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大哥才进来睡觉的屋子,把油灯放在一个木箱子上,我眼睛看向四周,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家俱,只有一个木箱,一架木床,墙上也没有任何镜子这类的东西。我看到蚊帐,是那种印有兰花的粗麻布,四周还有好多的补丁,床是架好看的雕花架子床,虽然有些旧但还很好看。这时大哥开始脱裤子,吹来了油灯,光着身子钻进蚊帐里,扯过被子一角盖在肚子上,两只手放在头下,眼睛静静地看着上方。我们终于睡觉了,但我还睁着眼睛到处看。% j/ N: _% v& q% ]6 K8 i. G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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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盖在身上厚厚的,再加上大哥身上很热火,我觉得还是太热了。我说,“大哥,我好热啊,这个被子好厚哇。”大哥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不要动,半夜你还会叫冷的,山沟沟里头,晚上冷得很。”“嗯,”我还是把手伸到被子外面,确实比较凉快,还稍微觉得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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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怎么还是不穿内裤,我给你的那个呢?”我问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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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农村人,哪有穿内裤睡觉的,白天都是汗水,一年四季都睡席子,磨都磨烂了,那不浪费得很吗?”大哥拉着我露在外面的手说,“你给我那个内裤和背心只在北京穿过,那个内裤和背心那么值钱,我还舍不得呢。以后进城穿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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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i* r% \- I! K 这时隔壁传来大妈几声咳嗽的声音,“我妈老毛病又犯了,我去看看,”大哥起来,划亮火柴点着油灯,光着身子就过去了。当时我在想,男人年龄再大也是母亲的儿子,你看大哥他不正是这样吗?在母亲面前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他们心里并没有我们城市人那种“文明”,他们的心是透明的,他们只有善良和真诚。这点我很明白,因为我隔壁有一个已经结婚的男人生病了,老婆又不在,他的老母亲每天还要给他洗澡,让他坐在一个大盆子里洗,就是小孩子洗澡的那种木盆。母亲哪,才是世上最伟大的。可当时,我说,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妈差点没给我个耳光,那是她身上掉下的肉,你以为自己长大了,就把母亲当外人了吗。我觉得理亏,不敢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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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隔壁听到大哥端水和轻轻拍打的声音,大妈吱吱呀呀的,含混不清的好象说,你的兄弟,大哥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打,可能是拍着妈妈的背,好让她好受些,大哥啊还真的很孝顺。即使大哥要和她说什么,我想大妈是听不到的,儿子轻轻的拍打就能让她明白,仿佛是告诉她,他晓得照顾自己的兄弟,因为他们是母子,想到这里我好生地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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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窗外进来的月光,是那么的亮和那么的明,大哥家的屋子都是木板做的,这个在我来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只是当时高兴,忘记告诉大家。那木板上,都是一道道深深的岁月留下的凹凸不平,早已经没有油漆,木板之间都有好多的缝,好象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屋顶上的瓦片,有的已经掉下来了,有些地方Gan脆就是稻草铺的。要是下雨,这个屋子可能还会漏雨,这是间经不起风吹雨打的房子。别人都搬走了,大哥家还呆在这里,一定有他的原因。我这样胡乱地想着,眼睛开始打架,一天下来还是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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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感觉大哥钻进来,我自然地把手放在大哥胸前,大哥按着我的手,我也没有感觉,渐渐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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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 y: ^. E 等我醒来的时候,Yang光都照进了窗户,亮亮的映在蚊帐上,有点晃眼睛,我一摸身边,大哥早已经不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