天开始我来调教他，你别做了，剩那点正好明天我教他时，排了。你快点回家也许有惊喜！”说完就走......

我回家发现，冯锐大包小包，大纸箱小纸箱，打包准备搬家。我问他这干嘛？他转着手指上的钥匙，说：“回你原来住的地方去！今天，去你公司在楼下遇见吴姐了，她给的钥匙！”其实吴越就是有这个能力，我一直谈不妥的广告，她就能一次成，我一直认为那是魔力和运气，等自己找到原因时，知道那是能力。我不知道吴越咋说的，心虚地不敢接话茬，于是说：“我不想去那里住，我在找找，实在没有再说。”，“就那里了，你不就是怕我不舒服不高兴吗？我没那么小气，吴姐说得对，把房租攒下来，将来自己有能力了就买下来，也不欠丁哥的钱！等我上班了，咱俩就都赚钱了！....”
我没敢说话，谁知道是不是在套我话，默默的打包....

   终于躺在床上了，我克制住两腿间的欲望，从背后抱着冯锐，他扭过头：“你不高兴吗？不说话！生气我答应吴姐，接了钥匙吗？我知道你怕我不舒服，你拒绝了。其实我没那么敏感，知道你拒绝了，就可以了！”冯锐语气一变：“好了，老公别生气.....
请了3天假搬家，工作拿回家里做一些，在家顺便收拾东西。2天后搬回了27楼的那个公寓。这个公寓有个大浴缸，今晚有娱乐项目了！

.............

第一次和冯锐翻云覆雨就是在这里。在第二个纪念日又回到这里。

这个纪念日，我终于送了所谓的钻戒，只有20分的钻戒，但冯锐喜欢的不得了！我说：“下个会更好！...”冯锐说：“不要了，有钱存起来，把这个第一次...的房子买下来，更有意义。”我知道，他在哄我别花钱。

在这里，晚上躺在床上，看不到月亮......

..............

第八章完

....……….....................

其实第八章里有一部分是无意义的拖沓内容，可能是在潜意识里，希望一切永远维持在这个状态上，不想向前走半步。希望时间在某一点上，可以像乐谱上的“D.C.”标志（意大利语：da capo，从头开始，重复，再来一次），不停的D.C. da capo......

QQ2430750195 · 发表于 2015-5-4 23:03

第九章

春雨淅淅沥沥，股股寒意占据心头，
是冷至彻骨，是心灰意懒。

夏花荼蘼灿烂，袭袭芬芳璀璨娇艳，
盛开的同时，便已经凋零。

秋风萧瑟凄凉，片片落叶又是离别，
因春风而起，随秋风而逝！

冬日寂寥肃然，阵阵北风肆虐狂飙，
吹不走记忆，吹不散悲伤。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终于慢慢明白：世事很是无常。
因为经历了，所以懂得。
因为懂得了，所以慈悲。
因为慈悲了，所以看淡一切。

1那一年，那一天。

那一年我毕业了，冯锐大三。
那一年我上班了，冯锐上学。
那一天，2006年11月17日，和平时一样，我上班，他上学。我们约好，晚饭前，他来公司里学习，等我加班完了，一起回家。过了约定时间30分钟，我觉得不对，冯锐从不迟到的。我开始不停打电话，没人接。刚合上手机，公寓物业打来电话，先是抱怨我电话不通，接着很委婉的说了，酒鬼驾车从地下停车场出口冲出来后，狂飙先撞到一遛狗老人，又撞一车，再撞一人......2005年11月17日19点21分，我清晰的记忆就到这里... ...

      我手发抖，抓着电话的手指碰到脸上，冰凉。吴越问我怎么了，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把电话递给她。很快，吴越开车带我去了医院。急救室外，我不停地深呼吸，越想控制发抖的身体，身体抖的越厉害。吴越抱住我说：“我问过外面的护士了，应该没事的。灾难也罢，磨难也罢，现在你要像个男人、像个爷们、像个汉子去担当所有。知道吗，男人最大的美德是守卫！守卫你认为珍贵的一切。守卫你爱的人。你准备好了吗？我数3个数后放开你，你就不抖了，因为你要做好准备了！3...2...1。”果然不抖了，脑子也清晰起来。焦急的看着急救室的门口，吴越递给我一包烟和火机，说：“你去外面抽根烟，我在这里盯着，出来了，我就打你手机。”我走出去，点着这辈子第一根烟.....

   我不信奉任何宗教，我是无神论者，信奉生存主义。这时我可以相信任何的宗教，可以相信迷信，只要冯锐无恙。希望那些神佛真的存在，可以听到我是我祷告祈求。我害怕面对一个最可怕的结果，我害怕自己一个人会是什么样！我自私的希望急救室里的人是我，不想剩下我一个人。

      我和吴越焦急地等在门外，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三包烟都快抽完了。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职业性地喊了，冯锐的家属。我跑过去，医生的话到现在我也不想去重复。医生可以很科学明了地去解释，一个如此复杂的生命机体是如何停止运作的。我和吴越走到里面，盯着白布下的冯锐，吴越流着泪说：“算了，不要看，出去吧...

   我还是掀开了，没有酒窝，没有虎牙，眉目平静，带着点点暗色的血迹，颈上的吻痕还在，胸腔塌陷，他脸上还是肉肉的，滑滑的......我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脸上，我要记住这种感觉......握住他得手，抚摸掌心里的那道伤疤，我要记住这种感觉......唇鼻碰触颈上的紫红吻痕，我要记住这个味道......

耳边响起的都是冯锐的声音：

“我也保证：不会剩你一个人的，除非我死了！就算我生气了，也不许你不理我！”

“我不好意思说我爱你、我心疼你什么的...”

“我什么也没送你，等我...” ，“说了，以后还你！”

“郭咚咚什么都比我强，但我有你！呵呵！”

.............

“哦，哥...哥，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

吴越说：“郑渔，想哭就哭，哭出来... ...
我心里难受，但是真的哭不出来.....早上起来抱他时，他还在我怀里使劲呼吸，去闻我的香水味，我拿了香水要喷他，他一溜烟跑了....

第二天，丁磊来了。
第三天，李岩来了。
第四天，牛蛙大叔来了。
第五天，郭咚咚来了。

      终于见到了肇事者，我觉得，从小我就是个胆小、听话、安静的人，没打过架，没当众骂过脏话。但那一刻我疯了，我觉得那一刻的自己像个市井泼妇，凶犬恶狗，因为没有像个男人那样挥舞拳头而战。我冲上去，抓住那人的头发，一口要在那人的颈侧，二口咬住耳朵不撒口。右手狠命地扯着他的头发，扯掉一把，再扯掉一把...左手到处抓扯，最后抓住了那人的子孙袋！我们一起跌倒，我把嘴里的肉泥、血水都咽下去，我要食其肉，寝其皮。那人开始还手，更激发我的斗志，别人说是泼妇潜质，我也认了。这时另个受害者老人的儿子也到了，我们三个滚在一起，有个大哥和那人撕扯，我咽下小片的耳垂，咬住他的脸颊，狠命的撕咬，血流进嘴里，许多人都在拉架，直到警察来，我也不松口，正因为警察来了，我知道机会不多了更要用力多咬，咬到那人眼角饬咧。警察用毛巾捂住我的口鼻，想迫使我松口。我宁可窒息，也要咬到最后....短暂的失去意识后，我被带到派出所，做了笔录。上海的警察可以点赞的，真的时文明执法。我质问警察：“酒醉持刀伤人致死，醉酒驾车伤人致死，有区别吗？用刀者死刑，判决前刑拘。驾车者取保候审？我认为这里面有问题，我要见督察。”就在我胡搅蛮缠时，丁磊托人把我领了出来，还没出门，我觉得刚才自己一口口的吞咽恶心，吐了一大口血，我擦嘴刚想说不是我的血，我又开始吐了几口，跪在地上，浑身无力... ...我在家躺了一晚上，第二天爬起来去接冯锐的大伯大娘。

   在吴越，丁磊，牛蛙大叔的帮助下，大伯大娘从肇事者那里得到一大笔钱。李岩用一笔钱，说服了冯锐的大伯大娘，把冯锐的骨灰安葬在上海。后来才知道，丁磊也做了和李岩一样的事。

      冯锐临火化的前一晚的半夜，我几乎快跪下求丁磊帮我，我要再去看看冯锐。丁磊不说话，吴越说：“还是叫他去看看吧，从那天到现在郑渔没掉一滴眼泪，我觉得这样不好。今晚看了，哭出来我觉得会好些。”丁磊想办法.....我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冯锐，金属的长匣里安静的躺着，我摩挲着，脸是冰硬的，手是冰硬的，吴越在身边对我说：“哭能释放负情绪，那么爱他一场，怎么会不为他哭一次呢，明天这个人就消失了，不用憋着，想哭使劲哭。想想平日里，他像跟屁虫一样在你后面！”我蕴酿半天，看着冯锐说：“对不起，我哭不出来。”... ...

      我的记忆力是超级强悍的，但唯独这期间的记忆，我特别模糊不清，尽管所有的事情我都参与其中，但我好像始终都是游离在那些事情之外，是梦但又是真实的，真实的但又那么飘忽，眼前可以清晰地看到酒窝虎牙的笑，耳边可以清楚地听到“哥”、“哥”、“哥”，张嘴叫人总喊冯锐。从事发到最后送走冯锐的大伯夫妇，我没掉一滴眼泪。

   我的感觉很复杂，心像是被用力绞紧着浸透硫酸的破抹布，千疮百孔的绞痛灼痛。有时突然想到冯锐不在了，这个突然的提醒就像当头一闷棍、背后一板儿砖，打得我脑子昏昏噩噩的。总觉得下一秒，冯锐就会带着酒窝推开门，所以一直焦急地期盼，总是坐立不安地等待。有时已经很困，但不敢睡，我怕半夜醒来床上只有自己。害怕醒来的那几秒，觉得冯锐就倚着我，忘记冯锐已经不在了，之后我又需要痛苦的面对一次。那天的早上，我们就是躺在床上约定，晚饭前来公司的，他要吃公司附近那家店的狮子头，他咧着小虎牙说，今天他能吃掉3个狮子头......

   我在家收拾冯锐的东西，我把头埋在他穿过衣物里，我要记住他的味道，我要刻骨铭心的记住，在那味道消失之前。我设想过很多可能：我见异思迁；他长大去自己飞...但唯独没有想象这样的结局，睡觉前，起床前，他的手就没有老实的时候，那天他的手带着褐色的血点，我越想，越觉得自己要疯了！我冲到阳台蕴酿着，当我伸腿要翻阳台的时候，“哥！哥！臭流氓！哥，你过来一下呗！”我迟疑地回头，郭咚咚冲过来拉住我，大哭大骂脏话... ...原来脑子乱乱的，回家开门，钥匙没有拔下来。郭咚咚来了，看见钥匙悄悄地摸进来想吓我，结果吓到他自己了。看到我那样，他耍了小聪明，喊着冯锐平日里的话，停下来的空档他抓住我。他拿出手机要找人，我求他保密，他犯了驴劲儿，大哭，把前些日子他留的电话打个遍。我可能吓到他了....

      很快，丁磊，吴越，李岩，肖战，老六大眼瞪小眼地陪着我，开导我。郭咚咚因为大哭一顿，一抽一抽地看着他们几个。他们说：努力忘记吧；找些事情来做分散注意力，一点点的就忘记了；时间会冲淡的，熬过去就好了...

      我听着实在心烦，问他们，我为什么要忘记？我为什么要去忘记和冯锐在一起开心日子？那么好的回忆，我为什么非要忘记？我为什么要忘记冯锐？他做错什么了？最后他也兑现了，除非他死了，不然不会剩下我一个人的承诺。时间冲淡一次，我就刻画十次二十次。我每天都回忆，想复习功课一样，回忆他酒窝的形状；微笑、大笑，说话时的虎牙；回忆他身上的味道；回忆他身上每颗痣的位置！我怕有一天真的忘记了，所以每天我必须有时间就去回忆一遍、复习一边。痛苦的回忆需要忘记，幸福的回忆，美好的回忆我有什么理由要去忘记！....

   男士们都不吱声了，吴越气得说：“人活着就要往前看往前走，你这样算什么？你这样还不如死了！”我说：“我想死了，前天我在阳台寻思好半天，张国荣跳的24楼，我就跳27楼了，我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穿了我最喜欢的衣服鞋子，什么都准备好了，你来了（吴越），带了糟螃蟹和黄酒白葡萄酒，喝多了睡着了，打扰了我的计划！今天收拾收拾就又想起来了。”吴越红了眼圈，对丁磊说：“这回你信了吗？那天我来就是觉得不对劲，把他灌躺了！丁磊，我说的话你就不信！你以我心理学的学位白拿的吗？”丁磊嘲笑道：“忘记了，不管再怎么不济你也是个女人啊...”

..............

此后我放弃了做自由落体的想法，因为吴越搞到一大堆恶心的照片...他们都要过来合住，或叫我去他们那里，我不去，并告诉他们，这是我和冯锐的家，谁也不许来住。

...............

2哀莫大于心死

（现在我提到，切勿模仿，“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车尔尼雪夫斯基。）

   这和失恋不一样，我恨不起来。他永远都是带着酒窝虎牙喊着“哥”，我去哪都想跟着去的冯锐。认识那么久，每次他想做爱，又不好意思开口，突然就抱着我亲......我又看了三毛的书，以前看到荷西的死，我都会视线模糊。现在不会了。心里面像长了一颗仙人球，越长越大，越来越疼... ...只要随意的一个生活瞬间，就会想到冯锐...早上我刷牙时，他在我边上挤牙膏....每当这些时候，我又要重新痛苦一次。

   我吃了点头痛药，突发奇想，把药箱里的药都吃了，就解脱了。结果逗逼的洗了一次胃。那些药吃了，不像电视演的，立刻就挂了。可能药选的不好，胃难受的要死，里面像着了火，等了半天也不死，越来越难受，打了吴越电话......在医院插胃管，鼻腔，口腔，嗓子都破了，不论求死之心再坚决，在洗胃的时候，都是后悔的，插胃管比死了还难受！李岩来医院，上来就抽了我一巴掌，我没客气，还给他了。

      第二次，我看到厨房冯锐刷得亮晶晶的锅子，又想到了煤气。关好门窗，断电，关手机，不想殃及别人。打开煤气阀，嘶嘶的响着，带着臭味，一口气喝了一瓶黄酒，睡觉！醒来，在医院，李岩青着脸坐在边上。那晚他打我手机一直关机，打电话给吴越，俩人一起拿着备份钥匙来了。我手机关机，就是怕煤气浓度高时，有人打电话引起爆炸，殃及别人，却成了漏洞。然后又像个逗逼，被李岩逼着和一群老头老太太坐在高压舱里进行高压输氧，耳朵、鼻子，咽喉难受到都不是自己的了。这是治疗煤气中毒的，不是治疗自杀的....

   最后一次，在浴缸里泡澡，想到冯锐一和我洗澡，小鸡鸡就硬起来，我就故意非要和他一起洗....割腕...搅局的还是李岩。手机没关机，但没人接，又来了。醒来还是在医院，他俯在床上睡着了。我气得打了他，结果吴越骂了我，说，李岩不让用血库的血，脏。血是他的。我和李岩的血型都是o型...

   等从医院回来，李岩坚持住进我家。我能赶走所有的人，除了李岩。我如果是倔毛驴，他就是倔骡子。所以吴越让他看着我。

      李岩睡地板，我睡床。夜里我上厕所发现睡衣不对劲儿，打开灯一看衣服纽扣上系着一根牙线，另一端扎在李岩的手指上，他的手指都勒得发紫发黑了，我正在给他解，他醒了，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睡觉死，怕你又寻死觅活的。”我说：“我答应你不会了，好好睡觉吧！”李岩说：“你说话从来不算数，你说陪我走天涯，结果你陪的是别人；你说会来英国，让我接着罩你，结果你没来；你答应我每周三等我电话的，结果你一共只等了13个周三....你就是个大骗子！这次你要再骗我一次，以后你就再也骗不了我了。”我叹口气。李岩接着说：“是我知道你在5班，分班时，我就去5班。我和老班说，要想让我不惹事，就得和你一桌！你知道吗每晚我都给你打一个电话，通了我就挂断！那晚你关机了，我觉得不对，才知道你出事了。从那天起我改成必须你接电话我挂断。你不接，我知道你又作死.....”

   我终于知道这几年每晚的未知来电1，是谁打的了。我一直以为是联通抽风，原来是李岩抽风。“国外时直播就可以，国内时133号码，加*76拨号。”李岩说：“只要我知道你电话还通就可以。”说完我们都沉默了。

   第二天，丁磊和吴越把我骗到心理医生那里，医生的专业开导输给我的雄辩口才。一小时的治疗，我把医生折磨的狼狈不堪。丁、吴、李三个人进来询问医生，医生说：“他有自己的知识结构，哲学框架，应该有过广泛的阅读，所以很难辅导，费尔巴哈、黑格尔等他都知道，我的辅导变成哲学、心灵、人性的辩论。而且他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知道应怎样，心理辅导作用不大。”医生开了一些精神科药物。我彻底喜欢上一种三环类精神科药物，很神奇的药物，吃了就想不起冯锐离去的痛，只有在一起时的开心。

   不久要过年了，我实在无法以这种状态回家。于是李岩拿着吴越提供的伪造留学手续，替我回家假模假样办了各种证明。我回家敷衍了了39个小时，老妈看出我有点反常，我解释说前阵子准备入学考试又吐血了，老妈内疚就没再问。39个小时之后，起身和冯锐去了法国。在巴黎的宾馆里，我又和李岩吵架了，我气的要走，李岩死死抱住我，继续和我吵。我没有他的力气大，挣脱不开，就那么僵持到我没力气，巴黎的第一个晚上，我执意要回上海，转天早上回沪。

快过年了，吴越邀我去她那里过年，我拒绝。
吴越说：“冯锐按照中国的风俗，你会供他照片什么的吗？”
我说：“不会...”
吴越说：“我都准备了，还差一张照片。你不来，那把照片送来。”
我说：“我去...”

年前几天我把李岩赶走了，叫他回家。可是除夕当晚吴越把重感冒李岩带回家。吴越被军人的老爸撵出家门已经11年了，她的家很像个家。我们三个过了一个很别扭的年。中间给老妈打了电话......

3不死就叫活着

   年后，我开始上班，依赖神经科药物，而且越吃越多，开始是半粒一次，现在2粒。我的药是吴越看着的，每次她监督我吃完了才可以。这种药不能让我有机会积少成多。我逼李岩找了一份工作，在他看来工作是兴趣，在我看来他工作，不会24小时跟着。

   我回公司上班之后，老六一直对我小心翼翼地。要是以前我不会问的，现在无欲则刚，我啥话都敢说。有天晚上加班，我问他：“知道我是gay，你看我很不舒服么？”老六吓得够呛：“不是啊，大老爷，草民冤枉啊！”逗逼本色出演，寝室里就着德性。老六说“草民回大老爷的话，您有次发肉麻嘻嘻、黄了吧唧的短信，发到草民这了，草民数十年守口如瓶，请大老爷明鉴！”我一愣好像是有次冯锐说没收到...我脸发烧！我说：“那你证明一下，证明你不歧视我，对同性恋不讨厌！”直男通常都是没什么概念的，这货又是个半疯直男，他连概念是什么都不知道。老六坦然走过来，大大方方地在我嘴上亲了一下，潇洒地坐了回去，自豪地说：“证明完了！”我懵了，李岩傻了，吴越笑岔气了...

   晚上，李岩在地板铺上说：“老六那个二逼，是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妈的！”我躺在床上，懒得离他。李岩说：“你啥感觉？”我不耐烦地说：“我想冯锐了，闹心着呢！别和我说话。”李岩一赌气，也就不说话了。

   凌晨4点，醒了就睡不着了，随手抽出枕下冯锐的睡衣，闻了一下，现在已经是被褥间地味道了，冯锐的味道没有了...我把睡衣搂在怀里，靠在床头坐着。我在床头簌簌地摸着烟盒火机，李岩突然说话：“睡不着了吗？”我没说话点了烟。李岩打开灯，看见我抱着冯锐的衣服，气鼓鼓地说：“我现在要是跳楼，和冯锐的衣服那个重要？”我很认真地回答：“你愿意跳，你就跳。你跳完，我也跳。冯锐死了，什么都没有意义。如过冯锐活着，就是你跳楼重要，冯锐的衣服我可以再给他买。”“白眼狼！”李岩愤愤地说。我说：“李岩，你好好找一个人在一起吧，别再我这浪费时间了。我现在不会变得更好，也不会变得更坏。我不会再想着去死了，你不用担心了。”李岩说：“就算我要那样，我也要把你治好了，再那样！”我不说话了...

      以后，李岩一直这样赖在我身边。说实话，我对李岩只有感激，我每天还是花一些时间去加深记忆，我怕我真的会忘记冯锐。

   最近李岩和郭咚咚走的很近，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没有去问什么，静等着他俩在一起的消息。拖拖拉拉地，俩人天天都是神秘的联系密谋着。就在我等得不耐烦时，郭咚咚请大家吃饭说有事宣布。在吴越家，订的外卖火锅，开吃前，我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出乎我意料的消息！不是李岩和郭咚咚，是老六和郭咚咚！李岩和熊孩子密谋的是这个...我寻思晚上回家好好问问李岩怎么回事，我之前没问，以为男主角是李岩，怕我一问起到不好的作用。还没来得及问，李岩接到电话，他万能的老爸病危。李岩匆匆回老家，临走前抓住我肩膀说：“渔儿（yuer发一个音，儿化韵连读。是老家的方言特点：比如小米儿加步枪。不是双音yu'er。）不许做傻事，我得回家一阵子。你答应我很多事，没有一件做到。这次求你了，等我会来，就算只能做到朋友这一步，也得等我。我不用你给我一匹马，我也能陪你走天涯。”我点点头，李岩回老家了。

   李岩回家后，我被迫搬进吴越家。给我的选择：a老六郭咚咚搬进我家。b我搬进吴越家。我害怕见到郭咚咚，郭咚咚总会让我想到冯锐不在了。

   吴越家是复式跃层，我挑了有阳台的客房，带了我的一些东西，冯锐的一些东西搬进去。吴越也开始以她特有的方式，对我“治疗”。接触多了，我知道吴越和我小时候的经历很像。她父母都是军人，一板一眼的军人。童年很压抑，所有的路都已经规划好了，她做的就是往前走。她想上美院，她爸爸只给她两条路1军校2医大。吴越恨军人，选择医大。她说她天生就是男孩子，后来谈了轰轰烈烈的恋爱，工作的医院、家里都知道她是拉拉的事。医院停薪留职，家里赶她出门，此后的那些年，别人的指指点点，冷嘲热讽。吴越也想过死，她也是在第一次洗胃时，明白：我为什么要死？我死不就是证明活得不如意吗？我非要活得神彩飞扬多姿多彩......

4好死易，苟活难

   搬来第二天，我认了吴越做姐。李岩让我看清自己、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冯锐让我长大、让我学会怎么去爱，吴越教会我的是：不管怎样，人总要活下去。好死容易，苟活难。

      吴越说：“要死就趁早，还能早点去投胎，从新开始。要活着，就抓紧时间，让自己活得精彩，让别人喝彩。好好活着，把冯锐的那份帮他也活出精彩。你说的对，那么好的回忆为什么要忘记！既然你想用自己的记忆证明冯锐一直都在，那你就要好好去证明，不要用奄奄一息、生不如死的新回忆去证明曾经那么好的回忆存在过。”吴越点了一炉沉香粉，接着说：“你叫一声姐，那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给你忠告，在你彻底站起来之前，不要招惹李岩。等你到某一天醒来，可以正视昨天以前的自己，再去处理李岩和你的事。”我叹口气，盯着香炉说：“姐，我觉得我站不起来了，我这炉香烧完了，香炉香灰都是冷的了。”我努力说下去：“好像冯锐教会我的怎么去爱，他死了我就又不会了...”吴越打断我说：“那就再找一个，一直找下去，香烧尽了，就加料！”说完打开炉盖，狠狠地加了两大匙沉香沫，这下烟太浓了又在风口上，把我俩熏出客厅。

   在二楼地小客厅，吴越又点了一炉，我说：“我不能找，1我光有找的念头，就开始烦了。就别说真的行动了。2我不想对不起冯锐。”吴越站在楼梯口喊了保姆去把客厅的香处理下，闷灭香炉。她转过身说：“弟弟，你听好了，有两种爱情，一是，为了物资财富的，当这种爱情灰飞烟灭，还有富有的物质世界。二是，为了柏拉图式的爱情，只要感情。这种爱情烟消云散后，你只剩下你自己。你自己选择的后者，就要去承受。可能我的理由牵强，但你要强迫自己相信：你要用自己证明他存在过，那么你要先好好活着。比如栽棵树苗，栽下不久，发现它枝丫都长歪了，不利于成材。但不能修剪，枝丫都剪了，树苗就死了。等等，等它长粗了，再修剪。人也好树也好，要先好好活着！你可以抱着不相信的态度，去试试，将来来证明我是错的也可以。”

      女人们看似柔弱，其实远比我们想像的坚强。我决定往前走，耳边似乎听到冯锐哽咽的嘟囔声：“只许你喜欢我一个人.....”。吴越带我去她朋友开的美容院，松骨按摩，SPA馆。吴越对我说：“第一步，要永葆青春。”在吴越的监督指导下，学会真正的洗脸、泡澡，正确使用瓶瓶罐罐里的护肤品。我知道吴越要对我养成新的习惯，代替旧习惯对冯锐的条件反射，这只是新的开始... ...

      我开始接触新的朋友，开始只是在群里看着他们聊，我不说话只是看。当我注意一对秀恩爱的，心里生起了邪恶的念头，我分别和他俩见面了，两人都没提到自己有bf。后来在群里发现，上海临近的城市有一对在一起6年的bf，我怀着朝圣的心情见了“老公”，这样的1最恶心，在bf面前装作生猛纯1，却总想偶尔客串0。有什么话，不能和你爱的人坦诚不公讲出来？在那个城市，我和那个所谓的老公，419、429、439、......所谓的“老公”也喊我老公...没多久“老婆”把我们堵在一起，老婆流着泪，在宾馆6楼走廊后窗子跳下去，那一瞬间我血液凝固。所幸的是，人被各大网络供应商救了，楼后的网线、电话线、黑有线乱拉一气，人卡在4楼被缠住了，打的110，110找的119.......我逃命似的跑回上海，开夜车一路狂奔。

此后，还是要靠药维持情绪，但是剂量稳定停留在一次4粒，期间有一次忘记吃了，出现点儿状况，不过没事。

   李岩父亲过世了，因脑梗的第二次发作。期间我并没有回去帮他什么，原因是1.我撒谎人在法国。2.李岩的父亲和我老爸认识的。有共同交集朋友，我是不方便出现的。但我哄郭咚咚回去了，带了我的手写信。李岩小学的时候，父母离异，男人有钱就变坏的典型案例。李岩在处理他爸爸的公司、工厂的事情上被缠了进去，每天打来无数的电话，我不想他太为难，暂时把他想像成冯锐哄着。

   老六居然和郭咚咚走过了9个月，熊孩子很反常啊。我觉得熊孩子终于长大了。在郭咚咚的介绍下，我认识了一个电视台的新晋主持人，吃了几次晚餐，上几次床，有一搭无一搭地调着情，我需要这样的人打发时间，人很理智的知道，他要什么，我不能给什么，他要的什么人能给......我们的交情只有洇湿的床单那么简单。

      2007年11月17日，我去看了冯锐，坐到天黑，直到有工作人员在防盗摄影里看见我，把我劝走，又忘记吃药了。回去时开车越来越快，我控制不住自己瞎想，觉得冯锐一定在27楼的家等我，我要马上赶回去......再出事的前几秒我好像听到：“哥！”，我下意思的松下脚，但还是把车开到隔离带下的涵洞、防止倒灌的沙袋堆上，车祸那一瞬间，冒的是微蓝色的烟，安全气囊弹出的一刹那，有鞭炮火药的味道，安全气囊打在脸上很疼.....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时是19日凌晨3点，吴越姐在我脚边睡着，李岩在我手边睡着，我第一反应还是怎么就他俩，冯锐呢？随即想起了一切，那种感觉又来了，我马上喊了：“姐，姐，我要吃药！”说话声音小，而且胸口疼的要命“姐，姐，... ...”他俩醒了，李岩欢呼一声，被别的病患家属狠狠的说了一顿，吴越姐哭了，我说：“姐，药快给我。”... ...

      我肋骨骨折伤到右肺，脑震荡。很幸运，丁磊送我的车是沃尔沃比较结实，加之我和冯锐都比较讨厌安全带的警示音，我带了安全带，又是先撞沙袋堆，在撞涵洞，汛期防止倒灌涵洞的沙袋因为过了汛期被堆在一起，因为那个涵洞是沟通高速路两侧的路，总有人经过，报了警，打了120。

      几天后，李岩告诉我，他要把他爸的公司和工厂结束掉，他对那个不感兴趣。他开了天价，还是有人愿意接手。他说过一段时间，他就回来了，今年一起过年。我敷衍着他，我知道他现在很不容易，我听老爸说了，李岩两个叔叔都不是好东西... ...李岩回去前，含着泪带着坏笑说：“我就剩下你了，等我回来，你做傻事也要等我回来再做。”，我说：“你还有你妈呢！”，冯锐冷笑说：“她有新儿子，现在想起来我，晚了。”，我寻思一下还是说了：“我爸说你的两个叔叔都不是简单的人，你别太过....”李岩打断我：“谁也不敢惹我，在家我爸都管不了我，他俩算屁！要是哭穷的，我赏他几个子儿（子儿，方言。义，钱。音zier，连读单音，和渔儿一样连读儿化韵。）要是来装逼的，我赏他几巴掌。对了，”李岩挠挠头，不要意思地说“渔儿，你还恨我打你那一下么？我还你了，当时我就打自...”我用力捅了他侧肋，说：“好了，两清了。”李岩回去了。

   接着几天好基友的哥哥弟弟们都来过，这次也破天荒的没有觉得烦，丁磊赶回来，带着一个男孩儿，眉目英气。丁磊说：“你吓到我了，吴越败家娘们，怕我着急说的很委婉，她越委婉，我越害怕！车我再送你一台吧，车子就要沃尔沃... ...”我说：“不用了，我姐帮我联系保险公司了，能修的。”，“姐？吴越？”丁磊问。我点点头：“吴越是我姐了！”丁磊笑道：“叫她吴哥！”...边上男孩很安静，我说：“丁哥咋不介绍介绍？”........

   等我出院了，已是年关了。回吴越家，和刚会用QQ的爸妈，视频通了话，我每晚都要敷衍一下。我从老爸那里知道，李岩转让出卖了所有动产不动产，公司工厂和银行贷款打包卖了人，老李一辈子的心血，让他儿子变成人民币了...

从老爸那里知道消息的当天，李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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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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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2430750195 · 发表于 2015-5-5 17:20

九章，第一段节，有错误，时间都是2006年。

mierinslst · 发表于 2015-5-6 17:52

看哭了

QQ2430750195 · 发表于 2015-5-7 00:22

第十章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当我真正参悟出生活的美好与珍贵，已经浪费了许多的时光去执着悲伤与痛苦。终于明白了，千万不能因我承受的生离死别放弃前行的勇气。我会珍惜手中的权利，珍惜生命的宝贵。所以，无论我走到何般田地，都不不会轻易放弃生存的单程票，也不会践踏它，作践自己。───写于冯锐离开我的第501天的夜里。

1耍个酒疯

      李岩回沪后，天天出去，买了好多东西给我。我第一次感觉到，冯锐那时心里的压力。我和李岩太熟悉了，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只有哄着他。看着那些东西，我没说不要，而是说不想用，指责他没有品味，买的东西我都不想用。很认真的挖苦他的审美标准，诚心恶心他、打击他，我装作说的很真诚。李岩不要意思地挠挠头问我：“那咋办？”我说：“先看一下，什么能退掉，退不掉的凑合用。下次只要给我买东西，先告诉我，我自己挑行吗？”李岩说：“好吧，那以你看来我穿的是不是也没有品味啊。”我说：“一半的品味还是有的！”李岩说：“就是说我还有一半的品味，比一般人好些？”我说道：“一半的品味是说你，没有品，光剩下味了！”李岩：“你大爷的！”

   不管怎么样李岩是不敢乱为了我花钱了，目的达到了。他也不敢给自己乱买什么，怕我刻薄的挖苦。接着，他想在上海做点什么，他要开玩具模型店，被我否定了。要开咖啡厅酒吧，被吴越用市场调查报告给否定了。我知道他在和丁磊比，丁磊建议的，他都用沉默拒绝了。丁磊把李岩当成小孩，和我说：“你要是和他在一起就有你受的，不过弄不好天天都挺有意思的。”，我说：“我和他这辈子就只能到生死之交的朋友那里了。”

      年后上班开始，李岩就剥夺我开车的权利，他给我做司机。李岩依旧很自我，很霸道，总想让别人都听他的。我去和谁谈什么做什么，他都在车里等，或是在附近转转。

   牛蛙大叔为我介绍一个同志老板做奢侈品游艇的，想出专刊。大家聊得很成功，合作顺利。最后当然要庆祝一下，我不擅长这种应酬，叫了吴越，她很擅长这些场面交际，长袖善舞地在各种人面前游刃有余，见人说话、见鬼烧纸、见神上香。我叫李岩回去，李岩骂句娘，气鼓鼓地走了。但是吴越来的时候把他带回来了。于是这次应酬，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既要谨慎引导话题，又要注意交谈方式距离，最后还要看住李岩的微表情，怕他油锅扔冰块。一顿饭下来，我筋疲力竭。饭后，游艇老板提议去一个私人会所玩玩，盛情难却。吴越一向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所谓。李岩是看你个老玻璃闹什么妖蛾子，老子都拿雷达杀虫剂喷死你的模样。可苦了我了，自己本来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疲于社交应酬，还要看住定时炸弹及时拆雷。

   我以为是什么私人会所，原来不过是暗娼性质的KTV。吴越直接对游艇老板抗议，没有考虑到女同的权益。游艇老板爽朗大笑，说道：“换地儿呢？还是我再加6期？”吴越说：“12期，我就舍命陪君子！”最后成交。见到成排列于两侧的男孩子，我心里不禁想，这么年轻就混在这里，成为声色场所任人挑选的商品，各人各命...此时我只能坦然自若地叫一个特有眼缘的男孩留下，笑没酒窝，但有虎牙。李岩愤愤地说：“我点你，你不干地话，我就喝酒了。”......纸醉金迷换来的活色生香，不过是老气横秋的朝气蓬勃。看着无论再娇艳鲜嫩的小黄瓜也是社会大酱缸里腌渍过的小个酱瓜。那个虎牙男孩子，再李岩脸色彻底变黑前，被我拿几张老毛头打发了。缓了一会，李岩才开始嬉皮笑脸地和我说话，每当这时候我就格外想念我的冯锐，听话懂事的冯锐。

   这些看似微妙的变化，其实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游艇老板挪了过来，对李岩和我说：“你俩是一对吧？”，李岩立刻挺着胸脯承认，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游艇老板接着对我说：“早就听航哥（牛蛙大叔）说过你，今天见了，还觉得你不应该没有朋友的”又对着李岩举着酒杯：“酷酷的帅哥，别绷着神经，放轻松些，我是无公害的。哥们喝个！”李岩有点不好意思，喝了一杯...一小时，俩小时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吴越使出必杀绝技，一个小时后全躺，找来俩个老板的司机......我们打道回府！

   回家后李岩借酒劲和我吵闹，因为是吴越家，我只能忍住怒火，把他哄睡着了。之后我依旧怒气难消，在吴越女友们留下的化妆箱里乱翻，翻到一瓶朱红色的指甲油。脱了李岩的袜子，认真的给他涂抹，吴越看着好玩，也找来一瓶果冻荧光粉的指甲油。我俩不一会，就把李岩的手脚都涂了。看看觉得没玩够，我们给李岩化个妆：两条眉毛画得像两只带刺的大海参，两眉中间贴了一颗亮晶晶的水晶花钿。靛蓝色的眼影斜扫入鬓，珠光色的靛蓝眼影在灯下熠熠生辉。艳紫色的眼线，粗粗的吊起，和蓝色的眼影呼应，所谓蓝配紫一泡屎。血红的烈焰红唇，跟吃了好几个死孩子似的。粉色橘色的腮红，从下眼睑到耳根，摧枯拉朽般地一直涂到整个脖子。画好了，又在李岩很短的头发上，很费劲地别了好多水钻发卡子。吴越说：“看着，怎么这么吓人瘆人呢？”说着用金色的粉给李岩画了鼻子，又喷了定妆喷雾胶，满意的看着。我说：“看着，怎么这么恶心想吐呢？”说完我俩就跑了。

   转天早上，我被吴越家小保姆凄厉的惨叫，和李岩爷们地怒吼惊醒。出来一看，小保姆发抖地站在吴越身后乱七八糟地一口气地说了一大堆：“大姐，他在走廊里头朝我走过来，吓我一跳，他还对我笑，我就叫了，我知道不该叫，可控制不了，太吓人了，吓死我了....他进洗手间就叫，我也叫，我是真的怕，我是真的怕才叫的！他不这样吓我，我是绝对不会那样叫的，他就这样在走廊里对我笑，我都跑不了，只能使劲叫...”我和吴越笑的说不出话来，李岩问谁弄的，我和吴越一口咬定，是李岩喝多了自己画的，我们拦不住。昨天吴越在他手上也画了一些图案，经过一晚上模糊成一团，看起来真像他自己画的。李岩真的记不起来了，说是吗？吴越一本正经地狠狠训了他一顿：“喝酒是为了高兴或是排解压力，酗酒闹事就是不对了，你自己想想吧，大老爷们在那里画得兴高采烈地，郑渔说你，你不听还骂人。你自己想像一下，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对镜贴花黄，描眉画眼的。郑渔能看上你？你有脑子没有？”李岩问了小保姆是他自己画的吗？小保姆大概和吴越有了眼神交流，说：“是的，我去睡之前，你才刚开始画，没看到最后的效果，不然我就不害怕了...”李岩不知声了，自己在洗手间处理，小保姆拿了洗甲水、卸妆水：“大哥，给你洗甲水，那个是扣不掉地！”看着一脸迷糊的李岩，小保姆：“你不会用吗？我给你弄好了。”.....

   从这天以后，李岩几乎不喝酒了。而且好几天不敢和我赌气....

2旅个小游

   此时中国楼市如火如荼，我们的杂志由月刊变为半月刊，由半月刊变为周刊。印刷量和收益翻倍，工作量更是翻倍，我累吐血了3次，吴越因为睡眠不足，差点电汇出去10倍印刷费，吓得她差点尿裤子。以后汇款前，总把我和李岩叫到电脑前，再检查。老六一个美编也忙不过来，尽管郭咚咚也可以当半个美编，李岩跑2个印刷厂，奉贤、浦东、静安来回跑。吴越决定招人，同志优先。人拉齐了，我们可以只作督促工作了，一个月的磨合后，一切步入正轨。我的身体越来越差，神经科药物也加大了剂量。

   吴越决定，我和李岩去旅游，她留守。我们回来后，她和老六再放假，我们留守公司。旅游线路敲定西藏！公司承担豪华游的费用，如果在要升级就自理。李岩不报团，要自己走，他一直这么倔。于是，吴越把我的药交给李岩监管，嘱咐他用量用法，说出去玩，别放身上，丢了很麻烦。我们选择由川入藏。离沪前一夜，李岩说：“咱俩走散了的话，不打手机，就在最后见面的地方等。”我说：“神经病，走散了，自己玩自己的”.....

   我和李岩飞成都，做了短暂停留，四川我只打算去熊猫基地看看。我们在一天的中午到达卧龙，路况很糟糕，我吐的稀里哗啦。到了目的地，胡乱吃了一口，找了几个地方都是旅游团包下的，费了半天事，找个叫映山竹语的客舍安顿下来，我躺下就不动了。李岩说，他去看看熊猫怎么个看法，一路上看到好多关于熊猫的旅游线路。李岩出去了，我躺了一会发现烟没有了，爬起来背了随身小包，锁了门，来到大街上。我们住的客舍是四层民居老房子改的，左面是个小石桥，小石桥的另一端是个一模一样的居民楼，一楼是小超市。进了小超市买了2包烟，老板娘没有零钱，我又买了1包烟加上四瓶水...老板真会做生意！出了超市，觉得空气不错，点着一根烟，漫漫悠悠地往前闲逛。靠，晕车的症状又来，还更厉害了，马上看到人纷纷乱跑。刚才店里的老板娘狠狠地推我，喊道，跑呀！地震！我稀里糊涂的跟人群跑了出去，地还在晃，不是晕车...我看眼手表下午两点半，2008年5月12日14点30分。我突然想到李岩，开始往回跑，跑回去一看超市的楼和客舍的楼都是瓦砾堆，小桥塌了，水一下子涨得很高。我开始想办法绕过去，一边打电话给李岩，开始是通的，李岩没接，后来电话永远在拨号中。等我在余震中，费了好多功夫绕过小河。在回到客舍那片瓦砾时，在看到李岩时，在我愣了好久之后，我终于哭了出来... ...（终于哭了出来，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哭了...）。

   我看见，李岩发疯发狂地手刨脚蹬地搬着、抠着瓦砾块，嘴里歇斯底里地喊着：“郑渔！郑渔！郑渔......”喊到声音嘶哑，我哭着走近，他手指都是泥和血，我拉住他。他也不回头，用肘和肩头把我撞到一遍，嘶哑地喊道：“滚！”他继续搬着瓦砾，喊着我的名字，他搬过的瓦砾都带着血渍。我忍住狂飙的泪水，喊道：“李岩，你个二货。”李岩猛地回头，一把抱住我，勒得我骨头都疼。推了半天才推开他，这回不是坏坏的笑，而是泪流满面。他哭着嚎到：“吓死我了，我跑回来看到，看到4层楼塌成一堆垃圾，我都傻了，我就是一块块搬，也要找到你，救你出来！”我握住他的脏手，都是指甲劈裂渗着血和着黑泥。我扭开一瓶矿泉水给他冲洗好了。他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说：“刚才在你面前哭了，好没面子，哥的高大形象全毁了！”他说完，我愣住了，好像以前我也对冯锐说过！我拉着他的手，就像当年上学群殴后，我拉着他的手一样。很快我们发现，被困在这里了，本来就很糟糕的路，彻底不见了。我们只得往回走，一路上人们都是很狼狈的，有只穿三角裤衩的，有的腰间着浴巾光着脚...那一夜，在余震中，我们就是互相靠在一起睡的。

   第二天一早，我想多年前一样，检视他的伤口，他的指甲都劈裂了，食指、中指最严重，又红又肿又烫，还好昨天逼着他把他中邪一般跳起来就跑。我只能跟在他后面跑，跑到昨天的客舍的废墟，又开始搬瓦砾堆。我问：“你又抽什么疯？”李岩又哀嚎道：“药，你的药！”继续用开始渗血的手指抠着瓦砾，我说：“李岩，我真的可以不吃药了，你想我们昨晚离得那么近，冯锐走之后，我和谁那么接近过吗？我好了，真的好了，我现在只想你别出意外！”李岩迟疑的盯着我，说：“大骗子，你这时抽风犯病，叫我怎么办啊！大骗子！”委屈地眨眨眼，接着又搬，他碰过的石块瓦砾块都有血，我根本撕扯不过犯驴的李岩。我看周围没有人，抱住李岩，亲在他的脸上，他安静了。我把他拉到一边，倒水给他清理手指，指尖血肉模糊里面的泥，我弄了好久才搞干净，对他说：“李大公子，别浪费水了，我们一共就这些水。很宝贵，最晚我给了一个带小孩的大姐一瓶。”李岩说：“那边就有小河啊？”我说：“地震后，自然界水受污染，就是灾区疫症的原因之一，水可能经过死动物、死人、粪便、垃圾、农药等等不洁污染源！”李岩说：“剩下的水，我不喝都给你！你别怕！”我被他气得无语了，他真就不喝...后来他被我逼急了，就假装喝水。我看到有人想办法去小河取水，捡了半块砖头，在河边的水泥地上，写了自然界水源暂时不能用以及原因。到第二天晚上，还是有余震，我们都是没有吃东西，我还好些，喝了水，还有吃了些FANCL, DHC,SOS的护肤延衰的营养药丸，这些药都时吴越姐去日本带回来的，装满了FANCL的三个便携药盒，放在随身的小包。里面有Vc，玻尿酸胶原蛋白，B族牛磺酸，牡蛎素，等等好多的。李岩坚持什么都不吃，烟都不抽留给我。.......就这样到了第三天早上，我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李岩，我答应你，只要我们从这里出去，我会调整好自己心态，我们一定要好好在一起。不是我陪你，也不是你陪我，是我们一起走天涯。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这里的药是专供节食减肥的，除脂肪，碳水化合物外人体需要的全部营养。我们吃平日双陪剂量，还能够10天呢！你不听我的，从这里出去，我就回老家相亲结婚，邀请你参加婚礼。你自己看着办！”李岩带着坏笑，说：“那你先给我一根烟，憋死老子了！”......

   被困住的人都是哭哭啼啼，唉声叹气的。只有李岩欢天喜地的到处闲逛....中午我们看到了救援人员，可能我们是和熊猫一起，才比较珍贵吧。出去还是有些麻烦，但是可以吃到方便面和罐头了，李岩把配给给他的小块午餐肉给我，我说，你个二货我什么时候吃过这个，都拿走，好好的面都糟蹋了！李岩很愧疚的也吃了我的午餐肉，我从来不吃午餐肉，小时候背单词出错，最后一次挨老妈打，后来嚎到吐血，那天的中午就是吃的午餐肉。

      不久电话通了，而且随便打，永不欠费，这里可以夸下中国移动！我们给吴越姐打了电话。路通了，我俩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一是让上年纪的老人、小孩子先离开。二是李岩说这里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地方...

   在回上海的飞机上，李岩很焦虑，老是偷偷看我。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怕你回去了，说的就又都不算数了，你从来对我就没有诚信过，你回去要是变成以前寻死觅活的状态，我又不能逼你，那我也要疯了！”我难得见到李岩这么一本正经的。看到他眼里有泪，我心一痛，假装帮他调整安全带，吻了他。他目视前方流了泪说：“我等你的这一下，从高一那年等到现在快十年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回他道：“你这么能哭，这么脆弱，你以后你当我老婆。”这个货，带着泪珠坏笑道：“不行，你当我老婆......

3必有后福

      上海机场，接口，离得很远就看见郭咚咚和老六打的横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吴越姐笑着应过来，手里拿着药瓶和矿泉水，我说：“姐，我好了，我6天没吃了。”吴越姐哭了，问：“咋治的？”我说：“李岩是药，地震是药引子....”我讲完这些日子的事，都快到家了。回头看郭咚咚一脸泪光，老六伸着脖子说：“然后呢？”我说：“然后，该你讲了啊，你是怎么弯的？..........

      回到家，李岩仿佛又回到高中那时，什么都想替我做。就在我们打算搬回27楼公寓时，吴越姐说：“别走了，我这里冷清了好久，习惯了您们在这里了！”
李岩答应我，等我处理好我的心情，但是别太久了，不然他要吃那瓶药了。他说这话时，又哭了。李岩在我的记忆力，只有坏笑，愤怒发脾气两种表情，他的眼泪比鳄鱼的还珍贵。

   夜深人静，没有睡意的时候，我攥紧冯锐的睡衣，留下了迟来的泪：小虎牙，这辈子，我们就只能走到这里了。下辈子，最好我能年长你5岁，让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小虎牙，下辈子，我也会记住你掌心的那道疤痕，等我...小虎牙，对不起！我无知愚蠢的认为：生死离别其他的离开都算是背叛！我们都以此盟誓。但最后我才知道：生死离别往往要比背叛更让人痛彻心扉。我宁愿你负了我，在别人怀里，也不要这个结局。缘起缘散，生离死别，天道自然，我要放下你离去后我的悲哀，我会永远记得你相伴的日子，记得石库门老房子阁楼的月光，记得你酒窝虎牙的笑，只记得你带给我所有的好。最后一次以这种心情祭奠你，以后再提起小虎牙，我要以我最灿烂的笑容说冯锐留给我的那些美好，每当想起你我只会微笑，没有悲伤。“I will be always keeping you in the softest place in my heart for ever!”我将永远把你放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早上，李岩和吴越姐看到我哭肿的眼睛，面面相觑。李岩沉默半天，说道：“我不逼你了，多久都等。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吃药，等你一辈子！”说完他觉得不合适，马上说：“我说错了，开玩笑的，我不用吃药，没那么脆弱！逗你的！”我笑了，说：“我想清楚了。我觉得，我不是做到忘记他了，我不会忘记他，我是放下了，彻底放下了。三毛说，一段感情能给你带来多大痛苦，就曾给你带来过多大快乐。我现在该是时候来只记住这份快乐了。释迦牟尼说有句佛揭，翻译现代汉语是，快乐是无色，无形的精灵，他可以穿过你的身体的时候，要充分地拥有它；当它离开你的时候，不要执着，由它去吧，当你回忆这份快乐的时候，留在你嘴角的微笑就是幸福。我不会再执着冯锐的离去，我只要一想到他，嘴角就有幸福的微笑就够了。哭了一晚，我把欠他葬礼的泪水，还给他。”我一口气说完，吴越说：“啊呀，慢点说，我要记下来，真的，你再说一遍......”李岩说：“我媳妇，高中时就是才子.....”我对李岩说：“你是我媳妇，不同意，我找别人，找个带虎牙酒窝的！”李岩嘟囔道：“那你暂时先当老公......”

      周末，照例吴越家聚餐，今天难得人比较全，算是庆祝我和李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是李岩故意请来的，李岩就是小心眼，怕别人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丁磊、郭咚咚、老六......

开动前，郭咚咚问我：“你是怎么好起来的？求解？”
丁磊笑道：“同上，求解？”
我发自内心地笑了，然后说：“解释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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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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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从爱到不爱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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