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往事：那个掰弯我的小男孩

雨夜独行 · 发表于 2019-5-29 18:02

六、生日、青梅竹马以及同床共枕
周末的时候我回到了烟台，和女朋友还有几个兄弟一块吃了顿饭。三个月了吧，我和女朋友默契渐渐少了。很微妙的感觉，无法言喻不过的确存在着。也许不久之后就会分手了，吃饭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想这事情。吃完饭之后，女朋友照例陪着我去超市买些吃的东西。以往我都是买各种真空包装的肉食，不过这一次大部分买的都是小男孩喜欢的零食。去付钱的时候女朋友也没问我为什么买了这么多不一样的东西，省下了我的解释。
“这些都是给我的？”小男孩瞪大了眼睛。满满的一大包零食，他的柜子都快放不下了。我已经过了爱吃零食的年纪，不过偶尔吃一点还是不错的。
“em，不能总是吃你家的饭啊。”小男孩拆开了一袋果冻，吃了两颗：“这个味道不好吃。”扔给我，我一脸懵逼：有免费的还挑。“这是生日礼物吗？”小男孩把零食塞到了自己的柜子里，回过头来问我。“生日？哪一天啊？”“下礼拜天！”哦……
十月初三，小男孩的生日。没回家的我跟着小男孩的爸妈去参加小男孩的生日宴。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家族：在一个酒店里，整整5桌，还没来齐。后来才知道小男孩的大爷爷和爷爷一共有10个儿子18个孙子……我和小男孩坐在一桌上，旁边坐着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女生。
“青青！”小男孩一脸灿烂笑容的坐在小女孩旁边。“小飞，你都多久没和青青在一起玩了？你以前可是最喜欢和青青在一块啊。”小女孩的妈妈坐在她旁边，看着小男孩说：“这两年你都不到我们家找青青了。是长大了害羞了？”小男孩说的什么我没听清，坐在桌上很是尴尬，因为除了小男孩和他的父母，我都不认识。还是小男孩的一个堂哥主动和我打了个招呼，才避免了我继续的独坐。
“他俩可是青梅竹马啊。不仅是青梅竹马，而且是指腹为婚。”小男孩的堂哥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一脸坏笑的告诉我。“你要是想激怒老幺，只要问他你丈母娘在哪就行。”
“……丈母娘？”
小男孩的堂哥笑的极猥琐：“是啊，以前家里都让他叫小女孩的妈妈丈母娘的。不过这两年开始自己改口叫阿姨了。”……
吃饭吃了一半的时候，小男孩和青青跑了出去。我站起身想跟出去看看。“不用管，他们一直这样。”小男孩的妈妈看到我想起身，跟我说。其实我也差不多吃饱了，而且在桌上并没有人能和我聊天，我宁愿出去走走。“没事的阿姨，我吃饱了，出去转转。”
我坐在走廊的楼梯上看着小男孩和青青在走廊上疯闹。然后我就看着小男孩费力的抱起了一个灭火器。正想去劝阻的时候，小男孩已经对着使用说明打开了保险，用力按了一下，走廊上一片白烟。青青有点吓呆了，小男孩也愣住了，手一松，灭火器顺着楼梯咚咚咚的滚了下去，一边滚一边断断续续的喷着白烟。小男孩怕挨骂，追着灭火器下楼梯，我怕出事在后面追他。后果就是我们两个的身上布满了白色的干粉……
吃饭的客人们听到动静出来看的时候只看到了我们满身的粉末和满楼梯的粉末，小男孩的爸爸嘴角不停的抽动，似乎是中风的前兆，后面跟着的客人们爆发出狂笑。“我送他们回家，你先去招呼客人。”小男孩的爸爸回头对他妈妈说了一句，然后带着我们出了酒店。
“行啊，真厉害。”小男孩不担心他爸爸骂他，眉飞色舞的跟他爸讲着过程，他爸看了看我：“这样，今天是回不去学校了。明天再去吧，我给你们老师请假。”我跟着小男孩和他爸爸第二次进了他们家的门。
“先去洗澡。我把你们的衣服洗了。”一进门，小男孩的爸爸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抖了一下衣服，然后满地都是粉末。“啊，我等他洗完了再说吧！”虽然在学校我们经常在一起洗澡，那都是很多人一起的。“赶紧去吧，我等着洗衣服。”……
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一个直男。不过一个已经开始发育的少年和一个完全没发育的小孩子一起洗澡，很尴尬。我进去的时候，小男孩看着我笑着说：“你长毛毛了啊。”“……………………”其实他早就看过了，很多次，我没搭理他。“我也快了！”看我没搭理他，小男孩有些泄气，似乎他很盼望着长大。“慢慢等吧，还有几年等呢。”我回怼了他一句。我从来没这么认真的看过他，他也不在意我的目光。在学校洗澡的时候，他总是很害羞，总会躲着我们。我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吧？无忧无虑，什么都不在意。那是最值得怀念的年龄？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很快的洗完澡。
我躺在小男孩的身边有些失眠。他早已经睡着了。不宽的床，但躺我们两个完全不挤。我用胳膊撑起脑袋侧着看着他：看上去真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孩子，但是，大脑里为什么有这么多事情呢？我当然不会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小孩子看。忽然很想触摸一下，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有了性意识？一个念头在没有的时候是很平常的，一旦有就挥之不去，我害怕被他发现，害怕被他爸妈发现。我思索了半天，终于决定采取一个比较稳妥的手段：我假装睡着了，把手放在他的肚子上，如果没有反应的话，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我真被我的机智打动了，翻身趴下，面朝小男孩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魔爪。放在肚子上了，他没有任何反应。我的手逐渐向下滑……很快，碰到了自己想碰到的部位。真的很小很小，应该还不会有性意识吧？忽然小男孩动了一下，我吓了一跳，闪电般的收回了手。他没有醒，只是把手夹在腿中间，侧了过去。等了几分钟，我还想再试一下，不过很快我听到小男孩的妈妈回家开门的声音。我迅速收回了手，开始装睡。没有一会，小男孩的妈妈推门进来，看了看我们，摸了一下小男孩的胳膊，我的心跳极快，装睡是很痛苦的事情，生怕被发现。不过小男孩的妈妈也没准备停留多久，她摸了一下我的后脑勺，给我们盖了一下被子，然后就走了出去。希望我的装睡没被他们发现吧。不过经过了几分钟，我再也没有胆量伸出魔爪……一夜沉睡到天亮。

七、事情慢慢起了变化
和小男孩的父母接触的越来越多，总体来说他们对我的印象也在逐渐变好：虽然我成绩一般不爱读书爱fan墙出校门，但我知道我是一个好学生。未来无力反抗，我至少要在这里念满三年。三个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还是好好念书吧，我暗自下了决心。基础很差，这让我读书很费力，与此同时，第二次月考的成绩也出来了：52名，一共70个人。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成绩和我初中时候的成绩相去不远，但当时的自己为什么就能浑不在意？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我确实努力了，不过没有任何回报，但为什么比不努力还差呢？小男孩的成绩仍然很好，文科随便考考，靠理科提分都能混前三名。我有些觉得命运不公，是的，命运不公，我没资格说这话，但我还是这么觉得。
不过还好的是小男孩的爸妈没因为我的成绩而让他们的儿子远离我。我下定决心要好好念书，改掉自己的换脾气，改掉自己的懒散。忽然间想到，我眼前就有一个可以参考的目标，我观察小男孩的一举一动，想要从他身上学会点什么，但是观察了却发现这些对我没什么用。
周六，我照常跟着小男孩的妈妈去他家吃饭，顺便住一晚。天已经很冷了，下午我和小男孩窝在家里看书，他的书实在是太多，我在书架上看到了自己喜欢的漫画，刚抽出来，瞥见小男孩的偷笑。
“我都不爱看了，你还看啊？”小男孩长了一张很可爱的脸，白白嫩嫩的让人很想捏一下，只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始终很讨打。“那你现在都看什么？”我问了一句，随即眼神就转移到了小男孩手上的书，牛津的书虫系列，我在书店里看到过。哦。我实在无言以对，我对那些书没兴趣，还是看我的漫画书吧。估计小男孩等我夸他一句吧，看我没理他，小男孩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不理我了。他看书的时候很入迷，我盯着他看了一会，他的思绪都在书上，没注意到我。太阳西下，金黄色的夕阳照在他脸上，嘴巴有点微微的嘟起。真的很可爱啊，只要不开口说话。
吃完晚饭，小男孩拉着我到操场上踢球。他真的很喜欢足球。草坪已经开始枯黄了，周末的校园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天逐渐黑了，小男孩没了踢球的兴致，坐在足球上，呆呆的看着天空。
“想出去玩？”我指了指大门口。小男孩点了点头。“走，回家和你妈说一下，我们出去玩。”小男孩的爸妈不让他自己出大门，不过要是我也一起出去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小男孩的妈妈没有反对，只是嘱咐了了下早去早回。我和小男孩走出校门，两个人谁都不知道要去哪。如果是我自己的话，肯定就回去游戏机厅了，但是带着他一起去，估计他们家再也不会带我回家吃饭了。我们大门口，一脸懵逼。走出了门却不知道要去哪。
我看了下他，果然他也是没主意。我抬脚向学校的方向走去，过了我们学校没多远就是体校了，那边应该比这热闹一些。小男孩没说话跟在我后面。不过走了没多远，就遇到了我们几个同学，都是周末没回家的，正要去游戏厅。我看了小男孩一眼：“喂喂喂，去游戏厅的话，回家一定不能告诉你妈！不然你再也出不来了。”小男孩对游戏厅很感兴趣，听了我的话，忙不迭的点头。“我没去过！你教我！”小男孩看了看我，很认真的说。
进了游戏厅，我们习惯性的找到了自己喜欢玩的拳皇。我教了小男孩几个简单的出招，就到旁边的机器上和同学开启对战。“嘭！”我扭头看了一眼小男孩，他挂在了机器手里。似乎很是愤怒，又拍了两下机子。我连忙抬头看了下周围，老板正要走过来。我立刻按住了小男孩的手：“别动，老板来了，你别动我去说话。”经常玩的几个人老板都还是认识的，我和老板解释了下，老板走过来看看机器没什么问题，警告了两句就走了。折腾完了，小男孩也没了兴致。“我们走吧，回家”小男孩扯了下我的衣服。
“回家？”我楞了一下。小男孩之前一直说的是“去我家”，现在却变成了“回家”。正在打游戏的朋友听到了抬起头：“回家？回哪里？”“我家！”小男孩说完就走了。这样的脾气一直不太讨喜啊。同学倒是没在意，我和他们招呼了一下就出门找小男孩。
小男孩抬脚，继续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我追上了他：“不是回家吗？”小男孩拍了拍肚子：“我饿了，我要去吃面！”在我们学校的门口，有不少卖拉面的小摊位。实在是吃腻了学校的饭，我们就会到门外吃一碗米粉或者拉面。不过，这价格对学生来说还是不低的，我们也只能偶尔出来享受一下。
“老板，给一碗小份的拉面！”这家店是惯熟的，进去之后眼尖的老板就过来招呼，我并不饿，只给小男孩要一碗吧。“要大份！”小男孩纠正了一下。只要他喜欢吧，我也不想为这个纠结，差5毛钱而已。面端了上来，小男孩拿了一个小碗，夹了几筷子出来，然后把大半碗面推到我面前。“我吃这些就够了，剩下的都给你啊。”
………………
小男孩妈妈的厨艺很高，很高，所以现在我是真的不饿。我拿了一罐可乐喝着，如果我没去小男孩家吃饭的话，拉面对我来说算美食了，不过现在我看着眼前的一大碗面条，象征性的动了下筷子，边喝可乐边看着小男孩闷头吃面。也许就是从这段时间开始，我很喜欢看着他，无论他做什么，看书，吃饭，甚至睡觉。看着他难得安静的样子，很开心，就像看着自己的弟弟。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弯了。
小男孩抬头看了看我，见我没有吃，一直盯着他。瞪了我一眼，拿起我的可乐喝了两口，又低下头吃面。他居然喝了我的可乐。他从来不肯用别人喝过的杯子喝水的。我的心忽然被触动了一下，如获至宝的拿起可乐喝了起来。从内心泛起了一股甜蜜感。
小男孩说饿，但也没吃多少东西，几口面条吃完，他拉着我往家走。嗯，果然是直接走，都没考虑付钱的事。我又从柜台拿了一听可乐，顺便结了下账。小男孩在门外等我，压根没有提结账的事情。明明是我被他给坑了，可是为啥还有点幸福的感觉呢？我边走边想，顺手打开了可乐喝了两口，递给小男孩。小男孩接了过去，很自然的喝了起来。果然，在饭桌上他知道那可乐我喝过了，他不在意。
一瞬间，我觉得这么久的相处终于有了一些成果。在这个时候我虽不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他，但觉得对一个人好总不是白费的。再高冷的人，也有会如坚冰融化的一天啊。11月的秋天很冷，我却觉得暖洋洋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男孩躺在我的身边。我仍然侧着身子看着他。他闭着的眼睛偶尔会转一下，是做梦了吧，不知道会梦到什么。红红的嘴唇也会抿一下，他在想什么呢？整个晚上，我的思绪都在他的身上飘来飘去。
如果说，他是我的宿命，那么，这时候，应该就是起点了吧。

八、会面
付出总是有回报的，不只小男孩和我的亲近，也有我成绩的提升。我的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着，小小的骄傲心理让我在每次考试之后都会向爸妈炫耀一下。差不多每隔两三天，我都会给爸妈去一个电话。直到工作以后和爸妈聊起那段时光，他们才告诉我在约定的打电话的时间，无论他们有多少事情都会放下专门等我。一点点的改变，哪怕是不再那么叛逆，对他们来说都是很大的惊喜。可怜又无奈的父母心。
“走，回家吃饭！”周六中午，我和小男孩习惯性的走出了校门。不回家的周末，我都会在周六下午去小男孩的家里蹭午饭和晚饭，然后周日午饭后回学校，从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成了习惯，甚至我都不再盼望每个月回家的时间。我和小男孩一前一后的走出校门，然后我愣住了揉了下眼睛：我爸妈站在校门口向我挥手。爸爸把我送到这里之后，再也没来过，我妈则是从来就没来过。我冲上去给了我妈一个超大的拥抱，差不多有一分钟才放开。放开的时候，我的眼圈都有些红了，小男孩站在一边有点不知所措。我把他拉到我妈面前：“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孩啊。”我妈也愣神了一下，应该是经常听我说这个小孩，但一下子没对上号。“飞飞！”我妈把他拽过来用力抱起来然后放下。小男孩脸上迅速红了。平时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很少会有害羞的时候。
“我和你妈过来看看你，顺便去他家表示下感谢。”我们挤在车后排，小男孩执意要坐在靠窗。
“我没想到，你会改的这么快。”我爸侧过头看着我。回头想想从小到大我一直不太让他省心，父子之间除了吵架也很少能够心平气和的聊天。“嗯。我还是想好好学习的。”我有多久没和父亲聊天了？每次他提到我，总是叹气，总是皱眉，每次他想和我说话的时候，我都会甩给他一个后脑勺。记得在小男孩家里吃饭的时候，他和他爸妈的那种亲昵，真让我羡慕。说起来我真的不孝，不过那也只是我人生的前十四年，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一个好儿子。我能看出我爸眼中的欣赏与欣慰，这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好，好，好。”我爸转过头，只说了这么三个字。坐在副驾驶上的我妈刚回过头来想说点什么，小男孩一下子抓了我的胳膊：“我晕车，我要吐了！”司机没有在意，小男孩伸手就去开车门，然后司机给了一脚急刹。小男孩刚从车上下来就开始呕吐。开了有一公里吗？这么严重的晕车？小男孩蹲在马路边吐着，我从车里拿了一瓶矿泉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扯了几张纸巾帮小男孩清理了下。我爸看着我点头：“有一个小的在身边，是不是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不会再那么任性了？”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小男孩在我眼里和自己的亲弟弟又有什么不同呢？我可以包容他的任性，他的小脾气。这些都让我迅速成长了起来。
折腾了一下，本来几分钟的车程愣是开了二十分钟。走到小男孩家楼下的时候，忽然想到我应该怎么跟他爸妈说，会不会太突兀了。我回头看了一下我爸妈，我爸倒是很淡定：“上楼吧，我都和他爸妈说了要过来了。”我并不知道，在之前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爸妈和小男孩的爸妈已经认识了。
“叔叔阿姨好。”小男孩的爸妈都在家，我习惯性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我父母进来了，司机也搬着带来的东西跟在后面。父母来之前就和这边联系过了，小男孩的爸妈倒是没惊讶。父亲让我和司机去楼下把东西拿了上来。
“犬子在这里，让你们费心了。”我父亲站起来，很正式的向小男孩的父母道谢。“我给你们带了一点特产，千万不要推辞。”小男孩的妈妈刚要说话，父亲就拦住了。“这孩子从小不让我省心，现在好点了，看来当时他爸送他来这边的决定是正确的。谢谢。”我妈也在一旁顺着我爸的话头说。“都是孩子，你们太客气了。”小男孩的爸爸看了看我：“都觉得自己家的孩子不好，我看这孩子很不错，很懂事。”我爸嘴角上泛出一丝微笑，这可能是我记事以来别人真心夸我的第一次吧，除了恭维。“客气话不多说了，老弟。明年我就去青岛了，到青岛我们有时间。还有，弟妹这边自己带着孩子，还帮我家这不省心的儿子，我带的东西就别推辞了，都是给孩子吃的。”父亲说话很有艺术性，让人无从拒绝。“小飞，还不说谢谢！”小男孩忸怩了一下：“谢谢叔叔阿姨！”小男孩的爸爸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重新说！”“谢谢伯伯伯母！”……
“你们去换下衣服，一会咱们出去吃饭。”我爸挥了挥手，我和小男孩到他的卧室里。他们应该是说什么事情，我和小男孩坐在屋里，小男孩看着我说。我点了点头，不过不知道他们会说什么，心里扑通扑通，我这段时间应该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还会这么担心。小男孩蹑手蹑脚的趴在门上，不过也没听到什么。抓耳挠腮的等了十几分钟，直到父亲告诉我们出去吃饭。
到饭店门口的时候小男孩很是尴尬，就在两周前他差不多被这个饭店拉进黑名单里了。他低着头走着，生怕服务员认出来。“小男孩还害羞么？”我妈看着小男孩的动作有些哭笑不得。在我和家里聊天的过程中，小男孩一直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但是眼前的小男孩完全对不上。“他会害羞？他是前几天差点把别人店给拆了没脸见人了吧！”小男孩的妈妈笑骂了一句。“妈妈！”小男孩转身抱了他妈妈一下。他还会撒娇啊。
一顿饭吃的有点别别扭扭，吃到一半，我跟着小男孩走了出去。我不太想听他们在说什么。小男孩走到灭火器那边，我眉毛跳了下。不过我看出他没有想动的意思，一个服务员看到了，立刻跑了过来：“不准碰灭火器！”小男孩狂笑了起来，有这么好笑吗？我拍了他一下，让他跟我回到屋里。父亲喝的满脸通红，很是高兴。
“等放假的时候，让我家小子带弟弟去我家住几天。”我妈和小男孩的妈妈在一块聊着天。小男孩的妈妈很漂亮也很会收拾，虽然只是在小县城里生活，但是毕竟经常跟着他爸在大城市里跑。“好。”小男孩的妈妈也是一个利索人，一口就答应下了。我妈塞给了她一个小盒子，小男孩的妈妈刚想推辞，就被我妈用别让孩子看见给噎回去了。我在一旁看着他们聊天，想到自己以后应该是不用再担心午饭问题和周末问题了，美滋滋的。我把冰冷的手放在小男孩的脖子里，不出所料“啊”的一声。
“听到了没，我妈说让你寒假去我家玩啊，我们那里每年都会下大雪，你提前适应下。”我抓着小男孩想打我的双手开心的告诉他。小男孩挣不开就狠狠的在我胳膊上咬了一口。“你属狗的啊？”我没想到小男孩会咬人。“你觉得是就是！”小男孩撒开腿跑在前面……
第一次的会面，很成功，双方在友好坦诚气氛中达成了共识。

九、期末考试
每个人的大部分的日子都是重复的，我们的记忆也基于此，没什么东西是一闪而过，有的只是重复的强化。秋去冬来，我到小县城已经半年了，基本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我和我女朋友保持着一周一封信的联系，偶尔会打个电话，但很不方便。我的成绩也逐渐好了起来，每次的小测验都能看到进步。老师也不再把我当成一个纨绔子弟看，一切都在变好。
期末考试的那两天我有些失眠，努力了几个月总要有些回报，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坚持下去。努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睡不着，就会拿着单词本在走廊上多背几个单词，这在以前都是不可想象的。我躺在床上，静静的回忆着我学过的东西，背过的课文，那些我视如鸡肋的公式方程……已经快12点了，明天要考试但我还是无法入睡……
考完语文，我知道自己考得还行，除了作文不知道怎么评判，下午要考数学。这两天小男孩的妈妈都来给我们送午饭，为了学习都是小男孩自己到校门口拿到教室。吃午饭的时候，我死磕了一道题目。下午考试的时候，居然碰到了。
第二天、第三天的考试，波澜不惊。会的我都做出来了，不会的不多，与我考期中考试时候相比，状态好了很多。按照我的预计，30名总还是有把握的。考完试的那天，压抑了半年的学生已经疯狂了，学校没开门，不过我们偷偷爬墙出去买了各种食物，准备来一次大庆祝。
“我觉得考得还不错啊，嘿嘿。”晚上在宿舍围了一圈，8个人吃着罐头泡面之类。“你这么用功，肯定能很好。”舍长吐槽了一句，别人跟着点头。原来我的努力他们都能看得到，我暗自想了一下。“我考得很烂。”小男孩边吃边说。……冷场，冷场，还是冷场。“那个，你考得不好和我们所谓的考得不好不是一回事。”旁边一个同学小声说了一句。“下半年要分科了啊，我要学理科！所以政治历史地理我一点都没学，快交白卷了！”小男孩补充了一句。……
要分科了，也就是说要分班了。其实我们都知道，一上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但是忙碌的期末考试让我们没想这些，这个话题抛出来了，我们都沉默了。半年的朝夕相对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了深厚的友情，没到这一步的时候我们都不觉得，到了要分开的时候才体会到依依不舍。
“我要学理科！我再也不要学政史地了！”小男孩想的不如我们多，想的更多的是自己以后可以轻松很多了。“我想学理科……”“我想学文科……”我们都说了说自己的想法。后天就要放假了，在开学回来的时候我们未必还会在一个宿舍一个班级。“我出去买啤酒去！”舍长咬了咬牙，爬出学校买了几瓶啤酒回来。8个人，16瓶啤酒，小男孩的不例外。我们轻轻碰了一下：“好兄弟，一辈子！”这种离别的伤感的氛围让我们每个人都有些眼睛发红鼻子发酸。“就算我们分班了，我们还在一个学校一个年级，还是能经常见面的。”轻轻的碰了一下酒瓶，我咕嘟咕嘟喝了半瓶，对我来说半瓶啤酒不算什么，初中的时候，我差不多就能很轻松喝六七瓶啤酒。小男孩不喜欢喝酒，喝了一小口就放在一边了。我习惯性的拿起了他的酒瓶喝了起来。
我喝的有点不痛快，我还没用力你们就都倒下了。不过我还是装出了一副喝醉了的样子。“我头晕，上不去床了，下床也嫌麻烦，要不我和你挤一下？”我看了看小男孩。他皱起了眉头：“床太小会很挤。我去上铺！”“算了吧，就挤挤吧，我怕你掉下来。”我搂着小男孩躺下，在他家里的时候床比较大，我不能光明正大的紧贴着他，现在我很自然的挨着他。
“弟弟！过两天跟我回家呀！”我轻轻的贴着他，在他耳边小声的说，我第一次叫他弟弟，他从来没叫我哥哥，我担心他不喜欢这样叫他。“嗯！”小男孩应了一声，没有反对这个称呼。我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
“睡觉！”小男孩入睡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就睡着了。我没有喝醉，但是我借着酒意，轻轻摸了他一下。他不知道的。他不知道的。他不知道的。
成绩出来了。我26名，这是我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了，欣喜若狂，小男孩第12名，很好很强大，他完全没觉得这个成绩有什么问题，我看了一下成绩单：语文110，英语140，数学145，物理100……后面是不及格的政治地理……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阿姨，我带小飞去我家玩几天，就把他送回来。”吃晚饭的时候，我和小男孩的妈妈说着。小男孩的妈妈完全不在意小男孩的成绩如此畸形，应该也准备好学理科了吧。“好，那就谢谢你了。明天我给你带点东西。”……“好。”带什么东西不带什么东西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是希望小男孩能去我家玩几天，至于别的，都不在意。
小男孩第一次独自的远行，300公里，就是到我家。不过他应该能适应的很好。
出发吧，我的寒假。

十、蓬莱仙境

我和小男孩坐在后座，出门之前小男孩吃了晕车药，颇有昏昏欲睡的感觉，我一直在和他聊天，结果是他和我都睡着了。被司机叫醒的时候，车已经停在楼下了。小男孩还在睡，都三个多小时了。
“叫醒他把。”司机看到小男孩还在睡觉，问了问我。“行吧，也睡了这么久了。”在车上睡觉比不睡还累，我伸了伸胳膊，刚准备叫醒他的时候，小男孩睁开了眼睛。“到了？”他看了一眼旁边，推开车门跳下车。车里和车外的温差让他毫无防备的哆嗦了一下。“好冷！不是说海边的冬天不冷吗？”小男孩接过了我递过去的羽绒服穿上，很不开心的问我。“主要是车里太暖和了吧？”我解释了下，小男孩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自负。“我们上楼回家。”司机帮着我们把行李搬上楼，爸妈已经在家里等着我们了。
“飞飞！”我妈见到小男孩就像第一次见到时候一样，抱起他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爸爸则接过了行李，含笑看着我们。
出门的水饺，回家的面。过去的我不喜欢吃家里的饭，总是让我妈到外面去帮我买吃的，离家半年的时间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怀念家里的味道。小男孩也很喜欢吃海鲜面条，从来没有见过他吃这么多。海蛎子、海肠，带一点点葱花，小时候惯吃的东西如今也变成了山珍海味。小男孩第一次到陌生的环境有些害羞。我看着他吃光了面上的浇头却不好意思说什么，就去厨房给他装了一碗海鲜。“谢谢！”小男孩轻声说着。父母在我们对面坐着，不停地和我们聊天。学校里的各种趣事，我和小男孩七嘴八舌的向父母介绍着。
四个小时的舟车劳顿让我们都有些疲惫，吃完饭，我和小男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顺便和他商量着行程。按我一贯的作风，我还是希望自己来主导的。不过小男孩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今天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再出门。”我和小男孩商量着。“你想去哪里？”小男孩想了想：“我要去看八仙过海那里。”……“远近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大冬天的去那里，没人的，而且也太冷了。你真的要去吗？”蓬莱，不是太远，但是真的很冷。“要去！”小男孩很倔，定下来的事情很难改变。
“去洗澡睡觉吧！”父母没有给小男孩整理客房，我当然不会提出这个细节，能在一起睡觉是多么完美的事情啊。“去洗澡。”我给小男孩调好了水温，在父母面前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和小男孩会一起洗澡，虽然不会有什么，但还是心里有鬼。“你们一起去洗吧，他不一定会用咱家的热水器。”我妈在后面说了一句，这让我差点热泪盈眶，真的是亲妈啊我想什么你们都知道啊？小男孩什么都没说，走到浴室里去洗澡。被水泡过之后，本来就很白的小男孩更加白嫩，是白嫩。我安静的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不只是怕被自己爸妈发现，更是不想破坏了这么完美的构图。
睡觉的时候小男孩一直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像烙饼一样，也许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也许是换了床不适应，也许是白天在车上睡多了晚上不困，暖气很热，我把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轻轻抚摸着小男孩的后背。小男孩感觉到了我的触碰，慢慢安静下来不再翻转，睡吧，弟弟。我轻轻的在他耳边说着。小男孩耳朵动了一下，转身面对着我,他很喜欢把眼睛瞪得很大的动作，我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睡吧，弟弟。明天还要出门呢。”小孩子入睡还是很快的，不翻身后没几分钟，就已经睡着了。我抚摸了下他的脸，然后也沉睡了过去。
冬天的蓬莱阁基本没有人会来。偌大的景区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有远远跟着的司机。戚继光炮台、八仙过海……小男孩不怕冷，一直在开心的跑着，我跟在后面看着他，一边是茫茫无尽的大海，整个天地变的无穷大无尽。我想起我小时候听了八仙过海的故事缠着爸妈带我来这里的场景，又和眼前小男孩的形象不断靠拢，但是每个人的人生和路径都是不同的。我忽然很羡慕他，不羡慕他的智商和聪明而是羡慕他可以这么无忧无虑。我小时候肯定也是这样的，但是那些日子已经距离我很遥远了。小男孩骑在炮筒上，像一个指挥一样冲着大海高喊，又捡起身边的石头向海里扔去……我走到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疯喊，和他一起奔跑，真的能够忘记很多烦心的事情，天地中只剩下我们。
那时我14岁，不过很爱想那些有的没的，最青春的年华却总是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很羡慕小男孩的单纯和无忧无虑，甚至羡慕同学的状态，为什么他们就能什么都不想的去读书而我做不到。不久前的元旦晚会同学们在教室玩的都很开，而我又在想我的女朋友，回忆初中时候的那些日子。我做不到不去想。在晚会上我唱起最喜欢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的时候，我的思绪会飘得很远，而小男孩在我们的簇拥下唱起闪亮的日子的时候，这么沉重的一首歌都能被他演绎的如此纯净。我停住了脚步看着身前的小男孩。我做不到他那样胸无城府，做不到那样心无旁骛，不可能像他一样读书的时候不会被任何事情打扰到。但我就要这么压抑的度过自己的青春年华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已经浪费了这么多的日子，未来我会珍惜的。“谢谢你。”我在心里暗自对小男孩说了一句。
小男孩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我。我向他勾了勾手，小男孩跑到我身边给了我一个拥抱。这是第一次拥抱，不只是他第一次抱住我，也是我第一次抱住他。我抱起他用力的转圈，直到他喊停。“谢谢！”我在他耳边说着。“谢谢你陪我出来！”小男孩听到我说的谢谢回了我一句。

雨夜独行 · 发表于 2019-5-30 21:17

十一、炫耀
初中同学知道我回家了纷纷约我出去聚一下，我表示毫无兴趣。诚然这里面有我想告别过去的原因，但也是因为寒假有二十多天的时间随时可以见他们，可小男孩过两天就走了，优先陪着他。陪他去早市买她喜欢吃的海蛎子和梭子蟹，陪着他在超市里挑挑拣拣的买零食一个小时才买一包果冻，陪着他童装区按照我的审美买各种颜色鲜艳的衣服——当然这些都是我爸妈给我报销的，很难说我是一个记忆力非常好的人，但是开心的时光永远不会忘记，因为总是会经常在大脑里进行重复，考研的日子里学到崩溃的时候，我回忆的最多的无非是和他在一起的那三年时光，甚至很多的细节都是很难忘记。他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就像顾城诗里描写的那样：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靠相处增进的，几天时间下来小男孩已经习惯于接受我给他买的东西而不再客气推辞，甚至都习惯了他在看书的时候我塞到他嘴里的食物，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当年我们的同学给他的评价我已经不能记得很清楚，但如果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很简单，两个字，高冷。我真想告诉我们班同学小男孩在我家里的改变，想告诉他们你们都无法降伏的大魔王已经如此可爱。在我给他嘴里塞进一块巧克力的时候，趁他心情比较好我和他商量明天的行程：“弟弟，明天跟我去参加我的初中同学聚会吧？”从本能上来讲，每个人都有炫耀的需求，这种需求本身就是幸福感的组成部分。我想带他到我的初中同学面前让他们看看我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弟弟。
“为什么？好！”小男孩问了我一句，不过还没等我回答就答应了下来。他只是习惯性的怀疑一切，但还是很信任我的。“那明天上午咱们出去！”听到小男孩肯定的回答的我开心的几乎要蹦跳起来，我对于自己当年的那些“狐朋狗友”，没有什么不好的观感，只是因为我在改变开始走上大家都认为比较好的学习读书之路和他们开始有些分离，但我不讨厌他们。
“我和他们说我高中同学在我家做客，明天会一起去。你说他们会不会吃惊呢！”洗完澡之后我和小男孩躺在床上聊天。“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你同学啊！”小男孩顿了一下问我。“本来就是啊。”要不说你是我高中同学我怎么才能在他们面前炫耀呢。“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啊！”小男孩用手撑起脑袋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没事，本来就是的。”我安慰了他一下。“你都不和我商量！我见了他们要说什么啊！”小男孩爬起来跪坐在我的腿上。这是一个极度暧昧的动作，只是当时的我还是相当单纯，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好。“不需要说什么啊，你叫他们哥哥就好了，你别压着我的膝盖，疼。”小男孩坐的位置正好是我的膝盖，反关节力让我觉得很麻。“不！”小男孩听了我的话，拒绝的很干脆，又用力了一下。“得得得，您有力气是吧。你起来，我趴下你给我踩踩背！”我实在是无语，想法很多的孩子是不会听话的。小男孩看了看我的表情觉得我不是在诓他，站了起来。我翻身趴下，示意小男孩站到我的背上。他有些害怕，反复给我确认了几次才小心翼翼的踩上了一只脚。“踩上去站稳就行了！”我感觉到小男孩的颤抖，他很瘦小体重很轻，身上的肋骨我都能数的过来，瘦的一度让我觉得他爸妈不会给他吃饱饭。这让我觉得很安心，踩上来肯定没有问题。小男孩颤颤巍巍的站在我的背上，一边害怕踩伤我一边害怕掉下来。“没事的，很多人会找小孩子踩背的，不会弄伤我的！”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随口就来的本事我有。“是吗。”站在我背上的小男孩这种情况下都会怀疑一切。“是的！”我很肯定的告诉了他。小男孩轻轻挪动了几下，差点掉下来。
“好了好了！”踩得还是很舒服的，但我真怕他滑下来摔到。小男孩如蒙大赦的下来问我：“舒服吗？”“还行吧，不过瘾！”小男孩听到我的话，主动跪在旁边用双手给我按摩脊背，他的力气不大，更谈不上手法，可我觉得比任何按摩都要舒服的多。“好了没啊，好累！”我闭着眼睛享受着，几分钟后小男孩不耐烦了，趴在一边不动了。我伸手摸了一下小男孩的背，有点微微出汗。“要不我来帮你捏一下吧。”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没带任何不好的想法，但是我也不懂得按摩手法。小男孩很瘦，趴着的时候我都能捏到他的脊柱。我的手顺着脊柱滑了一下，还没开始捏，就听到小男孩在喊疼。好吧，那我可以省下力气了。我在小男孩的背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就像第一晚在他家睡觉时他妈妈做的动作一样。小男孩哼哼了一声，入睡的很快。疲惫不堪的我也没有任何想法了，也迅速睡了过去。
“穿这个衣服吧！昨天刚买的!”出门之前，小男孩执意要穿他自己带来的衣服，但是我很想让他穿我带他买的衣服，小孩子，穿鲜艳一点多好看。“伯母！你说我穿那个好看！”小男孩不想和我争，跑到我妈面前去寻找答案。“当然是这个好看！”我妈笑着指了指我给他买的衣服。“是吗？”小男孩低头想了下，不再说什么。“当然是，我的眼光啊！”我看着小男孩换好了衣服，带着他走出了家门。我和小男孩打了出租车到饭店的时候，那些在别人看来是狐朋狗友的兄弟们已经到齐了，还有我的女朋友和他们的女朋友。嗯，我初三就恋爱了。“你的长发呢？你的同学呢？这个是谁啊？”一进门，七嘴八舌的被他们问了起来。毕竟半年没见了，我每个月回家一天，基本上没有时间能见到他们除了我的女朋友。“这个就是啊！”我把小男孩拉到面前，小男孩有点害羞。“你开玩笑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看着他们，带着微笑。“不信的话你们自己随便问啊，还问我？”小男孩被我女朋友和兄弟的女朋友拉到一边，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
“点菜吧我饿死了！”落座之后，小男孩习惯性的坐在我身边，我女朋友挨着他坐了下来。女朋友看他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宠爱。“你要吃什么跟姐姐说！”女朋友把菜单递给小男孩，我看着小男孩的右嘴角急速的上扬起来，同时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相处了半年，一个动作我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谢谢嫂子！”我刚喝到嘴里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然后女朋友的脸涨红了。“你都怎么跟他说的！！！”我和女朋友谈了一段时间了，不过这声嫂子……让女朋友迅速抓狂。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告诉他我有女朋友而且告诉他叫哥哥姐姐就好了，这声嫂子是什么情况？？
“啊，这个不是我让他叫的！我让他叫哥哥姐姐的!”我看了一眼小男孩，他已经收敛了邪恶的微笑，摆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这个绝对是装的。“怎么可能！”女朋友看了一眼小男孩的一脸无辜，转过头来看着我……这个小插曲，让我见识了小男孩的观察力，可怕的孩子。
小男孩爱吃贝壳类的食物，不喜欢吃鱼虾。从小生活在海边的我们对鱼虾有着无法割舍的情感，但是小男孩不爱吃，他的面前堆了几十个海蛎子的壳甚为壮观。“你不吃鱼？”女朋友对小男孩有很大的好感。不喜欢吃，小男孩看着女朋友夹到他面前的腌熏鲅鱼，赶紧推辞。“你不会是怕被鱼刺卡到吧？”女朋友带着看穿了一切的眼神。对我们这些从小生长在海边的孩子来说，我们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吃鱼怎么会卡到？女朋友没再问小男孩，腌熏鲅鱼只有一根大刺，她把那根大刺挑了出来，把鱼肉放在小男孩的前面。腌熏鲅鱼，微黑，味鲜甜，小男孩吃了一块，眼睛立马睁大了。“谢谢姐姐！”小男孩改口女朋友姐姐，然后表示了感谢。小男孩喜欢甜味，自己又夹了几块熏鱼。
“看吧，你还是不懂他。”女朋友看着小男孩，轻声跟我说了一句。“我懂你就好了！”我从小男孩的身后伸手握住了女朋友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女朋友也轻轻回应着我，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真刺激。
“下午大川生日，我找了个场地去玩玩。”饭后，我们十几个同学找了一个带泳池的洗浴中心，游泳顺便洗澡过年。小男孩极度抗拒桑拿房，蒸了半分钟就跑出去了。我们走出桑拿房的时候看到小男孩在池子里游来游去。“上来，我们去外面游泳去。”我拿出了给小男孩准备的泳裤让他换上，然后一起到了游泳池边。工作人员已经把生日蛋糕推了出来，我们围成了一圈，中午吃完饭后小男孩就和同学混熟了，特别是今天的寿星大川。
“大川哥哥生日快乐！”小男孩拿着一听可乐装模作样的和大川碰了下，大川拿着一瓶啤酒笑的美滋滋。冬天来游泳的没有几个，我们把蛋糕切开，也分给了正在游泳的人。“大川，我在那里一直觉得很开心，但是从来没这么开心。”我和我女朋友并肩坐着和大川说话。“不开心就回来吧！你爸不会不同意！”大川看着我说了一句，女朋友也握着我的手。“再等等吧，我的学习好不容易上去了，我又不像你一样不学习！”大川的脸变得哭笑不得，其实我觉得在学校也挺开心的，我看了一眼被两个女生夹着聊天的男孩，是的我很开心。我轻轻的抚摸着女朋友的胳膊，慢慢有了点生理反应。女朋友看到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没法说我什么，低下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大川也看到了，一脸坏笑的看着我，然后喊了一句：“小家伙，过来，我们下水游泳！”这时的我根本无法起身，好在小男孩在那两个女生之间笑的阳光灿烂也不想动。得，我自己下去吧。大川嘟囔着跳下了水。“您就别上来了！”折腾了一下，我的欲望也消退了，学着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情节，大川游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直到他求饶。
“明天就回家了，这几天高兴吗？”我想多留小男孩住几天，但马上过年了，小男孩家里也是一个一个的电话打着，确实无法再留他。睡觉的时候，我问小男孩。他没说什么，侧过身抱着我。“谢谢！”她轻轻地说了一句。“说谢谢哥哥好吗？”我提醒了他一下。“谢谢哥哥！”小男孩搂着我的脖子很痛快的说着。我的心都要化了，如果他是我的亲弟弟，我宁愿什么的都不要！
在小男孩家楼下，我和司机把给小男孩和他爸妈买的东西搬到了他家里。小男孩的妈妈推辞不掉，连声道谢。小男孩站在旁边情绪有些低落。“快说谢谢啊。”眼看我们要上车，小男孩的妈妈催促着小男孩。“谢谢哥哥！”小男孩声音很大，他妈妈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坐在前排的我透过后视镜看着小男孩的身影越来越小，有一点点的失落。不过等开学我又会再见面了。第一次如此盼望假期结束。

十二、外传

也许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呢？
我从一个直男，开始喜欢一个小男生。

但这段感情带给我的是成长、体贴，还有包容
。

这些日子教会了我如何照顾人，如何关心人，如何爱一个人。

这些都是让我受益终身的东西。

甚至还赋予了我耐心，赋予了我勤奋。让我知道勤奋可以填补很多不足。

这都是感情给我的，这都是这段感情给我的，这都是你给我的。

好像，这么多年，身边的人都说我是一个暖男。

好像，这么多年，不乏有很多女生追过我，都被我淡淡的疏远了。

好像，这么多年，被我疏远的还有几个男生。

我真的理解了这一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

不光是在女生身上，在男生身上也找不到那种让我痴心满满的感情了。

并非我不会再爱上一个人，只是无论是谁，当走到最后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他来，那个小小的孩子，那个会喊我哥哥的孩子。

从此以后，我喜欢过的每一个人，都有你的影子，都是你。

2000年，我们考上了不同的大学，人生走上不同的道路。

在青岛的4年时间，同学们都喜欢去海边，而我很少会去，尤其是栈桥一线。每当我走到那里的时候，我的心仿佛消失了，尤其在夜晚，抬头看着那熟悉的窗口，盼望着灯亮又盼望着不要亮起来，眼泪总让夜晚的华灯变得模糊不清。
我开始逃避那些地方，那些有你身影的地方。

大学时候，你很少上QQ。当我难得看到你的QQ头像亮起来的时候，我非常想和你说几句话，不过那边告诉我：“我是他同学。”我知道那是你。我托同学转给你的信，转给你的话，你应该都看到了。

我们的父辈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我们家里也经常会说起小男孩来，可是，我没有勇气去回答，每次都是匆匆搪塞过去。
我刻意回避着小男孩，甚至，很多他的消息我都是从爸妈的嘴里得知的。

分别的这些年，我没有吃过一颗果冻。那是你最喜欢的食物，我不敢吃，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十年时间能有多长？十年后的重逢，会是什么样子？我在大脑里做了无数的假设。

2010年底，我在小男孩的山东老家工作，当然这不是因为他，而是父亲给我选择的路。直到我快30岁了，父亲仍喜欢设计我的人生。春节前小男孩也回来了。
就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我偶尔会偷偷跟着他，看着他。

当我最终忍不住在超市里和他“偶遇”的时候，
我和他居然十分淡定，就像分别不过是昨日，可是，真的已经过去十年了。小男孩长大了，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毕竟十年间我从没有忘记他。

他一直以为是巧合，可是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

现在的我们都还很好。我们在同一个城市里生活。时不时会见个面，我从来不和他说我当年对他爱的有多深，他也从不问我婚姻之事。

北京的冬天，上午的阳光温暖，刺眼，我关上窗帘打下这些字。别人到我的办公室都会说我怕晒太阳，其实我只是不想在阳光底下写这些。有时候写着写着，自己都要擦一下眼泪。9点整，开完了工作会，我正要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局长示意我到他的办公室。是的，他又在为我张罗相亲。

我35岁了。有着在别人看来不错的工作，但是一直保持着单身。如果不是我没有和同性保持很微妙的关系，同性恋的传言都会满天飞。

小男孩也早已长大了，不再是小男孩了。30岁，不知道算是一个青年或者是一个中年人？他爱着骑单车，有时候骑到我单位楼下的时候会给我一个电话，我会在窗台上向他挥手示意。隔着很远，戴着头盔，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他甩给我一个潇洒背影。
是的，是他。

2000万人的城市，如果不是主动会面，世间何才有这种相逢呢？人海茫茫，他早已长大。人到中年，当我看到自己慢慢有了几根白发之后，我想，是时候写下这些了。

前途茫茫，何时相见？

好在并没这么悲剧，我们还是经常见面的。

甚至我们还会经常在一起吃饭，当然，已经不再是我帮他付钱了，已经是长大了的小男孩付钱。
是的，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只是，我怀念的、我最爱的那个你啊，

除非在梦里。

十三、新年

把小男孩送回家，我和司机开着车回家。一来一回就要七八个小时，我已经折腾的筋疲力竭了，但还是坐在副驾驶上陪着司机聊天。司机也就二十岁，由于年龄差不多，我平时一直喊他郝哥。郝哥一边开着车，一边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这变化还挺大的。”郝哥握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带着笑说着。我嗯了一下，示意他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不过郝哥装作没看出来，自从我上了初中叛逆之后，郝哥就成了我和父亲之间的传声筒，基本上父子之间有什么不想说的话都通过郝哥互相传达。
“你是不知道，你爸看到你的期末考试成绩，在家喝了三杯酒。之前他工作调动的事情基本确定了之后他都没喝。”郝哥微微摇了一下头，笑的有点苦涩。“是吗？”我有点不相信，哪怕我自己很开心都不至于这样。郝哥点着头说了一句：“是，这半年你父亲经常和我说这个事情，以前说起来就叹气摇头，现在开始觉得自豪了。”我向后靠了靠，靠在椅背上深深的思索了下。
“你会跟我爸走吗？”我忽然想到父亲的工作如果调动了，那我和郝哥是不是就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郝哥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作为一个孩子，从小父亲就不让我参与这些事情，我也就没说什么。四个小时的车程过得很快，到家之后我就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他见我进门，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我坐过去。
“你郝叔是不是和你说我工作的事情了？”父亲一直让我叫郝哥叔叔，但是我从来不肯。“是说了。”我应付了一句。我还以为父亲会夸我下成绩呢，没想到是这个事情。“估计年后我很快就去青岛了，你妈妈也很快会去。”父亲揉了揉太阳穴，我没接茬，不知道他说这个干什么。“我们把你送到那里是想有人能管着你，看来我们的决定正确。但是你也才14，你妈妈整天见不到你也很伤心。你要不要跟我们去青岛？”
我心里咯噔一下，记得不久前父亲还告诉我说让我安心待满三年，这么快就变了？我几乎就要答应下来，不过瞬间想到了小男孩。“我想想！”我很淡定的和父亲说了一句。故意的淡定。我怕我说的斩钉截铁会让父亲怀疑。
“嗯。”父亲答了一句，然后转身出门了。我坐在客厅里久久不能平静，想着是选择离开我痛恨的小城还是和我的小男孩在一起。忽然间我想到小男孩的爸爸不也在青岛吗，是不是他也能去？如果这样的话就太好了。那一瞬间我已经无法按下自己打电话的冲动，抄起听筒就播了小男孩家里的电话。
小男孩不在家，他妈妈接了电话，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她，她沉默了一下告诉我：“我们之前想让他到青岛跟着他爸读书，不过一是这边的教育挺好，二是一个男人还经常上夜班，我不放心让他带。我们商量下吧。”这话说完之后，我就知道基本没戏了，毕竟他要去青岛早就去了。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办法看来是没用的。
晚上吃饭前，我接到了小男孩打回来的电话。“你要转学去青岛啦？”小男孩的语气里完全听不出一丝一毫的伤感。“是的啊，我爸妈让我决定，你要不要转学去青岛？”我还想拿青岛最好的高中诱惑他一下，不过还是算了，他不会在意的。“不去！”那边的回答斩钉截铁。“去吧！你爸爸也在青岛啊，跟着爸爸不是一样吗？平时你还能去跟着练足球。”我努力做着小男孩的工作。不过小男孩还是很坚决，他的倔强在我家的时候我就见识了。“我要跟着妈妈！”“你都多大了，怎么还总是想着跟着妈妈。男孩要跟爸爸！”这是我家里教我的，我拿出来怼小男孩。不过转念一想，他还不满10岁，这个年龄还不懂这些吧。“你转呗，我不转学！”小男孩好像连生气都没有。我宁愿他生气，宁愿他摔了电话，他这样的平淡让我觉得我的存在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我再想想！”窝了一肚子火，我挂了电话。我这么在意他，但是他却不在意我。那我留下来还有意义吗？
“爸，我想转学！”吃晚饭的时候，我很慎重的和父亲说了转学的事情。父亲点了点头，没问我为什么。“你想好了就行。要办也要过了年。”“我……”我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我提出转学也含着赌气的成分。反正还有几天时间，再说吧！
年前的几天我没有搭理小男孩，一个电话都没打。他也很淡定的完全不理我。嗯，我是故意的，他是自然的。
年前，我和发小们疯玩了几天，然后疯狂的把作业给写完了，不是本意，只是这样能让我不再想起小男孩。在奶奶家吃年夜饭的时候，我很想很想给小男孩去一个电话，而且我又很正当的理由：给小男孩的爸妈拜年。但是我忍着。不过父亲的手机响了。父亲接了电话，听他说话的语气我就知道是小男孩打过来的，寒暄了几句，父亲招了招手示意我接电话。难道我还能不接吗？
“哥哥，过年好！”小男孩稚气未脱的声音让我觉得这些天的疏远没有任何意义。他真的没觉得我在生气。“新年好！”我和小男孩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又跟小男孩的爸妈拜了下年，就把手机还给了父亲。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很好笑：和一个小孩子置气，亏我能做的出来。
那英和王菲唱起《相约九八》的时候，我瞬间就决定了我不再转学。我适应的挺好，而且有一个挺可爱的弟弟。“爸，我不转学了。”爸爸对我这个决定没有丝毫的吃惊。“也好，你这么大了，也该自己决定下。”
我如释重负，这个决定，很难。
20年之后，有时候自己也会想，如果当时转学了也就转学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小男孩肯定会淡忘我，而我也会遇到新的同学，新的朋友，新的女朋友，对我来说未必就是坏事。可是也会错过人生中最精彩的日子。
但是我不后悔。从来没为此后悔过。

十四、平地波澜

开学的时候我选了理科，我们班也被划分为了理科班，所以我们都留在了自己班里，同学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远在烟台的同学们到高二才分科，提早分科轻松了很多。政史地已经不用学了，但是每周还象征性的上那么两节课。喜欢学习的学生会趁机补作业，对不喜欢学习的学生来说这时候就成了光明正大的娱乐时间了。春天不是读书天，古人诚不我欺。回来之后我又开始犯懒了，尤其是寒假里我和几个兄弟在一起的时候，看到他们轻轻松松的日子，大部分在职高混着等着毕业家里给安排下工作，在高中读书的也是在混天熬日子，相比他们我的日子不爽，相当不爽。
我来到这里半年了，用功读书也有两个多月。政治课上，我歪着头看着窗外，思绪又开始飘到远方：这三年，我就算努力考上大学了，我以后会做什么呢？我马上15岁了，胸无城府的年龄早已消失在天际，但我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任何一个想法，连不好的想法都没有。考上大学我要读什么？以后我会做什么工作，会不会和女朋友结婚呢？再过几年，我还能不能和大川他们保持这样的友情。我喜欢海，以后我肯定是要回到海边的，我不能接受听不到海浪的日子，我不能接受闻不到带有一点腥味的海风的日子，我不能接受生活中没有海鲜……“啪！”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小男孩站在我的面前，已经下课了。我所有的假设居然都自动忽略了小男孩，我想的未来的朋友、未来的生活和日子里面都没有他。我是一个想的很多但是做的很少的人，很懒散，小男孩则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急脾气。“想什么呢？”小男孩看到我愣在坐在凳子上，有点不满意的拿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我在想，以后要考什么大学，做什么工作。”其实想了一节课我也没有想过要学什么专业，对于一个高一的学生来说，那些也确实有点远。分班之后，老师让我们把自己两年半以后的志愿写下来贴在黑板报上，基本上所有的学生都是随便填的，我随手写了一个北京大学填了上去。两年半，用功总能考上，包括我在内很多人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一个班里把清华北大定位目标的有十几个。好吧，往前看一下的话，学校每年能考上两个就不错了。我看了一眼小男孩的志愿：山东大学。
“你知道山东大学在哪里吗？”黑板报前面挤满了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目标，嘲笑者有之，吐槽者有之，哭笑不得者有之，沾沾自喜者有之。平心而论小男孩定的志愿不高，毕竟前面有十几个清华北大顶着呢，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随便写一个！”小男孩跑到自己的桌子前，从抽屉里拿了一本《中学时代》递给我，那篇文章我记忆犹新，是一个山东大学的学生写的，讲述了自己在高考前的日子，很苦。我数了数，13个清华北大，然后8个山东大学。如果真要是能出这成绩估计班主任都能开心的跳楼了。
分班的前两天，教室里弥漫着分离的愁苦滋味。但是少年的心总会被新鲜的事物吸引，没过几天，新旧同学都已经熟悉了。小男孩不再继续在课间找我，除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大部分课间他都一个人跑出去。少了一个跟屁虫觉得有些小亏，我走出去看了看，小男孩和隔壁班的一个同学站在走廊上聊的火热。看到我出来了，小男孩转身向我走来，他是不想让我听到他们的谈话吗？我胡思乱想着，然后我看到那个同学也走了过来，和我打了个招呼。他应该是分班之后才到我们隔壁的，以前我没有见过他。
“我是张海涛。”他和我打了个招呼。我对这个名字很敏感，年级总榜的前三或者第一的常客。分到这边来了？不过小男孩怎么会认识他的。走吧，回教室上课了。我们刚聊了两句，小男孩就催着我回教室上课了。他是对我有意见了么，为什么语气中带着很不耐烦。下一趟课是数学，我的弱项，我都会很在意数学课，因为政治课我可以不听，但是数学不敢不听。我匆匆的记着笔记，机械化的工程，但是思维已经飘走了，在想小男孩为什么和张海涛会很熟悉，就是熟悉也无所谓，但为什么他们聊天的时候要离我那么远，我想过去一起的时候又要催着我回教室上课呢？
半年了，我好像把小男孩看做了我的弟弟，我的私有物品。我会带他到我的朋友面前炫耀，看到他和别的同学走的那么近我居然会觉得心里发酸。也许我拥有还不错的家境，还算中上的相貌，但是在张海涛的面前，我备受打击。甚至于连小男孩都和他走的更近了。我的情绪开始低沉下来，觉得自己失去了在这座小城再待两年半的勇气。
第一次，我中午没有等小男孩吃饭。这天是小男孩妈妈固定送饭的日子，他会到校门口去取回我们的午饭，然后在教室吃完饭回宿舍午休。鬼使神差的我在下课后直接回到了宿舍，趴在床上。我很痛苦，小男孩会不会发现我的痛苦。
宿舍门被推开了，小男孩看到我躺在床上，爬着梯子上来拍了我一下：“吃饭了！”我不饿。我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吃吧。小男孩没有感觉到我的情绪很低落，拽着我的胳膊想把我拉起来。我这么不开心你看不出来吗，我为什么不开心你看不出来吗？我能听到我内心的狂吼，但是如果我说出来了我就失败了。“你别管我行不行！”我伸手打开了小男孩的手，小男孩站在铁梯上，一手拽着我一手扶着栏杆，我打开了他的手，然后他摔倒了地上。
我听到了他摔在地上的声音，也听到了他带着哭腔的叫声。可是我不想理他，我以为我不自私了，可我怎么还这么做呢？你让我不开心我就让你不开心，我强忍着起来看他一眼的冲动，没多久我听到他出门的声音，我翻身下了床。
“血？”水泥地上有很少的一点血迹，颜色不明显，如果不是小男孩摔了我肯定注意不到。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小男孩出门没有半分钟，我拉开门一看，没看到小男孩。他走不远的，我暗暗念叨了一下。我在走廊上向楼梯跑着，忽然身后的一扇门打开了。我回头一看张海涛和小男孩走了出来，他抓着小男孩的手看着，我停下来，想去看看小男孩的手。其实我早就后悔了，不是在他出门的时候，在伸手打开他的时候我就已后悔了，在我中午决定甩开他自己回宿舍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一切都是该死的面子。
“我看看你的手！”我冲到小男孩的身边，小男孩的眼睛红红的，眼泪一直在眼睛里转着。“你看什么看？滚！”张海涛非常不耐烦的打开了我的手。看来小男孩已经跟他说了，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我看一下！”我也不想跟张海涛解释，这事情没有办法解释。我拽过小男孩的手，他的手掌底部蹭破了一块皮，肿的厉害。“我带他去医务室！”我没和张海涛再废话，抓着小男孩另一只手就走。小男孩没有动，向后缩了一下。“走！赶紧去！”我的语气有点疯狂，我抓着小男孩的手拉着他走，张海涛在后面跟着。我的腿已经颤抖到发软，为何就在一瞬间做出这种事情来？欺负他很有成就感吗？
“怎么弄得？”校医院的大夫看了一眼小男孩的手，问我和张海涛。张海涛刚想开口，我赶在他前面向医生解释着：“他是我同学，往上铺走的时候没抓稳摔下来的！”我随口找了一个理由。我看着张海涛的胸口一起一伏，但还是忍着没说什么。小男孩什么都没说，医生给他用酒精消毒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床单。“肿的很厉害。我这边只能处理外伤，还是得去医院看看有没有骨折。你们是几班的？”医生简单处理了下伤口，问了我们一句。班主任很快过来了，问了问情况，我只说小男孩是自己从梯子上摔下来的，张海涛和小男孩都没反驳我。我长吁了一口气。
我和小男孩还有张海涛站在校门口等小男孩的妈妈过来接他去医院。小男孩站的明显远离了我一下。那一小步挪动在我看来似乎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小男孩是被我弄伤的，他在学校没和校医说实话，但是他会告诉妈妈么？十几分钟，小男孩的妈妈来到了校门口。“海涛？”小男孩的妈妈打了一个招呼。“老师！”海涛走到她旁边。难道，他是小男孩妈妈的学生？我大脑里有点混乱，小男孩的妈妈拉着小男孩找了个三轮去医院了，我和张海涛站在门口，我和他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忽然我感觉到一拳打在了我的胸口，我捂着胸部蹲了下去。“他不让我告诉别人，但我这是替他打的！连他你都欺负，你不害臊？”张海涛补了一句。打得好，打得好。我蹲在校门口，装出一副在等人的样子，中午的校门口人来人往，那一拳打的很重，我缓了半天才缓过气。
我是疯了吧！

十五、少年心事

小男孩两天没有来学校，心焦不安的我无法溜出学校，只能在学校里安心的等着结果。其中我也经常到隔壁班和张海涛聊天，张海涛对我还是很不耐烦，可我还是要去他那里打听小男孩的事情。不过他也不知道什么消息。
两天之后，小男孩回学校了。小男孩的妈妈把他送到教室，然后和班主任站在门口聊天。几个同学围着小男孩问东问西，我很想过去问一下但是不敢。小男孩的事情倒也没引起什么波澜，很快就这么过去了。我很多次想鼓足勇气去问问他怎么样了，但是在教室不方便。
晚自习的时候，小男孩又没出现在教室。我和班长说了一句就溜回了宿舍。不出所料，小男孩盘腿坐在床上看书。我推门进去，小男孩顿了下然后向床里缩了缩。他还在怕我。
“我看看你的手。”我径直走到小男孩的身边，小男孩有些害怕，蜷身缩了下。我抓过小男孩的手看了看，还好，并没有什么伤，估计当时就是蹭破了而已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抓着小男孩的手，不停地跟他说着对不起。小男孩有些懵，好像我说了这么多对不起对他没有什么意义。他看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我用力的抱了抱他，感觉到他瘦小的身躯在我的怀里，觉得伤心无助，我怎么会对他动手呢？很快小男孩推开了我，告诉我他没告诉妈妈。小男孩说这话的时候就像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最纠结的日子，纠结的不是能不能再去他家里吃饭或者别的，而是生怕他不再理我。
不过似乎一切还好，他并不怎么记仇。我坐在他的床上，心里美滋滋的，石头终于落地。我想着一会还要不要去教室上晚自习，顺手接过了小男孩手里的书。《倚天屠龙记》，好吧，我承认我心中的女神是周芷若周海媚，只看过电视剧没有看过书，不过小男孩居然看这些。“你看得懂吗？”我把书还给小男孩，在我心里他始终就是一个小孩子，没把他当成同龄的同学来看。“恩。”小男孩拿回书接着看。看着他认真看书的样子，我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小男孩转了一下头表示反对。我也没心思打扰他看书，就坐在一旁看着他的样子。
我是不是喜欢他了？
我的心里突然生出了这个念头，把自己吓了一跳。在那个网络不开化的年代，我甚至都不知道同性恋的说法，这个念头却让自己充满恐惧。我有女朋友，甚至我还和自己的女朋友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可是我怎么会对这么个小男孩有兴趣呢？我喜欢女人啊。但是为什么看到小男孩和别人很亲密的时候我都很不开心，就像对自己女朋友的态度一样。
时间已经是4月了。寒冬早已过去，已是春回大地的日子。我的心里也有一块坚冰在融化，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但已经让我煎熬的快要少年白。陪我出去走走吧。我看着聚精会神看书的小男孩轻轻说了一句。小男孩点了点头，从床上走下来。
校园真的很小，没有看台的操场从南到北不过300米，我和小男孩穿过操场走到教室的楼下，漫无目的。我抬头看着夜色下的玻璃窗，又看了看我身边的小男孩，有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再过几天，就是我15岁的生日，小男孩应该不知道吧？我有点想要他给我生日礼物，却又觉得好笑到无法开口，哪有让一个毛孩子给自己送礼物的呢？我笑着摇了摇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抛到脑后。小男孩在前面走着，不时踢着脚边的石子。
他在我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哪怕就这么看着他在自己身前走着，都不会觉得厌烦。我的父母也很喜欢小男孩，只是他们不会知道我对小男孩的真实想法。那样一切都会毁掉的。
我有女朋友，不过我也喜欢小男孩。这些都不冲突，他们都是我的。小男孩总会长大，至于长大了以后的事情再说吧。
寒冬已过，春回大地。

大牛果果 · 发表于 2019-5-31 16:10

不错，坐等更新

donkey7812 · 发表于 2019-5-31 20:47

等着更新

雨夜独行 · 发表于 2019-6-1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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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独行 · 发表于 2019-6-4 19:04

十六、我的15岁
1998年5月，我第一次在外地过了生日，没有父母家人在身边。父母虽然打电话祝我生日快乐，但是心里的失落还是很大。以往的生日都是和父母还有发小们一起，而现在只有我一人。我看了看身边的小男孩，算了吧，不指望他能给我庆祝生日了。
“我生日到了。”下课后我还是找了个机会和小男孩说了一句。15岁，总算人生中比较重要的生日了吧。小男孩放下手里的书，笑眯眯的看着我：“哪一天？生日快乐啊！”其实和我想的差不多，小男孩也就只能说这么一句。我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嘿嘿，你终于能像杨过一样回忆十五年前了啊！”小男孩看着手里的书，笑着对我说。“……你一出生就有记忆吗？”我实在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跟他沟通真的费力气，一秒钟一个新想法天马行空永远让我跟不上。“你不送我个礼物吗？”我捏了捏小男孩的脸，从寒假以后小男孩不再讨厌我和他亲昵，于是我就喜欢上了捏他脸的感觉。小男孩皱了下眉头没说话，转过脸去避开了我的手。我没觉得小男孩能送我什么礼物，而且八成他喜欢的东西我不会喜欢。
生日的那天中午，我照例去学校门口找小男孩的妈妈拿午饭。小男孩越来越懒了，拿饭的事情基本都是我来做。“诺，给你！”小男孩的妈妈递给了我一个大大的蛋糕，我一下子哽住了。不论是不是我父母拜托她买的，这都让我感动到就要留下眼泪。“谢谢阿姨！”我别了一下头，不敢看小男孩的妈妈，因为我的眼圈已经发红了。“都多大了，还哭。”小男孩的妈妈笑着安慰了下就离开了。我拿着蛋糕回到宿舍，最开心的就是小男孩了。他爱着吃甜食。
“我现在可以吃吗？”小男孩眼巴巴的看着蛋糕，恳求的问我。“晚上在吃！我去弄蜡烛！”我还没想好应该如何回答，舍长就替我做出了决定。“好。”小男孩有些失望的走开了，我知道这都是他装出来的，他爱吃甜食但是蛋糕对他来说太腻了吃不了几口。
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小男孩已经把蜡烛和打火机都准备好了。这就十五岁了。我暗暗告诉自己，心里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开心。在以前我都是很盼望长大，但是现在有小男孩在身边，我却又希望日子过得慢一些，越长大压力越大，烦恼越多。
“如果可以的话，就让小飞永远喊我哥哥吧。”许愿的时候，我的大脑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可是最终还是定格在了这里。15岁，没有那么多的心事，也不会觉得事业与未来有多重要，在意的更是眼前的一切。我睁开眼睛，动手切起了蛋糕。小男孩自觉排在最后一个，我看了一眼小男孩，他果然还是知道应该排在最后。舍长从床下拿出了两瓶二锅头，我们几个碰了一下。这是我第一次喝白酒，热辣辣的感觉与啤酒的冲劲完全不同。其实，与朋友在一起过生日，感觉也非常好。
我躺在小男孩的床上，小男孩被挤得像海米一样缩在里面。我又找了借口和小男孩一起睡觉。“弟弟，我15岁啦。”我在小男孩的耳边轻声说着，小男孩用嗯的声音回答着我。我翻了个身，把手放在小男孩的肚子上。小男孩很瘦，躺着的时候肚子凹陷的厉害。我手顺着他的肚子慢慢向上走着，他的肋骨就像钢琴键一样在我手上滑过。小男孩觉得太痒躲开了。我把手放在小男孩的后枕。很幸福的一种感觉。
“周末我带你去游乐场玩吧？”我忽然很想去游乐场玩，跟小男孩商量着。他必然会同意，他妈妈这一关怎么过呢？小男孩忙不迭的点头，我轻轻摸着他的肚皮，按压着自己往下触摸的念头。
就算是和小男孩的爸妈一起去，也比不能去好。估计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小男孩的爸妈陪着我们去吧。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十七、爱情是什么？

“10年前已经不是1998年,而是2008年。”当我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心就像被什么攥了一下。不过现在，2008年已经是11年前了。
1998年，除了相约九八，最红的就是泰坦尼克号了。自从泰坦尼克号上映后，班里有事没事都会在谈论这个。第二次月考的时候，我们班取得了超乎预期的成绩，于是班主任大发慈悲的同意用班费买票找个晚自习集体去电影院观看。
那时的我觉得这电影莫名其妙，但只要不上课就行。几个早熟的女生似乎对这电影很是盼望，更多人则是看电影的兴奋。吃完晚饭之后，我们从学校出发，排成两队向电影院走去，就像春游的小学生。刚毕业的班主任的女朋友早已在电影院门口等着，热情的和我们打着招呼。同学们一口一个师母的喊着，班主任的女朋友完全没有害羞的意思，拿出准备好的瓜子分给我们。
“我想回家，这电影不好看。”小男孩的爸妈之前就带小男孩看过了。“那你去问班主任放你回家吗？”我把皮球踢到班主任那里。小男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估计也觉得班主任是不可能同意。电影开场之后，小男孩坐在我身边哈欠连天。那个时候的我对电影表现的繁文缛节深恶痛绝，我想来看爱情片，小男孩想来看灾难片，但我们对开头都没有什么兴趣。小男孩靠在座椅上，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哈欠。小男孩的美女同桌看着小男孩不断的打哈欠，带着玩味的笑容，伸手在小男孩张嘴的时候在他嘴前虚拍着。这个动作玩起来很有意思，我学着她也这么做。难得小男孩没有反对，他一直很讨厌别人把他当成小孩子。他闭上眼睛不看我们。过了几分钟，小男孩说了一句“我要去厕所”就抬脚出了过道，我刚想跟出去看看，不过觉得他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差不多过了10分钟，小男孩还没有回来。我有点坐不住了，也走出来到厕所看了看，不过没看到小男孩的影子。“去哪了？”我心里没什么紧张的感觉，毕竟他不可能走丢或者被拐。我顺着电影院侧面的小路向门口走着。已经是五月中旬了，晚风已很暖，我慢慢的走着，忽然有种幸福的感觉。“如果天再热点或者再凉一点，都不会这么舒服了吧？”我心里暗暗自语，抬头就看到小男孩坐在影院门口的花坛边向我招手。
“哥哥！你怎么出来了？”年后小男孩就开始喊我哥哥了，不再喊我的名字。他手里拿着一碗冰淇淋吃的不亦乐乎。“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出来了？”我顺势坐在小男孩的身边，从他的碗里挖了一勺冰淇淋吃着。“我想睡觉你们都不让我睡！”小男孩翻了个白眼。
“长能耐了啊，白眼翻的这么利索？”我捏了下小男孩的耳朵，小男孩摇头晃脑的没挣开也不挣扎了，我到小卖部又买了一碗冰淇淋和他并排着坐下，一边说话一边吃着。其实我和小男孩没什么共同语言，他真的还小，只是读书比较早。他会为一些不起眼的事情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只觉得冷，陪着他尬笑。
“等你长大了以后，你还会喊我哥哥吗？”我看着小男孩坐在花坛边上吃冰淇淋，小腿一晃一晃的，心里奇妙的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分明是很甜蜜的事情。“会啊。”小男孩没有想就回答着。我已经15岁了，说大不大但也不是胸无城府的孩子。小男孩也会有长大的一天，我很喜欢他，但是我不喜欢身边的同学。小男孩长大之后，我还会如此喜欢他吗？
“弟弟！”我用胳膊勾住小男孩的脖子，让他靠在我的肩膀上。小男孩没有反抗，顺势就靠住。差不多有十分钟的时间我们都没说话，不知道这个话痨是怎么忍住的。我正在神游天外的时候，小男孩动了一下，我看到她同桌走了过来。
“这边！”我站起来喊了一声，那个美女同桌走到我们身边。“你也是觉得电影无聊才出来的吗？”我问了她一句，不过应该不是，她是比较想看电影的几个女生之一。“没有，你们一个个的出来就消失了，老班让我来找你们。”她顺势坐在小男孩的另一边。“稍等，我买个冰淇淋。”我站起来到小卖部去给美女同桌买了一碗冰淇淋。回来的时候看到小男孩和他同桌坐在花坛上看着天空，不知道在聊什么。“嘿！”我把冰淇淋在美女的眼前晃了一下。“哥哥？”小男孩伸手，以为是给他买的。看到我把冰淇淋递给同桌，小男孩哭笑不得。“哥哥？”美女同桌看了小男孩一眼：“你为什么不叫我姐姐呢？”……“那个，这声哥哥的价格可是很高的。”小男孩没回答，我觉得有点尴尬就替他回答了。“我用了多少零食才换来的啊。”美女同桌笑了笑，接过冰淇淋吃着，没在纠结这个话题。三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我真羡慕你啊。”美女同桌忽然对小男孩说了一句。“我每天那么累，成绩都上不去。”小男孩很讨打的说了一句：“因为我聪明啊！”“那倒也是，羡慕不来。”小美女说完之后有点尴尬，赶紧自己圆了回来。三个人在花坛边坐着吹着晚风，然后就看到出来找我们的班长，又一个冰淇淋……
“我说呢，一个两个的，出来了就不回去了。我以为你们被外星人抓走了呢！”班长的冰淇淋还没吃完，班主任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我在里面陪对象看电影呢，你们倒好，一个个的一去不回，让我怎么想？”班主任用手指着小男孩，指桑骂槐的影射我们。“赶紧给我回去！”班主任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两步，回头看着我们：“你们到前面来！”“老师，我真的不想看，爸妈带我看过了。”小男孩用有点撒娇的口气跟班主任说，班主任一直对他格外照顾。“你一个人在这不行！”班主任用不容置疑的口气拒绝了。“这样，我和他在这坐着，保证不出事，跟你们一块回去！”我跟班主任说了两句，电影对我的吸引力怎么能大过可爱的小男孩呢？“我也在这陪着吧。”美女同桌说了一句。“……行吧，不管你们在这做什么，到时候都得跟我们一起回学校！”班主任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和小美女，估计是怀疑我们有情况？不过还是带着班长回去了。
“去我家玩吧！”小男孩看到班主任走了，对着我们两个喊了一句，抬脚就往电影院外面跑。“慢点，等等！”我紧追了出去，小美女想了下也跟我们出来了。我心一横，挨骂就挨骂吧无所谓了，反正没少挨骂。“喂，你真要跟他去家里？”美女同桌捅了捅我。“去吧，反正我经常去。”小男孩的家我已经能闭着眼睛找到了。“我去买个椰子！”小美女看到旁边有卖椰子的，顺手买了一个就当礼物。小男孩的家离着电影院不过走路十分钟，到小男孩家门口的时候，我把椰子还给美女同桌，小男孩已经迫不及待的敲门了。
“阿姨！”小男孩的妈妈开门一脸惊愕，怎么这个时候会回家？我解释了下，然后介绍了下小男孩的同桌。按说高中的女生很少会到男同学家里做客，不过我们也没把小男孩当成同龄人看待，顾忌就少了很多。“来玩就来玩吧，还带礼物！”小男孩的妈妈接过了椰子，给我们倒了水就去厨房开椰子了。
“梆！梆！”我走进厨房，看着小男孩的妈妈拿着一把菜刀和椰子杠上了。可怜的菜刀已经卷了刃。“阿姨，我来吧。这个菜刀已经不行了。”我赶紧过去相接手，小男孩的妈妈挥了下手：“明天怎么也要买刀了，就这把刀吧。”过了几分钟，终于把椰子开了一个小口。用一个大瓷碗把里面的椰子汁倒了出来，四个人分着喝了。味道？我喝的最多也就喝了两口。
“妈妈。我要吃椰子肉！”小男孩喝了一口椰子汁就皱起了眉头。“儿子哎，妈妈打不开啊。你看菜刀都卷了。”小男孩的妈妈有点小溺爱，基本什么要求都会满足他。小男孩看了看，也觉得今天是吃不到了，有点失落的坐在那里。我去厨房试了两下，确实没有办法打开。我们坐在那里看了会电视，就决定赶紧回电影院。万一真被班主任抓到了也不是闹着玩的。
“你不喜欢爱情片？”回去的路上，小男孩的美女同桌和我聊着电影，她好像已经看过了。“嗯，有些无聊。”我如实说了自己的感觉。“为了爱情牺牲自己多么伟大啊？”作为电影的粉丝，小美女立刻开始给我洗脑。“爱情。”我有女朋友，但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也喜欢小男孩，这也算爱情？我摇了摇头。
“如果是我是男主角，我会拉着女主角一起死！”小美女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把我吓了一跳。“这么爱对方，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活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我真的被吓了一跳，觉得这想法有些变态了。……“我真的没体会过爱情。”我应付着，然后决定在心里和这个女疯子划清界限。“这只是我的想法，不会去做的。”小美女最后还是补了一句。不过在我心里她已经和坏人划等号了。
“我。不懂爱情。”我想了想，还是没理解。直到很多年之后，我终于明白，那些我和小男孩在一起的如此快乐的日子，哪怕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或者单相思，也是爱情的感觉。
爱，不需要那么多的牺牲，有过，快乐过，就够一辈子用了。
“你们快点走啊！”小男孩看着我们一直在聊天，有些不耐烦了。
“我爱的，是这个什么都不懂得孩子？”

十八、瓜田
儿童节的时候，同学送给小男孩很多小礼物，我准备了一条短裤。那种很短很短的白色短裤，我想看看小男孩穿上短裤是什么样子。小男孩还是完全的小孩心性，收到礼物各种开心。
“我们家西瓜熟了，周末去我家吃西瓜，你们谁去？”舍长躺在床上，翘着脚问我们。我喜欢吃西瓜，不过对瓜田的印象都来源于闰土和猹。周末我不回烟台，本来应该去小男孩家过一个周末，如果能带小男孩去农村待两天就更好了。这种事情小男孩的妈妈没有什么反感，中午送饭的时候我和她说了一声就同意了，只是嘱咐了下不让他下水之类的。
周六中午，宿舍里的5个人坐上了去舍长家里的车。一下车，小男孩就要直接去西瓜地里吃西瓜。“咱们好歹先回家把东西放在家里吧？”我拎着自己和小男孩的东西，冲小男孩喊着。“你也不知道瓜棚在哪里啊。”舍长带着我们到家，家里没有人，可能都在瓜田里忙摘瓜。我们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后便催促着舍长带我们去瓜田。他有些尴尬的摸着后脑勺：“我去问问我二叔瓜田在哪。”……连自己家的瓜田都不知道在哪，被我们足足嘲笑了两年。
“这就是瓜田？”站在一人多高的塑料大棚前，不止小男孩有些惊愕，我们几个没见过的也都愣住了。印象里的瓜田应该是在一片空地上，孤零零的长着几个西瓜。这种大棚是我们完全没想到的。
“现在种西瓜都是用高温棚。”舍长看着我们有点愣神，就用你们真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只会吃啊。”“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们不知道吧，现在西瓜都是用葫芦嫁接的。”我们几个头上的问号更多了，嫁接只在生物课本上见过，具体是一种什么操作没人能说的清楚。“那能给我找一个葫芦吗？”小男孩一听葫芦就来了精神。“找不到啊，这都是用葫芦的根和西瓜的苗嫁接的，而且就是有葫芦现在也没长出来，等八月十五以后才能结葫芦。”舍长的爸爸掀开大棚的草帘门走了出来，只穿着背心和大裤衩，抱着两个大西瓜浑身是汗的跟我们打着招呼。
“民杰，你们别进来了。我摘了两个瓜出来，你们就在这边尝尝。”舍长的爸爸知道我们要来，挺客气的跟我们说着。“叔叔，我们也进去看看吧！”我觉得来了总还是要进去看一下的，别的同学也都跃跃欲试。“里面太热了！不热的话西瓜不长，你们别进来了。”舍长的爸爸一听就急忙摆手，很直白的告诉我们里面待不住。“叔叔，我们总要进去试试啊！”我们坚持着。“进来试试也好，现在的孩子不知道种地多累。”舍长的爸爸指挥者我们脱掉鞋子和上衣，只穿着短裤走进瓜棚。6月的半岛已经很热了，不过掀开草帘的那一刻我觉得里面兼职就是火焰山的温度配合上亚马逊热带雨林的潮湿。我学着那些大人，赤着脚走了进去。小男孩跟在最后赤着脚走了进来，白嫩的脚丫踩在棕黑的泥土上显得更加可口。可口。可口。
没两分钟，我就感觉裤子已经开始被汗水打湿。常年在瓜棚里的人都是套着一条肥大的短裤，出门就可以直接换，不懂行的人进来了就像穿着衣服在桑拿里，紧巴巴的贴在身上。最少坚持10分钟，现在就掉头出去的话有些丢人。我看了下小男孩，他比我正常多了，这么高的温度对他杀伤力明显没有对我大，他蹲在田垄上好奇的问这问那，完全看不出怕生。我装模作样的敲了几个西瓜，挑了个感觉不错的抱着走了出去，同学们也都抱着西瓜出来了。就在瓜棚旁边，舍长的爸爸开了两个。经过了瓜棚十分钟闷热的考验，西瓜的温度尽管不低但已经算是解渴圣物。我保持着在家的习惯，将瓜皮啃得看得出青白色才算。舍长的爸爸看了一下：“你们都是这么吃瓜的？”然后把手里的咬了两口的西瓜扔在一边，算下来十几斤的西瓜只能吃两斤吧。
“我们回家吧。”舍长看了看我们都没再进瓜棚的意思，就拉着我们回家了。我和另外三个同学都没有在农村生活过，对这种生活抱着好奇的态度，在田野里闲逛，一下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也许是因为天气没有很热，我在村头的小池塘里没看到裸身游泳的小孩子，不过几个同学拿着简易的小鱼钩钓了不少虾子，为晚饭增添了不少美味。
“小子，今晚跟我睡呗。”这是个不用问的问题，5个人两间房，小男孩跟着我和舍长睡在一起。“你对他可真好。”舍长看着我一直跟着小男孩转，对我说。“他妈妈让我带着他，我总要负责任。”“你也不大啊，宿舍除了小男孩就你年龄最小。”舍长和我在一边聊着天。“是吗？”我没在意过这个，细想来我也不过刚满15岁，真像我爸爸说的那样，有个小的在身边，很快就长大了。
“你刚来学校的时候，感觉你可难打交道了。现在看起来还挺好的。人不可貌相。”这可真会夸人，我在心里嘀咕着。“哈哈，我爸烧水了，去洗澡吧，出了一身汗。”舍长拉着我和小男孩到院子里，站在院角，用一个特别大的红色浴盆兑好了水，小男孩有点扭扭捏捏的。“小家伙，害羞什么？我又不会嘲笑你。我小时候还不是一样？”舍长看着小男孩的样子有些好笑，不过好像小男孩只有在我面前的时候才不会害羞。“嘿嘿。”小男孩笑的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有些生理反应了，虽然看过他无数次了，但每次都还是会喜欢。舍长也很干脆的脱光了，开始舀水冲洗。我心一横，不管别的了，也脱光了开始洗澡。“嘿嘿。”小男孩看到我多少有些生理反应，带着很邪恶的微笑。舍长停下了动作看了下我，也邪恶的笑了两声。
小男孩虽然还是小孩子心性，但毕竟都高中了，什么都懂，不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样傻傻呆呆的。我不想解释什么，这些事情越抹越黑。农村的晚上有点凉，冲完了澡我们便钻进了被窝。晚上很凉，我和小男孩盖着一床被子，他躺在床上直愣愣看着窗外的夜空。
“你们关系真好。”舍长躺在旁边说着。“他这么聪明，你又是从大城市里来的，而我是在农村里长大，直到高中才能到这里读书。”他轻微的叹气。“你羡慕我？我还羡慕他。”我看了看盯着窗外的小男孩。小男孩不说话。
“我爸妈给了我很大的压力，上初中的时候就只让我学习，结果你们看到了，我连自己家的瓜棚都找不到。结果到了城里还是比不过你们。”舍长懊恼，他很用功但是成绩一直不是很满意。“对你们来说，考上大学改变没多少，但是我如果考不上大学就要回家种地了。想到就怕。”
我和舍长聊着自己的未来，小男孩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一语不发。聊着聊着，舍长和小男孩都睡着了。我想着晚上洗澡时的尴尬，把手放在了小男孩的敏感部位。不是软软的，而像钢铁一样的硬度。我心里一惊，不过看小男孩完全没有醒来。我把手放在那里，感觉到小小的感觉，慢慢睡着。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的手早已在别的地方，拍了拍小男孩的肚子把他拍醒，他仍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十九、海滨
高一结束的时候，小男孩摆脱了扯后腿的文科，在年级都坐稳了前几把交椅。我继续用功了半年，期末考试总算到了班里的20名以内。再给我爸爸报告成绩的时候，我的声音都在颤抖，爸爸也是非常激动。对于一个中考考不到一半分数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不可思议了。
“你什么时候放假，我去接你。”父母都已经调动到了青岛，新家我就去过两次。“爸爸，我带小飞到家里玩几天呗？”我和爸爸商量着，估摸他肯定会同意。“你得问问他爸妈，你带他出来人家家里要放心才行。”父亲没有反对，他挺喜欢小男孩的，也有小男孩带给了我很多变化的原因。
“他爸爸也在青岛啊，肯定会同意。”我想了想。“要不你先回爷爷家待两天？”父母工作调动到青岛之后，回爷爷家的机会就变少了很多。“算啦，等开学的时候再回去吧。你来接我们啊。”其实一放假我的心就飞到青岛了，虽然小时候也是生长在海边，但烟台更像一个工业城市，而青岛在我的印象里要比烟台美多了。
“行吧，我这两天让司机去接你们，你先住小飞家吧。”和父亲磨叽了半天暑假的安排，然后把青岛的行程给敲定了。小男孩的妈妈已经放暑假了，她听说我要把小男孩带到青岛去没有表示任何反对，甚至在我看来有点巴不得赶紧带走。
“你妈好像巴不得你赶紧走呢。”晚上在小男孩家里，我和他一起洗澡，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避免尴尬，我和他东拉西扯的聊着天。“我妈要回姥爷家，我不愿意去，那边说话我都听不懂。”一年下来，小男孩在我面前已经完全不害羞了，站在我面前说着。“这样子。”小男孩的妈妈是南京人，那边说话应该不好懂吧。“那你去青岛了，要不住我家？”我小心翼翼的和小男孩商量着，去烟台的时候他是住在我家，但是青岛，他爸爸也在，没有道理不住家里而住我家。
“不要。”小男孩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头发上的水都甩到了我脸上。“为什么啊？你爸爸那么忙你住家里他没时间管你啊。”我给小男孩分析着利弊，尝试说服他。“嘿嘿嘿，我也不住爸爸那里！”……“你要睡大街啊？”我有点无语，难不成住宾馆……这简直是太美妙了！
“我住我姨妈家！”小男孩用很鄙视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一下子空空落落的：“啊。要不住我家吧？”我尝试着和小男孩说着，你要是天天在你姨家，那我还不如回烟台呢，我图个啥啊。“你想和我住一起啊。”小男孩右边嘴角上扬，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其实这一年小男孩还是长大了不少的，一年前刚认识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现在感觉是一个小孩子的身躯套着成年人的灵魂。“你和我姨说呗，看看我姨收留你吗。我姨妈人可好了。”小男孩收住了邪恶的微笑。我有点不明白他了，难道他真的会知道我喜欢他？我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走。还不到10岁的孩子，可能吗？他在我们面前一直想伪装成大人，可是谁会真的把他当同龄的正常同学看？
汽车平稳的飞驰在济青高速的路上，90年代末，这条贯穿山东东西的大动脉很少会堵车，小男孩也没有任何晕车的反应。司机不是原来的郝哥，但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我一路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小男孩有些兴奋，他喜欢海也喜欢青岛，而且还有他的那群踢球的小伙伴。
司机平稳的把车开下了高速，我看到我爸和小男孩的爸爸正在高速出口等我们。这是我第一次来青岛，但是见到爸爸的兴奋远胜过来到青岛的兴奋。小男孩更夸张，冲过去抱住了他爸爸，他爸把他抱了起来，亲昵的说着吃饭怎么样长高了之类的父子私房话，我和我爸则是站在旁边聊着成绩之类的。“小飞，你去哪里住啊？”小男孩的爸爸亲昵的抱着小男孩，他们父子一个月才见一面。“去姨妈家！”小男孩斩钉截铁的说着。“早知道你这么说，你生下来就把你送给你姨妈了！”小男孩的爸爸佯装生气，他工作很忙，基本没有时间带小男孩的。“嘿嘿，我要去找我姨妈和哥哥！”小男孩看着他爸爸又看了看我：“小哥也去我姨家住几天啊，他和我哥哥差不多大啊而且都上高一。”小男孩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把我的心声说了出来。这个我真的没有让他说，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要比从我嘴里说出来好多了。
“……行吧，他哥俩关系这么好，就一块玩几天吧。”小男孩的爸爸想了想，给小男孩的姨妈打了一个电话。那边答应的很痛快。最早的四方区，现在已经消失了，小男孩的姨妈就住在海云庵那边。父亲一直秉持着礼多人不怪的作风，给小男孩的姨妈姨夫准备了一堆礼物。
“飞飞！”小男孩的姨妈看到小男孩也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有点羡慕，家里人都很宠他。“我的地铺搭好了吗？”小男孩换下鞋子就跑到阳台上，每年夏天小男孩都是和表哥在阳台上睡地铺。小男孩的表哥也上高一，比我大一岁。为了表示区分，小男孩改口喊我小哥。一直到今天，他仍然是小哥小哥的喊着，一喊就是20年。
地铺的舒适程度远超我的想象，三层厚被子打底，躺在阳台上。小男孩睡觉的时候喜欢蜷缩在靠窗的那里，睡觉的姿势就像一只海米，弓着身子抱着毛巾被。小男孩的表哥是一个很开朗的学渣，成绩虽烂但是人很好。
“哥哥，带我去买鱼啊。”清早我们都还没醒的时候，小男孩站在他表哥旁边用脚踩着他哥的腿。我能感到小男孩的表哥睁眼那一瞬间的愤怒，不过看到小男孩就消气了。“买鱼不用这么早啊。”小男孩的表哥把小男孩拉着躺在自己身边，用亲昵的口吻说着。“不是早市吗？”小男孩的口气中带着几个问号。“早市是买吃的鱼，你要买的是热带鱼……”“哦。”小男孩反应过来，自嘲的笑了笑，躺在他哥身边又睡了过去。
出门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七月的青岛没有想象的那么舒服，温度虽然不到30度但是整个空气都带着潮湿的感觉。小男孩跑了几家观赏鱼店，买了几尾孔雀尾，用一个塑料袋装着。“我等了一年了！”小男孩拿着透明的塑料袋对着太阳看着，自言自语的嘟囔但又想让我们听到。
“这小家伙很难对付吧。”小男孩的表哥看了看我说着，昨天他就知道了我和小男孩的关系。“太聪明了。不过挺可爱的。”我如实的说着。小男孩的表哥点头说着，太聪明的小孩很难对付，根本糊弄不住。我深以为然。
小男孩的姨妈家热水器好玩的很，每次关水的时候都会喷出一股热水。“飞飞，让你哥带你洗澡吧。”小男孩的姨妈看着小男孩说着。“不要！我自己洗。”去年的时候，小男孩还让他表哥帮他洗澡，不过今年不让了。“不行。”“阿姨我和他一起洗吧，在学校都是这样。”我听到小男孩姨妈的拒绝后顺便揽过这个活。
小男孩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得多，根本不需要别人，不过没有拒绝我。他自己洗着，我站在他身后帮他擦背。鬼使神差的我的手，洗到小男孩的屁股那边是滑到了他前面，他的丁丁很软，我碰了几下，有点微微的变化，他没反应也没反对。我拿开了手，不想继续下去了。小男孩擦身体的时候，我看到他的丁丁仍然有点站立，带着玩味的笑看着他。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躬下身子开始擦腿，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嘿嘿嘿，你这样擦干了腿身上的水还是会弄湿的。”我很邪恶的说着，不过另外拿了一块毛巾，帮他擦着上半身。擦完身体之后，小男孩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穿着内裤就蹦了出去。这是我第一次在小男孩清醒时见到他会有反应。恩，果然不是平凡的小孩子。

二十、红瓦绿树
在我的印象里，或者说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青岛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海滨城市。但是刚到青岛的两天，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激动或者期待。主要的原因就是，四方实在是太乱了，和烟台没啥区别啊。我把暑假作业摆在写字台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各科老师到底是节省呢还是浪费呢，平时印了那么多试卷没时间考，到暑假一股脑发下来当作业了。小男孩心比较大，作业发下来之后就放在学校都没往家拿，齐哥则是准备在开学前找同学抄完。小男孩的姨妈姨夫一早去出去上班了，他们哥俩在客厅看电视，我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试卷心理愈发烦躁，把笔一扔就走到客厅里，然后看到小男孩只穿着内裤坐在沙发上，双脚翘在茶几轻轻晃动着，我摸了摸鼻子，还好没出血。如果不是他哥在一旁，我应该会恶狗扑食了。
我抓起抱枕扔在小男孩身上，转头和他表哥商量着：“齐哥，我们去海边玩吧？”在家实在是太无聊了，作业也不想写。作为同龄人，我和齐哥两天就混的很熟了。“行吧。”齐哥也是极度无聊，大好的暑假在家有什么意思？齐哥写了张留言条贴在冰箱上告诉家里中午不在家吃饭，我们晒着大太阳走出了家门。不远的地方就有公交5路，夏天的青岛哪里都是人，站了没两分钟全身都是汗。
“飞飞，教练告诉你什么时候去训练了吗？”我和齐哥用力的抓着公交吊环，小男孩扯着齐哥的胳膊，齐哥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小男孩。“后天！”小男孩回答着，他爸又给他报了暑期的足球集训，不过我不知道。“每天都要训练啊？”我看了看小男孩，那样我就没什么理由继续厚着脸皮留在他姨妈家了，小男孩不在我也没什么兴趣留在那边。“每天下午3小时！”小男孩告诉了我他的训练安排。不过这样也好，我也能去混着看看里面集训的小孩子吧。不知道除了小男孩，我还会喜欢别的孩子吗？
晃来晃去的电车拉着我们，我擦着额头上的汗。所谓的避暑城市不过如此，温度虽然不高但是潮湿得紧，外加上哪哪都是人。而且在青岛我没有朋友，但是家已经搬过来了，烟台，应该不会再回去了。我的女朋友，我的兄弟们，在我的大脑里闪动着，我第一次尝到了离别的痛苦，哪怕在我出去读书的时候我都没觉得会是离别，家搬走了，人就不会再回去了，离别也就在眼前了。
电车晃晃悠悠的开到了栈桥，我推着小男孩向下挤着，齐哥在前面开路。记事起这是我第一次来到青岛海边，让我震撼的不是无边的大海：我在烟台已经看过无数次了，而是比大海还要无边的游客。我指了指深入海里的一道防波堤：“这就是栈桥？”小男孩和齐哥点着头。人这么多可怎么上去呢？我们三个沿着滨海道路走着，想找到栈桥的入口。
“你吃海星吗？”小男孩走在前面，忽然奔跑了起来然后回头喊我。“不吃。”虽然从小我吃过了各种海鲜，甚至连别人畏若洪水猛兽的海肠也吃的飞起，但海星我是坚决拒绝的。小男孩转眼在人群里跑的没有影子了，我习惯性的向前追过去，齐哥拉住了我。“别把他当小孩看，都是高中生了，不会走失的。”我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向前蠕动着，看到小男孩举着两只大海星跑了过来。
“你真的不吃？”小男孩和齐哥坐在路牙石上撕扯着手里的炸海星，黄橙的颜色有一点诱人。小男孩看我盯着他手里的海星，撕了一个角递给我。“吃了我的海星，你一会再去给我买一个！”我看着手里的海星，肉有点绿色的感觉，像极了童话故事里那些巫婆做的汤。我闭上眼睛把海星塞在嘴里吃着，味道有点海蛎子的感觉，但是腥气有点重。勉强算及格吧，我是不会再吃了。“嘿嘿，再去给我买一个呗。”小男孩已经吃完了自己的海星，皮壳堆在一旁。“算了吧，你忘了以前吃海星吃多了去医院打针了？”齐哥笑着看小男孩。……小男孩语塞了，拉着我们往栈桥上走着。
青岛的海与烟台的海还是有区别的，在烟台我没有见到那么多的海鸥，也没有一座深入大海的栈桥。我花5角钱买了一罐撕碎的面包，这边的海鸥不怕人，把面包放在手里高高举起，海鸥就会飞过来吃掉，如果有技术不到家的海鸥，难免会被啄一口。我们一边喂着海鸥一边向栈桥里面挤着，终点那个两层的琉璃塔不知道有什么魔力，吸引着我和所有的人。好不容易挤到了终点，却发现那个挂着蓝色回澜阁牌匾的小楼没有开放。心里一下子失落了下来。
我们三个挤在栈桥的尽头，抬眼望去就是无边的大海。有对年轻的爸妈带着两三岁的儿子坐在护栏上，小男孩跟妈妈说着自己要开轮船。我习惯性的看了一眼小男孩，却发现他直直的看着那一家三口。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却也能感觉到他的渴望。在我认识他的这一年里，他们一家总是聚多离少，甚至我都在怀疑我和小男孩这一年的相处时间是不是已经超过了他和他爸爸相处的时间。我张了张口却噎住了，回头看齐哥，齐哥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我想说什么。小男孩的爸爸很爱他，可为了家庭的未来一个人在外地漂着，钱是挣下了不少，但这种分离的苦楚谁能说容易呢？
小男孩直直的看着，我和齐哥都不忍打断他。年轻的爸爸看到小男孩盯着他们看，抱着儿子走了过来给儿子说：“这是弟弟，叫哥哥！”小男孩一下子收住了深沉的表情，换上正常十岁孩子该有的笑脸和天真无邪，卖了下萌应付了几句就走了回来。
“我们坐船！”小男孩的想法永远是一秒钟一个，费力的挤到了栈桥入口，小男孩问了问坐船的价格，就掏钱给了对方。有钱的孩子，我真的很想吐槽。我们选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游艇，坐着出海。小男孩买了一串冰糖葫芦举着生怕弄脏自己和别人。船开的飞快，海浪让船上下颠簸着。“他不会晕船？”我想到小男孩好像很怕坐车，然后小男孩就把吃了两颗的冰糖葫芦塞到我手里，说了一句我想吐就趴在船舷上。上船的时候都套着救生衣，我怕小男孩跌下船，在后面抱着他拍着他的背。小男孩哇哇的吐着，回过头来的时候，我看到他好像哭了。我买了瓶矿泉水给小男孩漱口洗脸，齐哥站在一旁看着。“你对他比我这个哥哥还靠谱。”齐哥忍不住感慨了下。“是啊，你不会比我更喜欢他的。”我在心里说着。
因为是自己要坐船，小男孩都不知道该向谁发脾气。吐完之后的小男孩精神萎靡的坐在甲板上，早就顾不上衣服会不会脏。我半蹲着拍着他的脊背，捏着他手虎口的位置：这里能有效的减轻眩晕的症状。还好在后半程的行程中，小男孩没再发生晕船的反应。下船后我才发现我的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为了方便联系我，爸爸特地给我配了个手机。
“你们在哪呢，我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手机也打不通。”回拨了过去，没响两声爸爸就接了起来。“我们在栈桥呢。”我没提坐船的事。“你们晚上过来吃饭。”爸爸在电话里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着。
……晚上去东边吃饭？我和小男孩商量着，齐哥自动被我忽略了，只要小男孩同意他也只能去。小男孩坐在石凳上，挥了挥手表示随便，他折腾了这一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下午快四点了，我们连午饭都没吃，我和齐哥买了两个烤玉米啃着，小男孩什么都不吃。
“咱们打车过去香港路吧。”我看了看齐哥，打车怎么也要几十块吧，有点肉疼，不过齐哥没反对。我昨晚就看到了齐哥的妈妈塞给了他500块钱的，专门用来出来玩。我招手拦了辆的士，小男孩拉开前门就进去了。司机和小男孩半开玩笑的说着：“小孩子坐后面去，这个位置是付钱的位置。”小男孩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没搭理司机，扣上了安全带。我和司机说了一下位置，30分钟才开到。
打着电话七绕八绕的找到了我爸说的包间，我看到小男孩的爸爸和姨夫都在。“叔叔好！”我赶忙打着招呼，小男孩看到爸爸在，眼睛又开始泛红了。他过去抱着爸爸，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还是父母身边有安全感。不过小男孩抱了一下就坐在了我身边。喝了几口水，小男孩没管我们就开始吃起了桌上的凉菜。就吃了个早饭，午饭没吃还折腾吐了的小男孩是真饿了，不停地吃着桌上的一盘薯条。
“我吃饱了！”一盘薯条被消灭的七七八八，小男孩躺在椅子上。后面上来的海鲜他已经没什么胃口了。小孩子好像都只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司机开着车把我们四个送到了小男孩姨妈家里，小男孩还是无精打采的，小男孩的姨妈把齐哥训了一顿就让我们去洗澡睡觉。小男孩仍然是话都不想说，难得他有这么安静的时候，我把他浑身上下都洗的干干净净。但是连变硬的力气都没有了。草草结束了这一天的行程。
后天他就要去训练了，我怎么办呢？

ewq543211 · 发表于 2019-6-5 15:36

看着又感动又难受。。。年轻的时候的喜欢就是那么单纯，全身心的喜欢，而且一旦分开过，不在一个班啊什么的，就再也不好意思去找他，生怕被人看出来那是爱情

雨夜独行 · 发表于 2019-6-5 21:42

二十一、夏天的幸福
吃完午饭，我和齐哥打了个招呼，带着小男孩出门，送他去天泰体育场参加足球集训。准确说是他带着我去，我不认识路他认识，他不想让我去但是我想去看看那边的孩子们。经历过甲A时代的我一直觉得，现在足球的热度还不如当年。小男孩换上了足球服，背着他的钉鞋，挤在公交车上。在那个年代，青岛就算不是一个足球城市这种装束也是很常见的。一年没来这边，临近下车的时候小男孩有些害羞和紧张。他平时一直非常的自信甚至是飞扬跋扈，这种小情绪真的很少见。
“教练！”一进体育场，小男孩看到教练还是去年的没有换，飞奔过去给了一个拥抱。教练熟练地把他抱起来甩了几圈：“一看你就没好好吃饭，比去年还瘦！”我站在一旁，教练把小男孩放下，看了我一眼：“你去少年队那边！”我顿了一下：“那个，我不是来训练的，我是他哥哥，陪他来报名！”教练挠了挠头：“你爸可真能干，这么年轻就有两个儿子了？”我一听就知道教练误会了，解释了一下小男孩是我表弟，我自动把自己代入了齐哥的角色。“哎呀，你弟弟天赋很高的，理解力很好，要是好好训练的话有点意思，你们家真不准备让他上体校？”教练搓了搓手，看着小男孩走远了跟我说。“啊哈？天赋很高？”我有点哭笑不得，在学校经常能看到小男孩踢球，逃晚自习的时候也会自己小操场上颠来颠去，但是也就那样吧。“别对八九岁的孩子抱有那么高的期望，我就是教练，看的太多了。”教练对我的态度有些不满，觉得我在质疑他的水平。我赶紧打了个哈哈就追着小男孩走了。
不知道小孩子的记忆力有多好，但我看着小男孩和一队差不多大的小朋友在草地上闹着打滚。小男孩给我的感觉是早熟的孩子，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和同龄小孩一起玩的，我也没见过他和同龄人在一起的时候。没两分钟，白色的球袜就已经沾满了绿色的草汁和黄色的泥土，小男孩骑在一个小胖子身上，闹得不可开交。直到教练走过来把他们分开。
这些小孩应该都是去年训练过的，教练吹了一下哨子他们就排好了队形。我以为足球的训练是很好玩的内容，但是上来就是跑圈，跑完了就是面对面的贴地传球，百无聊赖的我躺在观众席上的阴凉处看着天。还好，我喜欢的是小男孩，对他的那些小朋友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要不要也报一个训练班呢？暑假的作业我基本快放弃了，草草的写了写作文和日记，剩下的都准备开学前提前两天回去抄。我胆量不如小男孩，作业还是要写的。春困秋乏夏打盹，我思绪飞出大脑，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我梦到了自己穿着白色的球服在足球场上奔驰着，梦到自己在混在人墙中，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人墙要干什么，我学着他们把双手交叉在下面，跟着他们起跳，然后就被一球踢在了肚子上。我一下子惊醒过来，肚子上的疼痛感如此真实，我顿了一下神，看到小男孩弯腰从我身旁把球捡了起来。“哥哥！你睡着了。你不是说来看我们训练的吗？”小男孩露出惯有的邪恶的笑容，右嘴角急速的上扬起来。我坐了起来看着衣服上的痕迹：“你把我衣服弄脏了！”我找借口捏住了小男孩的脸，想把他邪恶的嘴角给扯下来。他是真的长大了很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是断然不会有这种笑容的。“长大了？”我晃了晃头，还不到十岁呢，说长大了还有点早。
“你们的训练太无聊了。”我照实说着，一点对抗性都没有，不是跑圈就是传球。“嘿嘿，你下来看看我给你表演。”小男孩把我拽着走下看台，在球门前找了一个足球，颠了两下来了一个凌空抽射，这次没跑偏，又跑的远一点发了一个任意球。真的还算不错，我暗想着。教练的哨子随之响起：“我说了多少次了，先练基本功，你现在姿势脚法都不对，定型了就不好改了！”教练在一旁训着小男孩，难得他没有反驳，乖乖听着。训完了之后，我又回到看台上，小男孩和朋友们在无聊的练着传球，我坐在上面无聊的看着。
“你是和谁来的？”我正无聊的发呆，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男孩走过来跟我打招呼。我看了一眼，挺帅的，好吧，长得帅就是资本，至少会让别人有好感。“和我弟弟来的。”我指了指一群小孩，那么多孩子。他也指了指下面的那一群孩子说：“我也是和我弟弟来的。我妈让我过来看着，快无聊死了。”我们交换了一下姓名，他叫华，一个普通的名字。他也是高一，不过年龄比我大一点。他手里带着两本漫画，估计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他看着我盯着手中的漫画，递给我一本。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有人说话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没多久下午的训练就结束了。小男孩和另一个小朋友向我们走了过来。华的弟弟，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长得挺好看，不过比小男孩黑多了。“小星。”小男孩喊着他的小朋友：“你哥和我哥认识啊。”小星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哥哥好，就拉着华走了。我看了看小男孩，浑身上下都是泥土和草屑，他把袜子卷下来摘掉护腿板放在包里，换上普通的运动下。我盯着他细白的小腿看着，有些挪不开眼睛。我已经确定我喜欢他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左手拎着足球包右手放在小男孩的脖子上向出口走去，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转头一看，华和他弟弟小星站在门口的书报亭喊我。小男孩窜了过去，我只好跟着他。“喏。”华递给了我两瓶崂山可乐，我还没想好接不接，小男孩就拧开喝了起来。我不太接受陌生人递给自己的食物，不过也不好意思打脸。
“谢谢。”我喝了两口，跟华道了一声谢。“你明天还过来吗？”华问了我一句，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在家有空调是舒服很多，但是和齐哥在一起没啥共同语言，还不如过来呢。“太好了，那我就不会太无聊了。”华刚说完就被小星拉着上了公交车，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
“走啦。”小男孩拉着我到了15路车站，来的时候也坐的这趟车，不过没坐几站小男孩就拉着我下车了。一年的相处，我已经学会了不问他想做什么，跟着走就行，他想法很多不会有什么问题。下车没多久就看到了青岛医学院的校门。小男孩的爸爸在这里上班，他来这里找他爸爸。校园虽然很小，但是我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连蒙带猜的找到了小男孩的爸爸在的系，说清楚了来意后，别人看着这个脏兮兮的孩子完全没有什么夸赞的兴趣，说了下小男孩的爸爸今天没在学校在附院。小男孩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我带着他走出了教学楼，想了想和他说：“我们去附院看看。要是你爸爸下班了咱们就回家。”小男孩点了点头，他也不太想住他爸爸家。
“咱们起码把衣服换了吧？”我看着小男孩一身脏兮兮的样子，把他拉到洗手间里。小男孩背包里有一套换洗的衣服，开始我觉得回家洗完澡再换，不过现在情况有变还是换一下吧。小男孩在我面前已经完全不会再害羞，匆匆换完了衣服洗了洗脸。我不想再走路，就两三公里打了个车来到了附院门口。我不确定这个点小男孩的爸爸是不是还在医院，对医院的情况也不熟不知道如何下手，找了个导医台打听到门诊都结束了只能去病房找。小男孩拉着我找到了他爸在的科室。
“啊呀？你就是*主任的儿子？来来来”刚走到病房门口，小男孩跟一个护士说了要找的人，护士姐姐立刻把我们带到护士站坐下，喊了科室里的其他医生过来看。狭窄的护士站里叽叽喳喳的挤满了人，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护士站出了什么大事。小男孩被他们围着问东问西，听着他们的夸赞一点都没有怯场，带着纯洁无瑕的笑容一口一个叔叔阿姨的喊着。“你的嘴角咋不往上翘呢？”我心里嘀咕着，应付着那几个问我问题的小护士，吃着他们给的零食。我有点饿了。“我给手术室打个电话问问看什么时候能下。”其中一个护士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过去然后告诉我们快结束了。我们在护士站里被围观了半个小时，小男孩的爸爸终于过来了。
“儿子！”父子之情，他一下子把小男孩抱了起来。“放我下来！”毕竟是大小孩了，众目睽睽下被抱起来还是很害羞。小男孩的爸爸给家里去了电话说我们不回去吃饭了，带着我们找了个吃海鲜的地方吃晚饭。小男孩的爸爸有点帅，就是身高不太高，170的我已经和他差不多了。吃饭时我们一直在聊天，真的就像是一家人。我无数次的想如果小男孩是我的亲弟弟有多好啊。
我和小男孩坐着公交车往回走着，天已经开始黑了。下车后小男孩没有着急回家，带着我去了街心公园玩着。小男孩一直说那个巨大的雕塑是一只鸡，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一个飞字。看着小男孩和一群不熟悉的小朋友很快玩到了一起，我忽然有种甜蜜的感觉。那种来自心底的暖意让我四肢都有点轻微的颤动，一直在我的人生很多年的时间里，当我遇到欣喜的大事时，这种感觉都会在重复出现。
晚上回家后，我准备带着小男孩自己洗衣服，毕竟住在别人家里总不好意思再让他们洗衣服了。小男孩可以无所谓但我必须得表示些什么。不过小男孩的姨妈坚决制止了我并把我们的脏衣服扔在洗衣机里。炎热的夏天，一晚上衣服足够晒得很干。第二天我们还会穿成这样继续出现在球场上。

二十二、明天如期而至
“华华，你上午都干什么？”我和华坐在看台上无聊的看着球场上的训练。相比之下我要好很多，华华坐在看台上无聊的哈欠连天。“咱们一起去报个训练吧，总比在这坐着好玩些。”我提了一个建议，本以为华华会觉得我的建议非常不错，但是他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去踢两下？”华华把手中的漫画书合上一本正经的和我说：“别想了，他们都是体校的，你掺和不进去的。”哦。我应承了一下，实在是无聊的很啊。
我虽然喜欢小男孩，但是一下午一下午的坐在看台上对十五岁的少年也是一种煎熬，穷极无聊。我看了看手表，距离训练结束还有2个小时。我站起身来跟华华说着：“华华，我们去中山公园走走吧？”我来的路上就看到中山公园了，几步之隔。“你为什么想去那？”华华有些不解，对于长期生活在青岛的人来说，中山公园和海边一样是不会经常去的地方。我这是刚来青岛啊，想去看看。华华听完我的解释也没嘲笑我，和我一起迈步走出了体育场。
对于少年心性的我来说，公园完全没有吸引力。只有带着游乐设施的公园才叫公园。沿着公园的小径走着，华给我介绍着这个公园。他住的地方离这里没多远，公交也就两分钟。“你应该春天过来看，这边全是樱花。”路边的各种鲜花没啥吸引力，我只顾着朝前走，华停了脚步对我说。“等夏天再过来吧。”我随口答应了一句，心里却觉得无聊。
“那边是什么？”走了一会，我指着一个灰色的围墙问华。“湛山寺。”华解释了一下。在我记忆里我还从来没有进过寺庙，很是好奇。已经快到寺庙闭门的时刻，我和华说了几句好话，卖票的人没有要求我们买票就放行了。游客们已经向外走了，我和华逆着人潮向寺庙深处。他应该是熟门熟路的，带着我请了香火，在大雄宝殿前点燃，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青烟直上，我有学有样的燃香，但跪在佛前却不知道有什么愿望。我实在没有想出自己还需要什么或还想要什么，我很幸福，我很知足了。
侧殿有一个摇签的地方，我抓起签筒晃着，看着自己摇出来的签一头雾水。“解签吗？”旁边的和尚问我，我看了看要10元一次摇了摇头。不完全是心疼钱，不知道有没有谱。估计他也是一天没有什么生意，我刚准备把手中的签放回签筒，和尚说了一句给我看看，就接了过去。“那我先说几句你看看。你命里是有一个兄弟。”听了第一句我就摇了摇头，父母就我一个儿子我去哪再找个，我是想要。“不过现在一家只准要一个孩子，你要是没有兄弟也正常。”和尚看我摇了摇头，顺口就接上了。“看你的年纪，应该初中，成绩也就一般般，要是能努努力高中还能考上。”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实在是太会忽悠了，这套说辞换在谁身上都行吧。华华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他和这位僧人也很熟了，跟我说别信他的就拉着我出了门。“少年人说学习，青年人说婚姻，中年说事业，老年说子女。”华华一边走一边和我说：“照着说都没错，别说太好话，一般来算命的都是遇到烦恼的。穷人算命富人烧香吗。”我为之绝倒：“您老人家也是算命出身的吧？”华华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爸确实是做这个的。”我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感情遇到同行了。
我看了看表，快五点了，他们要解散了。我拉着华华向体育场跑着。“别跑啊。”跑了一百多米华华就蹲下来穿着粗气：“我跑不动了。”“你可真废。一会他们解散了找不到我们，麻烦啊。”我回头看着蹲着的华华，非常想踹他一脚，这才不到200米就这样了。“找不到我他们会自己回家啊。我妈是不放心小星才让我跟着的，他还能找不到家？”我无语了：“你家近当然没问题，我弟还等着我呢。”“他你更不用担心了。都高中了还能迷路就太白痴了。”华华抬头看着我，嘴就像机关炮。
“emm……你知道啊？”我可没想到他知道小男孩都高中了。我没说，小男孩和他根本就没交流，估计是他弟弟说的吧。“小星跟我说的，他们去年就认识了。我弟可崇拜他。你是他同学吧？”华华站起来说着：“你们都不是青岛的，你们的口音也不一样，都是高一肯定是同学啦。”真够聪明的。我没法否认，不过他也没纠缠这个话题，回体育场的路上我跟华讲了很多学校的趣事。“你真是……有意思。”到体育场门口的时候，华华说了一句。小男孩和小星站在一起等我们，估计早就想到我们两个一起出去了。我走过去捏了一下小星的脸：“叫哥哥！”小星的眉头迅速锁了起来，叫了一声哥哥。“我们回家了。”我和华华告别着。“嗯，明天见。”华华冲我挥了挥手。
我带着小男孩走进体育场，找了个水龙头让他冲了冲脸。“*飞！”过来了几个小男孩跟我们打着招呼。小男孩拔腿就跑了过去。“你们不回家么？”我看着他们几个小男孩聊得开开心心的，问了一句。“他们是体校的呀，要住在这里。”小男孩回头笑着和我说。在这当个老师可太爽了吧，天天晚上能看到这么多小男孩。我心里暗暗脑补着，感觉自己都快要升旗了。“*飞，去我们宿舍玩吧？”一个小孩跟小男孩说着，小男孩回头看了看我没反对就跟着他们走了，我心中窃喜，嘿。
宿舍就在体育场旁边，我刚要跟着他们上楼就被看门的大妈拦了下来。“我是他哥哥！”我指了指前面的几个孩子，他们回头向我招了招手，大妈也没看清是谁就抬手放行了。很简单的两层小楼，昏暗的走廊狭长。我跟着他们走进宿舍，宿舍空间很大，差不多住了十几个孩子，都是十岁左右。小男孩和里面的孩子们打着招呼。那几个小孩招呼着对方要去洗澡问小男孩去不去，小男孩看了看我，我示意他可以去。书包里带着他的毛巾和换洗衣服。浴室就在走廊的尽头，几个小孩只穿着内裤抱着脸盆穿着拖鞋跑了过去，小男孩也和他们一起。我待在宿舍里感觉怪怪的，毕竟我比他们大挺多的也不认识，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站在走廊上，心里纠结成了一团。很想去他们洗澡的地方看看甚至很想过去一起洗一下。我斜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把心中的火给压了下去，但还是决定去他们洗澡的地方看一看。大不了就装作上厕所吧。
离门口很远就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我喊了小男孩一声，没有什么反应。浴室和洗手间挨着，我推门一看，里面有十几个孩子。小的八九岁，大的和十四五岁和我差不多，应该都是体校的学生。我推开门寻找着小男孩的身影，他们习惯了人来人往。小男孩听到我的声音光着身子跑到我面前，想把我拉进去。我没带换洗衣服，生怕把衣服弄湿了。让小男孩赶紧洗澡，我站在门口等着，心里羡慕的很，羡慕那些和我一样大的少年。
“洗澡好舒服！”小男孩坐在宿舍的床上伸着懒腰，和别的小朋友聊着天。我拉着他，都已经六点多了，该回家了。“明天再来呗！”我和小男孩说着，假装我是同意他明天再来，实际上是我想来。也许我该带一套衣服？嘿！嘿·嘿！

二十三、碧海蓝天
“哥哥！”早上还没醒就被小男孩捏着鼻子喊醒了，真是一个精力充沛的孩子，11点睡6点多都能醒。我和齐哥被吵醒后也毫无睡意，起来商量着能做点什么。“放假真无聊，还不如上学呢！”小男孩盘着腿坐着，某部位随着轻微的摇动若隐若现。我盯着看了一会，觉得鼻血开始上涌，自觉失态看了眼齐哥，齐哥坐在一旁迷迷瞪瞪的。“过来！”我伸出手指向小男孩的方向勾了几下，小男孩挪动了几下挤到我面前，坐在我的腿上双手勾住我的脖子，用很撒娇的声音说：“哥哥，陪我去海边呀。”
这个很普通的清晨，小男孩的这个动作让我产生了很多错觉。闷热的夏日清晨，我却完全不感到烦躁。啪的一声传来，我顿了下神看到小男孩捂着屁股对齐哥怒目而视。“你都多大了，还撒娇？”齐哥装出哼哼的声音，他对小男孩的喜欢不比我少，当然两种喜欢是不一样的。“你打我！”小男孩挪动到齐哥旁边，在齐哥的身边用力按着他。他在我们面前都不会带着习惯性的伪装，就是一个天真的小孩子模样。不知道到底那一层才是他的真面目呢？齐哥躺下把小男孩拽倒，趴在自己身上，小男孩乖乖的趴着一动不动。这个动作真的好暧昧，我又开始有反应了。
小男孩的姨妈听到我们的吵闹走了过来看到这个场景，笑骂了齐哥两句就去做早饭了。我和小男孩在齐哥家已经住了10天了，小男孩无所谓，我已经有些待不住了。毕竟这不是自己家，或者自己的亲戚家。但把小男孩带回我家基本没有可能，我就装作没觉得尴尬，只是会主动收拾些家务。都已经白吃白喝了，总要做点力所能及。
小男孩的姨妈姨夫吃完了早饭就出去上班了，我和齐哥看着桌面上的早饭面面相觑，夏天真的容易胃口不好。匆匆扒了几口饭，告诉齐哥我带小男孩出门他去不去，得到了他宁可在家里写作业的答案之后，我心中有些窃喜。
“我们去小星家吧？下午和他们一块去训练。”华是我来青岛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而且也有一个可爱的弟弟。我和小男孩招了一辆出租车。“你们是兄弟俩吧？”所有城市的出租车司机都很健谈，他通过后视镜看着我们。“是啊，我弟弟。”我和出租司机搭起了话。“一看就知道，你们长得有点像。”“是吗？”好像别人也说过我和小男孩有点像，但我都不信。他应该比我小时候帅多了，到15岁也会比我现在好看很多。司机用手摸着下巴，轻轻晃着脑袋：“你们是外地人？自己来青岛玩？”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为什么会问这个？小时候受多了防拐的教育，我15岁了居然还会想到这个。我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我闭上眼睛，把手放在小男孩的腿上。他微微颤动了一下就再没别的反应。一年的时间，我对他也是真的好，换来的就是无条件信任。比他的那些堂哥表哥们都要信任的多。我不想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小星！”到了华华家，开门的是华，小男孩没搭理他直接冲进去找小星了。等等，他还没起呢。华喊着小男孩，不过没拦住。我换了鞋跟着华进了小星的卧室，看到小男孩嘿嘿嘿笑着，小星仰面躺在床上还在睡，什么都没穿。小男孩指着小星的某个直立的部位示意我和华华赶紧看，毕竟早起的时候都会有点反应。我尴尬的要命，小男孩是发现了我对他的某个部位有兴趣？“叫他起床呗！”华华在一旁示意小男孩过去。小男孩走过去捏了一下，然后用力的在大腿上拍了一下：“起床啊！”我哭笑不得，平时看多了小男孩像大孩子的那一面，这么调皮的一面真的很少啊。小星睁开眼看到我们围着他，又看了自己没穿衣服，捂着坐起来穿上衣服。“你弟弟很可爱啊。”我看着小星，转头对华说。小男孩和小星躺在床上闹着，他俩在一起比我和他在一起和谐多了。“我觉得*飞可爱啊。”华谦虚了一句。是的那是肯定的。我心里嘀咕着。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把他们两个从床上拽起来，商量着上午去哪里。“去栈桥吧？”我看了下日历，这个点应该正好是退潮的时间。游泳不行，赶海还是可以的。小星虽然长期生活在海边，但是仍然无法抵抗海的魅力。
夏天的栈桥永远都是人满为患。小男孩和小星都蹲在礁石上翻动着石头，我和华也在一旁，十五六岁的少年对这个兴趣就小很多了，我拿着一根铁条在礁石缝里面掏着，这些礁石下面会有很多小小的螃蟹，童年的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赶海和抓螃蟹。但是从来养活不了多久。
我和华在一旁聊着天，翻动着石头，小男孩和小星不知道因为什么吵起来了，小星用手抹着眼泪。我和华赶紧走过去，才知道小男孩比小星抓了更多的鱼，顺便发动了习以为常的嘲讽技能把小星弄哭了。我和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安慰了小星几句又帮小星多抓了一点。小男孩一脸无辜和无奈，我狠狠的瞪了他一下，他也狠狠地回瞪着我。
“多大了还哭。”华华拉着小星，半蹲着哄着他。这种事情都没法怪小男孩什么，就是嘲讽了几句。华华也知道小男孩没什么错。“小飞，你过来给小星道歉。”我觉得还是让小男孩道个歉比较好，无论有错没错他都把朋友弄哭了。小男孩脑袋摇的飞快：“不要，我又没做错事他就哭了。”我为之气结，一点面子都不给。平时他很乖，但是今天真的不给我面子。我捏着小男孩的手腕，逐渐加大了力量。小男孩用力挣扎着甩着胳膊，我的力量也在随着加大。他肯定会疼的，但是一句都没有说。僵持了一会，我看着小男孩的眼睛开始变红了。想到上一次我弄伤他的事情，心里的后悔无法言喻：我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说过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我一下子松开了手，小男孩差点没站稳摔在礁石上，他看了我们一眼转身就走。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跟在他后面走着。华华和小星也在我身边跟着。小星的眼泪已经止住了，他几次想追上小男孩都被我和华华拉住了，我能看到小男孩心中的怒火：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只是小星有些敏感了。我们跟着小男孩走了快有一公里了，小男孩坐在路牙石上，看着我们，眼神里还带着愤怒和冷酷。他还不到10岁，这个年龄的孩子为什么有这么成熟的眼神？华华示意小星过去和小男孩说话，毕竟他们是同龄人，总会好交流一些。
小星走过去坐在小男孩身边，和小男孩说着一些什么，我看得出小男孩的怒火慢慢消失了。他们两个肩并肩坐着，我和华隔着几米远面面相觑。“你家弟弟很难对付呀。”华华慢悠悠说了一句，我心里忽然热了一下：我家的？华华这么觉得了。我真想和爸妈说一下让小男孩过继到我家变成我的亲弟弟，就算我父母同意他家里也不能让。“他不难对付吧，不过就是不太会和同龄人打交道。”我看着他们两个坐着聊天，不是一般的和谐。一个在散发传单的女生看到了坐着的他们，过去给了一人一个硬纸壳的太阳帽。他们倒挺像海尔兄弟的。
中午草草吃了个饭，下午的时候小男孩和小星已经完全和好了，不知道小男孩怎么忽悠的小星开始喊他哥哥……我和华照例坐在球场上看他们无聊的训练，都是很简单的跑来跑去乏味，自从那天到了体校宿舍之后，每天下午支撑着我熬过无聊三小时的最大动力就是结束之后混进去洗澡，简直是如此美丽的人生。华华和小星也被我忽悠着一起去，我想看看小小星是什么样子的，虽然说每天能看到很多，但是看熟悉的孩子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训练完之后，我们4个和那些体校的孩子们一起走向宿舍。经过了几天的进进出出，舍管已经把我当做空气问都不问一句。我看着小男孩和小星在宿舍里疯跑着，一手抓着一个告诉他们赶紧去洗澡。催着他们进去，然后我看到华华也准备去一起。
“啊？你也去？”我没想到华华会进去，虽然华华不知道我喜欢小男孩们，但是小星在里面本来我还能有点机会吃豆腐，他一进去我的计划就都乱了……“你还怕他们不会洗澡啊？”我问着华华，如果他说是的话，说不定我还能把他当在外面。“不，正好一块洗洗呗，省的回家再洗。家里水小，这边水大。”……气氛顿时尴尬了很多，不过这种尴尬只有我自己能感觉到。
其实我已经和小男孩在这混着洗了几天了，华华来了我还是很不习惯。我催着小男孩在一旁洗着，看着小星和华华在另一侧。如果华华没来的话，小星肯定也是我带着……左拥右抱岂不美哉。不过我还是趁过去帮华华擦背的时候仔细的观察了又观察，貌似比小男孩的小不少……这几天看了挺多，貌似小男孩还是最大的……………………
不过有了今天，只后总有时间带他们两个单独的。我哼着小曲，小男孩和小星在前面跑着，天开始微微有些黑了。我给小男孩的姨妈家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不回去吃饭了，转头和华华还有小星说请他们去吃麦当劳。随便点了些东西，小男孩特别喜欢吃薯条，我看着他手上全是番茄酱，拿了张餐巾纸帮他擦了一下。看手就知道是小孩子，完全没有长大的感觉。不过再有几年，他总归会长大的。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他还没长大就要离开我了吧。两年之后的高考……我心里忽然很痛，呆了一分钟。他们三个看着我什么都没说，估计也习惯了这样的我，偶尔会陷入思索。这个晚上，我的心里很痛很痛，有种想哭的冲动。这样幸福的生活，没有办法能走过一生。

二十四、外传二
2019年3月12日上午，正在会场里面忙碌的我手机震动了几次，都被我顺手按掉。不可能是单位的事情，我思忖着没有要紧的事就不接了。但是手机一直倔强的震动着，我掏出来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闪动着那张熟悉的脸，是长大之后的小男孩。他知道我这些日子忙且没得空闲，一直都没有联系我。今天反常给我打了几个电话，大概有什么要紧事。我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哥，我今晚求婚。你能过来吗？”长大后的小男孩大部分时间喊我小哥，除了有重要事情的时候才会喊我哥。很久以来我都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而且随着年龄增长这一天会越来越近。当我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的时候，偌大的会场里那些嘈杂的声音飞的离我越来越远，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周边的时间都已停住，只有电话里的蔚蓝色的声音与周边蔚蓝色的空气还在飘动着。鼻子里传来一阵酸楚，喉咙也似乎被什么阻住了，我咽了一口唾沫，对着电话说：“好，好，我一定去。你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我。”这一刻的时间被拉的很长，电话那边已经挂断了，我还在原地怔怔，直到同事提醒我开始工作。
他早就该结婚了，不是吗？
他本就不属于我，不是吗？
他早已长大了，不是吗？
他该有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他会是合格的丈夫与父亲，不是吗？
我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心里的酸楚无法言喻。一个本无交集的孩子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陪我度过了我的少年时期；对他而言何尝不是我闯入了他的世界，出现在了他的童年时光。我闭上眼睛，浮现的都是他的样子；我睁开眼睛，目光所及都是他的身影，就像一出永不谢幕的话剧。金碧辉煌，灯火灿烂，我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恍如隔世。轻轻哼着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但又想到，他在我身边的时候都谈不上理解爱情，谈何何尝不是你？
那一天，我完全无心工作。下午4点，我寻了个由头溜了出来。4点半，我到了那个二层西餐厅。浩浩荡荡二十多人坐在里面，有四个是我们的高中同学。“这么大阵仗，你是要求婚还是要bi婚啊？”小飞看到我起身向我走来，我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他开着玩笑。他抿了下嘴，这个动作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开始做了。“这是我哥，也是我的高中同学！”他向别人介绍着我。我先是他哥，其次才是高中同学，我很满意这个介绍。和那十几个人一一握手认识了，我们便聊着小飞的事情。小飞的女朋友我早就认识，是一个大学教师，和他很是般配。三年前，女孩还在读博，是我给他们牵线搭桥。我也只是见过这个女孩3次，没有一丝仕宦之家子女的娇气。
“拜托，拜托各位，一会如果她生气了一定帮我多说好话。”小飞边和我们说着便拿出了给我们准备的亲友团装。“你是怎么惹到她生气了？”小飞听到我的问题，很纠结的告诉我是听了策划公司的建议冷落了女孩一周再来求婚。我只觉得这个建议有病，求婚不应该是趁热打铁么。
春天的北京早晚还是有一点凉。小飞不断通过手机联系着女孩的同事：同事是说看她失恋了请她吃牛排安慰下。我们在二楼等着，策划公司安排了6对“情侣”在楼下跳舞。“来了来了！”小飞看到了他们招呼我们过去，五六个女生向这边走了过来。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女朋友，他的求婚对象，他的未婚妻，他的妻子。她们坐在一楼靠窗位置，外面是几对跳舞的情侣。忽然，那些情侣停止了跳舞，做了一个单膝下跪的求婚动作，然后冲进了房间把手中的玫瑰花塞给小飞的女朋友，拥簇着她们上了二楼。我们站在楼梯上迎接着她们，只有小飞的女朋友一脸茫然，我偷偷退了两步，避免她看到我：如果她在这时看到了我，也许瞬间就能猜到会发生什么了。房间的一侧是一个投影仪，正在播放着他们三年来的录像及照片。女孩被我们簇拥着看完了VCR，末尾是小飞对她的表白。投影缓缓升起起，小飞从幕后走了出来，给了女孩一个拥抱。
“嫁给他！嫁给他！”我们一起起哄，小飞单膝跪着，手中举着求婚戒指说着嫁给我吧。女孩眼泪止不住的留着,拒绝了他：“我都以为我们分手了！”然后眼泪一直流着。“这都是策划出的主意，说冷一周在求婚！”小飞单膝跪地解释着，女孩一直捂着嘴流着眼泪。差不多有两分钟的时间，女孩终于松手戴上了戒指，说着我还要考虑考虑。不过，戒指都已经收下了。小儿女之态极为可爱。
录祝福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想说小飞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曾经照顾了他很久他也需要人关心这些，可怎么能说得出口呢？他毕竟还是长大了，比我还要高一些，事业有成，直到今天我才真觉得他长大了，走入婚姻殿堂的他，一定会是好丈夫好父亲。我的弟弟，我曾经最爱的人，今天我终于要把他交给别人，终于他再也不属于我。不过这十几年，我已经适应的很好了。
我接过话筒，对着他们说着：“小飞，你长大了。恭喜你会开始新的人生，我们依然如故。”依然如故，我是能做到，他呢？很多话在嘴边真的无法出口，匆匆又说了几句，我怕再说下去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好想再抱抱他，哪怕是长大以后的他。
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与相思在我心里十几年了。8岁到30岁，22年的时间他在我心中始终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以后的路已经有人与他携手，我从来不是主角，以后也不会是。
热闹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十点多。小男孩告诉我让我等着他，把女朋友送回家后，他和我找了一个酒吧去喝点东西。
仍然是他最喜欢的冰酒，我们倒了两杯喝着。他已经有些微微的醉意。“哥，谢谢你！”他举着杯子和我碰了一下，我哭笑不得的问他谢我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对我这么好，除了我爸妈都没人这样。”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我也学着他的样子一口喝了下去。金黄色的浓稠酒液顺着我的口腔滑入咽喉，带着酸甜的刺激感直入胃中。我品着酒的味道没有说什么。我对他真好，这杯酒我受得起。小飞看着我喝完了有些高兴，又倒满了两杯。一瓶酒也不过两杯而已，375毫升。“哥，很多事情我都知道。我小时候不懂不代表我长大后不懂。”这一句话直接敲在我心上。我知道他知道我喜欢过他，换言之我爱过他，但是我们从未挑明过。“你别说了，这杯酒我喝了。”继续说下去我怕气氛会变的尴尬，举杯一饮而尽。小飞也一口喝了下去。
“哥，以后我还是你弟弟。”第三杯酒小飞只说了这么一句。我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抱住了他，眼泪一滴滴的流了下来。终于我这些年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就像人生总会走向死亡的终点一样，所有的故事也都会有结局有终点。我知道这些事情一定会到来，可到来时心里还是五味杂陈。我应该为他高兴，未来的人生之路有贤内助的帮扶对他只能更好；我应该为我高兴，我的未来也会更清晰了。
大结局提前到来了。但那些故事我还会写完。那些曾经在我生命中最难以忘记的日子，那些组成我自己人生的最不可缺少的东西。

二十五、乍泄
相对今天而言，90年代的生活不会更美好。怀念的也不是那些日子，无非是有些人有些事不会忘记罢了。
98年的夏天，我已经15岁了，我的小男孩也即将满10岁了。
从第一次和小飞、小星还有华华一起在体校宿舍里洗澡之后，每天下午我们都会混进去。都不能说是混进去了，就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舍管也习惯性的无视了我们。他肯定知道我们不是这里的学生。
昏黄色的夕照，哗哗的水声，人声鼎沸的小房间，美好的身体。这个场景在很多年之后仍会不断的出现在我的梦中。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也习惯了和他们坦诚相见。华华暂且不说，小星还是很有爱的。尤其是他和小飞站在一起冲水的时候，我真想左拥右抱一下。我盯着他们看着，身体慢慢有了反应。旁边的华华看到了，嘿嘿笑了一下问我想啥呢。就像《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面的场景差不多，只是少了那么一条毛巾。
“没，没什么。”我意识到了这个场景非常不和谐，慌忙转过身面对着墙壁，感受着水流在身上冲刷着，集中精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华华绕到我的侧面，带着一脸邪恶的坏笑：“说，你想什么了？”我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越慌乱越平静不下来，本来还只有45度，现在已经是90度直角了。“你要是不说，我就叫小飞过来了啊。”华华也是够坏的，紧紧抓着这个话题不放。
……我想我女朋友了。我含混着解释了一下，瞬间想起我TM还有女朋友。我的女朋友呢？暑假两周了一直都没和她联系。“你有女朋友？”华华脸上的表情惊讶了一下。的确，在90年代的时候高中生有女朋友还是比较少见的。
“初中就在一起了。”我一边和他说着我女朋友的事情，感觉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华华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我看了他一下，他也开始升旗了。“小星！你哥找你”我没有给他留任何时间，直接把小星喊了过来。小星和小飞一起跑过来，我赶紧闪开了。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火焰不能再被勾起。不过小飞追着我走到了一边，我怕他在身边会再有反应，就一直在走着。“哥哥！你别走啊！”小飞有点郁闷，感觉像我在可以的躲避他，实情也是如此。“来我帮你洗下头吧！”我停下脚步对他说，帮他洗头的时候他只能闭上眼睛。他背对着我，我感受着洗发水的泡沫在他的头发上散开。他应该还在紧紧闭着眼睛，生怕泡沫会弄疼自己。我的手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滑动到脖子，感受着他细嫩的皮肤。平息下去的火焰又开始燃烧了……
“哥哥！”冲完了水，小飞转身回头看着我，露出嘴角上翘的坏笑。这表情在小星的脸上肯定看不到的。我捏了下他的脸，没有什么肉，很轻松的就能揪起来。
“别捏我！”小飞摇了下头，装出很凶恶的表情看着我。“又不是捏了一两次了！”我手上没有用力，我也只是想感受下这种感觉而已，不是真的想弄疼他。想想前两天我捏着他的手腕差点弄哭他就有些后悔莫及，他真的只是个小孩子，我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小飞忽然低头看了一下，我忽然意识到我还在升旗……他带着邪恶的笑把手伸了过来，我迅速松开他的脸，好在他也只是做了一个动作而已。
“难道他真的会懂这些？”我心里嘀咕了下，看了一眼小飞，还是小小的软软的。虽然是个小孩，但是他懂很多。他爸爸是医生，家里有无数多的医书。在小飞家里的时候，他喜欢拉着我去他爸爸的房子里玩。距离很近，过去之后小飞就会找两本书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在我们宿舍住了半年以后我们的卧谈会他也会参与进来，不过好像他只懂医学上的理论实践方面连理论都不会有。我抓着小飞的手没有用力，他抬头看着我也没有挣扎，他知道我不会用力弄伤他。差不多十几秒钟我意识到这个场合这个动作十分不合适，松开了他催着他去洗澡。我看了一眼华华和小星，他们哥俩在嘀咕着什么。我走过去瞅了一眼华华，他已经完全平息下来。“华华，赶紧洗完撤呗。”我还有一点点轻微的膨胀，华华和小星看了下我嘿嘿笑了两声……小星也被他带坏了。小星本身就比小飞小半年，完全是一个小孩子的样子什么都不懂。这种表情根本不知道华华对他做了什么。
“华华，你暑假作业写完了没？”换衣服的时候我没话找话。“一半了？”……我就写了几张卷子，实在写不下去。其实时间很充足的，比如不用出门的上午和不想下楼的晚上，但是就是没心情写，宁愿坐着发呆或者看无聊的电视节目。“你对小飞挺好的。”华华莫名其妙的夸了我一句。“emm”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话题扯远点。华华看我没有接茬也没再说什么了。“明天上午我们去公园玩，下午就过来训练吧。”我和华华说了一句，每天上午在家里实在是无聊。“公园有啥好玩的？”我一直挺喜欢中山公园的，不过华华就住在旁边，兴趣很小。
“在家还能干什么啊。”网络不发达的年代，白天在家里真很无聊。并且我很想带着小飞和小星一起出来，那样的话华华必须一起才有可能。“行吧……”絮叨了半天，终于说服了华华。来青岛两周了，在小飞的姨妈家住的都成一种习惯，我没有勇气去问我父母和他们家有没有什么沟通，就这厚着脸皮住着。齐哥有自己的朋友也不怎么和我们一起出门，我也乐得清净。
因为要出门的缘故，我和小飞8点不到就起床了。小飞看着正在睡觉的齐哥，很想上去踩一脚。抬着脚站了几分钟，还是放弃了转头去看养在阳台上的热带鱼。刚来青岛买的那几条热带鱼在鱼缸里慢慢的游动，我和小飞都没有给它们喂食，应该是齐哥喂得吧。吃了早餐，我和小飞打车去了中山公园。上次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这里的索道，今天来这里最希望能坐一下索道。和华华小星汇合以后直奔索道售票处。
我把钱隔着玻璃递给售票员，她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两张成人两张儿童？”暗骂这个女售票员啰嗦，还是点了点头。“就你们？”隔着玻璃又抬了抬眼，我赶紧点了点头。售票员把钱退了出来：“你们得有家长带。”我一脑门汗，去哪找家长？“那个，我成年了，我带我弟弟来玩。”我磕巴着解释着，不知道她会不会信。不过那边也没再说什么，把票递了出来。小飞和小星兴奋的在前面跑着，虽然华华他们家就住在武胜关路，但好像也没来这边坐过索道。
小飞跟着我，小星跟着你哥。检完票，我冲着想挤在同一个索道车上的小飞和小星喊着。这边的索道车十分简陋，只有一个普通的档杆在身前保护着。小飞坐在索道车上不敢动生怕会掉下去，我也有点忐忑。一手紧紧抓着护栏一手抓着小男孩的胳膊。我想，如果真要掉下去了，肯定会义无反顾的给他当肉垫了。
小飞看着我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怎么了？”我感觉小飞有点害怕，打趣的问他。“我想上厕所……”小飞紧张兮兮的说。我看了一眼，估计还要十几分钟才到吧。“等一下啊。快到了。”……小男孩用紧张的眼神和表情告诉我他应该是等不了了。总不能就这么在索道上向下解决吧，虽然下面都是树林。我忽然想起书包里有矿泉水，赶紧拿出来从椅子上倒干净，用这个凑合吧。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缆车，空的。小星和华华在我们前面，对面的缆车也没有人。“用这个。”小男孩也顾不上害羞，想站起来解决，吓得我一把把他按在座椅上。就在他想站起来的时候，我感觉缆车很大力晃动了下。这缆车的防护措施太水了。好在是夏天，小飞穿着很宽松的短裤。忽然间我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吃豆腐的机会。
“你抓着栏杆！”我迅速做出了战术调整。小飞有点轻微的恐高，双手紧紧抓着栏杆。我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不加掩饰的，伸出了自己的魔爪。顺着裤腿伸进去，小飞颤抖了下。比我的手指还要坚硬很多，虽然我早猜到是这样，仍觉得很惊讶。顺着裤腿掏了出来，红红的煞是好看。我把矿泉水瓶对准过去。我的手都有些颤抖，小飞比我还要紧张，坐着本身不太好发力。“你别看啊！”小飞看着我说。“行，我闭上眼你赶紧的。”我眯起了眼睛，你不知道我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吗？“好了！”小飞喊了一下，我睁开眼睛，他仍然紧紧抓着护栏，我把已经软下来的小小飞塞回他裤子里，看了一眼瓶子，盖上瓶盖扔到了下面的树林里。“你……”小飞看着我把瓶子扔了下去刚想说别扔就止住了，估计不想让我再放进书包里。“别告诉别人啊！”折腾完后，小飞恢复如常威胁了我一下。我回忆着刚才的视觉和触觉，向他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下了索道，我们发现还要坐回去……不坐回去的话要走很远。我想着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有一次这样的经历，不过小飞已经在厕所解决了。
“我想吃麦当劳。”再回到中山公园，小飞和小星商量了下中午吃什么然后就做出了决定。我看了一眼自己的钱包，刚来青岛的时候爸爸塞给我1500元钱居然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想想也是，到哪都是打车……打车去吃了个麦当劳。回来的路上，小飞和小星不断的叽叽喳喳聊天，我很想问他一句是不是又憋了，只我也知道问了之后必然会是翻脸。所以就这么放弃了。简直是魔幻之旅。

sqlh761467 · 发表于 2019-6-6 04:45

期待后面，写得真是太好了

sqlh761467 · 发表于 2019-6-10 12:58

好看，期待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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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小城往事：那个掰弯我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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