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取代》搜同首发，请勿转载！

yq19870512 · 发表于 2015-6-28 23:13

谢谢，么么哒

yq19870512 · 发表于 2015-6-28 23:15

我想，给你点个赞！

yq19870512 · 发表于 2015-6-28 23:15

抱歉，文笔有限，请见谅。么么哒

yq19870512 · 发表于 2015-6-28 23:16

我承认，的确是借鉴，但是我用人格担保，前面的确有雷同，后面绝对不一样。这部电视剧，是这小说的启迪。

yq19870512 · 发表于 2015-6-28 23:20

小虎回来了，显得很激动，我两基情了两天，就跟小别的新婚夫妻一样。只是，小虎这孩子也不“贞洁”，去了趟台州，才一个多月功夫，肛门松了很多。而且直肠竟然有些外翻，说明他挨操了很多回。而且那家伙技术很差！
两天过后，我和小虎就冷淡下来了。我们不是情人，即便是小虎对我依旧尊重，但是我就是对他生不起爱情。情感的抨击，除了褚晨阳之外，似乎没人能再给我带来那份悸动和思念。
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惩罚我对爱情的不忠和对褚晨阳的不义！
一月底，快过年了，小虎很忙，他越忙就说明徐家宝的日式料理店生意越好。才半个月，光是小费，小虎就拿了一千多。对于这份工作他很满意。
渐渐的我发现小虎的不同，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听说他爸给了他一万块，跟我一样，他们家的口粮地也被征用了！
另外一点，那就是晚上给小虎打电话的陌生男人越来越多、晚上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只是小虎怎么乱性，怎么挥霍，与我却无关。
在医院被闲置，被人歧视，像瘟疫一样被隔绝，渐渐的连陈剑翔和庄璐都离我远远的。我知道这是周晨搞的鬼！
心心给我打电话，说请我去她家。她不知道，我有多不愿意踏进她家的大门。因为这对我来说是侮辱，是屈辱。我要靠巴结讨好周晨，给他收拾房间办公室接女儿，来换取我的实习资格。
徐家宝说我“卖身不卖艺”，这何尝不是卖身的一种，出卖的是我的自尊和骄傲，出卖的是我的人格和尊严！
周晨就是处于这个目的，他在报复我，报复我那晚上将他——性侵了！
煎熬的熬到下班，整个医院除了刘明光还会和我说几句话之外，所有人都将我排除在外。
走到春节值班表前，我感觉到心脏一阵刺痛和揪痛。他是真的要搞死我吗，真的要把我毁了吗？
元旦我值班三天，但是我却是高兴的。因为虽然累了点，但是却还是表示，我是这个集体的一员，但是春节七天——我全休息！
其中的意义不可谓不深远，周晨给了他最后一击，致命的打击！
小虎打电话说晚上家里有客人，后天就过年了，年味越来越重，我却连回家过年的底气都没有，难不成要我告诉外公外婆，他们的宁宁就要被开除了。
看到春节排班表，周晨还真拼，正月初三竟然还有一台肝癌手术。整个医院节假日的时候，只有周晨这一台手术。但是却与我无关。

背着吉他，在喧闹的街头，把《情人》、《煎熬》、《Only love》、《因为爱情》都唱烂后，今天竟然赚了一千多外快。心里满满的都是高兴。小虎说今晚家里有客人，他们九点半下班，看时间差不多了，在夜市买了两个菜和一瓶白酒，回到住处。
进门，看到小虎和一个锥子脸小白脸男生谈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这不是徐家宝店里的那个娘娘腔男生小龙吗？这下到好了，我坐享齐人之福，小龙小虎左拥右抱。忽然连吃夜宵的心思都没了，只想好好品尝一下新鲜货色——小龙的滋味。
难得，小虎开了空调，只是我舍不得电费，这台空调献出了它的第一次。
“哥，你回来了，给你介绍，我老婆，小龙！他说你们认识！”小虎亲热的挽着我的手臂进门。
“欢迎！”我哪有心思招呼他，就想赶紧进入主题，好好的吃他们一通。一想到小虎峭立的小屁股和小龙白白嫩嫩的皮肤，小宁子就这么硬了。
“呵呵呵呵——帅哥你硬了。”小龙一点都不害臊，摸着我的裤裆说，“脱下来吧，我看看！他的基把很漂亮，不知道帅哥你的怎么样？”
我放下手里的快餐盒，解开裤子拉链，掏出十七公分的小宁子，小宁子黑红黑红的，笔挺而又坚硬的峭立着。
小虎二话不说，蹲下身舌头在我龟头上滑动，小白脸小龙看到小宁子的时候，再也沉不住气，不见刚才那副嚣张的样子，蹲下身和小龙抢着吃我的基把。
好爽，虽然不是没和小虎郑智3P过，但是这么漂亮的锥子脸小帅哥还是第一次看到。
“小龙，把裤子脱了，我看看你的小屁眼！”我色色的咽着口水说。
这回他很乖巧，也不怕冷，脱掉了牛仔裤和秋裤，最后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明黄色的小短裤，我迫不及待的扒下明黄色的小短裤，一个雪白的小屁股，不是很翘却很平坦。和小虎的小翘臀是不同的媚态，肛门外面一圈粉红色的肌肉，好嫩好滑。手指没有润滑就扣进去，小龙轻哼一声，“嗷——嗯——”
轻轻的一点直肠内的G点，纤瘦白皙的小人儿酥酥麻麻的撅着小屁股，抬起一条腿方便我更加深入。轻扣深处的前列腺，这小家伙应该被干多了，导致前列腺处并不是很敏感，可是却难不倒在肛肠科学了王医生那手绝活的我，干脆将手指钻了进去。
“啊——啊——好舒服，哥哥好爽，老公——大基把擦进来，我要老公的大基把。”他开始发骚，我知道被扣动前列腺该有多爽，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性爱，没有女人那么舒服，全靠G点和前列腺内壁这两个地方，而且快感很短暂。绝对考验一个G的技术和耐力。
小虎也不管他老婆被我搞了，这都是第二个被我搞的——小虎的老婆了。就这么勤勤恳恳的伺候小宁子，还钻到我身后，为我舔肛。一点都不在乎我没洗过澡。
我急不可耐的想要进入小龙，品尝小龙的滋味的时候——门被人敲响了。
“开门——”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叫道。
我本不想理他，可是下一瞬间——我傻了，是周晨的声音。
“等等——等等——乖，小龙小虎——乖——等下好不好？是我老师，医院的老师！”我焦急的拉起后面为我舔肛的小虎，扶着小龙的腰，“你们先出去，估计他有很重要的事来找我。”
虽然心里很恼火，可是面对周晨，我永远是弱势群体。而且他还是我老师，他来找我，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但是却是一件让我很紧张的事。
小龙和小虎对视一眼，都清楚的看到对方眼里的欲望，小虎比较听话，为难的点点头，穿上衣服拉着小龙打开门。
周晨阴狐着眼睛，看着小龙和小虎这对牵着手的小骚年。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气场的变化和那股子杀气冲我而来。他们出去后，周晨大步一迈便进来了。
喷的一声关上门后，我站在原地看着周晨。我对他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碍于他是我老师，不得不给他开门罢了。
“啪”的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周晨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愤怒的吼道：“王八蛋，你就这么喜欢吃男人的生殖器！”
我惊怒交加，怎么都没想到他一进门，就给了我第四个耳光。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代表我的人格和尊严能任由你侮辱。
反手捏着周晨的脖子我愤恨的盯着他，“你把我放逐，让我被人所唾弃，我在医院生不如死，你还想怎么样？是，我是欠了你，但是不代表你能随意的侮辱我。不代表我就任由你践踏了——周晨，你个小人，伪君子——”
“好——很好，翅膀硬了是吧。”周晨怒极反笑，不停的点头，松开了钳制我的大手说，“很好——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那张帅到掉渣的脸上，阴沉恐怖的笑容，让我不寒而栗。忽然，我想服软，我想求他放过我。可是他的下一句话，让我知道，就算我服软也是没用的。
“那天晚上，你搞我搞的很爽是吧，听老板说，你叫床叫的他都听见了。很好，有你这么一个人渣学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我要不搞死你，不让你这辈子都无法穿上那身白大褂，我就跟你姓！”周晨阴如蛇蝎的阴笑着。
“周——老——”那一声周老师，在他这番话之后再也叫不出来了。
“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嚣张了！”周晨一把抓着我的头发，往后扯去，让我清楚的看到俊脸上的奚落和嘲讽的神色，“你不是喜欢搞我吗，我让你搞个痛快，保证你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周晨拉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按进沙发里，又一把抓起来，“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恶心，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婚姻幸福，伤害了我最爱的女人——我有多恨你，我都不想多看你一眼——”周晨的眼睛都红了，疯狂的抓着我的头发。
我想反抗，但是为了我的前途，我忍了，我知道他很有可能暴揍我一顿，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妈的深仇大恨能不能报。只有在医院，只有在普外，才是遇到那个男人和他家人最快的捷径。
“你这肮脏的同性恋，你不是喜欢吃吗，那天晚上你不是吃的很高兴吗？我满足你——”周晨一把抓着我的头发，一手解开裤子拉链，掏出那根肥肥的大肠，软趴趴的挂在裤裆外。捏着我的下巴，将他的基把塞进我的嘴里，“贱人——你就是下贱，你就是贱的——”
周晨的基把，在我嘴巴里渐渐勃起，知道我再也承受不住他的巨大和疯狂为止。狠狠的推开眼睛都红了的周晨，我擦干嘴巴里腥臊的味道，那股味道挥之不去的在我口腔里弥漫。
“你——你——”我气急败坏的再也忍受不了他的侮辱。
“怎么了，不喜欢吗？死同性恋，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吗，不是最喜欢被人操的死去活来，刚才你和那两个男人不是正在做肮脏的事。”周晨血红的双眼，疯狂的一拳打在我小腹上，“你要是敢反抗，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被人排挤的滋味不好受吧，要知道背上处分，一辈子不得考取医生执照才难受呢？不想这辈子毁了，就乖乖的服从——”周晨强势、霸道的拉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往下按。
我还能做什么，即便是不为我妈，为了我自己，我还能怎么办。孽是我自己造的，债是我自己“借”的，只能我自己还。他既然要，我为何不给他，最少我把欠他的都还了。心里能好受一点，我已经够对不起嫂子，对不起心心了，还能再次对不起我自己吗？
被他按在桌子上，裤子被粗暴的扯下，然后是直肠撕裂的剧痛和身后野兽报复性的抽动。周晨，不光长得帅，性功能也很出色，我就这么闭着眼睛，任由他将我——强暴。该还的我还给他了，还能做什么呢？只要他不在陷害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最少——我还能明年重考。
一旦他阴毒的陷害我，像上次一样，仅仅他的一句话就将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倘若他真的买通别人，说我收受贿赂，身上本就有处分，那么最少五年内不得考取医生执照。到时候我就完了，我就真的毁了，背负了两个大处分，即便是考取了执照，哪家医院还敢要我。ue
这条毒蛇啊，我怎么就惹了这个煞星。
痛吗？已经麻木了，但是疯狂的周晨，帅到掉渣的周晨、大基把周晨却还在疯狂的发泄和报复之中。一丝丝血腥味伴随着抽插运动，传入我的鼻腔，我知道我的肛内直肠很惨。
“嗯——嗯——”忽然身后的周晨全身僵硬，在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一股股的热流灌入我的直肠。他的甘露喷射在我的身体里，我甚至都能清楚的感觉到，离婚后再无性生活的周晨射了几波精液，差不多五六波的样子，估计六七毫升应该有的。
可是周晨却还在粗重的呼吸，疯狂的抽插着。他是爽了，可是我真的很难受，肠液被引下来之后，又被他操到干涸为止。直肠内火辣辣的抽痛，再也承受不住周晨的疯狂。我转过身一把推开他，愤怒大叫道：“够了——”
“不够——不够——我怎么爱你都不够——”周晨依旧血红的眼睛，让我感觉到恐慌。
但是这句话，他刚才说的这句话却让我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我怎么爱你都不够。这是你的爱——我承受不起你这疯狂、变态的爱。
这——怎么可能呢，从我进医院到现在，他都很讨厌我，如今更是到了极点。怎么就成了爱了——我傻了，整个世界陷入空前的静瑟之中。
“宁——”略微闽南口音的声音，周晨突然便的温柔的目光。
这个“宁”如同平地惊雷，如同五雷轰顶的炸向我的脑门。闽南口音——宁和“腻”发音差不多，腻、妮——
我忽然明白了——嫂子口中，周晨午夜梦呓“妮”是我，是——宁！周晨日记本中那个生涩的指代名词“ｔａ”是他，他——是我！
我忽然冷静了下来，就这么上身穿着衣服，下身光着屁股站着，还好空调开的很高，不算很冷。
“我已经够对不起嫂子了，你还想怎么样——你所谓的爱，就是毁掉我的一切，让我生不如死——你所谓的爱，请恕我不能接受，我也不会接受。”
强势霸道的周晨，眼睛再度红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生腾的怒火，一把捏着我的脖子，周晨阴狠的怒道：“你敢拒绝我，你算什么东西，你敢拒绝我——你真的不想在医院待了吗？”
“周晨——”我气愤的怒道，“你以为捏着我的软肋，你就能为所欲为了。你太天真了——这条路不通，难不成我还没有别的路了。难不成我这辈子都要看你的脸色生活——你别痴心妄想了。就你这变态的爱，我承受不起——滚，给我滚——”
我一把推开周晨，论打架，周晨还不一定是我对手。将基把外露的周晨推出大门，靠在门上——乱、好乱，从来没有这么乱过。
张羽墨说，即便是周晨身体没出轨，思想上也早就出轨了。他的心，已经不在张羽墨身上了，而在那个“妮”、那个“ｔａ”身上了。张羽墨是周晨七年婚姻的妻子，怎么可能不了解周晨。他说周晨不会哭，的确虽然周晨那个时候心情很不好，但是从未见他有多难过。
张羽墨说，周晨的心是铁做的。张羽墨说，周晨有他的残忍和霸道，有他的专一和强势。
同样强势的张羽墨和周晨之间，的确有些一山不容二虎的意思。
他们婚姻失败的最终原因竟然是因为我——这太可笑了，太不可思议了，太匪夷所思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化周晨的那句话——怎么爱你都不够！　
那你就用这种变态的方法，毁掉我的一切，让你成为我最后的依靠！从此以后，我栖身在你身下，成为你的奴隶、见不得光的“伴侣”。
我啼笑皆非的揉着额头，这世界要疯了吗？还是我疯了！师生恋——还是师生同性恋，这他妈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破事儿竟然让我遇到了。我自嘲的苦笑，套用徐家宝的那句话安慰自己，转移注意力——姆妈，都怪你，把我生的太帅了！

阴谋和阳谋
装着开开心心的和外公外婆过了个年，虽然大年初一上坟不吉利，但是那是我妈。向来迷信的外公外婆竟然同意我去了。
站在我妈坟前，心情徒然放松下来。
“姆妈宁宁看呢来哉，屋里我都否回去啦，啪话哉——”我傻傻的跟我妈念叨，我和她的家房顶破漏，入冬前的几场雨导致二楼上的家具都开始发霉了。
在我妈坟前坐了一个多小时，屁股凉凉的，肛内直肠的伤还没好，这几天一直便血。而且火辣辣的痛！
正月初二，小舅请我去他家吃饭。第一次我感受到了我妈的辛苦，第一次我感受到了小舅妈的“恶毒”。
小舅妈亲热的拉着我的手，好像就别的母子，不光小舅傻了，韩玉婷也觉得不可思议。我听着小舅妈嘴巴里吐刀子，看着小舅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忍，尽量忍。
小舅妈的话翻译成普通话就是，“宁宁啊，你总算来了，你不来你舅妈心里膈应着呢……我们家啊，招贼了，每年都被小偷偷走，一次一两千，被偷到北京现在又被偷到温城了，你说这些个贼骨头啊，怎么这么不要脸的，非要偷我们家的钱……你外婆生的儿女啊，都是来祸害我们家的……”
这一字一句的，为了我舅，为了韩玉婷我忍，咬牙切齿、捏着拳头的忍。说什么他们家招贼了，钱被偷了，不就说小舅资助我上学。北京和温城，不就是我上大学考研所在的城市吗？这不指明了我就是那个小偷。至于最后那一句让我忍无可忍的话，让小舅勃然而怒的话——我妈和我大舅。
我妈在世的时候，小舅经常接济我们母子。可以说没有外公外婆和小舅，我妈买不起养老和医疗保险，看不成病。徐家宝他妈妈也有抑郁症，可是她等到徐家宝学业有成后，用心理疗法，治好了抑郁症。但是我妈没等到我学业有成，就永远的合上了眼。
韩玉婷知道大战即将爆发，拉着气愤的我往楼上跑去。我两消失后不出两秒，就听到小舅掀了桌子还有小舅妈的哭喊声。今天是正月初二，因为我的到来导致了我最敬爱的小舅家庭不合。我很难过，告别韩玉婷饭也没吃就走了。
回到外婆家，估计小舅给外婆打过电话了，外婆一个劲的劝我别钻牛角尖。外公很气愤，这个儿媳妇什么都好，勤奋、节俭，还算孝顺，就是嘴巴太毒、心眼太小这点不好。
“外婆，我没事，小舅这些年的确给我寄了不少钱。我都没动，将来有机会在还给他。小舅妈一个女人，辛辛苦苦的维持那个家，她也不容易。毕竟那是他们家的钱！我不好说什么！”
外婆听到我反过头给小舅妈说好话，合着外公一个劲的夸我懂事了，长大了。小舅电话来了估计是跟小舅妈吵完了！
傍晚，给外婆做了顿好吃了，还把赵子刚交给我的绝活——煲了个老鸭煲，给外公外婆补补。
正月初五，我知道再不走就要引起小舅的怀疑了，他虽然不学医但是知道过年肯定要值班。
医院忙碌依旧，过年时按照惯例，会把病症较轻的病人聚到一起！走进大病房，穿梭着的人群，犹如菜市场，很热闹！最里面是面前几个烧伤病人。
掀开帘子，烧伤科护士长抬头看看我，忽然皱着眉头不悦的说:“你这个实习生，你想干什么啊？出去赶紧出去，这里不需要你！真是的，没见过你这种实习生，胆子大、又没礼貌，天天犯错，不开除你开除谁啊？”
这话不算重，但我心理却很不是滋味，被排挤的生活，真的过得生不如死！
“手脚还不干净，敢偷周医生的钱——”李护士长唧唧歪歪的说着。
我却傻了，怒道:“你说什么啊？”
“做的出来害怕别人说啊，周医生的钱包，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不见了，那天平安夜，不是你送周医生回去的吗？整个医院都知道，你手脚不干净，你不知道啊！”李护士长这张毒嘴啊，气得我肺都炸了。什么叫全医院都知道我手脚不干净，我自己不知道？
我傻了，想了很久忽然，隐约想起那天晚上，周晨的衣服落在小旅馆的大厅，好像有个人——小旅馆的老板！
我当时也没仔细看，以为周晨的钱包放在裤子口袋里，现在想想——对，他的喜习惯是放在西装里面的口袋。那么周晨口袋里或许就只有一个手机！钱包被那个看似老实，假装好心的旅馆老板顺手牵羊了！
原来陈剑翔他们是因为这件事才远离我的！相信我的人，只有一个刘明光！
脱掉白大褂，打车到龙沙湾，找了很久才找到那家小旅馆。
旅馆老板搂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卷发女人，那双猪油手还在女人的大腿内侧徘徊。
看到我，老板的脸上明显的一阵——厌恶，应该是厌恶的，好像很恶心似得瞥了我一眼！
老板唧唧歪歪的一通苍南闽南话，我愣是一句都没听懂！
女人忽然好像看怪物似得看着我，那张略微雀斑的脸，一抽一抽的。
“他说什么啊？”
“他说你是同性恋，这里不欢迎你！”女人尴尬的笑笑。
我压抑着怒气说:“告诉他那天，和我一起来的男人，钱包不见了！老板接手过放钱包的西装！你帮我问问？”
“他刚才说了，那个帅哥来过了，还查过监控！就是你偷的，想赖在我们店！”女人鄙视的看看我说。
“你——”我都快被气疯了，“你们就这么对待你们的客人！监控呢，我看看！”
女人翻译了一阵，两人说了很久，老板才勉强答应给我看监控录像。
录像里，正是那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的视频画面，大概十点十五分左右，老板扶着周晨进屋，我随后在一旁登记！
然后是老板扶着脱了外套的周晨上二楼，我也紧随其后！再看那件深蓝色的立领西装外套，的确在沙发上放着。
我抢过鼠标，定格画面后放大西装外套中间部分，一个黑色的皮夹子就在里面的口袋里，已经漏出来一半了！
“这就是那个钱包，你给我这件西装外套的时候，我只从胸口袋子里，摸出几张名片，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这个你怎么解释？”我指着画面里那个半漏的钱包说！
女人一翻译，老板咋呼一声，唧唧歪歪又是一大通。女人简单的翻译说不是他偷的！
我看他的神色不像是说谎，要是真的是他偷的，他不至于傻到让我看录像，除非他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不出二十分钟老板看到了西装外套，走过去拿了起来摸了很久——这个时候古怪的是，看老板的手势，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老板还摊开看看西装外套里面。
老板一通大叫，我知道钱包不是他偷的，可是刚刚还在的钱包，现在怎么没了。继续重看那一段，慢放了一个小时，敢情钱包竟然是自己掉到沙发旁，被老板一脚踢进了沙发里面！
我赶紧走到沙发下，摸索了很久，还是没有！
老板大叫一声，女人翻译说——老板知道是谁偷的了，是老板他老婆！
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妇女从楼上下来，两口子指着鼻子对骂，女人又指着那个三十出头，光明正大跟老板调情的女人对骂！
最后三人的矛头一起指向我，我是一个字都没听懂，就听懂了什么——死同性恋！
从旅馆出来，手里拿着那个钱包，我都恨不得把手里的钱包扔了。
周晨，你好狠毒，好歹毒明里暗里受伤害的，看似是你，可是这一切竟然是你一手安排的。你这个王八蛋，毒蛇！
老板，老板娘和老板的情妇之所以指着鼻子骂我，那是因为，周晨一手促成了我的不幸的同时，还毁掉了老板的婚姻！
结局很可笑，圣诞节那天老板娘和保洁收拾我们睡过那个房间时，喝了一杯我和周晨房间水壶里的水！然后一个小时候，老板娘被老板在隔壁房间捉奸在床！水壶里，竟然有春药，至于是那种春药我不知道！

走进周晨的办公室，他抬了抬头却当没看见我的到来。
周晨，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明着毁掉了我在医院的声誉，眼看连实习资格都要被取消了！他这个始作俑者，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对我实施报复，他所谓的爱——好狠，好毒，好霸道。强势到不容许我拒绝和反驳，毁掉我的一切，让他成为我最后的依靠，然后享受我在他面前摇尾乞怜时的快感？。
这他妈就是个十足十的阴谋家，用他手里的权利和地位，将我逼到了绝路！可是我却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还利用舆论，强势的打击我的心理，在我的精神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让我觉得本就冰冷的医院，更加阴冷刺骨。
站在周晨面前，把手里的钱包往桌子上一扔，我能清楚的想到他的下一步——说我被逼无奈，交出了偷走的钱包。
我讥讽的看了他一眼，你医术高明又怎么样？你的心是黑的！
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我想过了，是该以退为进了。他在医院势力太强，根本不是我能抵抗的。避其锋芒才是上策！坚持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输的一败涂地！心理难免失落！
回到家，捧着书看了很久，刘明光发给我的病人资料和处置方案，已经全部看完了。剩下的，只能再去求刘明光了！
看时间才九点不到，小虎还没回来。走进厨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看到门口有张小贴条说今天不回来了！估计他又有夜生活了吧！
心里压抑着悲愤，被周晨欺压到这个地步，却毫无反击的能力。烦躁、焦躁的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心想要的平静和安宁。最后打开电脑，半个月没发泄了，将所有的悲愤找个人统统发泄出来吧。
难得登入温城同志群，再看群里很多人都在群视频。打开群视频，我诧异的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圆脸小男生正在群里发骚。小屁股对着摄像头，不停的用手指扣。
我忽然想起这小家伙不就是那个杨帆，看他资料果真网名叫杨帆，说是十八岁。过年该十九了。
好多人热情的招呼我，难得在北京时的炮友暗灭也来了，一见我上线，不停的给我送鲜花。跟暗灭聊了会天，我们都是抱着同一个目的，面对同一个难题——远水救不了近火。
叫杨帆的小子那是真的骚，我跟暗灭聊完天，他还是在发骚。
宁财神:你小男朋友呢？就你一个人没意思。
似乎他一个人玩的很无聊，一直在鼓动几个群里的活跃份子一起脱衣服。有个露着一个基把的男生华丽丽的喷射而出，迎来无数喝彩声！
杨帆:帅哥，是你吗？
宁财神:是我呢，还记得我？
杨帆:当然，你很帅呢，印象深刻。小虎呢，好久没见他了！
宁财神:他上班呢？你小男朋友呢？
杨帆:他啊，他根本满足不了我！不过还吊着，没男人的时候找他去。
我摇摇头，心想你们的性生活比我还糜烂呢？那么我的目标就是你了！
杨帆:开视频！
我点开视频，他很快就接了。
杨帆:上次说去你家，没去成，现在出来吧。我想你操我！
他一句话，我就硬了，不停的点头。宁财神:好啊，在哪儿？
杨帆:我在江滨西路，我们在江滨西路十四中门口等！
我勒个去路不近呢，我在鹿城和瓯海交界处，城南！他在江滨西路城北。

小骚年杨帆
打的到江滨路，越到西面路越坎坷，尽是市政工程。除此之外就是无数支撑江滨大桥的大水泥柱子。
瓯江风景不错就是这天儿有点冷，江边北风呼呼的吹。
十四中角落，躲着一个叼着烟，个头比小虎还要娇小的小男生。
接着路灯，小男生看到我，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冻死了！”
我敞开怀抱，将他搂紧怀里，“好点没？”
他窝在我怀里，我估计他一米六五都不到，白白嫩嫩的，小脸上带点婴儿肥。
小家伙一来，就显得不安分，柔柔滑滑的小手伸进了我的裤子，还狡猾的奸笑着，不停的捏。
“好想吃！”杨帆小脸骚红的说。
“现在给你吃好不好？”我像哄小孩一样轻声细语的在他耳边说。
低下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他害羞的叫道:“讨厌死了，人家害羞！”
好家伙，害羞还握着小宁子不放。小宁子在他手里快速勃起。
地上有张白色的证件，上书:十四中，高三十六班，杨一航，职务学生！
“你的学生证掉了！”
他从我怀里出来，去捡学生证，但是手却还捏着我基把！
被他摸的性欲高扬。就想把他按在身下，能操一番。这小家伙萌萌的很可爱。才高三，估计都不到十八。
我拉过杨一航，把他推到学校围墙上，抱着他的屁股，吻起他来。杨一航津津有味的吸着我在他嘴里乱搅的舌头。
杨一航虽然不高，但身材很匀称，屁股摸起来更是很有手感。我边亲着他，边疯狂的揉搓他的屁股。
我的基把已经硬的不行了，于是把杨一航的头往下按。杨一航也很懂行，蹲下就解开我的裤子，把我小宁子一口含到嘴里。我的基把被杨一航温柔的嘴包围着，我配合着往里顶。
冰冷的西北风没有吹散我们的基情。好在围墙角风不大。
杨一航口活很好，有节奏的吸进吐出，不断的用舌头顶我的马眼。我双手支撑着十四中学校的围墙，基把顶着杨一航的嘴。杨一航抱着我的屁股，时不时的把我的基把往他嘴里推，每次都让我的龟头顶到他的深喉才肯罢休。
好想狠狠的占有他，我拉起他说:“乖乖，把裤子脱了，我要操你！”
他忽然摇摇头说:“不行，我要看看你性功能怎么样，性功能不好，一下就出来了，我不给你操！”
哈——我傻了，敢情他上次说的是真的啊！他继续蹲下，喊着我的基把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2 0分钟后，我射精的冲动一下上来了。我双手抱着杨一航的头，把他的头紧紧的按在我的基把上。然后，我把基把往里一顶，把精液深深的射在了杨一航的喉咙里。
杨一航不停的吞着我的精液，直到我射了十几下之后，我放开了杨一航的头，把手支撑在围墙上。杨一航似乎还没有尽兴，继续舔着我的龟头，继续冒出来的精液全部吸进他嘴里。
我把杨一航从我胯下拉了起来，从他的嘴里，我尝到了自己精液的味道。
我拉着杨一航往上走的时候，把他进怀里。他忽然好像很兴奋的说:“去找张子豪吧！3p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你男朋友，上次视频上做爱给别人看的那个！问他在哪儿，看他有没有时间？”
“是啊！他肯定有。他爸妈都不管他！他才二十一，后面还是第一次呢！他从来不让被人上他。说怕痛！其实一点都不痛，很爽，很舒服的！”看他天真烂漫的样子，说的却是那么情色的事，好像很自然，“屁股都痒了，走，我有电动车，去他家找他！”
“先给他打个电话吧！”
“好啊，他认识小虎，和小光很要好！你这么帅，他一定肯！上次他就说要去你家，那个时候我有无邪了！就没去找你！”
小光就是郑智！无邪也是群里的骚男，而且无邪长得很老成，不过身材很好，穿的很时髦，最主要的是，他有一根是男人都羡慕的22/5.5的大基把。

杨一航给张子豪去了个电话。听说晚上我去找他3P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既然他愿意，我更是求之不得。好久没玩3P了，还真的有点想，更主要的是，刚才这一场口交，还是不足以发泄心中的压抑。今天虽然射了，但是还没插到他屁眼。正好晚上可以好好的插插他。最主要的是，有个避风的地方！
我们就径直到张子豪家里。一路上我问杨一航的情况，这小子绝对是个老手了，比我还老的老手。什么都不肯说，倒是把张子豪从头到尾给出卖了。
敢情这张子豪还是个富二代，还是个已经出柜被父母放任不管的富二代！问题是，这个张子豪才二十，刚满二十！就出柜了。
杨一航把他BF张子豪的事全抖了出来。这个张子豪也是朵盛开的奇葩，十六岁的时候跟他爸公司的一个大学生发生了关系，还是把大他八岁的大学生给操了，被他爸捉奸在床。他破罐子破摔，干脆出柜了。
张子豪，我印象不是很清楚。就记得没杨一航好看。
在温城市政府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里，门口站着一个一身睡衣的男生，大概一米七。帅——还可以，鼻子很大很突出，眼睛有点小。不过皮肤却是健康的古铜色这点我很喜欢，很有男儿气概的男生！只比我小三岁的张子豪看到我和杨一航，很热情的迎了上来。
“骚逼几天不操你，又给我带绿帽子。”张子豪对我笑笑后说。
“你基把那么小，几分钟就出来了，我跟你说把包皮割了你不听！你满足不了我，我当然要去外面找吃的了！”杨一航毫不示弱的反击道。
张子豪苦笑一声，转头对我说:“你来了！上次就想去找你！走吧——进去说，外面好冷！”
一进门他们两个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摸起来。肆无忌惮的又是老公长老婆短，老公基把小，老婆逼太骚。
“好了，好了，你们快去洗了澡。在那干摸什么嘛。”我被他们骚的不行。下面也已经硬的不行了。他们两个迅速的脱掉衣服，进了浴室。一股冲动让我再也把持不住了。
于是，我脱了衣服，摸了摸已经勃起的基把，朝浴室走去。我退开浴室的门就看见两个裸体在雾气中纠缠在一起，正在激情的接吻。我哪受得了这种刺激，迫不及待的加入到了他们中间。
我站到杨一航后面，把勃起的基把顶到他两腿间，只是他个子矮，我半蹲着有些难受。从后边把他们两个一起抱住。当我抱住他们两的时候，他们象被电激了一样更疯狂的亲了起来，并开始发出微微的淫叫。
亲吻着杨一航的脖子和耳朵，基把不停的往他两腿间顶。杨一航也风骚的扭动着他的屁股迎合着我的巨根。张子豪也时不时的把嘴凑过来，跟我舌交一把。看见我们这样，杨一航也不满足的扭过头，把嘴贴到我们两的嘴上。我们三个的舌头在互相的嘴里游走，疯狂的亲吻着对方。
我一只手抓住张子豪的基把，一只手摸着杨一航的屁眼，三个裸体都尽可能的把身体挤到一起，把基把都在互相的身体上摩擦。
杨一航蹲到我们两下面，开始给我和张子豪吹。张子豪没有闲着，津津有味的吸着我伸到他嘴里的舌头。杨一航一会儿吸我的基把，一会儿吸张子豪的，张子豪疯狂的把他的大鸡鸡往杨一航嘴里插。看的出来张子豪也是好久没做了，相当的兴奋。
张子豪抱着杨一航的头开始快速的插起来。
“贱P我操你的骚嘴，把我的精液全部吃掉，啊，啊，我来了，我射了，吃我的精液，啊------”
张子豪快速的插了十几下，便浑身抖动了起来，把他的精液全部射进了杨一航嘴里。杨一航毫不犹豫的全部吞了下去。果真如杨一航所说，小家伙张子豪的龟头被大半包皮包裹着，很敏感，口交才几下功夫就射了。
杨一航吃完张子豪的精液后，我擦干了身体，便把杨一航拉出了浴室，拉倒卧室里，把他推倒床上。
“啊，不要嘛。”
杨一航这个骚P，一上了床，就淫叫着跪在床上，把屁眼朝着我扭动起来。我跳上床，抱着他的屁股开始舔他的屁眼。杨一航的屁眼周围没有毛，舔起来很舒服。
“啊，哥哥，不要，我好痒，里边里边，屁眼里边好痒。”
我完全受不了他的淫叫，我的基把已经完全忍受不了了。我抓住他的屁股，把屁股往两边分开。杨一航的屁眼被我完全分开，张开一个圆圆的小洞。套上床边的套子，我把我的大龟头对准他粉红的小洞往里一顶。小宁子完全没费力就全部插了进去。果真这小家伙挨操挨的不少，比郑智的还松，而且扩约肌已经变形了，有些歪歪扭扭的！
杨一航的屁眼里已经分泌了不少淫液，肠液引下来之后，加上龟头正顶着他的前列腺处，很快前列腺液也出来了，里边很润滑，基把整根的插进了杨一航的屁眼里。杨一航似乎比我还心急的开始耸动起他的屁股。我的基把被整根的包在他屁眼里刺激着我的每一个细胞。我的龟头顶到他的最深处，摩擦着他柔软的部分，令我飘飘欲仙。
张子豪走了近来，半勃起的基把掉在两腿间。坐到杨一航面前，把基把塞到杨一航嘴里。杨一航看到前面的基把，一口就咬到了嘴里。
我跪在杨一航后面，双手抓住杨一航的屁股插着他屁眼。整个床也跟着我的动作摇晃着。我疯狂的插了杨一航20多分钟后，快射的时候换休息够了的张子豪。
第二局，终于忍不住射精的快感，拔出基把和套子，射在萌男杨一航小腹上。
我射完后，张子豪接着把早已勃起的阴茎直接插进杨一航的屁眼。杨一航趴在床上，张子豪趴在杨一航背上疯狂的插着他的屁眼。
“啊，啊，哥哥，你们的基把好大，搞死我，我要，我要你们的基把，我要大龟头，我要喝精液。”
“我要操你，喜欢我的大龟头吗？”
张子豪插的也很兴奋，一上一下的，每次都把他的大基把全部插进杨一航的屁眼里。只是他们是无套，这点我还是有点介意。为嘛，因为直肠内部很敏感，容易发炎。无套更加容易滋生细菌。但是无套有无套的好处。热感和快感更明显，最主要的还是抽插时更能引起双方的快感。不过就我的技术，在肛肠科实习，学到的那一手绝活，每下都针对直肠内最敏感、兴奋的两个点进攻。
最后，张子豪也把他今晚的第二炮射在的杨一航体内。
张子豪在杨一航背上瘫了一会后，把基把抽了出来。
杨一航的屁眼被我和张子豪操的已经合不上了，在他张开的批眼里，还有屁眼周围都是张子豪的精液。
我和张子豪都是第二次，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杨一航骚还真不是一般的骚，虽然已经承受不住一个小时的基情，却还是像狗一样，挨个舔我和张子豪的基把。
“哦——钱财盛，你还吃不够啊？”张子豪有些反感的说！
钱财盛——我傻了，不是叫杨一航吗，学生证上不是这么写的，还贴着他的照片。
“杨一航”听到钱财盛三个字勃然而怒，“麻痹的张子豪，说了不许叫就是不许叫——操王八蛋，给我去死！”
“杨一航”气愤的开始穿衣裤。
“唉——”我刚想拦着气愤的他，我都不知道该叫他什么了，是假名杨一航，网名杨帆还是真名钱财盛。这名儿——够绝。估计他爸妈想钱想疯了吧。
张子豪忽然拉着我的手，然后翻身躺在我身上，落下一个吻，不去理准备走的钱财盛。这么一个小可爱，竟然有个这么现实的名字。
钱财盛走了，张子豪才松开我的嘴，却还是压在我身上，细滑的手不停的在我胸口游走。
“别理他，逼痒了、骚了，没人操了，还会回来的。这招我见得多了！饿不饿？”张子豪贴在我胸口说。
“饿，吃你好不好，你给不给我吃。”这么一个小帅哥躺在身上，虽然泄了两次，却还是未尽心，想再来一回。
张子豪抬起头说：“你这么帅，功夫这么好——可是我很怕痛。自慰过一次，痛的我死去活来的。”
“放心，不会痛的。”我拉着他的小脸，细看之下很耐看的。特别是那身古铜色满是精光的身体，让我欲火再度膨胀。小宁子半勃起的仰起头。
“好——”他忽然小脸红透了，“做我男朋友好不好，我就让你一个操。保证不给你带绿帽子。”
“呵呵呵呵——让我休息会吧。”我笑笑当作回应，男朋友三个字，我心里已经有归属了。那个人，也有一身古铜色的肌肤，而且更加刚劲勇猛。很能打架，给与我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他很单纯，或者说不是单纯，就是没什么心机。就这么简单的被我糊弄过去了。
“你多大啊？我二十，刚满二十，正月十五的生日。”张子豪趴在我胸口。
“比你大三岁，虚岁二十四。属蛇的！”
“哦——那你叫什么啊？我叫张子豪——是真名哦，不像他，骗人的技术一等一。不是学生证，就是假的暂住证。”
“我叫韩绍宁，绍兴人，你呢？本地的。”
“嗯，这是我家！就我一个人！”

机遇
放荡过后，只剩下空虚。一连好几天，我都感觉全身无力，那一晚太激情了。张子豪不骚，一点都不骚，而且很矜持。之所以在群里做爱给别人看，取悦观众，完全是应钱财盛的要求。他很喜欢钱财盛，从十八岁跟钱财盛在一起到现在两年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至于钱财盛，什么杨一航的名字，年纪，温州本地人都是假的。他已经二十五岁了，比我还大两岁。狗屁十四中的学生，问题是，就他那副小可爱萌萌哒的样子，的确像个高中生。
这两天每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手机就会想，张子豪恐怕是真喜欢我了吧。每天好几通电话打过来，我本着看得到吃不到的精神，让他眼馋着。这样才能维持更多的新鲜感。只是对于泡电话粥，我是没什么兴趣。张子豪说，这几天后面痛的很厉害——废话，一晚上四回，早上一回。加上前面两回，我都快精尽人亡了。不过他后面的的确确是第一次，但是介于钱财盛的烂性，对于喜欢无套的张子豪，我还是很估计的。
只是张子豪热情依旧，隔三差五等我下班，跟我去街头卖艺，还跟买了吉他让我教他。至于性爱，我不同意，他绝对不敢反对。私下里，他还叫我老公。不过他是一点都不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钱财盛两年，这点竟然没学会。很矜持，叫床的声音很轻，只有轻哼。最多到高潮的时候，紧紧的夹着我的腰，跟我接吻，然后他华丽丽的射精。
三月底，五个月一次的轮转终于有结果了。定科前最后一次轮转，不过基本上最后一次轮转也是竞争最小的，因为基本上都已经定性了。终于，我等到了机会在我面前降临。
可是——周晨又给了我一个五雷轰顶。陈剑翔打从钱包事件后和庄璐两人渐渐的远离了我，但是出乎意料的事，这次周晨竟然没拿失而复得的钱包做文章。反而对陈剑翔和刘明光公布了我的性取向。
他这是赤裸裸的阳谋，从多次惹祸到处分、从处分到收受贿赂，到殴打老师。再从殴打老师到偷钱包、最后是公布我的性取向。好在最后一个是小范围的，不论陈剑翔还是刘明光在这点上是没得说，不至于这么没品，抖搂我的性取向。
周晨用的是赤裸裸的阴谋加阳谋，阴谋是一次次的诬陷和栽赃。阳谋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些恶性事件当中，一次是偶尔两次是巧合，三次五次就成了必然了。他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些子虚乌有的坏事上，这些真真假假的事，很容易误导别人我的品行不端、为人恶劣。渐渐的，连刘明光都不在帮我搞病理资料了。
不得不否认，周晨是个十足十的阴谋家，三十三岁的他能走到副主任医师的职位，不是偶然而是靠绝对的实力和“脑子”。
休学报告我已经打好了，放在储物柜里，要是没能成功轮转，还在普外，我准备休学。等明年再考过！温城医院那么多，只是周晨做臭了我的名声，我知道我的下一步真的很难。我估计整个温城没几家医院会收我。除非是私立医院。但是我没医生执照，私立医院又没有招生资格，自然不可能。
走进颅内科，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我希望王主任还是一如既往的看重我，不被周晨的假象所迷惑。
踏上天台，王主任掏出一根烟点上，递过来一根给我。我笑着摇摇头。
“不抽好啊，我们当医生的，有几个抽烟。还是不抽好啊！”五十出头的主任医生王孝全难掩沧桑的说，“都这么多年了，唉——”
“那您也别抽了。”我听他的话，似乎心事重重的。
“说吧，找我来什么事儿？非得上这，我一会还要去门诊，只给你十分钟。”
“主任，我想毛遂自荐，去您的科室。”
王主任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若是第二次轮转的时候，我肯定十万个愿意。说实话，你身上有高主任的影子！老高啊——呵呵呵呵——要是老高还在，我们三个该有多愉快啊！”
“高主任？”在医院的纪念堂里，有高主任的名字，高主任和胡院长一样，是将温瑞普外四个字名声大噪的前辈。可惜在一场车祸中过世了。如今的普外科主任程刚就是高主任的学生，而胡院长是副主任周晨的老师。
“是啊！那股子英气，那股子隐而不发的聪明劲儿，像他——”
我怕话题越扯越远，那我的事不就耽误了，而且只有十分钟，“王老师，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现在却不行了呢？”
“呵呵呵呵——这还用我说吗？如今你身上，处分、谣言、误会——多如牛毛，我还最敏感收您老人家啊！”
他能照实说，而且不敷衍，我似乎依稀的感觉到一丝丝的希望。
“那您能给我一次机会，证明吗？”
“证明什么，证明你人品好，证明那些都是误会，证明你没背负过处分！”
“处分的事情，无可厚非——”我一点都不紧张也不激动，反而很坚定的说，“但是那些事都是误会，周老师的钱包已经在旅馆找到了，闭路电视里面清清楚楚的，是旅店老板娘偷走的。他已经给了我一个清白。至于其他，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殴打老师，我是无可辩解，但是我有我的理由，我有我的委屈无处可说也不能说。”
王主任直勾勾的盯着我，许久叹了口气，“我看人一向很准，这么多年了，我说程刚这个老好人不如周晨，但看现在，周晨三十岁爬上副主任医生的职位。比别人早了好几年。比我都早了整整十年！我跟他一样年纪的时候，还是跟台的副主治医生呢！他有吴院长这个老师提携，有他前妻的舅舅，卫生局的领导做后盾，加上他的学识和能力，魄力，他是什么都有了。”
王主任我不是第一次接触，但是真正接触之后，我总感觉这丫的是个话痨。
“主任，我在说我的事。十分钟，还剩五分钟了。您可以告诉我，我还有机会吗？”
“呵呵呵呵——你小子，呵呵呵呵——还没进我的门，就嫌我烦了。呵呵呵呵——”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很高兴。继续仰头抽了口咽。
许久，他才说，“我喜欢聪明人，因为我不算聪明。”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等我说什么。
我看看他，“老师是想我说，您不是聪明人，怎么可能走到今天！”
“臭小子，哈哈哈哈——臭小子——哈哈哈哈——我喜欢，哈哈哈哈——”他忽然开怀大笑，笑的前俯后仰，“行，就冲你一语道破天机，我给你一次机会。我最不喜欢那些喜欢拍马屁的人了，程刚说你在这一届实习生当中算是拔尖的，我当然也看得到。我那儿有套试卷，明天中午十一点半，去我办公室。一点半上班前交给我——”
“谢谢王老师，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呵呵呵呵——”王主任再一次意味深长的一笑。
我总感觉，手里这套试卷似乎还有隐情，既然是考试，自然有监考——他却管自己吃饭去了，还说人老了中午要睡一觉，给了我一套试卷后，就管自己走了。
坐在沙发上，看到试题——我那是真的傻了，这是颅内医生职业技能等级考试的试题，还是中升高的试卷很难很难。我一个在普外轮转了两次的实习生，硕士还没毕业，上面小题还好，最少还能蒙一回，但是那五道大题对我来说那就是天书。
可是机会就在眼前，照道理这套试卷应该有标准答案才对，拿出手机——输入密码，正想问度娘的时候，我心内焦灼不已。到底是看还是不看。网上有没有还两说，作弊和没作弊，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看着手机，只能自我安慰一声——这种高等专业学术性问题网上不会有，不会有，不会有答案的。讪讪的收起手机，蒙头开始答前面的题目。
这两小时对我来说是煎熬，什么都不懂，但是明明有更好的办法，自己却傻乎乎的坚持着自己的坚持和原则。
“韩绍宁我说你傻啊——”我自己骂自己，真憋屈。
我心里是有掂量的，上面的印刷时间是前年九月份，那么网上有很大概率会有标准答案。哪怕没有标准答案，手术的实施方案或者治疗方案肯定有。可是我要是跨出这一步，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投机取巧了一次，会永远改变一个人的行为方式。
快一点了，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徐家宝。按掉电话，没想到他还在打。再按掉之后，他也聪明知道我现在有事，而不是无意间挂了他的电话。
把试卷放在王主任办公桌上，叹了口气——走出办公室，关好门之后，给徐家宝去了个电话。
徐家宝说，他爸走了，他自由了。请我去吃烧烤，本想婉拒，最终还是同意了。
背着吉他，离开医院，徐家宝的车就在停车场，开门上车。
“呦，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能相信你吗？”
“当然，我是你宝哥哥，你不信我信谁？”
被徐家宝这个不好笑的玩笑逗得呵呵一乐，“呵呵呵呵——你真有你的，什么不愉快到你这儿都烟消云散了。”
“必须的，我是谁——”
“得了！走吧，到吃饭的地方再说。”
“哎呦还是路上说吧，我那群朋友都在。”
“很多人吗？我不习惯！”
“没事儿，他们人很好的。”
“呼——”心里憋着口气，“上午，我去找王主任毛遂自荐，我在普外真的呆不下去了。”
“那个周晨吧，我觉得他是故意针对你的。这人吧，我还真看不透，他给我的感觉，为人很正直，医术精湛，有能力有魄力还很有担当。但是我总觉得这人吧，阴森森的有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
我愣了，尼玛你和周晨相处不过大半个月，而且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相处不可能很深入，他竟然拿看的这么透彻。这绝对是个人才。
“牛——一语中的！”
“呵呵，别夸我了，让哥哥给你分析分析，再怎么说我也比你多吃了三年米饭。我吃的米比你吃的盐多。”
“噗——呵呵呵呵——”我开心的大笑，“你牛——今天，王主任给了我一份试卷，说是对我的职业技能考核，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并没规定——”
“得，不用说了——电视剧的情节，这是考验你的原则和人品。考试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考试的过程。估计他明知道你答不出来，故意在考验你这个人——而不是学问有多高。”
我一愣，这感觉——对了，“你——太牛逼了——”我激动的一把侧搂着徐家宝。
“得得得，哥哥是直男，很直很直的直男。连男生的手都没碰过，除了我爸的。”
“呵呵呵呵——抱歉一时激动。”
“结果怎么样？”
“我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做试卷，煎熬了两小时，答案就在手机里，答案就在度娘里——”
“没看？”他转过帅帅的脸，浓眉大眼的好帅啊。
“没看！”
“成了！”
“真的？”
“必须必啊！”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一路，一个多小时，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跟他聊天是一件很愉快又很享受的事又很难过的事，他总有很多不算笑话的笑话逗我哈哈大笑。这家伙，纨绔的同时，却拥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善于观察人的行为举止，分析人的性格。善于诱导别人敞开心扉，却让人感觉不到领地被人侵犯了。这些都不是他最大的优点，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交际能力特别突出。
跟他聊天又是件很难过的事，因为他总是一语中的，而且分析的很到位。比如陈剑翔，我一直形容不出来陈剑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一番话让我恍然大悟，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主观意识很深入，而且很内敛。
精辟太精辟了，他说陈剑翔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同样的纨绔是他的伪装。一个有主观意识的人，说明他很有主见，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但是一个主观意识很深入的人，是不会受外界印象的人。而且陈剑翔很内敛，从来不表露他的喜好厌恶——当然倒追他很多年的庄璐除外。他对我的态度就是最好最好的例子。从来不跟谁过分的亲近或者过分的疏远。但是一旦认定，他不表露出来，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心里却认定这个人了。腹黑——不是，应该是深藏不露。
而且陈剑翔这个人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内敛！
我帮了他，他觉得我这个人很好，可以做朋友。渐渐的我们的关系在我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渐渐的就变得很好了。但是被周晨这么一搞，他又觉得我这个人品行不端，渐渐的开始疏远。而且他从未收到过外界对我评论的印象，就靠自己的眼睛去看，脑子去分析。我帮了他，他发现了我的优点，开始与我交流。被周晨一搞，他依然是我的朋友依然帮我出头，替我打抱不平，直到周晨诬赖我偷了他的钱包之后，陈剑翔觉得我人品有问题后才渐渐的与我疏远了。这就是陈剑翔——徐家宝分析的那是一点都没错，字字珠玑毫不为过。
这一路的畅谈，说实话收获颇丰。我以为纨绔是富二代的代名词，其实不然，谢文东、陈剑翔和徐家宝都是富二代，同样都纨绔。可是他们所受的精英式教育，周围的高层次的环境。渐渐的促使谢文东、陈剑翔和徐家宝这一类富二代的某一项特质，让他们优越于我们这些平凡的农三代工二代们。
徐家宝是外在表现的一个典型，善于交际！陈剑翔是内在城府的一个表现——内敛内秀。至于谢文东，最大的有优点就是很朴实、优秀、平易近人！不觉得自家有钱有多少可以炫耀的。而且他很优秀，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更主要的是，他是我所认识的富二代当中，情商最高的一个。
说徐家宝善于交际，本来只是一个空头白话。但是一餐饭下来，我顿时惊悚了。一桌人大概十五个，各行各业都有，有城管和交警，还有企事业单位的员工，甚至洗车工和混黑社会的都有。他们身上都有一个特点——涉黑！什么叫涉黑，就是流氓痞性很重，包括那个交警和城管在内，不是放高利贷的就是摆场子的或者参与在这些黑色行业里面的人。而这群人，却与徐家宝是断头交。
这餐饭吃到八点不到，大忙人徐家宝带着我到了第二场KTV。一问之下，我顿时都傻了，也是吃五谷杂粮什么人都有。这群人，大部分都是几个小公司或者什么小工厂的小老板或者小经理。从房地产业到广告业，从广告业到娱乐业，从娱乐业到工农业。三十多个人，在徐家宝组建的桃色花边群里面认识。来KTV干什么——找乐子呗。整个KTV的小姐，已经被这个豪华包厢的人包了！
夜宵整整两桌人，你来我往的敬酒。或者畅谈自己行业里面的新闻和实事。徐家宝的消息网就是这么组建的。简单的来说就是“话题”，跟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就是徐家宝与人交际时——话题的来源。只有有了共同语言，才能一下子打开对方的心门，一餐饭下来就成了——朋友。
我太佩服这个富二代了，太牛逼了。
我还听到了一则不算消息的消息，跟我有关——确切的说跟我没什么关系，胡晓说我租的房子要拆迁了，第二场宴会的一个公务员，正好是我住的地方的街道办事处的公务员，他也跟我说了这个消息。

时机
定科前最后一次轮转，结果终于下来了。我抱着所有的东西，从二楼普外办公室到三楼颅内办公室。
温瑞医院，可以说是整个温州最好的综合医院。强项是普外和妇产，其次是神经内科和心内科。只是如今医疗资源紧张的同时，医院与医院之间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各自都有自己的强项和强势的地方。妇科和产科，当然是妇保最出名。神经内科有九院和红十字医院，心内科有三院。可以说是强者如林。在胡院长的领导下，去其糟粕取其精华，避其锋芒，开创了普外这个傲立在温城乃至全浙江的科室。可想而知，普外在温城，对于学医的来说有多吃香了。
还记得刚入院的时候，三十五比一的入取比例。好在我们遇到了一个好院长，胡院长为了给外地考生一个公平公正的机会，我们这一届招收的一半都是外地考生。清大的我、复旦的周彦宏、西交大的刘明光等等都是外地考生而且还是非本属温城医学院和浙大的考生。
这次并不瞩目的轮转却破天荒的将所有疑似定科的人全都轮转了，周彦宏从儿科转到了普外，刘明光转到了心内，陈剑翔转到了神经内科，而最奇特的是庄璐转到了康复中心。再看这次安排的深层次用意——取长补短。
周彦宏很出名，儿科周彦宏是被儿科主任钦定的人，可是却被强制分配到了普外。按照胡院长说的，周彦宏欠缺的是眼界，普外是医院最大的对外平台，足以开阔闭门造车，一心苦读的周彦宏的眼界。而庄璐是天生的毛病，缺乏意志力和胆小，去康复中心给患者做临终关怀——这特么的，太坑爹了。
最奇特的是，急诊三剑客——吵得最凶的，要轮转的三个人，竟然主动要求留在急诊。急诊是火坑这话可不假，第一急诊没什么技术性可言，而且只是个过渡。真正解决问题的还是各个科室的专业医生。所以急诊在技术上是最乏的一个。第二急诊很忙，是医院最忙的一个地方，忙到足以让人废寝忘食为止。能吃苦的很多，但是长年累月忍受死亡和疲劳的双重折磨的人，有几个能渡过去。第三，那就是急诊是矛盾冲突最大的地方，最容易和病患、病患家属起矛盾也在急诊。受处分的概率那就高了很多。
普外——自然我问题最多，可是跟急诊三剑客比起来，不能说少了，也是旗鼓相当吧。他们需要一个心理过度期，这个过渡时期，看病毒书生赵文君就知道，该有多难熬了，三次休学三次回来。
如今王主任麾下只有三个实习生，那些有点心机的，自喻为聪明的——都去急诊了。为毛，正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不表现，什么时候再去表现，留院的名额可是很有限的。
前脚离开普外，后脚普外就传来了一个劲爆消息——肝癌晚期的那个大老板的肝源到了。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可惜。不光我，陈剑翔也觉得可惜，要是我们还在普外，哪怕只有一个人能跟台。一台肝移植的研究生论文，华丽丽的最少一个B。谁不眼红，那是傻子。
跟着王主任，相比跟着周晨什么都要竞争，什么都要考核，可要轻松太多了。王主任上手术，虽然同样只能带一个实习生，其他的只能在观察室看实况录制。但是却是轮着来，全看机会。而王主任去门诊，之前是华丽丽的带着五个研究生，如今声势小了，带三个。
论讲课水平，周晨要比啰嗦的王主任经典很多。但是却比周晨细致很多，在周晨麾下自己钻研是最主要的。因为他没那么多时间去管我们。
有比较才会有优劣，普外不愧是医院的招牌。相比普外的门可罗雀，颅内门诊只能自我安慰病患——排队不用等很久。
不过对于其他两个实习生，跟我不怎么对盘的同学来说，是件坏事。他们多羡慕普外啊，哪怕是儿科和急诊也比这里好，起码急诊还能学到不少专业高深的抢救知识。我腹诽他们生在福中不知福，老师时间多了，我们学习的时间才会更多。
他们走后，我脱掉白大褂，整个医院也就王主任一个人抽烟，不过没什么烟瘾。按他的话说——郁闷的时候来一根。
走进主任办公室，一屋子烟雾缭绕。
“老师，吃饭去吧，跟您喝一壶。酒瘾犯了！”我擦了擦下巴说。
“呵呵呵呵呵——你小子——懂我，我正郁闷呢？”王主任站起身，略显臃肿的身躯笑呵呵的颠着。
“郁闷什么啊？”
“唉，我没用啊，老娘病了，今天才知道，这不下午才送到肿瘤医院。”
“啊——”我心下备受感动，虽然他的医术没有二院的颅内医生出名，名望没有周晨甚至是儿科主任高，但是他却是个很敬业很敬忠职守的老师。下午才三个病人，他完全可以交给底下的主治医生，请假去看老母亲。可是他给我们讲课讲了三个小时。
“哎呦——没事没事，我老婆陪着，老天保佑，是平肌瘤！”
“那就好——要不改天！”
“没事没事，走起——走起——哈哈哈哈——”王主任哈哈大笑的说，“我这酒瘾也犯了呢。等下先去肿瘤医院，估计他们也该吃过了。我妈吃饭向来很早。”
“那好，我陪您一起去！”
从肿瘤医院出来，摸了摸小脸蛋，王主任看着我忽然哈哈大笑，“哎呦小兔崽子啊，长得标致还真讨人喜欢。看我妈被你逗得，都恨不得把你给吃了。”
“老师——您就别挖苦我了。老太太乃是慈爱！”
“小子，这马屁拍对地方了，哈哈哈哈——”他很喜欢大笑，毫无顾忌的大笑。是个很可爱的人。
一顿酒下肚，送王老师回家后，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这几天不见小虎，至于张子豪说他爸妈回来了，为了买车要装几天孝子，不约炮。群里这几天，无邪听说我跟钱财盛和张子豪约炮，还成了张子豪的男朋友，一直叫嚣着要把我操翻。他倒是有这个资本，让我在他身下绽放。
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联系的张羽墨。
“嫂子——”
“绍宁，绍宁——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她的口气很着急。
“嫂子出什么事儿吗？”
“周晨那混蛋，把心心一个人关在家里——呜——呜呜呜——”张羽墨忽然心急如焚的嚎啕大哭，“你帮我去看看，你帮我去看看，她一天没吃没喝了——”
“哦——好，马上——我就在附近！你给心心打电话，先稳住她，让她一个人先别怕。我给周老师打电话——”
“打了没用，他不接，现在关机了！一定是在那个女人那儿，连女儿都不要了——呜呜呜——心心——”张羽墨记得破口大骂周晨混蛋。
“那奶奶呢？”
“我妈说她今天回老家了，后天是我爸的忌日。已经告诉周晨了，估计他留恋那个狐狸精都走火入魔了——该死的混蛋——绍宁你给我去看看，我马上赶过来。”
“不急，嫂子，心心在家没危险，我去看看再说好吧。”
“好好好，手机别关机，保持联系。”
我急冲冲的打的到周晨他们家小区，保安不让我进去。好不容易说明了情况，张羽墨也给证明，我是她叫来的。
上了七单元十楼，屋里情悄悄的。保安还是很负责任的。
“心心——心心，是我，韩叔叔，妈妈叫叔叔来看你，心心——心心——你听见了吗？你给叔叔开开门。”叫了很久没人应，打屋里座机发现占线。给张羽墨打电话，张羽墨急的都快跳脚了，心心才五岁，聪明到知道给妈妈打电话求救。应该是忘记挂好电话了。张羽墨也打不通。越是打不通，她心里就越着急。
“嫂子别急，我先报警，让警察给我开门。”
“没用的，你不是户主，警察不会给你开门的。”
“有——隔壁，你们家邻居认得我，我现在就去敲门，希望你们家阳台别锁上了。”
“你要爬过去——那太危险了，你小心点——那可是十楼。”
我刚准备说话，保安就阻拦道：“不好意思，不要让我们难做，没有警察在场，你爬墙过去，被底下拍到的话，我们会丢饭碗的。还是我们报警，然后请隔壁给你作证。让警察爬进去开门好不好？”
“好——只能这样了。”我拿起电话，“嫂子别急，想到办法了，你等我消息。”
我挂了电话，报了110！刚挂电话，一个温州的座机号码就打过来了。
“绍宁啊，我是心心奶奶啊！”
“奶奶啊，别急啊，心心没事，警察已经赶过来开门了。您放心，我进去以后，给你打电话报平安。”
“这个混蛋啊，我一走就出这么大事儿，心心一天没吃没喝了——我早上八点就走了——他怎么能这样啊，那可是我心头宝啊，那是我孙女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羽墨交代，怎么跟他爸交代啊——”老太太在电话那头急的都哭了。
我只能轻言安慰，警察赶到之后。有张羽墨和周奶奶替我证明，他们家现在没人，而且周心心在里面一天没吃没喝了。周晨手机打不通，只能特事特办，敲响了隔壁的门。果然隔壁两口子一眼就认出我来了，二话不说替我打开窗户，一个警察爬了过去，好在外面阳台没上锁。
警察在周家阳台说：“没事，小姑娘拿着电话睡着了，不过里面的落地门锁上了，等等啊。”
警察叔叔还是很牛逼的，一下就抬起铝合金移动门，走了进去。我急忙去大门口等着，却被隔壁两口子叫了回来。
“韩先生，里面内锁锁上了，是儿童锁，怕孩子自己出门走丢的防范锁。我打不开，要不，你爬过来！小女孩还睡着，只要他认得你，明天来派出所签个字就行了。”
“好，好——”我二话不说爬上窗户，隔壁两口子担忧的让我小心点，踏着墙边的小屋檐，一步步的往前走去，爬进窗户，看到周心心趴在沙发上睡的很香。
“心心——心心——”我叫醒周心心。
周心心萌萌的揉着眼睛，“叔叔，我好饿——”
“不怕啊，叔叔来了。是警察叔叔带叔叔进来的，快谢谢警察叔叔！”
“谢谢警察叔叔，这是我叔叔，他不是坏人，他是好人，吉他弹得可好听了，警察叔叔不要抓他。”
我忽然笑了，周心心还真是很聪明，不是警察就一定是来抓坏人的。
“呵呵呵呵，好了，韩先生，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一会儿有个电话回访，记得给个好评就行。我先告辞了！”
千恩万谢的送警察爬窗出去，关上移动门，给心心坐吃的，走到厨房门口——我竟然发现周晨的包扔在餐桌下。
“嫂子啊，心心没事，在我身边呢——”蹲下身，把手机给周心心，“妈妈的电话，叔叔给你做吃的去。真乖——”
“谢谢叔叔——”
“真乖！”
虚惊一场，最主要的是，弄完吃的，看周心心吃的香甜。但是我清楚的看到东面的主卧，里面似乎有一丝光线。
“心心，爸爸回来了吗？”
“没有，我刚才睡着了，起来的时候好饿，就给妈妈打电话。后来又饿的睡着了，醒来叔叔就来了。”
“哦——那里面的锁是谁上的。”
“不知道！”
“爸爸的包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我和王老师吃饭去的时候，周晨还在办公室，我清楚的看到办公室里面周晨的公文包放在办公室的茶几上，周晨今天和急诊主任和院长，党委主席一起请卫生局领导吃饭，不可能不带包啊。
给心心洗脸洗手和洗脚，给他讲床头故事，她累了一天，担惊受怕一整天，终于睡着了。睡梦中周心心喊着妈妈，喊着爸爸，我感觉到一阵的心疼。她父母离异，是我间接造成的，我对她有难掩的内疚和自责。但是这一切却非我所能选择和主导的。
开了开周晨的房门，却发现锁上了。翻开周晨的包，果然里面有个大门和房门钥匙。心心毕竟是个孩子，竟然没发现包和包里的钥匙。用钥匙打开周晨的房门，一屋子酒精的味道，还有一股算算的臭味，应该是周晨吐了。打开灯，果然卫生间马桶旁边一大圈的呕吐物。他酒量这么好，平安夜那次他喝了那么多而且是三种酒混杂着喝，依然没吐。怎么现在就吐了。
徐家宝说，喝酒是有状态的，状态好了就多喝点状态不好，容易吐。估计周晨是状态不好吧。
床上的周晨，亦如小旅馆时的周晨，此情此景和我记忆当中那个疯狂而又后悔一辈子的夜晚，竟然那么相似。睡的跟死猪的一样的周晨——帅，真的好帅，不加任何修饰的帅，干干净净，晶莹透彻的帅。英俊的容貌、高大的身躯、胖瘦合度的身材、光滑的肌肤，裤裆里的那一坨硕大到让我眼馋的东西，和半小时起步的超强性功能——的确有让我变成禽兽的资本。可是如今我却连见都不想见到他。
床头柜上，是一本厚厚的黑皮日记本，我估计这就是那本记录了对“ta”思念和渴望的日记本，只是我没有窥视别人隐私的习惯。床头柜下的空格里，放着很多瓶子，很整齐的码放着，有纽崔兰、钙片、感冒药和一些常用药，一个墨绿色的小瓶子引起我的注意，上面全是英文标致，还贴着一个英文的小贴条，标注了计量单位和一串英文编码。
拿着瓶子，看上面的英文说明——库鲁卡，刺激性激素快速分泌，上市时间竟然是去年十月三日，也就是说这是一种新药。最下面一个蛇形的标致让我惊愕，这是——毒品类药物的标致，在国内根本不可能有。说明这种药人体容易产生依赖性或者对人体的伤害和副作用很大，是半毒品半药品。
库鲁卡，这种药在我脑海里却从未出现过，而底下的确标志着如今还是发售试用阶段。周晨难不成穷到这种地步，竟然在试药赚钱。不至于啊，虽然张羽墨拿走了所有的钱，只留下这套前年付完按揭后的房子和周晨的座驾。他一个副主任医师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吧。
掏出手机，输入一串英文，跳出好几个链接。度娘就是好啊！
我越看就越心惊胆颤，库鲁卡——违禁药品，于去年十月三日在美国上市。国内杜绝库鲁卡入境，因为这东西完完全全就是一种烈性春药，成份和部分分子式在网页上公布。库鲁卡是一种快速刺激两性激素分泌的毒品，说是毒品只是国内归类为毒品。库鲁卡是一种提取合成物，能很快与血液融合，与血液中的蛋白酶发生化学反应，促成人性欲快速上升。同时刺激两性激素分泌，长时间服用、过量服用会导致急性败血症、急性白血病和急性肾衰竭等病发症。
与RUSH等半毒品的神经性兴奋剂一样，在国内都是违禁药品。但是库鲁卡却比RUSH，更加猛烈快速和有效。而且能混在水里，但是水的颜色会微微发黄。而且不能与茶叶泡在一起，与茶叶泡在一起会大幅度降低药效。最主要的是，酒精能更加快速的催发库鲁卡的药效，只需三分钟就能让人失去理智，好像发情期的公狗。
我和旅馆的老板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问题是，这药到现在为止国内都没出现过，那么只有一条途径——走私。这药是走私进来的。而且这价格也贵的离谱，一瓶药十三颗，每颗大约两百到三百人民币。这一瓶要就是两三千块钱。周晨为了搞我，你是费尽心思，机关算尽了。而我竟然傻傻的到现在才发现，你竟然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确切的说，是衣冠禽兽才对。
张羽墨说的一点都没错，周晨的心的确是铁做的。

疑似恋爱
颅内很平静，不过王老师真的是个好老师，对我们三个倾囊相授，即便是说的口干舌燥，还不停的关心我们听懂了多少，吸收了多少。只是他多多少少有些唠叨，疑点和难点总怕我们不明白，不停重复的讲，知道我们脸上一丝丝细微的疑惑都没有之后他才顾得上自己喝口水。
今天有台手术，难得的开炉手术，患者六十七岁，常年高血压导致心梗和颅内出血，所以这次是心内和颅内两大科室并肩合作。好走运，这次轮到我跟台。
渐渐的我发现，或许真如王主任所说，我对颅内医学还真有点天赋。仅仅一张CT，患者的头部结构和病发位置在我脑海里显示的一清二楚。王主任说，一个优秀的颅内医生需要很强的空间思维能力，才能准确的找到病发和病变的位置。对症下药。
在普外，表扬是压根不可能的事，周晨怕我们骄傲自满，从来不夸我们半句。但是在颅内，王主任我在区区一个月内成了他口中的得意门生。或许我在颅内医学这门学科上还真有天赋。
下午四点，七个小时的手术终于完成了，手术很成功，修补了受损的心血管。清除了脑淤血，准确的找到了颅内出血的脑血管，并进行修补。
回到家，不光王主任吃不消，我也有点吃不消，不是累的，而是注意力高度集中，难免精神上吃不消。我感觉，位置互换之后，在做手术的不是王老师而是我，这种方法效果那是真的很不错，仿佛真的是我做过一遍似得，每一步在我脑海里印象深刻。
连夜赶了一片报告，第二天一大早交到王老师办公室，早上门诊之后，我们三个实习生坐在沙发上，在周晨那儿哪有我们坐的份儿啊。王老师对我的手术分析报告开始点评，整整讲了一个多小时。收获颇丰，但是看他们两个——王老师的眼神意味深长。
人总是贪心和不容易满足，为了留院，可以说每个人都费尽心机。可是他们并不知足。但是真正能留下来的是只有三个人。而陈剑翔绝对是其中之一，至于庄璐估计她的位置不在这儿，他爸是卫生局副局长，好像要她去美国留学后再回来。那么像我和刘明光这种普通家庭出身，带有贫困性质的人——去路又在哪里？
中午因为留院的事，有些心事重重，加上之前被周晨这么一搞，大大的破坏了我的名誉，造成了我在院办高层中脑中的恶劣影响。留院的可能微乎其微。心情难免很沉重。
短信响了，张子豪一条短信。
张子豪：老公我买车了，福特翼虎，白色的！
我微微一笑：恭喜啊，不过我喜欢凯迪拉克。
张子豪：等我有钱了，给老公买一辆。我过去了，现在方便吗?
我：你来医院？好啊，让我看看你的新车。
张子豪：老公，我想你了，窝在七天等你好吗？
我笑笑：好啊，我也想你了。
张子豪吃饱喝足之后，开始为我洗澡。我躺在浴池里，享受张子豪舌头的慰藉。钱财盛说张子豪很抠门，可是在我这儿他却很大方，有富二代的通病——花钱大手大脚。为了讨我开心，给我买了个手机。
无功不受禄，何况张子豪还比我小，让我被张子豪类似包养性质的供着，我心里很难受。把手机的钱给了他，看得出来——他很生气，转身就离开了房间。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苹果六，算了——韩玉婷今年高考，她考完了送她吧。
回到医院已经迟到了，跟王老师道歉后，他什么也没说。带着我和另外一个实习生去门诊了。一下午下来，我有种很厚实的感觉——应该是充实，或者说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是，在普外我也是飘哥。
四月初，外婆打来电话，担忧的跟我唠叨——韩玉婷在学校晕倒了，高烧反复。已经住院了，我知道她是精神压力太大，趁星期六回家，带着韩玉婷去了趟东湖，坐在东湖边上，春天的东湖还是很漂亮的。抱着吉他，还有几个韩玉婷的同学，给他们唱歌，看他们闹得很开心。还提前把张子豪送我的苹果6，送给韩玉婷。小丫头高兴的都跳起来了，心情一放松之后，病也好的快。
小舅妈不放心，几乎每隔一个钟头打个电话询问情况。送韩玉婷回医院后，第二天她就出院回家了。星期一给小舅打了个电话，询问韩玉婷情况，说昨晚睡的很好，今天一早就吵着闹着要上学去，怕落下太多，被同学超过了。

“喂，你在哪儿？”徐家宝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在门诊办公室呢，怎么了？”我走出门捂着电话问道。
“哦，没事来看我朋友，他肝腹水住院了。还很严重！”
“等我十分钟，这个病人诊断完之后，就可以走了。”我看了看屋子里，王老师站起身送病人出去。
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去吧，我要去医院接我妈出院。下午你们自己看书吧或者去急诊帮忙。我会跟郑主任说的。哦——对了——”老王忽然贼贼的一笑，拉着我和关庆峰到窗户边，掏出两张员工通行卡说，“你们懂得——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老王总是喜欢哈哈大笑，不顾时间和地点，他是个很善于自娱自乐的小老头。我们懂得，我们的确懂！医院内部，医用电梯和手术专用电梯，为了方便内部员工或者在出现紧急事态的时候，不至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每个正式员工都有一张通行卡。唯独实习生没有，但是老王这里有特殊待遇，其实也不算特殊待遇，只是给我们开了方便之门。他和信息部主管是小学同学，信息部的那个老王很严谨，唯独拿这个老王没辙。所以，做老王的学生有特殊待遇。我们的确懂得！
谢过之后拿着新的电梯卡，走到医用电梯口，坐电梯下楼了。甩了甩手里的电梯卡，这东西还真方便，而且程序设计的很巧妙，在门诊部只需一刷，上下一刷，就能自动辨别上去还是下来，当然门诊部只有六楼，也不会出现多大的差错。
十点多，门诊大厅人满为患，粗略估计每个千把百人，几百号人肯定有的，这还不算另一头急诊的。给徐家宝打了个电话，他还在排队等电梯。
从长龙中，拉出徐家宝。
“卧槽，你们医院生意要不要这么好，我公司的生意要是这么好，我不就发死了。”徐家宝一阵抱怨，他等了很久都没等到电梯。
“去哪儿，我送你！”我挥了挥手里的通行卡说。
“哎呦喂，太好了——”徐家宝转过头说，“宝贝们，走，医生哥哥带我们上去哦！”
从人群中走出两个大长腿，穿着恨天高高跟鞋，估计一米八五个头的女生，一个浓妆艳抹身材火辣，一个长发披肩清纯可人，我勒个去啊。
“你牛——”对于直男中的渣、靠下半身思考的富二代，我也见怪不怪了，谢文东、陈剑翔还有眼前这位，都是——
刷卡，电梯下来，正好烧伤科的李护士长和两个实习护士从电梯下来。我对她微微一颔首，她却斜着眼看着我。她们下电梯，我们四个上电梯，一划卡，按下十五楼普外病房区。
徐家宝的朋友，一个大胖子，是这边城管中队的一个小头头。肝腹水很严重，刚开过刀，还未恢复。他老婆在一旁陪着。看他无心搭理我们，捂着腹水处说胀痛，很难受。
我戴上听诊器，果真有杂音而且回音很迟缓，说明伤口内有炎症，同时腹水清除手术做的不是很彻底，因为炎症再度集聚在肝部。我感觉不大对劲！而且情况很不好。
只是我却淡淡的一笑，宽慰他几句。我可不能表现出来，一旦说出来，都不知道周晨要怎么报复我。
“没事，我给你叫师兄，让他过来给你看看。”我走出病房徐家宝跟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装的若无其事，但我看到你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肯定有猫腻。”徐家宝抓着我的手轻声说。
“这个我说不好，我已经不在普外了，要是这事儿捅出去，对医院的声誉有很大影响又怕家属闹。帮我个忙，先瞒着好吗？”
“他是我朋友！”徐家宝急了。
“你等等，万一我判断错误怎么办？”
徐家宝点点头，松开我的手。这家伙眼尖心细，太难缠了。
走进医生办公室，师兄很忙。
“师兄有时间吗？”
师兄抬起头，“没有——”
“七号床病人，你还是去看看吧。”
“有事儿找护士台！”师兄很不耐烦的说。
“周晨——”我急忙改口，“周老师在吗？”
“你到底干嘛，没看见我很忙吗？还有一百多个病人等着床位呢——”
“好吧，我直说了，你不要怪我多管闲事，我也是为了周老师好。我怀疑七号床肝腹水病人手术做的不彻底，如今已经出现很严重的炎症，听诊后，杂音很响，血液流通的回音很迟缓几乎没有，说明肝脏内部小血管已经被完全堵塞了。我不是普外的医生，我怕我学业不精，所以我没跟病人和病人家属说——你去看看吧，万一是真的，被我蒙对了，那后果很严重。”
师兄眯着眼睛看着我说：“想表现，把我拉下台自己上，你丫的就缺德吧你。”
“你——”被人好心当成驴肝肺，若是以前师兄肯定去，但是周晨将我抹黑之后，李护士长对待我的这种态度，我是见多了，“随便你！”
我气愤的走了，也不管他。我知道师兄在顾忌什么，他怕我背后捣鬼，还是自己亲自去看了。
在护士台查周晨今天的行程安排，发现他上午门诊。正想去门诊找周晨，看见师兄急急忙忙的从楼道内跑过来，感激的拍拍我的肩膀说，“谢谢——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你找周老师去——”
“是，除了重新开腹，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怪我——这手术我主刀！”
“啊——”我惊叫医生，一旦病人家属闹起来，估计师兄肯定是要被处分的。就算病人家属不闹，师兄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回到病房，徐家宝和他两个女朋友正和病人家属聊天，胖子在床上昏昏欲睡，那肥肥的老脸已经惨白了。我知道他现在很不好过，炎症很严重导致血管堵塞，甚至会出现溃烂的症状。所以，我说师兄不会好过，这是手术的重大失误所导致的误诊。早上查房的时候，他们竟然没查出来，足以说明这是师兄的过失。因为这是师兄的病人。
周晨带着他的五个实习生全进来了，徐家宝看到这个阵仗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很感激徐家宝，他什么都没对病人和家属说。
“炎症很严重啊，手术后的这三天，你吃什么了吗？”
“全是医院配的饭菜，还有那些水果，哦——还有我妈做的鸡汤！”
“鸡汤——”
“鸡汤！”
我听到我自己的惊叫声和周晨的重复声。周晨看了我一眼，有看了看病人说：“鸡汤燥热，是最容易引起炎症的，说说该怎么办吧？”
周晨看向五个实习生说，“发表发表你们的看法！”
“重新手术——”
“嗯——抗生素——”
一个中性化的女生撩了撩头发说：“组织切片检查，外加抗生素治疗炎症。先把炎症压下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却摇摇头说：“内窥镜能更直观直面的看到炎症的位置、病发的状况和病变的情况，再加上肝脏切片检查，确定炎症程度后下药。每天两毫升普拉霉素注入，三天后炎症还在，说明腹水又重新复发，只能做第二次肝腹水清楚手术。”
“直接做B超，立体的彩超不就能更加直观的确定炎症程度了。何必那么麻烦！”周彦宏朝我笑笑说。
我点点头说：“这也是个办法！”
无意间抬起头，看到周晨看我的目光——很复杂的眼神，眼睛里闪闪放光的是悸动还是——愤怒。这家伙真看不透他。
确定治疗方案后，密切观察三天，三天后炎症若是没消除，那么问题就会更大更严重。
徐家宝说一会儿请我吃饭，我也差不多该回颅内科了。跟着周晨他们几个走进电梯，周晨愤怒的将手里的文件袋砸在师兄头上，“你干什么吃的，手术完成后怎么不重新检查一遍，手术的时候，怎么不仔细一点，B超检查最少三分之一的腹水还在肝脏内，你难道没发现吗？是不是眼瞎了，还是要我给你配付眼镜！”
师兄低着头也不说话，我们六个紧挨着。我是习惯了周晨的臭脾气，他们五个没习惯啊。
“去——院办主动承认错误，不要等院办的人来找你。”周晨气愤的收起档案袋，“还有这个，肝移植的配型，让护士长去做准备，后天，周彦宏跟台。”
“啊——”周彦宏惊叫一声，“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除了羡慕嫉妒恨之外，我还能有别的想法吗？
他们到楼层了，周晨走出电梯的那一瞬间，我隐约听到周晨说了一句，“回普外吧，考虑好了——告诉我！”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师兄和其他五个实习生面面相觑的看着我。
我嗤之以鼻的转过头，回去——继续被你虐吗？我又不是受虐狂。如今我好好的，被王老师看重，毫不容易改善的人际关系，回去——我还有活路吗？
中午下班，王老师还没回来，看情况下午是请假了。
徐家宝给我打电话，请我吃饭说是想尝尝医院的伙食。这家伙脑子进水了吧，留着生猛海鲜不吃，来医院喝清汤寡水。
一卡在手，走遍医院无敌手。刷卡上十五楼，接上徐家宝和他两个恨天高情人。跟徐家宝并肩而战，看了看后面两个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字的美女。朝徐家宝贼贼一笑。
他似乎懂了我的笑容，瞥了我一眼。我笑他个头不够。
忽然一双白皙的大手拦着即将关闭的电梯门。陈剑翔站在门口，很惊愕的愣在原地。
“你怎么了，傻了——”徐家宝挥挥手说。
“额——这个——”陈剑翔站在电梯门口，傻乎乎的挠挠头说，“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长得好像！”
“呵呵呵呵，像吧我第一次看到他我也觉的和他很像。”
“眼睛——都是丹凤眼，鼻子——鼻型一模一样。脸型倒是不同，一个巴掌脸，一个甲字形脸！鼻子以上，很像！”陈剑翔走进电梯说。
我朝陈剑翔微微一颔首，当是打过招呼了。打从周晨将我抹黑之后，这是我原本的好朋友，主观意识很深入的陈剑翔唯一的交流方式，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看见当作没看见。足以见得，陈剑翔对我——有多歧视了。足以见得，周晨这招有多狠毒了。
我低着头，听他们简短的聊天，约了在食堂一起吃饭后，陈剑翔下电梯往神经内科门诊跑去。
食堂很忙，排了很长的队，才打到饭菜。我是吃习惯了，徐家宝只尝了一口就放下筷子。至于他的两个情人，更绝——连筷子都没拿起来过。浪费老子五十块钱。
“不吃是吧，给我吧——”我从徐家宝前面端过盘子说，“浪费，富二代都这样？这一餐可是我两天的伙食费，你们还不吃。”
“呵呵呵呵，饱了——”徐家宝苦笑说，“美人在侧，你觉得我还吃得下不。”
我白了他一眼，“那个，店里怎么样啊？”
“说起店里，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你说！”
“我能不能把谭小虎开除了啊？”
“啊——”我放下筷子，“小虎他怎么了，烦什么错了吗？他还小，你多担待点。”
“呵呵呵——”徐家宝叹息一声摇摇头，“我看他老实，把仓库交给他，让他给我进出货。本来，他还是很恪守底线的，但是最终还是招架不住供货商的金钱攻势。我的进货渠道，全是从日本进口的生鲜。他收受贿赂，抬高了进货成本，今后我想压下来有多难你知道不？而且供货商就这么两家，还是一个老板。可以说只有这一家，他们垄断了温城地区高端日本料理的市场，盈利利润少了四分之一。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他开除了。”
“啊——”我傻了，难怪小虎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在外面潇洒，敢情一夜暴富了。这孩子，我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抱歉——还有谢谢，先把他调出仓库吧，我跟他好好说说。”
“唉——”徐家宝叹了口气，“好了，我先走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不了，还有功课没做，就快靠医生执照了，忙死了！都没时间去卖艺！”
“行，等你有空吧。哦对了，我一个朋友说，你住的地方要拆迁了，大概下个月消息就会公布，你做好搬家的准备吧。要是没地方住，住我那儿，就在你们医院附近，龙德小区！”
我抬起头奸笑一声说：“这多不好意思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去是看不起你徐大善人。”
“操——滚蛋，得了便宜还卖乖。”徐家宝被我逗的哈哈大笑，“走了——”
“拜拜！”
徐家宝走后陈剑翔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在我对面问道：“宝哥呢？”
“走了，那份没吃过！”我抬头简短的回复。
他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我们之间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各自吃饭。
“你慢慢吃——”我吃完后站起身。
刚准备走，陈剑翔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仰头说：“去天台，我有事找你。”说完他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我当然知道他找我为了什么事儿，今天碰到了徐家宝，他看我和徐家宝关系这么好，或许他又想和我做朋友了。他这个人，正如徐家宝所言，一点都没错。主观意识很深入，从来只依靠自己的判断。刚开始的时候，他很相信我，但是钱包事件之后，加上之前我所犯的磊磊“罪行”，他和所有人一般，将我打入了坏人这一个行列。
他找我，无非是时隔三个月之后，想问清楚真实的情况。
跨上天台，他深吸口气，“呼——还是这里舒服。”
我站在他身边，两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心情也为止一松。
“我们还是朋友吗？”陈剑翔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问道。我知道他想要从我的眼睛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说呢！”我淡淡的回应。
陈剑翔气愤的转过头，“当我没问？”
“真正的朋友，像刘明光，他从未怀疑过我的人格。真正的朋友，是不会排挤了你三个月之后，因为发小的出现，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转过头看着陈剑翔英俊的侧脸，“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发誓，甚至可以在你面前，以我已故的母亲发誓，钱包不是我偷的。而且如今周晨也找到了钱包，是旅店老板娘偷的。阿翔，你有主见，会分析，却还是不够成熟。人心叵测，周晨远非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从小到大，我所经历的，有些远比周晨对我做的，更加狠毒恶劣。”
“我问了你很多次，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得到，甚至还没刘明光知道的多。我不认为我亏欠你什么，我不喜欢你，那是因为我的所见所闻告诉我，你是个很恶劣的人。宝哥说，眼见并非为实。我给你好多机会，我想帮你，我真心的想帮你，哪怕是动用我爸的关系，我都会帮你。可是是你把我排除在外，是你不把我当朋友的。”
我忽然笑了，“呵呵呵呵——原来我们之间的问题在这儿，不是你不相信我，而是你觉得我不相信你。”
“是——”陈剑翔很笃定的说，“你帮了我这么多，而且我们之间相处，我是清楚你的为人的。所有人都不相信你，只有我和刘明光那个傻子，在给你极力辩解。可是你自己在做什么，你什么都没做——”
“在这件事情上，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想说，不愿意说，也不会说。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
“我接受你的道歉，那么现在你都走了，你可以告诉我，你和周老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误会吗？”
我摇摇头，“我刚才就说过，周晨远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要把我赶出医院，让我背负一身的污点，是因为他做了一件很恶心的事，是因为他光芒背后的阴暗面被我察觉了。这是周晨的秘密，与我有关的秘密，而且他权大势大，我根本斗不过他，以退为进是我唯一的办法。可是我并不是什么都没做，离开普外就是我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我知道熬到毕业，那就是我赢了。把我当朋友就听我一句，你是一定会留在普外的，那么你在周晨身上，除了学习他那一身超高的技术之外，其他的你什么都不要学。”
“你还是什么都没说？”他苦笑一声说。
我报以一声苦笑回应，“我说了周晨的秘密，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将你心里的秘密托付给我吗？估计你也会害怕，怕我把你抖出来。”
“呵呵呵呵——”
我转过身，问道：“我们还是朋友吗？”
他两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撅着小脑袋说，“我考虑考虑——”
我们对面而立，手都插在口袋里，忽然相视一笑，随后哈哈大笑。
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经骨，“在神经内科还好吧？听说你天天跟你们老师一起吃饭。”
“唉，这事儿就在这个天台，就在你我之间。我只跟你说——陈老师，唉——都怪我爸太有钱啊。”
我忽然明白了，陈副主任看重的不是陈剑翔的能力，而是他爸的钱。
“你呢？你和王主任，如今都成了严师高徒的典范了。总是看到你和王老师有说有笑的走着，关庆峰他们在后面跟着。”
“还行，他很看得起我。很相信我——对我很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关怀备至。有件很有趣的事，你一定想知道。”
“什么啊——”陈剑翔好奇的转过头看着我。
“刚刚——上午的时候，周晨让我会普外！”
“啊，他费尽心机把你赶出去——哦，我知道了，隐患还是留在身边比较安心，最起码看得到摸得到。你走了，他怕是寝食难安。”
“不至于，因为他知道，我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不论对谁。所以他才肆无忌惮的陷害我，收受贿赂、偷钱——”
“还是——gay！”陈剑翔补充道。
我一脸恶寒。
陈剑翔忽然惊叫一声，“啊——我滴天哪——你不会——那晚上——我滴天呐——啊——哈哈哈哈哈——禽兽啊——”
他忽然很猖狂的笑了，这回我傻了。早知道我就不说了。他很聪明，聪明到了让我忌惮的地步。飘哥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了。

忽然之间，我和陈剑翔恢复到了以前的友好度。每天上午各自上班，中午约好一起吃饭。下午闲来无事发个微信，只是都是我在发，神经内科还是很忙的。
“教科书的范例，第十七页上有说，你去看看——”我放下手机，难为情的看看王老师。
“要不把你调去神经内科——”老王铁着脸说。
“对不起啊，老师——您继续，您继续——”
老王递过来对面病人的X光片和脑部ct报告说：“你们三个都看看，看完后在给我你们的结论。说对说错都没关系。”
他们两个抢走了X光片，我拿着化验报告和病历卡仔仔细细的查阅一遍，在从他们手里接手CT，放在日光灯下一看。
“说吧，看了这么久有什么结果？”
我放下片子说：“我怀疑是脑动脉瘤！”
“嘿——”王老师忽然伸出手，一把捏着我的脸颊，“死小子啊，小兔崽子啊。就你这个聪明劲儿我怎么舍得你去神经内科。赶紧坐下——”王老师转过头对病人说，“这样啊，初步断定，我学生的判断和我的一样，手脚麻木，嗜睡，偶尔间歇性失明。而且失明的次数开始变得平繁，时间越来越长，这是脑动脉瘤的症状，当然确诊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我给你开单子，你去做检查。做完检查拿着报告回来，我们要看看具体的情况。
一台脑动脉瘤手术，老王主刀，连胡院长都闻讯而来了。站在观察室。脑动脉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而且后果很严重。因为医院目前位置还没有哪个医生有过主刀的经验。除了老王之外，别人还真不行。而且脑动脉瘤手术难度很大，就因为动脉瘤很小，患者可能不能安然的离开手术室，关键就在老王手里的那把刀上。
我身为二助，站在老师右侧，我的任务是用眼睛观察手术刀的位置。五个小时注意力高度集中，上了年纪的老王一进更有些吃不消了。不同于其他开颅手术，脑动脉瘤手术的难度太大。对于老王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医院的各个科室之间长短，也就在这里。普外治疗效果好坏很直观，能一眼就看出来。但是颅内相对的技术难度较高，做医生普外的医生出名比神经内科、颅内等这种专业学科要明显很多。很简单，一台肝移植和一台造颅手术，在技术难度上是一样的。但是肝移植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是失败，成功后病人能多活二十年。而造颅，永远不可能完全成功。病人多多少少都会留下后遗症，比如偏瘫、面瘫最轻也就反应迟钝等等。

为了钱
和老王喝了不少，他酒量很好，毕竟五十五岁了，师母不让他喝，难得和我喝一通。送他回家后，我漫步走在大街上，抬头就看见周晨他们家的小区。
街上一家房屋中介公司挂着几张招租广告，我一拍额头，都把这事儿忘了。别人的房东是天天催交房租，我这个房东是拿着房租没法给他。
给房东去了个电话，他都三个月没来收我房租了。估计是在哪儿赌赢了，看不上我这点钱了吧。
不久他给我回了个电话。
“房东，我是韩绍宁，你把你卡号发给我，我把房租给你打过去。”
“哎呦呦，都忘了这事儿。这点破钱，没事，下次啊，下次一起。”
我心想。有个赌徒房东，而且是个大方到无所谓的房东，还真是件很幸福的事。
“可是——我心里总觉得不大好意思。”
“那破房子，我也无所谓了。我在广州看场子，赚了不少，以前欠的高利贷那伙人没在来了吧。”
“哦，过年前来过一次。不过我不在，我朋友在，他们也没说什么。我们的房屋租赁是受法律保护的，他们本就是暗中买卖，不想把事儿闹大。对他们也不好。”
“这伙人啊，毒啊——把我老家都砸了。我老娘都在姨妈家躲了一年了。”
“那您还不回来。”
“这不欠着的钱，还差一点。”
我忽然灵机一动，他竟然看不上这房子，估计还不知道这里要拆迁。而且拆迁的消息也没放出来。我何不——心里忽然一阵奸笑，“哦——那你这边房子买不买，住着住着有感情了。”
“你要买啊，你出多少？”
我贼贼的一笑，“这个我不大懂，那房子五十八平小户又是老房子，二十万卖不卖吧。”
“这个太少了，二十五万。”
“您看我一个实习医生，哪来二十五万。家里土地被征用了，一共十七万，自己存了点全部家当就二十万。我一个孤儿，又没地方借钱。反正您留着也没什么用，就当租给我二十年。”
“成，看你是个实在人，十九万成交！”
我整个人都傻了，不对，是他傻吧。刚刚还说二十五万，突然降到十九万。有钱不赚你是傻子吗？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房子是我妈名下的，是我爸的遗产。我让我妈去，我怕一回去，那群崽子就找上门了。”
我哪儿知道，这事儿竟然这么顺利。顺利到让我匪夷所思的程度，难不成我真的就轮到我发财了。我的户口本就因为工作的关系，调到了医院。如今在这里有套房子，我也算是大半个温城人了。
第二天老太太激动的来医院找我，十九万——她打听过了，隔壁同样户型的，去年就买了十五万。很简单，这里虽然是温城，但是我住的地方却在郊区外的郊区，距离市区很远。那老房子的确不止十九万，但是老房子背后的利益，却是一百万都买不回来的。
过户、房产证等等手续在第四天回了趟老家之后就办完了。小舅贼兮兮的说我小子精明，就要一夜暴富了。
半路上给胡晓去了个电话，见我找他，他竟然开始发骚，说晚上来鹿城找我。我急忙拒绝，屋里还有个爱吃醋的张子豪呢。
问清征迁的时间，确定之后，胡晓告诉我，让我弄点假装修，从二手市场买地砖和立体柜。立柜必须是钉在墙上的，不然只有两百块一吨的搬迁费没有赔偿金。他估计我的房子也就只能陪个三十来万，不会超过四十万。对于我来说，这个价格已经够了。够老本了。
胡晓还是很懂道儿的，让我争取多要些新房的补偿面积。我是独生子，还未结婚，但是只有一加一的政策，也就是说只有我的孩子能得到七十个平方的补偿面积，我“老婆”没有。
休假，正准备去二手市场，徐家宝电话就来了。他的信息网那是真的又广又灵。他竟然告诉我，这次征迁是按照人头补助的。说我赚大发了。我不懂其中的不同，他一解释我才傻了。
我是独生子，而且未婚。如果已经结婚。那么按照人头费来说，最少四十万一个人，就是八十万。有孩子了，那就是一百二十万。房子的赔偿金相对少了很多。他说我一个人估计大概能陪四五十万的样子。其实算算跟按面积补偿都差不多。人开放商可能白白的把他们口袋里的钱给你吗？
五月初，消息放出来之后，五月八日征迁工作小组就开始工作了，挨家挨户的走访，做思想工作。果真如徐家宝和胡晓所说，这次并非政府征地，而是房地产商征收土地，相对的赔偿金额要高些。政府只负责做思想工作，其他的都由房地产商的负责。
这里是地铁三号线的既定路段，所以房产商看中这一块地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最终能不能开发成功，赚到大钱就看他们的本事了。这几年房地产业不景气，不如几年前。相对的，征迁的热忱也不是很高。
开出的赔偿条件，有前十个拆迁的奖励征迁费百分之十的奖金、安置房优购政策和多补政策。他们给我的补偿条件，竟然和徐家宝说的一模一样，人头费四十万、房屋补偿十五万六千，安置房面积七十个平方，按照一千八的成本价再去收购安置房。前十奖励，五万五千六百，我很戳只争取到了四舍五入——六万。安置面积外加二十个平方，地点就在前面那栋刚到十楼的房子。此外还有搬迁费、过渡费，竟然还破天荒的有个车马补贴。加起来一共六十七万。
我二话不说——签了！
花了十九万，不过一个月赚了四十六万。我也算是一夜暴富了吧。

请王老师和两个同学在酒楼吃了一顿，送王老师走后，背着吉他站在街上。房子还是没着落，我嘴巴上说要住进徐家宝家，我也知道他现在一个人住。但是要我真的那么麻烦他，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一个粉瓷白面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在我吉他盒子里放了一张红色的纸币。我对他点点头，他——应该算是我的粉丝了吧。看样子应该在隔壁的商务楼工作。每次在广场上卖艺，都能看到他拎着手提包匆匆而过。每次都会在我面前站半个小时，然后放下一百块钱走了。
看他的脸，我就知道他整形过。而且不是很成功，小脸整成非常人的正规锥子型。不同于小龙天生的锥子脸，他的脸一看就能看到人工雕琢的痕迹，因为太规整了。鼻子到眼睛到上勾的嘴角，都是人工合成的。
我停下拨动吉他铉的手，上前一步夹着那张一百元纸币说：“嘿——”
男人似乎知道我在喊他，转过身不解的看着我。
“不知道这张钞票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你喝一杯，为你买单？”我套用陈剑翔的话笑说。
锥子脸男忽然抿嘴一笑，然后捂着嘴咯咯直笑说：“那是你同学的原话吧。好啊——不去酒吧，那儿——”
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的露天长椅，天气渐热，广场上的人很多。从路边小贩摊位买了几瓶啤酒，跑到长椅前递给他。请他和酒不是看上他了，一来是感觉他是个很特殊的人，二来是谢谢他对我的关照。人群中的他，每次都只是静静的听着，就他这样的，才是我喜欢的“歌迷”。他看上去很享受我的歌声，这也是我最欣慰的地方。被声乐老师指点过的我，感觉如今唱歌越来越有底气，最重要的是越来越轻松了。
“谢谢——”我举着啤酒说。
“谢我什么？”锥子脸男好奇的问道。
“谢谢你这么关照我啊，其实——你不用每次都给钱，我不是为了赚钱。”
“你是医生吧，上次看到你和两男一女聊天，说什么急诊什么定科轮转的！”
“是啊——在医院见多了生离死别，心理有些承受不了，就在街头唱唱歌，发泄发泄情绪。”
“哦——”锥子脸男点点头，仰头喝光了一瓶啤酒，“还有吗？”
“想醉一场？”我又打开一瓶递给他。
“天天想买醉——”
“你很与众不同，就是有这个感觉——”我抿着嘴思考他给我的感觉，“看你衣着很精致，却是不名贵。每次出手很大方，手里的包也是LV的。每次你在人群中，总是显得那么的——静瑟，你应该是经历过沧桑的人。”
“呵呵呵呵——”他忽然笑了，“窥视别人隐私可不是好习惯。”
“没有，我只是想谢谢你对我的关照。你喜欢听我的弹吉他唱歌，是我的荣幸。敬你——”我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他的眼睛好漂亮，又圆又大，估计也是整容整出来的。
“不客气，你唱歌很好听。吉他弹得更好，连佛朗明哥你都会。”
“你也知道佛朗明哥——”
“当然，窝在酒吧打工的时候，就见识过。”口音也是本地普通话的口音。
我听得出来，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我没有徐家宝有能耐，能挖出别人的故事。
喝了两瓶酒后，他起身告辞了，还给了我一张名片，是对面大厦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板。但是——我清楚的看到他的手，臃肿而且肥大，与那张脸极为不相称的一双手。这双手是经历了无数次风吹雨打的手，是勤劳朴实的标致。
回到家，再过一个星期就要搬出去了，这几天张子豪天天在我家呆着。以前小虎和郑智只是把家里弄的很乱，但是张子豪一进来，整个家就乌烟瘴气的。到处都是烟灰，烟头堵塞了马桶，擦鼻涕的纸巾乱糟糟的。对于张子豪，我是容忍到了极限。只是同居也顶多一个星期，不想发作罢了。
打开笔记本，想把影音文件复制到电脑里，U盘可以还给王老师。一打开电脑，我就发现，两天没碰的笔记本上多了一个被烧焦的洞，里面的线路都露出来了。压抑住气愤，走进主卧，果真他躺在床上，抱着笔记本，床单上放着一个烟灰缸，被子的一脚还压在烟灰缸上，床头是一堆的零食袋。
一把拍开张子豪的笔记本，抓着他的脚，把他拉了过来，他惊叫的怒问我想干什么。果然他只穿着短裤，扯掉短裤，也不管他痛不痛两根手指强塞进去。
张子豪吃痛的大叫一声，掏出小宁子，从床头拿出一个安全套套上之后，将半软不硬的小宁子塞了进去。
张子豪被我猛干一票之后，气愤的走了。我知道这小家伙自尊心还是挺强的，可是你自尊心再强有什么用，自强才有用。
虽然是住在这里的最后几天了，我还是把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刚放下拖把，手机就响了，一看是王老师的。挂了电话，我匆匆的套上外套往医院赶去。
医院普外是强项中的强项，所以很多类似于车祸或者突发性的疑难杂症，别的医院治不了，就会被转移到这里。但是颅内并不是强项，所以被转移过来的颅内病人很少，但是却被我碰到了。
赶到医院，很久没进急诊了，走进急诊，整个急诊室人满为患——而此时已经是校车事故，而且还不是幼儿园的校车，而是一个贵族学校的校车事故。接诊的是二院，二院收纳不了这么多病人就分给了我们医院和三院。两个颅内出血，连颅骨都粉碎性骨折了，右侧脑颅已经完全开裂，能清楚的看到脑浆和脑垂体。王老师一眼看去就知道——治不好了。
可是——这个男生才十五六岁，正是最好的青春年少时光。刚送进手术室，孩子就死了。
压抑，心里的极度压抑让我有些承受不住，站在手术室门口，看到一个衣着鲜艳的女人，怔怔的望着手术室，然后倒下了。从此以后，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医院的精神科多了一个衣着光鲜，痴痴傻傻叫着勇勇的中年女人。
回头望去，冰冷的医院长廊，匆忙的医生和家属，哭哭啼啼、喧喧闹闹、沸沸扬扬——无休无止。好冷——这里真的好冷，冰冷的可怕，冰冷的可悲。
一只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们能做的，太少太少——挽回不了很多生命垂危患者的生命，在很多天灾人祸面前我们素手无策。我们能做的，很多很多——尽我们每个人最大的努力，让这里变得安静起来。没有来来往往的人，没有哭闹和喧哗，有的只是一片安祥和宁静。这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
“那我不就失业了！”我苦笑一声，转过头时赫然发现竟然是——胡院长，“院长——对不起，我——”
“没事——刚才看你很害怕，挺过来了，就是好样的。去忙吧——”
“是！”我微微颔首后，往急诊跑去。
“他会是个好医生！你说呢——”
周晨忽然出现在胡院长身边，从玻璃门的反射，我看不大清楚，更听不见他们在谈论什么，只知道，他们的目光都朝这里看。

四月底，小虎正式被徐家宝辞退了。我看他那副样子，心里也挺不好受的。这小子，没钱就在我这儿骗吃骗喝，有钱了就跟那个小龙在外面花天酒地。
给徐家宝去了个电话，他终于答应再给小虎一次机会。小虎重新上班去后，又过上了那种夜不归宿的生活。那个小龙——听小虎说，小龙人不错，他们在一起，很开心。而且在经济上，分的很清楚。最主要的是，大多数都是小龙在花钱养他。
小虎有小虎的诚恳和老实，也有他的懒惰和娇纵。人都是现实的，小虎也是。
有个不现实的人——张子豪，有车之后，他成了小虎之后我家的常客，已经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了。我床铺太小，他花了一千多买了张双人床。每天晚上非得摸着我的基把才肯睡着。只是在性生活上，我对他还是很约束的。我知道过刚易折，次数多了对我对他都不是好事。而且我对她的基情已经过去了，新鲜感没了之后，再也提不起多大兴趣。
最主要的是——如今他的屁眼已经被我操松了，再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紧，那么爽了。倒是他，一点都不在乎，每天从后面搂着我，摸着小宁子才肯睡觉。
张子豪有张子豪的好，对我百依百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在我身上很愿意花钱，只是我不愿意他为我花钱罢了。闹过几次别扭，渐渐的他也不在那么随便的给我买衣服裤子和情趣内裤了。
一大早醒来，被子被踢走了，小家伙睡觉很不老实。他身上有很多缺点，是我难以忍受的。懒就是其中之一，他懒到可以半个月不洗澡——夏天，二十岁的孩子，一点都不讲卫生。在床头吸烟，抠鼻子，乱弹鼻屎，性生活无节制，花钱大手大脚。
这些我都一忍再忍，但是有一点却是我极为看不起他的。二十岁的孩子，高中毕业之后连大学都不想考，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吃他爹一辈子，坑一辈子的爹。他爸给他买房子、买车子、交水电，还供他花天酒地。宠——太宠也不是好事。同样是富二代，谢文东、陈剑翔和徐家宝要好太多。
我觉得，人就是种很奇怪的动物，我也很奇怪。当年的褚晨阳，不爱洗澡，那双脚臭的都快发霉了，可是他即便是再脏，再恶心我也舔的很兴奋。每当看到褚晨阳那双臭烘烘的大脚我就会很兴奋。同样是不爱卫生，对于张子豪我却是忍无可忍。同样是花钱大手脚，对于褚晨阳我却是一再包容，心甘情愿的被他“包养“。有付出也有回报，回报多余付出。但是对于张子豪，我却是怎么都不肯花他一分钱。我总觉得，我与他之间有很大的鸿沟，难以逾越。
他说他爱我，什么都愿意为我做。我让他为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份工作，自己养活自己。
掀开被子，看到一个峭立丰满的小屁股正对着我，撸了撸小宁子，从床头柜拿出套子之后，噗哧一声就塞了进去。射了之后丢了套子，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澡，身后跟着一个跟屁虫，蹲着为我舔肛，还死皮赖脸的非要我在弄他一回。
他的性欲望很强，要不不给他，一旦给了他一次，最少后面还有四次等着我。我对他的基情已经没了，他长得有点小帅，对我也够忠诚。而且很听话。就是不爱干净、不懂节制而且懒。
“晚上吧，要不要射出来？坐台子上去！”
他很高兴的坐在台子上，我蹲下替他口交，半拉包皮不出三分钟就出来了，射在我嘴里。我也一口吞下，弥补我刚才的那一炮精液。
“我最喜欢看你射了！”我贼贼的一笑。
“老公——后面还要呢！”
“给你扣扣，老公上班要迟到了，你负责。”
“你开我车去吧，我今天在你这儿上网，不回去了。”
“不用，我坐公车方便。新车，我怕刮花了不好交代。乖，继续睡觉去。”
“嗯！”
洗完澡出来，看到床上，张子豪拿着电动棒自慰，我知道我的技术太好，容易受上瘾。
不去管他，穿好衣服急匆匆的往医院赶去。

是缘还是孽
小舅传来捷报，我听他的声音高兴的都在抖——韩玉婷高考，第一志愿浙大财经学院金融系入取。现在就祈求别遇上专业分配什么的。
我也很吃惊，不怎么喜欢数理化的韩玉婷考上了商科。对于金融管理专业，就业前景还是很看好的。找份较好工作应该不难。
医院又出名了，江苏等其他省市的医院来我院交流，周晨作为普外的一把手，一手掌管了所有接待、交流会等工作。倒是普外主任程刚闲的没事，在家休息。程老师是个老好人，脾气好、心眼儿好，从来不计较这些得失。他底下的实习生是全院最幸福的——技术教导深刻、资料全面、为人和善、通情达理，而且从来不发脾气。再加上又是普外这个香饽饽里的主任医师，自然他的实习生地位要比别的实习生高些。
肝移植手术很成功，再次打响了周晨在国内医院的名声。听说美国康纳医学中心请周晨去学术交流，只是他忙到连女儿都没时间去接的地步，哪有时间去美国。
交流团还没走，下午的班车送走交流团后，120急救中心就下达了指令。急诊再次陷入空前的忙碌，急诊三剑客的身影穿梭在医院的各个角落——包括停尸房。
王老师刚从手术室出来，朝家属摇摇头。护士长就急匆匆的拉着王老师去急诊了。
“小韩，通知手术室做好颅内大出血的手术准备！”王老师回头吩咐道，“你们两个跟我来，快——”
我点点头，不忍心再去看嚎啕大哭的病人家属，正如院长所说——我们能做的太少太少，我们能做的很多很多。
如今我最大的目标就是——提高自己的技术和经验，救治更多的病人。
王老师吃不消了，从下午三点到第二天凌晨两点，连续两台手术十一个小时，手术刚一结束他就倒在手术室门口。身为一助，我让我两个同学扶王老师出去，自己开始做最后的支撑架填充和缝合。只是缝合技术不是很好，有个地方能快速的增加我的实操能力。
来不及脱掉手术服，急忙忙的拿着影像资料走进观察室。王老师躺在病床上，朝我招招手，即便是倒下了他还是关心病人的手术情况。
“您看，这是我填充的支撑架，还有缝合也是我做的，这是影像！”
“支撑架填充的不错，快速利落，位置稍微有点左边偏移，没什么大关系，明天开线后矫正一下就好。缝合技术——呵呵呵呵——我跟郑主任说说吧，这手法——大小不一，真丑！”
“呵呵呵呵——”我苦笑一声，“您先休息吧，都两点半了！”我替他盖好被子，他就好像我的父亲一样对我关怀备至。放慢点滴的速度，拖着疲惫的身躯，站起身。一看手术服都没换，估计被手术室主任看到了，要挨骂了。
急急忙忙的回到手术室，我以前常去的五号手术室门口的灯还亮着，说明周晨还在工作。静静的在手术室门口站了一会，师兄出来了。朝我点点头。
“忙完了！”
“是啊，辛苦啊！”
“习惯了！走了啊，累死了，不想洗澡了，去休息室睡会。”
“师兄，里面怎么没人了？”我很奇怪，手术室怎么只有师兄一个人。
“哦，我让他们先走了，自己收拾的。估计周老师应该去睡觉了吧！我很累，我先走了。”
“拜拜！”
伸了个懒腰，走进洗浴室。手术室里的洗浴室，两天没洗澡感觉身上酸酸臭臭的。
脱掉衣服裤子，穿着公用拖鞋，走进洗浴室。洗浴室里空荡荡的，打开灯走到中间的隔间里，从头到家的淋了一边，搽上消毒沐浴乳和芳香精，脖子僵硬的很难受。拎着温热的水，站在花洒下。困意一阵阵的袭来，已经两天没睡好觉了，为了考行医执照，这几天真的好累，都没时间找房子。
擦干身体，把浴巾放进洗衣机撒上消毒剂，就不去管了。明天有护工会来收拾。忽然屋里的灯全灭了，连外面照明灯也被关了。应该是电闸关了吧，除了自动门以外，其他电器都不能用了。
摸索着走到更衣室门口，忽然黑影一闪，我还未反应过来一个赤裸的怀抱，就从后面紧紧的搂着我的腰际，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一团硕大而又柔软的肉团，紧紧的夹在我的双臀之间。
“宁——（妮）——”我正欲喊出声，却听见一个略微带着闽南口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升腾的浴火瞬间传遍我的全身，连呼吸都开始颤抖。是周晨——
臀部夹着的那个肉团，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它正在快速的膨胀和坚硬。想反抗，却无力反抗。周晨无疑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后背全方位的接触到他的胸前肌肤——光滑而又柔软。那双粗壮的手臂，死死的圈着我的腰，我们贴的很近很近，没有一次距离。
小宁子很不争气的昂起高高的头颅，全身开始燥热。想反抗却发现我竟然痴迷的留恋的他怀抱的温暖和舒适。
屋里很黑，没有一丝光线，他看不到我的窘迫，我也看不到近在咫尺的他的表情。唯有他渐渐火热的身体和轻微到几乎没有的爱抚和股缝中间的那一根坚硬滚烫的傲物。
我恬不知耻的发现，我竟然很享受他的怀抱，好舒服，好安心。更享受的是，这份火热欲望的快感，升腾的快感，却只搂着抱着，没有淫邪的动作。而两具光着的男人身体，搂抱在一起，却又显得那么的淫邪和放荡。他和我，再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有这个背后拥抱的姿势，我们都在享受这份快感，安静的快感，驾驭着全身浴火的快感，焚烧着自己的肉体和心灵的快感。刺激、兴奋却安心舒适。
可是——那张漂亮精干的女人的脸、那声清甜可人的“叔叔”，浮现在我脑海时——我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我已经够对不起嫂子和心心了，难道还要让我做更对不起她们的事。
那根炽热滚烫而又坚硬无比的傲物，就在我双臀之间细微的摩擦。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五分钟甚至十分钟，当我响起张羽墨和周心心的时候，当我冷却了我的欲望的时候，他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悠扬而又清澈，“我好想你——回普外吧！心心走了，我妈走了，我最后的心灵寄托——都没了。只剩下你了——”
我嗤笑一声，抬起头看着黑暗的洗浴室门口那一丝微弱的光线，“回去——让你再次逼我上绝路。你费尽心机的把我赶出普外，甚至赶出医院——你成功了！我输的一败涂地，你满意了！”
“我从未想过——要把你赶出普外，只是——你的无耻让我深恶痛绝。”他就这么抱着我，从背后紧紧的抱着我，却说我无耻。
“呵呵呵呵——”我忽然笑了，周晨还真是一个很自我的人，“我无耻——那你呢？”
“既然你爬上我的床，为何还要和那几个男人纠缠不清。”周晨阴沉而又隐含无穷怒火的声音，在我耳边却是很轻微的传入我的耳朵。
“库鲁卡——效果不错吧！你尝试过没？”我反问道。
我清楚的感觉到，他搂着我的手臂一僵，身体也僵直。只是他没回答我的问题，静默了许久说：“回来吧，我把我所有的技术都交给你，你会是个好医生的。”
“师生恋——师生同性恋——你受得了吗？还是你只想让我做你的性奴，让我承欢在你裆下，让我看你的脸色生活，享受你高高在上，我卑微下作，这份精神上的超然感、快感！所以你费尽心机的想要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让你成为我最后、最大的依靠。我就好像你的性奴，好像被你包养的男人，每天送你出门，迎你回家——”
我不知道我这话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我只知道搂着我的身体略微的颤抖之后，那双修长粗壮的手臂就松开了怀抱。
他一松手，我就摸索着往前走去，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幽怨的声音：“回来吧——回普外！”
“不用了，我已经确定了我的目标，做一个优秀的脑科医生！别在背后使绊子，我就很感激你了。”
“我可以帮你报仇，只要你回来，到我身边！即便是不能光明正大，我也希望能天天看到你。”
“我的事，不要你管！”我愤怒的转过身，可是屋里太暗，什么都看不到。
“徐家宝——其父浙江昌泰集团董事长、上海华城实业最大的股东——徐世昌——血型，RH——”他刻意加重语气，“B型血！”
平地惊雷、五雷轰顶——
我和周晨，我和徐家宝——是缘还是孽！

这几天，一直在矛盾和纠结中，周晨无疑给了我一个惊悚！徐家宝竟然是徐世昌的儿子！
无数次，我想利用徐家宝。却发现，我做不到！我们是朋友，无话不谈的朋友。他总能给予我启迪，总能带给我无数的欢笑。
是缘还是孽。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发现，我们似曾相识，仿佛我们上辈子见过一样那么熟悉和自然。原来这一切都建筑在——
我不敢想象，我们很有可能身上流着同一个男人的血，只是带给我们生命的却是不同的女人罢了！
打包好行李，张子豪打了个电话给我，说我不爱他，说我狼心狗肺！冷漠的挂了电话，拉着行李背着蛇皮袋头也不回的走了！
金色年华——这里最高档的商品房，每平方售价近两万！走的却是中式复古路线。这里的房子犹如北京二环以内的房子，不是有钱你就能买到的！徐世昌是开发商之一！
站在金色年华门口，两个穿着红色制服的保安将我拦住，这里不让外人进入，登记也不行！只有这里的户主有权利带人进去！
当我跨出这一步的时候我知道或许再也无法回头了！父债子偿——即便不是，徐家宝也是我接近徐世昌的捷径！
心里的仇恨，无法湮灭，早已将我覆灭！血红的眼睛，不是眼泪而是——
我要毁掉那个毁掉我妈的男人，毁掉他的一切。
虽然与我的计划有些偏差，但是偏差并不大。我做到了第一步，八年了——打从我放弃报考土建专业，改投学医到现在，打从八年前的五月十七日到现在——这个计划在我脑海里整整谋划了八年！
我学医，不是为了扬名立万、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这是接近徐世昌最快的捷径！我来温城，考到周晨门下，就是冲周晨的名气，就是因为这里是最接近徐世昌的地方！
虽然没等到徐世昌，但是我等到了他的儿子——徐家宝！
我的计划，利用徐家宝接近徐世昌，虽然还没明确但是我知道这一定能成功。
深吸一口气，掏出电话。
电话那头是喧闹的音乐声，我知道这个电话打得不是时候。而且我真的没做好准备。
“是我——”
“你——啊——别亲——哦——宝贝——别亲那里——”电话那头是徐家宝浪骚的声音和女人的娇喘声。
“抱歉，我过会再打你那边很吵。”
“没事，你说吧——我家开派对。你要不要来？”
“我在楼下，没地方住，求收留！”
“啊——”徐家宝大叫一声，“我就随口一说，你丫的还当真了。”
我知道他就随口一说，当时我并未当真。而且不想太麻烦他，但是如今——不同了。
“我不管，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现在你的救命恩人露宿街头，你可以当作没看到的。”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的时候，我竟然有些颤抖。
“行了行了，赶紧进来吧，你的房子包在我身上了。我给保安打电话，这几天你先住这儿。”徐家宝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出两分钟，保安领着我走进七单元十五楼。一下电梯，我急隐隐听到嘈杂的音乐声，不得不说——同样是房子，隔音效果还真的是天差地别。按门铃，一个络腮胡男人给我开门，惊异的看着我说：“那——哪来的叫花子，这里不是你讨饭的地方。”
那种鄙视的眼神，和高高在上倨傲的口气，我被他气的不行。
“我找徐家宝！”我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操，屌什么屌，屌什么屌——你——就你，这种人你也带进来，不相干了是吧。”络腮胡男人指着保安的鼻子骂道，“狗屎，他妈的，就这点素质——”
不管没素质的络腮胡男人，侧身走进徐家宝的家——我累个去啊，直男都是渣吗？
看着一场场激情在我眼前开幕后落幕，络腮胡男扔了手里的套子穿上衣服裤子之后，拍屁股就走了。留下沙发边上的嫩模。应该是嫩模，年纪应该不大。不然就是钱财盛这一类型的。
纸醉金迷后，女人都留下了，男人就剩下徐家宝和两个个不高，后腰或者屁股上有飞鸟纹身的男人。当然还有坐在客厅角落里的我。
徐家宝醉醺醺的向我抛了个飞吻，从复古的中式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是码好的一叠钱，十五个女人每人一沓钱到手后，不是缠着徐家宝就是穿上衣服裤子——无情的走了。
飞鸟型纹身男走到我身前说：“让让——“
他从我屁股下面拿了衣服，那根黑不溜秋的大包皮小鸡鸡就在我眼前。好小，不过刚才确实很雄伟的，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基把不大，膨胀度却很高。膨胀度高也是好事。
另一个后腰和屁股上有飞鸟型纹身的男人从后面走进卫生间，同样是刚和一个女人大战完一场。
人都走后，我站起身，这才有时间参观徐家宝的家，复古的中式风格，简单明了。只是客厅布置的很奢华，而且整个面积很大，估计最少有五六十个平方。那么着房子最少就是一百五十方了。我勒个去啊，好几百万呢？还不算装修。
“不招呼你了——那边是你房间，左边第二间。他们两今晚住这儿——你要是感兴趣，晚上可以跟他们一块睡——哈哈哈哈——”徐家宝猖狂的大笑。
“谢谢——”我谢道，感激——一点都不感激。反而觉得有些——压抑。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家宝，一旦我报复了徐世昌，成不成功还两说，但是他必然受到牵连。
走进暂时属于我的房间，是简单低调的田园风格，米黄色的墙纸，很简单的装饰，一张书桌，两张藤椅和一张木质茶几。最奢华的要算是中间靠东位置的双人床了，好巧——就是周晨他们家主卧的西式铁栏床。
唯一不符合装修风格的就是墙角的那张简单到简陋的隔板式电脑桌了。把东西放下，可是这是客房，没有衣柜，只能先安置在床边。一个很大的蛇皮袋，里面全是书，提着估计五六十斤肯定有。一个行李箱——我全部的家当都在这了。
徐家宝的家很热闹，几乎每隔几天都有一个派对，所谓的嫩模大致上和高级应招一个意思。渐渐的我发现，徐家宝的另一个优点——组织协调能力。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那个络腮胡男人，竟然跟我同龄。而且是富二代圈子里最臭名昭著的一个家伙——刁是他最大的特点，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抢别人女朋友，然后甩了。最可恶的一件事，他抢了他发小的女朋友之后，还把艳照发给了发小。因为——他嫉妒，他嫉妒他发小从小什么都比他强，什么都比他优秀。
我感觉这些个富二代个个都是脑残，陈剑翔反倒是富二代圈子里最励志的一个了。
说回徐家宝，住进这里一个星期，我对他的了解渐渐的多了。可以说我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他的喜好和生活规律。他的喜好，第一玩益智游戏，比如连连看、消消乐什么的。第二泡妞——可以说徐家宝的花心，足以让任何一个屌丝都为之眼红，最牛逼的时候，一星期七天——十四个女朋友。每个月光是在这群女人身上花的钱，就不止一两百万。
不过徐家宝可不是那种吃喝家里的啃老族，他自己开了个公司，还是网络游戏公司。好巧不巧，代言人正好就是那个长的很像周晨的什么弘。他的网络公司，两款还算畅销的游戏，每个月都能给他赚不少钱。而且他还放“子”——高利贷。还有其他不少兼职，估计每个月大概一两百万肯定是有的。
钱对于他来说——就是银行卡里的一堆数字，一刷少几个零，等到月底又会多几个零。
我对徐家宝奢侈而又糜烂的生活，真的很受不了。一个人，一个活在世上的人，怎么可能不工作，每个月都有大把大把的钱飘进他的口袋，供他挥霍。
住进徐家宝的家第八天，他家很热闹——不是开派对，而是其中一个女朋友带着家长找上门了。理由——怀孕了！
徐家宝坐在沙发上，冷漠的看着女人——应该是女生才对。刚刚大学毕业，从事模特儿工作，身材无疑火辣性感。虽然我提不起兴趣，但是徐家宝有兴趣就行。至于长相——一般般吧。
女生的父亲还是很老实的，对于这种场面很不习惯，但是女生的母亲着实让我大开眼界，怎么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女——拜金是她们的特质。看到徐家宝之后，一口一个徐公子，徐少爷——五百万加上每年二十万就把孩子生下来。若徐家不要这个孩子，三百万把孩子打掉。
听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左右，徐家宝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是我，给我安排做一个亲子鉴定，对——又有了！今年第七回当爹了！”说完他挂了电话说，“等着吧。三百万没有，三十万就在这里，后天亲子鉴定出来，这钱是不是你们的，就看你们女儿争不争气了！”
徐家宝站起身，朝我笑笑说：“走吧吃饭去，饿死了！”
我气愤的白了他一眼，虽然女生和他父母都不安好心，但是徐家宝这么对付她们一家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直男都是渣！”我鄙视的说道。
徐家宝忽然噗嗤一笑，“gay男不也是，你不乱性。”
被他说的小脸一红，好吧其实我比他好不了多少。只是他花钱买基情我不花钱而已。而且我没有孩子的顾虑！我是幸福的——我嘿嘿傻笑！
亲子鉴定，孩子没出声之前也是可以做的，只是对于孩子来说有点危险而已。徐家宝本就不要这个孩子，他对孩子——似乎有心理阴影。或许不该这么说，应该说他对婚姻有心理阴影。
“你——不打算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就想一直这么乱性下去！”车里我问道。
“结婚——你别逗了，打死我都不结婚。结婚就是——多个人吵吵架而已。不对，是多一群人！”徐家宝叼着烟说，那副样子我清楚的感觉到，轻松的口气背后却是另有隐情。
从他的只字片语中我大概的了解了一点——徐家并不和睦。
傍晚，王老师一通电话急招，我匆忙赶到医院。这几天，在我的要求下，不论几点，只要颅内有事，王老师出急诊，他都会叫上我。我是为了多一个实践的机会，起码如今缝合技术有所进步了。人嘛总要一点一滴进步的。
普外很忙，周晨、师兄和程主任三个主任、副主任和主治医生都在手术室。抬眼看了看周晨，难得普外和颅内合作手术。还是个急诊手术。急诊室笑面佛陀王医生讲述病人病史，我拿着小本子记着。普外的创伤手术完成后，王老师来着我上了。大面积颅内出血，压迫中枢神经，重度休克。病人能不能熬过来还两说。
晚上十一点，六个小时的手术，终于完成了。周晨很厉害，真的厉害，脾脏摘除手术他只用了十七分钟就缝合完毕了。他的手灵巧的像一条蛇——不，他就是一条蛇，一条满嘴毒液的毒蛇。
周晨似有若无的看了我一眼，我站在王老师身后，利用空间几何思维和我的眼睛快速查找出血点。
“王老师，我觉得出血点可能在左边中央后里面，血流出的时候，成线性扩散，应该是通过中央后散出来的。”
“中央后出血不会太大，估计不是！”王老师摇摇头说，手却一点不慢，拨开中央后，虽然有丝丝血液冒出来，但是并无出血点。
我拧着眉头，看看时间，都五个小时了，还没找到出血点，在这么下去，病人坚持不到活着下手术台了。
“找到了！”王老师轻叫一声。我拿着切片刀，十五号手术刀依次递过去，找到的出血点在中央后下面一点的缘上回，出血点不大，但是因为送过来的时间太久，导致了颅内积血。
“你来——”王老师让开位置，我凝重的接过手术刀，“下刀上钩，勾起缘上回之后，看到没——”
“恩——”
“结扎时别着急，先结上面——对，很好——手别抖，很好——结扎快速沉稳——捏——”
我一捏手术钳，血流顿时止住了，“血管爆裂还有两分钟，计时开始——”
我深呼吸一口气，紧张的腿都再抖，不停的深呼吸保持心平气和，套上三号接口管，理顺脑血管，接上——放开手术钳，我仿佛是个等待宣判的囚徒，心急的喊道：“回流，回流，求你了回流，回流——YES！”
“呵呵呵，很好——孺子可教也。还有时间，再查查看还有别的问题没有！
成就感，满满的成就感！走出手术室，脸上的笑容从未断过，仿佛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其实只是轻微的一小步罢了。
周晨似有若无的看了我一眼后走了，只是我沉静在兴奋当中没看到罢了。

有一点，我很喜欢陈剑翔，我询问过他徐家宝的家庭情况，陈剑翔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不是很和睦，我也不方便乱说，关心他的话，自己去问——你不会喜欢他吧？”
“得了吧，你们直男啊，都是渣！”我说完转身就走。
“操——哎，晚上一起吃饭吧，刘明光也快下门诊了。一起吧——”陈剑翔在我背后喊道。
“回家看书，还有五个月就要考执照了。”
“行——明天不用给我留饭了。”
我转过身，点点头，朝他挥挥手说：“恩，我走了！拜拜！”
“拜拜！”
徐家宝的家，永远是那么干净，每天有两个钟点工为他打扫房间，洗衣服等等。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我所要做的，就是在他肚子饿的时候，给他做饭，当做房租。
走进屋子，就听到酒杯落地的声音。我连鞋子都没换，徐家宝气愤的扔了手机怒骂道：“操，人都在美国，还能闹这么大——尼玛——每一天省心的。”
在美国的是徐世昌，只要跟徐世昌有关的事，我就会“特别”关注。
“怎么了？”我问道。
“没事——”徐家宝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思想，对于他的家庭，他的嘴巴很紧。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他父母。但是我知道机会来了，看他心情很不好，需要一个倾吐的对象。我愿意做这个倾吐的对象。
“家里的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别生气了！我去做饭！”
“不用，我吃过了！”
“好，那——喝一杯！”
“这个可以有，正郁闷呢！”
一顿酒下肚，一瓶红酒就见底了。
“家里到底怎么了，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说出来或许会舒服些！”我喝了口红酒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另有目的，但是说这话的时候，纯粹是不想他这么不开心。早在我眼里的徐家宝是个乐天派，有他在，什么坏事都会变好事。什么好事都会变坏事。
“还不是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都三十年了——还放不开！呼——”
徐家宝悠悠的讲述他出身的家庭情况，父亲徐世昌、母亲文美玲。我诧异的事，他妈的名字当中竟然也有个“玲”，我妈叫韩玲玲！
这个故事很长，徐家宝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边喝着酒边讲述他痛苦绝望的童年生活。我很同情他，虽然我和我妈生活的很简朴，但是我妈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烦扰。当然小舅妈除外。
总而言之一句话，徐家的家庭矛盾的一切来源于——婆媳关系问题。婆媳关系一直是千百年来的难题，何况徐世昌也是独子，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徐家有个强势霸道的老太太，按照徐家宝的话，他奶奶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个性。好事、要强、碎嘴、小心眼是他对一手将他带大的亲奶奶的评价。这次的事也是，老太太给远在美国的徐世昌打电话，事情发生的原因很可笑——一张床单。
文美玲买了张新床单，感觉颜色不协调，拿出去换了。没想到老太太看见了，一通电话到美国，不知道说了什么，徐世昌气急败坏的给丈母娘打电话，和徐家宝的亲外婆隔着一个太平洋，展开了对骂战。
在我眼里，徐世昌就是那种奸佞小人，先入为主的观念让我将一切过错都归咎在徐世昌心胸狭隘的原因之上。
婆媳关系导致的家庭矛盾，若是中间人——儿子、丈夫，有主见能压制住双方，就不算大事。可是，徐世昌有个软肋，那就是他妈。
压抑着怒气，听着一个可怜女人被恶婆婆欺压的故事。
文家不论过去还是当年都是官宦世家，徐家宝的外公参加过抗美援朝和越南战争，是拿着特殊军补的老革命。我愕然的发现，文家和韩家竟是那么的相似！徐家宝有两个舅舅，我也是两个舅舅。文家只有一个女儿，我外公外婆也只有我妈一个女儿。
徐家宝喝了口红酒，很痛苦——我心疼的看着他，虽然接近他是为了报仇，但是看到他被父母的不幸婚姻折磨的这么疲惫，焦虑，我很心疼。因为——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近的人了。
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泪，应该是眼泪吧。他虽然家财万贯，不羁的外表下，是颗孤独的心。
“呼——我爸是大学生，当年杭州师范大学的大学生，我爸是奶奶的骄傲，是她的心头肉！那个时代的大学生，比你们这些硕士生还吃香。老爸有主见，有头脑，也后冷静和决断，唯独对于家庭——他他软弱了——他很孝顺，或许是他功成名就之外最大的优点了，就是这孝顺——造成了我妈这辈子的不幸——”
我点点头，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个！
“血型不和，徐家是熊猫血型，导致家族人丁凋零，上大学之后我才知道我妈不是不会生，最大的问题还是在这一身熊猫血型上。”
“我点点头，若是O型血还好些，兼容性比其他血型更好！我妈是O型血！”
徐家宝苦笑一声，“我妈是最自私的血型——AB型！我爸和我妈结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奶奶很强势，那种绝对不能说半个不字的霸道，霸道到独断专行的地步。连我相亲，每个女生都要过她的眼才行！”
“啊——”我痴笑一声，摇摇头！
徐家宝面无表情的说:“很不可思议吧，三代人的审美观念，她挑的女人，各个都是胖乎乎的——她说会生养就行，漂不漂亮无所谓！”

“醒了？吃早饭——不，午饭！”从厨房出来，他家厨房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不过看样子就是个摆设。
桌子上三菜一汤，很简单的午餐。
“咦——”徐家宝惊异的教导，随即好像想起点什么来了，“抱歉，昨晚——招待不周！”
“没事，吃饭吧！”
“你做的！”徐家宝捋了捋蓬松的头发，看墙上的时钟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我点点头，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坐在餐桌上，慢慢的开始吃饭。
“恩——恩——”徐家宝指着红烧小牛排说，“这牛肉，好吃——味道真不错。够劲道！”
“喜欢就好——”我淡淡的说。
“咦，怎么了——不高兴！我还没不高兴呢！”徐家宝嘀咕着，“我以后泡妹纸，你可不要干预啊。还是给你找个房子。”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我抬起头正色的说。我不希望搬离这里，因为我最终的目的还没达到。
“嘿你！”徐家宝吃了个瘪，“得，我还乐得每天回来有吃有喝呢。水电煤气住宿费我就不收了，负责给我弄吃的就行。”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宁可付钱也不愿被人当做用人一样使唤。
“不高兴了！”徐家宝笑说，“呵呵呵呵——吃吧！”
他眼尖嘴力，洞察力极好，我的确很不是滋味。
“不上班？”
“今天休息！”
“我看你心事重重的，为了医生执照？”
我点点头，徐家宝的洞察力的确很敏锐，“前几天，王老师给了我们一份前年的内部考卷——好难，好药考验实操能力。”
“你这样没日没夜的看书，也不是个办法，明天有活动，一起参加吧。”
我抬眼看了看他，“直男都是渣！”
他拿筷子敲了敲我的头说，“兔崽子！就你贞洁——”
被他戳中软肋，想了想——貌似我也不贞洁。
“小心艾滋啊！”徐家宝又补充了一句。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东西是很恐怖。搞的我都不敢约炮了。
“嘻嘻嘻嘻——”徐家宝看我一副害怕的样子，贼笑着。
吃完饭，把碗筷扔进水槽里，正准备动手洗。
“放着吧，你忙你的，明天有阿姨来收拾。你明天休息不？”
想了想，还是看书重要啊，这年头像我们一样没钱没后台的，想考本执照真的很难。
“不休息，下午有台手术！我申请跟台了！”
“哦——那晚上我去接你吧，那边酒吧也有你的同类。给你介绍几个骚点的猛一！”
“滚蛋！”
“走吧，去放松放松！”
“行，你请客！”我担心钱包就这么空了，笑着说。
“切——”他白了我一眼。
回到房间，把上次的手术记录回顾了一边，难得的主刀经历。老王有多好，我心下感恩戴德。一旦我有个差错，老王是要背负全部责任的。为了给我争取实践机会，而且让我主刀，这本身就是件违规的事。他对我——真的犹如父亲一般。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我和王老师已经情同父子了。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辜负王老师的希望。
滴答滴答，鼻血不知不觉的往下掉，为了考取医生执照，我知道我快把自己逼上绝路了。看时间才九点不到，鼻孔里塞着纸巾躺床上不出两分钟就呼呼大睡。

年轻就是好了，一觉醒来照样生龙活虎。搭公车到医院，不过五站路而已，科室里这几个月我总是第一个到，或许我的勤快让老王更加器重我。所以，我只想——越来越勤快。
“早——”背后关庆峰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早——”我放下扫把说。
“你呀，给我们留点机会吧，下午的手术，王老师又指明要你去。”关庆峰玩笑说。
“竞争——是残酷的！”
关庆峰点点头，“是啊，你的确做的比我们两个好。我服你！我来吧——给我表现机会！”
“呵呵呵呵——”我无辜的笑笑。
关庆峰拿着扫把开始扫地，忽然抬起头说：“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今年的大学生征兵，体检科的狄科长说让我们几个比较空闲的科室实习生去帮忙，昨天肛肠科王主任来找过你，说你指检技术好，让你去——王老师也同意了。”
“哦——好，谢谢——”我扭了扭脖子说，“昨天跟台怎么样，有什么可分享的？”
“哎呦——清创手术而已，能说什么呢？”
“啊——颅内清创？”
“是啊，加固了颅骨后就完事了。最后的颅骨加固还是我做的，老师给赞了。”
“你的手就是巧——我也给你的赞。”我承认，在这点上我比不上关庆峰。关庆峰这个人，我很喜欢他这一点，不论说话做事都是点到为止。不想另外一个，排挤我就跟我掘了他祖坟一样。而且关庆峰有一种人格魅力——诚恳的魅力。总能让人轻而易举的相信他的话。
关庆峰好玩似得抖了抖十根手指头说：“你也不赖——定科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决定好报哪个科室了吗？”
“我们的主观意愿只占百分之六十，其实连百分之六十都没有。定科之后就算留院还是要两年住院医轮转——”
“呵呵呵呵——那个轮转起码我们还是能自己选择的。”
“我报颅内！”心里还有半句话没说，我怕回普外，连个扫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周晨赶出来了。
“我还在纠结我挺喜欢孩子的，想报儿科！”
正说话间，高凡走进办公室咋呼道：“劲爆消息——”
“怎么了？”我两转过头问道。
“上海复旦神经内科硕士生导师，主任医生钟明教授转来我们医院了，还带着一个实习生——”
“上海华山医院，神经内科最出名的钟医生？一百五一个号的钟医生——”关庆峰反问道。
“就他——刚我在医院门口碰到他们了，他还带着一个实习生来的。院长亲自在门口迎接。”
我摊了摊手说：“然后呢——”
“你傻啊你——他带着复旦医学院的实习生来我们医院，留院名额一共只有三个啊！能让他带过来的学生，可能是简单货色吗？周彦宏说，那个叫高贝勒的，是她们复旦这一界的校草，出了名的学子。听说好像和钟医生有什么亲戚关系？”
“麻烦——又是一个关系户！他能带高贝勒来，就说明他对高贝勒很器重。而且从上海转调到我们医院，跨省调职的前提是高贝勒留院！”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不至于吧，还让不让我们活了，真没意思到家了。一个陈剑翔，一个庄璐就够麻烦了，现在不就是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高凡的话，让我惊醒，和关庆峰对视一眼，我们都清楚的看到对方眼中的悲哀。他的话不是无的放矢，即便是没有高贝勒，我们的机会也很渺茫。陈剑翔他爸是建翔精细器械公司的老总，什么叫精细器械——就是最尖端的医疗器械。每年建翔公司给医院的赞助金就是一笔天价，还有捐献的尖端机器，比如多普洛核磁共振成像就是陈家捐给医院的。再加上他爸在医疗这一条线的人脉关系，只要陈剑翔不是FIVE或者扶不起的阿斗，他留院的机会比谁都大。
那么我们就只剩下两个名额了，还有个卫生局高管的女儿——庄璐。名额只有三个，若是再来个内定的高贝勒，的确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区区一个上午，几乎三十多个实习生都在谈论留院和高贝勒转学过来的事儿。对于我们来说，这基本上就是晴天霹雳。本来最少还有三十五分之一的争取机会，如今连这个机会都没了。
即便没有高贝勒留院的前提，一个突然出现的强大竞争对手，的确不容小觑。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我真的有点力不从心了。比考研的时候，心理负担还要大。
中午休息，走到天台，忽然想学胡院长和王老师，郁闷的时候来根烟。前途越来越渺茫，这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心理压力，其他三十多个实习生共同的心里压力。最考验人的时候到了。
“啊——”仰天长啸，想发泄心中的压抑。
一只芊芊玉手夹着一根白色的女士烟递了过来说：“来一根——”
我转过头，一个二十左右，很漂亮，衣着却很普通，有些老成。看得出来她比我压抑，因为她一身都是黑色！
“谢谢，我不抽！”虽然想来根烟，但陌生人的烟还是别接受的好。
女生点点头，站在我身边眺望远出的风景。我转过头看看女生，发现她脸颊上已是泪如雨下。
“你——没事吧？”
女生转过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苦笑说：“都习惯了——都习惯了——都习惯了——”
三个“都习惯了”，让我听出她心中的痛苦和绝望，是的——是绝望。来医院的，有几个是兴高采烈的。
“你是实习生吧，怎么没见过你？”
“这话好像你经常来我们医院似得！”
“是啊，我是经常来，去年来的少，才十五趟，今年才五月份就跑了十趟了！你不是急诊的吧，急诊的几个实习生我都认识，病毒书生、傻三乐和学霸——”
“呵呵呵呵——”我笑笑说，“你果然很熟！”
“你哪个科的？”
“颅内科！”
“啊——你不会是那个叫什么少宁的吧？”女生忽然挠挠头说，“好像叫韩绍宁，救过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被医院差点开除。”
“啊——”我小脸一抽，“连这都知道，那你对我们医院是太熟了！我就是韩绍宁，绍兴的绍，宁波的宁！”
“好名字，我叫李晓勤！春晓的晓，勤奋的勤！”女生红着眼，伸出手。
跟她友好的握了握手说：“有什么能帮你的？”
“你帮不了我的，你帮不了我女儿——或许可以！”
“你说——”
“血癌！”
我被她两个字震惊了，看她年纪不大，虽然有个女儿并不是很稀奇的事，但是小女孩竟然得了血癌。
“或许可以，我去做骨髓配型。若是可以，我一定帮。”
“谢谢——”
“你女儿叫什么，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在重症监护室，已经是第五次——”女生忽然捂着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哭吧，哭出来会舒服点！”
“这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啊，这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啊——我的乐乐啊——乐乐啊——”女生蹲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我真的，真的熬不下去了，我真的熬不下去了——哇啊——”
她越哭越猛烈，这么脆弱的一个女生，肩负起一个重症女儿的生老病死。我觉得太为难她了！她真的很可怜，小女孩更可怜。
女生的手机响了，他抽泣的接起电话，“乐乐啊——乐乐啊——”
仿佛疯了似得女生，像一阵风一样跑回重症监护室。我急忙跟在后面。
到了重症监护室，一对五十出头的中年夫妇，拉着想要冲进抢救室的李晓勤不停的安慰。
学霸周丽雅低着头，红着眼睛望着抢救室。笑面虎从里面走了出来，朝病人家属点点头说：“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转回重症监护室！”
“怎么回事啊王医生，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之前乐乐很稳定，准备转出重症监护室，没想到转出的途中忽然心肺衰竭！”
“谢谢，谢谢——”李晓勤不停的道谢。
“不用，一会儿去重症监护室看看她，他现在最需要妈妈了！”
“嗯！”
问了问学霸，乐乐的具体情况，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有和我一样的遭遇——被父亲遗弃了。确切的说，是李晓勤为了报复未婚丈夫的不忠，隐瞒了肚子里的乐乐。六岁的乐乐，被查出白血病已经三年了，这三年——她们成了医院急诊的常客。
可怜的小女孩，虽然在查出血癌之很幸运的找到了合适的骨髓，李家为了小女孩的病已经倾家荡产。可是骨髓移植后发生了凝血功能障碍等并发症，由凝血功能障碍引发的心肺衰竭。

了解了乐乐的身体情况，我知道已经到了回天乏术的地步了。第二次骨髓移植，难度更大，对于骨髓配型的要求更高，最主要的还是康复几率。即便如此，我依然希望能为乐乐做点什么！
走进血液中心，躺在病床上，一根偌大的针头对着我。
“韩绍宁，会有一点痛，你忍着点。”血液中心的医生对我说。
我当然知道，取骨髓做配型有多痛了。忍着痛，抽完骨髓，等待配对的结果。相对的，血液配型要简单，但是精准不及骨髓与骨髓的直接配对。我想为乐乐，想为和我妈一样，都是可怜母亲的李晓勤做点什么。这点痛不算什么！
“这几天血液科比较忙，结果要到三天后才会有。你记得在你们科室或者你身边的同学朋友之间宣传一下，或许能帮到乐乐也说不准。”
“好！”
下午，跟台手术之前，急诊三剑客发起了给乐乐的捐款。我捐了——两万！
跟着王老师从手术室从手术室出来，王老师在点评我刚才的那一刀。
我点点头，我以为我已经做的很好了，被王老师这么一点拨我才知道，刚才差点酿成大祸。
“继续努力吧！”王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说，“都七点了——下班吃饭吧。”
“七点——不好——老师，我先走了——约了人——”
“好——慢点啊！”
“唉，老师再见！”我冲进更衣室，打开手机一看——十七个未接电话，其中五个是外婆的。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拨了回去。敢情外婆是让我别忘记大后天是我妈的忌日。心里有些愧疚，我还真的给忘了。对不起了姆妈——
其他十二个电话，必须全是徐家宝的。
“喂——”
“操，老子等你四个钟头，你丫的，我女朋友都不敢这么对我，赶紧死出来，我在C1。”
“好——”换好衣服，澡都没洗一路狂奔到三号楼的地下车库。
“抱歉——宝哥哥！”我一脸歉意的说。
“死上来！”
愕然发现，旁边竟然是周晨的车。他有职工专用停车位不用，怎么停到这儿来了。不知道医院的停车位很紧张吗？
开车出门，徐家宝忽然说：“刚才我车子旁边那辆是周晨的车吧？”
“嗯——怎么了？”我点点头好奇的问道。
“我估计他今天心情不大好，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猛砸车头。”
“他哪天心情好了！”

额滴神呐
说好的活动，敢情是徐家宝的其中一个女朋友过生日，除了我和徐家宝之外，还有一个叫龚立刚的中年男人，其他的九个女人。其中三个是徐家宝的新女朋友，一个我在医院见过一次。其他两个都“废旧立新”。
一群人你来我往的敬酒，龚立刚是公务员，听说级别还不小，在隔壁街道，是个副书记级别的人物。平日不显山不漏水的，但到这个时候却显示出中年男人欲求不满的本性了。一手一个搂着，还不停的在两个女人之间揩油。好在这里是半开式的包间。说好的帅哥呢——
敬了龚立刚两杯之后，这个长相秀气，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让我感觉到很诧异——这犊子不会是GAY吧。我有一种感觉，酒过三巡后，他的目光就不在那群女人身上停留了，转而到了我身上。
“难得认识小兄弟你，来——跟哥哥来个交杯酒——大交杯——”他喝的很醉，不用看，光用听就知道了舌头都打结了。可是徐家宝却朝我眨巴眼睛。我有点迷糊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家宝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喝。我这才明白。
龚立刚一起哄，场面顿时热闹起来，一群女人纷纷叫嚷着要我和龚立刚大交杯。所谓大交杯就是让我坐在他腿上——跨坐，绕过双方的脖子喝酒。
我倒想试试看，这犊子到底是不是真的GAY，或许徐家宝也想知道答案。
“谁怕谁啊，都是男人——”我端起酒杯，跨坐在龚立刚修长的大腿上。
酒杯绕过他的脖子时，耳边忽然听见一句话，“晚上去我那儿，听到点头！”
我点点头，绕过他的脖子，他忽然兴奋的抬了抬胯部。我个子跟他差不多，应该比他高些，他压着我的脖子，勉强将酒一口气喝光。我趁机，将酒倒在他身后。徐家宝示意几个女人别揭穿我。
酒过三巡，我感觉有些喝高了，徐家宝看着这场闹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今天还是心事重重的。
“多了——”我瘫在沙发上，外面音乐声震耳欲聋的响。
“回去吧！”徐家宝附在我耳边说。
我抱着他的头说：“他说让我一会儿跟他走。”
“果然被我猜到了——我跟他说你是G，他就上钩了。这家伙玩女人果然是个伪装，你小心点——他不是个善茬！”
我点点头，一夜情而已，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徐家宝提议回去，来之前很想有场艳遇，但是现在那股子邪火似乎下去了。龚立刚不算很帅，长得很端庄，很秀气。我猜想，摘下金丝框眼睛后的他，应该是小眼睛的男人。不过他虽然三十出头，皮肤却很好，好到让我和徐家宝都嫉妒了。
龚立刚跟徐家宝抢着结账，徐家宝无奈只能由他去了。他搂着我，走到门外第一句话就是，“哈，我就知道他是——呵呵呵呵——哪有只看男人不看女人的。你小心点啊，他真的不是个善茬！我见识过他的狠辣，一口气把他手底下给他办事的人和他的上头，统统送进纪委，自己从建设局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只花了五年——”
徐家宝又补充了一句，“他才三十五，就当上镇政府党委副书记——当然龚立刚不是他的真名，他也不敢在他地头上这么乱！”
三十五岁的街道副书记，的确很年轻啊。狠辣就是他的优势！
“他有家事吧？”
“家事不要太好！”徐家宝站在门口，看着酒吧大门说，“他老婆是法院的书记员，他老丈人是市委常委，他爸是市公安局副局长！这家伙绝对的狠，比周晨还狠的人物。”
“说说，我倒是很感兴趣——”
“唉——我试探过他，按照心理学角度分析，他属于心理变态的一种。”
“心理变态——”
“他是个很极端的人，看他隐藏的那么好，你就知道，这家伙的城府和心机不是一般的深。在这点上我很佩服他，清廉——到了出淤泥而不染的地步！”
“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同学是他下属，我同学介绍的，吃过几次饭之后，我对他的兴趣越来越浓。到底他受过什么样的教育，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才促成了他这种极端主义的性格！”
“你不会是利用我收集心理病症资料吧！”
“是啊，当房租——”徐家宝瞥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是个豁达善良的人，不至于这么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一眼看到了徐家宝身上的闪光点。
“好——我也想试着征服他。”我邪邪的一笑说。
“呵呵呵呵——征服他——别被他搞的身败名裂，就是你祖上积德了。我估计吧，你们搞完这一次之后，他会查你的底，今后有需要了——他会无时无刻的找你，威胁你，让你屈服在他裤裆下。”
我揉了揉眉头，酒有点多了。
“这么危险你还让我去！”
“我没让你答应他啊！我刚才跟你打眼色，是让你别太接近他了。没想到，你傻呼呼的竟然答应了。去不去看你自己了，这是你的选择，后果由你承担。当然，他要是威胁你了，记得找宝哥哥——”徐家宝贼贼的一笑。他今天没喝多少，看得出来似乎他家又出状况了，他的心情很不好。

所谓去“他那儿”，就是一家偏僻的旅馆，还是不用身份登记的黑旅馆。但是这里的卫生条件让我很堪忧。
一路上龚立刚什么话都没说，走进旅馆大门，一个长得很恶心的男人迎了上来，“二位住宿还是吃饭——”
“吃饭！”龚立刚面无表情的站在楼梯口说，“三楼十六号！”
“得，看你们很面生，没想到是老顾客了。里面请——”
“把床单被套全拿走！换新的！”
“加两百！”老板比了比手势说，“要服务吗？”
“不用，有他——”龚立刚嘲笑似得看了我一眼。
“嘿——”我醉醺醺的还是被他气到了。
“我们这里帅哥不错，六百包夜，二位尝尝鲜如何？”
“怕有病！”龚立刚直接越过老板，走到二楼。
我跟着上去，忽然对他很好奇，他对人的冷漠，那种冷酷而又自傲的表情，让我大开眼界。徐家宝的话，在我耳边萦绕，到底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才培养出他这样的性格。好吧，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连他真实姓名都不知道。一夜情而已，我压根没当回事。
三楼十六号房门口，一个娇小的小男孩抱着床单被套出去后，我和龚立刚走进门。
“先生需要服务吗？”小男生说。
“不需要——”龚立刚头也没回走进房间。
“好的，先生——我们这里KY和安全套是免费使用，需要情趣用品，可以给前台打电话！”小男生说。
“嫌脏——赶紧出去——”龚立刚毫不掩饰对小男生的不耻，连个眼神都不屑给的那种，仰着头压根没看小男生一眼。
人与人之间，总有那么大的区别。龚立刚，这个外表斯文秀气的男人，尽管他在语言上没有多少出格的话，但是就是那种孤傲的气势，不耻的眼神，让我感觉这个人——与众不同。
他走进浴室，没两秒钟就出来了，从开始到现在，他连一个字都没给我。我醉醺醺的坐在床边，喝了杯水才好过。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刚才醉成那副德行，都舌头打结了，怎么现在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
五月中的天气已经很热了，他在我面前脱掉衣裤，用命令式的语气说：“进去洗澡——”
我抬头看了看他，欣赏他的身材。身材不能说很好，微微有点小肚子，皮肤很白而且不是那种惨白，而是隐隐泛黄的精光白。腿毛和体毛并不浓郁，我还是喜欢有点男人味的，像我自己的大腿和小腿，不浓郁却细密。丝底内裤里包裹着一团，看如今的形状不是特别大，男人的基把，还是要看膨胀度的。像周晨，基把大，膨胀度相对的没那么大，勃起后也有十五六公分。
唉，怎么忽然想起周晨了。就因为他和周晨是同一类人——腹黑帝王攻。
伸手眼馋的想摸摸他的宝贝，他忽然用力的“啪”的一下拍开我的手。手背隐隐作痛，龚立刚冷然的说：“去洗澡！”
就这三个字，让我感觉到，他的确和周晨是同一类人，但是比周晨更加直白，更加明显。所以，这家伙是豺狼，周晨是毒蛇。
跨进浴室，里面还算干净，除了地砖上那一层黄黄的污垢之外，还是挺干净的。我估计他有洁癖，觉得这层黄垢很脏在不进浴室门的。
“记得，灌肠，我不喜欢脏的东西。”他的声音在外面想起。他就好像包养我的男人，即便我们第一次见面，他依然明显直白的指使我。搞的我跟骚了很久似得。好吧，我是骚了很久没发泄了。听他的口气，他似乎是上面那个。
我不在乎上下10,舒服就行。希望他的技巧比只知道胡搅蛮缠的周晨好。因为男人和男人之间做爱，是靠技术的，而非下面大小。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合着被子睡着了，应该是睡着了，呼吸很均匀。估计他也不是铁打的。穿着小短裤，窝进被子里触碰到他火热的手臂。
指尖触碰他的隆起，他没有反应，我再加重了一点力道，他的基把似乎开始有了些微的反应，在几次的触碰之后，我决定要把他的内裤脱下来，以便我好好的品尝他的雄壮。将舌头靠近了他的龟头处，隔着内裤轻轻的舔舐，直到他龟头那一带的布料湿透，他的阴茎也因为我的舔舐而渐渐地涨大，终于看到牠从内裤的边缘露了出来，果然膨胀度还是相当可观的。
我轻轻拉下他的内裤，一根传承血脉的杰作就这样展现在我的面前，仔细端详着牠，大约是十七公分长，四公分的直径，半拉包皮，羞涩的萌态美，好可爱的大基把。把脸颊贴紧他的阴茎，从阴茎根部上传来不可思议的热，以及他的男性味道，舔了舔冠状沟的地方，似乎有比刚才更硬了些的感觉，张开嘴，含住他的龟头，用我的舌头去感觉他龟头的轮廓，充满口中的感觉，我轻轻的吸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晚才行动呢？”他的声音亦如刚才一样冷然，诡异的是，气息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的嘴离开了他的阴茎，抬头一看，发现他正看着我，嘴角凌然的上钩，不是笑容而是鱼儿上钩时的讥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继续舔吧！”他指使道。
不容否认，他是当领导指挥人指挥习惯了。不论对谁他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拘傲感！
我点点头一面舔，一面偷偷观察他的表情，他闭起眼睛，微张着嘴，有节奏的呼吸着，我再次含住他的阴茎，不同于之前的轻柔。
我想征服他，用我的技术征服他。他有他的冷傲，我有我的狡猾。既然你是GAY，何不把你钓到手，以便满足不时之需。开始大口用力的吸着，舌头在嘴巴里打转，他有包皮，相对的敏感度要大些。
果然他的呻吟声也变得更大，听着他的呻吟，我一面吸着他一面褪下自己的小短裤。在他的阴茎开始涨大，就要射精之前，我停了下来，他趁这个空档起身把我压倒在床上，用他的唇贴紧我的唇，近乎啃咬的方式。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之，便已感受到他嘴里的热度。约莫三十几秒吧，我们才离开彼此的吻。　　
我伸手摸摸他的胸肌，用指尖撩拨他平滑的小腹，缓缓的网上移动。龚立刚深吸一口气猛地放松，“哦——”
于志轩那里学来的，在小虎身上得以真正的炉火纯青。然后缓缓往下移动，我知道是什么感觉，仿佛指尖有层绒毛似得，痒痒的、软软的，很舒服。手指迂回在他半拉包皮的基把上，特别是尿道海绵体之下那一层皮肤，来回撩拨两次。我清楚的看到，他粗重的呻吟，和尿道口子大大的打开似乎要射了。
一把捏住他的睾丸，轻轻的挤压，挤压输精管有暂停射精的功效，但是对于有包皮的人和欲望正盛想要射精的人来说，绝对不能碰到包皮系带，这里是男性生殖器上敏感的点，比龟头稍微迟钝些。
他跪坐在我身旁，享受我的手指给他带来的快感，呼吸越来越粗重，仿佛即将窒息一般沉重，他仰起头轻轻的呻吟着，“嗯——嗯——”
在他的立起的乳头上画圈，他再次闭起眼睛，感受另一种不同于阴茎的快感。
我贼贼的一笑，看着身旁闷骚的男人，“躺下，我要好好的伺候他——”
忽然之间他像只乖猫，顺从的躺下，我靠在他的胸肌上，听着他的心跳，抬起头，用舌头轻点他的乳头，双手则在他的腹部来回的穿梭，我向下移动，舔着他的腹肌，手在他的阴茎上下，玩着他的睪丸和龟头。回到了他的阴茎，正想大口吸，准备给他一个痛快之后，进攻他的后穴，用我两根手指让他变成骚0的时候，他忽然喊道：“等等——嗯——”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我只好停下来，看他想怎么玩。他站起身，走向写字台，从抽屉中拿出一条KY，他挤了一点涂在手指上。
“趴下——”他依旧那副欠他多还他少的样子。说实话，我压根没什么快感可言。从刚才到现在，除了那个胡搅蛮缠的吻之外，他的手指连碰都没碰我一下。
我照作，不久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低头一看，他的手指在我的肛门附近游移着，屁眼感觉到好像有东西入侵，一根手指在我后穴中缓缓搅动。另一只手还轻轻搓着我的基把，后穴的手毫不留情的开始搅动，这又是另一番新的快感，渐渐地，一根变成两根。我觉得他不是个新手，起码在扩充这一点上，虽然很猛，但是却每次都戳到我的直肠点。麻麻的很舒服！
我已经被他弄得欲求不满，我说：“进来——”
他分开我的双脚，戴上套子将他的基把移往我的屁眼，他握着基把，将他的龟头塞进来。起初有点不适应，但是我忍着，猛的一下，那根大基把全部进入我的肛门内了，毕竟是不同于手指，他的阴茎要比手指粗大多了，在他没入的同时，我感觉到下部传来一阵撕裂感，我觉得好痛。
“等等——”我伸手示意他稍等，拧着眉头有点痛。
他就慢慢的抽出阴茎，到快要离开时又再挺进，他慢慢的加快了速度，而我也渐渐的感受到了肛交的乐趣，我原本紧闭的双眼也张开来，我看到他因为快感而在脸部反映出的表情很陶醉的表情，往下看到他因做爱的热度所造成，汗水淋漓的身躯。
他绝对是个中老手，一边来回的抽插，一边还撸着我的基把。而且每次都是拔出去大半，猛的塞进来。最重要的是，他把古代的房中术用到了男人和男人做爱时，很有节奏的九浅一深的深入拔出。但我奇怪，他刚才已经要射的，现在怎么就这么抗了。
我的阴茎被他那双细滑的大手摩擦，早已是涨得受不了，此时他又更加快了速度，大手来回摩擦的频率更加快速，配合着屁眼传来的快感，我射在他的胸肌上。
他因为我的射精，身上筋肉紧绷的情况，而加重了他的快感，就在我射精之后不久，我看到他眉头紧缩，呼吸变得比之前更要浊重，身上的肌肉也开始绷紧，他的阴茎在我的体内变得更大、更硬，我知道他也快射了，就摇动我的屁股，顺着他进入杀出的节奏摆动，他终于射在我的体内。
射了之后，他无情的拔出基把解开套子，扔到一边后往卫生间走去。我冷然的看着他，感觉这人——的确很不好相处。
洗完澡的龚立刚宛如嫖娼后的嫖娼者，躺在我身边，合着被子光着身体就这么睡下了。
“你没皮肤病和性病吧？”他凌厉的问道。
“有——你完了——会死的很惨，你以为学医的，就不会得艾滋了吗？”我揉了揉额头，酒精虽然过去了，但是酒后感觉还是有些混混呼呼的。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这人不似周晨的自我，的确是个很残酷的人。
“哼——”他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大叔——你还行吗，再来一发——”我翻身趴在他身上，手捏着小小的，软软的基把，咦——这感觉——不对——
“滚——”他一把推开我，手啪的一声打在我身上，仿佛很嫌弃我似得。刚才被我搞的这么爽，两根手指你都快射了，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阴茎硬结，去医院看看吧——走运点，明年后年的时候，会很痛。倒霉点，前列腺炎症或者睾丸炎等，再倒霉点直接丧失性功能——难怪，你刚才明明要射了，都两次了，还是没射出来。我以为是我的技术好，没想到——是你有病。”
“操——你胡说什么啊，再敢胡说，我他麻痹的废了你！”他暴起而怒。
“我说的是实话，之前没发现那是我精虫上脑了。现在你未勃起的阴茎，尿道海绵体白膜之下，靠近根部的位置——你自己摸摸看，就是下面靠近阴囊的地方，是不是有一个小小的凸起，成不规整的四方形块状。这个名叫阴茎硬结，可大可小——不妨告诉你，这——很难治好，容易复发。多补充点维生素E——不是吓唬你，去网上查查就知道了。”
我虽没在泌尿科实习过，但是身为男人对自己身体怎么能不了解呢。而且在医院也不是没见过这类病症。他刚才两次射精，却两次没射出来，不是他忍功好，也不是我技术好。而是硬结卡住了输精管。那个位置的硬结——很难缠，想要治愈根本不可能只能靠慢慢调理。
侧身看着他，果然他的手在被子里悉悉索索的动着。估计他也摸到了吧。
龚立刚忽然转过身，背对着我不再说话。
“大叔，让我来一回呗——”我轻抚他的后背求欢道，老子还没爽过你就不理我了。被你操的，后面火辣辣的有点痛呢。不过他技术不错，那是真不错。九浅一深练的炉火纯青，虽然性功能一般，但是在技术上完全弥补过来了。
他忽然气愤的离开床，“我警告你，要是把今天的事儿说出去，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给我滚蛋——”
龚立刚走到写字台前，拿起衣服开始穿，穿好之后边转身离开的房间。
“喂——把房钱付了，要是有钱多——给我叫只鸭子也行，我还没爽够呢——我才二十三，一晚上七回都行。你吃饱了，我还饿着呢！”
这话是故意气他的，他的性功能还真是不咋地，吸了不过几分钟就要出来了。要不是那硬结，估计他等不到操我的时机。

旅馆的被子，其实我也有些顾忌，他前脚一走，我后脚也走了。老板送我出门，请我有空多光顾，还送了我一张名片——好吧，应该是通讯录才对，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出来卖的男人的电话。有十五个之多！
回到徐家宝的家，屋里空荡荡的，阳台上的窗户开着，微热的微风吹进阳台，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徐家宝不在家应该在酒店。走到阳台，看到地上一滩碎玻璃，想来他今天心情很不好。难怪酒也没喝多少，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抱着两女人。
手机充上电，躺在被窝里，昏昏欲睡。打开手机，已经快一点了，看到有两条短信。竟然是张羽墨的。
张羽墨：明天带心心去温城，中午一块吃饭吧。
张羽墨：定科考开始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太拼了。
我急忙回了条短信：谢谢关心，手机没电了。我会注意的！
正准备睡觉手机就响了。一看还是张羽墨。
“嫂子，还没睡呢？”
“是啊，赶设计图到现在！”
“你也多注意休息！”
“嗯，好——你呢？定科考、执照考，准备的怎么样？”
“唉——嫂子，我越来越没信心了，似乎一切都是无用功。”
“听说了——”电话那边传来喝水的声音，“我听周晨说钟明去你们那儿了！”
“是啊——还带了个实习生！”
“周晨说了，这话我也就对你说，你可别往外说。”
“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我猜——医院重金聘请钟教授过来，钟教授有个附带条件——”
“你小子，太聪明了！他们两个——呵呵呵呵呵——”张羽墨忽然一阵尴尬的苦笑。
“嫂子——你说的是那个他们两个？”
“钟明和他的学生，是继父和养子的关系——呵呵呵呵——所以是个关系户。”
“嫂子这么知道的，我不是不相信嫂子的话，今早上钟教授一来我就猜到了。”
“呵呵呵呵，说来也巧钟明是我舅舅的学生，他转来你们医院，还是我舅舅从中调停的。那个孩子是我舅舅的表侄儿，这事儿我比较清楚。下午的时候，我也给你打听过，的确是这么回事！钟明去温瑞的条件是——一个实习生留院名额。”
心里一阵巨大的失落，一个陈剑翔，一个高贝勒，还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去美国留学的庄璐。三个名额，全部有人了。
“也别太灰心了，告诉你这个消息不是让你自暴自弃的。而是让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不是非考上温瑞这一条路。王医生不是很看好你吗？我估计你会留在颅内，周晨说了——他把你赶出去了，对不起——都是为我——”
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张羽墨的话让我有巨大的负罪感。
“不是因为嫂子，而是——”我忽然想把事实的真相告诉她，可是我开不了口，“而是，我打了他一拳，为我自己。”
“呼——我还是要说谢谢。”
“不用——”我心里无数个对不起。虽然不是我直接造成的，但是却是因为我。
“呼——脖子疼——哎呦——”张羽墨叫道。
“早点睡吧！”
“行，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啊。”
“好，一定！”
第二天中午，从餐馆回到医院，看到一个个很高，白白净净微微发福的男生，或许太胖的缘故，我看着觉得长得很普通只能算一般，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眼角间有股阴戾的感觉，似乎阴森森的。
男生看了我一眼，朝我友好的点点头，然后往住院部走去。高贝勒——这就是高贝勒！
我还没消化嫂子给我带来的消息呢，钟明是张羽墨舅舅的学生，高贝勒是张羽墨舅舅的堂侄儿。八零年末的时候，还是老温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当时医院还有心肺科，钟明是心肺科唯一的医生。老的第一人民医院就是温瑞的前身。钟明是安徽人，高贝勒是温城人，是钟明二婚后的养子。而钟明自己，却没有孩子。
张羽墨说，这个钟明从未在世人面前承认高贝勒是他养子的身份，而且高贝勒的母亲得肺癌去世后，他们两个就不再是继父和养子的关系了。
这个故事还是很详尽的，因为张羽墨的舅舅——卫生局的领导，对这件事情的始末了如指掌。因为钟明和高贝勒的母亲还是张羽墨的舅舅撮合的。而且高贝勒和张羽墨舅舅的还沾亲带故。所以对于他们两个的事，他还是很了解的。
这个高贝勒是个有故事的人，比我大一岁。父亲是个累犯——强奸犯，被关了两次，第二次的时候背判无期徒刑。高贝勒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他的父亲。他母亲，是个朴实的农民。张羽墨说，高贝勒他妈妈很漂亮，她舅舅不忍看着孤儿寡母的活受罪，刚好钟明那个时候来温州，因为长时间的两地分居，夫妻失和而离婚。张羽墨舅舅觉得钟明诚恳老实，而且勤奋好学，而自己堂侄女带着个六岁大的高贝勒，孤苦无依。就撮合了两人。
高贝勒出生的那个月，就是他爸爸被第一次关进大牢的一个月。后来高家疏通关系，解决了强奸案后，高贝勒他爸爸才被放出来。没两月，又因为强奸罪被送进去。到前年，放出来的时侯，又因盗窃罪背叛无期徒刑。
高贝勒，从小就是个自闭儿，虽然并非是自闭症，但是他的自卑都写在脸上了。同样是单亲家庭长大，同样失去了挚爱的母亲，我对高贝勒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触。可是却在不同的教育方式中成长。
我妈对我是放养，是肯定和鼓励。包括我外公外婆，在她们眼里宁宁是最好的。但是高贝勒母亲对他却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政策，甚至有些……
三十多岁的钟明入赘高家，成了高贝勒的继父，一家三口到了上海，钟明也在复大医院过的风生水起。几年后，高贝勒的母亲因为肺癌而过世，而钟明也将十七岁的高贝勒带回温城，将抚养权交给了高贝勒的奶奶。
张羽墨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他说钟明不是不会生，而是不想生——不想和女人生。钟明——很有可能和我一样，是那百分之五的一员。
我不懂，复大医院相比温瑞可一点都不差，在国内医院的名声上还要响亮。为何他会带着高贝勒回来。
张羽墨说，因为有些丑事传的沸沸扬扬，他们在那里呆不下去了，正好医院强化神经内科，扩建普外二科。周晨和普外三把刀竞争二科室主任的位置，近期很猛烈。只是我对周晨的事毫不关心罢了。钟明就这么被一推而就请了回来，条件是高贝勒留院。
他宁可不要高薪的雇佣金，也要给高贝勒创建一个美好的未来，这件事——很让人匪夷所思。
那么答案或许就是我想象的那么不堪，他们两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继父和养子之间另类的秘密。

“想什么呢？”身后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我转过身，笑说：“王老师早！”
“呵呵呵呵，走，赶紧去，早上例会，说你们实习生的事儿。大办公室集合啊——”
“唉——”
走进更衣室，医院说大很大，说小也小。昨天新来的钟医生刚好从里面出来。
“钟老师早——”我站在门口让开路问候道。
钟明——四十出头，两鬓略微有些白发，包养的却不错，皮肤很白，而且很细腻，只是身上有些褐斑。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四十出头。钟明惊异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有些匪夷所思般的惊讶。转而微微一笑说：“你早——”
钟明走了，我诧异的摸了摸脸蛋，照道理我应该不认识他啊，我只去过一次上海，还是去的谢文东家，怎么可能认识呢。他这么惊讶干什么？
开完会，一堆废话，医院为了辟谣，专门给我们实习生开了这个会，一通鼓励的话，说到留院绝对公正严明——狗屁，遇到陈剑翔他爹你严明的起来吗?果然，党委书记还是胡院长好。胡院长都没出席这次大会，估计是不好意思出席吧。
王老师拍拍我的肩膀，其实答案都放在眼前了，这么做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效果还这是好，很多实习生竟然变得积极向上起来。忽悠，你们真会忽悠。一个陈剑翔、一个庄璐，即便是没有高贝勒，我们的生存几率都很渺茫，更何况如今高贝勒确确实实的就在我们眼前晃悠。
“打起精神来，一点都不像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把背给我挺直喽。”王老师狠狠的拍了拍我的后背说。
我直起背脊，苦笑的看着王老师。
“唉，没事——这里不行，好医院多的是，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王老师搂着我的肩膀，其实有些事身为主任副主任医生都心照不宣。王老师这话，又无疑与证明了我心中的猜想。
“韩老板——”飘哥陈剑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过身，白了他一眼，看到刘明光也站在陈剑翔身后。
刘明光憋着笑说:“我没有韩大款有钱，刚给我妈寄了生活费，就捐了了五十。韩老板——也给我捐点吧！”
我心理哭笑不得，但是飘哥和王老师忽然哈哈大笑。刘明光人老实，难得开一次玩笑，他们倒是很捧场。
“阿翔，你不是也会吉他吗？晚上我们一起去广场，发动——”等他们笑完了我说，
“免了，哥丢不起这人！”飘哥说完，很潇洒的插着口袋走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给你收钱去！”刘明光笑着说。
我呵呵一笑，两手插袋，撅着小脑袋笑说:“免了，哥丢不起这人！”
“噗——哈哈哈哈——”刘明光和王老师在一旁哈哈大笑。
周晨板着脸，气呼呼的从会议室出来，最后是副院长气鼓鼓的指着周晨的后背大骂:“你这是什么态度，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上级——”
院党委书记急忙拉着暴怒的副院长，示意他别说了！
我们在外面也就聊了几分钟，没想到里面高层之间，竟然起了很大的冲突！我只听到一句不该听的，院党委书记说——他是院长那一波人，等院长退休，我看他——哼——

医院图书馆人很多，大多数都是我们这一届的学生。定科考试迫在眉睫，医执资格考试紧随其后，忙——天翻地覆、晕头转向的忙。几乎吃喝拉撒都在图书馆和病理室。
我很感激王老师，他犹如父亲一样待我。平日里开的小灶和后门不要太多，只要我有需要，他以主任医生的职务开内部函让我在病理室同行自如。
羡慕嫉妒恨，我所享受的资源羡煞了一群人。
捧着脑瘤病人的资料，站在打印机前，将手机里偷拍的打印出来，我要多做贼心虚就有多做贼心虚。
“怎么样了？”刘明光站在我身后替我打掩护。
“快了，你的就快好了！”摸了摸手心全是汗，整理好一叠资料，拔出U盘把一叠病人资料和治疗方案、病程记录交给刘明光。
“大恩不言谢！”刘明光感激的拉着我的手。
“不用，在我最难过的时候，你也帮过我！走吧——去食堂请我吃饭就行，饿死了！”
刘明光点点头，走进食堂刘明光刚打饭回来，一个催命电话就到了。
“你慢慢吃，儿科急诊，我得先走了。”
“你吃几口吧！”
刘明光站起身，舍不得刚买的饭菜，“算了，急诊要紧，你多吃点我走了！”
“我给你留饭！”我看了他一眼，其实我们都知道留院没多少希望了，此时的我们就好像赌徒，明知道这一局必输无疑却还是想那万分之一的——狗屎运！或者巴望着奇迹出现或者内定那三个——
“行——”刘明光点点头后走了。
要了两个快餐盒子，给刘明光打包好，员工食堂已经没几个人了。
一个微微发胖，肤色白里透红的男生坐在我对面。
“一个人！”男生肯定又疑惑的问道。
放下快餐盒，我点点头——这不是我们这群实习生的公敌——高贝勒嘛？
帅——似乎复大的审美观都是这种清风儒雅型的。这个高贝勒和周晨是同一个类型。相比儒雅英俊的周晨，这个同为复大校草的高贝勒要多一丝“女人味”。总觉得这人帅是很帅而且是那种很耐看越看越觉得和谐的那种耐看型。但是用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
似乎复大出毒蛇男，这个高贝勒也给我一种毒蛇般阴戾的感觉。只是相比周晨，他的气质上更加中性化一点，就是有点胖。
“不欢迎我——”高贝勒直截了当的说，“是不是我抢了留院名额，你们都很排斥我。”
“我不否认有这个因素在内！”我面无表情的回答。
他反而愣住了，转而靠在椅子上揉揉额头，“你们——哼——”
那眼神，作为同龄人，我觉得我的感觉一点都没错，高贝勒阴沉的眯着眼睛，那双秀气的丹凤眼宛如毒蛇窥视着猎物！
“那是你们没本事，怪不了我！”高贝勒坐在椅子上阴沉沉的说，“失败者永远都会将责任退给别人！”
我讥笑一声，“哼哼，你觉得在一群平均智商110的人面前，而且在事情还未明朗的时候言及胜败会不会太冒失一点。竞争失败，是我无能，拼爹能力不及别人——我有权利怨天尤人！”
“你——”高贝勒抱起而怒阴狠的看着我。
对于心高气傲，复大的尖子生，校草级别的风云人物，的确这话够伤他自尊了。
“牙尖嘴利——你也不过如此——我还就告诉你了，三个留院名额，你们——一个都别想得到！”他讥讽的看着我，“人脉关系也是实力之一！你要公平竞争，谁给你公平竞争，谁给我公平竞争了！”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不想看到那副嚣张的嘴脸，我送他一个鄙视的白眼后转身就走。冲动易怒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给刘明光送了饭菜，回到办公室，王老师和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聊天。
中年男人转过头朝我笑笑，看我的眼神——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钟明笑着在我身上上下扫视，最终停在跨部，咽了咽口水然后转过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和王老师继续聊天。
偶尔那一道似有若无的眼神，看似无疑的瞟向我。我总觉得后背发凉，他们爷两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
钟明走后我拿着分析报告说:“王老师，七床的病理分析我做好了，您看看！”
“先放着吧，有个棘手的颅内病历，你先看看——”王老师指了指桌上的一堆CT、病历卡说，“提提你的建议，给我做做参谋！”
我知道这又是一个考验，病人病历上显示是脑疝，情况不是很好，已经压迫了视觉和运动神经。
“影像上的白点很大，这个位置压迫了两大神经，手术——”我摇摇头说，“很危险，而且术后不利于病人康复，后期治疗也是个难题。典型的复合式病变——”
王老师摇摇头说:“还年轻啊，不够深入和全面，再想想！管庆峰的回答倒是比你的更深刻！至于高凡——唉，这小子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点点头，忽然惊异叫道:“我觉得诊断似乎——不大对，这个位置的脑疝都这么久了——”
“嗯——呵呵呵小子上道了！这就是脑瘤！”
翻看病史，我惊愕的叫道:“视网膜母细胞瘤——家族性遗传疾病！”
王老师一拍桌子，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臭小子——哈哈哈哈——臭小子——哈哈哈哈哈哈——”
“我又蒙对了！”我跟着笑笑说。
“是啊，你小子又蒙对了！病人明天就住进来了，今天下班前把你的治疗方案放在我桌上。满意了，晚上老师请你吃饭！”
“唉，好嘞——”

病人是钟医生介绍来的，是他安徽老家的亲戚。这脑瘤很麻烦，最好的结局就是偏瘫。王老师介绍病情的变化，商量了一下午的治疗方案，三点多的时候有台手术，王老师去手术室准备，就剩下我一个人。
门被敲响，我转过头，高贝勒酷酷的现在门口问道:“就你，王医生呢？”
我继续埋头工作，低声说:“去手术了！”
“在做治疗方案是吧，做完拿过来我看看！”
这话——我怎么越听越不顺耳呢？
“好看治疗方案，自己找王老师拿去！别在我这儿嘚瑟！”我不屑一顾的看了他一眼。你他妈的谁啊，我的作业轮得到你来检查。
“Sorry——”他忽然道歉道，“我为刚才和食堂的事向你道歉！”
我错愕的抬起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不用！治疗方案，老师会跟钟医生详细解释！我很忙，招待不周，请见谅！”
“没关系，那——谢谢了！我先去门诊部！”高贝勒笑笑，忽然补充了一句，“你很强，我认定你这个竞争对手了！复大对清大，抛开人情关系不谈，定科考的时候——咱们一决雌雄！”
我站起身挑眉说:“哼哼——我接受你的挑战！”
他朝我笑笑后转身就走了！
他转身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手里提着一包中药！周艳泓说，在复大念基础医学的时候，高贝勒被誉为校草级别的男生，以前他没这么胖。估计他如今的体重应该和中药有关。

晚上凯家酒店包厢里，走进包厢我傻了。扯了扯王老师的袖子，他刚下手术台，神态略显疲惫。
“老师不是说只有我们两个吗？怎么这么一张大桌子！”没注意旁边的餐具桌，右边小腹在餐具桌角狠狠的磕了一下，感觉有点刺痛。
揉了揉撞击的部位，看王老师揉了揉眉头，“我都忙的忘记了，神经内科陈主任请吃饭——钟主任和普外的几个医生都来！”
“为什么啊？”一听普外医生，第一反应就是周晨。
“他要调走了——”王老师忽然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这是给钟明挪位置呢？恐怕他还傻傻的不知道呢？”
我们第一个到，见里面没人，王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孩子，可惜了你——我打听清楚了，陈剑翔留院已经定下来了，庄局长还在犹豫，是不是让庄璐留学去。至于高贝勒——跟你猜想的一样——我能给你争取的，绝不手软，但是如今胡院长手里的权利一点点流失，医院就快是姓毛的天下了！”
王主任揉了揉我的后脑，惋惜的说:“我带的这么多实习生，我最看中你，也最喜欢你了。你身上有很多老高的影子——倔强、果断、做事不计较后果、有能力同时也被人嫉妒！老高啊，就是生不逢时，要是他病发再晚几年，说不定——”
一说起前普外主任，王老师就叹息连连。
“你所欠缺的，就是魄力了！是金子总会发光，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提前做好准备。不考我们医院，别的医院也照样可以！你不是无路可走了！”
低下头，忍不住的一阵气愤，对不公平待遇的不满，对残酷的现实社会的不忿，对这些官僚主义、特权主义的不甘。
“最好的反击，就是在定科的时候一鸣惊人！只要你做到了，我一定给你争取半数的留院机会！”
我抬起头，朝王老师坚定的点点头。
“呵呵呵呵——好样的，好小子，这才像我老王的学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老师一如既往的开怀大笑。
七点半左右，陈剑翔和瘦小的陈主任走进包厢。然后是周晨和程医生，颅内两个副主任医生，急诊三剑客之一的冰山女王也驾临了。最后是钟明和高贝勒。
除了我、陈剑翔和高贝勒三个学生之外，其他的最少都是主治医级别。倒是院里的高层一个都没看见。
一桌刚好十五人，除了冰山女王不喝酒之外其他的不是红酒就是白酒。
“先来两瓶茅台，两瓶卡斯特——”陈医生豪迈的对服务员说。
陈剑翔一把抓住桌子底下我的的手放在他的裤子口袋上——瞪着眼珠子拉长着脸，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我慢慢的转过头，疑惑的朝他点点头。他哭丧着脸，朝我肯定似得点点头。
我心下不平，虽然陈剑翔被内定，对我来说很不公平，但是我们依然是好朋友，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陈剑翔此举明显的告诉我，这钱要他付。
坐在陈剑翔旁边的高贝勒忽然轻笑一声，他看到我们的举动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涵义。
掏出手机，给陈剑翔发了个短信——半路偷跑！
陈剑翔朝我抿嘴挑眉，说明他知道了。
刚上菜，感觉肚子有些胀胀的不舒服。起身去了趟厕所，还是没有好转。按了按疼痛部位，看一桌子人刚开始吃喝，我也不好意思扫了他们的兴致。
一杯白酒下肚，感觉好多了，这才安心。
敬了一圈酒，到周晨的时候，我很不自在的叫了一声周老师，他倒是气定神闲的跟我碰了一杯。
小腹上灼痛感越来越明显，我拉了拉陈剑翔，他似乎收到信号似得起身去门外叫服务员。问题是，我不是通知他该走了，而是我不好意思扫了一群老师们的兴致，想向他求助。没想到这犊子真那么听话，一去不复返。
再怎么说我在普外，在周晨手下呆了一年，刚才在桌角磕的那一下，很有可能引起机械性肠梗阻！
腹痛实在难以忍受，小脸煞白，弯腰捂着小腹。
“小韩呐——小韩啊——你这是怎么了——”王老师察觉到我的异样，焦急的从东面位置上站起身。
扑通一声倒在陈剑翔的位置上，我忍痛指了指餐具桌说:“肠——梗——阻——”
一双大手将我轻轻扶起，放到地上，我看到周晨的俊脸在我面前晃悠。
“哎呀，他刚进门的时候在桌子角上磕了一下，不正好是这个位置吗？周医生怎么样了？”王老师大叫道。
周晨在我小腹上按了几下，我痛呼一声，“嗯——”
周晨抬起头说:“他诊断的没错，机械性肠梗阻——快送医院！完了就来不及了！”
高贝勒还是很聪明的，不愧是复大高材生，反应还真快，从柜子里拿了块餐桌布摊在地上，他和周晨、程主任、李主任将我抬上桌布，四人提着桌布往楼下走。

第二天才五点多，刘明光走进急诊病区。我吊着点滴，朝他挥挥手。
“你没事吧，看你精神不错，我就放心了！给你带的早饭，我自己做的，手艺不好！”
我一看，满脸恶寒。刘明光忽然明悟了，“忘记了，你不爱喝粥，我现在去买！”
我拉着刘明光说:“不用了，我尝尝你的手艺。”
“有点糊了——”
“唉——”我尝了一口，煮粥都能煮糊，你牛逼。
喝了粥，感觉精神头上来了。
“你困不困，我会不会打扰你休息了，才五点五十。”
“不困！平常生理时钟也差不多醒了。”
“周老师怎么说？”
我掀开衣服，“腹腔穿刺术，他真的很厉害！就这么个小疤！厉害吧——”对于周晨的技术，我是绝对佩服的，好吧——昨晚他违规操作，因为他喝酒了！
“我也很佩服他！这个——谢谢了！资料好全面！”刘明光挥了挥手里的资料本说，“都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
“没事，顺手牵羊而已！”我笑说。到真的是顺手牵羊，是上一届的学长留下的。有手机偷拍、偷印，连语音流程解读都有！这个叫MK的师兄也够牛逼！简直是作弊的天才！
“连个病床都没有，我去看看能不能给你加床！”刘明光环顾四周说。
“不用了，已经很麻烦郑主任了，这小床还是硬塞进来的。除了VIP病房，想塞个人还真困难！”
“是啊，我来的时候，又收诊了三个重症急诊！现在还在观察室外呢！连呼吸机都不够用！”
“安了，几天功夫而已，我熬的住！就是不想看到这一幕幕生离死别！在这住着很考验心理承受能力。”
“那我先上早班去了，师姐昨晚大夜班，又怀孕了！”
“嗯，早点换她下来吧！”
“我一会儿再来，还剩下半碗粥，浪费可惜，你饿的时候再吃吧！”
刘明光走后，小腹惯性抽痛，按着引流插管，闭上眼睛深吸口气。
“还好吧！”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张开眼睛，一张俊秀儒雅的脸，一丝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周晨提着一个塑料袋，瞥了眼床头的饭盒。他不自觉的将塑料袋藏在身后。
“还好，谢谢！”
“肠梗阻很危险，记得忌口。三天内不要碰水，还有——小心插管！后天就可以取下来了！这里太乱，小心细菌感染——”周晨一板一眼的嘱咐道。
“知道了，谢谢！”我点点头。
“还痛——痛是正常的！”
不怎么想理他，拧着眉头闭上眼。周晨自讨没趣后走了，我仰着头看他走到电梯口，将手里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
过道上人来人往，在我眼前一双双匆匆而过的鞋子。急诊三剑客走后，一个步履匆忙的女生，边打电话边往急诊病房走去。
看她脚下一个踩空，大叫一声往前倒去，我急忙两手一伸，一把拉住她下倒的身躯。
她的臀部——噗一声坐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小腹导管处猛烈袭来的剧痛和女人的尖叫声。
腹腔收到挤压，血噗噗的往外冒。女人尖叫一声“流氓——”反手一耳光打在我脸上。
看到我小腹上嘭涌出来的血和我痛苦的表情，女人傻了。
“韩绍宁——操——你这人没长眼睛，他好心好意救你——操——韩绍宁——快——冷老师，冷老师——韩绍宁腹腔出血了——快——冷老师——”
冰山女王跑到我身边，我已经痛晕过去了。

不得不说，周晨的医术那是真的很高明，亲身体验过两次后，我不得不给他点个赞。这感觉太直观了，与跟在他身边学习的时候完全不是同一种感觉。
按照我自己的理解，若是一般的医生都会做腹腔清创手术，可是周晨凭借他绝对的实力，在原先的插管口的基础上，对我的直肠进行二次缝合和清创。
“你还别说，周黑鸭那是真牛逼，难怪美国NATE都想把他请过去。有这微创技术，连腹腔大出血都能在十五分钟内一次性搞定！你命大，一次英雄救美，记得扒开她衣服看看——”陈剑翔玩笑道。
我呵呵笑着，的确周晨的医术整个温城首屈一指！
“嘿！”高贝勒满头大汗的走进门，“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说，“好多了！”
陈剑翔和刘明光很有默契的别开头，高贝勒嚣张，把飘哥和光哥都惹毛了！但是人家好心好意来探望我，虽然我也不怎么待见他，却不能太出格！
“一身汗臭味，走远点，别把他感染了！”陈剑翔是个主观意识很深入的人，高贝勒走进医院，指使同在神经内科实习的陈剑翔干活，一副奴隶主的跋扈样儿，惹毛了飘哥。飘哥对高贝勒是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高贝勒——一个走后门的高材生，看不起同样的关系大户陈剑翔，对飘哥来说这是莫大的侮辱。何况他们还有言语上的冲突，飘哥对他自然没有好感！想要改观——很难！
“抱歉，吃了一年中药，长了一身肥膘！为了减肥——我身上有细菌，理你远点就好！你没事吧，还痛不痛？”高贝勒歉意的说。
我忽然意识到高贝勒的难缠，他对陈剑翔言语上的不屑只在他们私下共处的时候。可是在这场面上，陈剑翔的态度反而衬托了高贝勒的单纯和大度。
人与人之间的交锋，仅仅一句话之间，就显示出高贝勒的心机和城府。给人留下老实中肯的印象，却暗中衬托陈剑翔的不善。
“没关系，谢谢关心！这里也没坐的地方，怠慢了！”
“没关系，我来看看你就走。你没事那就好了。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慢走！恕我不方便起身！”
送走高贝勒，陈剑翔愤愤不平的怒道:“这他妈什么人嘛？在科里跟这儿，完全就是两个人。操——”
他也是个聪明人，高贝勒暗暗的将了他一军，反倒让他显得没有涵养！
“我很不喜欢他！绍宁，你还是理他远点好！前几天他来儿科，那气焰就跟医院是他家开的一样，还教育我们要怎样跟孩子交流问诊！显得我们一无是处，他面面俱到似的！”
老实人刘明光能说出这番话，让我颇感意外！他的话同时在提醒我，这个高贝勒对我的态度与他对众人的态度有很大的不同。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对我示好！
“嘿嘿——帅哥哥——”急诊三剑客之一，乐乐乐走到过道病床前，“好可怜啊，英雄救美落到这幅田地，下次你救我——我一定以身相许。”
“免了——三乐姐高抬贵手，他经不起你蹂躏了！”陈剑翔打趣到。
“我不会蹂躏他的，我会好好的疼爱他，呵护他，关心他，给他我全部的爱和真诚！宁——你娶我好吗，我都二十四了，在嫁不出去，就跟冷老师一样，成齐天大剩了！”傻三乐还真是单纯到傻为止！要这话被冰山女王听到了，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陈剑翔和傻三乐斗嘴，我被他们逗的哈哈大笑。
“哎呀，都忘了——正事了！走二十二楼有个空房间，院办说，你这次是见义勇为，VIP病房免费入驻！”
我们三齐喝道:“你不早说——”

VIP病房还有一间闲置的，院办发话免费入驻，当然若有病人入住我就必须无条件出来。听说那个傻乎乎摔跤的女生去院办道歉了！这女生也够牛逼，平地上走路都能一脚落空。摔在我跟前。好心好意，免得她的头磕到栏杆，她还给了我一耳光！
徐家宝闻讯而来，一进门就“嚎啕”大哭，为我哭丧来了！
“你看你——怎么就这么——唉——”
“宝哥，你够了啊！被你气死后，你就要守寡了！”
陈剑翔大叫一声，“吓，宝哥你不结婚敢情——哎呦喂——我总算明白了！”
徐家宝英俊的脸上一抽一抽的，“韩绍宁你狠！伤怎么样了？”
“谢谢，没事了！”这句谢谢可不是敷衍高贝勒的那句。
“十点多了，你们回去吧，晚上我陪着！”
“不用，我能自理！”
“得了吧，小脸白的！”
陈剑翔两手插袋，“也行，我和刘明光都是早班。明天来换你吧！”
“好——”
“真不用，你们这样，我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住的地方还没这里条件好！绍宁，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你！”刘明光笑说。
“记住啊，别碰水，别吃生腥的食物。伤口感染，很麻烦的！”
“小心别留下病根，要是转变成慢性肠炎就麻烦了！”
“知道了，陈医生、刘医生！”
陈剑翔嘿嘿一笑，“那韩医生我们先走了，你们搞基，声音轻点啊！宝哥下手——”
“滚——”我和徐家宝笑骂道。
陈剑翔忽然愣愣的看着我们，“我感觉你们两个越来越像了！你看，他们的眼睛和鼻子，还有额头——真的好像！”
“咦，你一说，还真的很像耶！脸型和轮廓不一样，绍宁是巴掌脸、他是标准的甲字脸型。但是上半部分，真的好像！”刘明光附和道。
我不自在的低下头，心道——因为我们身上流着同一个男人的血！
“当然了，不然我们怎么可能这么投缘！就跟亲兄弟一样！我还巴望着有个兄弟姐妹呢？有人分担家庭压力多好！也不用指望我一个人传宗接代，继承香火了！当然，他——就算了吧！”
他们三笑笑，我却笑不出来！

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是落下了病根，虽然不严重，但是偶尔小腹会绞痛一下。
五月十七日，我妈去世八周年忌日，当我站在我妈墓碑前，我更加清楚，我的目的是什么？
天气热，伤口有些发炎，周晨说让我去VIP病房观察几天。我想婉拒，但是王老师却替我答应下来了。
星期二彩超和血常规结果出来后，果不其然，炎症很严重。我很走运的，第二次住进VIP病房！
日子还是挺不错的，白天打两瓶点滴后，就是自习时间。王老师给我的病理资料都看完了，开始挨个设计治疗方案，等有机会再去比对那些专家的治疗方案！
背后出现一个影子，我转过身抬起头——是周晨！
他温柔的眼神，温柔的俯视着我。温柔的大手，温柔的轻抚我的脸颊。温柔的语气，温柔的说:“好点了吗？”
我极为尴尬、不自在的别开头说:“你曾经是我老师，嫂子对我恩重如山，我已经做了很对不起她、对不起心心的事了。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再背负道德和良心的谴责！请你，放过我吧！”我声音坚定，面孔透着勇气和恳求。
周晨在捧着我的脸说:“你放过我吧——从你出现在我面前，从我在面试台后看到你后——就再也没办法不想你，我打你骂你，要把你赶出普外，都是因为——我也备受良心的谴责，备受对婚姻不忠的自责！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他的声音温柔的就好像要出水了。
我震惊他的话，虽然早知道梦呓中的“妮”是——宁。日记本上的“ta”是我。可是我依然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他们婚姻的失败，虽然不是我造成的却也可以说是我造成的。
我难以接受却又难以拒绝，他这应该算是示爱吧。
“回来吧，回到我身边！让我每天能看到你！让我把你训练成一个合格的普外医生！回来吧——宁(ni——ng)。”
他无疑是天生俊美的男人，儒雅俊秀的脸庞，性感的嘴角微微勾起，让人迷幻其中的完美弧度，略薄的唇沉红暧昧，他的致命魅力——成熟男人的魅力，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急忙移开视线，我的心，为什么狂跳不止。
周晨优雅的摘下金边眼镜，手掌抚握住我的脸，不必用力就自然的扳过我的脸，与他对视。周晨狭长的眼睑低垂，温柔沉静。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无力的反抗道，“你安排了一个又一个局，想要毁掉我的一切——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保证——绝不——你不在普外，你不知道我有多不习惯——你不在普外的这三个月！”周晨的音色低沉磁性，真诚如海波。他缓缓低下头，吻上怔住的我，轻吸吮我的下唇，舌尖挑逗的刷过我的牙龈，毫无阻碍的深入，热切需索和纠缠起来。
我轻轻呻吟，想起对我毫无保留、尽心尽力的张羽墨和天真可爱的周心心，才清醒一分，剧烈的反抗，用力一咬，血腥气息传入味蕾。
周晨抬起脸，姣好的唇上血留下一丝，竟让我的有些心疼。
疯了，我真的疯了！我的理智在叫嚷，可是情感却已经被他所征服，即使天下人都唾弃我，我也—— 一个个疯狂的想法涌出。我真的要疯了，被他的温柔所逼疯了！
衣衫被他轻轻解开，手指划过我的胸口，难以自制的颤栗。我一直都把自己归为理智型的人，为什么——我竟然那么享受他的温柔和此时此刻温存的快感！他有毒，有能让人成瘾的毒。
“还痛吗？”周晨抚摩着我身上的微创手术伤口，随即印下他的唇，细细密密的轻吻。
“不！不要这样！”我感到自己快崩溃了。快要被他逼疯了，感性与理性的交织，强烈的冲撞矛盾。
周晨的手，既不湿潮也不干糙，覆住我的私处，抚摩握揉起来。
我感到自己在沉沦，我宁愿这个男人像从前一样凶狠对待我，也好过这样的折磨，最甜蜜也最痛苦的折磨。
“让我们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好不好？宁——”周晨不着边际将我们的衣服都褪去，完全的赤裸相触。
看着我的眼神彻底迷乱，沉溺在无边的欲海里，周晨的微微一笑，那种胜利者的笑容。他知道，我已经沦陷了。
“你……你……”
“叫我——晨！”周晨掌握着一切，包括我沉醉性欲时的心理需要。
“抱我——要我——”
周晨极尽温柔的爱抚，手指探入我的后穴，他是普外的副主任医生，指检自然难不倒他，而且已经驾轻就熟。很快找到我快感的源泉。原来他是有备而来的，床边放着一个赠送装的凡士林。肛肠科用来指检的消毒润滑剂。
他一手为我扩充，头埋在我的胸口亲吻我的前胸。他的吻技并不高明，我却很享受他的慰籍。
细滑的大手抓住我的腰，硕大的欲望渐进的穿入我的身体，持续不断的快感，电击般直冲我的头顶，仿佛要从我的肉体里爆裂出来。
“宁——我爱你——” 周晨静驻在我体内，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晨——恩——恩，还要——”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后面被满满当当的填满，直肠的两个兴奋点被牢牢的穿透，我像是八爪章鱼一般双腿盘着他的腰。
“晨——啊——嗯——好舒服——嗯——”
周晨不光长得帅，这性功能也让男人都嫉妒。他进门到射门，最少四十分钟！我都没力气再闷骚淫叫后，他毫无保留的无套内射在我体内。
如狼似虎的周晨正处于如狼似虎的年纪，周晨——将那根带我上天堂的基把塞进我的嘴里，仰着头舒服的呻吟，轻抚我的头——温柔的看着我，射而不泄的基把轻轻的在我嘴里进出。
“宁，让我就这样守护你一辈子！”周晨轻抚我的头发，温柔的说。
我想点头，却发现这个动作好难——他是我老师，他是张羽墨的前夫，是心心的爸爸。
“哦，呵呵呵——忘记我们家宝贝也是个男人了！”周晨忽然调笑道，拔出我嘴里的基把，压在我身上，一个吻落下。那只细滑的大手，来回撸着小宁子。小宁子华丽丽的射了之后！
我缓缓的喘着粗气，缓缓的缓缓的睡着了。等我再醒来我都怀疑——一切是否只是一场春梦。
可是身上精液干涸的痕迹，嘴里臭哄哄的味道，还有——小屁眼微微的胀痛，告诉我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抓着自己的头发，昨晚——这是我自己陷进去的，自己沦陷的。不是周晨又下药了。他的那瓶药还在我手上呢！
与上一次一样负罪感和背德感死死的笼罩着我，压的我透不过气来。
“韩绍宁——”我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想要唤醒心底的良知，却发现到头来什么都挽回不了。

六月中，学校的定科考终于来了！坐在医院教研室，我忽然笑了。看来设计那么多治疗方案和手术方案是一点都没错。颅内医学最后的大题竟然就是一个手术和治疗草案。
在这点上我已经滚瓜烂熟了，以图解的方式将治疗方案详细的写在后面的空白卷上，至于手术方案，只有一行字——病人年事已高，不建议进行手术治疗！
这个病症，是结合颅内临床医学中，医院病理室里面三大顽症的结合体。因为根本不可能完成手术，等于实在考验一个医生的判断能力和分析能力。注重的是临床医学学识而非经验性的考题！难——是很难，花了我整整两小时。
看得出来——这道题有王老师的手笔，有他的出题习惯和影子在！但是却不全是！
心情略微放松，一大关口终于过去了！站在街上弹着吉他唱着《因为爱情》。
站着听歌的人不多，因为有三个月没来卖艺了，粉丝们都把我忘了！
难得武佳旭给我打电话，挂了旭的电话，心里还是很沉重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旭要结婚了，但是双方父母很反对他们这种远距离婚姻。女生我也认识，就是外语学院的钟彩琴。
他们爱情长跑五年终于要修成正果，可是钟彩琴是河北人，旭是哈尔滨人，双方又都是独生子女。双方父母都反对他们结婚，原因很简单——路太远。
抬起头看到远处小树林边站着一个高挑的男人，一身商务休闲。
看到他，不自觉的眉头一皱，那一夜沉浮在他身下的销魂，完美的绽放。可是背德感和负罪感，深深的将我笼罩。让我难以喘息！连复查我都不敢去找他。
他身上有毒，让我沉醉、留恋的毒。
“上车——”周晨一如既往的冰冷指示。只是他的手却很自然的拉着我的手。
挣脱细腻的大手，“我们之间——或许有点误会！”
周晨脸色铁青的怒视着我，“你耍我——”
我很累，他很难缠。他所给予的，是不容拒绝的！强加在我身体和精神上的，得不到就毁掉这是周晨这条毒蛇的座右铭！
“我尊重你，是因为你是我老师，但是不代表你能把你的感情强加给我！我不是你的傀儡！”
他一把捏着我的脖子，“你明明答应——我们尝试着开始——在你眼里，我就和那群男人一样，呼之者来挥之者去——”
“我从来没有请你来——”我转过头，几乎用祈求的方式说，“周老师，你放过我吧！我对不起嫂子对不起心心——这一切，都是你强加给我的，本非我所愿！”
周晨阴狠的看着我，毒蛇般阴毒的眼神！
“可以——行啊你——”周晨气急败坏的怒道，“当我知道你定科自然报了颅内，我就知道答案了！”
我挣开他的牵制，白了他一眼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王老师对我恩重如山，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他说我身上有已故的高主任的影子！这跟我不接受我们之间的——”我缓了口气，“师生恋，师生同性恋——完全是两码事！而且是你把我赶出普外的，我在普外还有生存的余地吗？难不成，真让我寄居在你身下——”
他忽然叹了口气，看他的神情，我知道他也饱受心理的压力。或许我的拒绝对他来说还是解脱。
周晨忽然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我终于松了口气！
走到银行，在自动取款机上，给旭划了五万块钱。不久他回复收到了！

定科之后，我们就成了小半个住院医。在病区里跑来跑去，偶尔去趟图书馆。眼看九月份的医执考试越来越逼近。谁都不放过任何一个表现的机会。即便是心知，最后的机会都没了，却还像个赌徒一样，垂死挣扎！
七月的天热的似火烧，挂了电话，退订了携程网的机票。旭家里又出事了，他是我的好朋友，好哥们。帮不了他，我心里很难过。钟彩琴结婚前两天，就在昨天——出车祸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把旭的事情先放下。走进急诊，这里通风设备不好，更是闷热。两个急诊，跑出了一身大汗。
转弯出门，正好和一个穿着白大褂油头粉面、俊俏不凡的男生撞了满怀！
“对不起——”乍一看，吓我一大跳，“高——高贝勒——”
“你好，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高贝勒拍拍我的肩膀说。
我傻了，“我嘞个去啊，不愧是复大校草啊！这帅的——”
对于高贝勒的巨大改变，我还有点接受不了！
“小韩啊，小韩啊——快快快——ICU会诊——”王老师气喘吁吁小跑过来。
“哦好——”我上前扶着王老师，深怕他一个不好摔个跟头。
从ICU副主任手里接过病历，我和王老师对视一眼，车祸病人竟然是个帕金森综合症病人。
“CT出来了吗？家属呢？”王老师问道，“小韩，去问问病人病史！”
“正好，我要去做宣教！一起吧！”曹主任点头，快步往外走去。
拉着病人女儿，询问病史！
中午吃饭，看王老师还在手术室，我也帮不上忙，走进食堂，又高又白的高贝勒从里面出来。
“没饭了？”他摊手笑说，“走吧请你去下面吃面条！”
我想婉拒，对高贝勒，我还是有些芥蒂的。他的嚣张，惹毛了几乎所有的实习生，连老好人刘明光都看他不顺眼。倒也奇怪，他对我却是挺有好的。不过就这条路可走，难不成还去外面下馆子！
走到医院门口的面馆，里面人满为患，我两没换衣服，只能把白大褂收起，挂在手上免得弄脏了！
对面而坐，我饿的前胸贴后肚，大块朵朵的吃着。
“还够不够？”高贝勒问道。
我点点头，咽下嘴里的面条抬起头，这才发现我们两大帅哥往这儿一座，已经成一道风景线了。
“后面那女生在偷拍你哦！”高贝勒贼贼一笑说。
我勾了勾嘴角，继续吃面！终于吃完了，高贝勒还在细嚼慢咽。
擦了擦嘴，我问道:“最近变化够大啊，两星期不见，怎么瘦这么多？”
高贝勒自信的笑笑，那张中性化的小脸蛋微微抬起，“我本来就不胖，吃胃不好，吃了一年的养胃中药，忽然就胖了。”
“那你减的够快啊！”
“必须的！半个月十五斤——”
“体重快速下降对心肺都有损害，这个不需要我告诉你吧？”
“没事，昨天做了个体检，各项指标都正常。体脂还是偏高，不过不多——看我腿粗的，再不减就没人要了！”
我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他毫不在乎的笑笑说:“你呢，定科考的怎么样？”
他的问题很牵强，是刻意绕开刚才的话题。
我将错就错，“还行！”
“我估计我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你嘛应该第三第四的样子！”他这话说的很没心没肺，好像知道成绩了一样！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他吃饭，那是细嚼慢咽慢的要死。我急着王老师不知道王老师吃了没，急匆匆的回医院了！
手术室外，聚集了一大群病人家属。师兄从手术室出来，朝我点点头。
师兄给病人家属做宣教，让他们做好思想准备。每个人——痛苦、沉重、绝望的眼神，纠结着我的心。
这一霎那，仿佛有个信念，更加坚定了！
胡院长在簇拥下赶来，拍了拍病人家属的肩膀兴冲冲的走进手术室。
我急忙跟上，进入影像室，看到影像室内坐着很多人，电视上正在播放现场录制。周晨满头大汗的正在做一台多脏器修复手术。
周晨的手，好像魔术师的手，妙手生花般的切除破损肝脏，区区十五分钟时间，肝脏修复完成，随后是肾脏。肾脏已经损坏，完全失去了作用，可是正在做宣教的师兄还没征得家属的同意。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看着专心致志的周晨——我承认，有那么一霎那我动心了。不在为他英俊的外貌所折服，而为他认真工作的迷人神态所倾倒。
小心脏抑制不住的骚动，心中小鹿砰砰乱跳。想起三个基情的夜晚，呼吸急促、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发骚了。
我羞愧的低下头，夹着裤裆，掩饰不争气的小宁子的囧状！
手机响了，一看是王老师的，急忙退出人群，接听电话。
“快来帮忙！八号手术室！”王老师说了这句话后就挂了。
我急忙走进消毒室更衣消毒后走进八号手术室。手术室内，除了王主任之外，还有颅内的两个副主任医生和一个主治医师。
看颅内切面，我知道我帮不上忙，王老师只是想让我在一旁观摩而已。因为撞击引发的颅内高压，而伤者是帕金森病人，到底那些是因为帕金森综合症已经萎缩的脑神经，哪些是因为颅内高压引发的脑神经损伤！这不是一眼就能辨别出来的。
那么这就是一场考验眼力和经验的手术，在技术上没多少可以学习的，但是对我来说这大大的考验分析和观察能力，是累计经验的好机会。
还是情景代入，想象这一切都在我的颅内发生，根据不同的位置创伤的程度、血流的流向、速度——等等。
有些东西是既定的，比如颅内的结构和各器官、神经系统的作用位。有些是不同的，那就是个人的情况。像这个帕金森病人，很难用替代法去想象。
看了看管庆峰和高凡，他们两个跟台的实习生都眉头紧锁。在没有把握和依据的情况下，我不方便发表自己的想法，会误导王老师。
王老师也只是让我在现场观摩，并非真的让我来帮忙。我不确定那些是外力导致的颅内创伤，那些是帕金森引起的脑萎缩。一旦这一刀下去，轻者毫无作用重者——直接脑死亡！
走进两步，忽然发现外颅上竟然有个类似于支角的东西。病人应该填充过脑神经电冲装置！这是目前已经很成形的抑制帕金森综合症病发速度的方法！而且在很大程度上能缓解病症！
林医生走进手术室，只说了一句——病人家属决定放弃治疗安乐死！
听到这话，有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不是病人家属无情，而是即便是手术成功了，所起到的效果也微乎其微。与其让年迈老人痛苦的苟延馋喘的活着——死亡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那股子悲凉从心底散发出来，红润了我的眼睛。仿佛回到八年前的那个盛夏，看到我妈冰冷的躺在木板上！
痛——难言的痛苦和压抑，让我透不过气。恨——仇恨重新被我点燃。
我本不欲加害善良大度的徐家宝，奈何——他是徐世昌的儿子。
靠在手术室门口。王老师宽慰我几句，他根本不懂我心里的痛苦。
套用胡院长的话——我们能做的很少很少，我们能做的很多很多！
换一种方式诠释——我们能做的很少很少，我们可以做的很多很多！
报仇的信念，做个优秀的颅内医生的信念，来回往复，在我脑海里徘徊。

陈剑翔请吃饭，还是我和刘明光两个作陪。看的出来刘明光心情不好，过几天就是刘明光父亲过世一周年了！这么快就一年过去了！
忽然我很想回老家，看看我妈！
送刘明光到火车站，陈剑翔送我到新开放的牛山公园附近就走了。
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半月不见徐家宝。只有一种情况，徐家宝会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他家又出问题了。
地铁已经停运了，错过了最后一班末班车。正好，今天是十六，圆月当空，漫步在牛山风景区，森林公园绿化很不错，只是游人素质不扎地，到处都是垃圾。
白天在医院，心理很压抑，一年半了，在医院实习一年半，我看了不少生离死别，却还是不能——习惯。
最重要的是，心里的仇恨，让我放不下也放不开！
皎洁的月光打在身上，夏风暖暖的却不热，独自一人背负着沉重，走在森林公园里！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一年半了，今天终于有勇气面对当初错误的选择。或许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才知道那份真情的难能可贵！
手机上，有个我一直不敢触碰的名字。看着天上的月亮，背负太多的压抑，忽然想找个可以依靠的人！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机械女声打碎了我的幻想！
看QQ，除了徐家宝之外，所有朋友都不在线上。
拨通徐家宝的电话。
“干嘛？”徐家宝不耐烦的声音在听筒传来。
“抱歉——打扰你了。我没事！”我知道他心情不好。
“抱歉——我心情不好。这边又闹上了。只要他一回来，家里就永无宁日！”
我当然知道，这边是指他宁波老家，他是指徐世昌。徐世昌从德国回来了！
本来是我找徐家宝倾诉心中的苦闷，没想到位置互换了。徐家宝对我的信任，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很多事连徐家宝的发小——陈剑翔都不知道，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徐家如今的家庭情况。
总的来说，是婆媳关系导致夫妻关系不和。而且这个不和已经到了刀锋剑影的地步。
徐家宝总结他父母婚姻问题的三大原因。第一，徐家老太太太强势甚至到了恶毒的地步。第二参与徐世昌和文美玲婚姻问题的人太多，从两个人的口角之争要变成两个家族之间的矛盾冲突。第三，就是徐世昌和文美玲个性上的巨大差异，导致小问题变成大矛盾，最后甚至大打出手。
第一个原因，徐家宝的奶奶，强势霸道的老太太，从她替徐家宝相亲这一点就能看出，徐老太太是个控制欲望很强的人。是那种把什么事或物，都要拽在手里的人。包括家庭权利和金钱。
在这种强势压迫下要不避其锋芒，距离产生美。也就是把婆媳分开。要不就是媳妇很有能力，能压制住婆婆的霸权主义。可惜，等到徐家宝意识到这个两点，并把奶奶和妈妈分开后，已经无可挽救了。
第二点，参与徐世昌婚姻问题的人太多。将矛盾扩大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徐家所有人都在指责文美玲一无是处，而文家不忍女儿受欺负，把两个人的问题转变成两个家族之间的矛盾甚至——仇恨！
第三点那就是他爹娘真的是那种完全不适合在一起的人。徐世昌是个典型的现实主义者，而且是个有文化有想法的知识分子。而文美玲，虽然出身官宦世家，却没经受过多少教育，而且从小娇生惯养，说句不好听点——文美玲的确配不上徐世昌。
这是徐家宝的原话，将他父母的问题，一一罗列分析后告诉我。
徐世昌同样的继承了老太太的控制欲望，若非这控制欲望和权利欲望，徐世昌走不到今天的地步。
我几次问——为什么不离婚，徐家宝说不是不想离而是离不了。徐家宝已故的外公是老革命，两个舅舅一个是宁波奉化公安局局长，一个是税务局党委副书记。他们在离婚赔偿和财产分割上狮子大开口。这一点徐家宝倒是站在徐世昌这一边，只是他不好评断罢了。
文美玲除了给徐家生了个徐家宝之外，可以说是寄生在徐家的闲人。两个舅舅狮子大开口，看徐世昌有钱，提出三千万的高价还不算，还要昌盛集团徐世昌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虽然这钱最终落在徐家宝口袋里，但是徐世昌却不想白白便宜了文家和文美玲。
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同意！
徐世昌当年之所以不在宁波创业，一来是不想要两个大舅子的人情，二来是怕他们从中作梗。
我知道，当年徐世昌离开绍兴后来温州创业，还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我妈，他怕被两个手握重权的大舅子报复！另一个就是一个叫张建林的人。张建林就是徐家宝口中的建林叔，出身世家的张建林是徐世昌的大学同学，是温州瓯海人。一个好汉三个帮，徐世昌有今天，张建林功不可没。
只是如今张建林混的还不如徐世昌好！
听着徐家宝诉苦，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心里无比畅快，你们家越乱我就越高兴。我感慨，幸亏我妈没进徐家大门，不然她也会饱受徐家老太太的欺压！
挂了电话，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我轻声说:“徐家宝——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我试想，见徐世昌一面，不论他认不认我，我妈都是他爱过的女人，他绝计不至于对我痛下杀手。
他是害死我妈，让我妈郁郁而终的凶手。他是让我背负二十多年“逃生子”、“孽种”的始作俑者。当心里的那股恨意淹没一切的时候，我不在乎不择手段的报复——潜伏——报复——
以徐家目前的情况，只要我一出现，我敢用人头担保，最先坐不住的是文家的那两个高官。徐家和文家，本来是姻亲，本该是最亲最近的人，却成了仇人。
徐世昌和文家翻脸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徐世昌对文美玲实行了家庭暴力，文家两兄弟为了替他们妹妹出一口恶气，当众打了徐世昌。男人的面子，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
而且这还是个因果循环，还是个恶性循环。打女人的男人——果然徐世昌是个人渣败类！幸好我妈没嫁给他。
心里的计划一一筹划好，我且等徐家宝回来，徐世昌出现。我知道，这一切都快了。
我承认我的心理很阴暗，我甚至都开始享受报仇的快感了！

大饱眼福
回头看向路牌，我傻了！这一个多小时的漫步竟然走进了牛山森林公园深处的便道上，前面就是牛山瀑布。
深夜一点的小溪显得格外宁静，月朗星明，微风徐徐。白天纷至沓来的游客，总给这道靓丽风景线留下不协调的颜色——比如塑料袋、果皮和各式各样的垃圾。
反正明天休息，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仿佛整座公园只属于我一个人一般，我很享受这份宁静，抛开一切烦扰，忘记医院、忘记徐世昌、忘记手机里那个拨不通的电话号码。
掏出手机，趁着月朗星稀的夏夜，随手拍下牛山的风景。耳边溪水潺潺，眼前生机盎然、脚下碎碎绵绵。
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耳边传来踏水而过的声音。深更半夜的，万一遇到个什么不法之徒。虽然我有反抗的能力，多少还是有些害怕。
钻进树丛里，躲了起来，来回查看。踏水的声音越来越靠近，我扬起头，往小溪上看去——这一瞬间心里痒痒的如有好多小虫子儿在挠着。
只见五米开外，一个手提蛇皮袋，蛇皮袋上挂着一个夹子，里面隐约有不少漂浮在水里的垃圾。最让我惊艳的是，一个年纪不大，却有暴露癖的男生不着半缕的踏水而过。
没走几步男生停下脚步，正对着我的方向，双手在自己的阴茎上快速撸动着。月光下，宛如天使般圣洁，却在做一件很淫荡的事。小麦色的肌肤，晶莹剔透的闪耀着青春的光芒，仿佛会反射月亮光一般。修长的身躯，估计一米八的身高，翘臀、长雕。
我震惊的站在树林里，刚毅的容颜、秀丽的丹凤眼、高耸却平整的额头、利落精干的平顶短发——刚毅却显得阳光的俊脸上却长着一个鹰钩鼻，并非那种夸张的鹰钩鼻。给这张刚毅的俊脸和修长健硕的身躯平添了了一份邪气。
明亮的月光下，拾荒帅哥的那阴茎好粗好长，红红的大龟头如刚上市的鲜茹头，密集浓黑的阴毛，就像草原上整齐的野草。帅哥似乎不知道正对着我表演手淫，他怎么也想不到精彩的手淫表演正在给我免费地欣赏。
小宁子硬邦邦的挺立在牛仔裤里。掏出手机，关掉闪光灯，打开夜间模式，对着火热的诱惑，猛按照相键。
突然，帅哥的龟头上喷射出一道白浆，在月光下下，划个一个的弧形，落到了淀中。
我的心，卟通卟通跳个不停。但双眼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帅哥的阴茎。帅哥此时并不知自己的隐私已完全暴露，而且被我偷拍下来了。射完精，帅哥蹲在溪水上，半个屁股沉在水里，粗鲁的用溪水洗干净下身。更让我骚动的是，他竟然侧对着我扣屁眼。
我忘神的躲在树林里，一边撸着碍事的牛仔裤里的小宁子，企图得到释放。一边猛按快门。发骚的帅哥扣完屁眼还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我差点就泄了。
自撸帅哥洗干净下身后站起身，弯着腰从蛇皮袋上解开大钳子，那根软趴趴小半包皮的大基把，就在他裤裆里晃荡！
帅哥抬起头，准备继续拾荒，忽然朝我这边看来。我心脏一抽，看了看手机的手机，我知道虽然我关了闪光灯，但是却不能关掉屏幕，是屏幕光线出卖了我。
“谁在那儿？”帅哥如一只受惊的山鹿，一个转身，从蛇皮袋中掏出一个熟料带，飞快穿好了短裤和背心，一手握着大钳子警惕的看着我躲藏的方向！
我做贼心虚，站起来也不是继续蹲着偷拍偷看也不是。
“谁，出来——”听他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我为难的站起身，尴尬的苦笑。他警惕而又气愤的看着我。
本想解释，可是我知道解释就是掩饰，“抱歉——那个——”我咽了咽口水，想到那根大屌和翘臀，有些口干舌燥、脑子短路了，张口就说，“要——帮忙吗？我可以——”
忽然他小脸一红，在月光下更加迷人。而我更惨，说了这句不知羞耻的话，脸都红到脖根了。
“你——都看见了！”他害羞的说。
“我——”我舔了舔嘴唇，骚动又难为情的欲言又止。
“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仰着小脑袋，貌似满不在乎的说，可是小脸还是那么红。
我窘迫的低下头，“没事，那我先走了！”我逃命似得往来时的路飞奔。
回头看看男生，男生正憨笑着看着我。

打从牛山艳遇后，这几天总是很骚动。但是只在两种情况下这种骚动能平复，第一就是跟台或者跟诊的时候，王老师可不允许我们心不在焉。第二就是看到周晨那双复杂纠结的眼神的时候。
我承认，周晨一下子轰进我的心房。我尝试着抛开一切，可是一想到张羽墨，我发现我竟然做不到。我妈做了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虽然她并不知情。而我却重蹈了我妈的覆辙，虽然并非我所愿！
周晨那句——我怎么爱你都不够，到现在我还消化不了。被人喜欢，还是个同类，而且又这么帅，这么有能力的医生。我非但没感觉到庆幸，反而觉得——这是种压力，巨大的压力！
因为实习卡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重新补办竟然要学校敲章。好不容易拿了重新申请资料，在八点前赶到医院，小跑进门，满身的大汗。
今天注定是个多事的一天。我看到周晨从大门口急匆匆的跑过来，站在我面前，他似乎想说什么，到最后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往急诊跑去。
走到五楼医生办公室，大办公室里，管庆峰和难得不迟到的高凡已经霸占了有利地形。
门口站着很多人，都是想在王老师这儿补专家门诊的号或者加开门诊号的病人。
一对年迈的老夫妇坐在门口，吃着脏兮兮的干面馒头。我看不下去，端着两杯水给他们。
他们讲明来意，就是找老师另开专家门诊号的。看着这对老远慕老师的名而来的老夫妇，我实在于心不忍，今天老师还有两台手术，和好几个会诊。加开了他们一个号，这么多的没挂上号，同样慕名而来的，该怎么办。
老先生的磁共振和化验报告上显示，是重度脑血栓，他的头碰不得，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脑血管爆裂，甚至直接死亡。可是他们没钱做溶栓手术，连吃饭都靠贫困补助。老奶奶，也是个病秧子——癫痫。近期发病越来越频繁了。
对于这种事我以为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当我看到蹲在门口吃干面，早上三点就在这里等的老夫妇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还是不习惯。
王老师精神抖擞的来了，看到这么一大群人，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老师——他们——好可怜——连夜做火车从宁波奉化赶过来，三点就在这里等了！”我拉着王老师到角落说。
“聪明点，偷偷带他们去挂个普通号，早上给他们加塞一个号！再跟普通门诊的杨医生说一声就行了！”王老师附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贼贼的点点头，说:“我替他们谢谢老师了！”
王老师朝我挤眉弄眼，然后去安抚那群没挂上号的病人。我低下头笑笑，拉起地上坐的老夫妇。偷偷的跟他们说明情况，看得出来他们很高兴，一个劲的用奉化方言说谢谢！
“韩绍宁——”一个冰冷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扶着老爷子，往外走去。听到有人叫我，转过头，惊喜的发现，竟然是张羽墨。
放开老爷子的手臂，我惊喜的叫道:“嫂子——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迎接你啊！”
张羽墨的冷漠和我的热情巨大的反差，只是看到那个无私帮助我，替我分忧解扰，把我当弟弟看的张羽墨，我并未察觉她今天的不同之处。
“啪啪啪——”一个正手一个反手，又一个正手耳光，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瞪大眼珠子怒急的盯着张羽墨，大庭广众的羞辱，当着王老师的面，当着管庆峰和高凡的面，当着一群前来就诊病人家属的面，张羽墨给了我三个火辣辣的耳光。
“你——”我捏着拳头，就差一拳砸过去了。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我，我不打女人。
“你就是韩绍宁——操尼玛的小畜生——”一个跟我差不多高，满脸痘斑的男人，一拳打在我脸上。我后退一步，撞到了一个软软的身躯。
我顿时怒不可遏的一脚踢在男人身上，所有的怒火，刚才张羽墨三个耳光的羞辱，顿时统统转移到了男人身上。
“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打我！”反手一耳光甩在男人脸上，第一脚蹬在他肚子上，他一拳撩过来，一手抓着他的拳头，第二脚狠狠的将他踢飞出去。
张羽墨拉着我的手臂，想要阻拦男人已经被我踢倒在地上。
“你这个疯子——我把你当弟弟看，你却把我当傻子吗？”张羽墨梨花带雨的哭喊道。
我拼命忍着怒气，瞪着张羽墨，“我把你当作亲人看待，你就这么侮辱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当众羞辱我——”
面对我的歇斯底里，张羽墨更加不可理喻的一顿拳打脚踢，“你混蛋——你混蛋——你破坏了我幸福美满的家庭——你让心心没了爸爸——你还当什么医生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这个人渣，败类，你竟然爬上你老师——这个死同——”
我急忙推开张羽墨疯狂的动作，咆哮道:“够了——你不问青红皂白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
我瞬间明白了，她说我爬上了我老师——后面应该还有两字——的床，“死同”后面应该也有两字——性恋。
我看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有鄙视有不耻。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该庆幸，张羽墨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异常激动，有些气急。所幸前后最重要的四个字，她并未说出口。或许他为了保持前夫周晨的名声不耻说出口。
失之毫厘谬之千里，看着张羽墨痛苦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心揪痛，我以为她已经从婚姻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可是并没有。她这么信任我，这么无私的帮我——我却间接的毁掉了他的婚姻——这点上，我难辞其咎。
看着管庆峰和王老师拉着情绪激动，几度想上来打我的痘疤脸男，和身边出工不出力拦着我的高凡。孰亲孰远一眼见分晓。
打架时，不是跟谁亲就拦谁，而是拦对方。一来避免自己这边的人再度被打，而二来让自己人腾出手来继续打。
“不是——嫂子——你误会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只是——”我话还没说完，却听背后一阵哭喊声。
“老头子——老头——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那！”老太太扶着老爷子急得都快哭了。
我看到老爷子双目爆睁，眼睛短短两秒钟内充血，顿时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我看过他的病历和核磁共振报告，他有很严重的脑血栓，我刚才好像撞到他了。
顾不得失声痛哭的张羽墨，我爬到老爷子身边，摸了摸他的耳朵，果然耳膜都鼓胀了。
“突发性脑淤血——老师——老师——”我惊慌失措的喊道。要是老爷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什么留院都成奢望了，连实习的机会都没了。
王老师急忙赶过来一看，“不好外力引发脑血管爆裂——突发性脑淤血，快联系急诊，送进手术室——”
我站起身，指着管庆峰拦着的男人说:“别让他跑了——是他推的我！才导致老爷子突发性脑淤血——”
我掏出手机拨通110报警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开始却还未结束。不得不承认，张羽墨的应急公关能力确实不错。她知道这赖不掉了，走廊有监控，还有那么多人看见了。
她承诺老奶奶，只要手术成功，负责全部的医药费和后续治疗费用，还承诺即便手术不成功，他们愿意负责赔偿。还和老奶奶在第一时间签订了谅解书。
一旦这事儿闹上法庭，他们将不用背负刑事责任。
张羽墨拿着谅解书，下午我们就被派出所释放了。我还好，并非是我无意或者故意去撞老爷子的，即便是闹上法庭，我也就是第二被告罢了。
脸上还火辣辣的，是张羽墨的三个耳光，更多的是没脸面对异样的眼光。
刚一回医院，就被院办、院党委和院新闻处审问。有感动也有悲哀的地方。感动的是，老奶奶竟然念着我的好，主动跟院办说情，把主要责任归给了打我的痘疤男。善良朴实的老奶奶竟然在院办给我说了很多好话。
估计这里面也有张羽墨金钱攻势的功劳。可是，刚刚恢复的名誉，又一次扫地了。这次不是收受病患红包，不是殴打主任老师，也不是偷钱，这次又是一个阴谋加阳谋。我再一次陷入个人的人品危机当中。
院办对我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虽然事情并非因我而起，但是在这件事上我又是难辞其咎。虽然王老师的手术很成功，但是这次的事无疑于给医院抹黑了。我毕竟是医院的实习生，加上之前“犯案”累累！院办说这次会从重处罚。
我知道，他们不想在留我了，我竟然从院办口中得知了这次定科考还未公布的成绩——97.75分！实操、专业和理论三个第一！
三个第一，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可是我再也高兴不起来。
走到天台，这次没有遇到胡院长，却很巧的，又遇到了那个血癌患者李欣乐的母亲——李晓勤。
“你好，又见面了？不用说，你和我一样有心事！”李晓勤抽着女士烟吐了个漂亮的烟圈说。
我挥挥手驱散空气中的烟雾，看着远处说:“你说的是人都有心事！给根烟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中华，笑说:“算你走运——我爸的最后一根烟！”
替我点上后，我深吸一口，有种置身云端的漂浮感，两脚都站不稳，有些跌跌撞撞的！
她一把扶着我哈哈大笑说:“就这怂样，还学人抽烟！”
手里的烟都从天台掉了下去。好不容易稳住了，烟的迷幻作用消失了，我还觉得挺可惜那根中华。
“还要吗？只有女士烟了！”李晓勤漏出两个小酒窝笑说。
“不用了，少抽点好！”
“我本不抽烟，每次来医院我一定备上一盒。每次这盒烟抽烟了，乐乐也稳定下来了，可以回家了！”
敢情也是个郁闷的时候来一根的主儿。
“乐乐还好吧？对不起我没能帮上忙！”
李晓勤感激的点点头说:“上次的事，还没谢你。那两万块钱——你赚钱也不容易！”
“没事，那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怎么没掉我脚边！呵呵呵呵——”李晓勤笑说，“你很厉害啊，有人说你榜上颅内王主任大腿了，还有人说——你为了毕业后留院爬上了普外副主任的床。还破坏了他的家庭——”
我怒怒的盯着她说:“他们还说什么了？”
“就这两个版本，后面那一个正好印证了周医生婚姻失败！他前妻找你的理由！”李晓勤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眼中看出点什么，“你很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
“谁不在乎呢？”我压抑的看着远处的风景。
静默了许久，李晓勤忽然说:“我去了趟宁波，找她爸爸——被一个恶毒的老太太赶出门，说我不要脸，骗他们家的钱。”
我转过头看着她说:“那你呢？是想报复他这么对你，还是别的——”
“我爱他，他不爱我——曾经他也说这辈子就我一个，年少懵懂，最终他却在我朋友的床上！那个时候还小，才二十一，大学还没毕业——一时冲动生下了乐乐，想报复他的不忠，想以乐乐挽回他的心。”
“后来呢？”
李晓勤叹了口气说:“呼——看到他身边一个又一个女生——我迷茫了！最终还是想报复他！如今他是乐乐最后的希望了，我与乐乐的骨髓并不吻合，或许他的可以！”
“其实——你应该明白吧！”我想说，其实乐乐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第一次骨髓移植失败，第二次手术的风险和术后的康复——只是我发现我说不出口！
“我知道！我对不起我女儿，我只把她当作报复的工具。要是早点去找他，以他们家的经济实力，乐乐或许——”
我心想，的确如此！这个女人爱她女儿的同时，也做了一件荒谬的错事。这个错误足以让六岁的乐乐，以生命为代价“弥补”。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德国有一种新药，对凝血功能障碍很有帮助！如果可以，只要你和乐乐的爸爸，再生一个孩子，出生的孩子的骨髓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和乐乐的骨髓相匹配。辅助药物治疗——”
“我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那老太太说——他和他爸去国外了。”
“联系不到他吗？”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不至于连个人都找不到吧！
“我正在尽力尝试！”
我听了这话，有些气急败坏，她的确够不负责任的。为了报复男人的不忠，她到现在才去找那个男人。
“绯闻男猪脚来了，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乐乐！”李晓勤心里也有愧疚，不想和我多谈。
我听到一身铁门关上的声音，我知道是周晨来了。他来看我，怎么死的。
我盯着远处，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一肚子的火气，竟然发泄不出来。我竟然恨不起来，对周晨只有绝望般的死寂。他成功了，真的毁掉了我的一切。估计医院这回是怎么都不会要我了！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你没事吧——”周晨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
我叹了口气，竟然真的恨不起来，难不成我被他虐着虐着就成习惯了，甚至都成享受了！
“回到我身边，我就帮你留下来甚至留院！”周晨叫我没反应，转而又说。
“谢谢你的帮助！”我满是讽刺的说，“你一手策划了这一切，成功的把我毁了。如今又以施舍者的身份，可怜我这个受害者！你真的太可怕了！可怕到让我心寒！你想要的是什么，我的身体——晚上可以给我打电话，这几天正空虚着呢，不介意跟你来几发子弹——”
他忽然捏着我的下巴，愤怒的看着我，“我不许你这么自我轻贱！”
“哈——”我忽然笑了，好搞笑的说。他在我家，把我强暴了，还骂我是贱货，喜欢吃男人生殖器的贱种，挨操的贱人！敢情这回我竟然在他心里不再是那么不堪了。我变得圣洁了？我怎么不知道！
甩开他的手，转身往门口走去，忽然停下，“你成功了，很快你就看不到我了。留院——我连医执考试的资格都被待定了！谢谢——你无私的迫害，你那疯狂、纠结、变态的爱，我承受不起！”
“我只想毁掉你那优柔寡断的决定，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打从你进来之后，你总是偷看我，甚至偷看我洗澡！我想和你试着开始，必须铲除你心里的负罪感，你觉得你对不起羽墨，我就跟她坦白，我爱上了我的学生，我爱上了一个比我小九岁的——男人！这样，她恨你后，你就不用觉得对不起他了！”
没错，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准确的把控了我的思想，的确张羽墨恨上我之后，那三个耳光扇走了我对她所有的感激和感情。此时我的确没有了任何负罪感！
“谢谢，我解脱了负罪感，也摆脱了你！”

我承认我和温瑞还是很有缘分的，周晨这人我觉得真看不懂，他真的有点心理变态。害我名誉扫地、差点前途尽毁，甚至背负一条人命和官司、赔偿！他主动在院办、王老师和院里高层中为我解释这件事，还拦下了所有责任。
所幸张羽墨当时情绪太激动，有些语无伦次和词不达意，并未把最重要的那几个字说出口。一字之差谬之千里，可供我们发挥、辟谣的余地很多。
周晨那是真的心理变态，害我差点背负一条人命，竟然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虽然他主动为我辟谣，而且效果还真挺不错的，短短一天内，他的身份和权威，三言两语胜过我的千言万语。
“怎么样？”刘明光关心的问道。
“还能怎么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我就不该答应嫂子替他监视周晨！到头来他们婚姻失败，我倒成了罪魁祸首了！”我大吐苦水。
“你啊，事儿真多！”陈剑翔忽然出现在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说，“还好这次周黑鸭主动站出来证明你的清白，不然那老头有个三长两短我估计你连医执都不用考了！”
我揉了揉眉头，不想再说这件事。站在服务大厅，我们三个聊着天等上班。
“家里没事吧，阿姨身体还好吧？”我问刘明光说，“你不是有三天假，怎么才两天就来了！”
“我妈身体还不错，精神状况不是很好！眼看留院是没希望了，我还是想努力一把，最少留下个好印象，争取考别的医院！我想回老家，那边可能更需要我！”
我点点头很舍不得，拍了拍刘明光的后背。
“吓——”陈剑翔忽然大叫一声，“你们看你们看你们看——露露和陈老师手挽手上班——我嘞个去啊，难怪她这半年不再缠着我了！”
顺着陈剑翔手指的方向，正好看到急诊三大天王之斗战天王陈医生朝陈剑翔比划着中指！陈剑翔白了他一眼，陈俊这人有斗战天王之称，很帅——是医院周晨之下最帅的一个医生！不过他和庄璐，都属蛇，相差十二岁！
“他们之间就没代沟吗？”我好奇的问道。
“老牛吃嫩草！”刘明光憋着笑说。
“卧槽，赶紧走，迟到了！”陈剑翔一看手表，顿时一阵风的消失了。我两心照不宣各自往医生办公室跑去。
下午从病房出来，我忽然觉得蛮兴奋的，又是一个帕金森病人，安排植入脑神经电冲装置手术。王老师答应跟医院申请，这个手术让我跟台，前后手都有我来。除了主要工作之外，其他打杂的全由我来。
我巴望着星期三快点到来，好不容易到了星期三一踏进办公室大门，手机就响了。
“王老师——”
“你看——小韩啊，这事儿是老师不好！我忘记从今天开始，把你借调到肛肠科了，肛肠科王医生一大早给我来电话，点名要你——”
我忽然想起，上个月管庆峰跟我说，今年市征兵办公室体检中心搬迁，今年的征兵体检工作在我们医院体检中心做。肛肠科因为人手不足，王医生点名要我去帮忙。
“这个我很早就答应了下来，失信与人总归不好是吧——小韩啊，这次手术让管庆峰上吧！只能对不住你了，下次——下次——啊——”王老师满是歉意的说。
“老师——”我哀怨的叫道。
“哎呦——这次是老师不好，给你道歉还不行吗？赶紧去体检中心找王医生报道！下次一定补给你！”
“好吧——”我挂了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指检技术好，也不是一件好事。巴望了这么久终于可以不用偷偷摸摸的上手术台了，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手术台前，最终却便宜了管庆峰。
手机又响了了一看是王友福的电话，“王老师，我换好衣服马上到！”
“不用换衣服了，赶紧来——我刚到体检门口！快点啊！”
一路小跑到体检中心门口，体检中心里里外外已经被警察包围了！防止有人恶意改变体检结果或者为了逃避兵役，服用违禁药品！
发福的中年胖子朝我挥挥手，“小韩啊，把衣服穿好，今天会很忙，方医生有两台手术，老白家里临时出了点事，肛肠检查今天救我们两个人。还要辅助体检中心做肢体检查，有什么不懂你就问啊——明天他们回来了就会好很多！”
“唉——”我有点提不起精神。
王主任拉着我走进体检中心，当我看到一个个年轻阳光，各式各样的小男生的时候我忽然——就释放了。
当然，来的最少百多号小毛孩，也就偶尔几个能入我法眼。
从五官、肢体、肛肠、泌尿、三毒等检查一路下来，到我这里就是第三关。我爱死这份工作了，白花花的小屁股，各式各样发育完全的、正在发育的小基把，有皱巴巴的、长啪啪的，还有一个竟然还没进入青春期的，生殖器很嫩的一小条。
除了常规检查之外，肢体、肛肠、泌尿这三项检查就是我和老王还有体检中心的狄主任在做。
我怕小宁子不争气，当众出丑，又是夏天不好掩饰，只能两腿夹着，免得暴露了！
前面六个男生，说实话脱了衣服也就那样了。多数干瘦入骨！
“噫——”我吃惊的看着我身前这个拥有熬人雄性资本的男生，基把软的时候就有十公分，要是有一点五的膨胀度最少就是十五公分的大基把，要是没有倒真的差强人意了。他是少数几个没有半点包皮的。不过这身材——人瘦鸟大吧。
屁股很扁，大腿却很粗，他的肢体很不协调。最重要的是，他的手骨——畸形！
“李主任，您看看他的手臂——好像很不对称！”我抬起头问道，男生红着脸看着我，还挺害羞。
李主任抬起头，就看了一眼说:“小伙子是不是手臂脱臼过！”
男生点点头，“半年了！打篮球摔了一跤！”
“接骨方式不对，骨头长歪了！”李主任捏了捏男生的左手手臂说。李主任示意我记下。
一天下来，我也有点审美疲劳了，这一百多个小屁股，有让我眼馋的，也有让我恶心的。还有小小年纪就得了痔疮的！
这两天，我发现他们的身体状况总体情况都不是特别好，小小年纪有颈椎弯曲的就是两个，高度近视更不用说了，还有胃溃疡，十二指肠溃疡等等各式各样的问题。
“今天辛苦了，明天是提前批大学生入伍体检，已经经过一次体检了，相对的我们要轻松些。”王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说，“表现的不错，小韩啊，不光老王看好你，我也看好你。”
“谢谢王老师，您也辛苦了！”
“走吧，去三楼办公室签个字！明天早上可能要早点了！七点半在这里集合！”
每天从各个街道送来初检通过的志愿者，星期六，最后一匹大学生自愿报名参军的学生送到了医院，他们都是经历过两次体检的，最后一次我们这里主要负责审查，血检、尿检和三毒传染病（性病、皮肤病和遗传病）检查。
“裤子脱了——”第四天，小宁子是终于不再骚动了。
“转过身——很好，去那边登记后拿个尿液样本盒，再去——”我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到门口排队的一个很帅的男生——刚毅的容颜、秀丽的丹凤眼、高耸却平整的额头、利落精干的平顶短发——刚毅却显得阳光的俊脸上却长着一个鹰钩鼻。
我差点惊讶的叫出来，小脸蹭一下通红通红的，这不是那天晚上牛山公园的那个拾荒帅哥吗？
帅——近距离看，还不错，脸上微小的痣很多，却不显得有多脏。古铜色的肌肤，在日光灯的照耀下并未有那天晚上，月光下的晶莹剔透！
三分份阳光、三分邪气，外加四分稚嫩。看他的样子扭扭捏捏的很尴尬，应该也认出我来了。他好像很害怕我说出他的秘密似得，一直不敢进门。
体检医生催促道，“赶紧进来啊，都十一点了——”
“下一个——”我公式化的叫道。
他扭扭捏捏的有进门，好像很没安全感似得前后看看！
“小韩啊，你帮忙填一下，我去趟厕所！”体检医生笑说。
我心里都乐翻天了，这特么天助我也啊！这回可以光明正大的欣赏这个有暴露癖的小男生了。
“表格给我——进里面脱裤子！外面的，别往里面挤，门外排队！”我把人轰了出去。
拉上屏风，我看着小男生，体检报告上显示——康立，19岁，温城师范大学，中文系，身高181cm，体重69公斤……
我抬起头，看他还傻乎乎的现在原地，“把裤子脱了啊！”
他忽然小脸更红了，“你——又不是没看过！”
“噗，呵呵呵呵——这是我工作，那晚是巧合。我也不知道你——”看他害羞的脸都红到勃根了，头更低了，“好了，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他羞涩的低着头，解开裤腰带，露出一根七八公分长，粉红色的大龟头，微微有一点包皮，裹着冠状沟。
我眼馋的咽了咽口水，邪笑着指尖轻抚龟头和茎身，一看他的龟头我就知道他还是个处男。
男生忽然全身潮红，起性反应的速度和荷尔蒙分泌的速度，快的难以想象！他的呼吸，仅仅只在我手指撩拨间就变得急促。基把快速充血后勃起，粉红色的龟头瞬间蜕变成红色的大龟头。
“转过身——”我极度兴奋，有种异样刺激的快感，要不是还穿着白医生的白大褂，我一定将这个康立就地正法了！
他骚动却害羞的转过身，在手指上吐了点凡士林，手套都没带，轻柔他粉色的小屁眼。好可爱，好羞涩的小屁眼，圆圆的、润润的，很健康很干净的后面。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就差添上去了。急忙一个刹车，捏了把躁动的小宁子，疼痛非但没让小宁子熄火，反而更加嚣张的勃起。
好在白大褂够大！还遮得住！这么漂亮，翘立的小屁股，在我面前小洞洞微微张开，我感觉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手指来回摩擦，微微下勾，噗哧一声插入他的小洞洞。他既兴奋又害怕的，双腿都在抖。手指按住直肠盲点，耳边传来一声轻哼，“嗯，嗯——嗯~～”
这声音嘤咛——更要我的命！
“不——不——要——嗷——”男生声音落下后，我的手指已经挤压在他前列腺内膜上，他全身发软，急忙扶住屏风。
看看外面，要是被人看到我假公济私、以权谋私，我估计我真的会被开除。
我欲罢不能的看着这俏丽，古铜色的小屁股，轻轻拍了拍说:“晚上，你还在那儿吗？”
他小脸通红的转过头，扭捏的点点头。
“我可以去找你吗？”我竟然也有点害羞。
男生缩了缩头，轻轻的一点头。
手指色色的从他直肠内慢慢拔出来，他舒服的扬起头，怯生生的说:“嗯~~我，想射了！”
“这里不可以哦，虽然我也很想——忍一忍，晚上吧！”
“我——第一次——”他说这话的时候，脸都红到脖子根。
“我知道，一眼就看出来了！快穿好衣服，时间太久会被怀疑的！”
他忽然害怕似得猛点头，转过身提起裤子。那根二十公分的大基把硬生生的被塞进大裤衩里。
我搂着他的肩膀说:“从那边出去吧，下面硬邦邦的，会被看破的——”
忽然外面的门开了，体检医生走了进来，我急忙拍拍他的小屁股说:“快出去吧！”
这一下午，我有多难熬，一想到康立那又长又硬的大基把和漂亮的小屁眼，上班的心思都没了。

我越心急释放我的基情，事情就越多。上午体检完，下午在别的医院坐诊的王老师一通电话招去急诊帮忙了。
我清楚的看到急诊三剑客的成长，周利雅麻利的给一个急诊病人气管插管。赵文君有针对性的给车祸病人做初步断定，分配科室专业医生。
骨科林医生从电梯下来，朝我点点头说:“骨科没人，过来搭把手吧！”
有东西学，何乐而不为。跟着林医生到骨科急诊室，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被车子碾压大腿的病人，整条右腿已经完全血肉模糊了。林医生还是新的急诊医，多少有些手忙脚乱，拍片子、联系血库，忙的我跑断了两条腿！
乍一看，竟然已经八点半了。送进手术室后，林医生终于肯放过我了，让我早点下班！
跑到脚底板发胀，脚后跟酸酸的。走出医院，到门口时看到一个皮肤白嫩，身材高挑的男生正在跑步。
“下班了！呼——呼——”高贝勒小跑过来，尽力平稳呼吸。
他的容貌，有点中性化，带着点女生的娇媚。不过却不是那种一看很惊艳，再看很疲乏的类型，很耐看！
“还为减肥，不是说不减了吗？”
高贝勒弯下腰，摸了摸大腿说，“你看腿这么粗，体脂率还是超标9个点。”
“哦，那是该减，已经属于中度肥胖了！”
“这一年中药吃的，胃是养好了，倒养了一身肥膘。”高贝勒大热天的一身臭汗，搂着我的肩膀说，“吃饭没？都快九点了！”
“卧槽，忘记了！还有事，我先走了，明天见！”
“唉，要不去我家吃点！就在附近！”
“不用了！”
“那明天请你去我家吃饭！”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想了想直接拒绝也不好，答应嘛，我跟他还没到家里吃饭的地步，“去家里怪不好意思的，我请你吧，凯乐——”
“好啊，明天中午十一点，我在门口等你！”
我点点头跟他挥挥手，深怕错过小帅哥的约会。打的到牛山森林公园，已经九点半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沿着路标往瀑布走去，路上看到几个环卫工人。我急忙拉着一个中年妇女问道:“请问，您知道，这边有个捡垃圾的小伙子，他今天来了吗？”
“哦——老康的儿子啊，在呢，刚还看到他说在这里等人。都等了好几个小时了——”中年妇女的普通话，我好一阵才明白过来。
“那，他现在在哪儿？”
旁边的中年男人说:“很好找的，沿着小河，走。那是他爸的包干区！”
中年男人的话让我明白，原来康立是代替他爸在这儿工作。并非是个拾荒者！想他才十九，不至于这个年纪拾荒！
“好——谢谢！”
一路小跑，看来真的缺乏锻炼，竟然有点头重脚轻。热乎乎的夏风忽然变得清凉了许多，转而林间下起了蒙蒙细雨。细雨霏霏、溪水潺潺、树林葱葱。
沿着小河一直往上走去，快到瀑布时，才发现一个穿着大裤衩，光着背，今晚没月亮，他提着手电筒在捡白天游客扔下的垃圾！
瀑布下，站着一个全身湿漉漉的男生，在凉亭朦胧的灯光照耀下，高挑伟岸，微微有些驼背。只是看不清楚容貌。
他似乎发现我的到来，举着手电朝我打来。确定是我后，快速从小溪中走上来。
我发现他竟然赤着脚，想来他应该很习惯赤脚。
“嗨——”我朝他招呼道，一时有些词穷！
“你，来了——”他害羞的低下头，只是这里太暗，看不清他的神色。
雨很细很细，有点像雾，打湿了我们的头发。我亲热的搂着小宝的肩膀，他似乎有些不适应的僵直身体，转而放松下来，手背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腰。
“这里——太黑——去管理室吧！”仅仅轻微的肢体接触，就已经让他面红耳赤了。他的生涩和羞涩，点燃我的兴奋点。
我们沿着山间另一条小溪向山上走，景色是一步一变，色彩变幻斑斓，象是梦幻一般。还能隐约看到温城的夜景。
“我叫韩绍宁——”我搂着他的肩膀，我两差不多高，他也应该一米八的样子，我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潮红，清楚的感觉到他呼吸节奏的变化。
“我知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你掉的——”
四目相对，他忽然小脸通红的低下头。似乎害羞白天短暂的基情。
我苦笑一声，原来早半个月就掉了。我竟然没发现。
继续搂着他，往上走去。他忽然说:“我叫康立，小名康小宝！”
“我可以叫你小宝吗？”
他害羞的点点头又低下头。
他的话很少，看得出来他是个内向又容易害羞的人。他是温城师范大学，中文系大二的学生。当兵，是冲着两年近十万的服役费。江西南昌一个贫困山区的山里娃，他爸在这里做民工，不幸摔断了腿。没残疾算走运了。是工地包工头，将他爸安置在这里的。
所谓安置，就是变相的不负责任、变相的驱赶。在老家务农的老妈妈也病了，乡里医院检查不出问题所在，他爸就接他妈妈来温城。
他白天在广告公司打杂，傍晚下班后，接替他爸爸，在这里做保洁！他每天的工作很辛苦，白天6点就上班，晚上最早就是十一二点！
为了给年迈的父母赚看病的钱，他决定去当兵。他是大学生，户口落在学校，去当兵对他来说非但是个赚钱报答父母的机会，更主要的是——他和我一样！
交过一个女朋友，对方不嫌弃他家情况，只是第一次上床，他发现自己的异样。女朋友得不到满足，就这么跑了。
内向、坦诚，是我对他的感觉。偶尔他也问道我的情况，我跟直白的告诉他，父亲抛弃了我们母子，我妈在高三时过世了。
欣赏着夜间美景，来到半山腰的时候，细细的雨丝也没有了，薄薄的雾在脚下象梦一样的飘散着。到了所谓的管理房，除了一盏电灯之外，就一张行军床，上面是一张干净的毛毯。
屋里闷热，我们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四周是浓郁枝叶的松树，康小宝站在我身前，伸了个懒腰，纤瘦精实的腰剂，看得我热血沸腾。我从身后抱住他的腰际，温暖光滑的触觉，传遍全身。
我感觉到，他像是电流触动一般，轻微的颤抖着，仿佛这个拥抱激活了他全身沉寂的细胞一般。小宝的身子紧紧后贴在我的身上，鼻尖是他体味。一呼一吸，伴随着他的呼吸，传来一丝丝、淡淡的烟草的味道，我爱到极致。
我不抽烟，可我喜爱他身上的味道，男人的体香里伴随着青春荷尔蒙的味道，带着点野性。小宝抓住我的手，轻轻的在他小腹上游走。随着他完美的人鱼线，缓缓的游动。
我承受不住焚身浴火。脱掉我的T恤和裤子，把它们挂在松树枝上。他急促的呼吸和裤裆里高高举起的硕大，难以掩饰他的欲火。
小宝低着头，忽然抬起头，伸手搂住我的后脑，从我的额头开始，生涩的、急切的一点一点向下吻去，那吻很香很甜很急躁。那火热如桃花的粉唇贴紧我的双唇时，血液象潮水一样澎湃涌动。
我抱紧着小宝古铜色性感的身躯，享受他干涩、火热的吻。小宝吻着我的下巴、脖子，又滑向我的胸口，舌尖轻挑着我的乳头，咬着有点痛。麻丝丝的，我的下身已经坚挺如柱了，他粉红的唇又舔过我的小腹，直到一片浓密的草丛，戛然而止，我用双手抚摸着他的脸和头发，强烈希望他的嘴和舌头与我的身体再次亲密接触。
小宝突然站了起来，害羞的一笑，那迷死人的一笑，让我心旌摇曳。我压着他的肩膀，迫切的想要夺取他全部的第一次——第一次给口交、第一次肛交、第一次被肛交。
小宝乖顺的蹲了下去，将我的基把放到他嘴边，我清楚的感受到他竟然激动、兴奋的在颤抖。
“乖，亲亲他——”我急切的想把基把塞进他的嘴里，却怕第一次的他反感。只能耐心的哄着。
小宝羞射的抬起头，小脸通红的看着我。然后握着我的基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然后不停的嗅着我基把的味道。害羞的小舌头只轻轻在我基把上碰了一下，就让我战栗不以。
温柔小嘴忽然含住我的龟头，顿时感觉被一张柔化的小嘴喊着，好舒服。小宝很生涩的舔吮着我勃起紫红的巨根，我在轻轻的山风中颤抖着，不禁前后晃动着我健硕微翘的臀部，把巨根在小宝的嘴中插进抽出，非常惬意。
他似乎很迷恋我的屁股，用双手抱着我的臀部。这个可爱的小处男，手不安分的捏着我的屁股。
看到他兴奋的颤抖，全身细胞都在燃烧，尽全力让我插到他喉咙的最深处，他的脸渐渐的红了起来，额头沁出细细的汗水。过了一会，我主动的亲吻着小宝的全身，吮吸着他敏感的阴囊睾丸和20厘米长的粉粉的硬梆梆的大鸟，这个粗粗的大鸟极其爽滑挺韧，含在嘴里不舍得让它再溜出去，小宝把我顶在一棵很粗的树上，我蹲着，背靠着大树，他则一脚踩着旁边的一块大石头，斜着把大鸟在我的嘴里插进拔出，痛快的哼着。
区区两分钟，他竟然全身僵直，要射了，
月亮慢慢地露出了脸，我躺在了还有些湿的草地上。我转移阵地，舌头慢慢的从小宝的阴茎舔移到他的睾丸，再舔到他光洁隐秘的后庭，舌头闯进他最私密的后穴，他羞涩的夹着两腿，不让我的舌头继续深入。
掰开他的双臀，舌头在括约肌上划圈圈。他兴奋的夹着我的头，很紧很紧。似乎不想我的舌头离开他的屁眼。
今天，欲望特别的强烈，不管他是否愿意，我已决定要做。还未曾有人舔过他的菊花洞口，那粉红的软肉收缩着，娇柔粉嫩。小宝终于快要忍不住了,拼命用手掳动着粗大的阴茎。我可不让他得逞，虽然他年轻，才十九岁。但是射精后，快感还是会消退。
我让小宝路趴在一块光滑的岩石上，掏出安全套和润滑剂。一根手指闯入他的复地，他忽然闷哼一声，拉着我的左手十指相扣。情欲绵绵的眼睛充满了被疼爱、填满的欲望。精实的腰身，绵软无力的扭动着，欲求不满的小脸，满是潮红的仰着。
为了怕他一会儿难过，第二根手指轻轻的插入，我感觉他全身僵直。这个时候，就显示出在肛肠科学医的好处了。我非但没动，反而食指轻点直肠敏感点。痛并快乐着的康小宝，不满的嘤呜一声。
“痛——”康小宝皱着眉头轻哼着，“嗯——不——不要——”
俯下头，舌头在他屁眼外撩拨。帮他放松和转移注意力。
“啊——哈——”随着我手指的深入，他的娇喘声也越来越清晰。只是，他还是很稚嫩，似乎羞涩喊出声，低沉的喘息着。
加了点润滑剂，两根手指再次轻轻的进入他的后穴，这次主攻前列腺内膜。
“我——想——小便——”他羞涩的声音，低若蚊蝇。
“撒出来吧——”我色色的享受他的媚态。
我知道差不多了，第三根手指加了进去。
“嗯——好痛——”他的声音终于变大了些。
“一会儿就会舒服了——”
带上套子，润滑剂倒在我的大鸡巴上，莹光闪闪，紫红硕大的亮亮的，红润润的，龟头顶在小宝光滑的洞口，菊花洞收缩着，我慢慢的用力，肉洞好象在很馋地吞下我的肉棍，暖暖的肉包裹着我的阴茎，紧紧的，滑滑的。
基把停在括约肌中，并未深入，我俯下身捧着他邪帅的小脸，深情的一个舌吻。他被我吻得娇喘吁吁，无暇顾忌一点点被我占据的直肠和屁眼。
当还剩下二厘米左右的时候，不再动弹了，“感觉到了吗？小宝，我的宝贝正在你身体里，热热的胀胀的，填满了里面全部的空间。感觉到了吗，我在爱你——”
“嗯——好舒服——”康小宝羞红的点点头，轻声低语。
我落下一个吻，一用力，把阴茎插到他身体的最深处，康小宝终于保持不住被填满、被疼爱的滋味，高呼一声，“啊——”
可我被欲望涨晕了，抽出阴茎，又是猛烈一插，小宝在颤抖着，伴随着我的抽插，轻轻的哼着。他真的好紧，紧的让我疯狂。又怕他痛。
一阵快过一阵的抽插让我渐渐达到了快乐的最高潮，此时的小宝好象也很舒爽了，双手反抱着我的臀，紧紧的向他的屁股上靠进。
自学成才的康小宝，搂着我的脖子，双腿夹着我的腰，20公分的大基把，夹在我们的小腹之间，早已硬邦邦的。
小宁子超常发挥，快半小时了，还没射精的征兆。我比挨操的康小宝还兴奋，不停的轻喝。
随着我一声声的叫喊和阴茎一挺一挺的律动，一股又一股丰沃的精液射在套子里。
我舍不得离开这个又紧又滑的小洞洞。在他体内静住了很久才拔出来。
小宝靠在岩石上，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期望，我俯下身去，吮吸着他已经非常坚挺的粉嫩大吊，多个剧烈的动作之后，小宝白色的精液喷射而出，象梨花雨一样射在了我的脸上，嘴里，和身上。
康小宝亲昵的拉着我的手，合着手掌放在他小腹上。
“露深水汽大，穿衣服吧！”躺在巨石上，我忍不住亲吻他的侧脸。
他转过头，朝我微微一笑后摇摇头，“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回归自然的感觉！”
他张开手臂任由雨水打在身上，不知不觉又下起了绵绵细雨。
我从屋内，把那床毯子拿了出来，铺在地上，他灰心一笑，眼馋的看着我跨中的基把，咽了咽口水。
我搂着他的后背，躺在毛毯上，夏日雨夜的空气格外清新。
“你——会跟我在一起吗？”他忽然背对着我问道，这个问题如同刚才基情时的表现一般——生涩。
我靠在他肩上，点点头，“我很喜欢你！”
他忽然害羞的将头迈进胸口！
“可是我要走了！”他忽然说。
“我等你！”我有些茫然，这算不算欺骗。
他摇摇头说:“不用了，没几天了！且行且珍惜吧！我想出去走走！”
我忽然想起，这个可以有。钟彩琴车祸，旭被未来老丈人丈母娘逼迫。我很担心旭承受不住压力想不开。听他的电话，旭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了！
直男都是渣？也不尽然，旭就是最好的例子。为了钟彩琴，他连实习医院的工作都辞了！
付出了那么多，却还是不能得到双方父母的认同！
“那我们一起去吧！我同学车祸，到现在昏迷不醒，我很担心她！”对于钟彩琴，我们也是朋友。年轻的生命因为一场意外，即将消失，还是在结婚前两天。我更担心旭接受不了。
这五年，他们的感情，我看在眼里，祝福在心里。经历了多少磨难，眼看即将修成正果，却又面临巨大难题。钱——双方家庭都不富裕，人——只能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武佳旭面临一个选择——前途和爱情的选择。
“我想去东北或者内蒙古！攒了一千多——路上省点应该可以！”康小宝打断我的沉思！
我点点头！
康小宝忽然转过身，四目相对，他羞涩的在我脸上一吻说:“嗯——你——好帅！”
“你也是！”我看到他20公分的大基把竟然又硬了。年轻真好！
古铜色微微有些粗糙的大手玩弄着我的基把，我舒服的呻吟一声，肿胀的小宁子快速勃起。
搂着他的脖子，将他拉到我身上，两腿盘蛇一般的卷着他的腰，完美的人鱼线让我为之侧目。
康小宝试探性的问道:“我——可以吗——我想——呵呵呵呵——”
面对他害羞的笑容，欲语还休的神态，我忽然开心的笑笑，然后点点头。
“真的吗？”得到我的同意后的他，有些受宠若惊。
我笑着搂着他的脖子，他兴奋的俯下头给我一个生涩的吻。
我哪儿知道这个纯情的小处男竟然这么着急，学着我一根手指塞进我的屁眼，第二根就直接进来了。
我撕痛的皱着眉头，忽然一根巨大的基把，没润滑也没带套，直接就杀了进来。扩充的痛还没缓和，我没想到康小宝竟然这么着急，提枪上马直接将那根二十公分细长宛如他这个人一般的大基把塞了进来。
我痛呼一声，“额——小——小宝——”
抬头一看，康小宝压根没发现我的窘迫，兴奋的盯着我们的结合处，一直看着。
“小宝——痛——油——”我提醒到。
康小宝抬起头，此时他更像个男人一样，说话都不害羞了，“对不起啊——我以为我刚才不怎么痛，反而很舒服。”
康小宝歉意的说:“马上就好——”说完就快速拔出了那根让我忌惮的大基把。草草的摸了点润滑剂，再次杀入我的腹地。
这次却要好过许多。康小宝就跟蛮牛开荒似的，一味的只知道猛烈的抽插。
他果然还是个雏，那兴奋到狂躁的样子，仰着头，一味往里面深入。
他的第二次射精，维持了这个动作五分钟后，一股股热流杀进我的直肠深处，可是他却还不满足，接着精液的润滑，还在不停的猛干。
为了让他舒服，感受到驾驭别人肉体的快感，我只能忍着。他比周晨还粗鲁！而且更加莽撞，就跟没见过小媳妇儿的花和尚一样。
第三回合，摩擦生热加上长时间不补充润滑剂的屁眼，开始火辣辣灼热的痛，康小宝还在奋斗当中，抱着我的双腿，菜鸟康小宝就会这一个姿势，一个动作。
“嗯嗯嗯——嗷——嗷——嗯——”随着康小宝一声长叹，他终于心满意足的躺在我身上。那根刚才坚而不泄连续三回的大基把，缓缓的划出我的屁眼。
“好舒服——你舒服吗？”康小宝憨憨的傻笑问道。
我白了他一眼，放下双腿，“很痛——估计明天都不会走路了。”
“我背你好了！”他傻傻的说。
“呵呵——好啊，背我去洗澡！”我不介意他无套，因为我知道他是干净纯洁的。
他背着我，走到管理房后面的生态河边，“这水很深，你要小心点——我拉着你吧！”
“小看我了，我在曹娥江边长大的！”说完我从他背上下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康小宝随机跳下水，接着岸边的水泥墙，从后面搂着我，在我侧脸上亲了一口。
我转过身，双腿卷住他的腰，由上至下深深的吻住他的嘴。舌头探索他那健康洁白的牙齿，在他口腔内打圈。
他被我吻的娇喘不已，还生涩的回应我的吻。
一晚上，我们在水里、水边、岩石上、路上打闹嬉笑，或者安静的裸着全身享受夏日雨夜的安静。
直到凌晨三点，在管理房破旧的行军床上相拥而眠。
我问他，为什么想去东北？
他的眼神很闪烁，转而告诉我，他并不是他爸爸亲生的。他家祖祖辈辈都有遗传性脑癌。他爸爸，不能生育，是先天性睾丸萎缩，都不算个正常男人。康家就剩他爸爸一个人了，为了继承香火，隔壁邻居竟然劝他爸爸“借种”。
机缘巧合下，有个包工头来他们乡招工。若是真的“借种”，他爸怕今后被人耻笑，也怕孩子最终归属不好解决。所以就发生了一件很荒唐的事儿——他爸让自己媳妇儿跟来招工的包工头睡了。
我问他是不是想去找亲生父亲。
他摇摇头说，他爸对他视如己出，他一心想要走出那座大山，当时的温城师范去那边招生，名额只有一个。为了温城师范开出“全额奖学金”的条件，他才来到温城。
他爸不放心，怕他想着不是亲生的，怕怕他去找亲生父亲，才抛开家里的地，跟着到温城。可是来这里后，并不是顺风顺水，才半年功夫，他爸从五楼摔下来，被墙外的工作台挡了一挡才侥幸不死。可是却落得个左腿终身残疾的下场。
穷人多命苦，他妈妈得到消息，快把眼睛都哭瞎了。时常磕着碰着，今年开始经常无缘无故的跌倒。去县城医院，检查不出什么来。
为了钱，康小宝报名参军，他爸爸就把他妈妈接到这里，享受不多的团聚时间。
我搂着他，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淋过雨的衣服，里面的烟也潮潮的。他悠然自得的点上一根劣质香烟，他说——这是一种享受，是小资情调。
我忽然发现，我们竟然还有一点相似之处，我觉得喝咖啡是一种享受，是小资情调！
我要他的联络方式，他叼着烟憨憨的一笑说，买不起手机，交不起话费！反而要了我的联系方式。
早上，他送我下山，我朝他挥挥手。他小脸红扑扑的低下头。他还是这么害羞，容易脸红！
走出公园，我还看到他站在高台上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我是他生命中第一个人，夺取了他所有的第一次，全面或者后面，上面或者小面。他很腼腆，又很诚恳。朴实、忠厚——是他的标签。

徐家宝还是没回来。拖着胀痛火辣的屁眼，拨通了徐家宝的电话，我听到了女人歇斯底里的怒骂声和一个男人的用宁波方言大叫——滚，滚出我家——
还有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吵架声以及徐家宝悠然自得的声音。
“有事儿，我这边忙着呢，好家伙——三度交锋胜负还不明朗。等结束了我告诉你结果啊！”徐家宝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原则冷笑说。
我听着徐家宝没心没肺的声音，非但高兴不起来，反而很心疼他。从小父母失败的婚姻，让他两边为难，里外不是人。
他说——难不成还要我去教育我父母该如何做人、如何经营婚姻。
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尤为醒目，这话我听懂了——你们弄死我老太婆好了，你们这群表脸的，弄死我，要坐牢我老太婆去——
宁波方言和绍兴方言都属于吴越方言，多少有些相似的地方，特别是我常听徐家宝说，只要语速不快我基本上都能听得懂！
看到他们家庭越乱，我就越开心。我不懂，三十年夫妻，怎么就成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本该是最亲的人，怎么就到了你死我亡的局面。
我庆幸，我妈没嫁给徐世昌，没走进徐家！不然，如今遭遇迫害的人就是我妈了！
中午吃饭，高贝勒在凯家门口等着我。我朝他挥挥手，握着电话跟旭聊天。
他很压抑，钟彩琴的父母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他。让他有苦难言，还直言不讳的嫌他丑、胖、没钱、没能力！
她父母将心中的痛苦，全撒在旭身上。旭又一次在我面前哭了。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在这种情况下，不抛弃不放弃——旭，他爸妈情绪不稳定可以理解，你多担待——”
“彩琴，彩琴——”忽然武佳旭一阵咆哮，随即电话那头传来忙音。
“旭，喂——旭——武佳旭——怎么了——嘟嘟嘟嘟——”电话那头成了忙音。我知道，钟彩琴出事了，他才会这么着急！
“怎么了？”高贝勒问道。
说实话这顿饭本就是敷衍高贝勒，钟彩琴那边出事了，我更加没心思吃这顿饭了。
“我一个同学，出车祸了！昏迷了四天四夜！抱歉——进去吧——”
“没事走吧——”
点了几个菜，他说他吃素，我也想省钱。我心里有事，担心钟彩琴，担心武佳旭——他很识趣的没说话。气氛很冷，我却不觉得。
忽然他打破沉默，“你今天上班？”
我点点头，“你休息！”
言语间有些乏味和冷场！
“心情不好？”
我点点头，“担心他们两个！”
“去看看呗！”
“在哈尔滨呢！”
“哦——朋友间送上关心就够了，不用牵扯太多。”
我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他很冷性。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吃饭吧！”
看他细嚼慢咽的，而且一点肉食都不沾，“为了减肥，一点肉食都不吃？”
“是啊！”高贝勒忽然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本来想找你摊牌的，现在看来——算了吧！”
我倒是奇了怪了，“摊牌——我们之间除了一个定科考的赌约之外，而且我赢了！还有别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忽然神秘的一小说:“我在温城帅哥野战群见过你！”
“只是无聊而已，你去哪儿干什么？”我无所谓的随口一问。没想到他却尴尬的低下了头。就这表情，不用猜我也知道了。他是G群里的“常驻人口”。
我一早就听张羽墨提起过，他和钟明关系暧昧不清，在那儿传的风言风语的。想起张羽墨，心里似乎堵着什么——该死的周晨。
只是我不想打听而已，别人的隐私跟我有什么关系。既然他说起来了——很不巧，谢文东不正好在华山骨科吗？同一届的实习生，多多少少总该知道些什么！
他不说话，我也不往下问了。他说的摊牌，难不成是公开他和我的性取向。难道复大专出校草级别，帅到掉渣的——GAY。我一脸恶寒！
高贝勒埋头吃饭，我却低头玩手机。十二点半，旭发了一条短信说——她醒过来了，我老婆醒了！
“呵呵呵呵——”我开心的笑笑，却不打电话。不想打扰沉浸在幸福中的朋友。
“定科轮转的事儿你听说了吗？我不知道温瑞竟然还有这条规矩！华山没有！”高贝勒抬起头问道。
“我估计华山应该也有吧，要是那些报了非现本职的实习生，没有定科轮转——还要什么定科考试呢？”
“倒也是啊！回去问问同学看看！”
我心情大好，忽然玩笑道:“我们的赌约貌似我赢了！你和学霸周利雅并列第二——貌似这餐饭不该我请吧！”
我开心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刘明光虽然是第四名，因为第二是并列的两个——高贝勒和周利雅，所以刘明光其实就是第三。诧异的是第十名的——飘哥陈剑翔。我都怀疑，这犊子是不是知道考题或者作弊了！
“下次我一定赢你！”高贝勒信誓旦旦的说。
“Good luck——”看时间不早了，“还吃吗？我该上班去了！今天王老师去参加讨论会，科里一大堆病理报告要交呢！”
“好——走吧！下次我赢了，我请你！”
跟他在餐馆门口分开，我邪邪的一笑，掏出手机给谢文东打了个电话。
“骚，钟彩琴醒了！”
“骚货，还用你说，早知道了！”
……
挂了电话，我苦笑一声:“哈——”
敢情这钟明和高贝勒还真的是一段忘伦恋。张羽墨一点都没说错。谢文东说，有人亲眼看到高贝勒和钟明，穿着I love U情侣装，在上海一家同志会所开了个情趣套房。
本来没事儿的，但钟明碍于身份，并未登记入住。房间是高贝勒开的，遇到警察临检，钟明又没带身份证。警察给医院打电话，这事儿才曝光了，加上有人看到他们穿着情侣装开房间，这事儿啊，在医院内部闹得沸沸扬扬。
这高贝勒还真牛逼，貌似跟我关系好的，都被他得罪了。谢文东，这个和陈剑翔一样得富二代、关系大户，竟然也被高贝勒得罪了。谢文东说，高贝勒是个很刁钻的人。
倾盆大雨忽然落下，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一路跑到医院整个人成了落汤鸡。

傍晚下班，整理好资料交给住院医后，拖着屁眼上的伤，想到那个让我欲火焚身的男生。在药店买了盒云南白药粉，准备让始作俑者给我受伤的屁眼敷药。
小雨还淅淅沥沥的下了一下午，打着伞，刘明光的破伞，还真坑。小风一吹就翻转。本想坐公交的，没法子只能打的去了。
踏上牛山，提着几个快餐盒，穿过公园来到山脚。
看时间还早，才六点，估计康立才从广告公司下班。他真的好辛苦也很刻苦。我与他有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
走到溪水边，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提着一两个饭盒，拉着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中年男人从小溪中上来。淅沥的雨，淋湿了中年男人全身。
男人脚上一滑，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女人大叫一声，小心翼翼的爬下斜坡，扶男人起来。
我跑了过去，跳到斜坡下，“你没事吧——”蹲下一看，我确定他就是康立——康小宝的父亲。
苍老的夫妇，五十出头的年纪，一个佝偻的像是七十岁的老头，一个却已是半头白发的妇女。
解下双肩包，幸好我买了两瓶云南白药药粉。受伤的还是右腿，擦伤很严重。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的脚，旧伤口又见新伤，已经开始化脓了！右腿很恐怖，典型的肌肉萎缩，干如枯败的树枝。
这伤不容小觑，炎症很严重。看中年男人，高空坠落时应该是右边身子着地。手臂明显有缝合后的痕迹。至于右腿，肌肉组织和皮肤组织已经出现黑色的斑块，开始坏死了。
在这么下去，可要截肢了，顾忌一到下雨天或者寒冷的天气，他一定很痛苦。即便如此。他依然坚持工作，为了康立——为了他们的家。
“木事木事——谢谢谢谢——”男人一个劲的婉拒我给他看腿伤。
“我是实习医生，我看看行吗？”我试着和他沟通。
“木事，木事了——谢谢——我木事了！”
“没关系，您坐好！”我打着刘明光的破伞，给他检查伤口，伤口很深，加上宛如麻绳似的旧疤痕和缝合疤。
从背包里掏出矿泉水瓶，给他冲洗伤口，撒上云南白药药粉。轻轻的吹了几下，没有绷带只能用纸巾敷着。以免沾水！
“前面有个房子，我扶您去那儿吧！”我指着管理房说。最起码那里还是个避风的地方。
康立知道他父亲现在的情况，可是他爸爸——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亲信了所谓老乡的话，说他的伤不严重，签订了一份协议，导致后续的治疗费和疗养费没了着落。被安置到公园工作。
康立之所以决意去当兵，就是为了他爸这条腿——再拖下去，就要截肢了。这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康立不愧是大学生，天不从人愿。那个新建的厂区已经落成后——核准验收了。核准验收后的厂房不再是在建的厂房！若是在建的厂区，几个投诉电话，就够他们烦的了。
就因为核准验收了，从城市管理局到建设局再到国土局，从街道到鹿城区再到温城市，整一条关系网和流程链太长太牢固了。而验收后的厂区等于有了保护伞，要搬到建设局和城市管理局验收结果，才能搬到那座厂区。
再加上他爸听信老乡的谎言，签订了协议，即便是上法院的结果都不会太好。
穷人的悲哀就在这里，吃亏的永远都是老实人，受欺负的永远都是穷人。这也是现实社会的悲哀。
“阿爸——”康立犹如一阵疾风，快速的跑到我们跟前。
果不其然——他们并非亲生的父子，不光外貌，体魄不像，可以说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
从始至终没有半个字的康立母亲，见到康立，顿时眉开眼笑。要是我生了个这么帅、这么有型的儿子，我也乐呵。
他们母子，最像的地方，就是那个鹰钩鼻，很精致小巧的鹰钩鼻，若是在大些，就大大的破坏了他五官的美感。
说实话，这么一个娇滴滴、邪煞煞的小帅哥，放进部队——我哪儿舍得啊。里面男人这么多，保不定有个跟我一样的——想想就觉得可惜，太可惜了！
他们用方言你来我往，除了“小宝”“宝儿”两称呼之外，我半个字都没听懂。
康立背着他爸爸，往山下的管理办公室走去，山上的管理房条件太差！而且到山下，方便他爸妈回去！
走进管理办公室，一间房间内，康立拉着我走出门。
“我爸怎么样？严不严重，我问他，他就说没事没事——”康立很焦急的问道。
“我还是建议，去医院看看，最好是看专家门诊，他们给的建议更加完善和全面！不要心疼这点钱！我可以给你去问问看，还有没有预留号或者加号！”
他点点头——我知道或许他们一家子连挂个专家号的钱都没有。
“他的小腿，肌肉已经开始大幅度萎缩，泛黑——这是骨头坏死的症状！我非骨科的专业医生我不好直接论断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他点点头，“我明天去公司结工资，手里还有一千多，加上一个月工资，差不多三千左右。顺便给我妈也看看吧，该挂哪个科？”
“神经内科！挂号的事交给我了！”
“好，这是我们公司的名片，有事你可以打上面的电话！我家住在……你也可以去我家找我就是有点远，或者来牛山！”
这是够远的！估计去一趟来回要两小时还不止！都能回一趟绍兴了！
晚上的基情估计泡汤了，他妈妈还是一言不发，仿佛很自卑似得。我带的快餐，她一口都没吃。就吃着他带来的烧饼，合着白面汤。
我准备告辞，康立忽然拉着我说:“等下再走吧！”忽然他小脸通红！
我顿时喜出望外，看样子他也挺想我的。不枉费我基把硬了一下午。
他晚上要给他爸爸守山，还要清理包干区的垃圾，幸好今天下午下雨，牛山上半个人都没有，他爸是看到水里有几个可乐瓶，想捡起来买点，后来又看到水里有鱼，想给家里加餐。
康立很孝顺，我看着他目送公车远去时的眼神，担忧、心疼和难过。
我拍拍他的肩膀，他反手握着我搭在他肩上的手，发现旁边有人后——小脸蹭一下又红了，害羞的头也不敢抬。
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坚硬的保护伞。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走到山上，我从后面拉住他的手，握的紧紧的。他害羞的呢喃一声，“不要这样，有人——”
我呵呵一笑，快跑两步，跳到他背上。他的头发，还是那股淡淡的烟草味道。清新宜人的味道。
“啊——哈哈哈哈哈哈——”他一扫刚才的阴霾，大叫一声后哈哈大笑。
我伏在他耳边，耳语道:“坏蛋，我屁股痛了一天，上午的时候走路都困难——你要负责给我上药！”
他的脸在度通红，直接烧到脖根，害羞如他一般脸皮薄，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可是——我怎么不痛？”
“那是因为——我在肛肠科带过——我给你做肛肠检查的时候——你是不是很舒服，连力气都没了！是不是啊——”
他害羞的缩了缩头，“不要——说了！”
“哈哈哈，你这中文系的高材生，普通话不怎么样啊？”他的普通话的确有些江西口音。
“哼——那只是我不注意而已，我要是绕起来，估计清大高材生都靠边站——八百标兵奔北坡……黑化肥发灰……”他嘚瑟的撅着小脑袋，快速的念了两段绕口令，你还别说，他认真的说普通话还真标准，舌头一点都没打结。只是平常口语的时候，没这么细致罢了！
我两开心的哈哈大笑，不带任何淫秽色情就是这么开心。忽然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不像是情人，而是朋友，亦如我和谢文东、王晨、武佳旭、陈剑翔和刘明光一般。
但是看他，我知道他并未把我当朋友，反而是情人的关系占多数！
两个男生，光着身体，在瀑布下打水仗。回到管理房，全身湿淋淋的两具火热的身体拥抱在一起，我的基把无套，驰骋在他身体内，享受他的羞涩的媚态、低沉的呻吟！
他抱着我的屁股，屁眼朝天，舌头生硬的舔着，然后替我上药——安抚我那受伤的小屁眼！
欲望过后，还有很多发泄不完的基情。我们都还年轻，沉沦在无边无际的欲海中难以自拔。
他很喜欢我从背后搂着他，他的欲望总是轻而易举的被我撩拨起。一晚上，我要了他三回、他要了我一回，他才满足的睡着了！
第二天精神抖擞的起床，他还要去广告公司上班，结算上个月拖欠的工资！目送他上公交车，他恋恋不舍的朝我挥挥手。

我很走运，骨科的专家号早在上个星期就没了。安姐答应我，今天她晚班，明天凌晨的时候替我挂最后一个预留号。预留号是留给不会在网上挂号的人的，一般都在早上四五点钟就被黄牛党挂走了，从黄牛党那里买票，虽然票上的名字是你的，但是这钱却得多付很多。只有机缘巧合，既有预留号，又没人抢的情况下才挂的到号。
别说医院普外、心内骨科和神经内科这些享誉盛名的科室，只要是专家门诊的号，都很难挂上！
至于神经内科，只有普通门诊，好巧——钟明因为计划变更，下个星期要去上海开会，星期二下午竟然有门诊。只是没有预留号，也不加塞号。这点我无可奈何！
这可不是走后门，而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毕竟康立他爸爸，是真的很需要这个专家号。
“请问康小宝——不是康立在吗？”我握着手机问道。
“他出去了？下午回来！”
“麻烦转告他，一会儿给我回个电话，告诉他我是韩绍宁就行了！”
“好——”
下午，王老师有时间，带我们去查房，重点的查了几个重症病人。其中有个老年痴呆患者，作为重点，还给我们布置了作业。
走出病区，王老师忽然说:“听说，你同学出车祸了，前几天看你老给几个同学打电话，管庆峰说你很担心，还查了医院不少颅内病例！”
我歉意的笑笑说:“对不起，没征得您的允许——”
“没事儿，病例放着就是给你们看的，看完后还回去就行了！”王老师忽然叹了口气，“人生啊，难得有几个知心的——”
“老师——逝者已逝！您保重自己，才是！”
“呵呵呵呵，小子竟然开导起我来了！”王老师话风一转，“现在能学就多学着点，等到将来，你发现手术台上，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十几年的老同学老伙计，甚至是你家人的时候，再发现自己学艺不精，救不了他们——看着他们在你面前，心跳、呼吸、肌肉反应渐渐消失，再去后悔，再去苦学——已经挽回不了了！”
我忽然明白，胃癌病发还坚持工作，最后因为车祸去世的前普外高主任，原来是死在王老师的手术台上的。
“当年，我要是有现在的技术和经验，我也不会素手无策，我很后悔——也很内疚！明明是找到了出血点，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技术不够，不敢下手也无从下手——老胡啊，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跟我断绝关系的！想我们两个当年跟着师兄老胡——唉——”
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胡院长和王老师，除了工作，几乎不交流即便是碰巧遇到了，也只有默然的相互对视一眼，各自走开！
“老师——”我轻声叫道。
“没事，去吧——去看看你同学。五一你跟着我跑了两天，一天都没休息！正好这星期你也休息，多给你一天，星期五——你去吧，在哈尔滨是不是？来回火车就要两天！”
我愣住了，王老师这话题转变的也太快了！我都有点跟不上节奏，还真是想要什么来什么，不过我估计康立是不会跟我去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身份证和病历卡还在康立他爸妈手里，安姐下班后原本说好她替我挂号，但她下班后我这病历卡给谁去。
给他们公司去了两个电话，康立还是没回来，四点多的时候，那个座机号码终于回过来了。
“我是小宝，号挂上了吗？”电话那头传来康立低沉的声音。
“本来安姐说今晚她晚班，明早替我们挂号，但是没有病历卡，她现在又下班了。只能明天早上五点到医院挂号，她说会给我们留着，但是别的窗口万一挂走了——要不晚上你住我那儿，让叔叔阿姨在管理房住一晚上，明早挂完号子，你再去牛山接他们，时间很充裕！”
“好——”
“神经内科，没有专家号了。我问了一下神经内科明天上午和下午两个专家门诊都不给加号，只能挂普通门诊了！”
“嗯，谢谢！”
“不用，你把叔叔阿姨安顿好，七点多我去牛山接你！”
“在下面管理办公室等我，今天游人应该会很多！”
“好——你那边请假了吗！”
“我今天就辞职了，跟同事交接，才现在回来！”
“哦，没事！记得让带叔叔的社保卡和阿姨的身份证！”
“带着呢！”
“那我先去忙了——对了——”我四下看看，“你有想我吗？我很想你！”
“嗯——呵呵——”
我估计他现在应该害羞的，又脸红了吧！
挂了电话心情大好！今天好事真多！
看的出来，康立朴实忠厚的一面，短短几天的相处，我越来越能发现康立的优点。为了感谢我帮他挂号，虽然我并不需要他的感谢，但是他还是买了瓶35块钱的红酒。
从牛山接他到金色年华，他走进金色年华，就有些“寸步难行”了。他一身老旧的大裤衩，破布鞋引来了无数侧目。加上那张迷人的小脸，偷看他的就更多了。
走进徐家宝的家，他一拖鞋，我就闻到一股酸酸的脚臭味。这股味道，和褚晨阳那双臭脚差不多，浓郁而让我兴奋。
康立那是真的有暴露癖，一进门就脱掉上衣，他说他喜欢赤身裸体时的感觉。看到他纤瘦精实的胸肌和腹肌，特别是那两条完美的人鱼线——我硬了。
侧身搂着他的腰，将他压在墙上，我们疯狂的接吻。翘首昂立，二十公分的大屌，就在我嘴里。
“嗯——不要——不要——”小宝低低的喘息，不满我粗鲁而又疯狂的吞吐他的基把。我知道，他要射了。
松开那根完美的大屌，我兴奋的脱掉衣服，他扭捏的躲开我的拥抱，“我——还不想射——”
虽然我饥渴难耐，前面后面都难受，却还是强忍欲火。跟他在一起，我的自制力一点都发挥不了作用！
两具火热的身躯，强忍内心的焚天欲火，享受驾驭着欲望的快感，享受亲密动作的细微慰籍，我发现他很满足，我也很满足。
看徐家宝的主卧卧室门开了，心里有些奇怪，这几天我都没回来过，徐家宝的卧室门怎么会打开呢？难不成他回来过了。不可能啊！
放下心中的疑虑，从酒柜中拿了两个高脚杯，将他带来的红酒打开后，躺在他身上，把玩着他半软不硬的基把，喝着红酒。
康立还是很有情趣的，含着红酒，与我接吻，将嘴巴里的红酒喂给我。
我亢奋，嘴里含着红酒给他口交，在大基把上涂上润滑剂，噗哧一声坐了上去。
康小宝扶着我的腰，全力往上冲刺。
这几天欢爱无度，精液的量和质量下降了，他内射后还不尽兴，在沙发上背入式，又要了我一回。他还挺聪明的，竟然在我身上磨练技术，传统性爱文明的精髓——九浅一深。
虽然他的技术很生涩，也很笨拙，但是我却很享受他的疼爱。
挥霍着青春的荷尔蒙，无节制的性爱。他两次，我两次后，心下有些歉意！直肠都有些外翻了。我们却还是乐此不疲的玩弄对方的身体和自己的欲火。
九点多，挥洒了两个小时后，我们都精疲力尽了，草草的洗了个澡，相互给对方屁眼子上药后，沉沉的睡去。
四点半，洗漱后，坐着出租车赶到医院。三天无节制的性爱，我终于感觉到纵欲过度后的疲劳。
早上，门诊一开放，他们一家三口就去排队侯诊了！他累我也累，一上午只觉得想睡觉。
十点多，高凡说有人找我。从办公室出来，果然是康立！
“小宝——”我叫道，将他拉到一边。
“医生说我爸的腿很严重，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定要住院，不然不出一年就骨头坏死，跟你说的差不多，还要更严重点！”康立着急的说。
“你先别着急，你爸的就诊卡给我，我去问问毛医生！”
赶到骨科专家门诊部，我以为是严重，却没想到严重到了这个程度，原来他爸一直再吃止痛药止痛！而且现在止痛药已经止不住痛处了！可是医院没有床位，收纳不了康立父亲。
毛副院长建议，去其他骨科医院看看有没有床位。
“他们从江西赶过来，特意来挂您的门诊就是看您是国内这方面首屈一指的权威——毛院长，能不能先暂缓症状？等有床位了再来！”
“拖是不能拖了，再不接受手术矫正——就真的完了，截肢还是最好的情况——已经出现了肌肉和神经系统坏死的情况，真的很棘手了！”
我清楚毛院长的性格脾气，好争权位、私心重的同时也有点虚伪。当着这么多病人和家属的面，夸他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权威，我看他老脸很受用的微微扬起，脸上的笑容不断扩大。
“你去骨科问问，还有没有床位，他的情况很紧急，当加急处理吧！”毛院长朝我挑挑眉，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拉着康小宝出门，掏出手机，给骨科的同学打了个电话。
“好，谢谢！”放下手机，对康立轻声说，“我同学说下个星期五，有两张床位空出来，但是加床等在外面！等加床进病房了，再塞进加床后就能安心了！”
跟毛院长说了声，老毛还是很好说话的，吩咐他手下的实习生，有床位通知我。
开了药和输液，他爸爸暂时放心了！
康立走之前，想把他父母安顿好，虽然时间上很急，却足以见得他的孝顺和负责任。
他妈妈一个劲的不想花钱，就是不想看，连普通门诊都不想去。康立发火了，他妈妈这才勉强点点头。
他们说什么，我听不懂。看快一点了，安顿好他爸爸输液后，我拉着康小宝去神经内科专家门诊部。
肖主任抱歉的朝我摇摇头，肖主任还是很有原则的一个人，而且他下午还有七十多个病人等着，不肯加号我也无可奈何！
隔壁门诊，说实话我不怎么愿意进去，我是G没错，但我却接受不了他们这一段忘伦恋。虽然并非亲生，多少总是亲人。我也不否认，现在为止，我还没释怀留院路上半路杀出来的——高贝勒！
即便是再不愿意，看到康立急切的眼神，我只能硬着脸皮上了。
推开门诊室的门，里面虽然小，却跟菜市场一样热闹。相比肖主任门诊的井然有序，这里可要热闹太多了。
“去外面等——我都说了去外面等——叫道号子再进来——”高贝勒，作为钟明唯一的学生，自然要负责维持秩序。
好不容易，把人都赶出来了，高贝勒捏了捏嗓子。
第二次打开门诊办公室门，高贝勒那张俊美的小脸温怒的转过头，看到是我，他略显惊讶。
我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出来一下。高贝勒点点头，转身出门。将他拉到墙角，他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请你帮个忙，看看钟老师这边还能加个号子不？我朋友一家从江西赶过来，挂不上专家号！”
“你不早说，还有七十多个人等着呢！什么病症？”
“我估计是癫痫或者神经衰弱，时常磕磕碰碰，无知觉的摔倒！”
“有癫痫病史吗？”
“没有！这是病历卡，你看看——”
“我估计是神经衰弱，严不严重要看了再说。这样我给你去说说，我估计就算加号也要等到五点以后甚至更久。下个星期老师要去开会，下个星期的号子都挂出去了，不能不给看！只能分诊，所以里面才那么乱！你先去急诊挂个号，今天师兄坐急诊，让师兄给你开个单子，先做磁共振，反正不管今天还是以后，磁共振报告都有用，而且还节省时间，现在去，急诊加急差不多傍晚就能出报告了！”
我忽然一乐，“行啊有你的！”
“好说，有消息我通知你！师兄那儿就看你自己的了，师兄还是好说话的！”
看病难还真不是一般难，以前没感觉，现在算是感觉到了。
师兄果然好说话，只说是钟主任加号，他就给开了！康立带他妈妈去做磁共振，加急后的磁共振，傍晚就能出结果。
傍晚，我刚下班，在电梯门口遇到康立。康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刚认识我一样。我并无察觉。腼腆的他，挠挠头问道:“那个——钟医生——摸我这里——”
我看他的手后背，应该是后腰或者屁股位置。看身边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我吓得急忙拉他到角落。
“算了吧，你又不会少块肉——”我很为难的说。他是很帅，有这个资本让人对他下手。
“可是好不习惯，他忽然很热情的说要给我检查身体——我还没同意，他就捏我屁股和大腿！我脸都红了——”
我心下恼怒，“他怎么这样，这是猥亵！”
“呼——算了——我妈没事就好！”
“他怎么说？”
“他说我妈是睡不好，引起的神经衰弱！配了点药，还宽慰我妈好久，就是我妈听不懂！”
“那就好！走吧——他的事你不要乱说，今后免不得有求与他的时候！”
“我知道，就是——”他忽然小脸通红的低下头。
我好玩似的微微一笑，“又害羞——对了，去旅游考虑的怎么样？”
“嗯——”他忽然眉头紧揍——这个我爸——回去问问他们的意见。”
我点点头，这是他的心愿。看并不是要去寻找亲生父亲，而是真的很想出去走走。
跟他一起上电梯，给旭打了个电话，我愕然了，要什么来什么？在一天之内，旭非但赢得了未来岳父岳母的尊重，还顺利拐跑了钟彩琴。
钟彩琴昨天稳定下来后，听说旭辞掉了工作，顿时感动的无以复加。还骂她父母不懂事。二老也不是真的不通情理，看着武佳旭为自家女儿付出了那么多，也释然了。同意钟武佳旭和钟彩琴的婚事。
钟彩琴现在的情况不错，基本上稳定下来了，颅内的血块也疏通了。剩下脊髓矫正手术没做。
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发生了这么多好事！

基情之旅
躺在牛山管理房的破床上，身边是睡得香甜的康立。小屁股顶着晨勃的小宁子，真想就这么杀进去。这几天过得太销魂了，连走路都两腿发软。昨晚我们两个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相拥而眠！
悄悄起床，跨进后山的小河。清凉的水，降下了我的欲火。
游泳，我还是会的，就是姿势不是很优雅，只会狗刨式。
想起钟彩琴，我心里很不好受。更担心的事武佳旭的实习资格。
康立征得了他父母的同意，决定和我一起去哈尔滨。他说，其实他很早就知道并非康大王亲生的。而且也很早就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是真的想去找亲生父亲，只是多少他对于亲生父亲还是有些渴望见到的。为了不愧对养父，退而求其次，想去东北看看。看看他亲生父亲的所在地环境。
王晨说今天给我回复——朋友，不是时常见到也无需经常关怀，但是在你需要的时候朋友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这话是老大说的，他是一早就在准备去哈尔滨了。至于谢文东，华山医院这几天有国外医学团队学习交流，他干爹是华山医院院办党委书记兼院办主任，给了他一个接待的工作。
美其名曰是接待，其实就是一次学习的好机会。换做是我——我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光是多学科协作诊疗就是五个会议。其中三个涉及骨科。
骚年光着身体站在岸边，接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他咧着两排洁白的牙齿，朝我笑着，跨中基把与我刚才一样——晨勃着！
“呵呵呵——这里光线不好，你那两排牙齿一露我还以为见到鬼了，好帅的小鬼——下来洗洗吧——里面热死了！”
他憨厚的点点头，却不知如今憨厚的康小宝将来竟发展成什么样子！
助跑几步，他玩闹似的从上跳下来，水花打在身上，我咧嘴笑骂，“康小宝——”
水里一双修长精实的手臂卷住我的腰身，将我从水面下托起。拉他出水面，那双应该丰润的嘴唇送了上来。
似乎他很喜欢接吻，这个吻深长而又基情。我知道他是享受被我吻的昏天暗地时的感觉，欲望勃发、兴致高胀——却看得到、摸的到、吃不到！
清凉的溪水还是没能熄灭我们的欲火，只是我告诉他，这几天收敛点，而且他也要面临最后一次接兵干部的体检，怕被看出猫腻来。这几天我们做爱勤快的同时，敷药也很勤快！
白天——康立去他们学校和当地武装部交涉，想在他爸动手术前，预支服兵役的国家补助。我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让他去了。
虽然他爸的施工单位将人身保险索赔的钱全给了他爸。但是已经没剩下多少了。康立无力承担高昂的手术费用，手术和治疗的费用还是其次，他爸有职工医疗保险，能报销一大半。这后续的理疗和复健才是重点，而且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我给他算了笔帐，估计即便有报销，他爸这条腿也将花光大部分的国家补助。还要在他爸不干重体力活的前提下。
穷人——我有时候真想不通，他爸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康立为了钱——这条命他都无所谓，在评残这件事上——竟然那么坚定，坚决不想背负残疾人这三个字。
腿都废了，已经是残疾人了，领了残疾证就能得到一笔残疾补助，明明有残疾补助为什么不要——想不通那是真的想不通！我这一百四十五的智商——还是不够用啊！
飞机直冲云霄，身边有美人相伴的同时，也即将见到老朋友了！
谢文东还是来了，请了一天假，明天晚上飞回杭州，再坐动车回上海。
还是那句话，朋友不时常出现，但在你需要的时候就会出现在你身边。
打车到太古街道，我们两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入住了一家快捷酒店。房价不贵，还有个小阳台。看的出来小宝很兴奋，在出租车上左顾右盼的。
登记入住后，走进房间，康立第一件事脱掉了衣服裤子。他弯腰捡起小短裤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那个粉色，微微红肿的小屁眼张开着，小宁子很不争气的再度抬头。
他色色的撸着大基把，朝我笑着，“想吃吗？”
我咽了咽口水，他是这么完美。这么诱惑人。我扑了上去，却扑了个空！康小宝倒在床上哈哈大笑，我压在他身上，盯着他帅气邪异的俊脸。忍不住想再吃他一回。
手机铃声很不是时机的响起，一看是谢小骚的。
他朝我挑挑眉，往阳台走去。我恶寒，你丫的就不怕被人看到吗？还真是暴露狂一个。
谢文东搭乘的飞机晚点，大概明天一早才能到，让我不用去接机了！
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吸引了康立的目光。我从后面搂着他，裤裆在他性感的小屁股上乱蹭。
“他也是黑龙江人！这里也是他的故乡！”康小宝任由我“猥亵”，突兀的说道。
“你想他吗？想他何不去见见他！”我停下跨部的动作。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曾经——我有想过，或许摆脱贫穷，找到他是方法之一！阿爸养了我这么多年，他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所以他才从老家跟了过来！我是他最后的寄托了——”
我点点头，“如同我小时候——恨那个男人，恨之入骨！可是我还是很想见他！我妈过世后——他成了我活下去的动力！”
“你好阴暗——”他转过身说，揉着我的脸说，“或许他不知道你的存在，即便是他真的不负责任——阿姨的死也不能——”
我一脸阴怒的看着他，松开手，就这么冷然的看着他。东北夏夜的风，让他感觉到寒冷，或者——是我的目光！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我探探手，转身回到房间，洗澡睡觉。
晚上，康立搂着我的腰，那根二十公分的大基把，就这么夹在我两腿中间。
“对不起——我刚才——”康立欲言又止的说。
我摇摇头，“没事，谁也阻挡不了，我报仇的脚步。”
他不在说话了，转而我反手拍拍他的腰说:“睡吧——今天有点累！”
“嗯！对了——”他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千块钱说“钱，你拿着，我吃喝住行，都花你的我也不好意思。而且有种吃软饭的嫌疑。”
我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钱，我不能要。这一千块钱，不光是他的血汗钱，更多的是承载了他爸爸康复的希望。
“你如今正是最需要钱的时候，这一千块钱，我拿了我会心里不安！吃住花不了多少钱。这样吧，来时的飞机票，我在携程网上订的，算你的如何？一共三百六！”来时是特价票，回去时是六折票，相差很多！为了安抚他的自尊心，而且他这次主要还是陪我来的！
“三百六十块钱玩三天——还圆了我的梦想！呵呵呵呵——谢谢——”康立欣慰的笑笑说。
“我累了睡吧！”
他忽然把头靠在我肩上说:“我想来一发——”
他在我面前，是越来越放的开了。我很高兴！
我挑挑眉，附在他耳边说:“小宝，我爱你！操我吧——”
他的小脸，一如既往的蹭的一红，像个羞答答的小媳妇。
润滑剂涂在手上，均匀的抹在那根让我为之疯狂的大基把上，我跨坐在他小腹上，大基把顶着我的屁眼，缓缓的被我吃了！
性爱的次数太多太频繁，导致他最后射出来的精液很白。而且射精时明显感觉到前列腺刺痛。这是人体发出的警告。
“这几天，还是别做了吧，休息几天！在这么下去，会勃起功能障碍！”
他乖巧的点点头。合着被子，躺在我身后搂着我的腰。调好空调，我拉着他的手，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我妈临死时的情景！她一个人，选择服药自杀——该有多痛苦啊！
凌晨手机铃声扰人清梦，一看是老大的电话。
“搞毛——”
“我到了，出来吃夜宵吧！”
“我要睡觉！”说完就挂了电话！
打车到太谷区人民医院，刚好今天钟彩琴从省院转过来。
旭的手机一直占线，老大不接电话，谢小骚不在服务区。我特么这是招谁惹谁了，早知道晚点过来，跟康立多温存一会儿。
从电梯下来，正好看到，一个雪白粉嫩的大胖子和一大群人，推着一张病床，病床上正是苍白的钟彩琴。
钟彩琴朝我招招手，示意武佳旭说:“韩绍宁来了！”
白胖子转过身，激动的大叫一声，“操，熊猫——”
“胖子啊——”我高兴的上前几步，捏着武佳旭的脸。
“操操操——”武佳旭一把抱着我，有蹦又跳，哈哈大笑。
我也很高兴，有多久没听到这么单纯、孩子气、爽朗的笑声了。久别重逢后的喜悦，不光我们脸上笑容不断，钟彩琴也很高兴的朝我挥挥手。
一会儿还有更高兴的等着白胖子呢！
“还好吧——”我附下身，象征性的抱了抱病床上的钟彩琴，“精神状态不错，看到你醒了，我就安心了。”
“谢谢，旭说我昏迷的时候，你们几个每天一通电话——你大老远的从温州赶过来，唉——谢谢——”看得出来钟彩琴经历过这次死亡后的成长。
我附在钟彩琴耳边笑说:“一会儿还有更刺激的看旭收不收的住，他们也来了——别告诉他哦！”
“呵呵呵呵呵——好啊——”钟彩琴哈哈大笑。我只是前锋，刺探敌情的。真正的惊喜在后面呢！
“唉唉唉，一来就吃我老婆豆腐——当我瞎啊！”武佳旭叫叫嚷嚷的把我拉开。
“老公，韩绍宁好帅哦——越来越帅了！”钟彩琴笑说。
武佳旭脸都黑了，“我撕了他去——”
我们三个哈哈大笑，护工推着钟彩琴的病床往病区走去。
我见到同样一对胖子夫妇，笑着朝他们鞠了一躬说，“叔叔阿姨好，我是韩绍宁，叔叔阿姨还记得我吧！”
“记得记得——来来来，招待不周招待不周——我是佳旭妈妈，我们见过的——这是彩琴的爸爸妈妈——阿姨的亲家——哈哈哈哈哈哈——”武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开朗。
“叔叔阿姨好，我是佳旭同学韩绍宁，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伸手跟钟彩琴的父亲握了握手。
武佳旭的父母拉着我给我介绍武佳旭的七大姑八大姨！他们家亲戚真多，光是姑姑就是三个。为了表示对钟彩琴的重视，能来的都来了。
不容否认，这招的确好使。看钟彩琴父母脸上都是笑容。被武家热情款待的钟氏夫妇，一改之前对武佳旭的反感。倒是让我很吃惊！
病房里很热闹，七大姑八大姨，跟钟彩琴父母和我告辞后，病房里还是站着七个人。三人的大病房很拥挤。
我看着省院的出院报告，颅内造影和x光，钟彩琴颅内的现状就这么印射在我脑海里。
钟彩琴虽然醒了，但是情况还不是很好。省院的诊断说的很清楚，寰枢椎（第一节和第二节）错位，第十五节脊椎错位压迫神经。而且颅内出血导致运动神经受损！
“哦吧——xxhhhdstujhcf——”忽然一个又骚又作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病房里，说了一大通韩文。
“哎呦喂——”我顿时大感不妙，说好的惊喜变成惊悚了。
谢文东站在门口，扭着性感的腰身，揉着胸口，浪骚的朝武佳旭挥手。
“我滴娘噎——你就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了！上海男人怎么都不正常！”武佳旭又气又急，这里站着的可全是他亲戚。你要他还有什么脸见人。
“我不认识他——他谁啊！”我捂着眼，这场面太恶我不敢看。
“卧槽，你个死娘炮，让开！”王晨的推开大高个谢文东。我知道他很受伤。
“卧槽，卧槽——卧槽——你们他妈的——卧槽——”大胖子激动了，上前几步，将老大的头揉进他丰满的“双乳”中！
我和谢文东很有默契的从侧面和背后，连同武佳旭，把老大抱在中间。
“你们三王八犊子——存心气我是吧！给我保持五米距离！滚滚滚滚滚——”被夹在三个高个中间的王晨气的费都炸了！
钟彩琴知道“老大长不高”这个笑话，躺床上哈哈大笑。
在医院陪了钟彩琴一天，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她才睡着。我们总算安心了，武佳旭托关系把自己的休学申请拿了回来，在医院和学校请假了。
回到旅馆，阳台躺椅上躺着一个性感光裸的男生。康小宝抬起头，朝我笑笑。
操——好想就这么要了他。走到阳台，风景果然不错，后面是一处天主教堂，圣女就这么被绑在十字架上看我们——基情！
今天有点热，身上满是汗味，走到小宝身边——解开裤链，掏出基把。小宝性感的小嘴，咽了咽口水忽然笑说:“臭哄哄的大基把——”
“饿了吧，我来喂你！”我二话不说把基把塞进他嘴里，小宝的口交技术有很大提高，一边替我口交，手指还在我屁眼进进出出。
我哪儿受得了，抬起他的双腿，跨过躺椅，就想亲吻他性感的小嘴，然后杀进去，狠狠的弄他一回。
“不是说，不做吗，休息几天——你又忍不住了！”康立蜷着我的脖子笑说。
“老婆，你太迷人了！我进去了——”
康立忽然不悦的转过头，看他的神色都冷了下来。
我急忙一个急刹车，耐心的问道:“怎么了，我爱你——我想做你男朋友！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康立忽然摇摇头说:“我也挺喜欢你的，但是——我是个男人，我爸妈还指望我传宗接代——我不能接受这称呼。”
我明白了，是“GAY”和能不能接受男男朋友之间的爱称“老婆”“老公”是两码事。褚晨阳叫我“老婆”，我也花了好长时间习惯。但是康立不同，我是不习惯这个称呼，并不是抗拒或者反对。康立是完全不接受这称呼，在他心里这称呼加剧了自身的“变态”。
这点可以理解！
“对不起！小宝！”
他朝我点点头，“去里面吧，教堂里有个女的，偷看我一整天了，现在还在看！”
“吓——”我吓得都尿了！抬头一看——果然有好几个带着修女头巾的，在最西边的窗口偷看我们——做爱！
顿时小宁子都吓软了！
晚上，替小宝的小屁眼上药后，好悬没把我馋死！
他替我吹出来，我才好过，至于我——我不用担心接兵干部体检，后面自然是很满足很满足。
久经欲望，才几天功夫，康立和我的眼窝子都凹进去了。我知道这回是真的不能在放纵了！
第二天下午，康立终于起床了。
“在看书呢？这么认真！”
那根软趴趴，昨晚数次把我送入天堂的大基把就在我眼前晃悠。这几天太猛了，大基把软软的一团，明显有些肿胀！
“给我看看后面怎么样了，好痒！”康立色眯眯的弯下腰，朝我掰开臀部，美其名曰看伤势，其实就是想我舔舔后进去。
“还想要？”我确认道！
“算了，你看都肿了！”康立拉了拉软趴趴的大基把说。
“嗯！”我点点头，继续埋头看书。
“昨天武装部来电话了——”
我抬起头，“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特事特办，只要一确定入伍名单，有我的话，就让学校垫付所有的医药费，然后由武装部从我的服役费中扣除，还给学校。还给我申请了医疗补助，减免20%的后续治疗费。”
我忽然笑了，“他们这么快向你们学校提出要求，还帮你申请了医疗补助。十有八九，入伍名单中有你！”
“我也这么想，只要我爸妈他们没事。把我分配到哪儿都无所谓。从小什么苦没吃过！”
我从后面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在我走之前还有一件事放不下！”他有些担忧的说。
“你说，我能帮你就一定帮。不是恋人，我们也是朋友！”
“我爸的腿——”
我了然的点点头，“你怕你走了，叔叔心疼钱就不想治了！”
他点点头，“一定会这样！”
“这个简单，告诉他这钱经有你申请，已经有人武部垫付了。不治也得治！”
他忽然苦笑一声，“我爸会疯的！”
这两天，我们没做爱，却也疯狂——疯狂的拍照。
回到温州，康立忙着联系人武部和学校，确认医疗补助和学校拨款。我们算了算，他爸有医疗保险，能报销百分之六十左右。加上百分之二十的医疗补助，需要他们付的钱还真不多。
果不其然他爸听说这事儿之后——就疯了！
星期四，医院终于有床位了，他爸怎么都不肯住院。这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
康立将他爸拉到医院，又哭又骂终于稳住了他爸的情绪。他妈妈——唉，可以说他妈妈在他们家只有做饭洗衣的作用，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
手术订在下个星期二，术前检查和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他爸的脾气，我都看不下去了，把所有医生护士都骂了一遍还打了一个情绪激动的护士。
骨科护士长出马，那就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三言两语就稳住了他爸的情绪。我和康立感激的看着护士长。
“你爸爸心疼钱是一回事，怕上手术台才是最重要的。多安慰安慰他！也是我们工作的失职，这几天术前宣教我来做！争取稳住他的情绪！”袁护士长说。
“怕上手术台——”我这才明白，原来如此啊！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占了主导因数。
“事情还很麻烦，术后的复健才是最头痛的！你们要看好他啊！术后会很痛！”
这几天忙着安慰康大王，疏忽了本职工作，第一次被王老师骂，还罚我写检查。

康立接到人武部电话，他没手机登记的号码是我的。面试安排在医院，中午他们了解了康立的基本家庭情况，还给他做了个智力测试，这家伙好恐怖——他的IQ竟然跟我差不多。
150秒之内做完了六十题，逻辑思维能力、空间几何思维能力、反应能力和记忆力，特别是记忆力那是真的到了过目不忘的水平。
接兵干部都傻了！
然后是身体检查，康立朝我挑了挑眉，我总算放心了！这几天的禁欲还是很有用的。
当然他后面禁了前面却没禁。我是前面被禁后面却没禁。

星期二，康立父亲手术很成功！医院也迎来一次大考验。普外分科，分成普外一科室、二科室。加上了内部竞争的同时，也给广大患者带来了便利。
从省里到市级卫生局等管理单位的检查，让医院陷入忙碌中。
周晨和普外另外一个副主任医师竞争二科室主任！此外还招募了，美国圣斯顿金莎等医疗机构内科、颅内和心外三个专业的优秀医生。
至于普外医疗团队的建设，定在我们实习期结束后。医院传出消息，给予我们这一届优秀毕业生外考加分制度。
胡院长在位，这个公正无私的老院长，真的给予了我们很多公平竞争的条件。眼看留院，被毛副院长和党委书记搞得乌烟瘴气。一个陈剑翔、一个庄璐、一个高贝勒，绝了我们的最终幻想！
留院和外考，听着是一个意思，背后的含义却截然不同。留院只是我们三十七个实习生之间的内部竞争！三十七分之三的录取机会。
外考却截然不同，我们面临的是几百个乃至上千个想要挤进温瑞的优秀医生。竞争更加激烈和残酷的同时，我们几乎没有生存余地。外考注重的不是理论不是分数，而是经验和技术，而且外考进来的哪个不是硕士，甚至博士。哪个不是在本职工作上有所建树的人。我们一群新毕业生拿什么跟他们竞争！
可想而知，外考加分制度，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福音。
心事重重的踏上天台，天台上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穿着一身很精致的西装，我心想——你不热吗？
脱掉白大褂，里面的衬衫都湿透了！揉了揉眉头，外面灼热的空气，站在天台上——中央空调的排风扇伴随着灼热的空气，我就好像烤肉架上的羊肉串。
“呼——”吸了口灼热的空气。
“小小年纪，装什么抑郁！”旁边的男人笑着说，声音低沉很有磁性。
我转过头，一脸错愕，被他的容貌所“惊呆”了。大眼珠子往外凸着，脸上坑坑洼洼的，嘴巴很大嘴唇很厚。只是这么“别致”的外表下，那双眼睛却透露着真诚。
我朝他一颔首，“没想到，有人跟我一样想不开，上来被蒸桑拿，烤羊肉！你不热吗？”
“心静自然凉——”他伸了伸懒腰，仿佛很享受。
“狗屁——”我白了他一眼，“我是装忧郁，你是装格调！看谁先中暑！”
“唉——”他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脱掉外套，里面的衬衫已经全湿透了。
“装，继续装——看谁端的时间长！”我调笑道。
他一脸苦笑，却不以为意。
“看你是医生！”
“实习！”
“哦——多大？”
“二四！”
“还年轻——真好！”
“还行！”
“你觉得这个医院怎么样？”
“好！”
“这么简单！”
“你的问题太简单了！”
他的问题忽然之间犀利起来。
“那你觉得胡院长的为人、医德医术作风怎么样？”
“公正廉明、医术高超、是个好人、好医生、好院长！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他便是温瑞医院、医生护士，最重要的是病人——他是我们所有人的植树者、挖井人。他执政三十年，将名不见经转的温城医院变成如今的温瑞。病人眼里只有医生和护士，全然不知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病人居住的优良环境和高超的技术！在我眼里——他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头子，一个拥有强大小宇宙却不显山露水的老头子！作为一个实习医生——一个没有显赫家事，没有后台支撑的农家孩子，我很感激他——很感激——”
“这么高的评价——”
“还有很多呢，你想听我慢慢说——我估计在你中暑前，应该能说完！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朝他点了点头，估计康立也该回来了！
他忽然跟在我身后，笑着问道:“我能占用你几分钟时间，再问你几个问题吗？”
走进楼梯，这才阴凉许多。
我看看时间点点头说:“你说！”
“你觉得什么样的医生才叫好医生？”
“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就这么简单？”他诧异的问道。
“就这么简单！”我肯定的答道。
“什么医德作风等等等等——这些个都不重要？”
“狗屁，我们能改变什么，这个社会的风气、还是舆论对我们的看法，或者一旦有个什么事儿都是我们的错？呵呵，太可笑了，刚刚从人民公敌的位置上退下来，医疗纠纷照样不间断。原因是什么，是病人和家属的无知，还是我们的无能。”
“呵呵呵呵——吼吼吼吼——”他看着我忽然阴阳怪气的笑了！
我傻乎乎的看他傻乎乎的笑着走了！
回到办公室，医考迫在眉睫，对于前途和未来，我感觉到一阵恐慌和迷茫。
分科在七月二十号终于结束了，不出所料——周晨升职了。这个升职还是光明正大的升职，和程主任位置互换成了普外一科室的主任。
小舅来电话，我收拾心情。
“喂，小舅——”
“呵呵，死孩子，累不累啊？知道你忙着考试，都两月没回来了！抽空回来一趟！”
“好，正想你呢，电话就来了！”
“就你嘴甜！”
“外公外婆怎么样？”
“都好，刚从老家回来？你要是星期六有空，回来一趟，一来婷婷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没碰到专业分配什么的。二来，你大舅要回来了！”
我忽然痴笑一声，“哈——”
我大二的时候，表哥结婚说要回来。如今都过了快五年了，他们才想到要回来！
“这次回来，你大舅和舅妈也不准备走了。看房子我刚给他们审批重建！”
“哦——”
“宁宁啊——”小舅忽然话峰一转，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咯噔一下。
“宁宁啊——”小舅重复叫道。
“唉！”我竖起耳朵聆听。我太了解他了，他在政府有个绰号叫“老油条”。他是个十足十的乐天派，忽然之间口气凝重，其中必定有大事发生。
“反正你在那边也没什么出息了，不如回来吧。回绍兴，也方便照顾你外公外婆，他们老了，就想你多陪陪他们！”小舅模棱两可的说，“这边我给你打听打听——”
“小舅，你有事瞒着我？外公外婆怎么了，你直说好了！”
“你想哪儿去了，不是你说的，外考很难，留院名额都被内定了！我为你好啊！”
“哦——那也得等我医考完，实习结束——”
“那也要提前做准备啊！”
“好，我考虑考虑！”
“嗯，那小舅没事了！你忙你的吧！”
挂了电话，我心里更加笃定小舅有事。只是没和我说。不论小时候还是现在，小舅教我都是要全力争取，不试过怎么知道结果。我就觉得——小舅心里有事，这事与我有关！没和我说！
不让我在温城待着——捏着手机，我忽然懂了。温城有谁——徐世昌——恐怕我到温城的最终目的还是瞒不过他们啊！

康立找我，我心事重重的无暇顾忌他。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他很开心的样子，我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我要走了——八月三号！晚上——”他忽然小脸一红，四下看看。
我吃惊的说:“这么快——”
“提前批，提前一个月——你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有点累！晚上去我那儿吧，一会儿去超市买点吃的！”
“好！我在病房等你！我去看看我爸！”
目送他出门，心里的疙瘩解不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我舅态度上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弯。他以前也很恨徐世昌，怎么现在就——
或许，他是怕我出事吧。或许他是不想看到我和徐世昌——父子相仇。
晚上，躺在康立身上，我有些透不过气。我越来越感觉到，这件事不简单！
医院来电话，打在我这儿，好在我和康立这几天焦不离孟！他爸的手术很成功，成功到了我都颇感意外。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现实要比预计的更好。他爸爸术后第二天，就感觉到腿脚火热，稍微有点麻木。其他的就是麻药过后的疼痛了！也就是说，他爸的神经系统经过几天的抗生素治疗，已经完全康复了。预想中艰苦的复健，虽然还需要，但是却没预想中那么复杂了。
穷人有时候真的是个贬义词，他爸听说这件事后，闹着医院骗钱，死活非要出院。
我心里恶寒，这就是典型的狼心狗肺。有些医疗纠纷就是这么引起的。
护士长出马，几番言说，终于劝了下来。可是下午又开始闹。一问之下才知道，隔壁病床“挑拨离间”。
对于康大王，我忽然心里有种很恶劣的想法——一点主见都没有，偏听偏信，活该你被老乡蒙。
从这点可以看出，康大王这个人，是个很偏激、没想法的人。再闹下去，又是一件医疗纠纷。我很头疼——
康立对他爸太了解了，劝也劝不住，骂也骂不停！可是康立清楚，一旦他爸钻进了这个牛角尖，只会越来越深。
他临走在即，更加放心不下。最终只能打了一针镇静才安静！

目送康立上火车，他爸爸让我感觉很受伤。他把我归为骗子一类！
迫在眉睫的医考成了我考研后的另一个噩梦，每当噩梦惊醒的时候，总会想起那张恬静的笑脸。
徐家宝的家，如今成了我免费的宾馆！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偶尔一通电话，都是他家越闹越僵的家庭问题。两大家族之间的战斗——永无休止。原因就是徐家老太太一通越洋电话说儿媳妇打她。
但真正事情弄清楚后，才发现不是。有句话叫做恶人先告状！徐家老太太把这一招发挥的淋漓尽致。当然徐家宝他妈也没吃亏，他舅舅也打了徐世昌。
徐世昌这么大一老板被大舅子和小舅子打的爬不起来——颜面尽失。
我心里这个高兴啊，都想都不用我报仇，文家就是对徐世昌最好的——报复！
八月十七号，医考报名最后一天！报了名后，回到医院。还有两月的准备时间。
康立走后，果不其然他爸非但态度强硬一定要出院，而且连一次复诊都没来。
我去牛山找他，他还在家修养，他妈妈替他爸爸工作。他妈妈朝我挥挥手，我们之间有语言障碍，好在他爸爸就在管理房待着！
听说康立当兵去之后他爸爸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常常晚上偷偷抹眼泪。我答应过康立要看着他爸爸。好说歹说威逼利诱，加上旁边人的劝说，他爸才跟我去了趟医院复诊。
我欣慰的是，我对康立有所交代了。除了有点炎症之外，愈合情况很不错。现在已经能辅助行走了！
我越来越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小舅、外婆软硬兼施，逼着我回绍兴。说了很多，什么我不孝顺、在温城没前途、他们想我回去到最后的通牒——到底回不回来！不回来就永远也别回去了。
坐车回绍兴，给徐家宝去了个电话，本来是想告诉他我回绍兴了。可是却从徐家宝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徐世昌刚从绍兴回宁波。
“好烦吶——离婚吧——”电话里徐家宝极其郁闷的说。
“你爸去绍兴干嘛，开发房地产！剥削绍兴人民的劳动果实——你们这些资本主义啊！”
“去了两趟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指不定就在你们家旁边盖栋大厦什么的？”
“嗯，我挂了，困死了！”
挂了电话，让我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
韩玉婷的电话又来了。
“死丫头，刚想睡？”
“多多，你到哪儿了？娘娘总叫我问你，又不会走丢——”
我忽然心里咯噔一下，从上车到现在，韩玉婷打了三个电话。问我在哪儿——上车没？出温州没？到宁波没——
“刚出温州！还要两小时，估计三小时就能到！”
“哦，噶好——四点左右就能到家！我等你啊，你吉他带了没？”
“带了！”
“好的，一会儿见！”
看看地头，就快出宁波了。我不傻，韩玉婷是给小舅和外婆打前锋。好不容易我回去了，他们竟然说让我过几天再回去，这几天舅公家有事。舅公家有事跟我回去有什么关系？？？？再说医考迫在眉睫，他们也知道我现在忙着自学和复习。
难得的回去一趟，而且是念叨了半个月。怎么突然就让我晚几天回去。不是说很想我吗？
我回去势必有一件他们不想我面对的事。
一到绍兴，坐上出租车，“越城区白鹿公墓——”
司机点点头，往越城区开去，一路往南行驶，到了白鹿公墓，付了车钱后，背着双肩包和吉他下车！
冲冲往山上跑去，我妈坟前摆放着一束很大的三色康乃馨！
这束花最少几百块钱，试问小舅、外公外婆或者说韩玉婷，来看我妈会买这么大一束花吗？
一脚踢飞那束花，巨大的捧花划出一个弧线落在人行道上！
我愤恨的扔了背包和吉他，警惕的四下看看！
“你不配——你不配——滚出我妈的世界——滚出我妈的生活——滚出我妈的记忆——徐世昌——徐世昌——你这忘恩负义、丧尽天良的乌龟王八蛋——我要杀了你——徐世昌——你还我妈的命——你把我妈还给我——徐世昌——”
公墓——悄无人烟，只剩下一阵阵传自远方的回音。
视线四下搜索，地上的黄泥脚印还很新，再看——一行脚印，在便道上的那个台阶，而后再也没有脚印了。
他——或者说他们，应该是从另一边下山的。背上双肩包，提着吉他疯狂的往山下冲。我看到一辆浙C的迈巴赫往大路上开去。
小舅的侧脸，从后挡风玻璃上出现。小舅看到我，满脸惊讶，他知道——逃不过去了，避免不了了！
车子在前面停下，我看着小舅从迈巴赫上下来，后挡风玻璃上印出一个男人的脸，中分，面容成熟。看我的眼神——有些期待或者说不知所措。
“宁宁啊——”小舅知道躲不过去了，右腿微瘸的走了过来。
我阴怒的上前，质问道:“你收了他多少钱，让你出卖良心——上面躺着的——可是你亲姐姐——”
小舅从他的车上下来，让我感觉到被背叛——被抛弃了！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你——”小舅的脸瞬间暴怒，但他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二十四年了——”
“那是怎么样？没收钱——他帮你升官了——”
“啪”一耳光打在我脸上，“我白疼你这么多年了，我这个舅舅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我惊愕这一个耳光，从小我妈就打过我一次，仅有的一次。小舅更别说了！
小舅忽然抓住我的手，“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承受不住——逼死你妈的不是他——你妈是怕拖累你啊——她才想不通——”
“够了——够了——”我甩开他的手，“你想告诉我，逼死我妈的，不是他是我——我不想听，你这昧着良心的话——”
我看到一个一身精致商务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神情复杂的看着我。男人跟我差不多高，全身名贵中透漏着精致的华丽。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这个逼死我妈的男人——徐世昌！
小舅怕我冲动，拉着我的手臂，“宁宁啊——你错怪他了，我们都错怪他了——不是他的错——是你大舅搞得鬼——你妈不是他逼死的——他是为了你啊——她是知道你孝顺——她——胃癌——晚期——她是为了你啊——”
小舅说道最后，已是泪流满面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五雷轰顶般的绝望！
“宁宁啊——宁宁啊——你要挡捞——你要挡捞（顶住）啊！”
我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住，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传入我耳朵，“宁宁啊——”
“你说谎——你骗我——你收了他的钱对不对——你收了他的好处——我妈不是我逼死的是他——是他——是他——”我歇斯底里的喊道。
“宁宁啊，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原谅爸爸这么多年——”男人走到我身边，轻抚我的侧脸。
我甩开他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双眼欲血的吼道:“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是你害死我妈的，是你逼死她的——”
“他是你爸爸啊，他是你爸爸——是你大舅为了钱，骗了所有人——毁了你妈的终身幸福——是你大舅啊！宁宁啊，你妈只想看到你好好的——你妈的心——在他身上啊——宁宁啊——”小舅拉着我的手，情急的说。
“他不是——他不是——他不是——”我一把推开他们两个，一屁股坐在地上——现实让我难以承受。
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不要背包不要吉他，撒腿就往外跑去。
我妈是我害死的！

后面一辆迈巴赫追着，小舅的声音、陌生男人的声音，一拐弯，冲进山林小路——跑、跑、跑——发泄似得跑，跑到大河旁，看到一辆回程的从我身边经过。
脑袋空白，小舅的话在我耳边萦绕，我妈是我逼死的——我妈是为我而死的。
不知不觉，踏上火车，不知道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身上除了一个钱包，什么都没有——手机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掉了。
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一下，让我安静一下！
还是这个地方，本该我实施报复计划的地方——在我最茫然的时候，我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看着深夜，喧闹依旧的温瑞，急诊门口赵文俊和陈医生冲忙赶来，从急救车上抬下一个人。
透不过气的压抑，似乎心头压着一块大石头。打车到牛山，沿着山道往瀑布走去！
“扑通”一声，整个人沉入水中，清凉的溪水！这次没有康立——昨天在这里，还有康立，今天却只有我一个！
我妈——胃癌，发作的时候该有多痛苦。即便是吗啡都止不住的痛苦。她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忍受着——没人替她分担痛苦。饱受痛苦的折磨，还要牵挂准备高考的我。
我——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她的异样。心里承受着刀割般的苦楚，宣泄不出来的痛苦。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我。
是我逼死我妈的——

我仿佛成了牛山的一份子，成了牛山的流浪汉。头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在牛山过了几天。扑通一声，一个倒扎葱，头不知道磕到什么地方了，感觉头顶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往下流，好痛好痛！慢慢的不痛了，全身轻飘飘的，看到一张和昶的笑脸，温柔、慈祥的轻抚我的头。
那张脸，随着我眼睛的睁开而变换。梦里的温柔和慈爱，变成了一张苍老而焦急的脸。
“楠楠啊，外婆个心肝啊——苦命个小人啊——”
看到外婆苍老的脸，我瞬间崩溃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外婆抱着我，我在她的怀里哭喊着——姆妈、姆妈——
徐家宝低着头，他背后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正捂着嘴——轻轻的抽泣。
小舅不忍，不停的劝我。还有外公，在一旁偷偷的抹着眼泪。
事情都清楚了，当年没有任何建筑经验的大舅，承包了我们母校初中的修建工程。闯下大祸。
老家那个独眼，想娶我妈的那个男人，就是受害者之一。还有一个死在施工工地。
为了赔钱，外公外婆倾家荡产。只能让大舅出门躲债。就这样他带着舅妈和表哥，一躲就是二十四年。
那个时候，我还在我妈肚子里。我妈刚知道怀了我，还在等徐世昌回来结婚，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而大舅去宁波，投奔徐世昌。当时的徐世昌是准备和我妈结婚的准妹夫。
“哪儿想得到啊——这个畜生啊——这个畜生啊——让你姆妈背上了一辈子不贞洁的罪名，为了你啊——为了生下你啊——你妈东躲西藏，不让村里镇里计生办的人把你打掉——不知道被多少人指着脊梁骨骂，不要脸——你外公，就是因为这件事，被镇里拿下了村长的位置——”外婆泣不成声的哭道。
我咬着牙齿，忍着眼泪。却发现还是止不住！是——我是我妈一切耻辱的根源，我才是害死我妈的凶手。
小舅拍拍外婆，继续说，“后来，你大舅到了徐家，徐家老太太——你那个亲奶奶，把你大舅赶了出去——忽然又请了回去。你大舅说——徐家老太太让他瞒着这件事——瞒着你爸，你妈怀了你——还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把你妈肚子里的你——做掉——”
“这个畜生啊——这个畜生啊——我的玲玲啊，我的玲玲啊——”外公再也把持不住，哭骂道。
“就这样，你大舅——在你妈茶里，下了安眠药——准备偷偷带她把你流掉。你没了，你爸和你妈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可是，你妈发现那水很苦，没喝多少——却还是睡着了，你妈醒了，从医院跑回来，那个时候你都快七个月了！你啊命大，就差一点——说什么为了她好、为了我们家好——后来，逼债的上门，你大舅被打的——他眼看，家里也指望不上了，帮不了他了，也不想帮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了——然后就跑了。跑到宁波，跟你亲奶奶说把你流掉了——你亲奶奶给了他一万块钱，让他帮着瞒着你爸——还和你亲奶奶演了出戏，说你妈改嫁了——还有了别人的孩子——加上你亲奶奶一顿耳旁风，低落你妈——你爸就——再也没来过了！”
我捏着拳头，为了钱——他出卖了我妈，回了我妈的终身幸福。我抬起头，看向徐家宝——徐家宝冷漠的看了我一眼，拉着女人走了。
那个女人应该是他妈妈吧，他妈妈竟然忍得住，站在这里这么久。
徐世昌冷漠的看着女人离开病房！
“爸爸对不起你，给爸爸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徐世昌温和的说。
我摇摇头，“最难过的——是他——”
徐世昌有些模糊了，忽然明白我说的“他”是徐家宝。
徐世昌揉了揉眉头，看着徐家宝和女人离去的背影！

二十四年，我的痛和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呼——”我叹了口气，眺望远处的高楼大厦。
“呦，今天这把忧郁装的够深啊，脱掉白大褂，改穿病号服了！”
我转过头，看到前几天在这里遇见的凸眼男。
“呵呵——你今天怎么不端——装了——我穿病号服，你今天该穿着棉衣上来！”我白了他一眼。
“噗——哈哈哈哈哈哈——牙尖嘴利的！”男人忽然哈哈大笑，“有心事啊——小小年纪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
“活着总有心事！你呢，上来陪我吹热风！”
“倒也是，人活着总有心事！上次你帮了我，这次换我帮你了！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他靠在栏杆上说。
“呼——”我想了想，“有个你恨了很久的人，突然出现——发现一切的因果都与他无关，他也是受害者——”
“哎呦老套——还以为多新鲜呢！”他嗤之以鼻的笑说，“错坏了，就改正啊，道歉什么的——这么简单还用我说。”
我愣住了，傻傻的看着他，“就——这么简单？过往的恩恩怨怨，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对死去的人——不用交代了？”
“既然是无辜的，就要还他清白。人又不是他弄死的——”
我愤怒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话不投机半句多！”
“嗨——你这死小子——喂——小子——”男人忽然不说话了。
我看到门口，陈剑翔和徐世昌匆忙上来。
“宁宁啊——你怎么上这儿来了，都吓死爸爸——看这汗流的，热了吧，走下去吧！”徐世昌扶着我。
我尴尬的抽出手，“我——自己走！”
陈剑翔忽然抿嘴一笑，搂着我的肩膀，“飘哥扶你！”
我白了他一眼，走到门口，感觉小腹一抽痛，随即又没事了！
回到病房，陈剑翔功成身退后告辞了。躺在床上，我很不习惯身边多了个自称“爸爸”的人，在旁边伺候我的饮食起居。
“下次啊——别这样了啊——你不知道爸爸找不到你担心成什么样儿了——你外婆啊，听说你——”
“让我安静一下——”我很不耐烦的说。
窝进被子，不去理会他在我耳边呱噪！跟个唐僧似的没完没了。还跟我念叨我妈！
“那时候啊，你妈——漂亮——爸爸对不起他——”
“在啰嗦就给我出去！我妈怎么样不用你来告诉我，我比你还清楚！”我气愤的从床上坐起。
他明显很尴尬，脸都白了！
终于清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我妈——独自一个人承受病痛的折磨，我的心更加揪痛。
小舅一天两个电话宽慰我！为了我妈——一切都是为了我妈，不白白的为我而死！
努力让自己静下心，还是安静不了。我妈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小舅说，遗失了二十四年的父爱能弥补我心中的伤口。
好不容易安静了，病房里人忽然多了。王老师来了、管庆峰和高凡也来了，连高贝勒都来了，二十三楼VIP尊贵病房，一下子热闹了。
高凡打趣我，摇身一变土鳖成土豪了！我气愤的，就想把他扫地出门。王老师絮絮叨叨的，念叨我不自惜，啰嗦了半个小时。还是习惯听王老师的啰嗦——顺耳、窝心。
他们走后，享受难得的清净。
“叔叔好！”
“叔叔好！”陈剑翔和刘明光的声音，在外面休息室传来。
飘哥和光哥风风火火的从外面杀进来，“叔叔好消息，过来听听！”
“哦好啊——”徐世昌如同皇恩大赦，今天一下午我都不让他进门。他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在外面坐着。不过他倒是很忙，一下午手机就没停过。
刘明光朝我眨巴眼睛，坐在床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A4纸！
“给看看——”
“什么啊——我去——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看到《定考核准成绩公告和外考准许加分制度公示》我顿时眉开眼笑，一下午的郁闷一扫而空。
“打印纸还热乎，医务处一贴上，我就揭下来了！怎么样，高兴吧——”陈剑翔笑说。
我推了推刘明光，“行啊你——有外考加分！”
刘明光挠挠头，憨憨一笑。
“看看这个，这谁啊——这个第十——是哥们！我估计我爹早知道，指不定乐死！”陈剑翔撅着小脑袋说。
“我看看——”徐世昌强势的从我手上拿走了两张纸，他忽然笑了，很开心的笑，“你这么优秀，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生的是我儿子！”
我揉了揉额头，眼睛顿时白到天花板了。咱能不能这么不要脸！
“你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我恶心吧啦的白了他一眼，不去理他。
“好了，公告呢，还给我——金榜状元——我们呢就是来跟你分享这个好消息的，一直没公布的定科成绩，原来是为了等这一搽。”
刘明光点点头，“我也奇怪，怎么定科成绩一直不公布，胡院长真的很为我们考虑。”
“安了，好好休息，我们呢就——不打扰你们——父子团聚了！”陈剑翔，这犊子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白了他一眼。
“绍宁，我们先走了，还要上班去，叔叔再见！”
徐世昌送他们出门，我合着被子开心的傻笑。虽然一早知道结果。却没想到，前二能不光有外考加分，还有医院的公推！
我忽然觉得留院有希望了！不再是老毛只手遮天的局面，我们这些没后台没家事的人——都有活路了。
有件事觉得挺可悲的难怪刚才高贝勒不怎么高兴。综合能力成绩，是根据前三次轮转成绩比例设定的。高贝勒前三次的成绩还在复大，本来定科考他和周利雅第二，却没想到被综合能力成绩拖累了。
至于刘明光，和高贝勒一样，被综合能力这一项拖累。拿到第六，外考加二分！
我高兴因为我理论、实操和综合三项第一！基础一项第二！
学霸周利雅，除了实操和综合略逊一筹之外，看的出来这丫头也在经历着蜕变！我叹息一声，为刘明光感到担忧，外考即便是加十分，也不能弥补经验和技术这两大要素上与专业医生的差距。
定科轮转终于下来了，我报颅内还留在颅内。估计王老师刚才进门喜上眉梢的，是想跟我说这个好消息，碍于在场的人多，不好说罢了。
陈剑翔、刘明光和庄璐都回普外去了。诧异的事，因为经历了一次肝移植的周彦宏，竟然报了普外，留在了普外。我估计儿科主任祝医生要气死了！
“宁宁啊，别睡了，爸爸去买饭，想吃什么？”徐世昌又开始借题发挥了，这两天一到吃饭点，就是我头痛的时候。
如徐家宝所说，一点一滴的小事就能看出这个人怎么样，徐世昌这么大一老板，控制欲望之强，让我有些承受不住。
他问我吃什么，最终的决定权还在他手上。他会找这样那样的理由告诉我——我爱吃的不是不好就是不卫生。他爱吃的才最好。
该说他自私还是控制欲望太强，都有吧！什么都得依照他的喜好来。
“随便——”我坐起身说，“我要出院！”
“那可不行，医生说你严重脱水——要好好——”
“打住——买饭去吧——”
我实在受不了，也不习惯——他忽然出现在我耳边。看他手足无措，很尴尬的面对我，我感觉他还挺可怜的！
“晚上，你姑姑和奶奶要来看你！”
我痴笑一声反问道:“我哪个姑姑，哪个奶奶？”
“奶奶”那个要我大舅打掉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我的——凶手！
徐世昌老脸瞬间就白了，“你这孩子——玲玲的死，我难辞其咎。可是这一切既成事实，我无法改变。我也伤心。我也难过，我和你妈那是真心爱过的。我知道——你不接受我，你还是觉得是我害死你妈的——爸爸无所谓，愿意分担你的痛苦。给我点时间，给爸爸一点时间好不好——不是补偿你，这是你应该得到的——父爱！”
徐世昌眼睛红红的，我转过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眼泪，“我——我要睡觉了——”

我不是不想理会徐家老太太，而是真的无法原谅她的行为。不管徐家老太太对徐家宝的母亲做过什么，都与我无关。我恼恨的是——她这么狠毒的对待我妈！
我多么期望，当年大舅成功的胁迫我妈，打掉我！最起码我妈顶多经历短暂的伤心，不会有今天这悲惨的结局了！她才三十六岁——她才三十六岁！
徐家宝要来，他带着徐世昌的姐姐和妹妹，还有徐家老太太来看我。
徐家所有人我都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徐家宝。在这件事上，最受伤的是他！最无辜的也是他。
我想趁这个机会向他道歉，只是不知道他接不接受！我利用了他，他现在应该知道，我在利用他套取徐家的情报，布置我的报仇计划。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承认我，我不要徐世昌、不要所谓的亲奶奶，我所要的是徐家宝的认可！
门开了，徐世昌“热情”的走进门。我看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一身精致的碎花衬衫，个头很小估计只有一米五十多。老太太满头白发和皱纹，一身福相的臃肿！
旁边除了徐世昌以外，还有两女一男。一个和徐家老太太差不多高的女人，在另一边扶着徐家老太太。她应该是徐家宝口中的大姑姑。
另外有个穿着一双高跟鞋，五官和徐世昌有几分相似之处，穿着高跟鞋比徐世昌和徐家宝还高。估计净身高最少一米七五左右的女人，现在一个跟我比不多高的男人身旁。
至于男人，一身商务套装，成熟却给人一种干净清爽的感觉。这一对，该是徐家宝口中商界女强人——小姑姑和有洁癖的小姑父了。
“宁宁啊——这是——”看得出来徐世昌很高兴。可是我却一点都不高兴。我所在意的是徐家宝的——原谅！
“坐——”我苦涩的一笑，打断徐世昌的话，眼睛却看着怒视着我的的徐家宝。
我不想听徐世昌介绍这些所谓的亲人，打从住进徐家宝家之后就注定我的亲人只有徐家宝。至于徐世昌——无所谓了！父爱，没有父爱的这二十四年我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
从小，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只有一个人默默的承担。对父亲的恨，虽然被叶老师所化解。我承认，曾经我很渴望父爱，我很渴望一颗大树为我挡风遮雨。
只有被欺负的时候，才羡慕——渴望有个哥哥能替我出头。有个兄长，能为我抱不平！有个“哥”，能和我分担生活的苦难。
如今——他出现了，我们却站在对立的一面！我是破坏他们家家庭幸福的——刽子手。我是他爸婚姻不贞感情不忠的——证据！
“我出去走走——”徐家宝忽然低下头，转身就走。
他说的是宁波方言，我却听懂了！
“等等——”我急忙下床，却发现徐家宝已经出门了。
套上裤子，徐世昌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和宝宝——认识？”
我站起身，猛的站起身竟然有些头晕。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们会解决——不需要你插手！”话并不重，但是我的语气却很凌厉。
徐世昌很难堪，穿上拖鞋，紧跟着跑出病房！身后传来徐世昌的声音:“宁宁啊，你慢点——别摔了！”
我不管那一屋子来看我的人，说实话，他们来不来我无所谓！
电梯打开，徐家宝走进电梯。
“等等——”我急忙喊到，“我想跟你谈谈——”
徐家宝冷眼看着我，猛按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合上，穿着拖鞋跑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已经下去了。
转身，往楼梯跑去，穿着拖鞋很不方便，气喘吁吁的跑到十九楼，拖鞋掉了。捡起拖鞋，刚到十九楼门口，却听一个小女孩叫妈妈快点，电梯来了。
我疯狂的推门而入，二号电梯正好在十九楼停下！我要用我的诚意，博取徐家宝的原谅。我利用他，是我不对！我的意外出现，更加让他为难，他不接受我，我很理解。换做是我，突然出现一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弟弟，心理承受不了也很正常！
徐家宝看着满头大汗，光着一只脚提着拖鞋的我。我看到，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动容了！
被身后的母女，挤进电梯，我看着徐家宝，他却低着头没理我。电梯里，挤了不少人，这里说话不方便。
我没开口，他更是看都不看我一眼。
说实话，准备了好久的一番话，在这个时候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有匮乏和苍白的感觉。
我无助的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忽然甩开我的手，一把捏着我的衣服领子咆哮道:“你还想怎么样，你故意接近我，在我家赖着不走——无休止的利用我套取我家的情况，你真他妈的狠毒，你真他妈的恶心——现在，你都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了，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我——”卡在喉咙里的对不起，却发现这三个字那么苍白和匮乏，根本不足以弥补，他的心灵创伤！是的，我本不愿意极力避免，却还是伤害了他！
“现在我知道了——你就是我爸在外面的野种——你和你妈就是造成我和我妈不幸的罪——魁——祸——首——”徐家宝愤怒的不顾电梯里的陌生人，咆哮着捏着我的脖子，我看到他的仇和恨，熏染的眼睛都红了。
对面徐家宝的愤怒，面对徐家宝的侮辱——两行清泪，就这么落下。从始至终我都没想到这一层！我以为他是怨我突然出现，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父爱。却没想到他是恨我——恨我和我妈毁了他们母子的幸福。
电梯里，众人异样的目光，让我无地自容。虽然我不允许别人侮辱我妈？但是面对徐家宝的指责，我却反驳不出来！
可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这一切的不幸——我妈的不幸、文美玲的不幸，我的不幸、徐家宝的不幸——一切的一切，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赐予我们这一身熊猫血型的男人。
被徐家宝按在电梯门上，这一声野种，唤醒了隐藏了二十四年的自卑和懦弱。
“别想我原谅你，别想我接受你——你不配——”徐家宝的愤怒，双眼浴血的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残忍，凶狠！
电梯门开了，我被徐家宝推出电梯，他愤怒的一拳打在我小腹上。感觉胃翻腾不已。
我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引来了无数的侧目！却因为小腹翻腾的抽痛无暇顾忌周围无数异样的目光！
看着徐家宝愤然的离去，我知道他恨死我了。
不论我有意还是无意，我都深深的伤害了他！打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九个月零七天，我清楚的记得，或许——是血浓于水、或许是性格互补。我们之间出乎意料的信任和莫名的亲近。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难言心酸的感觉，扬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难掩的孤寂，看着徐家宝背影！
亲人——想起这两个字，我想到的不是外公外婆不是小舅韩玉婷，脑中浮现的是我妈和——徐家宝！
是——徐家宝是我的亲人，我像是一艘孤舟，寻找到了停靠的港湾一样。不管他原不原谅我，不管他接不接受我——我都要做些什么。
他骂我是野种，我很难过，却无可辩解！不代表我承认这两个字！
跌跌撞撞的跑出门，他是从西侧走的，西面是病区，他的车应该停在地下车库活着过道上，无论他停在那儿，最近的出口就是北门。
一路小跑到北门，问了问保安亭的保安，说是没见红色的保时捷出去。
果然仅仅两分钟功夫，我就看到一辆黑色的法拉利过来，副驾驶位置上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打扮的花枝招展，就是上次出现在病房外的女人——徐世昌的原配！
徐家宝加足马力从我身边经过，我看到女人手指着我，徐家宝却不管不顾。
双手张开，拦住飞驰而来的法拉利——这犊子真有钱，这法拉利哥们都没见过。
车子越来越近，我以为他会停下，却没想到他一打方向车子从我身边飞驰而过。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我惊恐未定，法拉利的车头与保安亭相距不过五十公分。
徐家宝气急败坏的下车，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操你他妈的——你想死吗？你想死吗——”
徐家宝气急的冲了上来，亦如在电梯里一般，一把抓着我的衣领，“你想死吗？”
我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这一切并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
“就是你妈的错——”徐家宝咆哮道。
我反手抓着他的衣领，怒道:“你在侮辱我妈试试——”忽然心头酸楚，难言的心痛，我连我妈死后的清白都保不住，我还算什么儿子，算什么男人。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面对徐家宝面红耳赤的愤怒，我知道他很受伤，“我承认——你妈这么多年的不幸，有我妈的原因！可是这一切，她并不知情——你没有资格指责她，谁也没有资格指责我妈的不是——”
我抓着徐家宝的衣领猛的往前推去，“最起码，你妈还在你身边——最起码在你孤独绝望的时候还有妈妈的怀抱——可是我有什么，我有什么——背负了二十四年的仇恨，背负了二十四年逃生子的骂名、背负了二十四年野种的耻辱——我妈有什么，拮据的经济条件、被人冷嘲热讽的不耻甚至侮辱——她胃癌——她胃癌——却瞒着——所有人——”
我已泣不成声的抓着徐家宝的衣领，从未对任何人这么直接、直白的敞开心扉。面对徐家宝——卸下来了所有的心防、对着他掀开自己的伤疤，鲜血淋漓的流淌着——我的心“血”。
痛哭我的痛苦和不甘，痛哭那个为我结束生命的女人。
“一盒盒的止痛药，我竟然都没发现我妈的痛——你不知道那种痛苦——连吗啡都止不住的痛苦，折磨着她——还要牵挂宁宁要高考了——还要怕我吃不好睡不好——她的痛苦谁知道——她的痛苦谁知道——她痛苦绝望的了结了自己的生命——为了不拖累我——为了我——她选择了死亡——姆妈——姆妈——”我颓然的瘫坐在地上，我可怜的母亲啊——我心爱的姆妈啊！
“姆——妈——”我痛苦的仰天长啸，“宁宁好想你啊——姆妈啊——”
徐家宝哭了，耳边还有一个女人的抽泣声。
“可怜的孩子啊——当妈的都这样——可怜的孩子啊——”梨花带雨的文美玲搂着我的肩膀抽泣着说。
我尴尬的转过头，我能在徐家宝面前袒露最懦弱的一面，不代表我能接受他妈的宽慰！
擦干眼泪，我真觉得——这女人是心地太善良了，还是脑子进水了！她——徐世昌的合法妻子，安慰一个素为蒙面而且还是丈夫在外面的私生子！她若是恨我，我能理解——甚至让她那两个有权有势的兄弟，暗中下绊子我都能理解——但是这又是哭又是安慰，又是感同身受的可怜——
我傻了，那是真傻了。说她可怜我，未免也太过了吧！
看着徐家宝，我看到他心软了。面对他，我竟然毫无顾忌，一点都不觉得丢脸或者难为情！
草草收拾心情，不想在文美玲面前表露太多。
“我不在乎你爸，不在乎徐家——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觉得莫名的亲切感——”
徐家宝擦干眼泪，看了看他妈妈，低下头怒道:“操，王八蛋——他娘的害老子流眼泪——尼玛——”
“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达到报复你爸的目的！如今——也没必要了！造化弄人，要怨就怨我自己——”我低下头为我妈而不值、为我妈而不甘！
徐家宝一手抬起我的下巴，撅着小脑袋看着我，他的眼睛还红红的。
“那你该叫我什么——”徐家宝笑着说。
我愕然的看着他，有点不明所以。
“操，快叫啊——你该叫我什么——”
我愣愣的脑袋还没转过弯。
“急死我了，快叫啊——叫我——”徐家宝跟我比划一个口型。
我忽然明白了，害臊的挠挠头轻声叫道:“哥——”
“呵呵呵呵——唉——再叫一遍大声点——”徐家宝高兴的弯着腰笑说。
“哥——”我诺诺的叫道。
“唉——真乖——”徐家宝张开双臂，一把揉着我开心的就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太好了——我有弟弟了，哈哈哈哈——我有弟弟了——”
“呵呵呵呵——”我尴尬的笑笑，经历了大喜大悲，我的笑容很干涩很僵硬！
徐家宝拍拍我的肩膀，“从今天开始，只有老子能欺负你，能揍你。谁他妈的敢欺负你，就是跟我作对——听明白了吗？”
面对徐家宝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的脑子，一百四十五的智商还真有点转不过来。
“点头会不会？点头——”徐家宝嚣张的按着我的头。
脑袋被徐家宝夹在胳肢窝里，我看到旁边的女人捂嘴大笑。我发现他们娘俩还真像！
小腹右侧位置忽然一抽，脸一抽，感觉刺痛感比前几次更加明显了。
沉浸在喜悦中的徐家宝并未察觉我的异样。
我知道之前肠梗阻的位置，炎症越来越重了。回去配点消炎药吧！
“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妈！”徐家宝突然的热情，我忽然有些承受不住。或许这是他身上的优点——善良。没有害人的心思！
我对文美玲微微一笑，只是眼睛哭的又红又肿，这笑容不用想也知道很难堪。
文美玲尴尬的朝我点点头，我知道可怜归可怜，同情归同情，不代表她真的很毫无芥蒂的接受我。虽然她接不接受我，我不在乎！
“你他娘的，我看到那份亲子鉴定我都——”徐家宝忽然不再笑骂，放开拽着我胳膊的手看着不远处。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徐世昌站在大香樟树下，目光凛然的盯着——文美玲！
仿佛树荫下的毒蛇。徐家宝是文美玲生的，自家儿子一举一动的含义他清楚不过。转过头看向徐世昌。
我看看徐世昌，又看看徐家宝，最后落在文美玲身上，她忽然托着下巴用宁波方言跟徐家宝说了几句。那样子就好像病蔫了的小鸡！这变得我都有些毛骨悚然！
大意是头痛，想住院。我揉了揉眉头，女人心海底针。看徐家宝似乎很不耐烦，刚还哭哭笑笑的文美玲，一瞬间就头痛。这病来的也太快了，这装的也太——脑残了吧！
“我走了——”徐家宝看了看不远处的徐世昌，然后头也没回的把文美玲塞进副驾驶！
法拉利扬长而去，我看着车子远去的背影，没来由的一阵心疼！心疼徐家宝夹在父亲和母亲两边难做人。我很庆幸，我妈没嫁进徐家。起码，我们母子的生活清贫拮据，却是很开心快乐的！
“她跟你说什么了？别相信她的话！”徐世昌走到我面前说。
这个时候，“他”“她”不分就显示出不方便的地方了。他是徐家宝，她是文美玲。我不知道这个“ta”指谁。
徐世昌见我不说话忽然就着急了，“宁宁，爸爸和你妈，是真心相爱！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始至终除了你妈我都没有别的人——”
我愣住了，这他妈的哪儿跟哪儿啊。跟我表示他对我妈的真心和忠诚！还真心相爱，这是言情剧的节奏，是被父母拆散的苦命鸳鸯的节奏。
我爱我妈没错，可是让我做儿子的，参与我妈的私生活——小心脏多少有些受不了！
“这话，你去我妈坟前说吧！”我冷冷的说。自顾自往病房走去！我妈已经不在了！这话说了也没多少实际意义。想得到我的原谅和认可——我不接受！
徐世昌的难堪和窘迫，就写在他脸上。
走进电梯，都九点多了，医院没那么多人了。
“你到底要爸爸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徐世昌终于忍不住我冰冷的态度，发毛了！虽然这话说的很——妥协！没到真正发火的程度，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他的火气。
“你什么也不需要做——我过——”我话还没说完，那一句——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还没说出口，徐世昌的手机响了。
他伸了伸手示意我别说话。
我听到听筒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话很急促，声音中隐含着怒火！
他语速太快，虽然我听得懂，但是却不是很清楚，大致是说徐世昌找死，在外面养女人，孩子都跟宝宝差不多大——什么重婚罪，什么保留法律权利——
“哼——姓文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要告你去告——没我你妹妹就是堆狗屎……”
我惊恐的听着男人的笑骂声和徐世昌的辱骂声。男人应该是徐家宝的舅舅，几次三番替妹妹出头打妹夫的什么公安局长。
有钱不如有权，对于徐世昌来说他是叱咤风云的大老板，却还是敌不过地头蛇，掌握实权的当权者！
徐世昌的辱骂很疯狂，但是男人言语更加阴狠毒辣。我没听懂多少，就听见什么等着被查封——
我看到徐世昌的愤怒更加升级，言语也越来越恶毒和凶狠。敢情这个公安局长就快退休了！以前徐世昌得罪不起，但是现在不同了。县官不如现管，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男人以坐牢、重婚罪、资产清查、查封等手段威胁，徐世昌以文美玲为威胁，就一句话——你要不当干部当一辈子，你下台那一天，就是你妹妹倒霉的那一日。
就一句话，本就激动的男人的声音，更加从火爆。
我嘞个去，不出我所料，我的出现的确引发了徐世昌和文家的争斗！文家的证据——就是——我。
我更加体会到徐家宝的为难之处，正如徐家宝所说，他爸妈婚姻失败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参与的人太多了。
文家做的的确有些过分，三次殴打妹夫、围追堵截，让徐世昌一个大男人在亲戚朋友面前颜面尽失。试问再大的情意，也被消磨殆尽了。
相对的，文美玲在徐家的生活也很不好，徐家老太太强势霸道，挑三拣四的欺压儿媳妇。相比之下，若说徐世昌是因为颜面尽失才破罐子破摔——当然其中不乏我妈的缘故。或许没有我妈，他对文美玲还要好一点。
那么文美玲就是因为长年累月的被婆婆欺压而自暴自弃，干脆装病三天两头的到处招摇过市！或许是我妈在我心中的神圣地位使然，徐世昌是我妈临终前还牵挂的人。我总觉得那个穿红戴绿，打扮的招摇过市的女人的确配不上徐世昌——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场骂战对峙了半个小时，终于结束了。我越加心疼徐家宝的处境！我知道以徐家和文家，以往的常用手段——即便是不用徐家宝说，我也能猜到，最终所有的压力和包袱都会落在无辜的徐家宝肩上。
不出意外，文家会要求徐家宝拒绝接受我或者甚至是断绝父子关系。而徐家会逼迫徐家宝一致对外，解决文家出的种种难题！

说实在的这几天我也不是很好受。不习惯那声突如其来自称的“爸爸”，不习惯饮食起居被强迫似的安排妥当，不习惯突然有个人在你身边告诉你还这么做、不该那么做！
他很难堪，我也难受。住院第五天，其实我早就好了。虽然心理的伤痛还没好，对于我妈的内疚，时刻揪痛我的心房。
“宁宁啊，爸爸公司出了点事——你安心修养，在医院好好住着。我让福叔过来照顾你——”
“不用，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我看也不看他，依旧低头看书。
“那好，我让宝宝过来！”徐世昌无奈的说，“爸爸知道你不肯接受我——”
“别三天两头的爸长爸短的，我有说过你是我爸吗？”我不耐烦的抬起头。
看到徐世昌的伤心的神色，我承认这几天的相处——我有些心软了！
“我还要看书，你——自便吧！”我低下头，其实心里也不好受。这么多年了，我从未否认我恨他，正如小舅说没有期待、没有爱，哪来的恨！
小舅，太了解我了！
徐世昌落寞的走了，随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电梯口小跑而去。可想他有多着急！
难得安静，白天自己去食堂打饭、或者约刘明光、陈剑翔来V3吃饭！我不想出院，不是为了什么父子重聚，而是为了涂个方便！在医院多好，要什么病历资料都能拿到手。病人病理资料是不能带回家的。
还有刘明光跟我一块自学，最主要的是——不用上班！时间全扑在备考上！
“璐璐说想去美国，但是还没定下，我看她好像在说谎！”刘明光情绪低落的说。这些日子，他很辛苦，他妈妈病了，所以一休息他就赶回老家。来回奔波，钱都花在路上。他第一次跟我开口借钱，我自然毫不犹豫的借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伸了个懒腰说:“医考不通过，执照考不出来，留院不留院的——都是空谈！别多想了，听——”我忽然卡壳了，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听什么——哦——”刘明光忽然明白了，“是不是——徐先生说的！”
听到刘明光称徐世昌为徐先生而不是你爸，我感觉心里一阵轻松！笑着点点头，这家伙真懂我。
“他说，医院很快要有大动作了，医院三毛中的两毛都被检察院暗中调查。”我笑着点点头。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白了他一眼，“傻的你——党委书记毛院长和骨科毛医生是亲兄弟，医务处主任毛主任是他们堂兄弟——毛医生还好，但是其他两个——将我们这一届和上一届的实习生都赶尽杀绝了！医院流言蜚语不断，连三十万一个留院名额，这种话都传了出来——他说有个中南海出身的红三代会来医院接任院长的位置——可能那个人已经来了！听说是胡院长特意从美国请回来，整治三毛党的！还听说，我们这一届毕业生有人偷偷的向卫生局和检察院举报——所以我们不是真的什么机会都没了！”
刘明光点点头忽然笑说，“我知道了，胡院长快退休了，手中权利旁落——如今已经名存实亡了——可是——万一——”
“这个大人物出现，只要能打压那套官僚主义和特权主义，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好了，这事儿你听过就算了，也不是我们能管的。即便留院没期望——医考还是我们自己的事！不是吗？”
刘明光点点头，“我知道了——呦都十点了，我先走了！”
“晚上睡这儿呗，外面有床——”
刘明光想了想，“那我就不客气了，这里条件比我那儿还好！我去洗漱了！”

门开了，听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我就知道是徐世昌来了。明天就出院了，被王老师炮轰了一顿说我拿钱不干活，住了两星期的医院。我——很享受，每天安静的看书，备战医考越来越有信心了！
徐世昌每天早上傍晚来两次，一般都是陪我吃完饭然后回宁波！几天前我极为不习惯，现在竟然有些习惯了他的出现。习惯他在我耳边念叨晚上睡得晚、就知道看书、吃垃圾食品这些无聊透顶的话。习惯真可怕！
看时间才四点，今天倒是挺早的。我抬起头，却看到一个中年秃顶，头发都有些花白了，身后还有一个五十左右，背很陀。两个男人长得有些相似——像谁？像文美玲，像谁——秃顶男人的宽额头、叠下巴像极了——徐家宝。应该说徐家宝像他！
老家有句话叫做“三代不出舅家门”，我和小舅也有几分相似，老韩家的都是小脸蛋！我外公是，小舅是，我妈也是！我也是！
我从书堆里抬起头，略显错愕，怎么都没想到来访人的身份——宁波市委常委、奉化公安局局长和奉化税务局什么处的处长！
秃顶应该就是徐家宝的大舅——文林德，驼背的是他二舅——文金茂！
“请问二位找谁？”我试探性的问道。
“找你，说吧——开个条件，离开徐家！”秃顶男一上来，这句话就让我感觉，在气势上忽然就处于劣势地位。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敢看他的眼睛，有种被压迫的卑劣感。
“呼——”我深呼吸一口，抬起头说，“请坐！”
他的话题被我一笔带过，只是那种压迫感还在。
“不用了，我们说完就走！只要你开个条件，我们一定满足你！然后你离开徐家！”驼背男冷冷的说。
“我要是不走呢，我一没公司二没家业。除了医考之外，你们还真没威胁我的地方！”我承认，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害怕了。莫名的恐慌！
“哼。未必！”秃顶男说。
我忽然想通了，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们不是真的要赶我走，而是想通过这次碰面，以我威胁徐世昌。
“哼哼——我不是吓大的！两位来，不就是为了威胁徐世昌吗？其实我也不怕，一个九月份要退休了，一个区区处长！你们的手伸不伸的到这里——”
“嘭——”秃顶男忽然猛的一砸桌子。
我笑了，他们越生气，就说明他们的立足点越浅。说白了，他们拿什么理由来找我，要是文美玲——这个婚姻受害者还是有理由和立足点的。但是他们越俎代庖，本就不该找上门。
“本来我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但是你们今天的到来，反倒是让我开始同情徐世昌！你们不觉得这是越俎代庖、画蛇添足或者说是——多管闲事了！好了，请便吧！”
“小伙子，我们也知道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对于令堂的遭遇我们也很同情，我们会帮你报仇的，前提是——你要帮我们指正徐世昌婚姻不忠的事实！我们是谁你也知道了，我们啊就是气不过，他对不起你妈，对不起我妹妹——不该给他点教训吗？”驼背男忽然换了张脸，那笑的和颜悦色，一点都不见刚才那副凶悍样。
我们会帮你报仇——这话在我心里激起一阵涟漪！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周晨曾经跟我说过这话。徐世昌突然出现，我妈胃癌的事实又突然从外公外婆口中吐出，加上徐家宝提起过亲子鉴定。只是后来徐世昌来了，徐家宝也没往下说，我也没细想。
那么周晨之所以那么肯定我和徐世昌的关系会不会是他背着我，用我验血时的血和徐家宝上次受伤时的血——或者干脆是我和徐世昌的血，做了一次亲子鉴定！
我开始正色起来，驼背男的每一句话都说在我心坎上了。我承认，我还恨着徐世昌，是他抛弃了我妈！那怕是这中间有误会，依然掩盖不了他抛弃我妈，使得我妈这么多年遭受到那么多非人能承受的流言蜚语！
他看我动摇了，立刻加大马力对我炮轰。
“小韩啊，不介意叔叔这么叫你吧！这世上流言蜚语害死人啊，我妹妹——家宝他妈妈，也被徐家搞得身败名裂！我们恨啊——徐家人太狠太毒了，特别是徐家那个老太太——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徐家——”
就在我动摇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徐家宝匆匆忙忙冲了进来。看到我床前的两个男人，忽然惊讶的叫道:“大舅舅二舅舅，你们怎么来了？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小宁给你介绍，这个是我大舅，这是我二舅。”
徐家宝朝我使了个眼色，他还是向着我的，说明他已经认同我了。并且不想他两个舅舅参与这件事。
“两位叔叔好，刚才不知道两位是哥的舅舅！失礼了，请坐快请坐！”我也急忙换了张脸，笑说。
他两坐下，徐家宝倒茶后，他们对我嘘寒问暖几句就走了！
他们也不想在徐家宝面前表现的太过，徐家宝的出现让我感觉很——凑巧！
“呼，抱歉，我没想到他们会来。”徐家宝歉意的说。
“你来的也太——”我摊摊手。
“周晨——是他给我打电话，我刚好在这里金色年华交办手续——”
“果然是他——”我顿时醒悟后怒道。
“我也觉得奇怪，这周晨——”徐家宝皱着眉头说。
“哥——周晨——”我话还没说完。
徐家宝忽然甜甜的一笑，“唉，真乖——哈哈哈哈哈哈——有个弟弟叫我哥，这感觉太好了。”
我瞥了他一眼，“你认真点！”我心里也纳闷，这声哥怎么叫的那么——自然而然。仿佛叫了很多年似的。
“好好好！”他换了副神色，“是周晨拿着你的和我的血液样本去做亲子鉴定，说是有三对相同的染色体。然后通过家属联系资料找到你小舅，就你肠梗阻那会儿！”
“不可能啊——”我否定道，“可是我小舅并没来啊！”我肠梗阻两次清创手术小舅都没来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他说我和你长得很像，阿翔也这么说。然后拿着你和我的鉴定结果去找我爸。我爸看到你的照片，连亲子鉴定都没做——就认定你是他遗落在绍兴的——还珠格格——不对是还珠阿哥！然后跑了两趟绍兴，找你小舅查证——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掏出手机，给小舅打了个电话。还真的是周晨，以我肠梗阻的名义，找小舅子。只是小舅并没来温城，而是跟外公外婆商量，让我回绍兴——那么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小舅第一次以我在温城没出息了为由，回绍兴，不正是肠梗阻之后的事！
后来小舅一直再说，只是逼得没这么紧，当时我又和康立打的火热，没往深处想而已。只是在徐世昌第一次去找小舅后，外公外婆和小舅不想失去我，才会逼得那么紧。
后来事情真相大白，我妈胃癌、大舅在江苏被徐世昌搞得差点坐牢不得不回来说出真相！
这中间还有徐家老太太亲口承认，当年为了保全徐世昌的名声，把我妈和襁褓中的我一顿羞辱后赶出去。还有，我大舅拿的那一万块钱——和那出我妈改嫁的戏码！
“行了别想了，你回来了不挺好的！”徐家宝拍了拍我的肩膀。
说实在的，这件事我尽然怨不起周晨，因为他在手术室浴室里说过他会帮我报仇，化解我心中的仇恨！
他做到了，非但怪不了他，反而——还欠他一个大人情。他的确化解了我心中的仇恨！却引起了我对我妈更深的内疚。
“我舅他们这次也够狠的——宁波港那边货发不出去，被扣押了。这边银行申请法院对公司资产评估！德国那边刚刚起步，急需要大量资金，资金链一断开，差点酿成大祸，老爸啊——脚不沾地还要在你这儿陪笑脸。你也是，就不能消停点！”
“这么严重？”
“是啊，他们这次这个时机拿捏的太好了！上海华城在德国有个机场开发项目，正是最缺钱的时候。你也知道，老爸的根基不在宁波，而在这里，估计为了这条线——他们应该埋了很长时间！”
“可是这最终损害的，还不是你的利益！”
“傻得你，老爸怕我把家产败光了，公司的事不让我插——手——哎呀”徐家宝恍然大悟的惊叫一声，“我滴娘也——我终于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来找你，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动作——”
我挠挠头，竟然一点都没有想通前后的关节，“好麻烦——为什么啊——”
“我——”徐家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他们是为了我——如今你的身份还未得到证实，只要我比你早一步进公司，以我这名正言顺的身份，再得到相对应的股份之后，就能占据更多的——财产！”
“不懂，也不想懂！”我觉得好麻烦，有什么关联吗？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他们来找你，就是想给老爸一个下马威！至于公司——我估计还有别的原因——对了，应该是——大舅快退休了。”
我眼睛都白上天了，“真心不懂！”
这些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是真心不懂。也不想懂。
“算了，你怎么样啊？老爸这几天都没空回家，奶奶在家啰啰嗦嗦的，听的我耳朵都气茧子了。”
“早就没事了——”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抬起头问道，“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说——”
“你爸怎么知道我的？”
徐家宝微微一笑说：“你猜？”
“周晨？”
“哈——”徐家宝拍拍我的小脑袋说，“真聪明！”
“是他告诉我，你是徐世昌的儿子！所以，我才——对不起啊。”对于利用他的这件事，我还是心怀愧疚。
“安了，多了个弟弟，其实我也很开心。今后有人跟我分担了——多好——”徐家宝瘫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哥——”我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字，自然而然仿佛叫了很多年似得。
“嗯——”徐家宝笑着抬起头说。
“你妈还好吧——”
“还能怎么样？要不离婚，不离婚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奇怪，我妈从没见过你，但对你好像很亲热，总说你是个可怜的孩子。”
“呼——我还没准备好接收一切，这一切却已经准备好接纳我了。”我苦笑说。
徐家宝撇撇嘴说，“想要进徐家大门，可没那么容易，老太太那关是一定要过的。奶奶虽然来看你，那是碍于老爸的关系不得不来，不代表她已经接纳你了。别嫌我的话难听，她嫌弃——私生子这事儿，对徐家名誉有损。不然当年也不会阿姨扫地出门了。”
我愤恨的嗤笑一声，“我根本不在乎！”
“唉——”徐家宝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那天老爸拿着一份亲子鉴定书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我知道那个代号‘韩某某”的人是你之后，我都傻了。”
“亲子鉴定？”上次他说起过这个亲子鉴定，只是徐世昌突然出现后，他就走了。“我不记得做过什么鉴定？”
“周晨——他用你和我的血液样本做了一次亲子鉴定，证实我和你有三对染色体是相同的。是三代以内旁系血亲。证明了你和我的兄弟身份。拿着这份亲子鉴定去找我爸。然后就有了老爸去绍兴找你舅舅，却被你舅舅赶了出来……”
事情清楚了，是周晨——他说过要帮我报仇，化解我心中的仇恨。凭借我和徐家宝容貌上的相似之处和同一种熊猫血型，再加上我隐约承认过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找徐世昌报仇。徐家宝负伤住院的时候，留有血液样本，按照医院规定要到三个月后才销毁。而我肠梗阻的时候，也在医院留有血液样本。以他主任医生的身份，找化验中心调取这两份血液样本应该不难。然后背着我，替我和徐家宝做了一份DNA鉴定。确定我们十六对染色体中有两对染色体是相近的，一对染色体基本相似。也就说明我们并无直接的血缘关系，却是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
凭借他的猜测和亲子鉴定报告，他找到徐世昌说出我的存在。可是徐世昌没直接来找我，反而是去找小舅。那么他必定是对当年，大舅去他家找他这件事有所怀疑了。没想到，被我小舅拿着扫把赶出门。然后他才打听到在江苏的大舅，去江苏找始作俑者——大舅。
“咱爸那是真的牛——你知道他把你大舅逼到什么程度，他才肯承认吗？”徐家宝津津有味的说着，虽然我很好奇，但是这声“咱爸”我有些接受不了。
徐家宝一说，我才知道，徐世昌也够绝。为了找出真相，他竟然把我大表哥以诈骗罪送进拘留所，逼得我大舅说出当年出卖我妈的事实。大舅在江苏刚买的房子、车子，大表哥的汾酒代理权都在徐世昌的蓄谋之下没了。
敢情大舅终于回来了，不是因为要回来，而是因为在江苏呆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回来。
周晨——又是周晨！本该是件让我恼怒的事情，却发现我竟然恨不起来也生不起气来。憋屈，我该有多憋屈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周晨这个人，想要帮你的时候不容拒绝，不管你的感受如何，他觉得对你有力不遗余力的就去做了。想害你的时候，机关算尽也直接下手。

跟徐家宝聊天是一种享受，很惬意很自然。他所遇到的问题，虽然我帮不了，多多少少也能出点主意。多数都是他在为我排忧解难。他的洞察力才敏锐了，我都有些害怕跟他相处，他总能一夕之间看破我的想法。面对他的直白，我真的有些无力招架。
只是，不论是我还是徐家宝，多了一个哥哥、弟弟，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或许这就是我和徐家宝的缘分。我们之间相处，很融洽，很坦然。没什么秘密可言，他一如既往的将他心里的压抑和包袱统统交给我，与我一起分担。他最大的包袱就是徐家和文家之间的家族矛盾、徐世昌和文美玲的夫妻矛盾。
两次相遇，我能清楚的看到徐世昌对文美玲的不屑，文美玲对徐世昌的——害怕。
徐家宝说，想请我做这个中间人，缓和他父母之间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徐家宝在病房呆了很久才走，我两聊天聊的都忘记了吃饭。
“我走了，老爸这几天很忙，不会太烦着你。你呢——也试着敞开心扉接受他。他那边，我也会跟他说，让他别这么心急跟你父子相认。咱爸这个人，典型的商人性格！有些事做的不够好，你也多体谅他。他要不是爱你，就不会这么心急。”
我烦躁的说：“我真的不知道——唉——好烦！”
“他逼你了吧，不论是言语上还是行动上，逼着你叫他爸爸，是不是啊——”徐家宝挑挑眉说。
我哀怨的点点头，“我真的不习惯，你身边忽然啰啰嗦嗦的多了个男人，在你面前爸爸长爸爸短的——替你安排吃喝拉撒，不许反抗，更不许拒绝——一旦拒绝，下场更惨，下次更加猛烈的炮轰你，软的硬的——言语间、行动上——我连一个心理准备都没有！”
“噗——哈哈哈哈哈——”本来要走的徐家宝坐在沙发上哈哈大笑，“笑死我了，跟逼我考大学、逼我报商科、逼我相亲一样，就念叨念叨，说话不管用直接下手。”
“呵呵呵——你也够牛逼，考大学还要逼出来！”
“当时我只想离家越远越好，那个时候，我妈更年期，加上抑郁症，三天两头的喝农药、吃安眠药寻死觅活的。我过的——生不如死，所以想当兵去。”
“啊——”我惊讶的长大嘴巴，“这么严重！”
“嗯哪！”徐家宝看了看时间，“不好，你七个嫂子还等我临幸，我先走了！”
“操，滚蛋！”
“嘿，你小子，这么跟哥说话——你丫的想造反呢你！”徐家宝推了推我的头玩笑道，“嘻嘻嘻嘻——真好，有个弟弟随便我欺负，感觉太爽了。”
徐家宝捏着我的脸颊，来回蹂躏。
“痛痛痛痛痛——滚蛋！”
“走了——明天再来欺负你。”
“我明天出院了，王老师说，再住下去，就把我废了。”
徐家宝风风火火的走了，看时间刚好十点整。洗了个澡，整理好东西后，继续看书。医考迫在眉睫，每天靠咖啡强打精神，这种生活我还是挺习惯的，高考的时候、考验的时候！
穿着拖鞋，外面的空气有些燥热，夜风徐徐吹过，不久后背就是一身汗。黑色的JEEP指南者从我身边徐徐开过，我看到黑色的车窗内，那张儒雅迷人的俊脸正朝我望来。
我朝他点点头，转身往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走去。回到病房，看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竟然是张子豪的电话。这小子打我电话，只有一种可能——想要了。只是我没这个心思罢了。
空调有些冷，泡了杯咖啡，捧着书细细的看着，感觉其实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卫生间传来异响，抬起头看到卫生间的门从内向外打开了。我惊愕的站起身，看到一个肌肤光滑、白皙，一身肌肉，线条流畅的男人——光着身体，头上盖着我的浴巾，正边擦头发边往外走来。
“你是谁——”我警惕的叫道。
蒙着浴巾的男人，大手扯开浴巾，我惊愕的合不拢嘴——是周晨。周晨竟然在我病房洗澡，还光着屁股从里面出来。看到那根又黑又长的大基把，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周晨笑着看着我说：“看你一个人，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他的话，很平淡，但是细想这话，似乎有些——色情。再看这情景，要多色情有多色情。这么一个大帅哥光着屁股站在我身前，小宁子很不争气的——硬了。
那双秀美的嘴唇，在我毫无防备之下印了上来，周晨——很温柔的侵占了我的口腔。转而我感受到了他升腾的欲火，映衬着白皙光滑的肌肤隐隐粉红。我回拥周晨火热的身躯，手感好舒服。软软的滑滑的。
衣服和裤子滑落，周晨急不可耐的将我压在床上，一手抬起我的右腿，那根粗大的傲物就这么顶在我的屁眼外。周晨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是对你不忠的惩罚——”
巨大的龟头没有扩充和润滑之下，强硬的塞进我的身体。我仰头痛呼一声，“痛——”
“痛吗？”周晨讥讽的笑道，“说了这是惩罚——怎么可能太便宜你了。”
括约肌被大基把破开，随即直肠快被撑破了，一阵阵撕痛感让我更加夹紧屁股，抵抗外力入侵。
什么叫做被人搞死，十一点四十五分——我看墙上的时间，清楚的知道——我要被周晨搞死了。他的性功能怎么那么好，整整四十分钟，他还是厮杀在我体内。我连叫唤，都没了力气。屁眼上的痛，变成了麻木，麻木过后成了火辣辣的灼烧感。
像一具尸体一样，任他摆弄。这家伙的温柔让我痴迷，他的狠毒让我无可奈何。
终于身后的喘息声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急促，一股股火热的液体喷射在我体内。周晨气喘吁吁的从背后搂着我，亲吻我的耳朵和侧脸。
“你射了吗？”我痛苦的问道。
“嗯——”
他说完，我从床上跳起，冲进卫生间，蹲在马桶上。大便的时候，我只感觉什么都拉不出来，一丝丝的血腥味却挥之不去。
“该死的周晨——”我怒叫道，后面又开始火辣辣的痛，我估计明天不会好过。
“你叫我？”周晨还是光着那副让我眼馋的身体，走进门笑说，“下次，再敢跟别的男人乱搞，我一定让你更痛苦。”
周晨勾着我的下巴，警告似得说：“听到了吗？”
不自觉的点点头，看到近在眼前，那根将我搞的站不起身的大基把。我小脸一红，低下头。
周晨满意的放开手，走进淋浴间开始洗澡。
“操。都是你的大便，臭死了！”周晨不满的说。
“你——”我更加羞愧，却无疑反驳。因为那根大基把上，的确有我的排泄物。
洗完澡，发现周晨非但没走，反而光明正大的占据了我的病床。
“过来，睡觉！”周晨指使道。
“床就这么小，你个头这么大，让我怎么睡？”我不满的说。
“少废话，过来！”周晨把我拉进被子，两具火热的身体一碰促，我顿时有些饥渴难耐。再怎么说，老子也是男人，刚才他是爽了，我可没爽过。
他从后面搂着我，那根让我欲仙欲死的大基把夹在我的臀缝里，我能感觉到半勃起的大基把将我的股缝填的满满的。
他似乎很舒服，身后传来慵懒的呻吟声，“嗯——”
那双手臂，紧紧的搂着我的腰，让我的后背紧贴他的小腹，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呼吸在我耳边轻喘、他的体温火热而又温暖着我的背脊、他的体味肆意在我鼻尖徘徊——忽然，有一种安静的踏实感，这种感觉——似乎只有褚晨阳给过我。旷阔的胸膛、坚实的臂弯，任我停靠和依偎。
“谢谢——”我忽然说道。
“嗯！”他短短的回应道。仿佛知道我谢他什么似得。是的，我恨不起来，心里却还是很感激他的，他的确化解了我对“父亲”的恨。只是这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罢了。要不是为了我，我妈也不会这么悲苦的活着和死去。
许久，我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他的声音。
“住我那儿吧！我想天天见到你！明天你去搬东西，我去接你！”他的声音很平缓，但是我能感觉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平缓的呼吸节奏，变得有些急促和——兴奋。
这话——不容许我拒绝，他强势的替我安排好。
“呵呵呵呵——”我苦笑一声，“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嗯？什么意思？”他反问道。
“徐世昌把徐家宝的房子卖掉了，卖给了银行行长的儿子！他刚才在我这儿诉苦呢！”
“呵呵呵——”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我的侧脸笑说，“跟你有关？”
“嗯——”我点点头随便应付道，“文家动用关系，断了徐世昌的资金链——这些个我也不懂，就徐家宝说，银行催款催的很急，德国那边正是要钱的时候，所以徐世昌贿赂银行行长，把徐家宝的房子一百万卖给了行长的儿子。”
“他那套房子——不算装修最少三百万吧。这礼可够丰厚的！”周晨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只是我没了说的兴趣。
“与我无关！”
“那好，我明天下班去接你。”
我白了他一眼，“我还没答应呢，你就替我做决定了。”
周晨忽然放开了搂着我的左手，阴怒的说：“那你还准备这么厮混下去——跟那群男人——”
我心下气急，你是我的什么人啊，你凭什么管我。只是这话我没说出口罢了。
“这是我的自由！”我淡淡的说。
周晨狠狠的捏着我的下巴，毒蛇似得眼神再度出现，阴狐的看着我说：“你——已经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了！”
我忽然发现，周晨想要什么了——服从。他要的，只是个服从他，依偎在他身旁的人，并非是个能与他一起并肩面对生活中的各项挑战的人。他要的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这可不一定，我不想要的——谁也别想逼我。”我甩开他的手说。
“我愿意尝试——”周晨一把将我压在身下，那双秀美的嘴唇再度印了上来。

同居
果不其然，徐家宝搬出金色年华的那一天，周晨早早的在小区外等着。我的行礼不多，多的是书。这些是我的命根子。
周晨替我把东西搬上车后，徐家宝的电话就来了。
“哥——”
“你收拾好东西了吗？”
“收拾好了，刚上车！”
“上车——你去哪儿啊？”徐家宝忽然急了。
“搬去我同事那里住啊！你在温城还有别的房子？”我好奇的问道。
“卧槽——尼玛这下完了，怪我走的着急，忘记跟你说了老爸在这边买了套房子，还在装修，他还让我给你找个宾馆暂时住下。这下省事了！”
我忽然有些气急，周晨不顾我的反对，强制让我搬去他家我已经有些恼火了，“凭什么啊，你们都在决定我的去留，我自己会照顾自己的，不用你们担心。”
愤怒的同时，瞥了眼开车的周晨。他似乎没听到似得！
“这下我完了，要时时刻刻接受老徐的监督，妹纸、泳池PART全泡汤了。”
没心思听徐家宝的抱怨，应付几句挂了电话。
“不愿意搬去我家！”周晨冷冷的问道。
“是！”我反而痛快承认了，“我喜欢自由的生活，习惯了一个人！忽然之间，多了个你，多了个徐世昌——我感觉，好像一只金色的牢笼，挣扎出了一个，另一个又将我笼罩。你懂这种感觉吗？”
“不想懂，我只知道，我想跟你住在一起。”周晨淡淡的说。
“哈——”我自嘲的笑笑，“我什么时候，魅力这么大了，都能让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我都不知道！”
车子忽然一个急刹车，周晨阴怒的咆哮一声，“给我滚下车——”
这家伙真是琢磨不透，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突然发火。我如同皇恩大赦，急忙从下车，从后座和后备箱里拿出我的行礼，这几十斤的书和一个蛇皮袋的被褥衣服，拎着真他妈的沉。
掏出手机，给刘明光打了个电话。
“救命啊——”
“怎么了绍宁？出什么事儿了——”
“没地方住了，求收留！”
“我这里太小，你要不嫌弃，睡折叠床吧。”
“谢谢刘老板！”我高兴的笑说。对于不用接受周晨的强迫，我感到很高兴。最重要的是，在你有难的时候，朋友——没有二话就伸出援手。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在广场边上，我打的过去，你下来帮我搬东西。东西太多，提不动！”
“好，我在楼下等你。”
刘明光住的地方，是个老式的筒子楼。距离医院不远，这一点最合我心意了。只是，这里真的好磕碜，这种短期出租房一来治安不是很好，这点我和刘明光两个大男人到不怕。第二生活上很不方便，厕所是楼梯口的公用的，脏乱臭是必然结果。而且房间很小，大约二十平方的样子，阳台既是厨房、也是晾衣服的地方还是洗澡的地方——因为这是整个屋子唯一有水龙头的地方。
这里是短期出租给医院病患的家属，也有像刘明光一般长期租住的。价格不贵一千二一个月，水电有个基底，超了要自己交，不过基本上够用！条件是差了点，但是在这地头上，这价格绝对找不到第二处。
“不好意思，绍宁——有点脏！你别介意啊！”走进刘明光的家，这个老实人就开始不好意思了。脏是一点都不脏，但是有点乱，地方太小，导致他的衣服裤子、书和生活用品杂乱无章的放在各处。
“没事，有个安生之处就行了。打扰你了，抱歉啊！”
“没关系，走，把你东西放好。我先整理一下！”刘明光开始收拾屋子，给我腾地方。
“没事，我东西不多，其他的全是书。”
“你那边房子怎么不住了？”刘明光问道。
“哦——徐家宝他爸把他房子卖掉了。”
“你爸——”刘明光忽然一个激灵，“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我尴尬的摇摇头说：“没关系！”
“你饿不饿？厨房有面包！”刘明光别扭的转移话题。
“不饿！我来帮你吧！”
两人合力，快九点了才把他的房间整理好。虽然乱了点，但是刘明光却是很爱干净的，屋子里没有异味、没有脏东西，收拾的很清爽。
我两躺在他的小床上，开了两瓶啤酒碰了一个。我很享受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感觉太美妙了。
一瓶啤酒下肚，手机响了。一看——让他继续响着吧。
“你电话——”刘明光指了指我的手机说。
我无奈的接起电话。
“喂——”
“宁宁啊——你哥说你搬去朋友那里住了，你朋友是哪个啊，爸爸见过没有——老不老实，别是那种不干不净的人——”徐世昌一张嘴就让我忍无可忍。
“我的朋友如何，在垃圾也比你强。我怎么样与你无关，你别三天两头的干预我这个，干预我那个——你的关系，我谢谢你了，但是不需要！”
“宁宁啊，你怎么这样跟爸爸说话，难道你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我是关心你，怕你吃亏受欺负，你这孩子——我知道你不把我当爸爸看，但是你也不用这么辜负我的一番好意吧。”
“徐先生，徐老板——我求你放过我吧，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生活。你突然出现，给我你所谓的父爱，强制的让我别干这个，只许这么做——我有自理能力，我从小就是这么过的——至于我妈怎么教育我的——”刘明光忽然拉了拉我的手臂。
“你别这样，他是为你好。”刘明光小声的提醒道。
“行了行了，我很好，你不用担心。”说完挂了电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他给予的一切都太自以为是、太果断独断了。跟他相处的那一个星期，打从吃喝拉撒，他都为我安排好了——连我用什么卫生纸、用完卫生纸不扔进垃圾桶，从生活习惯到饮食、从个人卫生到吃穿要求——不胜其烦的管，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这边电话刚挂断，不出十分钟，我正光着膀子准备去阳台洗澡，小舅的电话又来了。
“喂，小舅——”这么晚了，小舅打电话，我忽然有些紧张，万一外公外婆身体不好了怎么办？
“睡了吗？”电话那头传来小舅慵懒的声音，“你等等啊——”
电话那头传来小舅喊小舅妈赶紧睡觉，刚刚病好让她小心身体什么的。
“喂——”
“小舅，舅妈怎么了？”
“唉——没告诉你，小舅知道你忙着医考，你小舅妈查出淋巴瘤，还好是良性的！”
“淋巴瘤——手术了吗？”我脑子里的预感不是很好，淋巴瘤很容易复发，复发后病变的机会更大。
“做了，上星期前刚做完手术。”
“让她别出去工作了，别熬夜，多吃蔬菜和水果。一定要小心，定期复查，小心良性转恶性！”
“我知道，只是不敢告诉她。想让她安心！唉——”
“对不起啊，家里这么大事，我都不能帮上忙，小舅——”
“好了，知道你孝顺。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哦——你说！”
“你啊，别老是仇视你爸，他是你爸啊。看看他对你多好，虽然你们才刚刚相认，但是他已经在为你的未来做打算了，他啊——是劳碌命，操心的命，想给你买房子，车子，甚至都开始着手准备你的婚事了——宁宁啊，说句不好听的，你也别怪小舅多嘴，他是对不起你妈，但是他却没对不起你。这件事，他是无辜的，他也是受害者。你的心事，小舅了解，你觉得对不起你妈才不肯接受你爸吧！宁宁啊，听小舅一句，他现在是你最后的亲人了，我和你外公外婆都只能靠边。你这个态度对他，他有多伤心难过你是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哀声叹气的就说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都快哭了！宁宁啊，尝试着原谅他，接受他。你妈死之前都忘不了他，还在想他——”
我叹了口气，敢情是徐世昌去我舅舅那儿告状了。
“我知道了！我就是——就是觉得他烦，罗哩罗嗦的。”
“呵呵——呵呵呵呵——我知道，打小你有多希望见到他，你有多想他。想想以前没爸的日子，现在出现这么好的一个爸爸，你就知足吧。听小舅舅的，给他打个电话，道个歉。父子没有隔夜仇！看我对小婷，你也知道，当爹妈的都差不多，小婷小的时候，怕她磕着碰着，不让她玩这个，不让他玩那个。长大了，又怕被人欺负，甚至被男生搞大肚子——我这心啊，是从来没放下过。”
“噗——哈哈哈哈——”
“臭小子，笑什么笑，等你有女儿了，你也会担惊受怕。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睡吧。对你爸爸呢，好一点，试着接受他。他很爱你，才会事事为你操心，他那边我也说了，你从小有主见，给你们父子一点时间，慢慢就会习惯的。他为你在温城买了房子，你也别不识好歹的不肯住。住过去，多相处之后，你们会慢慢的像起来的，而且啊——你们虽然分开了这么多年，你还别说，骨子里的东西还真像，这性格脾气——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你小子——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这么一点都不像我，不像你妈呢……”
小舅的唠叨，我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明明要挂电话了，还是啰嗦了十几分钟后才挂了电话。回想一下，因为周晨逼我搬去他家，我的确有些反感。将火气洒在了徐世昌身上，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是让我打电话道歉，我才不呢？

难得世界清静了，徐世昌也不来烦我，徐家宝忙着他爹妈的婚姻问题。白天上班，跟台跟诊，中午这陈剑翔刘明光在休息室休息打闹，晚上和刘明光一起自习。你还别说，交大出身的刘明光基础知识那是真的扎实。
看得出来，刘明光很失落，言语间总有很多抱怨。朋友之间，倾吐心事也是件好事。他跟我说他的困惑，留院遥遥无期、医考迫在眉睫、家里老母亲大病小病不断、家境贫寒等等。他所面临的问题，他都一一的跟我谈论。
我能帮的，只有言语上的鼓励和精神上的支持。尽我所能，让他将注意力放在学业上。和刘明光同居的日子，很愉快。我和刘明光这闷葫芦总有说不完的话，即便是无话可说，相对无言的安静也是种享受。说实话，这个室友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一个室友了。
从阳台洗完澡，把水倒在水槽里，水槽漏水很严重，一直没空修理。刘明光还在低头看书，虽然我们专业不同但是交流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明光，我饿了，我去买点夜宵，你吃什么？”
“老是你请客，我怪不好意思的，我去买吧——”老实人刘明光憨憨的挠挠头说。
“不用，我住这儿你也不收我房租，请你吃饭权当房租了。你吃什么?”
“那我不客气了，其实我也没钱了。”刘明光怪不好意思的说。他的钱都寄给他妈妈看病了。
“要钱你开口就是，我有——怕你自尊心受不了，才没说。”
果不其然，刘明光自卑的低下头，他有他的骄傲，即便是再苦再难熬，在经济上他也绝不跟人发生纠葛。
“没事——”我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我穷的时候，你都没看到，天天蹭老大他们的吃喝。我只是运气比你好罢了！家里土地被征收，这边有碰到个二愣子——哈哈哈哈——”想起那套房子，我就高兴。
“呵呵呵呵——”刘明光憨憨的陪着笑脸。我知道他自卑了，我能深刻的体会到这种自卑的来源。
“要想改变命运——”我握着拳头，“用你的全力去拼搏！即便是希望渺茫，最起码我们还有梦想不是？”我拍拍他的肩膀，尽力宽慰。
“嗯——”刘明光坚定的点点头，这几天我一直在给他灌输这个思想。效果还不错，徐家宝不愧是学心理学的，他说这激励和自我激励的方法管用还真管用。
下楼随便买了几个小菜和几瓶啤酒，走进房门，刘明光递过来我的手机。
“你手机一直想，是你哥的电话。”
“我哥？”忽然之间，我有些诧异——猛然想起，我还有个哥哥。心里暖暖的，因为这一声“哥”，因为二十多年终不得见的——家人！
接过手机给徐家宝回了个电话，他让我明天中午一块吃饭。我答应了。
喝了顿酒，我两喝着聊着。
“……鸡肉不错——”刘明光笑说，“小时候，每次有鸡腿和鸡心，我爸总给我留着，我姐死后，我成了家里最大的寄托了——”
“所以啊，你更不能让远在天国的叔叔失望，像我——我就决不让我妈失望。”
“嗯——谢谢你一直安慰我，这几天——我真的很难过。”
“我知道，都是朋友，是兄弟。何来言谢！干——”
“干——”
“嗯——好久没跟王老师喝酒了，明天一起找王老师喝酒去，怎么样？”
“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他很随和——比周黑鸭好相处多了。”
“其实周老师没你想象的那么坏，为了让我这种特困生有竞争的机会，他在院办会上好几次给我争取机会——我真的很感激他。”
“他？”我有些诧异，周晨竟然这么看得起刘明光。他不是说，刘明光不适合做医生，不配穿上那身白大褂吗？
“嗯！普外分科之后，我们几个也没那么忙了，听说过几天医院要给几个通过笔试的外考医生面试，周老师是面试官——”
“这么快，不是说跟我们留院的时候一起吗？”
“分科后，一科室和二科室人手不够，我们几个实习生没有行医资格又指望不上。而且我还听剑翔说，医院要扩建呢，征迁工作已经在筹备当中了，就是西面那栋楼——”
“纳尼——”我放下筷子，“我都错过这么多新消息了，飘哥也是——中午的时候，就知道闹，这么大消息都不说。”
“现在医院谁还不知道，就你住院住上瘾了，什么都不管。”
我两笑笑，吃完饭，刘明光去洗澡。我躺在行军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却被一个电话吵醒，来电显示——宁波的号码？
我以为是徐世昌，接了之后我傻了——竟然是龚立刚。
“我是龚立刚，星期六我去温城，在渤海大酒店1018号房等你。听见了吗？”
“嗯？”我傻了，这他妈是约炮的节奏？这摆明了是通知包养的情人，做好侍寝准备的节奏。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这回轮到我是真的傻了，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了。
给他回了个短信，“你丫脑残吧。老子又没被你包养，凭什么受你指使？”
他没回短信。
耳边传来刘明光的呼噜声，不是很响。伴着刘明光的呼噜声再次沉沉睡去。

急诊很忙，我N度跟着王老师去急诊接诊，眼看下午的门诊来塞号的人越来越多，老好人王老师是来者不拒。我估计他今天下班会很晚。
“王老师，都八十多个号子了，还加？”我拉了拉王老师的袖子说。
王老师看了看车祸病人的情况示意我一会儿再说，给车祸病人检查完之后，安排去拍CT。王老师摘下口罩摇了摇头说，“李主任加号，不给加多不好意思。”
“您就是太好说话了！估计今天您下班会很晚，本来想请你喝一顿的。好久没跟您喝酒了，都跟刘明光约好了。”
“死小子——就你懂我，一提到喝酒——口水都来了。在家你师母不让喝，半点都不肯。就这么着吧，再晚也要吃饭不是——哈哈哈哈哈——”
王老师的笑声一如既往的豪爽。
“哎呦，不好——我约了我哥吃饭呢？王老师——”我哀怨的叫道，都十二点半了。
“哎呦没事没事，赶紧去吧，我去里面吃个快餐。下午一点半之前赶回来知道吗？”
“唉好，谢谢老师——我先走了。您一定要记得吃饭啊！”
“得了，我不用你教，赶紧走吧。”王老师挥挥手示意我赶紧走。
徐家宝也真是的，竟然都不打个电话，他就不怕我忘了。
脱掉白大褂，夹在手里，往酒店跑去。
“你好，请问徐家宝有订餐吗？”
“徐先生是吧，请跟我来吧。”
服务员领我走进包厢，门一开我就看到徐世昌坐在朝门位置上，正朝我看来。我抱歉的跟他颔首示意，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用什么样的眼神合适、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用什么样的方式交流——这一切我都很不习惯。
“操，你要死啊，等你一个钟头。”徐家宝气愤的说。
“SORRY，上午来了两个急诊，颅内大出血。你看衣服都没脱，还跑出了一身臭汗。”我双头举过头顶，站在空调前吹着冷风。
“这么大汗，别直接吹空调，会吹出病的。”徐世昌提醒道。
我转过头，又低下头，这才看到旁边还坐着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男人清一色职业装，女人是一套很成熟、干练的连衣裙。他们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你们好，不好意思久等了。”我歉意的说。
“没事没事！”坐在我身边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说。
徐家宝附在我耳边嘀咕一句，“老爸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找个机会道个歉吧。”
我阴狐的看了看他，心想凭什么我道歉。虽然那天的话很重，是我好心当成驴肝肺。但是他这么约束性的管着我，我受不了也很正常。他是大老板当习惯了，言语中尽是指使。
服务员开始上菜，徐世昌继续跟他们商量公事，我和徐家宝一人一个手机，用微信聊天。
逼格就是高富帅：你还是找个机会道歉吧，他真的很生气。火气都洒在员工身上，公司情况不是很好，我舅他们这回真的通了个大娄子。
棺材杠杠：又怎么了？
逼格就是高富帅：资金链断开，那房子送人，中信银行是不催款了，但是却还是不肯再借。
棺材杠杠：不懂。
逼格就是高富帅：你都从土包子，华丽丽的转身高富帅、富二代了，还不懂。是我嘴笨还是你眼龊。
我瞥了徐家宝一眼，棺材杠杠：滚。
逼格就是高富帅：你要这么想，这件事你难辞其咎。老爸为了让你名正言顺的认祖归宗，费了不少心思。可是老家那边，我大舅权利太大，一时三刻你的户口问题，入籍问题办不下来。老爸是真的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是真的想弥补过去对你的伤害，为了你他第一次不顾公司。我都吃醋了！
棺材杠杠：……
看到这段话，我忽然有些受宠若惊。或许我真的误会徐世昌了吧，或许这就是徐世昌的教育方式——无孔不入、事无巨细、万事包办。其他五个人谈完公事，纷纷告辞了。留下我们三个在偌大的包厢内。
“你们两兄弟干嘛呢？都不吃饭，就拿着手机当饭吃啊。赶紧吃饭！”徐世昌好奇的探着头想看徐家宝的手机。
徐家宝急忙收起手机，“看毛看，我多辛苦啊，要给你应付家里的祸水，还要给你调解你遗落在绍兴的沧海明珠——”
我顿时被徐家宝气的，抬起脚狠狠的跺了徐家宝一脚。
“哦——”徐家宝痛呼一声，“操——徐绍宁，你想造反呢你？痛死我了——”
“宝宝，宁宁，你们两个别闹了——真是的——”徐世昌又好气又好笑的，那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别提多逗了。
这犊子，敢情连老子的姓都给我改了。被他气的脸都绿了，却碍于徐世昌在一旁，不好发作。
徐家宝似乎还玩不够，抬起我的下巴笑说：“你生是徐家的人，死是徐家的鬼！”
“滚——还没完了你。”我气的又一跺脚，不过这回他聪明了，竟然抬着脚，“有种你就抬着脚吃饭，不然今后你管我叫哥。宁哥——哈哈哈哈——”
徐家宝按着我的头，死死的扣在盘子上，“小兔崽子，本宫不发威，你当本宫是HALLO KITTY 啊。”
“嗷，痛痛痛——”
“叫哥——”
“哥——”
“说，哥我错了——”
“哥，我错了——”
“说爸，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我忽然静止不动了，抿着嘴不再说话。这声爸，我叫不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我还没原谅徐世昌抛弃了我妈？或许，是因为我觉得对不起我妈？
徐家宝也知道闹够了，再闹下去就真的要僵了。他也很尴尬，没达到他最终的目的。
“好了，吃饭吧。”徐世昌的声音响起，他有开心的地方，也有难过的地方。开心的地方，就是徐家宝那几句又好气又好笑的话，难过的地方——或许就是我不肯承认他这个父亲。
“他是个慢性子，你也是——他不是我，他从小一个人习惯了，你用教育我的方法教育他是肯定行不通的。试着放着不管，让他自己去解决，等他有需要了，你再出援手，他才会知道你的好。”徐家宝用方言跟徐世昌说着。
这些个我听懂了一个大概。徐世昌点点头说：“宁宁啊，吃饭吧，看你瘦的。你小舅说你平时有上顿没下顿的，爸爸快去德国了，就快没时间照顾你了。你自己也要好好照顾你自己。要不，这几天你去公司食堂吃吧，我中午的时候让司机来接你。我们也好多点时间相处，你还是不明白爸爸的心意——也是我不好，爸爸跟你道歉——”
我有些感动的抬起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微微的点了点头说：“嗯——”
徐家宝踢了我一脚，朝徐世昌眯了眯眼。我似乎有点明白，徐家宝的意思了。
“那天——我心情不好——那个——话有些重了——你别放——心上——”我结结巴巴的说。
“你知道就好，爸爸是很生气，你既然道歉了，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就是就是，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多好。吃饭，老爸吃饭，老弟吃饭——哈哈哈爽啊——有个弟弟可以欺负，太爽了，要是再有个妹妹可以宠着那就更完美了。”徐家宝说完，朝徐世昌看去。
我噗哧一声，“噗呵呵呵呵呵呵——”
“说什么呢，都一点多了——赶紧吃饭。”
“我去——”我一看时间，“不好，来不及了。服务员来碗米饭，要大碗的！”
“你很急？”徐世昌问道。
“嗯，下午跟诊，王老师这次门诊之后就要去北京开研讨会了，估计要下个月才有门诊了。到八月底我们都被放鸽子了！”我扒拉着米饭，边吃边说道。
“那多好啊！”徐家宝笑说。
“你还是决定留在颅内？要帮忙你尽管开口，爸爸有个朋友是你们医院的股东——”徐世昌说。
我抬起头，这点上我还是很反感，我自己有能力考出来，凭什么都要靠关系，靠后台才能解决。
他看到我脸上的不悦，随即笑说：“能自己考出来，才是好样的。爸爸为你骄傲，来碰一个——”
“干杯——”看得出来，徐家宝真的很高兴，就因为这一餐一家三口的，三个大老爷们的午餐，他高兴的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抿了口果汁，匆匆的吃了两碗米饭后，跟他们告辞了。
“我先走了，王老师还等我去门诊呢！”
“唉好，刚吃完饭，别跑步，小心——”徐世昌难免借题发挥——应该是趁机送上关怀才是。
“我懂，我在普外待了一年，这点我还不知道。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哥，回头见啊。”
“嗯——哦——”徐家宝抬起头说，“晚上一起吃饭吧，上次肝腹水的那个哥们老说要谢谢你，总是没机会。晚上一起吧——”
徐家宝朝我眨巴眼睛，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嫌徐世昌管他太严，借我的名头，逍他的洒脱。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去，却又不想拒绝徐家宝。我微微的点点头说：“那你晚上来接我吧。随便吃点就行了。”
“好——晚上见！”徐家宝笑开了怀。
我跟徐世昌告辞说：“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傍晚和王老师、刘明光吃完晚饭，喝了顿小酒之后。送王老师回家，他怕师母念叨不敢多喝。目送刘明光上公交车后，在站牌等徐家宝来接我。
我终于知道所谓的肝腹水哥们请我吃饭，其实就是他其中一个干妹妹的生日派。还是泳池派，这群富二代啊——我真的感觉我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了一个狗屁的干妹妹过生日，徐家宝竟然包下了环球大酒店的泳池和泳池餐厅。
这个干妹妹来头不小，是华瑞集团的千金大小姐，也是徐家宝前任的前任。这个前任是名正言顺，通过相亲后交往的。滚过床单，流过孩子之后，从姘头关系转为干兄妹关系。他们还真牛逼。这都行——
徐家宝搂着一个个头比我们还高的短发女生，一手搭在我肩上。
“你看，那个瘦高个看到没，一米九十五的瘦高个，他是你同类。是山西以煤窑老板的儿子，他旁边那个是他包养的男人。圈里很出名的鸭子，男女通吃。那边那个——”顺着徐家宝的手指的方向，我顿时傻了，竟然碰到前男友了。
“张子豪，算是我前任吧！”我笑着说。
徐家宝顿时惊讶的张大下巴，“这都行——是你们圈子太小，还是你长太帅，招蜂引蝶的本事太好——这犊子他爹可是温城一大商贸公司的老总，他妈更牛逼，是出了名的老一辈交际花。他爸头上的绿帽子，好多好多呢——没有他妈，就没他爸的今天。”
我看张子豪和瘦高个，还有瘦高个身旁的男人和另外一个粘着张子豪，替张子豪打水仗的男生玩的不亦乐乎。
“那他旁边那个呢？”
“君度的舞男，身材不错吧。摸一把一百块——明码标价，你应该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吧。这小子，说实话，我看不起他——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他和范子轩一样，范子轩是人品问题——他呢，性取向问题，人又懒、好吃懒做、而且没什么脑子还烂性，跟他妈一个德行。”
“烂性——这倒不至于，在我看来他还是很专情的。我之前一个，算上他旁边这个，这是他第三个男人。至于懒这一点，我承认，我就是因为他太懒，才把他甩了的。”
徐家宝评论张子豪，除了烂性这一点外，其他的都很准确，没脑子也是张子豪的缺点，说白了就是做人做事不经过思考，碌碌而为。我对张子豪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就是被他父母惯坏了，只要肩上承受得起压力，他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如今的他——真的让我有些难以接受。或许我们的生活环境不痛，我是什么都要靠自己，他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习惯了。他爸妈为了他，也是费尽心思，可是最终却效果堪虞。
“其实这个圈子里，真正的好人并不多。那个瘦高个就是其中一个，当年他爹肝脏损伤，他还给他爹捐了三分之一个肝脏。他爸才幸免于难，对他那就更好了，还接受了他的性取向。给他找了个代孕的，生了对龙凤胎。他也很能干，人瘦鸟大是一回事，能力也不错。自己在温城开了个进出口公司，生意不错。我跟他关系不错，人也很健谈。只是眼界很高！”
“你这是——替你弟弟拉皮条的节奏。”我玩笑道。
“噗——哈哈哈哈哈——犊子。”徐家宝笑骂道，“你要是直男，我估计我把我所有的妹妹全介绍给你。”
“你穿过的破鞋我可不要。”
“滚——哈哈哈哈哈——”徐家宝很开心的大笑，一手搂着高个女生，一手搭着我的肩膀开玩笑。看到他的笑容，我似乎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啊。
“好了，你要是觉得不习惯，去楼上1508号房间。报我的名儿，他们会给你开门的。我就不给你拉皮条了！”徐家宝看到几个女生穿着泳衣朝他扑来，他哪有心思招呼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群女生的胸部，都转不过来了。
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什么泳池派、什么张子豪，我都提不起兴趣。我想我的书了，医考是我如今面临的最大障碍，这个障碍跨不过去，我就必须做第二手准备了。
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想着近在眼前的医考，对于周围的环境提不起心思。看徐家宝跟那群女生玩的很开心，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半透明泳装，围着一群男生的女生——好吧，这个寿星打扮起来还算不错，只是个头不高，有种臃肿浮夸的感觉。
偷偷的走出泳池餐厅，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韩绍宁，等等——”
不用看也知道是张子豪，泳池虽然，人也不少，他还是看到我了。
转过头，看到张子豪拉着他的姘头男友和一个很瘦很高，最少一米九五的男人小跑过来。张子豪一米七的个头在男人身前，就跟个小猫孩似得，别提多搞笑了。
最后还跟着一个一米八左右，长得很阴柔，身材却很MAN的男人。看不出年纪，看上去还很小，应该跟我差不多。男生——很漂亮应该是漂亮的类型，中性化的容貌，圆圆的锥子脸，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额头却很高，有些破坏美感。总的来说，是个很漂亮的男生，特别是那个鼻子，标准的维纳斯鼻。
至于张子豪的姘头，不能说帅——一般，国字脸，看上去很刚正的脸型，不是那种很老成的样子，反倒是高鼻梁。最性感的是那个苹果下巴。像黄晓明那种苹果下巴，让人一见难忘。但是那身材，却是很让人眼馋，清晰的人鱼线、标准的八块腹肌，三头肌等都很突出。并不是那种纤毫毕露，反倒是刚刚好。内裤里，那一坨，明显比其他三个男人要肥大很多，鼓起很大一包。
至于张子豪，还是那副阳光帅气的容貌，只是在两大帅哥的映衬下反而显得黯淡，失去了青春年少的那种朝气的特质。他身上还多了个纹身，占据了整个胸口。是一副很漂亮也很复杂的精灵翅膀。
最后一个，我仰起头看他的时候，我也明显的感觉到他在上下的扫视我。最后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徐家宝说他的眼界很高，这一下我就看出来了，他不光个头高、眼界高，眼睛也长头顶上。仰着小脑袋，一副我很有钱我很屌的样子。
看到他，我真心的感激我妈，把我生的太帅了。我和他属于同一种类型——小脸型。只是不同的是，他脸小的同时，五官太凸显了。帅——帅不上，是个酷哥。看他就知道，他有西方人的血统，大鼻子、高鼻梁、深眼眶！脸小加上五官太突出，导致整个人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
第一印象告诉我，这是一匹野马，从未被人征服过的野马。人很瘦，体毛不浓密却也不少。反倒是其他三个，光溜溜的。就冲他那身性感的体毛，我开始对他感兴趣了。听说人瘦鸟大——看泳裤里那一坨超大的，大到让我心惊。比那个舞男外露的轮廓还要庞大。
“你怎么走了——”张子豪献媚的说。
“就快医考了，我还要回去准备准备呢？”
“也不在乎这一晚上了，来——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前男友——是个医生哦，虽然还在实习——二十三岁——”张子豪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没有我的允许，他就把我的职业公布出来了。
我急忙拉住他的手，恼怒的看了他一眼，要是不拦着他我估计，连我的身世、就职的医院、所有隐私都会被他公布出来。
“你好，我是韩绍宁——”我友好的朝瘦高个伸手。
瘦高个有些惊讶，随即释然了，“你好我是夏明伟！”
这回他倒是客气多了，收起的那副倨傲的样子。
“你好——你好——”跟其他两个男生握手之后，“你们慢慢玩，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不跟我一起玩会吗？第一次见面，认识一下！”夏明伟挽留道。
“下次吧！”
看得出来，这个夏明伟开始对我有兴趣了。盯着我的臀部不停的看，泳裤竟然开始鼓起来了，本来就大的帐篷，基把的轮廓都显现出来了。我摸了摸嘴巴，掩饰我的笑容。
“帅哥，一起玩玩呗，晚上我们还有很多节目。去我们酒吧坐坐，大家认识一下。”舞男笑说。
“不用了，下次吧。今天真的没时间！”
夏明伟忽然说：“方便留个电话吗？”
“他电话我有啊——我一会儿给你——”张子豪不气死我不罢休的插嘴道。
这犊子，没经过我允许你就替我答应了。
“那好，我们下次再联系吧——对了，星期六你有空吗？星期六我生日，来我家吧。就在鹿港新区！”
“抱歉，星期六我朋友从宁波过来，下次吧。”我被张子豪气的不行，我不想出柜，不想被医院的同事同学知道我的性取向。张子豪你还真是没脑子呢。
看得出来，夏明伟有些恼火，估计对我的好感也在我三次拒绝之下，消磨殆尽了吧。
“我们走吧！”夏明伟说完转身就走，只是余光还是不停的在看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对我很感兴趣。

回到刘明光的住处，刘明光躺在床上看书。
“咦，回来了——”刘明光替我打开门，我看到屋子里到处都是积水。
“这是怎么了？”
“楼上水管爆裂，我傍晚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你的被子湿了，幸好这天儿热。明天拿出去晒晒吧。”
“好——楼上的都没发现？”
“是啊，刚刚才不漏水。你看天花板都裂开了。”
“是哦——”我拿拖把拖了地，地上还是湿漉漉的。
“洗澡吗？楼上管子裂了，底下的总阀门关上了，你要去管理处大爷那里打水。”
我放下拖把，挤干水后问道：“你洗了吗，我给你打点过来吧。”
“我们一起去吧，路有点远！”
“好——”
这个澡，洗的很费力，洗完澡躺在行军床上，看了会书。天气太热，这里也没空调，一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想着该怎么面对徐世昌，想着医考后的计划。徐世昌的事，先放一放，医考才是当务之急。干脆拿出纸笔，写了一份计划书，把今后的去路、打算全记了下来。
第二天中午，我忘记昨天徐世昌说让我去他们公司食堂吃饭，想争取父子重聚的机会。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从教学楼满头大汗的跑到六号楼，交了学术报告后回到办公室。看手机有个陌生的未接来电。
许久陌生电话又来了，接了才知道是徐世昌公司的司机，说来接我去公司吃饭。看时间也不早了，王老师去北京开研讨会，我们三个被安排去了住院部帮忙。这一天一直跟着住院医。
跟高凡说了一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匆忙赶到急诊大门口，看到一辆黑色的加长型迈巴赫停在门口。这特么太招摇了！
我跟司机打招呼，不想太招摇，医院对我的流言蜚语还少吗？什么私生子、大款包养的二奶，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气愤的同时，却无奈挡不住悠悠之口。为我妈感到难过。
“我去外面上车，这里人太多，太招摇了！”我心下微怒的说。
“唉唉唉——二少爷——”一个中年头发半白的男人点头哈腰的说。
到了昌盛集团总部大楼，在鹿港大厦后面，一栋十五层的写字楼。这里是徐世昌名下所有产业的大本营。司机送我到十五楼，能在这里办公的人，没有一个简单货色，听司机说，公司光是哈佛、耶鲁等全球知名学府毕业的，就是三分之一。七楼以上，全是各个分公司的执行总裁办公室，平常不用，公司例会的时候他们才来。
卧槽，真他妈有钱。不就是个暂时座谈的地方，需要这么夸张吗？
里面装修的很奢华，不至于镶金嵌玉——最少也是金碧辉煌的程度。
十五楼，门口站着两个女人，不算很漂亮都属于丑的类型，打扮的也很职业化。看我下电梯，她们好奇的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问道：“请问您找谁？”
“徐世昌！”
“有预约吗？”
“没有！”
“不好意思，请去前台预约。董事长会安排和您见面的时间。”女人很是公式化的笑容说道。
“麻烦转告他，韩绍宁来了。”
“这个不好意思，徐董正在会客，请不要让我难做！”
“不好意思——”我歉意的笑笑，都是出来打工的，谁都不容易。掏出手机，拨通徐世昌的电话。
“宁宁啊——”
“我在外面！你的秘书不让我进去，要不——你告诉我，食堂在哪儿，我直接去吃饭就行了。”
“宁宁啊，爸爸这边还有两个客户，你现在外面等我一会儿，要不你进来，里面有零食，你先填填肚子。”徐世昌说。
“哦——好，我在外面等你好了！”
挂了电话，跟两秘书说了声，自顾自坐在十五楼最东面的办公室沙发上。
“您好，请问您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二号女秘书公式化的笑说。
“白开水好了！”
“好的！”
除了白开水，她还端上了不少水果和零食，我也不客气，实在饿坏了。十二点整，徐世昌从里面的办公室出来，还跟着两个老外。徐世昌用很流利的英语送客。两秘书陪徐世昌送走两老外后，徐世昌笑着走到我身前。
我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又低下头。
“走吧吃饭去，饿不饿？”
“还好，吃了点零食！”
“爸爸有点饿了呢？走吧——”徐世昌拍拍我的肩膀，跟我肩并肩走到电梯口等电梯。
这是他的地盘，他是很自然，我却很不自然。两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徐世昌忽然笑着掏出一张金卡说：“去给自己买几身好衣服，看你的衣服都这么旧了。”
我看着他手里的金卡，有些温怒的说：“不用，我就这样了！”
徐世昌愕然的看着我，忽然好像明白什么似得，尴尬的笑说：“对不起啊，爸爸没顾忌你的自尊心。没事，想怎么穿，穿什么都行。”
没有徐家宝在一旁，我很不习惯。只是那犊子估计还在跟妹纸们滚床单呢。
“你真像你妈，也像我！脸蛋像你妈，眼睛和鼻子像我——呵呵呵呵——”徐世昌忽然笑着揉揉我的头。
我不自然的后退一小步，瞥了他一眼，不去接他的话题。看了看身后，那两女秘书竟然跟在后面，我估计我是谁他们也知道了，明天应该不会拦着我了吧。
此时的徐世昌忽然褪去了成功人士的外衣，虽然我还是很不习惯，但是不得不说，两人之间的独处，的确少了点隔阂，多了一丝亲近。只是我还是不习惯。
电梯来了，徐世昌忽然转头跟两秘书说：“这是我小儿子，你们没见过。今后他来，直接让他去我办公室就行了。”
“是，董事长！”
“是，总经理——”
两女秘书对他的称呼并不一致，却让我知道了，他既是董事长还兼任总经理。所谓食堂就是公司中高层餐厅，里面光是厨师就是七个，是自助形式的。从西餐中餐糕点到水果饮料，一应俱全。
里面人来人往的，已经坐着不少人了，几乎看到的都跟徐世昌打招呼，有叫他总经理的也有叫他董事长的。
这么大一栋楼，竟然只有一百多号人，相对的，餐厅还是很宽敞的。走进最里面的包厢，里面是一张十五人的大圆桌。上面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冷菜和热菜，吃饭的却只有我们两个。两秘书送徐世昌到包厢门口后，自己去吃饭了。
看着我碗里满满当当的都是菜，在医院我就知道他挑食很严重，只吃他喜欢的那几样菜。而且其中海鲜占大多数，他似乎很爱吃海鲜。看他任何蔬菜都不吃，夹给我的也都是海鲜。而桌子上的，大部分全是海鲜。海鲜海鲜，全是海鲜——
“天天吃海鲜，你不腻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安静的吃饭时，忽然多了一丝亲近感。
“呵呵呵——从小就喜欢吃虾啊蟹的，爸爸吃螃蟹很厉害——你喜欢吃螃蟹吗？再过一个月，阳澄湖大闸蟹就上市了，给你们老师送点去吧。”
说起这件事，我忽然想起另一件事——那就是徐世昌给王老师送礼的事。而且礼很丰厚，一辆三十万的车子和两块金砖。最终结果，王老师收下了金砖，没收下车子。但是对于这件事，我到不是怪王老师，人总是贪心的，贪财也是贪心的一部分。我只是介意徐世昌，我有能力，他何必花费这么大的金钱，替我做这些事。
只是这事情他是为我而做的，我实在不能指责他什么。对象又是一直对我极好的王老师，对于送王老师——他对我的好，即便是金山银山都换不回来。若是金钱能换，我反倒是感激徐世昌那两块金砖。
“那个——”我欲言又止的说。
“怎么了，有话你就说，跟爸爸还需要这么介外吗？”
“没事了！”想了想，还是不说为好，我感激王老师看得起我。在我没钱没势的时候，他依然视我如衣钵传人。如今徐世昌替我报答了一部分，也算是对王老师的一份感激吧。
“你喜欢吃什么，你就说——明天厨房会准备的！”
“鱼，鲤鱼鲫鱼什么的，是鱼就行了。”
“呵呵呵呵——又是鱼，除了鱼呢？”
“都行——我不挑食！”我提起饮料，替他倒上。
“你怎么不喝？”
“不早了，我还要去医院，我先吃饭吧！”
跟他吃饭，是一种折磨。他吃饭细挑慢里、温吞吞的。他吃一顿我都能吃五顿。

司机送我回医院后，继续回到住院部。说实在的，跟着住院医，真的没什么可学的东西。而且他私心很重，知道现在培养我们，将来就是他的竞争对手。对于配药、病理都不避着我们。我和关庆峰都是聪明人，一旦涉及这些事，他总是指使我们去做别的事，甚至是打扫卫生。但是依然瞒不过我们，去护士台一查就知道他给那个病人配了什么药。
其中的猫腻，我们不是不懂。和关庆峰对视一眼，相互之间心照不宣，十六床配的是完全自费的进口药。
趁有时间，打的去了趟牛山。如今康氏夫妇为了复诊方便，两口子都住在牛山。康立走之前，请武装部关照过牛山管理处。相对的如今他们两口子的日子也好过不少。
康大王还是那么不待见我，倒是他妈妈一来二去的熟悉了，对我却热情起来。只是我们有语言障碍。送了个水果篮，康立父亲的腿已经基本上能行走了，只是复健还是要坚持做。果不其然，康立一走，他爸只来医院复诊过一次。
问了问谢文东，该怎么处理复健病人，肌腱反射是最重要的。敲了敲康立父亲的膝盖，肌腱反射还是很明显的。他爸一个劲的逼我交出康立的兵役补助，问题是这钱又不在我这儿，我怎么交出来。打电话去武装部问了问，说只要医院给出康复证明，康立他们学校就会把多余的钱打给武装部，武装部再下发给居委会。居委会会把钱还给康立父母。这一来二去，够麻烦的，我估计手续齐全之后也要个把月才能办下来。
说实在的，康大王的脾气那是真的很不好，我费尽心思的帮他，他还对我怒目相向不说，言语上更是到了辱骂的程度。他住院时病友的谗言是一回事儿，他的思想偏激是最主要的原因。
我答应过康立要照顾他父母，我说到做到。每个星期来一趟。只是这个老实、少根筋的康大王真的让我很头疼。他就觉得是我骗了他们的钱，我极力辩解还是无济于事。穷人有穷人可悲的地方。特别是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人。
我的话，他们根本不听，我无力而为。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九月三日，王老师从北京回来了。同时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广州某部队的信，高兴的拆开信奉。却发现只有聊聊两句话——好久不见，我在部队很好，请勿挂念。康立！
后面还有一张信纸，是让我转交给康大王的。看到这封信我有些失落，区区一个月，我和康立就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他可以跟我讲述部队的生活或者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只要想写，以他中文系高材生的文采，不至于就只有这两句话。
想想，也觉得我自己够傻，我和康立从认识到分开，才十七天时间。十七天，能建立多深厚的感情。有的只有肉体的欲望和相互的慰藉罢了。
康立的事，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对康立的失望。把信放进抽屉里，下次去牛山顺道给他们送过去就行了。我发现我真的好傻，我竟然傻乎乎的真的在等康立回来，可是看到这份信我忽然明白了，我和康立——只是有肉体关系的陌生人而已，顶多算是炮友。我对他的帮助不能说多，却也不少，可是最终得到的是什么——好久不见，我在部队很好，请勿挂念。这十四个字，外加三个标点符号。我还傻乎乎的帮他照顾他父母！
我承诺的我要完成，至于他对我如何，这是他的事。放下康立的事儿，王老师回来了，一如既往的热情加热心，检查我们这半个月的作业，熬夜给我们点评。学业不进步就是退步，这是王老师的原话。敢情我是退步了。
星期六，终于巴望着有休息了。中午跟徐世昌一块吃了顿海鲜大餐，我竟然也开始喜欢吃海鲜了。我和徐世昌的关系——怎么说，在这半个月的相处中，还算不错。渐渐的我感受到了他对我事无巨细的照顾和——啰嗦。至于压迫，依然在，做什么都必须依照他的喜好来，没有发言权更没有反驳权。他当了徐家宝二十七年的爹，徐家宝的话自然一点都没错，徐世昌是个有魄力、有睿智、有远见的人，也有独断和武断的一面。
消失半个月，去泰国旅游的徐家宝终于出现了，一回来就给我带了不少东西。
“我跟你说——那些人妖真他妈恶心，我阅女无数，竟然没看出来那是人妖——你看照片——上老子当了我！。”徐家宝絮絮叨叨的讲述这一路的见闻。我倒是听的很有兴趣，要不是没钱，保不定我也“爱”旅行。
被徐家宝逗的哈哈大笑，看徐世昌办公室的门开了。徐世昌和我半个月前见过的老外从办公室内出来，看到我们哥俩坐在秘书间沙发上相谈甚欢，我看他到挺羡慕我们的。
对徐家宝横眉竖目的徐世昌送走外宾后，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你还有心思回来？”
“不然呢，我也想移民得了，这一摊子破事儿——”徐家宝无所谓的说。
“你——”徐世昌顾忌的看了我一眼，“就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那你就守着一辈子呗——”徐家宝是一点都不示弱。
我拉了拉徐家宝的袖子，免得他们真的吵起来了。看得出来，他们的父子关系因为文美玲，不是特别好。
徐世昌被徐家宝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我反倒听羡慕徐家宝的，起码徐世昌对他有宠爱也有臭骂，甚至打骂。但是徐世昌对我，却是不这样。我忽然愕然的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短短半个月时间，我竟然悄无声息的接纳了徐世昌。
“你——给我滚出去——你个败家子——”徐世昌终于忍不住脸面无关，火气噌噌的上头。
“算了，爸——你也没一来就指责哥的不是——”我顺口劝道。愕然的发现——称谓上竟然变了，还很自然。
徐世昌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我，忽然转怒为笑，转而欣慰的哈哈大笑。
“终于等到你叫我爸了——宁宁啊——”徐世昌高兴的说。
徐家宝戳了戳我的腰，“你小子转变够快啊！”
我被他们爷两一说，有种窘迫感，“唉——不理你们了，我吃饭去了——”
“等等，一起吧——老徐啊，你儿子认你这个爹了，中午喝一杯——”徐家宝玩笑道。
“好——让餐厅开一瓶拉菲——”徐世昌满脸笑容的吩咐秘书说。

走出昌盛集团总部大楼，徐家宝搂着我的肩膀。我推开他的脏手，“你热不热啊？搂女人的脏手，拿开——”
“呦嗬——还真拿自己当二公子了——小样儿，找抽呢吧——”徐家宝说完两手一架，将我反着架起来，“让你看看老子跆拳道黑带的真正实力——”
“哦——”眼看就要跟地面亲密接触了，我大叫一声。
徐家宝也不是真的要把我摔倒，反手一扶，“叫你嚣张——今后还敢不敢在哥面前嚣张了！”
“不敢了——”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到他穿的运动短裤的绳子没系好，顿时贼贼一笑，一个下蹲——扒了他的大裤衩。
徐家宝橘黄色性感的短裤，就这么暴露在滚烫的空气中。我顿时撒开腿就跑，边跑边猖狂的大笑。
“卧槽——韩绍宁，你找死——”
一阵追逐，绕着大楼前的小广场，徐家宝在我身后骂骂咧咧的，我依然猖狂的大笑——哥，你的菊花露出来了——哥，你菊花痒了吗——
气的徐家宝拿着扫把砸了过来！
打闹完了，徐家宝才发现，十五楼徐世昌站在窗户口，看着我们在楼下打打闹闹。我还真打不过他，他还真是跆拳道黑带。
我气喘吁吁的坐在花坛边，全身大汗，徐家宝也好不到哪儿去。
“喂，给我们拿两瓶饮料出来，要冰镇的！”徐家宝朝保安喊道。保安点头哈腰的送来两瓶冰红茶，一人一瓶晒着大太阳喝着。
“那个潘冰峰——就是龚立刚，给我打电话，说约你上上个星期六，你没去。”徐家宝贼兮兮的笑说。
“切——”我不耻的白了他一眼，“这人，把老子当什么？他养着的小白脸，呼之者来挥之着去！要了脱裤子，射了穿上就走——”对于龚立刚这个人，我真心的不喜欢他的性格。他还真把我当作路边的鸭子了。
“我跟你说，这丫的不是好人，你还不信。非说要征服他，现在惹火上身了吧，我估计现在是三改一拆，他没时间。等他有时间了，一定会去医院质问你——这犊子，心眼儿很小，睚眦必报。”
“潘冰峰——冰火的冰，山峰的峰还是刀锋的锋？”我问道。
“怎么了？”
“他要是赶来找我，我就找私家侦探查他，我这叫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很毒的——跟你讲讲他的丰功伟绩啊！”
“有八卦，洗耳恭听——”
“这里热死了，对面有家咖啡厅，去那儿坐坐！”
“嗯——”
敢情这潘冰峰还真不是什么好人呐，为了上位，竟然顺水推舟设计自己的大舅子。他和周晨有的一拼，他是豺狼，毫不掩饰他对猎物的窥视。为了权利，这家伙也是真的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了。结过两次婚，前任妻子的父亲退休后不到一个月就离了婚，原因是性格不合。后来，穷追猛打娶了现在的老婆，现在的老婆后台也牛逼，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加上他爸是公安局局长，是徐家宝舅舅文林德的顶头上司。如今昌盛集团面临的困境——化名龚立刚他爸竟然也参与其中。为了谋取昌盛集团的好处，只要他们不再陷害徐世昌陷入财务危机，这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就为了钱——他们利用职权做这种事！”我有些气愤的说。
“嗯哪，我舅和潘承恩都是要退休的人了，只要我爸服软，给与潘承恩一定的好处。他们就会收手——可是关系到仇恨，爸是不会妥协的。他也着手调查我就和潘承恩的黑底了，想趁他们退休前拉他们下水。只是这很难！所以，只有等他们下台之后，公司才有机会。如今温城心上人的财政局局长是潘承恩的老战友，他对咱爸也没什么好感，所以说——这次的时机，他们拿捏的太好了，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德国公司的紧要关头发作。没有财政局长受益，你觉得与公司发生经济关系的三大银行会突然发难吗？”
“那他们什么时候退休？”
“本来是这个月就要退休了，他们申请延迟退休，已经批下来了。呼——”徐家宝眉头紧皱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唉——”徐家宝甩了甩手说，“你不懂的，目前最大的难题还不是银行也不是我两个舅舅，我爸的关系网证实，最大的杀手是——财政局的局长。没有他的受益，三大银行不敢得罪我爸这个金主——”
“那别的银行就不行了吗？”
“哎呦喂——亏你还是研究生，我看你的书都白念了，你该不会在研究男生生孩子——”
“噗——你——呵呵呵——滚——”我都被他气的笑了。
“只要财政局长不松口，哪家银行敢借钱给我们，即便是借了，法院也会逼公司先把三大银行的帐还了，这拆东墙补西墙，非但不管用反而更加证实了公司财政赤字的传言。到时候非但得不到好处，反而更加寸步难行，保不准股票都会受影响——到时候，损失就更大了。”
“有钱不如有权，这话是一点都没错。那就不能让那个狗屁局长通融通融——”
“这是个连环套，我舅不肯松口，潘承恩就不会松手。潘承恩不松手，穆局长就不会放手——最大的难题还是我舅，你觉得爸会腆着脸去求我舅吗，这结只会越来越乱！”
这一环扣一环的因果关系，我是终于弄明白了。如今徐世昌不是真的遇到的经济问题，而是被强制资产审查，大额资金不得进出。
“所以说啊，我舅这次是下了老本，想搞死咱爸了。”
我忽然灵机一动，那么文家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真的想吃力不讨好的让徐世昌倒霉吗？徐世昌倒霉了，他妹妹文美玲非但得不到好处，反而在徐家更加没有生存的余地。
我试探性的问道：“你妈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如今奶奶是连饭都不给她吃了。我家——当家作主的人太多，小姨婆、大舅公他们联合起来挤兑我妈——”徐家宝忽然咬牙切齿的颤抖着。
“哥，你——怎么了？”
徐家宝忽然眼睛一红，眼泪就这么下来了，“他们——把我妈送进了精神病院——”看他浑身都在抖！
“什么啊？”我惊愕的叫道。
“你出现后这半个月，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所以，我带我妈去了趟泰国旅游！所以爸刚才才会对我这么凶，一看到我就发火，要是你不在我估计我们爷两都能打起来。”
原来他去泰国，不是泡妹纸而是为了他妈。以徐世昌对文美玲和文家的痛恨，也难怪他刚才对徐家宝恶语相向。若不是因为我在我估计场面还会更火爆。
“你就没想，把你妈带出来，你们一起住？”
徐家宝摇摇头，“你不懂的，大户人家，名声比命还重要。我尝试着带我妈去外面住，流言蜚语不说——家里非但没有安静，反而闹的更凶，以前是跟我妈闹，后来是跟我闹，还说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他们的目的我也知道，要我回去，却不要我妈回去。可是——你觉得——我放得下我妈吗？抛弃我爸是不忠，抛弃我妈是不孝——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我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还真是为难他了。那么问题又来了——
“为什么不离婚呢？”
“离婚——哼——”徐家宝嗤笑一声，“三千万——在这点上我是站在我爸这边的，虽然不论爸还是我妈，这钱最终还是我的。但是我妈对家里——可以说一点贡献都没有，别说挣钱了，连家里的扫把放哪儿她都不知道。你觉得我爸会白白的给我妈三千万吗？当时是三千万，如今却是我爸名下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这就更不可能了。”
“到点上了——哪有亲舅舅为难亲外甥的，你舅舅就是因为这个关系，老爸不肯离婚。没有我，他们是一点都不着急，反正这钱不论多少和归属最终都是你的。至于你妈无论她在徐家有多呆不下去，只要呆下去了，她是第一继承人，对她来说非但没有坏处反而是好处。但是如今我的出现，却让他们有危机感。所以他们退而求其次，想让你得到更多的股份和财产——有句话还是你说的——只有你越早涉足公司，你才能得到越多的资产。”
徐家宝忽然惊愕的看着我，拍了下我的头，“行啊你——做生意你不行，这人事关系你倒是精通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呵呵一笑，徐家宝也聪明，早就想到文家这么做是为了他，但是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为什么非要这么做的原因他却没想明白。不涉足公司，到头来只是财产对半分，但是他一涉足公司，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赚了钱能买股份。股份越多，占据的资产就越多。
这就是亲舅舅啊，费尽心机的为了徐家宝。小舅何尝不是费尽心思的为我考虑。
“说出来，舒服多了。”徐家宝叹了口气，“所以嘛，有个弟弟真好。我郁闷的时候，能给我出出气。”
“嘿，你——缺不缺德啊？”
“我什么都不缺，就缺德了怎么着了你——”
跟徐家宝斗了会嘴，他的乐观和善良让我钦佩。同时我也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和为难。
“操，都四点了，时间过得真快。吃糕点不，这里的抹茶蛋糕不错。”
我摇摇头，“吃不下了，浪费了一天时间，早知道多看会书。”
“老爸要去德国了，那边的机场工程若是建成，上海华城就能在美国上市了！这么多年了，华城总算是熬出头了。”
华城——我想到一个人——张羽墨。
“你知道一个叫张羽墨的女人吗？”
“周晨的前妻——我当然认识啊，还不错，娶老婆就应该娶张羽墨这种。就是她太要强了，若是男人没主见，什么都听她的还好说。一旦男人有些主见——爸说起过张羽墨！评价还很高哦！”
“其实我也很好奇，张羽墨和周晨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徐家宝笑说：“还能怎么相处，一山不容二虎，异地婚姻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可是我看周晨很爱张羽墨——”
徐家宝不关心别人的家庭问题，摇摇头不说话。
“张羽墨现在在哪儿？”
“在德国，哦——”徐家宝忽然恍然大悟了，“本来她想辞职单干，因为经济关系并没辞职。她真的很牛逼，他的设计获得了国际工程大奖，德国的机场工程，要是没有张羽墨的工作能力和公关能力，恐怕没这么顺利——所以老爸升她为华城副总经理，主管德国机场工程项目。”

回到徐世昌的办公室，徐家宝叫道：“爸——”
我跟在徐家宝身后，刚喝了不少饮料，想上个厕所。没想到徐家宝按了按我的后脑佯装凶狠的斥道，“会不会叫人啊——”
我略显干涩的看了眼徐世昌，发现徐世昌正期望似得看着我，两眼都闪闪发光了。
“爸——”我很不习惯的叫道。
“唉——呵呵呵呵呵呵——”徐世昌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
“你们聊，我回宁波了，过几天再来——哎呦，再不走就堵车了。”徐家宝似乎有事，估计是放不下他妈妈吧。
“开车慢点啊，别心急闯红灯，坐你的车真不安分来回甩——”徐世昌用方言说道。父子没有隔夜仇，这话倒是没错。中午吵的那么凶，连吃饭的气氛都很冷。
“晓得晓得——”徐家宝甩甩手，管自己走了。
目送徐家宝走后，我转身往卫生间走出，出来的时候徐世昌坐在沙发上在泡茶。
“来——过来，尝尝这茶，雨前龙井——”徐世昌朝我招招手说。
“嗯——”我轻抿了一口，感觉也就那样了。
“好喝吗？”徐世昌殷切的看着我问道，“喜欢的话带点回去，给你舅舅和外公尝尝，我记得以前，你外公爱喝茶。喜欢吃霉笋和香糕！我喝老酒，也是你外公带出来的——那个时候啊——”他忽然不说了——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他竟然还记得我外公喜欢吃香糕，足以证明他还是很怀念我妈的。不然记这些干什么？如今早已没了香糕这种糕点，或许连我外公自己都不记得了。
感动，我很感动，这么多年他没有忘记我妈，不枉我妈临终前还握着和他的合照。他们是有过一段感情的。
“唉——”徐世昌暗暗的摸了把眼泪，“我对不起她啊——她明知道我有家事——她还是——”
我惊愕的看着他，“你——说什么啊——我妈他知道——”
徐世昌揉揉我的头，闭上眼点点头，“嗯——当我知道她要结婚了，还有了别人的孩子——我也接受不了。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你都意想不到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妈啊，要是那个时候——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话他一笔带过，显然其中还另有隐情，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跟徐家有关，跟徐家老太太有关。
他的眼睛红了，我却接受不了他的话，我妈——明知道徐世昌有妻子有孩子，却心甘情愿的做这个第三者——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握着拳头，微微有些颤抖。
“宁宁啊——爸爸告诉你这些，不是在玷污玲玲的清白，而是想告诉你，爸爸和妈妈曾经有过一段很刻骨铭心的感情——那个时候，我穷，她也不嫌弃我穷。我是大学生，竞争上岗时被人排挤，只有你妈一个人站出来替我出头——那间房子，说是我盖的，其实钱都是你妈东拼西凑借的。”
我看到徐世昌的眼泪，缓缓流下，却又不想被我看到，默默的转过头仰望着天花板。
“那么——”我喉咙里卡着一句话，那么——文美玲的不幸的确有我妈的原因。
“呼——呵呵呵呵——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你妈一样，这张小脸啊——真像你妈，也像我！”这是徐世昌无数次说我长得像我妈也像他。
只是，我还是接受不了徐世昌的话，我妈心甘情愿的做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而且还是在那个封建的年代。
“不说这个了——爸爸想，明天或者后天有空，去绍兴，拜会你外公外婆，你觉得呢——”
我点点头，这是徐世昌欠他们，如今我已经认了他了，他也应该去拜会我外公外婆。
“他们——把你教育的很好呢。相反的，你哥那是被你奶奶宠坏了——一无是处。”
徐世昌的话题转移到徐家宝头上，我想为我哥做点事。既然我妈真的是徐世昌和文美玲婚姻的第三者，那么我更应该替我妈赎罪。
“爸——”我叫道。
“呵呵呵呵呵——真好听，多叫几声爸爸。爸爸很高兴——”徐世昌眉眼间尽是笑意。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转而低下头，“其实——”
我忽然想到直接纠正，以徐世昌这般强横的性格，或许不会接受，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爸——你觉得我怎么样？”我转而笑着问道。
“很好，很优秀——像我，说你不是我徐世昌的儿子，会是谁的，谁能生出一个这么优秀的孩子。”
“臭美——”我白了他一眼。虽然这话竟是自大，但是他眼神中流露出骄傲的神色，反倒让我感觉到很温馨。有种被父亲夸奖后的孩子兴高采烈的感觉。
“呵呵呵呵——这可不是臭美，我一直觉得，你很优秀——”
“你我刚刚相认，所以你只注意到我的优点，没看到我的缺点罢了。相对的，恨铁不成钢，你对哥的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你不觉得你给哥的目标定的太高了吗？”
徐世昌收起笑容，“高——我对他能有什么期望。考大学，以他的成绩考个二本不是话下，偏要去学狗屁心理学，上了个三流学校——我才——唉——你哥啊，就是不学好，懒——像他妈——”
徐世昌的声音越来越大，听得出来，一提到文家他的仇恨心思又上来。虽然我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三十年了，谁还说的清楚谁是谁非。
“爸——我给你出个任务吧——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哦——吼吼——你给我出任务，你倒是说说看！”徐世昌忽然饶有兴趣的说。
“例举——就是举例说明——哥的五个优点——”
“他身上有狗屁优点——”
“你看你——被我说对了吧，二十七年的父子之情，你眼里——我哥竟然没有一个优点全是缺点——这怎么可能呢？所以啊，才要举例说明哥的五个优点。慢慢的想——其实，他优点很多的，我看到的我哥刚好与你看他相反——我看到的，他身上好多闪光点——比如，洞察力敏锐、善于交际——这些都是我没有的。而且他的分析能力也很出色的——今后啊，你就把你的注意力，放在我哥的优点上，这样你就不会觉得他一无是处了。他要是真的是个付不起的阿斗，也就算了——问题是他不是，虽然他底下两家公司能有今天，的确靠你在经济上的支持，可是你也不能全盘否认他的努力和功劳啊——爸——”
徐世昌一脸沉默，但是看他的脸色，我知道我的话不是毫无作用，起码引起了他的反思。
我决定在加一把火，“再换个说法——你到底要我们，我和我哥做到什么程度你才会满意或者说你的标准是什么，或许连你自己都不清楚。你是不是觉得，我哥这也没让你满意，那也没让你满意——所以你干脆破罐子破摔——放纵他去了——问题来了——你心里到底制定了一个什么样的标准——给我哥，给我——”
徐世昌忽然拍了拍我的后脑，“臭小子教育起爸爸来了——”
“你可别误会，我刚才看到你和哥一见面，就掐起来——我只是想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而且——爸，我哥真的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么差，而且有些事你不要总觉得我哥是靠你的关系才有今天——他有他的优点和能力，比如——交际能力，就是你没有的——上到九十九下到刚回走，从公司老总到洗车工——他都能打开对方的心门，你知道他有多恐怖——我们认识，第一次见面——聊了五个小时的天，我除了知道他叫徐家宝，二十六岁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他把我过去所有的经历统统都挖了出来，问题是我一点都没有反感，反而感觉他值得我推心置腹——这就是我哥的魅力——呦，快五点了——爸，您呢，慢慢想——我先走了——再不走就挤不上公交车了——”
“宁宁啊——爸爸给你买辆车吧？”徐世昌站起身准备送我出门，忽然说道，“你这样来回也很不方便，有了车就可以自己来。公司就两辆车——”
“我没驾照！”我笑说。车子我会开，张子豪的车，我不照样上路。但是驾照还在车管所呢。
“那行，这事儿回头再说！这卡——你拿着——”徐世昌又拿出一个月前给我，我没接受的那张卡。
我接过卡，莞尔的点点头说：“谢谢老爸——”
“呵呵呵呵呵——”徐世昌忽然笑了，很开心的笑了。他明白其中的含义，我接受了他的钱，才是真正的接受了他的人。
“我走了——爸——”
“嗯，路上小心点啊！”
“哦对了——”我忽然转过头说，“爸，有句话我知道我不该说——不过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说——哪有亲舅舅会这么狠毒的对付亲外甥的——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行呢？”
“你个臭小子，又想提醒我什么呢？”
“您这么聪明，一定猜出来了——我走了，明光还等我吃饭呢？爸，再见——”
“嗯——”徐世昌一脸思索点点头送我出门。
我的意思很明白，爸逼着哥学商，不就是想让哥子承父业吗？但是他怕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万里江山被哥败光了，他的忧虑也不是无的放矢，毕竟就哥现在这幅纨绔的样子，换做是我我也不放心。

本来约好今天去我外婆家的，因为公司一张资产审核书而告吹了。看老爸心急如焚的，急的直跳脚。我知道，这回真的没回旋的余地了。
我清楚的知道这句话——有钱不如有权。我也亲眼见识过财主和掌权者的争斗，绍兴有家知名的企业，乃是绍兴的一大经济支柱。因为搬迁问题，得罪了政府——两年内，这家公司关门大吉了。因为绍兴市政府很牛逼，在那家公司外建了一条路，把那家公司前前后后的去路统统封死。银行、供货商等等环节链在政府受益下终止合作！
我很担心我爸目前的情况，虽然他有多少钱我不在乎。但是看他这么着急，不光我，连徐家宝都赶马上任，兼任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职务。对于这件事，我很高兴，发挥哥优势的时候到了。我觉得以他的公关能力，而且始作俑者毕竟是他亲舅舅。对于他来说，这是个考验。
“宁宁啊，爸爸去德国了，晚上就走，那边出乱子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至于你外公外婆，你给爸爸解释解释——”
“这么着急——”
“唉——还不是文家那两畜生搞的鬼。宁宁啊，你要当心啊——我真怕那两畜生对你下手。你放心，爸爸已经让你张叔叔看着你了，你要是有困难，给爸爸打电话啊——我一定帮你解决。”
“嗯，我知道了——我不会有事的，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也小心点。”
“嗯嗯——”徐世昌说完就挂了电话，可想而知他有多着急。
给外婆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难免几句唠叨却也没别的话。我爸徐家目前的情况跟小舅说了，他倒是很理解。毕竟工作重要，何况这么大的家业，如今正面临一个大难题呢。
“死小子，敢情这是你给我找的活儿，你丫的想死吗？我的好日子就这么没了，就今天一下午，知道我——”
“行了——哥——你要是不想干，徐董还没走呢——要不我给你写一份辞职报告，给你送过去。”
“王八蛋——韩——”徐家宝忽然没声音了，“我现在有事，下回再收拾你。唉——你好你好——”
我听到听筒那边传来吵杂的声音。
敢情文家哥俩真的是要搞死老爸，我总觉得他们这回做的太过分了。他们透过关系，联系上德国当地的政府，温城财政局局长这犊子给德国那边的开发商发了封告知书，说昌盛集团因为资产危机面临政府审查。这下好了，德国那边竟然把老爸摆了一道，之前的工程统统付之东流不说，连工程款都拿不到。如果老爸还要继续接任这个工程，必须上缴一千两百万欧元的保证金。他们怕老爸卷了他们的钱跑了。
九月底，连续笼罩在昌盛集团头顶的乌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徐家宝不愧是徐世昌的儿子，他一不做二不休托关系拿到了那封政府告知书，一纸诉状把签发告知书的财政局局长告上了法庭。还呈报检察院，以渎职罪提起公诉。这下好了，新上任的财政局局长上任不到一年，就玩火自焚了。
徐家宝还是很牛逼，他的关系网那是真的牛叉，遍布各行各业，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他背后有个强大的参谋团。
这还不算，毕竟文家两兄弟是他亲舅舅，如今徐家宝当权，文家两兄弟自然乐见其成。本来的罪魁祸首倒戈徐家宝这边，将姓潘的公安局局长拉下马。文林德自己上马，坐上了公安局局长的位置。
毒蛇啊——这一条条的毒蛇，比周晨还毒。说回周晨，打从我拒绝搬进他家后，他和我几乎形同陌路。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挺像王老师和胡院长之间的关系，看到了要不当没看到，推脱不开的时候，比如在电梯里遇到，也顶多相互之间点点头当作见过礼了。
医考近在眼前了，徐家宝、徐世昌、周晨、张子豪——我什么都不管，除了工作时间，全和刘明光一起泡在书堆里。
十一国庆，本该是放松的时候，我们这三十七个实习生面临最为紧张的气氛。所有人包括飘哥在内，都在图书馆泡着不出来了。
我再一次把自己逼到营养不良，一称体重六十公斤整，要是拿掉手机和钱包、钥匙，估计还要轻点。
跨进考场时，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徐世昌的。
“爸，我进考场了！”我低声捂着手机叫道。
“哦——那——宁宁啊，放下心思，什么都不要想啊，爸爸从来没陪你考过试，这次爸爸又缺席了——”
“没事，爸——你放心吧，我先挂了啊。一会儿手机要上缴的。”
“好——那你自己多注意啊！”
挂了电话，关机后塞进信封里上交。颅内医学专业考，本来信心满满的，但是最后的视讯题着实让我承受不住。以前也考过视讯，只是视讯向来是有针对性的。这次，视讯题竟然是实施手术过程纠错。
试问，我们这群实习生，在考的硕士生大约一千五百人，有几个上过手术台，能跟台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这太考验我们的判断能力、实际操作能力和手术的动手能力了。这道题出的简直是综合的不能在综合的题目。
整段视频大约半个小时，纠正三个以上错误，并叙述错误后的结果和正确的手术方案。我忽然——笑了，我真想猖狂的大笑，这个脑疝清创手术，我非但亲眼见证过两次，最主要的是——在住院期间，我设计了不少各类的手术方案和后续治疗方案，虽然不少都被王老师驳回，但是这道考题无疑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你说我该不该笑——
三个错误，前两个很明显，第三个错误是颅骨固定角位置装反了。既然是三个以上错误，我觉得考题不至于无的放矢，必然还有其他不易察觉的猫腻在。从头开始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点击进度条快速浏览一边。
眼看时间将近，第三遍的时候——我愕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我大呼一声：“坑爹啊——”
忽然警觉这是在考场，果然被监考老师予以警告。我发现，开头三分十七秒的手术视频——竟然是拼接上去的，PS的技术太高明了，前后两段视频简直就是无缝连接。开头的三分十七秒，颅内脑动脉处明显凸起，可是落到这个凸起后，只有大约十秒的时间，随后就被高手很巧妙的移花接木到第二个脑疝视频上。
最后补充了最大的错误，这是坑爹的行为。太他妈坑爹了。
“喂——爸——考完了。”我拿着手机，跟着喧闹的人潮往医学院外走去。
“考的怎么样啊？”
“爸，我告诉你吧，这题目太坑你了——就是坑爹——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
“最后的视讯题，前面三分十七秒是脑动脉瘤手术，后面全是脑疝切除和清创手术。你说这考题坑不坑爹——”
旁边忽然传来惊呼声，“啊——难怪，我就觉得不对劲——哪有两种不同的颅内情况发生在一个人身上——这下完了——”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好——宁宁啊，你辛苦了，等爸爸回来，一定给你好好庆祝庆祝。”
“不用了，爸——哎呦——你那边还是凌晨，那你继续睡——我不打扰你了。我打车去了——”
“不用打车，我昨天已经吩咐司机四点左右去接你，他应该等着了，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
“嗯，好——谢谢爸。”
“呵呵呵呵呵呵——你跟爸爸还客气什么！”
“那你继续睡，我先挂了啊。”
“好，去好好吃一顿，不要舍不得花钱。”
“哦好——”
挂了电话，果然看到一辆迈巴赫停在东面人行道上，陈剑翔拉着刘明光靠在车头上自拍。

mierinslst · 发表于 2015-6-29 14:34

楼主继续啊

迪塞 · 发表于 2015-7-1 08:48

坐等楼主更新

迪塞 · 发表于 2015-7-1 18:15

再顶上去

iceli77 · 发表于 2015-7-2 11:28

继续啦，木有更新啦

和光同尘 · 发表于 2015-7-2 19:41

真的很好看，不枉我等了这么久！本来都以为楼主弃坑了呢，习惯性点击进来一看，居然更新了，惊喜啊！作者加油，最后以后能更得更勤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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