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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残冬] 清明" M/ {1 }0 [+ F ~3 @% d7 Q
: a, J+ A- h. z6 v/ l1 o下山给邱芬报了平安,我又继续在寺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5 E) [+ b+ O% f7 u: o每天与比丘们一同洒扫、诵经、打坐,同决绝师傅一起下棋、参禅,夜里睡在一张床上,在一片草木清香之中,竟然噩梦越来越少,每天早晨醒来,都是抱着决绝师傅结实光滑的身子,两个人的晨勃很是壮观。这期间,决绝师傅倒是遗了两次精,有一次在睡梦中一个劲儿的往我身上顶,一下一下的,竟然把我顶到了床边,在我被顶得滚下床去的时候,他竟然喷了,射了我一身,量还真大。我点亮灯,刺目的灯光下,他睁开睡眼,呆呆的看着我狼狈的一身精液坐在地上,再看看自己正在抖动的JB,愣了一会儿,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急忙起身,为我擦试干净,重新躺在床上,嘿嘿的乐着,抱了抱我,继续睡了。
5 |& d. M' N5 s" i# G而我梦遗的时候,就不只是顶了,趴在决绝师傅的身上,喷到他的肚皮上,一醒来,就看到师傅四肢大张,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手里拿着毛巾,随时等我醒来好擦试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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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 T& e Y# o今年的冬天挺长,号称是史上最冷的一个冬天,其实,也只不过是入冬的时候比较冷而已,之后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 @: k0 [, U+ b$ L倒是冬尾巴比较长,一转眼快到清明了,天气还是时冷时暖,忽而下雪忽而下雨。" Q: ?9 g* q1 x3 l3 W* O
不管怎样,冬天快到尽头了。! m2 m8 ^' H/ |5 y
3 N+ T: E1 g3 q* V9 ^ F3 \哥哥(张国荣)八周年忌的那天,我向方丈告辞下山。从早晨起床以后,寺中的僧众都在,却唯独没有看到决绝师傅。8 Q7 W+ \0 W" N5 v1 m$ o" \
“方丈,这些日子多有叨扰,徐虎感激不尽。这段时间随着各位师傅诵经参禅,获益颇多,一并向各位师傅谢过了。”! w! \/ M) u! H3 p9 }+ H
“施主客气了,佛法最讲究一个缘字,徐施主肯在寒寺盘桓这些时日,便是缘份。佛陀但渡有缘人呐。”方丈意味深长的轻握我的手,缓缓说道。9 _1 L3 A U6 ?( `' l! U. ?
“谢方丈指点。请方丈代向决绝师傅道个别吧,这是前几天下山买的一副玉石棋子,本想当面交给他的,那就托方丈转交给决绝师傅吧,聊表谢意。”
1 v: z+ |9 ]* j7 y2 u% C( }" I方丈脸上的表情犹疑了一下,接了过来,交给身边的小沙弥。“决绝师弟想来也该回来了,一定转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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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施了一礼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捧着棋笥的小沙弥忧心的对方丈说道:“徐施主整天一个人对着空气比比划划的,这个样子下山去,能行吗?”
- z8 ^ ^7 K& H“唉,各有各的缘法。徐施主当是为情所困,随他去吧。”方丈念了声佛号,继续说道:“依我看,徐施主的精神状态倒是比来的时候好了很多。只是,我想不明白,决绝师弟那天只和徐施主打了一个照面,第二天就起意外出云游了,为何徐施主要送他这么一副贵重的棋子?他又怎么知道决绝师弟精研围棋……”, @' i, I; f3 s9 I
后面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了,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大,但已经走出大殿的我,竟然听得清清楚楚。/ p$ i4 R! i# l
一刹那,我觉得很困惑,身边仿佛又充满着草木的气息,熟悉而且温暖,阳光明晃晃的照在下山的路上,刺得眼睛有些痛。) d9 g/ `! V2 j) _3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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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头求证什么。也许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也许,这段时间的决绝只是我的幻象……也许,是什么神秘的东西在起作用……
) q& F% \% I! W! H不管怎样,方丈说得对,佛陀只渡有缘人。既然决绝不惜自己的色身,导我向善,放下执著,我又何必纠结于他是真是幻,是佛是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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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m4 K2 n. b9 y" c+ Z4 k# A我下山的那天,同哥哥的忌日,也是愚人节,也许,决绝、方丈和小沙弥只是同我开了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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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如往年一样,躲在书房里,听着张国荣的唱片……
7 \, L+ W7 ]( ^. H* s% D& @“抬头望星空一片静; i' A. t6 ~) f( ?# i
我独行夜雨渐停
8 J" C% a0 e( X. X1 H/ O1 o无言是此刻的冷静
4 V# Z; J, S0 m" z+ v9 C; R( p' d笑问谁肝胆照应……”
f" s* g* Y8 f夜深了,邱芬拿了一条毯子披在我的肩上,又悄悄的退了出去。0 M5 y. W9 r, ~
“夜阑静问有谁共鸣”9 S0 s; l' l: g- r2 e- i: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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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驶在城乡结合处,一个一个的路口,蹲满了表情凝重的人们,一张张悄声翕动的嘴唇被黄裱纸燃烧的火光映照得纤毫毕现,一个个燃烧着的锡箔元宝在路边跑来跑去……
% j2 K: ]' s2 ~! {& l“这一到清明,到处都是这……”的哥没话找话的跟我东聊一句西聊一句,打发时间。
" P! {8 c3 g( G5 y* b1 {+ K& g“嗯。就是个寄托呗。”
( Z$ ?; |# t4 q0 U2 i5 O( c“你这大清明的晚上,到镇上干什么呢?”
) B6 T4 h; p& I7 ~$ _; E“哦,我也纪念个朋友。”
. b! J0 P8 y% c( g. t“哦,你那包里也装的元宝纸钱?”
7 w ^+ _" S! ~5 ^! \# T w“那倒不是。”/ m- Q: s% w, Y% j7 H8 r
司机看我聊得不是很来劲,也就住口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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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 W; M( h3 C4 B! @& e2 ^7 W! E% G$ a在峰哥生前,我来过他的部队很多次,在一个落后小镇的旁边,挺大的院落,红砖砌成的围墙封闭得严严实实,唯一的出口有两名哨兵站岗,峰哥已经过世一年多了,想来那些门岗的哨兵又换了一批新兵。
0 _1 }! r7 y) |% K1 \: b1 v这个大院里,除了峰哥他们那一个营之外,还有一个团里的仓库,以及一个野战指挥所。虽然是独立单位,但给养还得依靠峰哥他们的营。峰哥是这个营二连的指导员,当然,在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三连的副连长。- c/ z) ~, G" b4 F) K
部队围墙的北面,是一片荒凉老旧的坟地,面积还挺大,有几处低洼处长年积水,长满了水草,在这个季节里更显荒凉。, g. d: c x+ n3 g3 q2 S
峰哥曾经给我讲过,因为这里是少数民族的老墓地,所以政府才没有拆走,一直保留了下来。峰哥说也许是因为部队的阳气太重,他们对这片坟地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战士们早就熟视无睹了。
5 ?% _4 z: `- W0 O8 ~( Y% `' T坟地里有一棵高大的干枯的槐树,几乎没有什么生气,有时大风挂来的白色垃圾会挂在树梢上迎风飘扬,再加了时常出现的一群群乌鸦,如果你的想象力够丰富,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乌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的景象。据峰哥说,每年春天,这棵树都能发些芽,但是叶子却非常稀少。0 q5 Y5 x* Z2 k1 S9 q
在不远处,有一个树桩,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淋,已经被风化得参差不齐了。峰哥曾听当地的老人说过,当时,两棵大树都很茂盛,但自从这棵树被伐了以后,剩下那棵也就不再兴旺了。# x* L& R, x/ }: Q9 }* R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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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哥的生命就是在这里结束的,那个老人们不让后生坐的树桩,浸满了峰哥的鲜血……0 i4 u$ j4 u" ?! Y
那天夜里,收到峰哥的短信以后,我思来想去,怎么也睡不着,反复琢磨着峰哥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越想越是不放心。电话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_$ F0 @8 |/ E; [# r
熬到早晨四点多,我实在躺不住了,起床叫了一辆出租车。时间太早了,环卫工人还没来得及清扫满街的落叶,我们就在这萧萧而下的无边落木之中赶向郊外的那个小镇。
* t9 i; r/ U0 {7 ]8 U$ g4 t& g我赶到部队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出早操,门卫为我接通了连里的电话,却迟迟没有找到峰哥。过了一会儿,文书小曾跑来告诉我,昨晚钱指(导员)回来就躺下睡了,不知道为什么,起床号一响,就没见到他。小曾安慰我:“徐哥,你先别着急,连长他们带人到处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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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快来人啊!”我们听到院外传来一声凄惨得颤抖的声音,撒腿就向声音来处跑去。7 Z: m2 R; z, G, Z-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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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秋阳高照,在一片枯黄的野草丛中,峰哥斜斜的躺在那个树桩上,脸色苍白,溅着许多干涸的血迹,红得耀眼。4 D/ R- K: f. d9 k, ?/ b. u- Q
峰哥的手机扔在一旁,右手边有一个刀片,左手腕血肉模糊,身下的大衣已经被血浸透了。; E7 I- E E5 u; d1 h: J( }& Q
一瞬间,天旋地转,多日来的疲惫和昨夜的失眠,被眼前的场景一冲击,我顿时失去了知觉,晕倒在草丛里。一团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渐渐远去,终于陷入无边的黑暗里……2 `1 o. d# F" M; F6 [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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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T4 b: l5 T8 G+ Q# p
我被司机的声音从回忆里拉出来,付钱,下车,来到树桩前,从包里掏出红酒,拿出那年生日时买的杯子,满满的斟上,一杯洒在地上,一杯端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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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沉浸在与峰哥共同生活的回忆之中时,我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个人影向这里走来,于是急忙收起酒具,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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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营区里传来的光,我看到来人坐在我刚才的位置上,拿出一包烟,掏出三只,倒插在树桩上,然后又掏出一只衔在嘴里。火光一亮,来人用打火机点着了三颗香烟,然后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悠悠的说:“钱指,我来看你了,我知道你烟轻,这几颗烟够你抽两天的。”说着说着,乐了出来。“行啊,这一包都给你留这儿吧。” @! J5 F+ |4 b8 \* l' }8 |0 s$ M
% i- C' Z7 B5 |* D: S$ ]& N9 a* X“小曾。”我从藏身处出来,向来人轻声喊到。
* B; y& B1 d- U“谁!”一道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急忙用手挡住眼睛。
2 T7 \, z! }. S5 F. C小曾第一时间打开手电向我照来,摆出了擒拿格斗的姿势。
g: @$ @; b" P' O7 v4 B* ?. e“是我,徐虎。”
) V& b" F5 J) U( ]“哦,是徐哥啊。”小曾关上手电,向我打招呼。
- p& K) x: C" L2 I4 x“嗯,你还记挂着钱峰呢?”
9 E! O2 H1 m D. p7 D# Y; g“是啊……”& W3 w3 t1 t0 ~3 s: E7 m
我们两个并排坐在草地上,沉默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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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R, U6 |0 j) j“部队有什么变化吗?”我首先打破了沉默。2 [ B" l: y* K; b" Y3 C. g8 q0 h
“嗯,变化挺大的。连长提副营长了;霍启助理去年申请转业了,但没有转成,后来调回团里了;刘言班长三期满了以后,就退伍回家了。嗯,还有,祖松从峰哥走后,象换了一个人似的,整天发呆,神经兮兮的,去年也退伍了。”5 e9 j5 g" T8 @3 F7 |/ r
“唉……难为你还想着峰哥。”
. d2 C( b7 i5 A. d" C“我虽然不理解你们,但我是钱指的文书,两年的感情呢,再说,谁心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啊,钱指虽然那方面让人说三道四,可其它方面那么出色,对我的帮助又那么大。我怎么能忘得了啊。”$ i; s' B, X4 L) X-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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