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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明智空

[同志言情] 我的第二个本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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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20 14: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一话
2 Y. ^& E% Y; |4 E: ?! h    进门我就愣住了,不愧是有钱人家,家电家具都那么上档次,光看着就知到比我家高级得多。换了鞋,跟在刘泽后面上了二楼,我东瞅瞅西看看,大概估计了一下,两层楼加起来少说也有一百四十个平方,打出生以来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房子。刘泽看我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偷偷笑了笑,跟我说他家车库也蛮大的,以前请家教老师作辅导的时候都是在车库上的课。
, r. {: N$ N% [) F8 E& K/ B) x/ A    我眨巴眨巴眼睛,打心底里羡慕他,据我所知,他父亲是处级干部,母亲在医院是护士长,论家境,班里没人能比得上。另外,他父母我也见过很多次,脾气都特别好,他母亲更是把他当成心肝宝贝般护着,生怕受到一点点委屈。有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家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 V: M) O* {( L- c+ R: d4 o/ M    待了差不多十分钟,我跟刘泽说该回家了,刘泽让我别着急,拉我去了他的房间。我看到他的大床又是一阵唏嘘,他让我别感叹,把衣服脱了,我还以为听错了,问他刚才说什么。他这次说的很慢,吐字很清晰,“把衣服脱了”,我问他为啥,他也不说,反倒自己脱到只剩裤衩,仰卧在床上。我彻底被他弄晕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快点,别墨迹”,他在催我,我心想,管他呢,看他想干啥,也脱得只剩裤衩,躺他旁边。那个时候的我还是比较能吃的,个子在班里也算出类拔萃,可就是比不过刘泽,体型比他壮很多,没多少肌肉,却也没有肚子,用结实形容比较贴切。) w+ B# g' G6 H# M6 _
    我跟木头一样躺他旁边,也不敢随便动,心里只想着这家伙要干什么。“上来”,他说话了,我想了下,上来应该是让我趴他身上吧,可我该不该那样做呢。他见我没动静,伸手把我拽到他身上,我本以为我的体重会给他带来负担,可这家伙跟没事人一样直勾勾的看着我,然后抬头把嘴唇附了上来。我心里波涛汹涌,不是吧,又是这样?难道他也有张立清那癖好?他伸了伸舌头,估计感觉到我没有张口的意思,便舔了舔嘴唇,说:“张口。”
1 Z3 W; G: s& ?- Q+ W7 `5 y    这时,我忽然觉得自己太怂了,就像一直被他摆布一样,开什么玩笑,我好歹比他壮那么多,要说吃亏也是他,什么时候轮到我了,他要真想来真的,那我就奉陪到底,我也是“受过教育的人”,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 B" c' B  \8 L% i% T3 y0 f2 B    想到这,我把脑子里之前的不安统统清空,转入“实战模式”,伸出舌头在他口腔里乱舔,他见我回应了,貌似也来了兴趣,伸出舌头跟我的搅在一起,我的手没有停下,从他的胸一直往下穿过腰摸到腿。不得不说,他的身材真好,腰细屁股翘腿长,几乎没有体毛,全身上下都特别光滑,我摸他也没见他反对,更是让我摸得不亦乐乎。
3 b, k, Q& Q# L, {/ S: E    这一摸,触发了我的敏感体质,阳具勃起,被内裤束缚着很是难受,他也感觉到我勃起了,顺手扯下我的内裤,也顺便把自己的内裤脱了。我俩赤裸裸地纠缠在一起,他的腿饶过我的腰攀在我的背上,我不知道他这是想要干啥,就没去管他,根据之前从片子里学到的那样,跟他的身体来回摩擦。每摩擦一次,他都很性感地哼一声,听着他的声音,我的下体硬了不少,也摩擦的更快。前列腺液顺着我俩的尿道口流了一大片,粘滑的感觉让我们欲罢不能,可惜的是,那阵子我俩都不晓得飞机如何打,更不知道如何做爱,我相信他也看过类似的片子才会这样,可我们都是男人,谁都在想对方要是女人就好了,可以给阳具一个进出的地方。
( f( }( Z" e  ^2 D    过了一阵,我有些疲惫,早晨游泳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现在有些力不从心,便从他身上翻到旁边,躺着喘粗气。他见我翻下去了,玩心又起,自己翻到我身上,跟我刚才一样开始了摩擦。我腾出双手,抱着他的腰,体会着那光滑细腻的感觉,之后又在他屁股上乱抓,用力揉搓,他哼声不断,我越听越上瘾,手下的力度又增大几分。
* b# Q- }* h! N4 C6 B" S  M. F    后来估计他也累了,趴在我身上大口喘气,我也停了手,在床上躺成了大字。良久,他下了床,招呼我跟他冲澡,我跟他进了浴室,互相帮忙搓背,洗去汗水。出了浴室,他换上了浴袍,我则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他送我到了门口,对我说了再见,我帮他关了门,一路小跑着回了家。$ I1 |% H7 Q" r1 R8 h" W! ^
    自那以后,我跟他谁都没有再提起那天的疯狂,们关系依旧是从前那样不冷不热,我到现在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相信他也是那么做的,就当做是年轻时候犯了不该犯的错,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去了吧。# w9 C* J$ F) v, \( h
    游泳课程结束没两天,初三全体提前开课,母亲跟我说这是关键的一年,中考的成败直接关系着能否进乌鲁木齐重点高中,还威胁我说要是考不上重点,就让我复读,我听着胆战心惊,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用尽全力拼这么一回。可学习的积极性刚调动起来,两周的提前开课结束,学校做出决定,为了唤醒同学们吃苦耐劳备战中考的意识,有必要做军训复训。我一听要军训头就大了不少,并不是怕军训,而是听说这次军训没有安排在校内,学校也不知怎么跟乌鲁木齐陆军军官学校达成协议,为期一周的军训全程要在军官学校内度过,这也表示接下来的一周将会面对陌生的环境,也没有熟悉的老师陪同,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3 e5 P/ [0 j4 g' a6 k. V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我把被褥打捆,校服洗净,装上能想到的必需品,跟母亲说明天一早就会坐学校的班车离开。母亲对学习、成绩、名次之外的事一概不关心,嘱咐我早点休息,自己回房睡下了。我躺在床上,想到这次复训还好都有朋友陪伴,心情放松了许多,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楼主| 发表于 2015-3-21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二话
& I% S- O  `  ~) w8 @8 l    之前说过,我家在离乌鲁木齐市中心比较远的小镇上,所以来接我们的大巴左拐右拐绕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车门刚打开我第一个冲了下来,看来我晕车的毛病要陪伴我一辈子了,我扶着马路旁的一棵树,等其他同学从大巴上把行李拿得差不多了,让肖亮帮我拿了行李,我是再也不想上去那辆汽油味超重的车了。+ D. d  Q- E8 s6 d
    还好我恢复的挺快,等教官安排我们集合站队时,我已经不难受了。教官把男女生分开,带我们男生进入一个跟舞蹈教室一样的大房间,说这就是我们睡觉的地方,没床,打地铺即可。话音刚落我就听到耳边络绎不绝的唏嘘声,知道这帮子家伙娇生惯养习惯了,睡的床肯定都比我的软。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从小就让我睡硬板床,褥子就那么薄薄的一层,说是对脊椎有好处。对此我也没必要跟她讲条件,过去这些年就这么睡下来,睡地板对我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 x. D8 d1 z8 w- v, y    教官对于他们的唏嘘表示不屑,大喝一声让我安静下来,严厉警告我们不想睡可以替他们站岗,这才让那些家伙们闭嘴。我不知道军人是不是多少都有那么一点不讲理,而且控制欲特强,起码后来我结识的那么几个当兵的都是这样。我穿过这帮不知所措的人,在墙角把被褥铺放整齐,书包什么的放在窗台上,第一个完成铺床工作,教官看到后很满意,让大家跟我学习,我宁愿他没说这句话。7 R! ?% R8 E; a( s
    军训内容相信全国都一样,这次与以往不同在于基础训练结束后还教授了军体拳。这个我以前确实没有学过,看着其他男生都感兴趣,自己也认真学了起来。一天的训练下来,我感觉汗粘着衣服很是难受,晚饭后端着脸盆到厕所洗拖把用的池子边擦洗身体。现在想想当时胆子也够大,要是中途有人进来上厕所肯定会看到全裸的我,不过我管不了那么多,自己舒服才重要,别人要看就让他看去吧。
5 _, F, \1 ?( V/ M( A" k  C. r; l    早上我的床铺定位后,班里其他人也顺着我的位置挨个排下来,肖亮还是跑得最快,占了我旁边的位置,陈文没跟我们凑一起,去了另外一个角落,估计是怕我们睡觉打呼吵着他。肖亮旁边是张立清,再旁边是左俊,平时张立清从来不给左俊好脸色看,也不知道他俩凑一起要干啥。教官吹响了熄灯哨,我也躺下准备睡觉,谁知二班的那些人精力充沛,废话连篇,声音又大,实在是吵。
" M' z% K. O( {    早上本来安排的是我们一班跟他们二班分开住,可不知怎么的后来和在一起了,听说是不想让我们再占用一个房间。我们一班都是从六年级一直升上来的老成员,中间也就进来陈文和李水函两个外校的,后来转学过来的都被安排进了二班,所以论团结和默契,二班绝对赶不上我们一班,早上唏嘘声最多的就是他们。
5 j. x  K) B) Z4 L/ ?  z' O    过了一阵,班里其他同学也都表示抗议,让他们安静睡觉,可换来的是他们集体的谩骂声,我倒想笑,出口成脏这一点上他们还真是团结。副班长黎鹏实在听不下去,跟他们的班长讨论希望都能相互谅解,还好他们班长算讲道理,跟他们说再不睡天亮训练没精神会被教官惩罚的,这才堵住了他们的嘴。本来想着安静可以睡了,可估计我被他们刚才吵得心烦意乱,翻来覆去睡不着,肖亮好像也没睡着,拍了拍我,让我陪他说话,我说行,他让我告诉他我第一次军训时候的事,说答应他一直都没说。我寻思着这家伙记性还真不错,这么久的事他都记得。“唉你咋想到提这个事了”,我问他,“这不军训么,就想起来你那个时候答应的到现在都没说”。; u, b4 F" Z# n& f
    “好吧,其实很简单,那次的军训就内容上比我们这两次要有意思的多,相对的也累得多。我们爬过山、扛过枪、打过靶,回来的前一天还整了出紧急集合。站军姿的时候那教官在你帽檐和肩膀上面放石头,嘴里和两腿中间放树叶,一旦掉了其中一个就多站十五分钟,那也是我唯一的一次站军姿站了一个多小时。平时还有鸭子步、匍匐前进等等,总之就是换着花样整你,现在想我那时候还真是坚强,同屋的年龄比我大的总是欺负我,让我帮他干这干那,还帮他背过一次黑锅。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哭,我不会在这种人面前示弱,这么多年,哭过不少次,也渐渐想通了哭不能解决问题。男人么,还是要坚强些的,你说是吧。”
* V+ x* g7 l8 U5 G+ T# |    肖亮见我在询问他,木讷地回了一句:“是啊,我是超强男子汉,你也要变得跟我一样。”我忍不住笑了,我跟肖亮关系这么好,都归功于他的单纯,跟陈文也是。我隐约感觉到,这两人会是我一生的朋友,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f+ y: I% V" C1 z, N# M) D; Q
    我看了看表,都一点多了,耳边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我跟肖亮说快睡吧,起不来就麻烦了,他点头同意,重新盖了盖被子,背对我睡下了。我仰卧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想睡着,刚有些困意,却发现有人钻进了我的被子,我睁眼想看清是谁,可无奈屋子里漆黑一片。是哪个天杀的拉了窗帘,我在心里咒骂着,正想开口问,却被捂住了嘴,“别出声,是我”,居然是左俊,这家伙神神秘秘搞什么小动作。
4 s. h! ~+ b  P3 G( l3 e+ k    我给他腾了位置,铺子是单人床用的,两个人要都是仰卧,会有些挤。我把声音压低,问他:“你干啥,不睡觉跑我这?”左俊往我身边凑了凑,用低的跟蚊子一样的声音回答我:“睡不着,可能是认床。”
+ t- Z/ J; T" V( N& ^    我心想,认床还认到我这边来了,不过来都来了,也不能把人家赶走吧。我侧过身,位置变得大了一些,想得给他创造良好条件说不定他很快就能睡了。没想到他背对我,拉着我的手越过他的腰放在肚子上,呈现出我们都侧身,然后我从后面抱着他的尴尬姿势。我想着这家伙怕黑的老毛病又犯了,怪可怜,就抱紧了一些,这可好,敏感的毛病又犯了,下身迅速勃起,顶在他的屁股上。我想这该咋办,是放开他呢还是就这么抱着,左俊这时说了句我从来都没听过的话。
 楼主| 发表于 2015-3-22 12: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话! m3 H0 f6 \8 Z9 @: S/ D8 ~
    “我给你口交吧”,我没听错的话左俊确实是这么说的,“那是什么”,当时的我还真的没有听懂,“你躺平就行了”,我照他说的做了,他反而钻到被子里了。我纳闷正想问他,他却突然扯开我的内裤含住了我的下体,我被他这一举动惊呆了,以前看黄片里有女人含住男人阳具的画面,可一直不知道原来这就叫口交。我本想阻止他,可感觉他正十分卖力地帮我吸吮着,这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让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心里默默地想着,再快点。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左俊可能因为缺氧从被子钻出来,顺手从旁边不知哪里扯了几张卫生纸帮我擦干净,重新躺在我身边。- l; ?1 }1 T! W
    “感觉怎么样”,他开口问我,“恩,挺好的”,我如实回答,“还想不想要了”,我不认为他是在跟我开玩笑,只是我觉得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好事,就跟他摆了摆手,“不用了”。
; @0 e" W6 ]; S    “那你帮我含吧”,他对我提出了要求,我想了想,礼尚往来,他都帮我含过了,我要是拒绝他感觉不厚道,就点了点头。他见我同意了,还挺兴奋,从床上坐了起来,顺势靠在身后的墙上,下体正好在我头旁边,应该是考虑到我个子大,钻被子会太明显了。我看他那么干脆,也不含糊,扯开他的内裤,刚想贴上去,可又一下退了回来。
3 ?/ x' l$ B# T4 T( G( R    “怎么了”,他问我,我也坐起来挨着他,“哥们,不是我不愿意,可你那地方……你有好好洗过吗?”他反应了一两秒,伸手抓了抓自己那玩意,再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厌恶地抓了刚才用过的卫生纸擦了擦。看那动作就知道他自己也受不了那味儿,应该没有像我那样在训练结束后做清洗吧。
7 d  ]; H) C! }0 M    说到这,不得不提到的是我的嗅觉从小就十分灵敏,有次家里漏煤气也是我第一个闻出来的,平时闻过的东西也能记得住,只要同样的东西再靠近就能瞬间判断出来。比方说班里的男生们上体育课跑步之后把校服脱了乱扔,最后混在一起分不清,每到这时都是我出马按照每个人不同的味道把混在一起的校服对号入座。他们对我的这种能力表示佩服,却又喜欢开玩笑说我长了个狗鼻子,让我感觉有些出力不讨好,母亲知道我这么“帮助”他们之后勒令我停止,我也能理解母亲,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人说成是狗吧。如今这种能力依然健在,只是威力不如当年,应该是由于高三时患上鼻炎的缘故。3 x9 f5 W: \# u
    左俊擦好手,不自然地躺了下去,我见他有些气馁,便拍了拍他的背,表示欠他一次,他也顺从地点点头。我们又抱在一起,我问他怎么突然想给我含了,他说他跟他的朋友们有过这样的经历,想跟我分享。我没吭声,心想哪有朋友之间会做这种事的,可回过神发现自己也成了这样的朋友,尴尬的不知该怎么继续跟左俊对话。左俊穿的内裤跟我穿的材质不同,如蚕丝般顺滑,我承认自己喜欢光滑的东西,手开始不老实地在他屁股上乱摸。左俊见我兴头不减,问我:“我还知道一种花样,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m$ {7 c% B7 N
    我不知道这家伙又要干啥,就没应声,他看我没反对,起身回他自己的铺子翻找了一会,然后又跑回来躺下。我问他拿了什么,他说是搽脸油,我还想,这大半夜他拿搽脸油干啥。左俊钻被子里悉悉索索捣鼓了一会,趴在床上说好了,让我压他身上,我照办了。8 j- x; C- y* Z: a8 L2 k2 T) S
    压上去才发现不对劲,这混蛋又把内裤脱了,我的下体恰好顶在他的股缝中间,滑滑的感觉,看来他把搽脸油抹在股缝中了。我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一种体位,在黄片上见识过,左俊见我趴着不动,问我怎么还不进来。“进来?进哪去?”我心里充满疑惑,小声问他,“肛门”,他的回答简洁有力。我靠,不是吧,那多脏呀,一直爱干净的我立刻反对,从他身上翻了下去。“没事,完了再去洗就行了么”,左俊看我逃也似的远离他,企图跟我解释什么,我一挥手,让他别说了,“你这都是跟谁学的,你不嫌恶心啊”。
) f, x6 S; H8 y! v+ b    左俊倒没生气,笑眯眯地贴过来,对我说:“给你爽的机会你不要可怪不得我啊,我想要,你给我吧。”我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这家伙该不会想插我屁股,开什么玩笑,这都什么跟什么?!我扯过被子把自己包成粽子,对他说:“去去,我不跟你玩这个,你不嫌脏我还嫌呢。”左俊看我这种态度,有点泄气,摸黑出了门,回来时候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我身边躺好,我感觉到他身上有水汽,看来是清洗去了。我抱了抱他,他没反抗,我估摸着他没生气,便清空思想睡了过去。! I( D1 H9 I2 v
    第二天早上,随着起床哨的响起,我们纷纷从床上蹦起来穿衣服,不知谁的眼睛尖,大叫一声:“左俊没穿内裤!”我一斜眼,还是真的,他那不大不小的玩意还在进行升旗仪式。左俊刚听到声音时就慌了,当下又被所有人瞅着,手忙脚乱地穿内裤,可怎么套也套不上。我见这帮无聊的家伙们存心找茬,对身旁的肖亮说了声:“铁桶阵”,肖亮没有含糊,跟我面朝外呈六十度立正姿势站好,虽然少了陈文无法形成封闭空间,但是已经给左俊创造了足够的遮羞屏障。* `$ E5 D% k( [# t0 R
    两年前《黑客帝国3》上映时,我约了肖亮和陈文一起去看,我看中了电影里人类为击溃乌贼三人组合摆出的“铁桶阵”。电影结束后跟肖亮和陈文商量,如果碰到来找麻烦的人,就用这个“铁桶阵”应对。起初他俩不情愿,说感觉很傻,后来在我的劝说下勉强同意,同时也把下令权交给我。& F; n7 s  X; c; Z8 Q
    其他同学见没好戏可看,也开始各自整理内务,左俊也把衣服穿好,捶了捶我的肩,我给他回以笑容。说到底,他没穿内裤的责任在我,加上他是我朋友,这点忙还是要帮的。出门时肖亮跟我抱怨,说难得的第一次摆阵居然用在了这上面,我笑他难道还想真找人打架,铁桶阵的作用是“不可摧毁的守护”,能帮到别人,守护别人,不也挺好?  J, ~2 _  d; c" R3 e4 {+ t7 Q' E
 楼主| 发表于 2015-3-23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话0 V4 O2 j: R! W
    我打小身子弱,这是不争的事实,从前住在外婆家,外婆心疼我总是开小灶,顿顿有肉吃。十岁时候我为了看中午班里电视播放的《神奇宝贝》,软磨硬泡让母亲答应我中午留校吃大锅饭,一吃就是十几年。刚开始那会外婆还担心我吃小灶习惯了,吃大锅饭我会挑三拣四,可事实证明我很喜欢大锅饭,觉得食堂的饭也不比家里的差。大锅饭由不得挑,做什么吃什么,不吃就挨饿,我也渐渐改掉了不吃蔬菜的毛病,从“肉食动物”转变为“杂食动物”。营养上去了,个子长起来了,身子骨也比前好多了,不过依旧不爱运动,外表看着挺壮实,内在却是花架子。
# p$ ^6 e5 `. x1 a  U0 e    第二天的训练,因为个别人总是出问题,惹得教官非常不高兴,罚全体站军姿。当时是下午三点多,天上一片云彩都没有,刺眼的阳光加上火辣辣的温度,都能感觉到汗水顺着头发流淌着。我不怎么怕晒,也不怕站军姿,谁知当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时,对我的伤害却是致命的。我越发感觉眼睛看东西变得模糊,像被白纸遮住一般,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头也越来越沉,触觉也消失了,看来是站不住了。
3 @/ {3 k: i+ k/ B) E1 b0 f    我的意识没有失去,感觉自己被别人架着坐了下来,缓了几分钟,视力逐渐恢复,发现自己被挪到了篮球架下的阴凉处,肖亮正在一旁用帽子给我扇着风。“我怎么了”,我感觉声音都在飘着,“刚才站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在摇晃,结果你一下子向前倒了,还好被我拉了一下,不然肯定脸着地。”% C$ y9 }5 [+ l" [3 d+ s0 ~3 M6 b
    我听着肖亮的解释,想着自己一个排头就那么倒了真是难看,不过也多亏他的帮忙我才没破相,我又欠他了一次。我琢磨教官也没准备让我现在就入队,干脆多休整一会,省的等会再倒。我接过肖亮递来的水,没心没肺地灌了好几口,又坐了好一会,直到教官吹休息哨才晃晃悠悠站起来。! r3 H! b+ W+ y* }
    训练结束后我被教官喊过去问我是不是有低血糖,我说十一岁那年得过贫血,难道还跟这有关系。教官想了半天说让我备几块糖,头觉得晕了就吃点,我满口答应,心想你们又不让我们出门,到哪去整糖吃。晚饭后我在大通铺屋里东张西望,想碰碰运气,看谁有糖讨一块吃。王翰看我的样子像是找什么东西,问我在做什么,我如实跟他说找糖吃,他没有跟别人那样笑我多大了还吃糖,反倒抓起自己的背包摸索一阵后扔给我几块巧克力。9 @3 u9 M3 C4 W" S3 \! y' Y. k" S3 @5 L
    我接过巧克力满脸诧异,他走过来跟我说他母亲是开药店的,药理他多少也懂一些,低血糖犯了吃糖跟吃巧克力效果差不多。我向他道了声谢,把那几块巧克力装进口袋,结果自己却忘了这茬,直到训练结束回家洗衣服时才想起来。
1 D) l$ B1 A2 C3 g    左俊那家伙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多少还是被我的态度伤到了,之后的几天,我跟张立清换了床,晚上陪在左俊身边,为了让他睡安稳,他也没有做什么让我意外的事。倒是肖亮和张立清对我的行为感到费解,我为了给左俊保密也没有把事情挑明,用“想跟左俊多聊聊”作为理由蒙混过关。, H. I6 D* ]2 \" ^! w4 ^# x2 i- [
    原本复训可以顺利圆满的结束,可就在回家的前一天清晨,我们发现平时负责监督的教官少了一个,同时消失的还有二班的一个女生。接着,一条消息开始沸沸扬扬地传开,说是那个教官跟二班的女生私底下有来往,甚至还把女生往自己宿舍带。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那个女生也跟我们一起坐上了回去的大巴,对之前疯传的流言绝口不提,至于那个教官如何,谁也无从知晓。" {6 u0 b1 U; a5 Y9 }7 r5 t
    这次复训,让我对二班的印象直线下降,尤其是教官把二班男生跟我班男生混为一谈,离别时说我们是他接待过素质最差的一批人,二班男生怒火中烧,坐在大巴上对车外的教官们破口大骂,让我班男生心里非常不爽。我心想,出问题的那个教官即使有一千个错,也别忘了苍蝇不叮无缝蛋。
; g" s2 q: U' w6 k; k. a& W3 k0 H    复训后,我的生活再次回归从前,离中考不到一年,是时候抓紧时间学习了。班主任姜老师在新学期开始前允许我们自行选择座位,肖亮选了第一排靠墙的位置,让我跟他一起坐。我看肖亮准备下定决心努力学习,也没说什么,默认了他的选择。
$ k$ T3 T* g* B    新学期刚开始,我就能感受到班里到处充斥着紧张压抑的气氛,课间出门活动的人越来越少,多数人选择在自己座位上学习。全年级第一的刘丹也面临着有生以来的最大挑战,新转学生王音匀连续两次打破她年级第一的神话,连跟刘丹交往的黎鹏都不得不佩服王音匀的学习天赋。3 N2 w5 v  n" t+ j2 \+ d% i
    班里突然出现的这匹黑马,也悄然改变着年级排名,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名次依旧年级第七,难以撼动。特别是期中考试后,在政治物理两盘皆输的恶劣处境下,凭借历史化学反将一军,重新巩固了自己的位置。家长会上姜老师对比过去几年每人取得的名次后,得出排名最稳定的莫过于刘丹、黎鹏以及我三人,名次分别为第一、二、七。3 R) Y9 K2 @6 U; c- q+ v
    母亲对我施加压力,要我跻身年级前五,我没有跟她讲条件,默默地答应了。母亲最大的毛病被我概括为“高指标、瞎指挥、不讲理”,她从未了解过我的水平处于什么层次,总是一次次定下完全不着边际的目标,再让我打破头去完成。一旦不能如她所愿,便会招致“杀身之祸”,她会高举“你本可以”“你完全可以”“我都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之类的“旗帜”施以暴行,对于她这种行为我无话可说。
! l; \, u4 H: s- a4 S! `    时间进入十二月,同时也意味着距中考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这天晚上下课,我照常与肖亮、陈文结伴去食堂吃饭,食堂做了我跟肖亮都爱吃的虎皮辣子,我们瞅着打饭阿姨离开饭桶的一瞬间破绽,抄起大勺往自己的饭缸里狠狠来了几勺。正当我跟肖亮吃得开心,陈文跟我们说自己吃饱了,想先回班里写作业,我们跟他挥挥手,表示很快就会跟上去。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不会让陈文独自回去,而那天陈文的单独行动,也给自己带来了一辈子难以忘却的伤痛。
 楼主| 发表于 2015-3-24 14: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话
% O/ V- m' U- R    我跟肖亮扫荡完最爱的虎皮辣子,看了下时间,比以往十分钟的平均时间多出五分钟,也算快了,便把饭缸洗干净,放在碗橱上,一同往教室走。刚上到班级所在的二楼,就感觉气氛不太对,楼道里嬉笑打闹的闲人们居然不见了。我探了探头,发现有几个二班的人挤在我班门前,对班里的什么指指点点,我感觉可能出了事,推开那几个看热闹的冲进班。4 c) ~( X8 A/ [
    班里的人没有多少,都围绕在讲台边,讲桌不知怎么歪在一旁,我跟肖亮凭借身高优势看见陈文倒在讲台上,左手护着右手肘关节处,表情十分痛苦,左俊站在离陈文不远的地方,手插口袋,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我跟肖亮拨开挡在身前的同学,蹲在陈文旁边,问他出什么事了。" |/ @4 n2 R5 {1 R# a' k
    陈文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左俊看,满眼的幽怨,看陈文这样子应该跟左俊有着直接关系。“能不能站起来,不然我拉你”,我刚触碰到陈文的右手,就听到陈文喉咙里发出一声嚎叫。可能伤到的不只是皮肉,我心里这么想着,对旁边的肖亮道:“肖亮,帮个忙,把陈文驾到医务室”,我觉得还是去找校医看看会比较保险。) ~- O8 {3 Q. ~
    肖亮点点头,认识他的这三年多,他从未对我的判断做出怀疑,总能第一时间完成我嘱托。我托住陈文的后背,让他坐起来,肖亮扶住他的肩膀,慢慢将他扶起,跟我使了个眼色,便陪着陈文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门。
; [$ P7 R. @; E8 m* u    肖亮办事我绝对放心,我没有跟去也有自己的理由,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走到若无其事的左俊身前,问:“为什么打他”,左俊见我语气生硬,态度也不怎么友好,“玩不起就不要玩,以为自己能得不得了了”。说完这句话,左俊横横的推开我,拿起大衣,出了门。
/ ?: c+ l9 I( E9 @+ {" `    我知道这时候就算追过去问他也无济于事,他那种状态是刀枪不入的,于是,我询问了当时在班里的其他同学。问了一圈下来,好歹是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左俊趁陈文不注意拍了下陈文的头,可能手有些重,陈文揪着左俊要求赔礼道歉。左俊不依,说陈文小家子气开不起玩笑,陈文见左俊耍无赖,硬是揪着不放。左俊来了气,用力推了陈文一下,陈文撞歪讲台后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嘴里仍重复着要求左俊道歉之类的话。左俊怒火中烧,骑在陈文身上,抓起陈文的胳膊用力砸向地面,直到陈文抱着右手肘失去抵抗能力才罢手。
* N2 B5 c  N! G& L* F$ }% B    我了解完情况后正想出门去医务室找他们俩,跟回来的肖亮撞个正着。我问他情况怎么样,肖亮摇摇头,说已经超出校医的能力范围了。陈文知道后只好问校医要了手机拨通他父母的电话,让父母尽快派车送他去医院。4 s, R) d* E3 l
    陈文的父母都是医生,据肖亮的说法,电话挂断不到十分钟,救护车便停在了学校门口。肖亮是目送陈文被医务人员接上车后才放心回班跟我汇报。
( l5 \6 P+ W' c    本来我没想是什么大事,可听完肖亮说陈文的情况让校医束手无策,我心中忽然窜出两种想法:一是我们的校医水平太低,二是陈文的状况确实不容乐观。我本来想找左俊把事情问清楚,可左俊整晚没给我好脸色,我只好作罢。( u+ x$ g, k* o% {7 j& G' W
    隔天,姜老师把左俊单独叫到办公室谈了很久的话,之后回班跟全班同学说:“相信大家差不多都知道了,左俊与陈文发生的争执导致陈文需要住院观察,可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次的冲突本是不应该发生的,左俊那边我也已经跟他谈过了,希望你们引以为戒,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的事。”; d3 H' @( \) c3 L" o- A* ^
    确实如姜老师所说,陈文再也没有回到学校,周五下午放学时,陈文的父亲来到班里收拾了他的学习用品,也把我跟肖亮叫过去叮嘱一番后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听了陈文父亲的话,我心里原本压抑的怒火被瞬间点燃,直接抛下肖亮,冲出门追上准备回家的左俊,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s& S! e$ R# I; `5 W* H8 h( r
    左俊被我打得有几分趔趄,站住脚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我,此时我已经泪流满面,用沙哑的声音冲着他吼:“你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陈文的右手肘关节粉碎性骨折了啊!如果手术失败,他的后半辈子就全毁了,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害了他!”左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亏我还想跟你做朋友,现在我知道,你不配!我再也不想看到你!”4 D& L; p4 Q9 }: A. j
    左俊眼里闪过一丝什么,他揉了揉被我打中的脸,看着哭得发抖的我,沉声吐出一句“随你的便”,转身走了。* y# b5 G2 y7 T( ~' r
    我颓然的蹲坐在地上,把头埋在两腿之间,肖亮走过来默默地坐在我旁边,拍着我发抖的肩膀,对我说:“好了,别哭了,振作起来,你是我们的头,要是连你都倒下了,谁来指引我们。”听着肖亮的劝,我回忆起刚才从陈文父亲口中得知的噩耗,那一刻我心头一紧,感觉陈文像是真的离开我们,再也不回来了。想到这,我哭得更凶,责备自己那天为什么就不能让陈文稍微等那么几分钟,这样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陈文还会跟往常一样跟我们在一起。
# M' X! g5 s( y3 q; E    肖亮见劝不住我,猛地用力把我提了起来,对着我大吼:“于阳我告诉你,我跟陈文愿意跟着你不是因为你学习多好,嘴巴多会说,多有号召力。我们跟随的是你身上的凛然正气,百折不挠的毅力,乐观向上的态度。而你现在只会像丧家犬一样哭,哭有什么用?要是陈文看到现在的你肯定会跟我一样失望,不要辜负了我们的信任!”
+ ~$ J) X4 Q* V+ O* g    我被肖亮的话语震住了,此时此刻我才明白他们为什么选择跟随我,如肖亮说的那样,现在的我的状态违背了他们的期待,不过……我把肖亮抓住我衣服的手扳开,钻进水房,拧开水龙头,让水冲刷着我的脸。我听到身后一声笑,胡乱用手抹干净脸上的水,看到肖亮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从他身边走过,他似乎领会了我的意思,快步跟上我的节奏,问道:“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G5 q% R7 d: N. B3 Y
    我笑着回应他:“还用得着说?出发!”
 楼主| 发表于 2015-3-25 14: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话
1 J* Z+ S( @/ m* i3 |    我指的当然是去陈文那亲自看看情况,我跟肖亮风风火火用跑的到达陈文家,结果敲门无人应答给我们泼了冷水。我提议等等看,肖亮却建议回家等,用电话联络比较方便,看来我真是被冲昏了脑子。我与肖亮各自回家用电话联系,母亲对我一晚上守在电话旁边不去学习的行为持有疑问,我跟她耐心地解释,出乎意料的,母亲让我别浪费时间快去学习。我十分气愤,跟母亲提出除非电话打通,不然绝不学习的想法。母亲见我“无理取闹”,扇了我两巴掌,叫喊着:“人家家的事你凑什么热闹,不就是受了点伤,用得着你在这边浪费时间一遍又一遍地打电话么。你有这个时间为什么不去学习,你以为凭你现在的水平能上重点高中?做梦吧你,赶快给我滚回房子学习去,要在敢出来打电话试试!”
" |7 O! G+ i7 a" Q2 p. ^    我非常不理解我打电话跟考重点高中能有什么联系,母亲为什么总是把我跟朋友们的友情看得一文不值。此时我胸口憋着一股气,正要发作,忽然想起肖亮他们对我的期待,就硬是把火压下去,一声不吭地回到房间关上门。
- g( P6 h% s9 r4 ~    隔天趁母亲出门,我先拨通了肖亮家的电话,肖亮说昨晚上他也没有打通陈文家的电话,不过早上他陪他母亲上街时碰到了陈文的父亲。据陈文父亲所说,现已经将陈文送去北京接受治疗,即使手术成功,陈文的右手臂也不可能与常人相提并论,多多少少会留下各种后遗症。当下这边也正准备跟左俊家打官司,左俊家必须承担绝大部分的责任。
& _4 S. a9 ]; Q1 ?! c  ?    听肖亮说完后我理解陈文父亲的愤怒,任谁家出了这样的事都会让对方负责的,何况还会对后半生产生不良影响。先不说这种事不该发生,而是发生的不是时候,从陈文回复时间推算,他已经不可能参加来年的中考了,这也意味着他会从我们这一批中脱离出去,被当作留级生对待。陈文的自尊心非常强烈,这可能会让他受到重大打击。
6 z3 B% k  v3 g7 X) F" L" [    不过也顾不得想别人的事了,末考迫在眉睫,听说不知道哪个老师出的馊主意,末考将采用中考计分制,也就是考试科目有语、数、外、物、化、政、史,去除体育三十分,共七百二十分。考试计划公布后立刻招来同学们的骂娘声,可抱怨归抱怨,谁也不敢掀桌子说老子不考了什么的话,照样要乖乖复习,不然就等着挨批。
! b1 H( [: j' s! p    我们以前没有经历过类似的计分制考试,可考虑到题型变化或时间紧迫等因素,还是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以不变应万变”,起码我是这么想的。结果证明无论考试题型、分值如何变化,都与平时点滴积累息息相关。对于我,这次考试尚未突破六百,只能代表我掌握的知识有盲点,我也是这么跟母亲说的。母亲见我一针见血,也看出我自己知道以后的努力方向,便没有责备我,批准我利用寒假好好弥补缺失,扫除盲点。  H# \6 h# d7 H; y" t2 T
    整个寒假我都被母亲关在家里查漏补缺,期间肖亮打过好几个电话,陈文从北京回来在家休养,问我什么时间能一起去看他。我每次都无奈的跟他说还不到时候,等时机成熟了再跟他联络,我的不放弃终于换来了母亲的大发慈悲,允许我年三十那天中午自由活动。& C3 e  N( t2 X0 r" r
    我一大早就约好肖亮,确保陈文在家后我俩厚颜无耻地什么慰问品都没拿就冲到陈文家。开门的是陈文的母亲,跟陈文长得贼像,陈文从他母亲身后钻了出来,一脸的苦笑。看到好久不见的陈文,我跟肖亮都很激动,差点忘了他的伤想去拍他两下,还好及时刹住了。看到陈文平安无事,我心头的悬石也算落了地,避开他受伤的手臂,我拉过他坐下,盯着他瞧了好一阵子。这家伙看来是受苦了,瘦下去不少,精神也没那么充沛了,见到我们还能笑得出来,真是苦了他。" }/ a# }8 A2 B  M! I+ u+ K9 ?" Z
    “怎么样你的胳膊,现在是什么感觉”,我问了最关心的问题,“现在肯定动不了,我的主刀医生说关节处粉碎,能接起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可还是有骨头碎片混在肌肉里,即使痊愈胳膊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屈伸,力量也会受到影响”,陈文说这些的时候明显情绪失落。
3 v0 m$ n# S$ ]* d    “那今年夏天的考试怎么办,你想过没”,肖亮问的也是关键性问题,“我这样你让我怎么办,体育三十分肯定是没有了,剩下的我抓不了笔如何答题!”陈文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我拍着他的背,稍微稳定了他的情绪。
: I4 V- B: F3 ^8 r    “我现在的样子都是拜左俊所赐,我永远不会原谅他,我要恨他一辈子!”陈文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连我跟肖亮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陈文母亲也在客厅听着我们的闲聊不说话,一个劲的叹气。
& ^; ^6 U% E. T    “好了,你的恨我们都懂,我知道你的事后也气不过,揍了左俊一拳”,陈文有些不可思议,“你揍他?你胆子也可以呢,你就不怕他也把你胳膊整折了?”听完陈文这句话我愣住了,我当时只想着替他讨公道,别的都被我扔一边了。
2 J! Z6 t, r4 h( G5 @3 t  j/ d0 t    我把左俊的恶霸属性忘记多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不害怕他?我跟他又从何时成为了朋友?这一连串的问题充斥着我的大脑, 我痛苦地抱着头。+ n- w3 \* |% `! K
    “老子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吵什么吵,老子睡个觉都被你们吵醒了”“又是你,别管闲事”“你作业写完了吧,我去抄”“以后我罩着你”“你,再陪我坐会儿……”“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慢慢吃,肉还有很多”“你看能不能去你家借住一晚”“以后你于阳就是我兄弟,我有什么一定会跟你分享”“我给你口交吧”“我还知道一种玩法”……
, c5 k6 k7 G2 J# K- w8 v; q    不知道不觉间,左俊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我们一开始的相互敌对,慢慢的他先让步,后来我提出交友邀请,他认可我做他朋友,我们一张床上睡过,互相看过对方的裸体,他甚至还给我口交。而这一切,被我的那句“再也不想看到你”活生生撕裂,唯一留下的,只有“随你的便”。我的心猛地一颤,意识到我已经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事情。8 e0 @* O1 d  R' g- o6 C
发表于 2015-3-26 12:34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呢????
 楼主| 发表于 2015-3-26 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七话
4 ?6 G! z, T4 U+ Z; y+ q( F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居然亲手把与左俊之间的联系斩断了,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回到家,我无心过年,脑海里那句“随你的便”反复出现个不停,我抓起电话,可又放下,再次抓起,却再次放下,我想向左俊道歉,又害怕面对他。是的,他确实伤害了我的朋友,不过那绝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他再怎么爱惹是生非,心里也绝无恶意。; ~6 r6 W0 g7 \, P0 N
    整个寒假在我的愧疚中结束,二月底,同学们陆续返校,准备迎接最后的考验。关于陈文家向左俊家索要赔款的事,听说左俊父亲很干脆,在仔细确认双方应承担怎样的责任后,较为爽快的为左俊闯下的祸埋了单。
/ `+ c+ N. Z% @, v- X/ x3 d    最后的一学期学校为我们初三提供完全走读自由,多数男生及全体女生选择放学后回家学习,剩下的男生只有黎鹏、我、肖亮、李水函四人。再次见到左俊是在宿舍,他正忙着打包被褥,我停在他宿舍门前,迟迟没有迈进。待左俊收拾完,抬头瞧见了站在门外的我,我本想挤出笑容跟他打招呼,可他选择无视我的存在,沉默着从我身旁穿过走了。) }4 p  q9 p" }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颓然的坐在地上,看来我是真的伤了他的心。这次我没有追过去,因为我没有资格做他的朋友了,至于他在我过去的三年多生命中留下的痕迹,我会永远珍藏。“左俊,对不起”,这句话也只能在心里说出来了。' ?- m- O" X( F3 _! R; @6 N: |
    为了应对中考体育,雪还没化完,全体初三就开始了特训,对我而言,投实心球将近满分,立定跳远也能及格,最麻烦的是一千米,缺乏运动的我无法达到三分五十五秒的及格成绩。模拟测试结束后,我的成绩是全班最差的十三分,这让母亲暴跳如雷,劈头盖脸狠狠骂了我一顿:“你是你们班最差的你知不知道!你一个男人体育咋就这么差!真给我丢人!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个男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正式考试你要敢不给我及格,我就打断你的腿!”9 J( r6 M' g$ o2 N+ n
    也许心里负担的太多,五一结束后我大病了一场,母亲气昏了头。我躺在床上眼睛都无法睁开,耳边却传来母亲雷鸣般的训斥:“就因为你不听我的话,才会生病!马上都要中考了,你这种状态怎么拿高分,你就知道气我!我咋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你应该清楚,你没什么时间了,感觉好点就给我滚回学校,听到没有?!”/ O1 K7 k5 J; L
    我已经不会再想为什么母亲会这样对我了,想了也是白想,待母亲离开,我擦去本想流出的眼泪。我不能在这里倒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重要的事。在家里躺了两天后,我感觉下床走路应该是没问题了,跟母亲连招呼都没打,独自背上书包回到学校,起码在学校听不到母亲的呵斥。9 c* H8 O1 N" N3 N
    中考体育考试如期降临,那一上午我用尽了全力,终于以多出及格分一分的成绩结束了考试,成功改写了被母亲打断腿的命运。
4 A+ }3 u- j% I& H/ x    六月初,世界杯在德国开幕,本来像我这样没有运动神经的人根本不会关注,无奈身边有个超级球迷,在他的带领下,肖亮也变得会偶尔跟我说起有关于进球比分之类的话题。李水函,仍然选择住校的四个男生之一,足球运动的疯狂爱好者,我跟他第一次见面在我七八岁那阵,他在外婆家楼下不知疲倦地带球跑,我坐在长椅上看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样子,心想何必浪费体力呢。后来我转学到了他们班,跟他也就是混个眼熟,我们俩人的母亲是高中同学,偶有来往,可由于他的“动”和我的“静”格格不入,故我们没有成为好友。他在升初中后转到我们班,我看他来了也只跟他打了声招呼,跟他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 t' M+ e7 A9 `* b    班里有台电视,挂在从房顶垂下的铁架上,李水函个子没我高,够不着电源键,比赛开始时间又是在下晚自习后,他也找不到别的同学帮他,以至于来拜托我或者肖亮帮他把电视打开。可姜老师禁止随意开电视的班规我们都心知肚明,所以肖亮跟我不敢随便碰电视,这可急坏了李水函。情急之下,他自己搬了把椅子垫在脚下开了电视,谁知他刚从椅子上跳下来,就被姜老师抓了正着,顺带也把我跟肖亮叫到了办公室。姜老师以“破坏班规”之罪判李水函“棒打五下”,以“助纣为虐”之罪判我和肖亮“棒打两下”,等黎鹏从厕所出来路过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我们被棒打的情景。
) x/ I/ ]- x# J1 W' N# d) o    “你们别怪我狠,我这是为了你们好,还有一周左右就要中考了,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学生在打人生第一场仗就落败”,我们揉着被打红的手掌,听着姜老师的教诲,“好了,话就说这么多,准备回宿舍吧。”我们三个转身正想出门,“哎,等下”,姜老师叫住我们,手里挥舞着长棍,甚是吓人,“刚才几比几了?”我们三个一愣,接着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姜老师走到班里打开电视,瞧了眼比分,撇了撇嘴,“真臭,你们觉得呢?”那天晚上,姜老师和我们四个人一起看球赛,直到看门老大爷把我们赶走。
. q' j2 C- l- S! G& V, E1 I    “认真想一想,姜老师对我们一直都很负责,哪怕是教训我们,那也是我们自己不争气,你觉不觉得,我们能成为姜老师的学生,真好”,我听肖亮这么说道,“是啊。”我想到中考后会跟这些关心过、教训过、鼓励过、称赞过的老师们分别,眼眶一热,差点又哭出来。8 |: b9 p: G; w  ~& g' n
    “这都模拟考了三次,成绩应该定型了,你想过要考哪个高中没”,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肖亮讨论下这个问题,“我没你学习那么好,等考完之后看感觉吧,反正也是考完才填报志愿”,肖亮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内地高中班是别想了,咱们不是少数民族,也没那水平”,之前黎鹏好像去试了试,惨败而归,“哦,你不说我都忘了他是回族,那他还跟咱们一起吃了那么多年的汉餐”,肖亮抱着胳膊思考中,“谁知道呢,反正我没见他吃过猪肉”,记得没错应该是这样。' c5 S6 S% A  r0 u  N2 j
    我跟肖亮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双方心里都很清楚,如姜老师所说,时间已所剩无几。+ i8 y: X* }& E8 q+ g9 E
 楼主| 发表于 2015-3-27 14: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话# \, I5 z! F- t/ G
    六月二十日,中考降临,考场安排在另外那所公立中学。八点整,我关掉了闹钟,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吃饭、检查考试用具、前往考场。临行前,母亲对我说:“争取发挥百分之二百的实力!”我心想,只要不怯场,发挥百分之一百的能力就足够了。, X- I& A3 C  s1 Q  R5 z
    考场离我家有十分钟的路程,在路上我也碰到了王翰和肖亮,这两人离我家非常近,遇到他俩在意料之中。“于阳,怎么样,有信心上六百么”,王翰问我。“不知道,全力以赴吧,能考多少算多少”,我一边回答了王翰的问题,一边对肖亮说,“别害怕,我们经历过多少次大大小小的考试才走到今天,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连带陈文的份,共同努力!”
* C! m5 l" j+ Y    肖亮回应我一个坚定的眼神,另一边王翰看起来也无所畏惧,我们三个并排走到考场门前,“时机来临了,开战吧”。
% t- ?, _% ~$ H. j5 G/ @0 Y    考试持续了两天,如我所愿,考卷上没有出现偏题怪题,我也着实发挥了百分之百的实力。第三天上午,全体初三学生在教室集结,开始估分。由于我最不稳定的科目是英语,因此不敢马虎,认真对应着标准答案算分,估计出了一个自认为相对保守的分数。至于其他科目,我懒得挨个计算,将三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取了平均数,加上我对自身的稳定有充足的信心,最后得出总分共六百二十分。
7 X' G0 M, i. h& y( G+ @  I! l7 u    鉴于我三次模拟考试从未达到六百分以上,在填写估分表的时候略有迟疑,迟迟不愿下手,姜老师招呼完其他同学看我呆坐在位置上,走过来问我估了多少分。我心虚地回答六百二十,姜老师看出了我的忧虑,问我是不是害怕估高了,我点点头。“你这孩子,知不知道你身上欠缺的东西是什么”,我听到姜老师这么说,抬头看着他,“你缺乏自信,我当了你们四年的班主任,你们随便哪个人放个屁我都知道是谁放的。既然你实实在在的估计出了自己的分数,那就不要犹豫,要相信自己的实力。男人么,怎么能畏首畏尾,懂了么?”! r+ z2 c2 q# k6 f5 O" M  }# w4 `* g* p
    原来姜老师对我如此了解,这些话母亲都未曾对我说过,我像是瞬间充满了力量一般,果断地填写完估分表交到姜老师手中。“姜老师,谢谢您,能成为您的学生,真是太好了,”这句话我在心里嘀咕不下几十遍,今天终于敢在姜老师面前说出来,也是老师给予我的勇气。% _9 K" L  U5 t% p; g! z
    姜老师可能没想到我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伸出右手在我的肩上拍了两下,“恭喜你,于阳,你毕业了。”姜老师走后,肖亮凑过来说:“小样,姜老师他还是很喜欢你这个学生的,老实听话不惹事,学习也拔尖,相信咱们的故事他也会传给下一批他带的学生。”我用力点了点头,想到平时姜老师在课堂上给我们讲述他曾经带过学生的故事,而自己也会成为以后故事中的一部分,心里由衷的高兴。我勾过肖亮的脖子,“走吧,该填报志愿了,这是我们在这个学校最后的任务。”
0 p+ T0 d; H  ^) E" z    一个月后,中考成绩公布,我实际分数比估计分数高了两分,母亲无法相信我的估分竟如此准确。我自己对此并无怀疑,这都归功于我一直稳定的成绩以及姜老师给予我的信心。若按分数计算,我完全可以进入乌鲁木齐中等重点高中,只是在填写志愿表时,保守起见,我填报的是乌鲁木齐师范大学附属和一所普通高中。这么做并不是我失去了信心,而是我自己在对比历年各高中招生所划分数线后得出的结论。2 X0 J1 w# P4 p# N0 o8 V7 G! k
    本来填报志愿是学生与家长共同完成的工作,可母亲听我估出六百二十分时,将我全盘否定,认为我没有那个水平,所以在知道我填报师范大附属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在她看来,我起码估高了二十多分,上重点高中已经岌岌可危。可当成绩下来后,母亲收回了之前对我的否定,开始责备我为何不将目光放长远,给自己一个伸缩的空间。我无视了她前后矛盾、无理取闹的言辞,告诉她事已至此无法改变。母亲气急败坏,以不提前跟她商量就胡乱填写志愿为由,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我委屈至极,冲出家门到祖母那里哭诉,正好表妹也在,听我说完后也对母亲的行为感到无比气愤。- L1 @  V  J3 ?, q- D' E' A& _+ B( c
    祖母对于母亲两年前出差培训结束无缘无故再次切断两家来往本就持有很大意见,如今又听我诉说了母亲的蛮不讲理,更是火上浇油,忍无可忍。祖母拨通家里电话,火冒三丈的跟母亲理论,母亲得知我居然跟祖母告状,再次骂我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更是翻出十三年前离婚时的陈年旧事,与祖母针锋相对。3 n0 `( f6 n. T/ F8 z
    这般架势我早在十岁时就见过,是我与母亲作对逃学那次。母亲在教训我之后,一个电话打给外婆,说我会跟她作对都是因为从小在外婆家长大,被外婆惯出来的坏毛病。外婆见母亲“卸磨杀驴”,想到这么多年自己不辞辛劳把我带大,现在却被母亲加以莫须有的“罪名”,当即在电话里哭着骂母亲毫无良心可言,表示自己把我带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当时母亲没有将孩子托付给自己,哪会得冠心病和骨质增生。我听到电话那头外婆的哭泣声,扔下在我身后嚎叫“你要敢出去就永远别回来”的母亲,跑到外婆家抱着外婆一起哭。后来还是外公出面,带着我回了家顺便把母亲猛猛的教训了一顿,母亲这才罢手。+ A2 w/ B) j) E
    如今情景再现,祖母在母亲的强大攻势下开始力不从心,痛苦地按着胸口,祖父立刻拿出强效救心丸让祖母服下。这时表妹霸气外漏地对着电话那头的母亲大吼:“我不管你算不算我舅妈,要是我姥姥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会让你付出代价!”这一喝,母亲那头没了声音,表妹趁机挂断电话。
1 _8 z5 h  G. ]    我不敢留在祖母家,怕母亲上门兴师问罪,想到既然母亲是为了我的事而生气,那还是要靠自己去解决。那天晚上母亲为了揍我“物尽其用”,凳子、椅子、皮带、扫把、拖把统统招呼到我身上,差点就用菜刀切我了,还边打边骂:“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跟他们家的人串通起来对付我了是不是,我居然生出你这么叛徒,早知道你会这样刚生下你的时候就应该拿去喂狗,狗都比你忠诚,你连狗不如!”$ L0 T  E9 `! w/ E9 E/ _' q1 w
    从头到尾,我没有说一句话,自始至终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现在要忍耐,我要长大,我要变强,到我不在依赖你的时候,我就离开你这个疯子,再也不回来。
 楼主| 发表于 2015-3-28 13: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扪心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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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话
0 p3 U/ g6 ]) @, P    “冷库,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车内广播传来毫无生气的语音提示,我从座位上拎起刚买不久的斜挎包,穿过密不透风的人群,在后车门关上之前双脚着地。
4 x& i* a4 D4 t" |* i    八月下旬,乌鲁木齐最热的时候,街上的人群都无法忍受太阳的炙烤,女人撑起了阳伞,男人用手在脸旁扇着风。我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朝着学校方向走去。0 ~! {! R  ?) A
    两周前,初中全班同学最后一次聚餐,我跟肖亮拉上手臂仍旧打着石膏的陈文按时到达。聚餐是黎鹏发起的,作为副班长,他认为全班一起吃个饭还很有必要。只是全班并未到齐,还有大约三分之一的人忙自己的事去了,对此黎鹏只能表示遗憾。席间,同学们热情满满,敬酒的敬酒,吃菜的吃菜,我跟肖亮忙着照顾陈文,坐在靠边的位置。我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左俊。: `% s& {7 i$ ^# `, l6 G4 w! O. b' X
    黎鹏端起酒杯,站起身道:“各位,多的我就不说了,今次一别,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机会重聚,不过,我们初三一班,永远都是最团结的集体!”说罢,整杯酒下肚,其他同学也纷纷干了杯中的啤酒、果汁、茶水,接着,便是询问去向环节,大家都迫切想知道,谁进了重点,进了哪所重点。7 I2 T8 i0 {. ^$ Q+ ^! S" P
    被称为班里黑马的转学生王音匀以无人能敌的高分考入乌鲁木齐市一中,自此以后,我再无听到任何有关于她的消息。班长刘丹紧随其后,考入新疆建设兵团附属第二中学,跟她一起的还有大少爷刘泽,被大家感叹家里有钱就是好。 ; P$ W* q6 m8 i1 q; h" t, c5 N" L! V
    足球小子李水函和理科书生田园由于超常发挥分别被第六中学和实验中学录取,从他俩的表情来看,对自己的去处十分满意。黎鹏和王翰跟我填报了相同的志愿,被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录取,当黎鹏搂着王翰准备跟我碰杯时,我用果汁回敬了他们,跟他们说以后我不能陪着你们,你们要加油。, B# ~. E( O" p# j: @4 p( {
    黎鹏跟王翰如同泼了冷水一般愣在原地,田园见我表情不对,问我出了什么事。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他们说:“我会去X中上学。”我声音不大,可听到的不止面前这三个人,本来议论纷纷的同学们大部分也都停了下来,大家明白我口中的X中只是一所普通高中,另外我也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了不解、嘲笑、怜悯、担忧。0 b/ V" q2 \4 ?
    “不会啊,你报的志愿跟我们一样,你的分数也跟我差不多,不可能没有被录取。”黎鹏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是的,你说的没错,可你漏掉了一点,我未必要去录取我的学校啊。”听到这句话,黎鹏眼中的疑惑仍未完全消去。5 {3 C2 @4 b% D' K* l+ H
    “总之,即便跟你们分离,我也不会忘记你们的”,我对他们笑了笑,没有解释他们最关心的问题。黎鹏见我不愿意多说,也没有追问,用力握了握我的肩膀,冲我点点头。
- o( _. L( w( C    我很感激黎鹏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那本身就是个笑话,实在没有必要说出来。饭后,同学们吵闹着去爬山,我跟黎鹏说负责把陈文送回家,就不陪你们了。黎鹏知道我没有玩的心情,就答应了我的要求,也让肖亮与我们同行。4 A1 ~+ \* A+ w7 X9 m. g
    告别了同学们,肖亮见我神情有些恍惚,关切地问我要不要紧,我回答他没事。肖亮半信半疑地拦下一辆车,让陈文小心坐下,我们俩则一左一右护着他。
) r1 `7 U9 X, z4 W+ n8 ?8 `- ]( u! l    “于阳,你确定要去X中?”问我的是陈文,“恩,是啊,手续都办好了。”我淡定的回答,之前我这个事只跟肖亮一个人说过,所以我并不意外陈文会在其他同学不在场的情况下问我。“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果然,陈文还是在意。
7 C7 u2 a& }5 b1 T0 o: n' e    “好吧,你也就当听了一个笑话。”我清了清嗓子,“分数下来之后,以我的成绩毫无疑问可以被师范大附属录取,可我妈估计提前去学校打听到我的分数无法上实验班,只能分在普通班。我妈那争强好胜的个性你不是不知道,她跟我爸打了电话,让我爸想办法,找人也好,送钱也好,务必让我进实验班。我爸应该也努力去做了,可当我妈再次去学校问的时候还是原先的回答,她一气之下把我爸骂了一顿,就跟骂我一样,你见识过。正当我妈不知所措时,X中给我家打了电话,问我是否报了他们学校。起初我报X中仅仅作为一条后路,我妈也没有多重视,现在X中来了电话,信心满满地告诉她,以我的成绩虽然不能进他们的实验班,但足以进重点班。我妈听到后认为普通高中的重点班应该会比重点高中的普通班要强,于是迅速帮我办理了入学手续。谁知就在手续办妥的那一天,师范大附属打来电话,说我已经分到他们的实验班,让我速去报到。”
4 u, m# w) Y, X, o. j. c7 V2 S    “啊?那就是说你爸把事情办妥了?”陈文沉不住气感叹了一声,我点头,“对,我爸从我妈给他下令的一开始就着手去办了,另外也顺便打听到一直给我妈传递消息的人并非招生办的老师,仅仅是学校内部的一个普通教师。”
: A, ~- k% m6 m5 U    “那你妈肯定悔的肠子都青了。”陈文有些同情我地说,“可不是,我爸告诉她真相的时候她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不过再怎么后悔也没办法,X中那边接收了我的资料,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所以我一开始就说这是个笑话吧。”我自嘲地耸耸肩,冲陈文和肖亮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 @! ^$ E! e+ `" R
    的确,在我自己知道无法跟黎鹏和王翰这两个熟人上同一所高中时,失落了好一阵子。我们这个镇子就那么大一点,相较封闭,去趟市区跟进城的感觉一样。市区不可能有我的熟人,加上我在X中报名时专门问了是否有其他我们学校的学生,得到的是令人失望的回复,这就意味着我会独自一人在X中就读。每当想到这里我都会憎恨母亲的武断,自从上次因为我跟祖母告状的事母亲把我教训之后,我与母亲便一直冷战,双方没有任何交流,这次的笑话也是母亲未跟父亲商量而独断专行造成的。她的决策同时也给自己丢了脸,她无法在同事亲戚朋友跟前炫耀我考进重点高中了。我叹了口气,罢了,事已至此,顺其自然吧。
6 s* ]8 d, Y9 ~3 q8 T    原本十五分钟的路,因为我边走边回忆而拖延到半小时,等我到达X中门口时已汗流浃背。我拍拍脸,心里告诉自己这没什么的,正准备进门,却听到身后有人喊:“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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