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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言情] 文工团GAY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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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5 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根据学校教学计划,八六年底,我们的课程已全部学完。,第八学期的任务,主要是社会调查和写毕业论文。由于我们入学前都已有工作经验,加之当时社会上又正是学历走红之时。所以在大部分学员的强烈要求下,学校同意减去我们社会调查任务并提前毕业。这样,我们的毕业时间,就由八七年六月提前到了元月。
- B( v/ W: _( L3 W% V年底的那段时间里,班里是一派人心惶惶,同学们说的是在写毕业论文,其实很多都在为自己毕业后的工作而操心。那些想留西安或者想换一个更好工作的同学,有的在为留校而努力,有的白天在外面一些单位瞎跑,晚上回来或兴奋、或沮丧地交流着各种信息。' l" h9 {* ~5 j
对于本来就是为了逃避婚姻才来上学的我,当然更是不想再回家乡了。可我知道想留西安并不容易,所以虽然向往,却又不知如何努力。于是,每天我还是那样写着自己的毕业论文,听着同学们讲着南来北往的各种消息。
; q0 y0 @8 v6 }- \: w- x我们的性其实并不频繁,最多也就是一周一次。我没有过多地去想它的后果。可那年暑假,当我发现张冬梅的体形有些变化时,我才从她的口中得知,她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我态度不坚决的让她做掉,可她及家人都没同意。那年秋天,我在学校收到了家里来信,他们高兴地告诉我,张冬梅为我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1 O0 {: _% x  a) Y我并没有什么惊喜,只是悄悄地把信件塞进了箱子里。我不知道,对于一个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他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0 @/ X. ?3 r  V' V) [
我与张冬梅的婚姻,其实是一场由我俩自编自演的人生悲剧。婚姻不仅让我俩最终都成了受害者,而且也不可避免地让我们的所有亲人,内心都留下了深深的伤痕。今天,如果真要回过头来总结点什么,那么从我来讲,就是不能正视自己身为同志这一事实,却试图用一种虚假的恋爱,来欺骗社会,掩护自己。开始,我错误地认为,找个在外貌上与自己有些差距的女孩,她可能会在中途悄然退出。但在我发现她不弃不舍地向着婚姻努力时,自己仍没有断然离去,而是犹豫徬徨,得过且过,以至最终走进了一个泥坑里。从张冬梅方面讲,则是过于勉强、过于执着地去追求了一个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她知道我其实并不爱她,并且可能感到我是一个喜欢男人的人。但是,她相信自己是一个智慧的棋手,相信自己只要周密布局,慎重落子,不急不躁,步步为营,那么最终的胜利,肯定还是属于她的。对于受害更重的张冬梅,我确实不想指责她什么。不过客观地说,她那过于的工于心计,肯定也是酿就悲剧的原因之一。
2 ~5 e  V4 X% e1 l, A一九八七年,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年。这一年,我的生活中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它们象一出精心编排的戏,那样的出人意料,那样的跌宕起伏,那样的接二连三而又从容不迫。就象要把我几十年的账来一次清算,这一年,上天毫不留情地一次次把我鞭笞,把我嘲弄。
* Y$ w+ ?: E( @' ?戏是以喜剧形式开始的,并在元旦刚过就拉开了序幕。
0 M* d( v$ k2 q) |, k* T根据学校教学计划,八六年底,我们的课程已全部学完。,第八学期的任务,主要是社会调查和写毕业论文。由于我们入学前都已有工作经验,加之当时社会上又正是学历走红之时。所以在大部分学员的强烈要求下,学校同意减去我们社会调查任务并提前毕业。这样,我们的毕业时间,就由八七年六月提前到了元月。& t9 g% B  I4 c0 a3 u/ ?
年底的那段时间里,班里是一派人心惶惶,同学们说的是在写毕业论文,其实很多都在为自己毕业后的工作而操心。那些想留西安或者想换一个更好工作的同学,有的在为留校而努力,有的白天在外面一些单位瞎跑,晚上回来或兴奋、或沮丧地交流着各种信息。
/ R- a7 E/ D3 s, |对于本来就是为了逃避婚姻才来上学的我,当然更是不想再回家乡了。可我知道想留西安并不容易,所以虽然向往,却又不知如何努力。于是,每天我还是那样写着自己的毕业论文,听着同学们讲着南来北往的各种消息。
4 E3 h, B; ]' h6 f2 U: V6 ~班支书一直是这方面的消息灵通人士,一天晚上,他给大家带来信息说,今年,学校决定我们这个专业的一个不留。这不免让大家有些灰心,更让那两个一直想留校而表现积极的班干部垂头丧气。; W/ \: W: Z, o+ i9 @' j" ]# w
那是元旦刚过的一个下午,我还在午休,小郑回来给我传话,说我们专业教研室的孙主任打来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一下。我想一定是谈毕业论文的修改问题,所以我不紧不慢地起床,慢慢腾腾地洗脸,然后才不急不忙的向孙主任办公室走去。
( U% c& V5 T- S! r5 W2 p5 `孙主任大约四十多岁,是个和蔼而朴素的关中男人。平时上课时,孙主任对我都很友好,有时讨论时,好象还特别关注我的发言。不过,第一次单独走进他的办公室,与他面对面的交谈,我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2 I$ c+ P  g' w; Y+ s0 S% A看到我,孙主任起身倒了一杯水,一边放在我的面前一边微笑地说:“夏夜,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你是不是也在着急,想早点回去当官啊。”
- X- ]/ ^( o+ J8 v7 y  l/ N/ U “没有,你看我哪象个当官的样子呀。”我很规矩地问答。
) x! N' W8 ?4 _! j& u& T “也是,官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当的。比如你,我就觉得更适合去搞学问。”孙主任接着说。
! f" a% L$ B- ^我以为孙主任只是与我随意寒暄,于是“呵呵”笑子一下,算作回答。4 m1 |; K, Q9 s
“夏夜,如果学校将你留下搞理论教学,你愿意吗?”孙主任话锋突然一转,神情认真地望着我说。
! k' U6 O. b, d5 m) M7 t6 X; u “不是说我们专业今年一个不留吗?”孙主任的问话让我觉得突然。9 S8 L( A" c9 ~( ?) Q9 g
“怎么可能不留呢。目前我们学校正是扩大时期,而我们这个专业更是师资力量不足。说不留,那是因为有几个学员活动得太厉害,为了排除干扰,我们专门放出的风。”接着,孙主任将留校的事,给我全盘端出。“这次学校给了我们专业两个留校指标,教研室前天专门做了研究,决定一个给你,一个给李清扬。今天叫你来,一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因为学校马上就要向主管部门上报,我们怕你万一不同意就有些被动。二是如果愿意留校,那么这期间你的家乡如果对你有什么任职表示,你要拒绝,因为省上原则上是不让我们从陕南陕北挖干部。如果任了职,就会麻烦一些。” 真没想到会有这事,我象做梦一样,以致连兴奋的感觉都来不及产生。“如果真能留校工作,我当然求之不得啊。”我没有一点犹豫地作了回答。
9 g4 Y2 T! G; Q* X+ V0 a, ^# }孙主任接着透漏了他们对于留我的决心:“对于你的留校,参会的十二个老师一致同意,大家都说你挺有思想,基础理论也较扎实。但对李清扬,还有四个老师反对。不过你也知道,李清扬刚刚考取了北京N校这个专业的研究生,所以最后教研室还是决定,将他也作为留校生,这次一道把工作转到我们这里。同时,如果你家乡不想放你,只要你的态度坚决,我们校方可以出面做工作。”说完这些之后,孙主任又跟我闲聊了一会儿做理论教学工作与从政的利弊,然后在反复嘱咐我要注意保密之后,让我离开了办公室。
  F+ p  [" J' b: X, d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开始了抑制不住的兴奋。我万万没有想到,那看似难于登天的留校,竟然会是这么的容易。并且,学校在留我的问题上,态度还是如此的坚决。当然我最高兴的,还是从此以后,我可以名正言顺地与张冬梅保持着一种分居的关系了。这应该是一种最适合我的婚姻形式。它既又可以让我在大多的时间里,保持着自由的单身生活。同时又可以让那一件婚姻外衣,抵挡着外界的风言风语。3 F: r4 H& g1 J8 u
那天,我并没有急着返回宿舍,而是长时间的漫步在校园。我反复憧憬着即将到来的新生活,细细品味着命运之神对我的垂青。
; Z4 q0 m6 O: J: N9 H/ r! P但是,上天是不会轻易让一个企图逃避责任的男人轻松过关的。' Z4 ?. n& j: ~' Y* x
一切都象精心策划的一样。在这前后,我的生活及学校里相继发生着一些事。这些事都那么偶然,那么随意,那么相互独立。但它们却又环环相扣,并坚定而又简单地直奔一个目标,就是让我这看似毫无悬念的留校功败垂成。之后每想起这事,我的眼前都会出现这样一副情景:命运之神就象一个身披一袭华丽外衣的贵夫人,我匍匐在她的面前,等待着她的恩赐。她神情冷漠,目不斜视,在吐完一个又一个烟圈后,对我冷冷一笑说:逗你玩的。3 a# A* D, g) N% n
那是八六年的十一月底,徐出差来到西安。徐这时也调到了县检察院,与我又同在一个单位。闲聊时他告诉我,现在各单位都在办理以工代干的转干手续。人事局因说不清我们那批分配到文工团的知青的身份,说反正转干也只是填一张表,所以让他们也办了手续。在检察院问我要不要办理时,人事局说大学毕业后肯定是干部,所以就没给我填那份表。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干部身份。并且几年后,我也证实了当年对我们的所谓转干,确实是多此一举。但这次徐的西安出差和与我的闲聊,让我对自己是否干部身份,有了一点疑问。
) [! |, H, g; z  l十二月底的一个晚上,我与小郑在宿舍下围棋。隔壁宿舍的小杨来看棋。期间他不经意地说。班上正在登记有无以工代干的学员,说学校想通过省人事厅,在毕业前为他们办理转干手续。想到徐不久前给我说的情况,我漫不经心地让小扬去帮个忙,替我也写上个名。事后想着真是奇怪,小杨就是要在那最后时刻来到我们宿舍,并要多那么一句嘴。
' r0 Y! m$ w+ b如果仅只这两件事倒不要紧,关键是在这时候,学校又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5 Y. K$ k  Q2 r9 e
八六年夏季毕业时,学校留校生中有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上学前在一个大型国有企业的团委工作。十二月,当她在校工作了几个月,去把工作关系转来时,主管部门发现,这个女孩的身份竟是个工人。由于这事违背当时的人事政策与留校原则,办理起来很棘手,所以,主管部门专门给我们校领导打来电话,说如果学校以后再把工人塞在一起留校,那以后他们就不再受理留校的事。校领导也很恼火,下令今后留校时,严禁此类情况发生。
9 c- j! k" b* O. M9 u. l就在学校已将我与其它留校人员一起上报了主管部门后,学校从那份登记的以工代干学员名单里,发现了我的名字。校方大惊失色,一边快速以其它理由将我从上报的留校名单中撤回,一边找我核实身份问题。* T* ~2 ]/ y& W; e' D1 ^; w( z3 k
我向孙主任如实说明了我参加工作、转正定级及现在的工资级别等情况,也说了我们同类人有过办理转干手续等事情。孙主任也搞不清我的身份,他说因发生了上次事件后,学校和主管部门对这个问题很敏感。所以学校先把我从留校名单中撤回。教研室也不打算在补其它人,他让我尽快能通过当地人事部门把自己的身份核实清楚,如果确没问题,学校继续报我。
# C; B; C! Z* i. L3 i  P; C事情似乎还有希望,但这之后,意外的事情依旧接二连三的发生,并最终将我留校一事化成泡影。(不过现在总结这事时也得承认,在这之后,我个人的努力也显不够。这从我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等到一个多周学校放假后才回去核实这事中,就可以看出。)1 Z  r/ P( f7 J" W, i5 |, l" N
八七年的春节来得较早。放假回家后,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左右。八十年代的小县城,人们都把过年看得十分重要。每到进入腊月之后,大家都会忙着准备年货,单位上班也都不太正常,人们都是一种人心惶惶的样子。回家的第二天,我就去了人事局,接待我的是一个副局长,他还是不能确认我的身份,只是说就是工人也不要紧,开年后,可以给我补办转干手续。当我得知转干最快也要到五月才能办好时,我要求调档核实身份,那位副局长告诉我,你迟来了一天,档案员昨天才请假回了河北,要核查得等她正月十五前后回来才行。4 Z6 f1 k9 ~! _! f! K5 |+ Z. U" @
看着空气里都弥漫着过年味道,我也只好叹口气,准备等年过完后,再来核实这事。
8 C1 I/ m. h1 N1 z  y正月初八,是春节后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小城仍沉浸在一派相互请客喝酒的过年气氛中。想到县上还是无法说清我的身份,于是我准备去市人事局专门咨询一次。那天下午,我坐慢车到了市上,住在我在市医院工作的大哥家里。
2 ?$ k: N; B' W8 [晚上,我脱下裤子靠在床上,正准备浏览一本杂志,大哥走进我的卧室。“夏夜,你今天从家走时,爸的身体有什么异常吗?”大哥神色有些不对。# K+ }7 d; x1 I  I. M2 }7 N0 V
“还是那样啊,怎么了?”我有些警觉地反问道。父亲患有肝硬化,近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不过虽然病病怏怏,但也没出过太大的问题。
4 r: s# {$ z* U- J/ l( T# r) a% k. ^ “家里刚来电话说,爸晚上大出血,人已经昏迷了,正在医院抢救。”. T" g+ i! k/ i4 `
“要紧吗?”我有点紧张地问。
! N4 i& `5 Q# t  m0 l “危险。明天清晨我们得赶早班车回去。”
9 `- h! `& [6 h+ l0 m第二天中午,我们在县医院看到了父亲。虽然经过一夜的抢救,父亲却仍处在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之中。陆续赶回来的兄弟姐妹,看着父亲浑身插着各种管子的痛苦样子,都是呆呆地在病床前站一会儿,然后偷偷跑到走廊里哭泣。县医院穷尽了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品。进行了全力的抢救,但是父亲在苦苦熬了十天之后,还是在我们兄妹声竭力嘶的呼喊声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 F# B. ^. g; j父亲是我在懂事后,第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去世的亲人。它带给我的痛是那么的重,那么的深。仿佛只是当父亲再也没有回应我们呼喊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从此以后,父亲曾经所有所有的愿望都已化成了云烟,而我曾经想着以后要为他做的事,也永远永远的没有了机会。% s  r( S$ I9 e' N- b6 p
父亲活着时,我并没有了解他的愿望。有时甚至还厌烦他的为人处事。在父亲永远的离开我们之后,我才开始回忆起他的点点滴滴。
7 T  t' e2 Q/ X父亲是一个多灾多难、一生坎坷的男人。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已在外地工作的父亲,经不住故乡政府的邀请,满怀着对乡土的眷恋,回到了这个县城。我的爷爷在旧社会虽然只是个普通职员,但我们那个家族,却有太多太多的人在故乡及外地担任着国民党军政要职。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疯狂年代,仅此一点,就可以决定父亲的命运。果然,在父亲回到故乡,刚刚筹建起县医院不久,无休无止的政治迫害就降临到他的身上。我推算着父亲回家那年,应该也才三十岁。那时,他也还是个风华正茂,充满幻想的年轻人。我很难想象,在那之后的岁月里,他那单薄的身躯,是怎么背负着迫害与贫穷这双重重压,把我们兄妹八个拉扯成年人的。对父亲的迫害是伴随着文革一道结束的。但那时父亲早已青春不在,头发花白。而且,迫害的结束并不代表着贫困的结束。可以说,直到父亲去世,我们家一直都不富裕。我一直在想,如果父亲年轻时,他的家庭也很清贫,那么父亲的一生,应该没有过一天宽裕的日子,而是一直在艰难困苦中度过的。- a& W/ s& |, Z3 A
父亲又是一个充满爱心,热情善良的男人。我一直惊奇,父亲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朋友,不分年龄,不分职业。在上世纪那个最为贫困的时期,县里那些家在外地的医生们,有时实在饿得没法,都会跑到我家。而我家只要还能揭开锅,父亲就绝不会让他们饿着出门。为了这些应酬,父亲还把一间多余的房子,腾出来养了很多免子。每天放学后,我们兄弟就会被父母催着去采洋槐树叶。从这之后,那些面黄肌瘦的医生们更爱来到我家,而每当他们一来,父亲就要高兴地为他们宰杀一只免子。那些在县医院工作的外地大学生,结婚没房,父亲就让我们挤在阁楼,无偿地给他们提供住房。孩子没人领,就让放在我们家里。乡下的医生来城里办事住不起旅馆,我们家就成了他们的免费旅社。还有一件事,最能说明父亲那种不图回报的长情。我们家乡在除夕,清明时,有祭祖的风俗。从上世纪七十年代起,每次我们上坟时,父亲都会多备两份祭品,然后嘱咐我们:记得在坟边给李卫国,严伟烧些纸。李卫国,严伟是县医院两个家在外地的大学生,一个因文革中不堪迫害而自杀身亡,一个因工作时不明原因而猝死。我不知道这两个医生的亲属是否每年还记得给他们烧纸,但这二十多年里,它却成了我们家的一个规矩。这个规矩没有任何外人知晓,每年却在我们兄妹间进行着接力。这个接力直到本世纪我们兄妹全部调出那个县城才结束。因为父亲去世后,母亲害怕我们遗忘又接着叮咛。
2 n5 c; n) ]! ?2 X* L父亲也是个热爱事业,热爱生活的男人。父亲对工作的不辞辛苦,任劳任怨,到了我们子女都有些不满的程度。几十年来,他即使在受迫害的情况下,也为改善故乡的医疗卫生条件,进行着不懈地努力,并做出了让那个小城群众都啧啧称赞,深深记着的事情。退休后,身体不好,早该休息的他,不仅还不知疲倦地参加着社会活动,而且又不辞辛苦地承担起为群众看病的义务。那时,我们的家就象一个家庭医院,父亲就是一个专职医生。每天,他会尽职尽责地坐在他那个小屋,没有任何报酬且不厌其烦地接待着川流不息的病人。父亲一生也童心不泯,始终保持着对新鲜事物的探索热情。记得小时候,在我住的阁楼的床下木箱里,装着很多线圈 喇叭、缧丝等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玩艺。我不知它们来自何方,有何用处。长大后才知道,那是父亲少年时就开始收集,并终身摆弄着的自己的玩具。即使在最困难的日子里,父亲有时也要今天做个小电风扇,明天做个小音箱一类的东西。八六年暑假我回家,看到父亲还在院子里修了个水池,水池中间垒了座假山。父亲的设想是要在假山上铺上铁轨,然后开关一按,水就从山上流下,火车就在山腰绕行。遗憾的是,这个想法因他的突然去世而最终没有完成。) l3 G" k* @. A+ H5 |( K
父亲是个普通的医生,但他的去世似乎惊动了那个县城。吊唁他的人络绎不绝,花圈、挽联铺天盖地。出殡那天,沿街的机关,市民都自发的为他送行,一家接着一家燃放的鞭炮,让送葬的队伍几乎无法前进。7 [2 t# v6 K' d4 B& M- [
安埋了父亲回来,我独自走到父亲灵柩曾经停放的那间屋里。房间已被前来帮忙的亲友打扫干净,空空的房里只剩下一张放着父亲遗像的桌子。看着父亲沧桑的笑容,我想起父亲去世后,母亲说的一件事。
+ _8 u* p- o! N  ~那是父亲病发的那个晚上,父亲昏迷后醒来。他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说话。天亮后,在他第三次醒来,发现守候身边的子女里,仍然只有弟弟和二姐时,父亲终于骂了起来:“夏夜这个狗东西,就知道享受他的天伦之乐啊,我这儿离死就只一口气了,他一夜都不舍得来看我一眼。”二姐赶快告诉父亲,说我头天下午因工作的事去了市里,父亲在向弟弟作了证实后,才又昏睡过去。
% e7 o6 l, n/ x; {我想起了当年与林分手时,悲痛欲绝的我向父亲讲述自己喜爱男人的那个夜晚,想起了父亲拖着带病的身躯,带我去西安找专家就诊的那个秋季,想起了父亲在听到我同意结婚时,眉宇间流露出的那丝喜色,想起了父亲在得知我有儿子后,固执地要让孩子用他亲自起的,那个把我与张冬梅串连在一起的名字。我知道,父亲已坚信他的儿子并没有病。他以为,正是血气方刚,又逢婚后久别的儿子,一定也同所有的男人一样,正处在春宵苦短,没完没了之时。儿子当年的性爱错失,只是少年时节的一时困惑。儿子是一只贪玩的羔羊,稍一呼唤,它就会欢蹦乱跳地回归羊群;儿子是一株埋藏太深的竹笋,春雨一淋,他的欲望照样也是蓬勃旺盛。$ Z  Z5 L* b) M: i
父亲,如果之前你也是凡人,因此你也不能知道儿子的隐痛,那么在你超脱这个尘世之后,在你走上奈何桥之前,请你回头再看看你的儿子吧。父亲,你知道吗,你的儿子根本没有什么天伦之乐,他活得很苦,过得很累。他的病根本就没好,他还是个只能爱着男人,只能象作贼一样偷偷爱着男人,只能象怨妇一样苦苦恋着男人的男人。儿子之所以再没有向你倾诉,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无可救药,儿子之所以结婚生子,是因为他已无力承受,或者说他的心早已枯死。你的儿子今生已经注定了没有幸福,他是一只不能南去的孤雁,只能在北国的风中瑟瑟发抖,他是一棵不幸落进盆景大师手中的幼松,舒展身心的欲望,只能一次次的被人强行扭曲。- g) P) r+ R& K5 e
想着这些,我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悲痛,我抱起父亲的遗像,“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A# \9 [! p1 }
兄妹们听到哭声,纷纷来到房里。看到我悲痛欲绝的样子,兄妹们劝得劝,哭得哭,小屋里顿时乱作一团。正在安慰母亲的大姐夫听到哭声,急步来到小屋。他用力夺过我手里的父亲遗像,大声地呵斥着我们。直到大家都停住哭声,一个个地离开了这间屋子。4 T8 |9 p/ X4 u$ f
我知道,哥姐们都会慢慢地走出这段悲痛,逐步恢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里。但我不知道,我的悲痛何日才能有个头,我的未来究竟在哪里。
, \2 y+ w8 l" X3 e处理完父亲的后事,时间已近三月。想到同期其它专业的留校生可能已到校上了班,而自己却连身份还没搞清,心里未免觉得失败。但想到孙主任说的名额给我留着的话,我决定还是要继续核实这事情。1 w3 S) A6 |! c8 P6 D+ W
那天中午,我准备去人事局,才发现自己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于是决定先洗个澡。备好了水,又发现没了洗发水。百货大楼就在我家斜对面,我外衣也没顾上穿,就急急忙忙地向大楼走去。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5 15:49 | 显示全部楼层
刚上百货大楼台阶,迎面碰到检察院刑事科科长李珍。这是一个有些男人气质的四十出头的女人。她好强、泼辣、率直。不仅业务上刻苦钻研,工作上也是不甘人后。因此在单位,她对那些与她同龄的男人们很是不屑。但对比她年龄小、职务低的同事,她又很客气。我与她的关系一直不错。 看到我,她有些惊喜的笑着冲我喊道:“夏夜,你什么时候上班啊?”9 W6 S8 {) o; `2 i
“上班?”突然听到这个词,我觉得有些陌生。因为它在我的生活中已消失了四年,并且我也真没想过再回到那里。“我都还没想过这事呢。”看着李珍那高兴的样子,我笑着回答。; Y: U) s5 @) o, Y+ ^% O  v# Z) n( Q
“你现在可是我们领导啊,你不上班,那我们以后也跟着学呢!”李珍笑嘻嘻地说。
  G1 p$ L% ?- Q “什么?领导?”我困惑地看着李珍,警觉的反问了一句。李珍虽是一种玩笑的样子,可我感到她说的领导那句话,好象不是玩笑。
8 N; h0 V' O- b/ l4 @+ p* T3 e0 `/ Y2 m “你还不知道呀,任命你是我们的副检察长啊。党内通知昨天都发到人大和院里了。”; |( ^  v9 m  A. d; K  N% k' f
我的头“轰”地一声大了起来,脑子立即响起孙主任那句“如果当地对你有什么任职,你得拒绝”的话。我不解地对着李珍问道:“不是真的吧,怎么就没听到过谁征求我的意见呢?”
0 j; B: u4 g# O; y1 J( L1 @4 @ “通知我都看了,还能假呀。”李珍笑了一下,接着说:“你争取早点来单位啊。”) f7 q! C+ i* X; q
还是腊月刚回来时,徐与小王来到我家,他们兴奋地给我说着单位发生的一些事。据他们讲,在整党自我检查时,副检察长李东平说,他在八五年办理一起盗伐森林案件时,把被告人交的一百多元钱忘了上缴,就那样装在口袋,糊里糊涂地挪用了。这本不是一件大事,同时又是李检查时自己说出的,当时大家都认为没什么大不了。可让所有人都搞不明白的是,这事不仅让李东平整党时怎么也过不了关,并落了个党内处分,而且最后让他的副检察长也当不成,不得不被迫调到市上去做了律师。(不幸的是,三年之后,我以惨痛的代价,将这个问题的答案揭出。): ~$ m! h- n& \
副检察长职位空缺后,院里几个四十出头的科长,同时瞅住了这个位置。他们发挥着各自的优势,使出了浑身解数,明争暗斗,相互攻击。院里其它人与这几个科长无法竞争,于是都在一边看着热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5 R& a# z% H4 Y听着徐与小王津津有味的叙说,我随意地笑着,我没去想过,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 g# W' G* ^: W% j* K. s可事情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在我觉得自己最为超脱,也最不希望的时候,却这样突然的被扯了进去。& M* r; ~$ O8 @& p' f- J3 r1 k
洗完澡,我径直去了县委组织部,我得去向他们核实并拒绝这个事情。
; A1 A0 n1 K7 X; @. {组织部宋部长是当年我们文工团的男孩宋的二哥,我们当时就跟着宋将他也叫着二哥。因为关系很熟,所以走进他办公室,我没有一点客套就直接问道:“二哥,听说县上将我任命为副检察长了,有这个事吗?”, M% o9 _/ v7 w" J2 X
宋部长以为我是来找他核实喜讯的。他赶快站起身,一边向杯子里放着茶叶,一边微笑地对我说:“你也听说了,我正说给你通知呢。”* w6 e  f9 u3 o
“任命职务不是要谈话吗,怎么事前就没有谁给我谈过呢?”在那之前我一直认为,所谓的任职谈话,就是事前要征求被任命的人的意见。所以我有些气愤地问着。/ `# Y* a6 z( C
宋部长一怔,他把倒了水的茶杯放在我面前,不解地看着我说:“准备通知发了后,抽时间找你谈呀。”7 n& j& M5 Q- n1 G. B. [3 m: w2 l
“通知都发了,生米都做成熟饭了,再谈还有什么用呀。”我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高。“我就是一个棋子,你们动时也得把我摸一下吧”7 T, S% [& n" r5 C& s' N. n% q# K. N3 f' T
宋部长这时才知道我是不满这个任命才来找他的。他示意我坐下,和气地对我说:“夏夜,你别急,你对这个任命有意见是吗?”+ |6 i0 m7 L9 Q4 ^$ R7 ]
毕竟一直是把他当成哥哥的,听着他那有些亲切的语气,我的心里一酸。于是,我向他说了学校准备留我,并让我要拒绝当地任职这件事。
8 L* t4 _$ j( ?& k听完我的叙说,宋部长沉吟了片刻,然后也以一个哥哥般的关切口吻对我说:“夏夜,这件事我觉得你还要仔细斟酌。县委的通知已经发了,要它收回任命,是不太容易的。”
+ ?, ]( ~; E/ |) q) h “不行我就去找林书记。”我还是有些激动。( H. d# O6 Q5 i( t" v4 t
“不是找谁的问题。你想想啊夏夜,如果你执意不服从任命,那么县委就很被动。它得专门再开一次会,取消这个任命。这会让人觉得县委在人事任命上很草率。同时,如果真这样,你在县里的印象也会变得很差。以后你要想再调出,可能也不会那么容易。”宋部长不紧不慢地给我分析着。0 x5 t- F' ]7 h4 l3 D- k) U1 Y0 Q
他说得倒也入情入理,可我还是不服气。“难道我就因此要放弃留在西安的机会吗?”我反问着他。9 p  S, T4 _. d/ V, P4 R& Z# A) d
“夏夜,我觉得在哪里工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舒心。你要知道,这个副检察长的位置,是有很多人在争的。这次那么多已在副科位置上工作多年的人没争到手,你却一步从科员提到了正科,说明了县委对你很器重,仅从这点讲,你还是应该珍惜的。不要一回来,就把本来对自己很有利的环境给破坏了。”宋部长没有正面回答我的反问,而是继续不厌其烦地开导我。0 x* ^8 q' P3 M6 `( H5 t6 N
“可问题恰恰是,我在这里根本就无法舒心。我宁愿去外地当个普通工人,也不愿在这里任什么职。”我在心里与他辩争着。* Q; A" X1 t. x
宋部长略顿了一下,接着说:“再说,你的身份也还没核清,如果真不是干部,那留校也有问题。所以我建议,你还不如先接受这个任命,干一段时间再说。”
, q& K/ J3 v; U, Q+ @# g那天的谈话没有结果,我答应回家考虑几天再说。# u! u) E& J2 |/ n
仿佛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我再次掉进了一个理不出头绪的困局中。
- e0 l* F6 E% v- A7 x! u' f想到两个月来,我不仅旧的问题没解决,反而又让新的障碍出现了。想到孙主任那里也没有就留校一事,再与我有什么联系,想到自己的身份,会不会真是什么以工代干,所以对留校一事,我也慢慢的绝望了。, R9 z! D9 p  G+ q/ q) C
十多天后,检察长来电话催我上班。我犹豫良久,最终回到了检察院,看着自己努力了四年,竟然只是原地画了一个圈,我的那份郁闷,真的难以诉说。2 R% J9 z& q6 a( V+ b8 q5 T$ F/ [) ?
开始上班,标志着我已熄灭梦想,开始进入了一种自己一直抗拒而又完全陌生的新的生活。
! @( k& a+ m5 W/ Z9 m我虽然是八六年初结的婚。但由于当时自己还在上学,同时张冬梅那时也是住在我家,所以我还没感觉到生活有太大的变化。还没感受到与一个女人终日厮守的那种窒息。父亲突然去世后,张冬梅先以上课方便为由搬到了学校。兰州工作的哥哥也将母亲接到了他家。还没结婚的弟弟搬到了单位宿舍。瞬间,我的原来那个家,变成了一个锁着铁门的寂静小院。而张冬梅在县一中的那个宿舍,就别无选择的成了我的新家。2 M9 ?; y0 L, R9 U
张冬梅住在一中的宿办楼上。那是学校专门为婚后无房的青年夫妇提供的一个套间房。房子靠里一间是她的卧室,卧室进门处放着一组衣柜,衣柜对面临窗处,支着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外边一间是她工作,会客的地方,一张办公桌,做饭时成了案扳,平时就用来批改作业。门外走廊是个临时厨房,还算整齐地摆放着蜂窝煤炉、案扳等简单的灶具。
+ [9 m- o' o6 E( u/ ^这是张冬梅精心设计的爱窠,是寄托着一个女人梦想的地方。张冬梅就这样欣喜地看着一个男人走进了他的小屋,她的生活,就这样白天与她一道洗碗做饭,夜晚与她一道钻进被窝。而我却怎么也无法认同这就是我的家,是那个工作困乏时可以得以休憩,心灵疲惫时可以获得慰藉的地方。我觉得它就是一个囚笼,它让我再也无法自由的飞翔,再也无法安静地呼吸。. }2 ?, G) w7 L- o
家庭生活无聊、单调而沉闷。让人每天都是一种灰灰蒙蒙,不死不活,没有生机的感觉。早上,我们会早早起床,把孩子送到保姆处,然后各自慌忙上班。中午,我们会急急忙忙做饭吃饭,慌慌张张洗碗涮锅。晚上的时间相对充裕,可那更是让人难受的一段时光。我们没有话题可供聊天、没有方式相互交流。我只是默默地做着一些繁杂的家务,或者象候车一样,焦躁地盼望着时光流逝。张冬梅有时则想制造一点温馨,可没有心的吸引,换来的往往也是尴尬的结局。( l& U" v9 r; z" x
如果说白天的时光让我煎熬,那么晚上的时间就更让我难受。每天,当孩子安睡,室内熄灯之后,我都会感到身边有双饥渴的眼睛,它让我紧张、让我焦虑、让我痛苦。有时,我会装做劳累而独自睡去,可心中却充满着不安与惊恐。有时,我会冷漠地承受着身上那游蛇般的抚摸,任身心泛起一阵另类的颤抖。有时,我又会在内心一次次地谴责着自己,然后木然地履行一次义务,让本已空虚的灵魂更加孤寂,本已流血的心口更加伤痛。3 ^; b7 n" C5 g" N$ H3 l
真的希望从此变得迟钝麻木。希望能在庸碌的日子里找不到自我。可我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灵魂不死,就决定了我不可能永远地这样生活。也许,我真的是个放荡不羁的罪犯。面对这高墙铁窗,面对这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我的脑海开始整日整夜的萦绕着两个字,那就是:“逃离”。( d/ G  \7 U8 F0 }3 c" R5 r
其实在那个年代,逃离的路是很有限的。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5 15:52 | 显示全部楼层
刚上百货大楼台阶,迎面碰到检察院刑事科科长李珍。这是一个有些男人气质的四十出头的女人。她好强、泼辣、率直。不仅业务上刻苦钻研,工作上也是不甘人后。因此在单位,她对那些与她同龄的男人们很是不屑。但对比她年龄小、职务低的同事,她又很客气。我与她的关系一直不错。 看到我,她有些惊喜的笑着冲我喊道:“夏夜,你什么时候上班啊?”
! A: N* X+ \' i8 u# u “上班?”突然听到这个词,我觉得有些陌生。因为它在我的生活中已消失了四年,并且我也真没想过再回到那里。“我都还没想过这事呢。”看着李珍那高兴的样子,我笑着回答。2 o. k/ f$ _& @6 f" v# }
“你现在可是我们领导啊,你不上班,那我们以后也跟着学呢!”李珍笑嘻嘻地说。2 ~1 V- x8 k" O
“什么?领导?”我困惑地看着李珍,警觉的反问了一句。李珍虽是一种玩笑的样子,可我感到她说的领导那句话,好象不是玩笑。
: I% u* y5 _. @( C+ }, g “你还不知道呀,任命你是我们的副检察长啊。党内通知昨天都发到人大和院里了。”  F8 e6 ^/ K: v& v+ R* T- L$ w- Y
我的头“轰”地一声大了起来,脑子立即响起孙主任那句“如果当地对你有什么任职,你得拒绝”的话。我不解地对着李珍问道:“不是真的吧,怎么就没听到过谁征求我的意见呢?”
9 e2 b: E" ]  [& U9 F( M/ l; d “通知我都看了,还能假呀。”李珍笑了一下,接着说:“你争取早点来单位啊。”
0 @9 P# O( u, t" O. `还是腊月刚回来时,徐与小王来到我家,他们兴奋地给我说着单位发生的一些事。据他们讲,在整党自我检查时,副检察长李东平说,他在八五年办理一起盗伐森林案件时,把被告人交的一百多元钱忘了上缴,就那样装在口袋,糊里糊涂地挪用了。这本不是一件大事,同时又是李检查时自己说出的,当时大家都认为没什么大不了。可让所有人都搞不明白的是,这事不仅让李东平整党时怎么也过不了关,并落了个党内处分,而且最后让他的副检察长也当不成,不得不被迫调到市上去做了律师。(不幸的是,三年之后,我以惨痛的代价,将这个问题的答案揭出。)
7 \+ U! v- E) X0 Q副检察长职位空缺后,院里几个四十出头的科长,同时瞅住了这个位置。他们发挥着各自的优势,使出了浑身解数,明争暗斗,相互攻击。院里其它人与这几个科长无法竞争,于是都在一边看着热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 }3 o- P% e0 d$ r- C& |听着徐与小王津津有味的叙说,我随意地笑着,我没去想过,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 s) W. U8 u5 T2 {可事情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在我觉得自己最为超脱,也最不希望的时候,却这样突然的被扯了进去。; U5 \  A2 a) a) ^
洗完澡,我径直去了县委组织部,我得去向他们核实并拒绝这个事情。
7 x7 `/ |9 f2 S+ S. l3 v1 b3 c: [5 g. F# [. _组织部宋部长是当年我们文工团的男孩宋的二哥,我们当时就跟着宋将他也叫着二哥。因为关系很熟,所以走进他办公室,我没有一点客套就直接问道:“二哥,听说县上将我任命为副检察长了,有这个事吗?”
! ]$ M  O# W) @/ K( |7 V, V宋部长以为我是来找他核实喜讯的。他赶快站起身,一边向杯子里放着茶叶,一边微笑地对我说:“你也听说了,我正说给你通知呢。”* h+ p( `2 B3 R
“任命职务不是要谈话吗,怎么事前就没有谁给我谈过呢?”在那之前我一直认为,所谓的任职谈话,就是事前要征求被任命的人的意见。所以我有些气愤地问着。
: f. ]3 U' a2 m宋部长一怔,他把倒了水的茶杯放在我面前,不解地看着我说:“准备通知发了后,抽时间找你谈呀。”
/ Z4 k' m7 O& A, I“通知都发了,生米都做成熟饭了,再谈还有什么用呀。”我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高。“我就是一个棋子,你们动时也得把我摸一下吧”
" A- X5 `# N1 o' ~+ m5 n宋部长这时才知道我是不满这个任命才来找他的。他示意我坐下,和气地对我说:“夏夜,你别急,你对这个任命有意见是吗?”) X2 z% [- _+ Z: k( {: p6 E
毕竟一直是把他当成哥哥的,听着他那有些亲切的语气,我的心里一酸。于是,我向他说了学校准备留我,并让我要拒绝当地任职这件事。
6 I$ @+ p5 S( ~+ g) K2 Z* M6 H8 R* U听完我的叙说,宋部长沉吟了片刻,然后也以一个哥哥般的关切口吻对我说:“夏夜,这件事我觉得你还要仔细斟酌。县委的通知已经发了,要它收回任命,是不太容易的。”
0 T( n1 f, Y6 U  u& M! s; k( t" n “不行我就去找林书记。”我还是有些激动。& k7 M7 r7 g. a$ L2 T
“不是找谁的问题。你想想啊夏夜,如果你执意不服从任命,那么县委就很被动。它得专门再开一次会,取消这个任命。这会让人觉得县委在人事任命上很草率。同时,如果真这样,你在县里的印象也会变得很差。以后你要想再调出,可能也不会那么容易。”宋部长不紧不慢地给我分析着。
' a+ h: a4 \2 G6 I& N他说得倒也入情入理,可我还是不服气。“难道我就因此要放弃留在西安的机会吗?”我反问着他。
6 }: v" u- c+ X+ P4 O5 m, P “夏夜,我觉得在哪里工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舒心。你要知道,这个副检察长的位置,是有很多人在争的。这次那么多已在副科位置上工作多年的人没争到手,你却一步从科员提到了正科,说明了县委对你很器重,仅从这点讲,你还是应该珍惜的。不要一回来,就把本来对自己很有利的环境给破坏了。”宋部长没有正面回答我的反问,而是继续不厌其烦地开导我。
' L) A) d1 W( M “可问题恰恰是,我在这里根本就无法舒心。我宁愿去外地当个普通工人,也不愿在这里任什么职。”我在心里与他辩争着。  m) [3 p) t* \/ ^2 Y
宋部长略顿了一下,接着说:“再说,你的身份也还没核清,如果真不是干部,那留校也有问题。所以我建议,你还不如先接受这个任命,干一段时间再说。”7 H5 g# i8 d( |8 z
那天的谈话没有结果,我答应回家考虑几天再说。) E* {. ], ?" f# N- ~
仿佛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我再次掉进了一个理不出头绪的困局中。
  u+ p  Q2 v0 p) X4 b2 B( X. ]想到两个月来,我不仅旧的问题没解决,反而又让新的障碍出现了。想到孙主任那里也没有就留校一事,再与我有什么联系,想到自己的身份,会不会真是什么以工代干,所以对留校一事,我也慢慢的绝望了。/ z; a3 v! T3 L
十多天后,检察长来电话催我上班。我犹豫良久,最终回到了检察院,看着自己努力了四年,竟然只是原地画了一个圈,我的那份郁闷,真的难以诉说。
/ ]& s( V  m$ ~' {, x开始上班,标志着我已熄灭梦想,开始进入了一种自己一直抗拒而又完全陌生的新的生活。% o& b! d" ^' Q5 ]' t# A
我虽然是八六年初结的婚。但由于当时自己还在上学,同时张冬梅那时也是住在我家,所以我还没感觉到生活有太大的变化。还没感受到与一个女人终日厮守的那种窒息。父亲突然去世后,张冬梅先以上课方便为由搬到了学校。兰州工作的哥哥也将母亲接到了他家。还没结婚的弟弟搬到了单位宿舍。瞬间,我的原来那个家,变成了一个锁着铁门的寂静小院。而张冬梅在县一中的那个宿舍,就别无选择的成了我的新家。& I6 a* a3 ~. Y+ p
张冬梅住在一中的宿办楼上。那是学校专门为婚后无房的青年夫妇提供的一个套间房。房子靠里一间是她的卧室,卧室进门处放着一组衣柜,衣柜对面临窗处,支着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外边一间是她工作,会客的地方,一张办公桌,做饭时成了案扳,平时就用来批改作业。门外走廊是个临时厨房,还算整齐地摆放着蜂窝煤炉、案扳等简单的灶具。
! g6 |% z9 ^- _% v* u5 Y- q4 R' R6 U这是张冬梅精心设计的爱窠,是寄托着一个女人梦想的地方。张冬梅就这样欣喜地看着一个男人走进了他的小屋,她的生活,就这样白天与她一道洗碗做饭,夜晚与她一道钻进被窝。而我却怎么也无法认同这就是我的家,是那个工作困乏时可以得以休憩,心灵疲惫时可以获得慰藉的地方。我觉得它就是一个囚笼,它让我再也无法自由的飞翔,再也无法安静地呼吸。$ `- g- ]0 R  R# U6 q2 ?
家庭生活无聊、单调而沉闷。让人每天都是一种灰灰蒙蒙,不死不活,没有生机的感觉。早上,我们会早早起床,把孩子送到保姆处,然后各自慌忙上班。中午,我们会急急忙忙做饭吃饭,慌慌张张洗碗涮锅。晚上的时间相对充裕,可那更是让人难受的一段时光。我们没有话题可供聊天、没有方式相互交流。我只是默默地做着一些繁杂的家务,或者象候车一样,焦躁地盼望着时光流逝。张冬梅有时则想制造一点温馨,可没有心的吸引,换来的往往也是尴尬的结局。
& r. f# q" L& J如果说白天的时光让我煎熬,那么晚上的时间就更让我难受。每天,当孩子安睡,室内熄灯之后,我都会感到身边有双饥渴的眼睛,它让我紧张、让我焦虑、让我痛苦。有时,我会装做劳累而独自睡去,可心中却充满着不安与惊恐。有时,我会冷漠地承受着身上那游蛇般的抚摸,任身心泛起一阵另类的颤抖。有时,我又会在内心一次次地谴责着自己,然后木然地履行一次义务,让本已空虚的灵魂更加孤寂,本已流血的心口更加伤痛。
  r. b5 R. a+ |8 J& L6 c/ O7 O3 K真的希望从此变得迟钝麻木。希望能在庸碌的日子里找不到自我。可我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灵魂不死,就决定了我不可能永远地这样生活。也许,我真的是个放荡不羁的罪犯。面对这高墙铁窗,面对这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我的脑海开始整日整夜的萦绕着两个字,那就是:“逃离”。3 \) f- V( T' O2 T! i. f
其实在那个年代,逃离的路是很有限的。
; O- e) X3 g* G那天黄昏,我们到了杏园村受害人家,取完询问笔录后,村里安排我们就住在受害人家里。晚上,那个妇女给我们备了很多酒菜,炖了一锅猪蹄。我与晓寒对了几杯酒,庆贺我们合作愉快,补查顺利。
& C) G5 X' B1 y山村的秋夜,冷得有些象冬天。吃完饭,我久久坐在火炉边。我最怕冬夜刚进被子那一刻。尤其是酒后,一挨那冰冷的被子,我就会哆嗦不止。晓寒看我迟迟不想上床,就说:“我先去把被子暧热啊。”我嘿嘿一笑说:“那可正用得着呢。”! d* M" ^  l  ]  b0 r; t0 k& h
其实直到那一刻,我既没期盼,也没料想,我与这个男孩会有什么事。# N2 i) g" Q! p! ~8 [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床前。晓寒睡在并排放着的枕头上,睁着眼睛等着我。看到我哆哆嗦嗦脱着衣服的样子,晓寒用手撑开被子催着:“快来快来,别冻着啊。”我刚跳上床,他就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  q! w" y$ U+ u( o1 ]) Q
一股暖流迅速在我的全身流淌。我蜷缩在晓寒的胸中,听着他咚咚的心跳,闻着他淡淡的体味,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我觉得自己象一块掉进温水里的冰,慢慢溶化着找不到了自己。又觉得自己象一个婴儿,安祥地睡在母亲怀抱,任窗外激荡着暴风骤雨。% d7 j. c+ r4 N- P/ l+ L0 q
也许我真的太累了。一年来,阿方的远走,父亲的离去,家庭的解散,婚姻的压力,真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晓寒突然的热拥,让我好象走进了一个温馨的港湾。它轻拂着我疲惫的心灵,温暖了我冻僵的身躯。
$ a( m: Z. l9 ~& a大约二十分钟后,晓寒可能感到燥热。“不冷了吧?”他用手碰了碰我,轻轻地问。
1 e1 D* n1 H8 N! i; Z5 D* v7 t “别,别。就这样的。”我生怕晓寒翻身睡去。慌忙按着他的手,有些惊恐似的说。
4 `. t: M) i7 x, o* h2 d2 ~! j: c6 M晓寒没有说话,他用手轻轻地在我后部背拍了一拍,然后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我。0 N& U& Q! d+ l
那一夜,是我成年人之后,第一次没有一丝杂念,安静地躺在一个年轻男孩的怀抱里。晚上,我一直做着一个梦,梦见自己走在一个洒满阳光,长满芦苇的沼泽,或者是在一个铺满厚厚稻草的松软田地里。我的周围一片金黄,我愉快地想向前奔跑,可无论怎样努力,却无法跑出那片境地。! z5 M1 ~' E6 H
第二天,世界似乎发生了变化。我发现马晓寒的一言一行,突然那么可爱,那么亲切。  D' d7 X4 z: b5 k8 E
走到一个石阶下,我有些累,于是对着等在石阶上的马晓寒喊着:“晓寒,停下歇歇。”晓寒伸出手顺势把我向石阶上一拉,然后笑着说:“到底是城里人,爬不了山的。”
) h1 Y/ p: |1 a6 Z7 m0 s  ]" }+ R我在路边的山石上坐下,顺手折过一枝野菊花,随意地对着晓寒说:“不是什么城里不城里人的问题。是我老了。哪象你,血气方刚的。” / g6 o) z* M/ W! _
我的话语并没有它意。但马晓寒不知怎么就悟出了点性的意思。只见他“嘿嘿”地笑了一下,然后说:“你们这种男人更厉害呢,不是有说法吗,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呢。”
7 o2 l2 |! [$ W" \9 i" B没想到马晓寒这样回答,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了。我望着晓寒,然后俩人“嘿嘿”地笑了起来。4 ?/ _& K* l. Q7 P( M
继续前进了一会儿,晓寒停了下来。他说这里就是现场。我抬眼一望,那是一片梯田,梯田里的大豆,已经黄了叶子。5 O2 \* r2 P- n" G$ V
“具体位置呢,说准确点。”我有些困惑地看着晓寒。% {/ q( U4 ~( Y. b- F
晓寒顺着那条石坎向前走了五、六米远,然后站在那里对我说:“就是这里。”
- ^; ]3 D2 B$ U# y6 x, K( f$ Z石坎大约有六十公分高。我还是没弄明白,晓寒说的这里是指石坎上面还是下面。于是我有些急躁地问着:“到底是在哪里呀?”
  L8 s. z9 ?8 v, ?/ s5 j晓寒也有些急。他似乎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感悟能力怎么这么低。当然他也明白,这个案子他也是侦查人员,把案子办成了夹生饭,他也是有责任的。同时,要想案子走出困局,这次的补查是很重要的。于是他红着脸,将身子向后边的石坎上微微一躺,然后用手比划着说:“那个女人就是这样被周华按在坎子边,脱下女人的裤子,接着解开自己的牛仔裤,掏出东西来搞的,” .“靠,竟然是站着干的。”我在心里嘀咕着,脸也有些发红起来“案子第二天早上就破了,你们为什么不提取女人的内裤,或者阴道里的东西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索性故作镇静地追问起来。 “那女人当晚又与他男人干了。同时想到周华也承认了,就懒了一下。”,晓寒这时已没了羞涩。为了更好的介绍案情,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周华的精液射在哪里都不知道呢。他把东西拿出来,还没弄两下就射了。他当时不过瘾,本想来第二次的,可把东西掳了几下,却没硬,可能又有点怕,所以就让那女人走了。”
! I" o4 P3 T9 e$ K6 K/ y这些都是巻里没有的细节。我笑着责怪了晓寒一句:“你们啊,本来都是搞清楚了的事,可就是放在脑子,不知道用证据的形式去保存,如果以后开庭,你也到法庭上去演示啊。”
, P8 U$ ^. m% b晓寒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他有点窘迫地对着我笑了一下。想着他刚绘声绘色的叙说,我觉得这个男孩挺有趣。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5 15:54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天黄昏,我们到了杏园村受害人家,取完询问笔录后,村里安排我们就住在受害人家里。晚上,那个妇女给我们备了很多酒菜,炖了一锅猪蹄。我与晓寒对了几杯酒,庆贺我们合作愉快,补查顺利。
$ l- T  t, K1 m山村的秋夜,冷得有些象冬天。吃完饭,我久久坐在火炉边。我最怕冬夜刚进被子那一刻。尤其是酒后,一挨那冰冷的被子,我就会哆嗦不止。晓寒看我迟迟不想上床,就说:“我先去把被子暧热啊。”我嘿嘿一笑说:“那可正用得着呢。”
4 S: R7 a% A: N0 k' m其实直到那一刻,我既没期盼,也没料想,我与这个男孩会有什么事。
8 R# R& [8 ]  A$ n' O# J7 P+ G半个小时后,我来到床前。晓寒睡在并排放着的枕头上,睁着眼睛等着我。看到我哆哆嗦嗦脱着衣服的样子,晓寒用手撑开被子催着:“快来快来,别冻着啊。”我刚跳上床,他就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
/ s7 V% ]3 P2 h3 ^) o8 u- |一股暖流迅速在我的全身流淌。我蜷缩在晓寒的胸中,听着他咚咚的心跳,闻着他淡淡的体味,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我觉得自己象一块掉进温水里的冰,慢慢溶化着找不到了自己。又觉得自己象一个婴儿,安祥地睡在母亲怀抱,任窗外激荡着暴风骤雨。. ^: \' Q: k9 J
也许我真的太累了。一年来,阿方的远走,父亲的离去,家庭的解散,婚姻的压力,真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晓寒突然的热拥,让我好象走进了一个温馨的港湾。它轻拂着我疲惫的心灵,温暖了我冻僵的身躯。
$ T6 p! O; {" w" K大约二十分钟后,晓寒可能感到燥热。“不冷了吧?”他用手碰了碰我,轻轻地问。
: o: n$ m4 K; S$ E6 ]/ ]% F; M- n“别,别。就这样的。”我生怕晓寒翻身睡去。慌忙按着他的手,有些惊恐似的说。' t2 L6 s6 a5 Q& N- e2 e6 G
晓寒没有说话,他用手轻轻地在我后部背拍了一拍,然后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我。1 I- K. i$ P, j7 P( G# e
那一夜,是我成年人之后,第一次没有一丝杂念,安静地躺在一个年轻男孩的怀抱里。晚上,我一直做着一个梦,梦见自己走在一个洒满阳光,长满芦苇的沼泽,或者是在一个铺满厚厚稻草的松软田地里。我的周围一片金黄,我愉快地想向前奔跑,可无论怎样努力,却无法跑出那片境地。8 q& r; u$ w: k
第二天,世界似乎发生了变化。我发现马晓寒的一言一行,突然那么可爱,那么亲切。9 v. H6 ^, J5 a+ N
吃完早饭,我们就要结束这次补查。本来,我可以通过杏园学校那部手摇电话机,通知单位司机来车接我们的。但我怕那样会太快地结束与他的独处,于是我以路太糟糕为由,决定徒步回家。# i; H  j, |! y+ w0 K* w
杏园村离城郊派出所有三十华里地。由于工作已经完成,所以,我俩散漫地走在那条乡村公路上,心情轻松而惬意。我们的话题明显增多。我对他的家庭,他的过去以及他的个人问题,都有了兴趣。晓寒也很信任地向我敞开了心胸。当我听到他与县城一个女孩正在恋爱时,我的心中竟有种失落的感觉。
8 t6 T! B6 S: K下午四点,我们回到了城郊派出所。晓寒让炊事员下了面条。吃完饭,我就没有了理由再呆在那里。那一刻我很后悔,后悔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珍惜,以致让那几天相处的日子白白浪费。" y& Z  Y( W+ O
城郊派出所离城约十华里。在离县城三里的地方,是个三岔路口。路口向下走是县城老街。那是一条明清时留下,有着很多店铺的依山傍水的长街。路口向上上个缓坡是新城,我的单位就在那里。晓寒用自行车把我送到三岔路口。因前面就要上坡,车不能骑。于是我依依不舍地与晓寒告别,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油然而起。# t& P! I$ Y2 |0 x7 G- P! {
从那个晚上起,我的脑海开始萦绕着马晓寒的影子。虽然我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渴望他什么,喜欢他哪里。但心里就是充满了思念,既挥之不去,也无法遏止。, E. r8 X# f, }4 f: C- U* K
第三天上午,我拨通了城郊派出所的电话,通知说下午要提审周华,让马晓寒按时前来记录。这是一个最正当的见面理由。 虽然,当时我们单位的书记员大多都闲着。* h$ [( J0 R5 T; f
两天不见,我竟发现晓寒变得很英俊。他的目光刚毅深遂,皮肤白净而有光泽,一身深蓝色警服,更是让他周身散发着一种质朴、阳刚的男人气味。
8 }3 J4 }' L. S& i! e审讯进行得很艰难。周华经常是长时间的沉默。每到这时,晓寒就会放下笔,皱起眉头注视着周华,然后又用疑虑地眼光看一看我。其实,已基本判断周华的翻供是说谎后,我并没期待他会又突然供认。我只是要让他在回答我那些出其不意的问题时,自己陷入一种破绽百出,自相矛盾的境地。  P8 ]2 q+ ~1 `& |/ E
审讯结束,天已黄昏。我让晓寒一道吃饭,并晚上不要回去。晓寒爽快地答应了我,这让我本来有些紧张的心,一下子充满了欣喜。, r$ E( m' A, U$ K5 v9 w
那个晚上,晓寒照样伸开了双手,我也照样依偎进了他的怀里。不过,我没能再做到心静如水,只一会儿,我就感到了浑身燥热。我的手开始慢慢地在他后背抚摸,并在逐渐前移时,突然滑到了他的内裤上面。5 Y" `. \% Q, S; I
晓寒静静躺在那里,既没拒绝,也没配合,任由我在他那已被顶起的内裤上揉搓。他不均匀地呼吸和不时胀动的弟弟,让我感到了默许和鼓励。于是,我开始下拉他的内裤。在他也感到内裤后面被压着时,他轻轻地抬起了臀部。1 b9 l% n& D! H- P$ \) O+ e
他的配合,让我有了一种极度兴奋的感觉。我快速紧握起他那异常坚硬的弟弟,疯狂地开始了套弄。晓寒僵直着身体,臀部不时地向上挺着,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  _" V, ]' {+ ?  ^- G! i
也许手有些累,在这样把弄了一会儿后,我变换了动作。我将头枕到他的胸上,手开始慢慢地在他全身抚摸。' I" N! Z* o- M/ Z! ~
忽然,晓寒猛地翻过身来。他扳平我的身体,扯下我的内裤,俯到我的胸上,抓起我的弟弟套弄起来。晓寒的动作很粗野,很猛烈,让我似乎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在他那激情四射,不知停息的动作中慌乱喷射。* E3 |- D7 I4 X: {2 ~, c
那个晚上,我当然也没放过他。直到他一泄千里后,又把筋疲力尽的我拥进了怀中。
0 o/ [1 @: n2 ?3 d' u) W从那之后,晓寒显然也认同了我们之间是一种亲密的关系。在他知道了我当时正处于婚姻危机,无家可去时,每到周末,他都会打来电话,让我到城郊派出所。然后他会骑着自行车,早早来到三岔路口接我前去。那些日子,每当我走完那个慢坡,看到路边有个年轻警察,一边吸着香烟,一边静静伏在车上等我时;每当我跳上后座,扯着他的衣服,听着他的声音,看着路边的小院一个个被抛在身后时;每当我走进那个已经只剩他一人的派出所大院,看着他重重地插上大门,然后拉着我走上那个黑黑的楼梯时;每当我接过他递来的热茶,吃着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薯条,瓜子一类小吃时,我的心里就充满喜悦和幸福的感觉。
, z! r7 K& ^/ U' w刚开始时,晓寒只能做到在周末陪我一天。有时经不起我的再三电话,他也会在周三前后来我这里一次。但我却是天天都想与他见面。每天晚饭后,我都会走到城后那条公路上,一边思想斗争着,一边不由自主地向着城郊派出所的方向走去。当然我也知道,晓寒正在恋爱,派出所里也还有他的同事,我不能不顾影响,更不能不考虑晓寒的感受。所以每当走到三岔路口,我又会让理智战胜情感,又会无奈地顺着下边那条路,绕到老街回到家里。有时,如果思念仍不能抑止,我会又一次开始这样的循环。那个冬天,在那条还很荒凉,少有人烟的公路上,经常都会有着一个流浪般的影子,或在清冷的月光下郁郁漫步,或在漆黑的夜雾里踽踽独行。9 ~- `9 I8 \( ?, \5 e
城郊派出所设在一个有些破旧的四合院,那样子应该是解放前的一家地主庄园。晓寒住在二楼的最里边,位置僻静,我很喜欢。不过,同所有的单身男孩一样,他的屋里杂乱无章,家具胡乱摆放着,床上地下扔满了日用品、衣物和书籍。一天,我用电话让晓寒准备一些材料,然后在那个周末,我来到派出所,决定自己动手,把他的宿舍,也是当时我可以暂避风雨的小屋,收拾得温馨一些。
6 m( o% Z1 q% E. v; o  g0 o) c晓寒给我当着帮手,我则担当着策划和施工的主力。我在天花扳上糊上了白纸,用石灰水刷白了墙壁。墙壁下八十公分处,我又涂上兑了少许墨水的石灰水,让四周有了一圈淡蓝色墙群。床铺,桌子,沙发我都重新摆放。一边屋角处,我用几块木扳依墙做了个简易书架,另一个屋角,我找来一个不知过去做什么用的细木筒,去河边采回一把芦苇,插在筒里算作装饰。
  a. h$ {! r. E9 I$ ?晚上,看着洒满淡黄灯光的小屋焕然一新,我俩都有些兴奋。晓寒躺在床上聊着天,久久不想入睡。或许是为了慰劳一下辛苦的我,熄灯后,晓寒第一次把手,主动地伸向了我的身体。
; \" z$ _9 M* \2 z/ `6 V; \9 w/ o从前我俩放纵时,就象要回避现实一样,从来不开灯,并一直是在默不作声中进行的。但那天晚上,晓寒刚刚喷射后,突然对我说起话来:“你看过没有,我射的东西与你们有些不一样呢。”, X" w$ k$ P! F! a( E
“不就是射得很多吗,有什么不一样呢?”在那之前,我并没有发现他的东西有什么不同。# O- p( n# h* Y0 }" I
“不是,我的是固体的呢。不信你看。”说完,晓寒急忙掀开被子,拉亮了台灯。
. q9 j! @  |. ], K4 v' @, ~6 o/ F晓寒的裸体第一次显露在我的面前。这是一个健康男孩的身体。光洁而有弹性的皮肤,平坦而又隐隐显现着肌肉的腹部。刚刚喷射的精液。洒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我伏起身子一看,发现他精的液,真还与人不同:一粒粒大豆般的固状物,夹杂在一滩滩液体中。5 `$ P( R! S4 [) x
这是我今生唯一看过的一种精液。我也觉得奇怪,于是笑着对晓寒说:“你这枪里射出的还真是子弹呢。”' g. t. }2 o7 ]) o
晓寒也“嘿嘿”地笑着说:“不知为什么会是这样。”。
) R/ O/ |  A* j4 L- q2 v, g6 ^1 i* b一个周五的中午,晓寒来到我这里,他说他家曾自诉过一起刑事案件,二审后已很长时间,却没有消息。他的父母多次给他带信,让他去法院督促一下。晓寒的家在另一个县,我知道,他当时很不愿去处理这个事情。4 x  F. o; |0 n, d8 X1 V
“要我一道同去吗?”看着晓寒犹豫的样子,我问道。, q4 S7 r6 ?' A1 b1 u
“你有时间吗,能一起去当然好了,我对那些程序不熟悉。”晓寒看着我,一副渴望的眼神。
% V9 F" e6 Z; b7 B, J5 M% e# f' q其实我是很盼望与他同行的。当天下午,我们就一同坐上了前往他们县的火车。
6 o0 E0 t  G) ^$ |第二天上午,我们去法院询问了情况,下午,又一同来到火车站,查看第二天回单位的火车时刻。候车室里,我们一同站在那里,当我刚看清火车时刻表,回过头叫晓寒时,却不见了他的身影。
0 W2 t/ ?. Z7 \' E/ y+ y我在候车室外来回寻找着,没有人,又到附近的厕所,小卖店搜寻着,也没人。我又急步跑到站台上,大声的叫喊着,同样还是没有回音。我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快就没有了踪影。那一刻,我真的出现了一个幼童与父母走失后,那种惊恐、无助、焦急的感觉。
9 e! n( L# M/ U$ k0 Y忽然“嗨”的一声,晓寒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原来,他是在跟我玩着捉迷藏,看到我惶惶无主、焦急万分的样子,他弯起身子,“嘿嘿”地笑着。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心里涌起一股又惊喜,又委屈的复杂感受。看到我的眼里有泪光闪动,晓寒收住笑声,困惑地问道:“你怎么了?”而我那时竟只知道紧紧扯着他的手,什么话也无法说。
6 h# i' M8 a! t1 C+ M% k+ A我当时真的无法理解,马晓寒,这个当初我并没有兴趣的男孩,这个我也还没深度了解的男孩,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让我对他产生了那样一种难以置信,无法自拔的依恋。
& u# m; h3 \& a- @: M随着与晓寒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我对他与女友的关系也越来越关心。
6 L/ j  N) R- _) M, x4 Z! H从外表看,晓寒虽然含而不露,沉稳冷峻。但比起那些热情奔放的男孩,他似乎更会吸引女人。他与女友杜鹃的恋情,就是在那种没有头绪的女人堆里发生的。
! D) N+ p6 O4 J% e, i; s! s杜鹃是个身高170公分的19岁女孩。那年夏天,杜鹃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于是天天跑到城郊一个工厂里,找她的一伙女友散心。那伙女友中有两个喜欢着晓寒,于是常带着杜鹃,一同来到派出所玩耍。三来两去,晓寒没有与那两个女孩擦出火花,却对杜鹃产生了爱情。那个夏天,杜鹃常常让晓寒用自行车送他回家,这就让晓寒有了机会,把那种爱慕变成恋情。
# z+ Q8 X. l9 \% n4 \: ^夏天的午后还是很热。于是晓寒就有意把送杜鹃的时间拖到天黑。他决心要让那些凉风习习的月夜,发生一些浪漫的事情。在那条快要到老街的公路旁边,有一排四十公分高的水泥台子。那里不仅上下没有人家,而且视野开阔,绿树成排。在送杜鹃的第四个晚上,晓寒让杜鹃在这里搂住了他腰,在第六个晚上,晓寒就骑在那个自行车上,一脚踏着水泥台子,一手回身搂过杜鹃开始了热吻。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5 15:55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年代的男孩女孩,同样也是激情万丈。半个月后,杜鹃就心甘情愿地跟着晓寒将车骑到了荒野,一对少男少女,都想在那个夏夜结束自己的处身。也许是还没有经验,也许是地方不够完美,几经折腾之后,他们的好事竟没有办成。不过两天之后的一个夜晚,已让热情炙烤得不顾一切的他们,还是在晓寒的宿舍,迎来了他们生命中的第一次。) ~& j) v- \/ {2 Y; q$ V
这些经过,都是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晓寒一边坏坏地笑着,一边象挤牙膏一样,一点一滴给我吐出的。听着他的叙述,我是那样的口干舌燥,那样的心驰神往。之后每次走到那个有着水泥台子的路边,我都要叫他停车,逼着他再次给我叙说些当时的细节。那个时候我总是幻想,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那个女孩,去品尝他的热吻,去承受他的激情。
+ F/ O) \0 @8 B不过晓寒的爱情,进展得也不很顺利。他们的恋爱,不久就让杜鹃的母亲知道。这个母亲怎么也不让年龄尚小的女儿,那么早就陷入爱情。于是她开始限制女儿与晓寒接触,并给女儿找了一份营业员工作,每天把女儿梱在公司里。杜鹃的家就在公路边上,晓寒有时路过去看看杜鹃,杜鹃的母亲就不高兴。杜鹃母亲的阻止,让晓寒与杜鹃的恋爱,至少从表面上看,变得不再那么轰轰烈烈。不过也正是这种限制,才让我有了更多与晓寒相处的机会。" `: ?( r. s3 N! a6 t7 E
当我问晓寒,这事今后怎么处理时,晓寒坚定的对我说:他与杜鹃感情很好,他要勇敢地走下去。晓寒还告诉我,他与杜鹃已经商量了,春节时,俩人要一同到晓寒家过年。如果没有重大障碍,他们会把关系确定下来,公开出去。7 J7 g+ J4 `8 Z
听到晓寒这些话,我既羡慕,又很忌妒那个女孩子。我再次怨恨命运,为什么今生不让我也象杜鹃一样,能心安理得地去被一个人爱,能无怨无悔地去爱一个人。) p% ?$ K, q& W, U8 j) B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忌妒杜鹃与晓寒的恋情时,也许还有一个人,也在忌妒着我与晓寒的关系呢。
: c% T" `2 H* p/ s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晓寒打来电话,说他们所上买了几只鸡,让我下班后前去喝汤。
) E  g* V8 Y. }( S$ b) Z" V城郊派出所共四名警察。所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的爱人在附近一个乡镇教书,所以他经常是骑着所里的摩托车,很早就走,很晚才来。剩下的一个是陈明,他比晓寒大两岁,那年正好是本命年。他原来在外地一个铁路派出所工作,两年前才随父母调回这里。还有一个叫李直,他比晓寒小一岁,是晓寒的学弟,那年刚从警校毕业。由于我已去过派出所多次,与他们很熟悉,所以那天,晓寒,陈明,李直三人一块骑着自行车,早早来到三岔路口接我。看到有这么多男孩与厮混,我觉得自己也一下成了年轻人。
( p( D. f: o( l  K7 X5 w/ ]到了所里,看到那里还等着一个帅帅的男孩。听晓寒介绍,这男孩叫小磊,家就住在附近,去年,小磊高中毕业后,因酷近文艺,就跑去跟着一个文艺团体演出,最近刚刚回到家里。吃饭前,大家都在一起唱着闹着。小磊的一曲《少年斗志不言愁》,唱得真还有模有样,猛一听,让人还以为是刘欢唱的。4 \' `6 u5 ?/ I6 E
那时的城郊没什么娱乐,于是人们都爱用喝酒来消磨时间。年轻人凑到一起,更是会没多没少地喝个没完。那天晚上菜一上桌,他们四个就对上了劲。我不太喝酒,于是象征性地与他们四人碰了一杯,然后呆在一旁吃菜,看着他们呼天叫地的饮酒猜拳。
7 i; ~3 V6 q. o6 i. x3 V喝酒快要结束时,陈明忽然拿起洒杯。他两眼直直地盯着我说:“夏哥,难得遇到这样个机会,今天让小弟敬哥一杯酒。”0 j; a, n/ c! c# C9 G! r
我不知所措。于是看看陈明,又看看晓寒,不知该怎么办。: [0 e% u! I' O
“陈明,夏检不喝酒的,你不要扯他了。”晓寒挡了一下陈明的手,示意陈明放下杯子。
$ L0 _( P7 X" R  r" l8 g“知道。”陈明噔了晓寒一眼,放下酒杯说:“夏哥既年轻有为,又是大家公认的美男子。我想与夏哥碰杯,就是想看看夏哥是不是跟有些人一样,看不起我这个既没才,又没貌的小弟。”
. H5 s  g3 q: y7 J5 [* Q1 @7 ~- j晓寒听出了陈明话里带刺。于是拿起酒杯说:“这样吧,我来替夏检跟你碰一杯。”
/ c: ]0 q( j4 c/ y; [( k “马晓寒,你别这样。”陈明的语气有些认真。“今天坐在桌上都是朋友,你不要只护着你夏哥。要代,你先把我之前喝的都也代了。”说完,陈明将自己的杯子放在了晓寒面前。/ J# ~5 {! R: w; J
“陈明,你今天又喝多了。”晓寒用手撑着下巴,斜起目光看着陈明说。
" \' o. ]4 [& t( A我看到气氛不好,于是用腿碰了一下晓寒,拿起酒杯说:“这样吧,我就和陈明喝一杯,剩下的人都免了,行吧?”李直小磊赶快表示了同意。于是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陈明一边双手捧杯地喝着酒,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嗯,还是夏哥看得起人。”) ]! f3 D7 N3 F: j' [
吃完饭,大家都回到自己宿舍。小磊准备回家,陈明说,你看天都黑成这样了,还回去作什么呀,就在哥这里睡吧。小磊看了看天,也没多推辞,就跟着进了陈明的宿舍。
* b& Z, t7 @9 I/ c晓寒跟着我上了楼。看到我满面通红的样子,他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3 P% f2 z6 d  Q2 K “不要紧的,那能真让一杯酒都搞醉了呢。”
1 X7 a1 e+ W! D) h( X& y, U “陈明今天又喝多了,他一喝多,真是不得了呢。”晓寒皱了一下眉头,脸上有点似笑非笑的样子。
" E* T6 K+ c0 [9 @0 p “怎么不得了,难道还会打人吗?”我想陈明也没什么失控,觉得晓寒有些多虑。% k+ L; n* a. ?
“不是打人。”晓寒顿了一下,接着又神不兮兮的笑着说:“不过比打人也好不了多少。”9 |! M) _/ Z! |" e$ }
看到晓寒那种欲言又止怪怪的样子,我觉得诧异。于是对着晓寒追问着:“怎么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呀?”
1 ]+ w, d+ r. K( h* @4 R: S+ G晓寒又嘿嘿笑了一阵,然后低了一下声音说:“陈明酒喝多了后,谁跟他睡,他就会在谁的身上乱摸。”
; c* h4 w5 E0 F* P3 x) Z+ R8 D7 f有些吃惊。我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晓寒,接着问:“你怎么知道?”
. u( f! R: k; T* ] “那些跟他睡了的男孩都这么说。”晓寒看着我傻傻的样子,又悄悄地对我说:“你看今天他又让小磊跟他睡,不要说,他今晚又要摸人家的。”" l/ ~& ?" C( B9 [( z% n
“你该不会也让他摸过吧,要不,你怎么这样清楚啊。”我看着晓寒,与他半开起玩笑。2 N# x! i- c, [1 \
“他那敢。”晓寒的回答并不理直气壮。接着,晓寒望着我做了个鬼脸,坏坏地来了一句:“不过你倒是要注意呢,你没听到他刚又说你美男子了。小心他那天把你也给放平了呢”6 e- X7 B# R9 U+ E% Q) R
“去你的。”我觉得晓寒是拿我开心,于是对着晓寒的档部虚晃了一拳。晓寒把身子向后一闪,接着俩人哈哈地笑了起来。
6 U8 |0 M/ g7 k5 Q2 r不过,陈明并没有对我骚扰,同时还慢慢少了原来的一些暧昧。不知是不是他感到了我和他是同一类人,所以也就没有了兴趣 .他对晓寒有无骚扰,我想这个答案应该是肯定的。这不仅因为他俩经常一起下乡办案,喝酒睡觉常在一起。而且我还发现,陈明总爱找着机会与晓寒接触,而晓寒,却会有意无意减少着与陈明的相处。& ~. Y# R7 Z5 W
在那以后,我经常都能听到陈明这样的故事。尤其是最后一次,当晓寒笑得弯着腰,给我说着陈明头天做的荒唐事时,我惊得呆在那里,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3 S1 G. G3 g$ R/ G# s9 q/ i6 V* v: z那是一个周六,他们局长来城郊派出所检查工作。公安局长是一个四十多岁,带着眼镜,儒雅温和的中年人。检查结束后,派出所招待局长吃饭,席间,陈明为喝酒与局长发生争执。晓寒几个把他们挡开后,让局长进了宿舍休息,这时,陈明说要与局长交流一下意见,执意要进房里。进屋后,陈明又让其它人走开,接着拴紧了房门。然后,他抱住了躺在床上的公安局长,上下全身开始了全方位地又摸又吻。局长几次想起床,都被陈明强行压住,不能动身。直到最后晓寒害怕有事敲开房门,陈明方才作罢。之后,那个过于懦弱的公安局长是,将这事说给了晓寒,然后无奈而又气愤地跳上了他的汽车。
* m' J6 s$ T; k  L! W& K; d想一想自己当时真的很笨。即使那样,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陈明与我是同一类人。我对陈明的定性,一直都是“酒后乱性”。因此,对于陈明忌妒我与晓寒关系一事,也是我在知道同志圈子后,才感悟出来的。" ^4 D& t# s7 r( E; R+ T
那是腊月初的一个早上,一个农民将羊肉卖进了机关大院。我想起从前每到冬天,母亲总会给我们炖羊肉萝卜汤。我虽然不太爱吃肉,但那放上蒜苖香菜的萝卜,吃起来真的很香。于是我也买了一只羊腿,让炊事员给炖上。我准备下午让晓寒出来,俩人一道吃饭。
3 X. @; k. a/ l( P下午下班时,晓寒来到我的办公室。一次本来平常的晚餐,让我顿时觉得充满情趣。我先将收录机里放上当时正火的西北风,又将一瓶红酒,分倒在两个玻璃杯里。桌上摆满了香菜、糖蒜和烧饼一类的调料小吃,一盆刚舀上的羊肉萝卜,散发着腾腾的热气。( Z1 U- }8 ?  v+ E. K
饭菜虽然简单,但我俩吃得是津津有味,兴高采烈。
8 C! v( c- `2 E2 v" F正吃着,门外传来了絮絮叨叨的说话声。还没等我听明白是谁,张冬梅的母亲就进了屋里。
3 i; z) i' N0 }6 K; f; w张冬梅的母亲是县医院的一个护士。在文革中,她因受到迫害而精神有些不正常。不过她的症状又不是歇斯底里的那种。她很象是喝醉了酒,嘴上老是会对某些特定的人,主要是张冬梅的父亲骂骂咧咧,心里却象什么都明白似的。对我,她一直都很客气,以前每次去她家,她总是心疼地让我吃这吃那。
/ Y1 J& F4 ^( e6 }* x- d# t% {看到她,我惶恐地站了起来,不知说什么好。晓寒不知道来人是谁,看到我的样子,他可能有些明白,于是也赶快站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张冬梅的母亲。
1 K  k: k6 C( ?" u+ T: B) g9 }7 m张冬梅母亲先看了看桌上的东西,然后用手拨动着盘子说:“羊肉萝卜啊,还吃得挺香的呢。”接着将桌上的盆盘碗杯,一件一件,从容不迫地扔到门外,看着它们稀里哗啦地掉在楼下院子里。接着,她高声对我骂着:“你让我们张冬梅守活寡,我让你也不会活得舒服的。”看到我还是一声不吭,她又拿起煤炉上的那锅羊肉,奋力向楼下扔去。
' d, u% p2 h: o# b! T我一直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晓寒则是一脸茫然,看看我,又看看张冬梅的母亲。直到她摔完东西,骂骂咧咧地离开我的办公室。
6 G# X  l, O0 d2 s7 c/ C' B; v看到张冬梅母亲离去,晓寒急忙要下楼去捡那些东西。我摇了摇头,示意晓寒不要去。但晓寒还是跑下楼,捧回了一堆斜头歪脑,已经没了多大用处的锅碗盘盆。" l3 w5 c  _/ b# y
经济科周科长住在附近的政法家属楼,听说张冬梅的母亲到我这里吵闹了,于是来到我的办公室。看到我有客人并饭还没吃完,周科长说他家刚好正要吃饭,一再要我和晓寒到他家继续吃。想到晓寒真的还没吃好,于是我们一起来到周科长家里。
: W0 Q$ J! @. c2 X  E$ ~& ?周科长很爱喝酒,晓寒的酒量也还可以。于是,他俩就象酒逢知己一样,没完没了的喝了起来。我坐在边上看着他俩喝酒,心情有些郁闷。他俩不时地安慰我两句,然后拿起酒杯继续开始。
# O. N4 y7 h  d' Q- O张冬梅的家也住在政法家属楼旁边。期间,我们一直听到张冬梅的母亲继续在大声吵骂。由于她经常都是那样,所以大家也没在意她吵的是什么,骂的又是谁。: j+ L- C+ t! c% `3 c, N" O* o
喝完酒,我们又围着火盆聊了一会儿天。晚上十一点多。我俩告别周科长回去休息。绕过政法家属楼的小门,就是我们机关大院。走进院子我一抬头,发现我办公室后面卧室的窗子亮着灯。我有些疑惑,于是停住脚步问晓寒:“我们走时没有关灯吗?”
1 I* M+ r2 P) a" j/ `9 T3 B晓寒望着窗口怔了一下,接着说:“记得走时关了呀。”
5 r' R0 G4 c& S: K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里。我快步跑上楼梯,转到走廊,发现自己办公室的门窗大开,里边的日光灯,同样白灿灿亮着的。
0 ]8 a( W7 L: Y. `& m屋里肯定去过人了。我与晓寒对视了一眼,然后放慢脚步,轻轻地向着房间走去。
/ p6 q! F7 {, w# \办公室窗户的玻璃已被打碎,玻璃碎片洒了一地一桌。我们没有说话,继续向着里边的卧室走去。- V$ ^6 z' A) W3 X& X, R& [
卧室更是一片狼籍
, G2 c. A2 A) b" o. N' _床铺已被掀翻,几块床板乱七八糟地横在那里。卧室中间的地上,堆着已经水淋淋的被褥枕头。变形的搪瓷盆,解体的收录机,破碎的暖水瓶,东倒西歪地扔满一地。
9 R# K  Y% K) m: L# c我一阵眩晕,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滑去。
9 G/ a5 I9 k0 ^( y0 u“夏检。”晓寒惊呼着一步上来,紧紧抱着了我的身体。3 B/ D( I9 x( |" b% R
我虽然不是生在娇生惯养的家庭,但从小到大,却也没受过大的委屈。突然遭遇这种事情,我真有些承受不起。晓寒将我放在沙发上。我感到脑子空白一片,紧闭着的眼里,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4 ~+ `, M/ p5 z: @; v" w+ \
晓寒显然也没经历过这种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那样站在一边,傻傻地看着我。2 Z- [1 h; i. {% n6 X) X
“今晚怎么办呢”我还是恢复了过来,想起了此时已是深夜,想起了还有晓寒在这里。我仍闭着眼睛,自言自语般地说着。
' Y, B) u& E3 _! A0 \“进我那里。”晓寒好象也突然醒悟。看着我没吭声,他又补充了一句:“就这样吧。”接着,他捡起地上物品,支好散乱的床铺,又将淋湿的被褥,一件件晾到门外走廊的扶手上,然后站在我的面前,期盼一样地对着我说:“走吧。”" v- l5 \* k" r- g6 m
也只有这样了。我点了一头。晓寒伸出手,把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7 i0 @3 X- V+ m" N5 S; f* o  i
那个夜晚很黑很冷。我俩都没说话,气氛凝重而压抑。晓寒小心翼翼地骑着自行车,慢慢向城郊摸索前进着。我则坐在后架,眼前又浮现出刚才卧室的场景,想着这月黑风高之夜的逃亡事情。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5 15:5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起也就在年初,自己还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我还能吃到母亲的饭菜,听到父亲的叮呤。我还能象个孩子一样,愉悦时在那里哼哼歌,郁闷时在那里发发气。怎么还不到一年时间,自己就突然变得无家可归,就突然得在这漆黑寒冷的冬夜流浪漂泊。4 A: V, \" z6 @" F; J! D. }* j
我也想到,不管怎么说,自己也还算个积极上进的男人。这些年来,尽管我苦没比别人少吃,情没比别人少用,可不仅仍然无法获得常人都有的幸福,而且连起码的生活自由也不能获得。我知道自己不该爱男人,但那并不是我的刻意选择。上天既然已给了我终身不幸,那为什么还要让这灾难,频频地降临我身?。
% r. y% ^2 {# Z+ j心堵得疼。在一个上下没有人家的拐弯处,我让晓寒停车。2 j7 y9 ^: Z8 L" _  ], y6 D& ?' C0 P3 |
“做什么?”晓寒警惕地问着。他放慢了车速,但没停下来。
& {! h# `4 h0 e$ g5 J“停车。”我悲痛地对着晓寒喊了起来。与此同时,跳下了他的自行车。
1 }* J/ }; M- S) H" ]6 }* c  A6 p不知是因为我跳车的冲力太大,还是被我那悲伤的声音吓走了神。晓寒的车“哐”的一声斜倒在路旁。他胡乱地把车扔倒在地上,慌忙跑到我身旁,默默地看着我坐在路边,发泄着郁积在心里的悲伤。1 o! W3 y4 `7 y+ r, }7 e" w
对于这次事件,我当时并没多想,我认为那只是张冬梅母亲的发疯泄愤。没有图谋,没人参与。但不久我又怀疑:一是那天晚上,我的屋子是被人破窗而入的。那窗户虽然不高,但对一个五十岁的妇女来说,翻入还是困难的。因此,至少张冬梅的父亲是参与了此事的。二是那天破窗时,我的屋里并没有灯,因此不排除他们认为我俩已睡,而带有“捉奸”的意味。因为之前,张冬梅的父亲就曾私拆过阿方给我的信。他对我与男孩的关系,应该是有怀疑的。9 L2 j6 r$ z+ h. `
不过这次事件的后果,是让我与张冬梅的关系,从此陷入了一种无法逆转的境地。因为,它践踏了我的起码尊严,让我本已受伤的心,更加的鲜血淋淋。9 T# ]; P7 z4 ?- G9 o% _
第二天,我没有上班,而是躲在晓寒的楼上睡了一天。躺在床上,我反复地想着一件事: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今年的春节又怎么过呢?去他家不可能,独自一人呆在宿舍,好象也不是一回事。6 m8 Z! R- f2 Y8 m1 w6 t" ^
下午吃饭,我向晓寒说了这个问题。晓寒想了一下,然后征询一样的看着我说:“不行到我家过年,怎么样呢?” ) l! o% ~  h0 [! F2 z3 v
“你不是今年要带杜鹃回家吗?”
" t2 ?$ J4 ~% p5 r$ F( B/ A“这事还没有定,不行了今年不带就是。”晓寒望着我憨厚地一笑。
9 _# J$ s! S8 X4 Y. L“你的婚姻要紧,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你的大事呢。”晓寒的想法虽然让我为之一喜。但如果那是强人所难,我同样还是不愿意的。
9 Z: E  I9 k/ ~& D2 L1 Y“管它呢。是我的跑不了,哪还在乎那几天呢。”晓寒满不在乎地笑着。
9 {. j' h- o3 k6 N, M. L“到时候再看吧。”看着晓寒诚挚的样子,我心里十分感激。虽然我那地还没确定去向,但已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今年春节坚决不在家乡过。或者到晓寒家,或者去哥哥那里,与母亲在一起。- v& v0 C/ [) T) i/ K$ S# y/ h
很快,晓寒就告诉我,他已放弃了带杜鹃回家的计划,并再次向我提出了邀请。我怀着感激的心情,答应晓寒春节去他家里。- @9 _/ _; @3 i$ P7 f" Z
在等待过年的那些天里,我的心情兴奋,紧张而又焦急。我天天盼望着假期的到来,时时担心着这次约定能否成行。每天,我会一边做着些前往他家的准备,一边又默默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急着去做那些事情。我怕自己过于期待这份幸福,以致又会来一次意外,让我品尝美梦破灭的打击。直到腊月二十三日下午,当我来到火车站,看到早已候在站台一角的晓寒向我招手时,我那一颗悬着的心,才真正变成了欣喜。
* n1 R) P$ |# N晓寒的家在邻县一个叫秀水的镇上。那天到了邻县,已经没了去秀水的汽车。我俩在客车站边的一个小旅馆住了一宿。第二天中午,我象第一次走进对方家庭的恋人一样,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揣着一颗有些忐忑,激动与幸福的心,走下了开进秀水的大客车。
; ]% O6 }0 w3 I5 j0 J, G秀水是一个古朴秀美的小镇。一条铺着青石的老街,蜿蜒在一座长满马尾松的山脚下,街外绕着的是一弯清澈见底的河水。晓寒的家在街的下当头,三间青砖灰瓦的老房临街而建,后边是一个有着厨房, 杂物间的小院子。出了小院后门,穿过一片小竹林,就是那铺满洁净砂粒的河滩,和那静静流淌的秀河水。
* G2 ?) \& Q7 @5 r* @2 x对于我将前来过年,晓寒家人显然已经知道这事情。他的父母象迎接自己很久没回的儿子一样,热情迎接着我的到来。那间让我俩住的小屋,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到家不一会儿,桌上就摆上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1 B  n9 E$ q5 D0 O晓寒的父亲是个话语不多,纯朴老实的农民。我们端出家乡产的甘蔗酒让他品尝,他一边憨厚的笑着,一边咂动着嘴唇,连声称赞着“好酒好酒”。晓寒的母亲则能说会道,干脆利落。一看就是那种精明能干,决定着家庭大事的母亲。她亲热地叫着我小夏,一边不断地督促着我吃菜,一边调侃着晓寒说:“说你眼力不行,可也能认上个这样好的大哥呢。”晓寒还有一个哥哥,在附近学校教书。他喜欢美术音乐,人也长得不错,可不知为什么三十二岁了,却还没有结婚。一个已嫁在外地的姐姐,当时也探亲正在家中。4 g5 Z' M2 g0 J) ^
腊月的小镇,人们显得兴奋而忙碌。置办年货的村民们,每天都会把小街挤得水泄不通。我和晓寒每天也要到街上去走几次,买回一些过年的物品,感受一下小镇的风情。* {! D) Y- J1 l; c
晓寒家里办着一个作坊式的食品厂,主要生产蛋糕、麻花一类的小食品。当时正是食品好卖时。所以他们家人都为此忙得不分昼夜。我和晓寒没事时,也会坐在我们的那个小屋,帮着把食品装袋封口。食品封袋的方法很有趣,是将袋子在一个点着的蜡烛上快速划过。我俩技术不太好,不是在火里划过太快而没封住,就是划过太慢,而又将袋口烧变了形。看着身后那些成堆的食品,我笑着对晓寒说:要是知道那些小商店里卖的食品,是你家这样生产的,那我饿死也懒得买了。“晓寒却嘿嘿笑着回答:”就这还供不应求,好多农民都等着买去走亲访友呢。“
% n  ~! Y$ t2 I2 W7 f边远小镇的美丽原始,晓寒家人的热情朴实,晓寒对我的悉心关照,让我将一年来的风风雨雨,很快忘得干干净净。
  Q* w4 l$ Z1 q* s* t也就是到晓寒家第二天,我知道了一件让我暗自欢喜的事。
8 P5 k; S5 }! x" G那天晚上,晓寒一家围在堂屋里封装食品。我在小屋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有些乏味,于是来到堂屋,准备和他们一道封装食品。' C  I" a6 ?2 B8 P$ x9 n* e7 T
我叫了声马叔马姨,然后挨着晓寒坐了下来。晓寒母亲应了一声“小夏来了啊”,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晓寒。晓寒则只是往边上给我让了一下,还是那样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装着食品。我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于是纳闷地看了看周围的人。晓寒的姐姐望着我一笑,接着向晓寒呶了一下嘴。
, w' f" E" n$ A2 C8 m$ C+ H; A看到我坐定,晓寒的妈妈接着说话了:“看到小夏,我就在想,也不知人家父母是咋当的,把孩子养得这样出息。不知我们上辈子作了什么恶,怎么儿子越养越傻呢。” 1 P: T% @" @" O
晓寒的头低得更下了。我知道了马姨是在教训晓寒,但不知是为什么事情。7 @: l/ |- i  A* z: V
“亏你也想得出来,还要把那女孩带回来过年呢。幸亏你没带,要是你敢把她带回家,那你俩前脚从大门进,我和你爸后脚就从后门逃到你姐家里。” 5 J; u# e- H5 L# R
我明白了晓寒母亲说的是晓寒恋爱的事。% o* T$ b0 e. p+ ~* t4 _$ U
晚上躺在床上,我问晓寒,你母亲也不了解杜鹃的情况,为什么不同意这件事呢?晓寒苦笑了几声,对我说:“我刚与杜鹃恋爱时,把消息告诉了家里。我妈听说后,就让我爸去我那里看看人。那天,我打电话让杜鹃去了派出所,当时也没给杜鹃说作什么,所以杜鹃也没怎么收拾。你知道,杜鹃是打排球的,人有点高,有点壮。我爸就看了杜鹃一眼。回家后我母亲问那女孩怎样, 你猜我爸怎么说的?” 0 @. g2 Y- n! M' B1 }4 [1 o; t
“怎么说的?”我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 N: y' b+ S! h  L* T6 U晓寒还没说,自己却先笑了起来。“我爸就说了一句:”怎么那女孩象个男人。‘我妈一听大为恼火,于是坚决不同意这个事“
, o! G* g3 N( \$ [7 f想到晓寒父亲说的话,我也藏在被子里呵呵笑了起来。看我笑个不停,晓寒伸出手来,索性在我的身上一阵乱抓。直到我求饶后,晓寒才又问我说,:“你帮我出出主意吧,这事到底怎么办啊。”
8 T4 r" ^3 k: [; @% K; f6 C( P秀水是一个古朴秀美的小镇。一条铺着青石的老街,蜿蜒在一座长满马尾松的山脚下,街外绕着的是一弯清澈见底的河水。晓寒的家在街的下当头,三间青砖灰瓦的老房临街而建,后边是一个有着厨房, 杂物间的小院子。出了小院后门,穿过一片小竹林,就是那铺满洁净砂粒的河滩,和那静静流淌的秀河水。4 Z3 k: _: h3 r* r
对于我将前来过年,晓寒家人显然已经知道这事情。他的父母象迎接自己很久没回的儿子一样,热情迎接着我的到来。那间让我俩住的小屋,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到家不一会儿,桌上就摆上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V4 l: S% b% r
晓寒的父亲是个话语不多,纯朴老实的农民。我们端出家乡产的甘蔗酒让他品尝,他一边憨厚的笑着,一边咂动着嘴唇,连声称赞着“好酒好酒”。晓寒的母亲则能说会道,干脆利落。一看就是那种精明能干,决定着家庭大事的母亲。她亲热地叫着我小夏,一边不断地督促着我吃菜,一边调侃着晓寒说:“说你眼力不行,可也能认上个这样好的大哥呢。”晓寒还有一个哥哥,在附近学校教书。他喜欢美术音乐,人也长得不错,可不知为什么三十二岁了,却还没有结婚。一个已嫁在外地的姐姐,当时也探亲正在家中。
6 V" x" |  B! h$ j腊月的小镇,人们显得兴奋而忙碌。置办年货的村民们,每天都会把小街挤得水泄不通。我和晓寒每天也要到街上去走几次,买回一些过年的物品,感受一下小镇的风情。, {) d. i! C4 {; n$ N* J: |3 _
晓寒家里办着一个作坊式的食品厂,主要生产蛋糕、麻花一类的小食品。当时正是食品好卖时。所以他们家人都为此忙得不分昼夜。我和晓寒没事时,也会坐在我们的那个小屋,帮着把食品装袋封口。食品封袋的方法很有趣,是将袋子在一个点着的蜡烛上快速划过。我俩技术不太好,不是在火里划过太快而没封住,就是划过太慢,而又将袋口烧变了形。看着身后那些成堆的食品,我笑着对晓寒说:要是知道那些小商店里卖的食品,是你家这样生产的,那我饿死也懒得买了。“晓寒却嘿嘿笑着回答:”就这还供不应求,好多农民都等着买去走亲访友呢。“) ?; V2 u5 f/ I8 ^% b: x
边远小镇的美丽原始,晓寒家人的热情朴实,晓寒对我的悉心关照,让我将一年来的风风雨雨,很快忘得干干净净。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5 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也就是到晓寒家第二天,我知道了一件让我暗自欢喜的事。, e7 m- w5 \5 R, m  d
那天晚上,晓寒一家围在堂屋里封装食品。我在小屋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有些乏味,于是来到堂屋,准备和他们一道封装食品。# ^* p4 J* @# Q$ F4 l* |( n
我叫了声马叔马姨,然后挨着晓寒坐了下来。晓寒母亲应了一声“小夏来了啊”,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晓寒。晓寒则只是往边上给我让了一下,还是那样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装着食品。我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于是纳闷地看了看周围的人。晓寒的姐姐望着我一笑,接着向晓寒呶了一下嘴。6 A' ]. m' z3 f0 b' X+ a+ |& Z
看到我坐定,晓寒的妈妈接着说话了:“看到小夏,我就在想,也不知人家父母是咋当的,把孩子养得这样出息。不知我们上辈子作了什么恶,怎么儿子越养越傻呢。”/ T" I% A  H+ U0 m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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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寒的头低得更下了。我知道了马姨是在教训晓寒,但不知是为什么事情。$ w0 Q3 K4 f# D' Y" a+ {6 X9 }3 m6 s
“亏你也想得出来,还要把那女孩带回来过年呢。幸亏你没带,要是你敢把她带回家,那你俩前脚从大门进,我和你爸后脚就从后门逃到你姐家里。” ! n, G, w. z& h3 ?+ ?% E. n
我明白了晓寒母亲说的是晓寒恋爱的事。7 b2 F1 w1 q  _" u  H4 W! C
晚上躺在床上,我问晓寒,你母亲也不了解杜鹃的情况,为什么不同意这件事呢?晓寒苦笑了几声,对我说:“我刚与杜鹃恋爱时,把消息告诉了家里。我妈听说后,就让我爸去我那里看看人。那天,我打电话让杜鹃去了派出所,当时也没给杜鹃说作什么,所以杜鹃也没怎么收拾。你知道,杜鹃是打排球的,人有点高,有点壮。我爸就看了杜鹃一眼。回家后我母亲问那女孩怎样, 你猜我爸怎么说的?”
; F, [6 A& @0 S9 C3 A. B8 I“怎么说的?”我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5 R3 f1 L" B2 e/ R( ?晓寒还没说,自己却先笑了起来。“我爸就说了一句:”怎么那女孩象个男人。‘我妈一听大为恼火,于是坚决不同意这个事“% V9 W+ _! r; A, t$ g2 `+ D- A, T5 x
想到晓寒父亲说的话,我也藏在被子里呵呵笑了起来。看我笑个不停,晓寒伸出手来,索性在我的身上一阵乱抓。直到我求饶后,晓寒才又问我说,:“你帮我出出主意吧,这事到底怎么办啊。”
2 d. Y; x2 B1 i+ v8 ~4 h: Y6 X( I7 Y知道晓寒家人不同意他与杜鹃的事,我当时心里虽然高兴,但表面还是得装出一副同情和为难的样子。因为我知道晓寒对杜鹃还很痴情,我没敢立即表露自己的心迹。
( q  }9 Q& b, D, h0 J, E临近除夕的那天早上,晓寒父母还在厨房做着糕点。我和晓寒洗漱完毕,也来到厨房帮忙。晓寒拿起一担桶去河边挑水,我就坐在灶台前,帮着向灶里添着柴。9 Y! N) @  l, _
“小夏,你给我帮着劝劝晓寒吧,我知道他听你的。你说找个象男人一样的女人,哪天回来让这邻居看到了,唾沫星子还不把人给淹死了呢。”晓寒母亲一边照看着锅里蒸着的蛋糕,一边恳切地对我说。
, j$ K& ^, T' {. D3 b“你别急啊马姨,这两天你都把道理给晓寒说了,他是明白人,会考虑的。再说,那女孩的妈妈也不同意这事,他们可能成不了的。”我笑着安慰着马姨。
2 m) |# r7 Q# q4 ~9 [2 F( p晓寒正挑水回来。听到她妈又在说他的事情,于是一声不吭地向着缸里倒完水,拿起扁担又准备出去。
9 t" @/ Y4 i$ P7 g“马晓寒,你不要听到说你的事情就想溜。”听到杜鹃母亲的态度,马姨更是火冒三丈。他叫住晓寒,接着说道:“也不知为啥你就贱成这样,人家母亲都不愿意,你还整天缠着人家。是下凡的仙女呀?” ' N% q3 K* v2 f: [. Z
晓寒已经放下了扁担。他低着头,默默看着自己的左手,来回揑着右手的手指。
* h( [9 Q$ G! ^1 o& C; m4 m' q/ ~) m“你今年不给我表个态,那你过年了就去跟那女孩子过。我也好早死了那份心,就算没养你这儿子。”
5 S, S) x9 h- G( L; E+ [晓寒还是一声不吭,一副很委屈的小孩般样子。看着一身警服的晓寒那种神色,我觉得既好笑,又心疼。于是我从灶台前站起来,拉了一下晓寒说:“马姨,你别说了,我与晓寒去聊聊吧。” + ~! _; v+ n7 [/ X4 i+ b
晓寒母亲马上露出笑容说:“马晓寒,要是小夏的话你也不听,那我真算把你白养了。”! \5 G8 s9 B9 Y- t: O6 o( u7 M
看到晓寒母亲坚决而又严厉的态度,我已断定了此事的结局。因为晓寒还告诉过我,回家前,他曾买了些烟酒一类的礼品去杜鹃家辞节。但杜鹃母亲连礼物看也没看,第二天,就原封不动地将它捎回了派出所里。如果说杜鹃母亲的阻拦还不足以抵挡晓寒的执着,那么晓寒母亲更加强烈的态度,就让晓寒与枉鹃的爱情,只能是分手无疑。4 {& S( F" T1 Q% R
那天,我又想着好笑。晓寒的父母,是因为觉得杜鹃有些象男人,而坚决反对着晓寒与她恋爱的。但当他们的儿子没带回一个高大点的女孩,而却带来个真正的男人,并与他夜夜同床共枕时,他们又是那么坦然,那样热情,那般高兴。当然我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儿子与这个男人的关系后,他们将会作何感想,又该怎样对待这对兄弟。
" D  c' ?1 N9 S+ p: c从厨房跑出后,我们并没再说杜鹃的事。我让晓寒也带上手枪,然后一起跑到街后的山坡上打鸟去。
7 ~$ {5 R, e$ g1 y一只斑鸠停在一个不太高的树枝上,我悄悄地绕到树下,用自己的六,四手枪,小心的瞄准了一会儿后,扣动了扳机
- \; }* T; j; T' q( g# y9 I斑鸠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既没飞走,更没有掉下来。我有些困惑,也没敢出声。于是再次小心翼翼,对着枝头扣动了扳机。
/ e" v3 E! q1 ^2 F6 q$ r$ g斑鸠开始左顾右盼,摇头摆尾,但仍是立在枝头,无动于衷的样子。' d+ |8 u$ L) P  A) o( h+ d+ N
我惊奇地看了晓寒一眼。晓寒迅速抬起自己的五,四手枪,向着枝头射去。! F5 w1 R6 F4 G% A) t6 I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斑鸠终于振开翅,扑楞楞地向着河边飞去。3 O3 C" i4 y$ o
“臭死了。”我俩自嘲地相互骂了一句,然后笑得弯下腰来“它怎么不飞呢?”我收住笑容,仍有些不解。
9 n" u* i2 V2 N' P8 ]0 K) I4 q“你听那鞭炮声此起彼伏,它可能以为是放鞭炮呢。”
4 Y% `- J" M% y+ ^3 _* E“也是啊,我这六,四手枪,声音还没那些鞭炮响,还是你的五,四厉害,能把斑鸠吓跑呢。”我接着嘲笑了晓寒一句,然后俩人嘻嘻哈哈,继续向着更远的山上跑去。; j4 C! d4 Y& s- j$ P+ {
不过也就在这个春节,晓寒开始了对我的拒绝。他让我知道了,作为一个“直人”男孩,他在与男人的身体接触上,还是有着“度”的限制的。
' T% _0 p  q- ~9 v2 v: A那是除夕的夜晚。没有电视,也没有其它娱乐方式的小镇,在放了那阵辞旧迎新的鞭炮后,除了留下一街的红灯和偶尔的几声炮竹外,还是慢慢归于了寂静。我和晓寒在小街上走了一圈,看看也没有什么再可玩的,于是也回家准备睡觉。
7 Q3 g  p* n" \# D还是与往常一样,上床之后,我侧躺在晓寒身边,把脸埋在他脖子下,一只手搂住他的后背,一只手开始在他的胸间,腰际和内裤外轻轻的抚摸。晓寒则平躺在床上。他双目紧闭,一声不响,挨着我身边的那只手,动作不大地在我大腿间轻轻撩拨。我知道,他是在尽情的享受。
6 T$ J0 y1 G" ~. q+ X也许那种夜晚更容易让人动情,看着身边静静不动的晓寒,想着几个月来他对我的关照,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无限的感激之情,与这种感激同时升腾而起的,还有一种遏止不住的想亲吻他的冲动。于是,我抽出压在他身后的手,抬起自己的上身,把脸移到晓寒的脸上,就在那并看不清什么的情况下凝视他了片刻,然后把唇向着他的嘴上亲了下去。
5 P1 m9 i# d$ ]' ]' U“你作什么?”晓寒突然惊醒般地扭动了一下头,让嘴快速地脱离了我的唇。他把脸微斜地向着我,轻轻地问了一句。" b" P% T6 i, f3 s1 a8 D* u
我没理会晓寒,装做真不知道他认为我要作什么一样,继续用手捧起他的脸,有些用力地将嘴,再次向他的嘴上压去。
# _' d$ R$ j3 u$ X1 F1 K晓寒上下左右摆动着他的脸,竭力让我的嘴不与他的嘴接触。看到我一直无意放弃。终于,晓寒稍稍探起了身。他用力地拉开我的手,把我的手和半俯着的身子,一起重重的压了下去。: P- _& e" a- Q* q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粗暴。不只是他的动作,还有他那动作里传递着的情绪。
4 X4 t3 r0 ]) P0 n其实,自从与晓寒认识以来,我对这个男孩,更多的是一种情感上的依恋。那种浓重的感情色彩,在一定程度上常常稀释,甚至淹没了我那曾经澎湃的欲念。在那些日子里,我向往更多的是他那亲切的问候,那宁静的小屋,那温暖的怀抱,那轻柔的抚摸。他的一个眼神常常就能让我陶醉,他的一个微笑往往就能让我感到幸福。
% H) p1 P" w3 y& t但是,我毕竟是一个同志,我对他的感情,不会一直象他一样,没有其它内容。我那渗透在骨子里的对男人的爱,肯定会随着与他关系的越来越亲密,一步步地被唤醒,被激活。因此,突然被他这样拒绝,我感到一时无法接受。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5 16:0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静静地躺在那里,心里充满了失落和委屈。我想到这是大年之夜,想到这是在他家里,想到我是他一个近乎无家可归的朋友,这时是在向他发出一个爱的信息。他作为我的最为亲近的朋友,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以这个方式,来拒绝我的。8 T# G, t" O1 M0 g/ R
“你怎么了?”看到我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晓寒知道我在生气。他没有动,只是希望用这句话来打破僵局。8 L8 A6 J  i3 A1 Q  i. |
我轻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M( \. K. k; X( p- S6 Q
“我不习惯接吻的,希望你能理解一下。”黑暗中,继续传来晓寒并不温柔的声音。
7 A) C6 _0 I4 ?1 @6 P# S“你真的不习惯吗?我忘了是谁说的,他在认识杜鹃后的第四天晚上,就迫不及待地与她亲吻,并且以后只要没人时,就会长时间那样的。”我轻声地,但几乎是用争吵的口气反驳着他。虽然我很清楚,自己的话并无道理。
; V+ g1 s$ h% Y8 I“那是不一样的呀。”果然,晓寒用这话回敬了我。不过,他可能也感到了语气过于生硬,于是将身子微微侧向我,又和缓的补了一句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的啊。”在说话的同时,他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身上。6 C' a' U0 x  J% {
我拿开他的手,赌气地把背转给了他,。
. U. x+ P. S+ A) N1 `3 _那个晚上,我们在都床上辗转反侧。我们知道彼此都没睡着,但都没有和解的表示。不过此时的我,心态已与当年与林冷战时大不相同。我知道晓寒可能是本能的无法接受,知道自己并没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自己至少情绪上受到伤害,我不能那样理智地,没有一点收获地向他让步。+ Y2 j+ B" J2 \. Z: V, J5 r0 V
天快亮时……我感到有一只手,在我后背开始了轻轻的抚摸。我知道这是晓寒,他是想用手代替语言,在俩人似乎还不太清醒时,来表达他的和解与温柔。蒙胧中的我,也没能把冷战进行到底。我就那样静静地接受了他的让步,享受起他的抚摸,温顺地配合着他的动作,听由他似乎更投入地,帮我进行了一次发泄。一次我因忘了境地而开始呻吟,一次被他惊慌地捂住我嘴,事后摇头笑着说我“你真大胆”的那种全身心的放松。/ r4 e  s1 {# n; Y
,窗外已经有了光亮。街上也不时传来几响迎接新年的鞭炮声。堂屋不断传来的响动,告诉我们晓寒的家人已经起床。这让我们在床上的说话,也可以大声一些。在晓寒也激情放纵之后,他轻轻地笑着说:“今年我们做的第一件事这么爽,看样子今后一年,我们都会快乐的。” ; ^" u7 x" Q% ]2 [: X# A
“快乐个鬼啊,你忘了呀,今年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是争吵啊。看样子我们今年要吵一年呢。”我没好气的冲着晓寒说。: i% T5 P7 h& f9 r
“你别乱说啊。”晓寒一边笑着,一边急忙打断我说:“我们这里的新年,都是从天亮开始的。”
0 |" L# {9 v0 j( Y3 ~* e1 ^: S. H其实与他比,我更希望在新的一年,痛苦能少一点,快乐能多一些。不过,新年伊始的事,好象真有象征意义。那一年,我们就象除夕夜一样,真的开始了冲突与激情的不断循环与交替。8 ^+ `' J  q4 p. e' Q% i' k8 ~
新年很快就过去了,按照假期安排,我们将于正月初六回到单位。
+ S" e! ?; V$ N那是初四的夜晚,晓寒去他姨家喝酒。我一人无聊地呆在家里看书,焦急地等着晓寒的归来。  `% x  Q* c7 }
大约晚上十点左右,晓寒回到了家里。看到他脸红红的样子,我知道他一定喝了不少酒。
0 F5 q; e7 I6 j  A6 R5 R晓寒一声不响地靠在小屋的门上,眼睛无助般地看着我。我觉得奇怪,于是诧异地问着:“你怎么啦?”晓寒没有回答,只是向我招了一下手,示意我跟他一道出去。我也没多说什么,悄悄跟着他溜出了后门。穿过那片小竹林,我俩默默地向着河滩走去。9 Q- C  o$ |7 h2 e! H& w% |+ a
走在竹林时,晓寒就给了我一种支持不住的感觉。他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脸也开始在我的脖子上轻轻揉动。我不知道他是酒喝多了,还是有什么事,于是用手搂着他的腰,几乎是扶着他一般地向前走着。来到河滩,我刚找到一个大一点的石头坐下,晓寒就一下伏在我怀里,“呜鸣”地哭了起来。
& z9 x( J1 c2 M+ E“你怎么啦?”我有些害怕,轻轻地扳着他的脸问着。晓寒用力的把头伏着,坚持不让我扳起。还是那样不停地哭着。我焦急地拍着他的后背,心里猜测着发生了什么。
6 \) b# t1 Z6 n, L过了一会儿,晓寒可能也感到我会害怕,于是慢慢停住了哭泣。他抬起头,将脸直直的望着河边,自言自语一样地说着:“我给他们表态了。我和杜鹃的事彻底结束了。”
/ I6 t0 r$ J* ]( ], L“哦!”知道了晓寒哭泣的原因,我的心里倒平静了许多。我轻轻拍了拍晓寒的背,不知对他说什么。看到晓寒痛苦的样子,想到有情人难成眷属的那种悲伤和无助,我的心里同样十分难受。. |" q( M% G% i0 N
“这是我的第一次恋爱,也为知为什么,第一次就陷入了四面楚歌。”晓寒继续自言自语着。' K$ }1 O) s" Z) S" z+ n' F2 \  C
“可能是你俩没有缘份吧。既然那样,早些分手也是好事,不然俩人会更痛苦的。”我低着头,轻轻地安慰着晓寒。
9 i$ n! V. r8 v( z' q! [其实一回来,我就知道这事是没戏了。所以今天我给父母表态后,我就故意拚命地喝酒。就想之后痛痛快快地哭一场,然后开始忘掉杜鹃,忘掉那些让我难忘的时候。”晓寒慢慢恢复了常态。他稍稍停了一会儿,忽然又很认真地对我说:“其实我现在担心的,倒是怕杜鹃缠着我。” " ?) H: W, ^0 E* ]  s9 a$ H
“不会的。女孩子,哪能那样脸厚。再说,你们这几个月的接触已经不多。”" H/ w2 X9 I% T1 v
“怎么不多?每周都在两,三次以上。杜鹃对我很依恋,两天不见,她都急不过。”停了一会儿,晓寒又象苦笑一般地对我说。“你不知道,杜鹃对那个事,好象也很痴迷啊。”
+ s$ f3 K: s: }, c, H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觉。我想到几个月来,自己还以为晓寒已经属于了我。没想到我对他的拥有是那么的有限,我在他心里的位置,仍只是一个好友。他的心思和感情,还是没有保留地倾注在那个女孩身上。让他翘首以待,神魂颠倒的,是那一次次我并不知晓的幽会。令他喜怒哀乐,给他精神支持的,还是那个叫杜鹃的女友。0 y* j4 t0 x9 U6 e" [" O9 \
此刻的醋意非并好事。它强化我的一个意愿,那就是:成为晓寒母亲公开而坚定的盟友。; D( b9 ]0 q4 u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晓寒说:“如果你态度坚决,那么我会帮助你,让你顺利走过这个坎的。不过,你也得对我表个态,以后这件事你得全听我的,什么情况都不能对我隐瞒。” 0 ~2 y" }4 ~% N$ P6 Q) }) k7 z
晓寒轻轻地笑着说:“还嫌我没被折腾够,也要给你表个态呀。”   W. b: n, }8 x$ B: \8 g  p
“看……我就知道最后藕断丝连的,肯定还是你。”我神色严肃地说。# r# D8 @0 m" [' W" p
“肯定听你的呀。这个态还不容易表啊”晓寒满不在乎地说。
5 a8 K5 t* `- V之后,我真开始思考着让晓寒与杜鹃断绝关系的方法步骤。谁知,在我的计划都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时……一件意外的事,就打乱了我的思路。# _0 q+ h; M5 y$ ]# t8 O
大约是正月初十那天下午,下班后的宿舍里,显得寒冷而寂寞。我无聊地靠在被子上,听着对面的家属楼里,谁在大声地放着那首歌。$ c6 G0 ^3 V# @( ~; N% ?' O
我总是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与晓寒又是几天没见面了。虽然春节刚刚与他日夜相处了十几天,但这不仅没有缓解我的思念,反而让这种情绪越来越浓。想到晓寒就要放弃一段恋情,但在一个喜欢女孩的男孩面前,真正一无所有的我,还是不能真正拥有他时,一股淡淡的伤感又笼罩心头。
8 o# w  ^8 r6 `, T/ c$ d8 Q: t8 A5 K正在胡思乱想着,晓寒突然走进我的宿舍。他一进门,就一头斜靠在沙发上,脸上一副沮丧的神色。# o7 g6 g, g; s9 k. s: X
“你怎么了?”又惊又喜的我,看着象霜打了一样的晓寒,有些奇怪地问。 “怎么不多?每周都在两,三次以上。杜鹃对我很依恋,两天不见,她都急不过。”停了一会儿,晓寒又象苦笑一般地对我说。“你不知道,杜鹃对那个事,好象也很痴迷啊。”
3 V3 u6 ^0 B, t/ x& L* b9 _$ D$ F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酸的感觉。我想到几个月来,自己还以为晓寒已经属于了我。没想到我对他的拥有是那么的有限,我在他心里的位置,仍只是一个好友。他的心思和感情,还是没有保留地倾注在那个女孩身上。让他翘首以待,神魂颠倒的,是那一次次我并不知晓的幽会。令他喜怒哀乐,给他精神支持的,还是那个叫杜鹃的女友。: \! D* [, x/ |% f4 b7 f
此刻的醋意非并好事。它强化我的一个意愿,那就是:成为晓寒母亲公开而坚定的盟友。% D4 X" I$ F2 d; h8 L% h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晓寒说:“如果你态度坚决,那么我会帮助你,让你顺利走过这个坎的。不过,你也得对我表个态,以后这件事你得全听我的,什么情况都不能对我隐瞒。”
: g& f( x! i  w/ d7 l- B( A) r晓寒轻轻地笑着说:“还嫌我没被折腾够,也要给你表个态呀。” " _+ E; |8 w" H0 V4 ]# p+ t- I! s
“看……我就知道最后藕断丝连的,肯定还是你。”我神色严肃地说。
+ O  Z" H0 i( A4 R+ w; u+ \5 \“肯定听你的呀。这个态还不容易表啊”晓寒满不在乎地说。
* t; G, ?% e2 ]- f之后,我真开始思考着让晓寒与杜鹃断绝关系的方法步骤。谁知,在我的计划都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时……一件意外的事,就打乱了我的思路。
6 Q7 P0 Z; O4 o6 P/ c大约是正月初十那天下午,下班后的宿舍里,显得寒冷而寂寞。我无聊地靠在被子上,听着对面的家属楼里,谁在大声地放着那首歌。8 w3 t* F. c% ]8 Q) a  U. M! r
我总是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与晓寒又是几天没见面了。虽然春节刚刚与他日夜相处了十几天,但这不仅没有缓解我的思念,反而让这种情绪越来越浓。想到晓寒就要放弃一段恋情,但在一个喜欢女孩的男孩面前,真正一无所有的我,还是不能真正拥有他时,一股淡淡的伤感又笼罩心头。, E6 S- Y0 o" h( y0 I
正在胡思乱想着,晓寒突然走进我的宿舍。他一进门,就一头斜靠在沙发上,脸上一副沮丧的神色。
( \$ }6 T# W( D“你怎么了?”又惊又喜的我,看着象霜打了一样的晓寒,有些奇怪地问。8 s% s/ U2 O6 z6 z# W0 g
晓寒低着头闷了一会儿,然后低沉地说:“杜鹃怀孕了,她父母知道了这件事。” ' N) D, }  I# x( _0 r! N
虽然知道他们一直有性,但好象忘了性可以让人怀孕一样,我还是觉得这事太突然。“你怎么知道的呢?” - e& Y; w2 K. h# ]& p0 P: J0 L
“前天她父母把我叫了去,告诉我的。” 6 Q/ i% Z! ~0 ~% ?
“他们准备怎么办呢?还有,你与杜鹃商量没有,她又是什么意思呢?”我急于想知道杜鹃和他家人的态度。& F, R9 N3 f9 J1 L& |" d
“他们也没说怎么办,只是把我骂了一顿,还说要把我告到公安局去。杜鹃呢,早就吓得不知躲到哪里了,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晓寒的语气很沉重停了片刻,晓寒又抬起头看着我说:“想了这两天,我还是没能理出个头绪。觉得这事还是得给你说,听你给我出个主意。我怕他们真的把我告到局里,那我今后不仅会丢了工作,而且人也没法做了。”
$ }$ X) i# _1 ^, J$ f7 `! y看着情绪低落的晓寒,我的心里有些心疼。我想到这可能是晓寒出社会后,遇到的第一件棘手的事。我作为他的最好朋友,当然应该在这个时候,与他一道共度难关的。我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安慰起晓寒来:“你不要那么担心啊,事情不会那么严重的,他们不会把你告到局里。因为此事他们不外乎两种选择:一是打掉孩子,更加不同意你俩婚事,一是同意你俩婚事,孩子打不打掉无所谓。但不管选择哪种,他们都不会告你。因为后者是你成了他们的女婿。而前者则是因为他们女儿还得嫁人,” 7 {+ W: L% B& m3 h. U
晓寒似乎舒了一口气。
3 ^! r+ s. l7 h$ o6 ~$ l“不过这事对你来说,当前只能是一个选择,那就是迅速让杜鹃流产。然后与她果断地分手。当然打掉孩子之前,你还不能对谁说出这种打算。”我想到,有时出现这种事后,女方父母想到生米已煮成熟饭,为了不丢面子,也有同意这桩婚事,并要求男方快速结婚的。我不愿事情这样发展,因此向晓寒提醒着。( D/ W0 e3 D! q. W2 Z  t
晓寒已是手足无措,对于我的意见,他是言听计从。第二天,他就去向杜鹃家人说了自己的打算。杜鹃父母在骂了一通晓寒是“披着警察外衣的流氓东西”后,也同意打掉孩子。不过他们的办法是:让晓寒拿出一千元钱,然后由他们去处理此事。回来后,晓寒征询我是否可以这么处理。
) F; N/ H3 K6 I: Q- x“这样不行的,如果钱给了他们,他们却不流产,而是把问题摆在那里,继续要挟你,那你怎么办呢?”晓寒又是愁眉苦脸,一筹莫展的样子。我看着晓寒,想了一想接着说:“这样吧,你明天找到杜鹃母亲,就说元宵节后,你要去南方办一个案子,时间得一两个月。如果他们同意你带杜鹃去流产,你就请假迟走几天。如果他们不让带,你就说元宵节后你按时出发。”
8 A5 U6 u: `6 ~; F/ c2 k杜鹃母亲果然被晓寒这一招将死,她被迫同意晓寒,让他十五过后,带杜鹃去外地流产。
8 z; h4 _) q2 z* u  P临去A市的前夜,我突然有些担心。我害怕晓寒在带杜鹃流产期间,会再次让自己的欲火,把那并没冷却的死灰点燃。于是忧心仲仲的我,不得不一次次的叮咛着晓寒。0 K& [$ S; q: U: {4 h; U
晓寒就那样默默听着,低着头一声不吭。4 Q& q9 m+ j2 }2 i6 {. [( K
我有些气愤,于是对他大喊了一句:“你听到没有呀,难道还在想入非非吗?” 0 H: E* d; Q4 f; b
晓寒也不耐烦地回了我一句:“哪还有这种心思呀,你烦不烦呀。” 5 N8 P% c0 M) h* n3 Q7 W
我气得两眼冒火,恶狠狠地对着晓寒骂了一句:“你真是杜鹃妈骂的,一个披着警察外衣的流氓东西。” ( e0 M. G& ?* B2 B/ e7 r
晓寒看着我气愤的样子,故意斜起眼睛看着我,轻轻地笑了起来。
0 _( b4 ]* |* k5 A( |做完手术之后,晓寒真的再没主动与杜鹃接触。杜鹃可能面临了更大的压力,也不得不放弃了与晓寒的往来。就这样,晓寒的第一段恋情,在有关方面的同心协力下,终于随着杜鹃的流产,而一起宣告了流产。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5 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晓寒与杜鹃分手后,有一天我问起晓寒,在A市时,他倒底与杜鹃有没有再次身体接触。晓寒嘿嘿地笑着说:“那有猫子不吃腥的。”气得我又学着杜鹃母亲,骂了他一句。
! b0 `/ P6 e& m5 Y/ {! V9 I* }也就在春节过后不久,还在兰州哥哥家的母亲,从在家乡工作的二姐那里,知道了张冬梅父母对我住所的洗劫,知道了春节期间,孤身一人的我,也不知飘泊去了哪里。于是,母亲拒绝了哥哥的挽留,在春运还没结束时,毅然决定返回故乡。那天在火车站,当我看到离别一年的母亲,在哥哥的搀扶下走出车厢时,我真的是悲喜交加。而母亲则用她有些近视的眼睛端详了一下我后,哽咽着叫了一声“夜儿”,眼里顿时就充满泪水。
8 _8 d4 a# y, j  g还要在这个世界上,默默分担着儿子的不幸。她所以断然拒绝了张冬梅父亲要她向我施压的请求,她所以对待我的“朋友”,都如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的亲切,她所以婉拒了那些试母亲的归来,让我的生活相对不再那么悲凉。我至少有了一个家,精神上又有了一份归属。从此,母亲就用她的母爱编织着一个窝,让她这个苦命的儿子在里边躲雨避风。
* ^% v" ?( c' j0 v. Q( Y张冬梅的父母在明白了高压的结果适得其反后,也减少了对我的骚扰。母亲回家后,张冬梅的父亲来找了两次母亲。他想通过我母亲,继续给我施加压力。母亲智慧而明确地拒绝了他,并且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说过此事。4 g  i, o) z" \6 }# {, z3 k6 u9 |
晓寒没有了杜鹃的牵挂,感情上似乎对我也依赖了一些。除了周末,我照例会去派出所休假外,隔三岔五,晓寒也会来到我的家里。时间一久,晓寒也象我们家人一样,来去自然而随便。弟弟及其女友都成了晓寒的朋友,母亲更象对待自己亲生儿子一样,对他既热情,又亲近。
' z: D% G, A4 W+ Y! k9 ^记得那年中秋节,母亲,二姐和弟弟的女友,都在厨房忙着过节的饭菜。我一人站在小院里,又情不自禁地想起晓寒来。正在我闷闷不乐时,母亲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她轻轻地对我说着:“夜儿,你去打个电话,让晓寒也出来一道过节啊。”
! ]6 Z2 r( a# ?( I  A, |& @6 S5 T, _真是知儿莫其母,其实我正在犹豫的就是这事。因想到晓寒昨天才进所里,今天又让他出来,既怕家人疑心,又怕晓寒拒绝。听到母亲这句话,我就象有了理由一般,立即拨通了城郊派出所的电话。当看到晓寒与我们全家,高高兴兴围坐在一起的样子,我的心里十分愉快,我很感激母亲,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想起这样好的一个建议。' D! j, H8 r) {' U8 n2 ?9 l+ B
不过在母亲去世前,我一直认为,母亲对晓寒的亲近与关爱,只是她的善良本性所致。直到母亲永远地离开我们后,我回忆起母亲的点点滴滴,才感到自己是何等的愚蠢。我想到,既然我给父亲说过自己有“病”,那么母亲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喜欢男人。母亲是那样的聪慧,她与父亲的区别,就在于父亲认为儿子的病已痊愈时离开了人间,而母亲却图通过她,为我介绍女人的亲友,并从不向我提起,她所以虽然放心不下我,却临终也没有让我再去找个女人,就是因为她知道,我是一个爱着男人的儿子,她宁愿自己遭受一些痛苦。承担一些压力,也不想让她那个本已不幸的儿子,心里再去添加伤痕。
; I  r, w- p6 J母亲去世后,我一直想在左岸写篇文章,悼念一下这位一直默默呵护着自己的同性恋儿子,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每年清明,当我跪在母亲的坟墓前,想着母亲慈祥的笑容,想着她那山一样重的恩情时,我的这种想法就更强烈。然而,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直到六年后的今天,我还是没能提笔。这并不是因为我过于懒惰,而是觉得自己的那枝笔过于笨拙,真的无法写出母亲那爱的伟大,爱的深沉。
6 F. ~+ X1 e! a0 C& Y2 `今天写到这里时,我正在黄姚古镇一个农家三楼的走廊下。天上的小雨淅淅呖呖下个不停,近处葱茏的古树上薄雾飘荡,远处秀丽的青山间缠绕着烟云。那一河缓缓流动的碧水,那条条凝重暗黑的石扳街,那一片古老陈旧的灰瓦房,都让我的心情无法明朗。我想念母亲,想念我那因为有个同性恋儿子而同样不幸,慈爱而又善良的母亲。
" S  N# J2 U; S  i1 v泪水如同檐下淌着的雨水,一滴滴落在我的电脑上。今天写到这里时,我正在黄姚古镇一个农家三楼的走廊下。天上的小雨淅淅呖呖下个不停,近处葱茏的古树上薄雾飘荡,远处秀丽的青山间缠绕着烟云。那一河缓缓流动的碧水,那条条凝重暗黑的石扳街,那一片古老陈旧的灰瓦房,都让我的心情无法明朗。我想念母亲,想念我那因为有个同性恋儿子而同样不幸,慈爱而又善良的母亲。
+ ?; S* N, ?3 R8 R泪水如同檐下淌着的雨水,一滴滴落在我的电脑上。
" n( V, W% N  E$ h7 a四月下旬,信访室送来了一封控告信。控告人叫徐良风,是一名年近六十的农村妇女。她控告自己的侄子郝松平,近一年来多次对其实施非法拘禁。其中最长的一次,时间多达五天,同时还带有殴打和一种俗称“猴儿抱桩”的酷刑。
8 w: p8 R+ J1 o2 u( C这是一起情节恶劣的案件。我当时分管着法纪检察,当即同意对此案立案侦查,并决定自己亲自办理。所以这样决定,说得出的原因是上级要求分管检察长,一年必须亲自办理两起案件,同时,我也厌倦整天呆在办公室里的那种沉闷和压抑。说不出的原因则是,这个案件发生在回水镇西山村,那里是城郊派出所的辖区。并且,这起案件开始时,控告人是以治安案件告到公安机关,城郊派出所曾做过调查。因此,我有理由让派出所协助办理。
- ?$ l1 i9 m& y& s) \2 `$ Q那个周末,我照例来到城郊派出所休息。周一上午,我在所上复制调取了他们获取的相关材料。当说到我将要前往发案地调查时,所长主动提出让晓寒配合并作向导,当天下午,我与晓寒第二次来到了回水镇。故地重来,心情却与上次大不相同。那几天里,我感到空气是那么清爽,阳光都是那么明媚。风儿轻柔且带着花香,鸟声婉转并一路跟随。村民们对我们好象也很亲切,那随意端上的粗茶淡饭,每顿都让我觉得是香气喷喷。8 F6 |7 {0 j3 u. Y
西山村在回水镇的后高山。那里山异水奇,风光秀丽。可因为贫穷落后,这一方美丽的水土,却没能育出一方祥和慈善的人。案子并不复杂,我们很快就将案情全部查清。-郝松平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那个实施酷刑的柴棍,还赫然钉在郝家门前的院坝里。从郝松平的演示中,我知道了所谓的“猴儿抱桩”,就是将这个钉在地上柴棍的上面劈出一道缝,然后将受害人的两个姆指用细麻绳绑在柴棍上端,再在木棍缝隙中嵌入楔子,最后用榔头一次次向下钉紧楔子。听完叙述,我不寒而栗。我不知随着那一次次榔头落下,他那年近六十的婶子,将会发出怎样一种惨烈的悲啼。1 `) R* F$ G$ U5 ^. G; i
郝松平的作案动机很简单,就是他怀疑其婶子与一个外地人合伙,将其妻子卖到了河南。在那个偏远的山村,没有任何的娱乐方式。人们除了干活,吃饭外,性就成了他们最直接,最刺激,最集中,最唯一的精神享受。你突然剥夺了他的这种权利,那么对年方三十,体壮如牛的郝松平来说,他的愤怒也是可想而知的。而他的婶子徐良风,确实也有拐卖她侄媳的嫌疑。据说她得到的好处,也就是几百元人民币。在这里,贫穷和愚昧就象一对孪生的怪物,它让人泯灭了起码的人性,丧失了血凝的亲情。
! r7 ~& t" D8 y8 v8 [! b: G从晓寒那里我也得知,其实在三年前,郝松平就向公安机关控告了自己的妻子被人拐卖。公安机关也对此进行了立案侦查。但由于郝松平不知道那个外地人的姓名地址,徐良风的叙述又语无伦次,所以虽然刑警队曾三次下到河南,但案件却没进展,就不长不短地搁在那里。郝松平也是在求助无果的情况下,才开始私自报复的。
/ @; b& v* O  ^% L3 C这次的任务不是很重,所以那几天,我们就象休假一样,一边轻松地进行着调查,一边尽情享受着初夏的风,和那既象朋友,又象伴侣一般暧昧的情。直到周六下午,我们才结束了工作,然后搭着一个便车,回到城郊派出所里。我准备在这里过一个周末,到周一再回到院里,研究案件的处理。* Q3 U- C: p/ Y; r, B
那天晚上,我们让炊事员炒了两个菜,并去买了一瓶红酒,来庆贺我们调查的顺利。派出所大院只有我们俩人,我们还是那样兴致勃勃,猜拳饮酒地折腾到深夜。
6 k9 H5 |( C, I! o+ H. A6 z, H然而也就在那个夜晚,冲突又突然在我们间产生。
& k4 F, D' [1 u. I: y3 O喝完酒,天已有些晚,等我洗漱完毕,发现晓寒已在床上睡了下来。我躺在他身边,正想去搂他身体时,他却翻身把背对着了我,一声不响地独自睡去。2 F, G7 Z8 L, _6 S% I8 b* p- G# U$ I5 @
我心里有些不爽。 于是伸手扳了扳晓寒,示意他翻过身来搂着我睡。. V: U- h7 d7 m1 d: M3 w
晓寒扭动了一下身子,嘴里哼哼叽叽的不知说了句什么,然后装作要睡着的样子,摆掉我的手后,背对着我继续地睡。* ]; c7 M, v$ r0 k$ v6 E' U- R. o
“你怎么了?”我再次扳了他一下,语气里明显透露着不满。晓寒象没听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地继续睡着。
6 z0 p$ R- ]) d我似乎受到了羞辱,心情也一下掉进了冰窖里。我不明白刚刚喝酒时还兴高采烈的晓寒,怎么一下就成了这个样子。他不是醉酒,也不是累得不行。因为不论是酒力还是体力,他与我都不是一个档次。我都没有什么,他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倒下的。我觉得他是有意冷落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的。+ i3 J& P) `0 z; R4 n
我很委屈地躺在那里,长时间的沉默不语,我想用这种方式,让他感受到我的气愤,并等着他回过身来向我表示歉意。
+ F# \! h4 R1 K1 ^2 R5 x然而,晓寒还是象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一声不响的。我的情绪慢慢变得烦躁,于是气愤得伸出手来,用力地把他的身子向床边推去。
- b7 ?3 n" [0 F0 Q: P" e让人气愤的是,晓寒对我的这种激烈表示,还是不理不睬,他只是顺势向床边挪动了一下身体,还是那样背对着我,不声不响睡着他的。
0 [) _) o& y3 @0 t% o4 T* H9 Z0 J“你觉得今夜我不该在这儿你就说呀,用这种方式算什么啊。”我终于忍不住,对着晓寒吵了起来。2 g, p) N8 P$ h( l. r
“随你怎么说都行。”晓寒终于回应了一声,语气虽不激烈,但那无所谓一般的态度和那没有一丝改变的姿势,更是让我气愤不已。
+ ]1 [9 P: N" Y' L* S, F) j5 a那一阵,躺在床上的我,真有如坐针毡的感觉。我不知自己的情绪怎样发泄,也没有耐心继续这样坚持下去。“回家”,一个念头突然在我的脑子升起。我稍稍犹豫了一下,“通”的一声跳下床,三下五去二地穿好衣服后,就气冲冲地拉开门,向着漆黑的夜里跑去。
) F4 ~! v% Q3 k8 U大约已是零点左右了,公路上早已没了行人。少数迟睡的农户家散出的灯光,让柏油路多少反射出一些白光,我就踩着这丝光亮,怒气冲冲,跌跌撞撞地前进。
' v3 r9 Y( H5 w4 r' X夜风轻轻地吹着,我的头脑有点清醒。我回忆着晚上发生的事情,寻找着晓寒突然冷漠的原因。那一刻,我的情绪有些和缓,当初的满腔愤怒,慢慢变成了一种期盼。我期望晓寒能从后边追上来,并能用他的让步,来防止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
/ `( L! P" H/ d3 E6 ?% T. q我渐渐放慢了脚步,并在心里祈求着神灵。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5 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注意着身后的风吹草动。忽然,一丝响声真的从身后传来。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不错,的确是自行车发出的声音。我大气也不敢出,满心惊喜地听着那声音一点点靠近。我在心里开始想着,我该怎样去应对他追来后的最初面对,是当即和解,还是继续发泄自己的怨气。! |" K6 [# f) u) l3 o/ \
终于,自行车的声音响到了身边。我昂首阔步,目不斜视,仍是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我想等着自行车停在我的身边,然后再报复般地发泄一通我的怨气。! H6 S1 @" l, Z$ z3 ~7 k, E  D
然而,自行车并没停下。而是向着黑黑的前方继续骑去。我急切的向着骑车人望去,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晓寒,而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农民模样的男人。8 t7 k1 |! r- q( b
那一刻,我失望得几乎要瘫在路边。
+ h6 F6 R$ j( u! u) ~) U前面不远的路边亮着灯光。我知道那是漆厂。过了漆厂再向前走五,六百米,就是三岔路口了;我心里暗暗想着,一旦走过三岔路口,即使之后晓寒追来,那他也会无奈地停在那里,而不可能再追了。" C% c; z; Y( q$ Y
四野仍是死了一般的沉寂,我的心里也是悲凉之极。想到曾经那么知冷知热的晓寒,今夜在我孤身流落茺野时,他竟可以安然地睡在床上,我的心里就是一阵阵地发痛。
8 O% J8 Q' |+ A可总还有一丝幻想,这让我的步履变得缓慢而犹豫。想到刚刚的事与愿违,我觉得那天晚上的愿望,是与结果相反的。于是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不要再幻想了,他今天晚上是不会来的。我期盼着这个认定再次颠倒,最后来个相反的结局让我惊喜。4 O3 q" s& A3 T, ^% W, i
隐隐约约中,好象身后又传来自行车的声音。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人也紧张得似乎停止了呼吸。
& A' Q: A' m9 U& r声音越来越近。那“哐哐”的链条转动声,象在抽打着我的神经,让我又是期待,又是担心。我还是故作镇静地继续走着,心里却比上次虚了很多。在快要到漆厂门口时,我听到自行车的声音已在身边,于是,借着门口射来的昏黄灯光,我忍不住偷偷向边上瞟了一眼。
1 ]( q. v' o; w2 S7 f: ]3 r果然是晓寒。顿时,我的心里象打翻了一个五味瓶,在一阵惊喜掠过后,接着就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和那汹涌而来的气愤和委屈。$ R3 z% m/ n" Q, @3 F
晓寒将车斜在我的面前停下。他并没下车,而是一脚点地,一脚踏在车上。他的脸上故意装出了一种玩世不恭般的神气,就那样邪邪地看着我,既不说话,也挡着我不让前行。9 o7 {, b4 W8 P4 A, A4 H
我气冲冲地试图绕过他的车头。他将车子向前点了几步挡住了我。我又回转身子向着车后绕行,他又将自行车子退到后边,继续阻止我前进。
  F) K$ |* B* C8 v, r“你怎么啦?”我大声地对着他喊道。9 a1 Y, h5 j% @. M5 G  \
“不怎么。”晓寒仍然面无表情,摆出一副无赖一般的样子。
! Q$ h; y% b1 j6 T( T& u“不怎么你就让路。”我继续叫喊着。$ [. F* h; g' D5 w
“不让。”他仍用那装出的邪邪眼神,来掩饰他的心虚。
* O1 \6 Z) p, T* p: Y3 G我怒气冲冲地与他对视了片刻。突然,我将挡在面前的车子猛地一推,然后快步从他的身后冲过,继续向着前方快步走去。- Q! }% ?, M6 u/ h% u' ]+ F+ _
晓寒很快追了上来。他将车骑在了我的前方四,五米处,然后横在路的正中停了下来。他仍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就那样斜着头看着我,等着我的前来。* X3 T3 U9 {& D, U' c* x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也摆出一副豁出来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气势汹汹地问着。' m' V: Y5 p; q* ^: t" Q* q
“要你跟我回去。”晓寒对我的激烈反应似乎不屑一顾。他一字一扳,语气有些认真地回答。
# i! z; G0 `" K5 g! E就象最敏感的地方被人突然点了一下,顿时,泪水抑止不住地从我脸上淌了下来。我赶快闭紧双眼,把头昂向了那沉沉的夜空。
. j: I" s1 n; x6 I1 D. d“上车吧。”都沉默了那么一会儿,耳边传来晓寒的声音。我偷偷擦了一下眼泪,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此时已成了一副恳求的神色。看到我转过脸,他趁机着向着车子摆了摆头,微笑着示意我坐到车的后架上去。( [+ |7 f; b1 n4 e6 D  e
其实在心底,我一直是期盼着和解的,虽然心痛,委屈和气愤也是真的。那时我也知道,晓寒已经用他的方式,表示了他的歉意。而我的情绪,也已得到了不少的渲泄。我也知道这种对抗,是不能无休无止的进行下去的。于是,我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放平了声音对晓寒说:“你不是烦我吗,让我回去,是想接着折磨我吗?” $ c7 L* ~) ]0 \# U
“哪敢了。落了个折磨你的恶名,苦头却叫我吃够了。”晓寒有意发出几声苦笑。
6 s0 A, k+ N/ w8 p/ d3 r+ _0 z“活该。”我气愤地冲他喊了一句。晓寒嘿嘿笑了一声,然后将车头调转了方向,伏在车上等着我上车。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通”的一声跳上了自行车。6 m5 m" e2 v2 T
“这年头咋也没狼了呀。要不,我再借他一个胆子,看他敢不敢半夜三更跑到茺郊野外耍脾气。晓寒边踏着车,边不阴不阳地笑说着。' T% `" Y9 g% ~7 V- {
我知道他是想用玩笑来调节气氛,于是也没好气地照着他的后背擂去一拳,算做我的和解表示。晓寒故意左右摇晃着自行车,然后呵呵笑着说:“是不是想下河里呀。”5 s9 J/ t' {$ L! X6 o0 L9 o' h
那天晚上,晓寒再次用肢体语言,释放着他的善意,我也默默接受了他的让步,再也没去理论这事。就象俩个小孩子打架一样,这次冲突,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开始,又这样糊里糊涂的过去。
4 z/ }( j. _1 i9 T3 i6 D, e% i/ _( K其实在当时,我也说不清我们之间此类冲突产生的原因。不过在知道同志的一些事后,我也慢慢悟出,在同志与直人男孩发生恋情时,他们可能会在性的方面,形成某种默契。如果这种默契的共识性不强或者被一方所违反,那么冲突就可能发生。我与晓寒的冲突是这样,我与第四个直人男孩也是如此。比如说除夕之夜的那次冲突,是让我明白了晓寒在与男人身体接触上的限度,因此之后在性上,我对他也没了进一步企求。但同时我似乎也强化了一种认识,既:只要俩人睡在一起,那么我们已有的身体接触,他都应当允许。我觉得晓寒其实也是认同了这种默契的。只不过偶尔时候,他又想违犯一次。就拿那天晚上来说,他可能认为,俩人在一起已经一周了,哪有可能天天都要这样亲热呢?9 J; U" {% T/ a. p- [2 x4 `
第二天,晓寒对我也很顺从。他耐着性子,陪我去河边捡回了很多好看的石子,然后俩人又在后面山上晃荡了半天。而随着这次冲突的烟消云散,我不仅没在心上与晓寒疏远,反而更加希望能与他多多在一起。晚上吃饭时,我向晓寒说出了自己新的想法,即:我准备让他与我配合,继续徐良风等人拐卖人口一案的侦查。
' Z, \# H' V4 \3 t; Z: C, X2 s# @晓寒既高兴,又担心。他微蹙着眉头对我说:“这个案子虽然可以让我们到外面去跑跑,但侦破的难度确实也大,刑警队搞了几年都没眉目。如果我们轻易上手了,案子破了还好,要是破不了,人家就会说三道四的。”$ s: ^( ~+ B$ [
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想过。不过让我更担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总让晓寒与我一起外出办案,不知公安机关和我们院里,有没有人议论什么。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让晓寒做好心理准备。至于是不是接手这个案件,待检察院上会以后再决定。
6 K2 o$ L5 I2 F9 x% r/ D( n第二天下午,检察院讨论了郝松平非法拘禁案的处理。在我汇报完案情后,检察长及所有的检委会委员,都认为郝松平的犯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一致提出立即对郝采取逮捕措施。但我发言时,却提出了不同意见。我认为,郝松平的行为虽然构成了非法拘禁罪,但在处理时却不能这样的机械和简单。检察院如果只是按照案件管辖,单纯地去惩处郝松平的犯罪,而对他特殊的犯罪动机不闻不问,对徐良风拐卖他妻子的犯罪嫌疑不查不理,那么,不仅被告人郝松平及其家人不会心服,而且案件处理的社会效果,显然也是极其不好的。因此我建议:暂缓逮捕郝松平。检察院与此同时,开始对徐良风拐卖人口一案的侦查。待徐良风案侦查终结后,两案最后一并处理。
; r% Q, ]; P3 ^* |- f9 m( j- D我的意见很快被大家所接受。虽然我知道,他们其中不乏有人是想等着看我笑话的。因为按照管辖分工,拐卖人口犯罪是属于公安机关管辖的。虽然检察院有权侦查自己认为应当由它受理的其它案件,但轻易接手一个公安机关都长期侦而不破的案件,出力不讨好的风险确实很大。但是我想,面对这样两起相互牵连的案件,任何一个有着责任心和正义感的司法人员,都是应该提出并采取这种处理方法的。+ R& o% k( o$ e: k
好在当时我对侦破这个案件,还是有着信心的。因为我从曾经接手的几起在公安机关搁浅的案件看,只要侦查人员有责任心,并能运用逻辑思维,去多动脑筋,去多想办法,那么很多案件,其实都是可以破的。
- s( o2 C' U9 c+ [公安机关欣然接受了检察院关于让他们抽人配合,继续开始徐良风拐卖人口案侦查工作的建议。这样,晓寒与我又继续合作,接着开始了又一个案件的侦查。3 j6 e6 G9 d; p0 f  v8 B1 T4 b
我调来了公安机关原来侦查时形成的材料,发现此案的最大难点,是徐良风的记忆及再度叙述能力极差,同时又不知另一犯罪嫌疑人的姓名住址,以及受害人现在身处何地。因此,郝松平的妻子是否真被拐卖,以及拐卖的具体事实都无法证实。于是,我与晓寒再次前往回水镇,在认真询问了郝松平,徐良风及相关证人,并获取了一些新的线索后,初步分析确定了另一犯罪嫌疑人,应该住在河南登封,或者汝州的一个叫马营的村庄里。" X. g! T8 @' M2 t9 Z5 J' C
正当我与晓寒整装待发,准备前往河南调查时,孙主任突然从学校打来电话。他说学校马上要招我所学专业的研究生。他告诉我这次一定要报上名。并说只要报上名了,之后的录取,留校都会再没什么问题。当时,林雪阳的父亲还担任着我故乡县的县委书记。也许是当时我刚刚在职上学四年,回来不到一年又想读书的想法,让很多人心里不平衡,同时也使林书记在此事上态度变得暧昧;也许是我那已经死亡的婚姻,当时已经对我没有了太大的压力;而让我主观上少了一些逃离故乡的动力;也许是正与晓寒的恋情,让我或多或少的有了一些对现状的留恋,而真的努力不够;也许是前世早已注定,我这辈子就没有一个当教师的命。总之,那次我虽然也做了不少工作,但让人没想到的是,最终我竟然没能报上名。并且之后,由于工作繁忙以及缺乏学习氛围等诸多主客观原因……我也慢慢放弃了外语的学习,这就让我曾经的报考研究生梦,最终沦为泡影,并成为我今生的遗憾之一。9 f1 ]0 @3 e4 @! N4 U1 G6 X; N! Q
河南之行一直拖到六月下旬。那时的太阳已很毒辣,每天早上推开窗户,就会看到中原广袤的原野上,到处升腾着白灿灿的热气。6 |0 V/ z  K# w% |# ?" `' [, a9 i
最初的调查比大海捞针好不了多少。我们按照已有的点滴线索,在汝州,登封一带的乡村走访着。工作虽然艰苦,但几经周折,我们最终还是获知了另一犯罪嫌疑人名叫马东,家住在登封一个叫马营的村庄里。在马营,我们又从马东家人及邻居那里,得知了郝松平的妻子,就卖给了邻村一个叫马进的男人。在马进那里我们进一步证实了,郝的妻子确实是被马东与徐良风所拐卖。马进家人当年就是当着郝松平妻子的面,付给了马东三千元人民币。5 J0 n, j% |3 ^* T9 |5 D% ]
不过遗憾的是,由于年已三十五岁的马东还没结婚,所以近两年来,马东一直在外面漂泊。他的家人及邻居,也都声称不知道马东现在何处。1 k; `5 ~* f2 u
这让我多少有些不甘心。因为如果主犯没有归案,那么此案还是不能侦查终结。我觉得马东不会没有下落,只是他的家人及邻居不愿说而已。那天时间已近下午,太阳已的威力已弱了一些。晓寒催着我快点去赶车。我却叫晓寒一起来到村口的瓜摊。我蹲在那里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想着是否还有好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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