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泪不轻弹（撼人心的爱情）作者：黎方|莞光明【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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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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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H3 }/ O! @. }, k2 F' b7 s! a转眼间，钟离汉的诊所已经开了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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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个诊所经营都是非常成功的，当初选择在长途汽车站的对面，实在是个明智的决策。其实选择这个地点，并非因为他有什么经营眼光，只是恋家情结而已。他想让那些从家乡来的亲人们，一出汽车站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的诊所，用不着满城市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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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X+ R$ n' l+ N当初李路陪着他满城里到处找地方，折腾了整整一个月也没有看中一个，要么地点不理想，要么店面大小不合适，要么租金太贵。后来钟离汉回了一趟老家，第二天从乡下赶回城里的时候，一出车站就看见马路对面有间铺面招租，一问价钱也十分合适，和李路一商量就定下了，马上找到屋主把合同给签了。

接着李路动用他所有的关系，很快就把所有的执照和手续给办齐了，看来手里有枪的人就是好用，钟离汉笑着挤兑他。等手续一齐全，钟离汉就开始简单分隔室内空间，购买必要的设备，购进药品等等。这些都是钟离汉的专业范畴，驾轻就熟的事情，就这样他们俩合股开了这间诊所。

' Y! S/ I- @" f- c# D+ q8 l6 Y诊所刚开张的时候，生意就不错，虽然真正来看病的人不多，但是由于地点的关系，来买药品的人真不少。几个星期之后，他们就已经掌握了药品销量的规律，坐长途车进城里的人，路上颠簸得不舒服了，总要来他这里买点什么，上外地的旅客，也要上这里来买点路上用的药。

诊所里的事情李路有些爱莫能助，他根本不懂医学，只认识几样最常用的药品，最多就是做个帮手帮忙收钱。眼着诊所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地好起来，李路的心里特别开心，他对钟离汉说，咱的孩子越长越大啦。钟离汉笑着回答，你要真是想孩子，娶个媳妇生一个。

忙碌中时光飞逝，李路的腿早就完全康复了，他丢弃拐杖回刑警队上班。由于受过重伤，警局不再让他跑外勤，他从一个自由人，变成了一天八小时坐班的小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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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诊所已经请到护士，用不着李路帮忙，但是他每天一下班还是马上赶到诊所，等着钟离汉收工后一起回家。然而他们俩同室而住，却不同居，而是分别睡在两个房间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李路越来越受不了，他太想钟离汉，同住一室，却还要忍受思念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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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R. H! ]2 S) j2 A费小琴每星期都会拿到一两封海外来信，几乎从不间断。一年过去了，那些信已经把她的抽屉塞满了。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过感动，也有过心痛，可是时间一长也就没有什么感觉，相反每次看信都特别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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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搞不明白，两个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粘粘呼呼的关系？她越想越生气，天底下男女相配天经地义，两个男人算什么？能干那事吗？能生儿育女吗？敢面对家里人吗？敢面对乡亲吗？费小琴越来越觉得汉仔哥应该娶她才对。

6 i% D, X/ U" I( m( Q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想办法，如何才能让那个讨厌的男人不再给她的汉仔哥写信。她的文化不高，可人不笨，她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老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露馅，她表叔的儿子，那个邮递员陈为金，也经常问她说，钟离汉的信可真多啊，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出国的事情还没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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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2 ]+ w$ T/ o她觉得这个陈为金跟过去也不一样了，每次把信交给她后就不想走，老是找借口跟她聊天，一聊就是好一会儿，好象对钟离汉越来越感兴趣，目光也时常令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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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小琴心里越想越害怕，一不小心滑了一脚，一屁股坐到地上，痛得她直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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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l$ G. j“琴妹子，你小心点呀。”姨娘看到费小琴跌了一跤，急忙跑过来问：“摔着哪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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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姨娘。”她拍了拍屁股上的黄土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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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_4 g8 O" z  A0 E: l' u+ s& ]“没事就好。。。琴妹子。。。”姨娘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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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有事吗？”费小琴搀扶着姨娘往钟离家走去。

“想让你陪我进城里走一趟。”老人家觉得不好意思。

“看汉仔哥，是吗？”费小琴心里很高兴，可是脸上故意装着一本正经样子：“你上个月不是刚上城里去看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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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K7 e& Q, Q" l* v, P1 J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老人家指着晒在地上的草根说：

+ Z. b/ e9 H, S2 s* |1 O“我这心里老觉得不踏实。上回咱们去了，看见末仔那里生意太忙了，我怕他累着，想弄点草药，炖只兔子，给他补补身体。”

' O; z+ v1 f" K“那好啊，我明天就陪你去。”费小琴高兴地答应下来。

: L/ X% R1 C0 V9 e* Z, Q" v( [老人家欢天喜地地开始准备起来，她连夜把草根熬成汁，又把兔子宰了，把煮开了的肉和汤倒进一个肚子大、口子小的陶瓷罐里，拿荷叶盖住封口，用绳子绑好，再将罐口用泥土封严密，最后将陶瓷罐放到碳火上，慢火炖上好几个小时。

( M+ Z0 P! X* W0 A! I; @: H6 Y老人家记得孩子最喜欢吃这道补汤，她想，她只能指望这个孩子，他虽然不是亲生，可是比亲生的还亲。这不，才一年，他不但把以前她给的钱全都还给她，而且还不停地给她很多零钱花，邻居们都知道她是村里最有钱的老太婆，羡慕她有个好继子。可是孩子的生意，她一点也帮不上忙，她能做的就是熬补汤，给孩子补补身体。

费小琴回到家里，早早地吃过晚饭，躲进房间苦思瞑想，她一定要阻止那个讨厌的男人再给钟离汉写信。也许只有假冒钟离汉的妻子骗那个男人，才有可能让他彻底死心。可是怎样才能使他相信？琢磨了老半天，费小琴终于有了主意。

第二天，费小琴起个大早，到村头的夏明家借个照相机，然后直奔钟离家，带上姨娘，乘早班的长途车往城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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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把那只装着补汤的陶瓷罐子，用毛巾包着紧紧地抱在怀里，一路上半点都不敢放松，一直抱着，颠簸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到城里的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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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一出车站穿过马路就到了钟离汉的诊所。

看到姨娘钟离汉高兴极了，赶紧起身给她们让座。看见姨娘手里抱着的罐，他明白了，母亲肯定又给他做补汤，他特别喜欢这道汤，除了姨娘做给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吃到这样的美味。

“还是阿母疼我啊，您一路这么抱着，肯定累坏了吧？”钟离汉边给病人拿药，一边和她们说着话，“谢谢你啊小琴，每次都麻烦你陪我阿母来。”

这是一天里比较繁忙的时候，顾客不断。费小琴陪着姨娘，坐在靠后的座位上，看着钟离汉他们忙碌。

: D# U& p; ?1 _- J8 Y8 t- d+ I* d4 X每次看到孩子，姨娘都特别高兴，尤其看到生意这么兴旺，把孩子忙得团团转，她又心疼又欢喜，眼睛不停地随着孩子的人影转，心里头美滋滋的。

费小琴一路心事重重，她一直都在琢磨，如何才能跟钟离汉拍一张“有说服力”的照片。她知道钟离汉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一本正经，从来不曾主动牵过她的手，想让他跟她一起拍一张亲热照，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免谈。

- R1 i9 X* [- P) a+ u8 P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走进诊所。年轻的女人一进门就问：

“大夫，我孩子的肠子跑出来了。”她一脸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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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小琴一听，吓一大跳，全身毛孔都竖起来。

( a4 _. r3 X& c6 B- }# P! ?/ d# P“来，让我看看。”钟离汉接过孩子，把他放在检查床上，就要检查小孩的后面。

% K- \& H) H& X! Y“不在那里，在肚子上。”年轻的母亲把孩子的上衣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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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M8 h6 e* T7 z8 P钟离汉一看忍不住笑起来：“没事，别担心，这叫脐疝，挺常见的。”

% V$ @7 d  r' J+ i" u* W, w“真的？”她还有些不相信，“怎么会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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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生的婴儿，脐带周围的肌肉没有长全，这时候，如果婴儿的腹压高了，就会把这里撑开，往外鼓，严重的时候，小肠子真的也会随之外突。原因通常是小孩子排便的时候太使劲，或者爱大声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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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Z/ g& F" K“那我该怎么办啊？总不能看着它就这样突出来？”

* i" E5 O0 ~8 L7 H钟离汉微笑着解释：“你孩子的情况不算严重，你只要找个硬的纸板，用剪刀剪成罐头盖大小，用柔软的布包好，绑在孩子的腹部，盖住肚脐上面，一段时间之后，一般都会消失。你要注意的是，保持孩子的大便通畅，尽量少让他用劲大哭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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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对钟离汉的解释，显然十分满意，她整理好小孩的衣服，要掏钱：“该付你多少钱呀，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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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 _0 \" \9 \: A; ]“不收钱，我既没有给你开方子又没有拿药，诊费就免了。”

那女人连忙道谢，这时候一直站在后面的费小琴，把孩子从钟离汉手上接过来抱着，轻轻地抖了两下，那孩子居然嘎嘎地笑了，可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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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小琴一下子有了主意，对那女人说：“你这孩子多可爱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玩的孩子，让他跟我照张像吧。”

年轻的母亲爽快地答应了，接过费小琴递给她的像机就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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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汉站在一旁偷着乐，费小琴拉上他，叫上姨娘，三个大人加上一个小孩，进入了镜头。那女人又让费小琴往钟离汉的身边挪一点，费小琴顺势把头靠在钟离汉的肩膀，一幅近乎完美的“全家福”得来全不费工夫。

2 M3 Z1 I9 K  B费小琴拿着像机，直奔冲印店，一小时后就把照片冲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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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费小琴把自己关进房间，她绞尽脑汁终于写了一封不到半页纸的信，连同那张照片一起按国外来信的地址寄了出去。

9 C' {- v1 |$ Y5 U之后，她又收到两封来信，然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了，费小琴那颗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A3 S' {/ O6 w+ n可是，她时常感到不安，心里有种奇怪的东西在折磨她，使她的恶梦渐渐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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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心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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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忙碌的人日子过得快，没了盼望的人不数着日子过。

天已经非常寒冷，冷得就象钟离汉的心。史瑞离开他，已经整整三年，音信全无。林武家和他彻底失去联系，他寄往北京史瑞家的信全都被退回来，上面写着查无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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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M1 e9 ^, y5 b: P# W; m白天的忙碌，使他暂时忘却痛苦；待到夜深人静时，他的心就象被一把无形的钝锯，慢慢地锯出行行伤痕，很痛很痛。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常常在祈祷，让他的史瑞回到他的梦里，可是没有如愿，深爱的人，就这样从他的身边甚至他的梦里彻底地消失了。那些漫长的夜里，他的眼泪流尽了，他发誓从此不再流泪，至少不再为了遗弃他的人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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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天天都可以看到钟离汉，可是摸不到他的心。

  \) W: H: w: t+ L7 e+ i* c他们认识已经整整四年多，可是李路觉得自己始终走不进钟离汉那颗高深莫测的心。他可以把心上人抱在怀里，然而直觉告诉他，怀里抱着只是个躯壳，那颗心不在这个躯壳里。他痛苦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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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T/ Y% F3 A1 ~( q5 ]- R$ V8 j春节就要到了，李路的父母来电话说，今年他们不回来过年，李路想，正好可以和钟离汉一起自由自在地过个年。可是钟离汉执意要走，他说乡下的家里还有亲人，不能撇下姨娘一个人孤零零地过年。

( l) M# O( X/ r& n" ?腊月二十九他就关门歇业，上市场买了一大堆年货，走的时候，他没有忘记邀请李路一起回乡下过年，也被拒绝了，李路没好气地说，过年就要在自家过，哪儿也不去！钟离汉不再说什么，拎着东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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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年三十，家家团圆，可是李路却身只影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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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他打开几个罐头，抱一箱啤酒坐在电视机前，按半天遥控器没有反应。他走到电视面前，对着按钮乱按，然后狠狠地踢了一脚，气呼呼地坐回到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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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闹心的鞭炮声，不断地传进李路的耳里，吵得他心里特别烦。心爱的人走了，不和他一起过年；电视坏了，看不成春晚。似乎什么都和他做对，不让他顺心！冰箱里应有尽有，可是心里却是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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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 T7 V: c  H0 B悠扬的歌声从邻居的电视里传来，却让他增添几分寂寞，面前的空啤酒瓶，在地上摆满一片，可是他还是没有醉倒，还是清醒得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心痛。

2 {: z1 v( U" Q: `8 `! E3 F# T李路知道自己的性格，他不求荣华富贵，只想和心爱的人守着，踏踏实实过好每一天，哪怕是粗茶谈饭也心满意足。难道这样的要求过份吗？奢望太多了吗？多么希望时光倒流，让他再回到三年半前，那时候他多么幸福，钟离汉天天守在他的身旁，伺候他、照顾他、给他喂饭、伺候他洗澡。李路有些后悔爱上钟离汉，心想，只把他等成兄弟该多好，为什么要爱上他？

他想，如果再次受伤，钟离汉还会那样守着他、照顾他么？还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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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一个啤酒瓶，朝自己的腿上砸下去，酒瓶破碎了，腿一阵钻心疼痛，他的身体一倾斜，倒在地上，他痛得浑身发抖。他咬着牙关忍着，过了一阵子，疼痛减轻一些，他挣扎着动了动腿，好象还能动，骨头应该没有断，只是腿上被划开一道口子，腥红的血正沿着宽大的睡裤，滴到地板上。

他拿起一个完整的酒瓶，用它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撩开，然后慢慢地爬向钟离汉睡的卧室，他记得那个屋里的柜子里，有止血的东西。他爬到床边脱下了睡裤，从柜子里拿出药棉，糊乱地按在伤口上，然后用绷带，象缠棕子般绕腿几圈，眼看血止住了，整个人呆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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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转过头，看着床头柜上面的照片，那是钟离汉在大学时候拍的，蓬松的黑发，挺拔的身躯，T恤上装，牛仔长裤紧紧裹着修长的双腿，脸上笑得阳光灿烂，青春得让他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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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拿过镜框，紧紧地贴在心上，泪水顺着脸庞，一行接着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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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Q% }( _. w+ r+ m- H钟离汉买了一大堆年货，回到老家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他提几包礼物赶到费小琴的家，给她家拜年，费家的双亲高兴地推辞着，来回几次，就欢天喜地地收下了。他们告诉钟离汉，女儿不在家，到镇上表叔家里拜年去了，要明天才回来。钟离汉把自家的年货交给姨娘，然后带上另外的礼物，一家家地拜访乡亲。忙完了这一切，他回到家里跟姨娘说，今年不能在家里过年了，他明天就得走，他向母亲撒了个谎，说城里的诊所还有事，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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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上午，钟离汉乘车到镇上去看望大哥,请求大哥回家陪母亲过个年。在大山家里吃过午饭，他急忙赶回城里，他放心不下李路。昨天离开李路回乡下的时候，他分明看到李路的眼睛里，清楚地写着不舍和悲情，他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走出李家门口的那一瞬间他就打定主意，回家安排好一切马上就回来。他永远不会忘记是李路陪着他走过人生最艰难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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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在路上抛锚，耽搁了几个小时，钟离汉赶回李家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他悄悄地进门，本想给李路一个惊喜，可是脚刚踏进客厅，就看到地上破碎的酒瓶和斑斑血迹，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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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v2 \- ?: W3 W! y- Z- U8 Q沿着地上血迹，他几个箭步冲到房间里，看到李路斜靠在他的床头，腿上乱七八糟地缠着绷带，手里却抱着他的像框，满脸泪痕！钟离汉的心痛得真真切切，几年前他曾经这样心痛过，后来麻木了，可是此时此刻那种久违的感觉一下子回到他的心里。

% p6 ]9 ^1 y3 D7 u0 Z% {他二话没说，拿出急救箱，用最快的速度，解开伤口，清创缝合消毒之后重新包扎，然后他把李路扶到床上，把他轻轻地放下，试图把像框从李路的怀里拿开。李路瞪着发红的眼睛，手里紧紧拽着他的像框，不肯放手。

“为什么？”钟离汉的心情难受极了。

: X1 j' p, o9 e* q0 n: \- ]9 Q% Q“你明明知道的。”李路的眼眶再一次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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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李路。。。”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就算是石头，这么久也该被捂热了。。。”李路抓住钟离汉的双手，把他拉到胸前，绝望地说：“汉子，我还要等你多久？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我总是够不到你的心？”

钟离汉觉得自己有罪，罪该万死，他替李路抹去不断涌出的泪水，泪水越抹越多。。。

“对不起，李路。。。”钟离汉一把将李路抱起来紧紧搂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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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汉子，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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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W; y( E% x  i“我是个男人！”钟离汉没有松手。

“我不管男人女人，我只要你。”

李路的嘴在钟离汉的脸上移动，寻找着他一直向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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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汉轻轻地躲闪着，他的心里已经被一把无形的锯，锯成了两半，哪一半都钻心地痛。他无法拒绝怀里的这个男人，然而心中尚存一份对旧爱的不舍。他双手轻轻地捧起李路的脸，这曾经是一张那么刚毅的脸，却因为他，而痛苦得几乎变了形。他再也忍不住，深深地亲吻怀里的人，吻得那么缓慢，那么深情，那么专注，他们的双唇紧紧贴在一起，忘记自己，忘记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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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喜欢我。。吗，汉子？”李路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的呼吸变得又重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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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T9 F5 t3 @' X6 d3 ?“喜欢。”

( _8 t, N3 h: z0 _6 [, \“教教我好吗，我不知道怎么做。”李路的声音象是从遥远天际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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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m( h8 y/ [$ V0 }) f钟离汉没有回答，轻轻地退去李路身上的衣裳，李路胸前的毛又浓又密，他倒一点酒在他的胸窝，腹部，然后开始用舌头沾着酒，在他全身游荡。

李路觉得整个人被融化了，自打娘胎里出来，他就没有体会过如此美妙的快感，那感觉从他的脸上、颈上、耳后、胸前、从四面八方，向他的大脑神经中枢聚集，他微微地闭上眼睛，任凭钟离汉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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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的手指，深深地插进钟离汉的头发里，那头发又松又软，舒服极了。他的身上被美妙的双手爱抚着，乳头被灵巧的舌尖刺激着，美妙酥麻的感觉，从那点传遍全身。他把两腿岔开，让完全勃起的男性，直劲冲天。他把汉子的头推向那里，深深地插进去，他配合着汉子的动作，一下一下把胯部往上抽送，膨胀得巨大的阴茎不断地冲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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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R, j: Y2 W他感觉到库里的水，正在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击着肉做的堤坝，胀胀球体里的粘稠液体，已经在拼命地望外挤，他感到无比兴奋，那浪一阵阵地向极限冲击。就在汉子把唇口紧紧的收住的瞬间，他的水库蹦堤了，快感的巨浪瞬间席卷他的全身，他的阴茎开始急促地喷射着精液，他的手紧紧抓着床头板，狠狠地把身体往上方顶了起来。

钟离汉感到强烈的震动，他知道李路出来了，等他全部出来之后，他往自己的嘴里倒一口烈酒，和着精液吞了下去，然后重新伏在李路的身边，脸上微微含笑：“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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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把汉子抱上床，不小心碰到自己腿上的伤口，疼得直咧嘴。

% b) e2 P" I+ E“怎么伤到的？”钟离汉用手摸着李路的脸，很心疼。

“不小心滑倒。”李路的脸上露出浅浅的酒窝。

“不老实，是不是？”钟离汉一把抓住李路尚未疲软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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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坦白，”李路顺势把汉子搂在怀里，“实在太想你了，忍不住自残，我真的搞不懂，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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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A$ ~- \$ ?2 q; }“因为上辈子你欠我一斗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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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a0 S( K  u% p8 I“不对，因为上辈子我们是夫妻。”

李路把手伸向钟离汉的裤档里，轻轻地摸着，感觉到汉子的那里在迅速地膨胀，他粗暴地拨弄起来。

% Y3 X8 {  q6 ?钟离汉笑起来：“真差劲，把我都弄疼了。不跟你闹了，我得去收拾一下烂摊子。”

钟离汉站起身来离开李路，勃起的家伙从裤档里鼓出来，把李路的思绪勾引得满地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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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纸包得住火

1 {0 n/ ~* v2 H8 W1 a费小琴有些不情愿，父亲非逼着她在大年二十九到表叔家去拜年。其实她的心里有数，父母已经看上了表叔那个当邮递员的儿子，更准确地说是陈为金看上她，表叔才委托媒人向她的父母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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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 @. M; n8 e8 y# z这些日子，费小琴一直躲着陈为金，她虽然不讨厌他，却也根本谈不上喜欢。过去老在村口的路上等他，只是为了截住钟离汉的信，后来国外的来信停了，再见他已经没有意义了。费小琴开始躲着他，她已经看出来，从她不再等在路口的那时起，陈为金每次到村里来送信，都要特别拐个弯到她家讨杯茶喝，歇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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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傻，已经看出问题来了。父母亲看来很喜欢这个小伙子，总是旁敲侧击地探听她的意见，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心别人已经进不来了，婚姻的事能拖一天就算一天。她觉得对不起父母，可是已经等了钟离汉这么多年，就这样放弃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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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父母准备的礼品，十分不情愿地到了表叔的家，在那里住了一个晚上，没和陈为金说上几句话。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费小琴不理睬陈家的挽留，一大早就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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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R9 B: M/ J1 g( ]4 b父亲跟她说昨晚钟离汉来过，还送来几盒礼品。她连忙赶到钟离家，还是晚了一步，钟离汉刚刚离开家到镇上去，姨娘告诉她今年汉仔不在家里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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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费小琴的精神都提不起来，到了大年初一她再也忍耐不住，跟父母说要进城，约了几个伴一起乘车赶去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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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的老人，没有留住费小琴，直怪自己的儿子。准亲家送来好些礼物，让他们心里觉得十分过意不去，本想让儿子跟着费小琴回去，顺便带上回礼去探望准亲家，无奈儿子心里闹别扭不想去，当天也就做罢。初一上午，陈家的父母，就死活催儿子上费小琴家，要他给未来的岳父母拜个年。

* ]* \0 w& g2 R3 Q" b3 v. t陈为金乘三轮车从镇上赶到村里。大伙儿看到这个邮递员大年初一一大早就来，心里早就明白几分，跟他开起玩笑。

& J$ \$ s% d1 e: A“为金，大年初一还送信啊？不会吧？”他们笑嘻嘻地问：“哦，还提这么多东西？上谁家去呀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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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U/ {3 M4 G# e“上你家啊，怎么，不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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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有这个福气，我家又没有待嫁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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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Z; J2 T4 a& E3 ?) U陈为金红着脸，急忙离开推闪嘻闹的人群，直奔费小琴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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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e  r& `% t2 {! g2 e" H. z“是为金来啦，快到屋里坐。”费母热情地把小伙子让进屋里，递给他一杯热茶。

陈为金接过茶杯，轻轻湎了几口，眼睛四处寻找着费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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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3 A' c; W5 F/ W. b“不巧，小琴刚好去城里买点东西，下午应该就会回来。”老人家解释着，“为金，今天你可不许走，就在这里住几宿，等小琴回来了让她再上你家去玩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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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x4 Z0 Y# X6 W老人家把小伙子带到费小琴的房间，对他说：“楼下又脏又乱，你就在小琴的房里歇息一会儿，等午饭好了我叫你下来。”

/ @% F  g8 u9 g/ ~3 i# h* n这是陈为金第一次走进费小琴的房间。他心里暗暗喜欢她已经很久了，刚来这里送信的时候，他天天都在村口遇见她，他不相信是巧合，看来她是特地到村口等着他。渐渐地陈为金的心里印上了这个姑娘的影子，赶都赶不走。

9 a0 L6 W- Y+ N9 |打那之后，他每次送信的路上都拼命地赶路，就想多腾点时间能和她说说话。可是突然有一天，她再也没有到村口等他了，他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受不了。很想见她，只好上费家去，好在费家是他父亲的表亲，渴了进去讨口水喝，也不会很唐突。

有一天，陈家的父母要替儿子寻门亲事，跟为金商量。他跟父母说，他就要表伯家的女儿，老人一听开心极了，这不是亲上加亲吗？立即欢天喜地地托了媒人到费家提亲。费家的父母巴不得了，女儿也老大不小了，还这么呆在家里，都快成为费家老人的一块心病了，难得有这么好的准亲家，对方家里条件又好，小伙子又是吃皇粮的，费家老人哪里有不同意之理？当下就和媒人交换生日帖，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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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3 l! d2 d( z, L, m( d) r可是费家的父母知道，女儿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他们明白，钟离家的末仔是个理想女婿，可是他根本看不上他们家的女儿，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实，只有傻女儿还那么不知道深浅地做着白日梦就是不肯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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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心想，这个主做定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父母，这点主还是做得了的。老两口一边做饭一边互相小声地商量着，如何早点把孩子的亲事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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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M& m, T. ~6 {, U' D1 e陈为金坐在费小琴房间的椅子上，百无聊赖，他一会儿翻翻桌子上的几本旧杂志，一会儿左顾右盼。突然，桌子右侧的几个抽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知道那里一定是她的私人世界，他不可以未经许可就闯进去，但是无论他如何克制，思绪总是离不开那里。

这些日子他猜不透费小琴的心事，刚开始的时候她几乎每次都在路口等他，可是后来再也没有出现了。他不明白女孩子的心，为什么象天上的云捉摸不定，也许答案就在这几个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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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N0 u1 F8 B2 i& p- l6 R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往楼下探了探头，费家的老两口正在忙着准备中午饭，小孩子都到外面玩去了，家里没有别人。他回到桌子前面，把手伸向第一个抽屉，将它拉了出来。

, U* J# X* h$ E真是个百宝箱！什么都有，玻璃项链、头花、毛线、小孩儿的鞋样等等。陈为金看花了眼，不怎么感兴趣，就关上它。接着他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装的是杂志、大众电影和小说月刊，他顺手翻了翻，都是好几年前的东西了，也没什么看头。

6 i0 I- M8 w5 G' q当他把最后一个抽屉拉开的时候，觉得不对劲，满满的整个抽屉都是信，这些从国外寄来的信他太熟悉了，每一封信都是经过他亲手送来的，收信人钟离汉，整整上百封！全部都在这个抽屉里整整齐齐的放着！

陈为金震惊了，费小琴根本没有把信交给收信人，而是她自己偷偷给藏起来了！他被吓得六神无主，上岗位之前，学习过邮递员岗位纪律，他没有把信件亲手递交到收件人手上，这是不可原谅的严重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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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脑猛地发热，浑身直冒冷汗，他把那杯早就冰冷的茶，一口气灌进肚子里，这才冷静下来。他实在想不通，费小琴为什么要藏起这些信？她和这些信有什么关系吗？

一个又一个问号，把陈为金折磨得坐立不安。他想，既然费小琴已经看了，他再看又何妨？于是他随手抽出一封信，跳跃地读起来，然后一封接着一封，一直到费家的二老叫他吃饭时才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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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下午，陈为金都在看信，实在是太多了太长了，开始他没有看明白，他只知道是两个相爱的人，其中的一个在国外，向国内的情人诉说衷肠。到了后来他看明白了，两个人都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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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搞同性恋，真他娘的恶心！两个大爷儿们，你情我爱，恶心，我吐他妈个隔夜饭！我吐！我呕！这个钟离汉到底是什么人？大概也是从这个村里出去的吧，我草！要是他敢惹上我，我他娘的扁死他变态的鸡佬！天底下居然有这么恶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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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为金觉得把这样的信丢掉，也不算犯错！谁叫这两个男人这么变态！象这样的垃圾就应该给仍了撕了。他把其中的一封放进自己的口袋，把其余的信一把塞进抽屉，装太满了，压不住，怎么也关不上抽屉。。。就在这个时候，费小琴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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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费小琴听姨娘说钟离汉过年还在诊所里工作，不顾大年初一，直奔城里而去。可是她却扑了个空，他根本不在诊所里。钟离汉从来没有带她去过他的住处，所以她不知道该上哪里去找，没办法，随便逛了几条街，买些东西又坐了三个小时的车回到家。

一进家门她就拉长着脸，见了父母也不吭声，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自顾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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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 n$ Z' d6 U“你看这闺女，这大过年的，谁招你惹你啦，人家为金已经在你房间里等你一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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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母亲这么一说，费小琴急了：“谁让他到我房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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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0 j# V1 Q" [她几步窜到楼上踢开房门，看到陈为金正在用力地往里推抽屉，顿时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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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看我的东西！？”

“偷----看？”为金故意拉长声音：“这些信是你的么？好象不是吧？钟离汉的信，怎么会一封不少地在你的抽屉里，能解释一下吗？你不是说都给人家捎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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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B, B7 _  _$ Q  E, I费小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才叫做人赃俱获，想狡辩已经太晚了，她呆呆地站在门口，两条腿不停地发抖，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9 E2 |$ R* N' e5 W8 ~' |3 ^陈为金走到她的后面，把她拦腰抱住，轻轻对她说：“我知道，你喜欢那些国外的邮票，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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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Z% q6 K* L& R- m费小琴没有回答，也没有挣扎，任凭他把她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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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9 S% m) s$ m3 n“拿就拿了，也没关系，我把信也看了，跟你是一样的人了。那个姓钟的真他娘的变态，呸！”陈为金接着安慰心上人：“没事啦，把这些信烧了吧，别再留着，我留一封做纪念就行了。。。我爸妈要你明天到我家里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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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小琴觉得，她的世界已经倒塌了，心里赖以抗争的精神支柱，已经不复存在。她清楚地知道，除了嫁给这个男人，她别无选择，就算她的汉仔哥还要她，她也没有资格做他的妻子了，所有的一切都让她亲手给毁了。

* @- p1 ?: j% ?: r% U; ?正月里的十五，元宵节那天，费小琴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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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心字头上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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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5 k0 k! j4 {3 ^0 t元宵节，李路局里放假。他一大早就赶去菜市场，买了好多钟离汉平时爱吃的菜，回到家里折腾了一整天，华灯初上的时候整整一桌子的菜都上齐了。

/ V9 v) E* y- @! d他点了支烟，等着心上人归来。

$ L1 I- e0 z* u6 R钟离汉原以为今天过节，来诊所的人不会很多，没有料到比平时还忙，尤其是快到傍晚的时候，来了几个外地民工，吃坏肚子，拉得严重脱水了，不得不给他们输液，一输就是三个小时，回到家里的时候早就过了晚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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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9 C" g' k3 M  F- |  f' _一进家门，他看见趴在餐桌上睡着的李路，一阵内疚却上心头，他放下急诊箱，走到李路的身后紧紧抱住李路，把头靠在他宽厚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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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和李路有了性接触，钟离汉的心里矛盾极了，他心灵深处依然深深地爱着史瑞，这辈子史瑞不可能从他的心里被抹去。可是直觉告诉他，身边的这个男人实实在在地爱着他，过去的三年里一直不弃不离地守在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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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A( F1 ~# ]+ O- c他想，三年多过去了，史瑞应该有了不同的生活内容，这么长时间他一直没有收到史瑞的来信，他相信，如果史瑞想联系自己的话，早就该联系了。偷渡之前，两人怕在路上失散，都给对方留了最可靠的地址，他们早就熟记在心，钟离汉留给史瑞的就是他乡下的家，史瑞留给他的也是北京的家。

钟离汉曾经领教过史瑞母亲的冷漠，心有余悸，所以开始的时候没有往北京寄信。一年后实在忍不住了，一连给史瑞的家里寄了好几封，可是都给退回来了，上面写着此处“查无此人”。

绝情也许有绝情的理由，尽管他痛恨这样的理由，然而他无能为力。整整三年过去了，他在心里筑起了祭坛，为他们的爱守了整整三年的祭。够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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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_$ ~$ m' f钟离汉把耳朵贴在李路的背上，听着他强烈的心跳，心里一阵满足。他想，至少眼前这个男人把他当成了宝贝，他的心里该腾出点地方给这个的男人了。

4 Y7 ~% {6 v3 [* F. @“对不起，李路。”钟离汉拿脸在李路的背上轻轻地磨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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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乐意。”李路把他拉到身边，帮他盛好一碗饭：“快吃吧，菜全都凉了，只有饭还是热的。”

钟离汉大口大口地咽着饭，他想把内心的汹涌澎湃，和着饭一起咽下去。

“慢慢吃，别噎着。”望着钟离汉狼吞虎咽样子，李路心里充满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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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7 I/ f2 S6 G他斟满两杯红酒，把其中的一杯递给钟离汉，望着他说：“汉子，陪路哥喝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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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3 Y. K) B  \, C4 l钟离汉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红酒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李路也端起酒杯就要灌，被钟离汉按住手，钟离汉站起身来，把李路杯里的酒饮了一满口，然后双手扳过他的脸深深地吻着，缓慢地把嘴里的酒轻轻地送进李路的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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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轻轻地闭上眼睛，品尝着如此美妙的琼浆，他从来没有体会过如此奇妙的感受，心头的爱意顿时无限膨胀起来。他一手揽过钟离汉，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久久亲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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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怕哪天早上起来，你会不见了，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李路幽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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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汉没有回答，他再也不会相信什么永远，如果有，他和史瑞就不会有今天的生离死别。

+ ?. {4 D7 p; r6 u: J7 z“我这人就是死心眼，就是想不开，不象你那么潇洒，那么冷酷，”李路用手拿捏着汉子的脸，“我就是认定你，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不相信你会跑得出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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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t; p6 F2 W$ d! t( J钟离汉笑着说：“我为什么要跑？你给我做好饭，痴痴地等着我回来，到那里找这么好的人？”钟离汉在李路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又亲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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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3 K( e+ o, \- o/ R1 n+ A9 v“再过几个月我父母就要退休回来，我想把咱俩的事情跟他们挑明，以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睡在一张床上了。”李路的眼光有点发亮。

' k4 S, P$ p; J: b4 Q+ G钟离汉从李路的怀里挣脱，一下子黯然失神。他知道，他们的好日子就要过到头了，这个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可以容忍这样的事情。

8 r" b2 y4 U. ~! V7 P2 e。。。 。。。

) M$ r) ?4 c% l* r  o0 H李责成和戴碧玉终于提前退休了，他们的工龄都满三十年，这时候提前退休可以领到百分之百的工资，两口子一商量，同时办理了退休手续。

4 b3 l! m+ ]) i5 A3 U. }李路和钟离汉知道父母马上就要回家，把屋里屋外彻底地打扫干净，为父母亲换上崭新的床上用品。李家的住宅有一百多平方米，三室一大厅。为了不让李路的父母起疑心，钟离汉坚持和李路分房睡。李路虽然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只好随他去。

6 s' Q( i% @* P; N几天后李父李母终于回到家里，他们看到一切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心里十分欣慰。

诊所的事情，李家父母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一直都以为，是儿子在帮朋友弄个饭碗，为儿子见义勇为感到自豪，也十分佩服钟离汉的能力。可是当他们知道诊所的赢利和儿子的分红时，心里十分震惊，他们无法相信，这个小小的诊所，居然是棵小摇钱树。

这些天里，他们看到儿子每天早晨高高兴兴地出去，傍晚兴高采烈地回家来，心里踏实得很。同时，他们也心疼起钟离汉来，看着他早出晚归，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有时侯回到家里，累得脸色苍白，让他们很心痛。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把这个小伙子当成自己的家庭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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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月底诊所结了帐，钟离汉把当月赢利的一半，交到李母的手里。他们简直都难以置信，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个月挣的，比他们两人一年挣的还多，李母拿着厚厚的一扎钞票，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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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X% T. V7 U6 ]% j0 g“钟离，这恐怕不好吧？”李母急忙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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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k2 h% K5 Y, V' Q7 `# k“戴阿姨，我和李路早就说好了，挣的钱一人一半。”钟离汉把钱又塞进李母手里说：“过去我都是给李路，现在您回来了，我就直接交给您啦，你和李伯伯才是一家之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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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B5 p$ V3 ^" o8 w“你对李路那么好，他受伤的时候你没日没夜地伺候他，你开诊所他帮你出点本钱是应该的，怎能图回报呢？再说，这一个月里，我都看清楚了，生意方面我们也帮不了你，都是你一人起早贪黑。你这样做，让我做阿姨的心里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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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  G! A9 Z  s“阿姨，李路已经帮我很多了，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帮我，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钟离汉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信封，交给她：“阿姨，我在您家里，又住又吃，好歹我得算点花销费用给您，您一定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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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母一巴掌把钟离汉的手打了回去：“你这孩子，把阿姨当外人不是？我早就让你搬来和李路做伴，你就是不肯，现在你总算跟我们住一起，我们求之不得，怎么可以收你钱？你把阿姨当成什么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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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U# K% r  Q$ N6 ^( n两人在那里推来送去，李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一把将母亲和汉子拉开，对他们说：“我遇上活雷锋啦？怎么有人连钱都不要？干脆都给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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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抢过两人手上的东西，然后把分红的钱交给母亲，装着生活费的信封还给钟离汉。

“妈，诊所的分红咱拿着，他的房租和伙食费咱万万不能收，钟离大医生在考验您，看看咱妈是不是大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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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f1 O: G' l+ ^: V# Z“你胡说八道什么。。。”钟离汉有些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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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I3 p- e: \0 P* m1 z% |9 n李路不容他还嘴，将他拽进屋里，随手关上门，紧紧抱住他就亲。

李路特别喜欢钟离汉的善解人意，从这一个月的情况看，他和父母相处得非常好，母亲和他总有说不完的话，有时侯李路在一旁听着都心生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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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7 N/ W+ _, O+ n# Y  O眼看钟离汉和自己的父母这么合得来，李路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一直在寻思着，找个机会跟父母把事情挑明了。

“我想今天就跟咱妈摊牌，你说好不好？”李路轻声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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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r: ~, e/ u2 C: ^% _“再等些日子吧，伯伯和阿姨刚回来不久，你别吓着他们。”钟离汉刮一下李路笔挺的鼻梁，靠近他的耳边轻轻地说。

“你该叫咱爸咱妈了吧？”李路一脸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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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Z- P7 y: q8 E钟离汉没有回答，拉着李路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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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P) B, D& M两人面对面躺在被子上面，深情地凝视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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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 q3 I7 d* A“我都快憋疯了！一个屋檐下的牛郎织女，整整一个月了，我都快憋不住。。。”李路的手轻轻地捏着钟离汉的腮帮子，柔声说：“今晚我到你房间去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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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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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 B1 V6 I5 I# [- u) S5 V“难道你不想我吗？”李路很失望，有时候他觉得琢磨不透心上人。

2 Q6 \% V% S" G; ~钟离汉翻过身来，把李路压在下面，狠狠地亲着李路的嘴唇，两人裤档里的东西，快把牛仔裤挤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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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急不可耐地扯开钟离汉的裤带，把手伸进他的裤档。钟离汉翻身跳下床，穿好裤子远远地站着，再也不敢看李路一眼，他不想让心中的防线崩溃。他知道，如果让李路的父母撞到这种事情，那么一切努力，都将付水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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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那么平静祥和，然而李路越来越忍受不了情欲的折磨，每天都可以见到心上人，却无法触摸和爱抚。他受不了父母和他俩之间这层薄薄的纸，不捅破它就没有真正的幸福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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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暴风雨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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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7 k% J& J' i# @& N转眼间几个月又过去了，天气越来越热，南方的夏天又来临。

4 f1 {( g' @  F  r4 ?/ H4 r李家父母回乡也有些时日了，刚回来的时候，老两口的心里挺开心，一来终于落叶归根，听得故乡音，见到故乡人；二来终于和儿子团圆了，孩子从小就跟着爷爷佬佬，作为父母他们没有照顾过李路几年，心里特别内疚，现在亲人团聚，看见儿子每天都开开心心，老俩口的心里别提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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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p5 ~( b- J# s可是新鲜劲一过，渐渐地开始觉得空虚和无聊，毕竟在新疆生活了半辈子，心里忍不住念叨那里的人和事，整天闲在家里没事情做，心情难免郁闷起来。

# L3 f' l  l) s李母按捺不住，逮住老头子拉瓜：老李啊，我这心里都快憋出病来啦，你说这整天吃饱了睡，睡醒了再吃，都快成了什么了。。。你说什么？我要是老母猪，那你就是老公猪。。。老李啊，你说我们要是有个孙子抱抱，那该多好。。。可是这八字连一撇都没有，你看看你儿子，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还整天乐呵呵的，象没事似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替他看一个？好主意，我们现在不是有大把时间吗？赶紧联系老同学，还有你家那边的亲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什么？是啊，我怎么给忘记了呢，你父亲当公安局长那会儿的手下，不是有几个还在位吗，让他们给瞧瞧，局里是不是有年龄相当的姑娘，同行搞对象，也许共同语言会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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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F- Q* y" H7 E' n  f李路下了班，先拐到诊所去看钟离汉。摩托车开到诊所门口，他就看见大门上方挂着块新匾，四个金色大字“祥瑞诊所”。申请营业执照的时候，他要钟离汉给诊所起个名，钟离汉想都不想，脱口而出，就叫祥瑞诊所，祥和的祥，瑞典的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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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里除了钟离汉，还有两个雇员，一个是退休的护士，另一个店员是年轻的女孩。女孩管所有的杂务，护士管打针输液拿药等专业技术活。李路和钟离汉打声招呼，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站在一旁等着。这个动作，是他们俩的暗号，“想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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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t( H2 @' C$ r" `* ]8 ?还有几个正在输液的病人，起码要两个小时才可以结束，看样子今天没有那么早收工，李路就先走了。

他一进家门，发现父母亲不在，心里有些嘀咕。最近父母开始频繁地社交，有时候整个晚上电话打个不停。其实他就怕父母在家里憋坏了，老人家能到过去的老同学、亲戚、朋友那里走动走动，是一件好事。只是最近他们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很晚才回来，他只好自己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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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8 Z7 F6 j把公文包放下，从冰箱里拿出冷冻的东西，开始准备晚餐。不一会儿父母亲也回来了。

7 k$ w5 x: K( C. x“路路，你快放下，让我来。”李母麻利地解下李路身上的围裙系在自己的腰上，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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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让我来吧，我做饭不比你差。”李路赖在厨房里不走，乘机和母亲说会儿话。

“妈知道你有本事，这些年都是你自己煮饭，妈也没给你做过几餐，现在有的是时间啦，再也不会让你下厨房啦，这可不是爷儿们该干的活。”

6 g# x3 {, [! S4 X# D. C4 s& ~“妈，瞧你说的，你也有老的那一天，还能为我烧一辈子饭？”李路把烧开的水倒进水瓶。

“所以啊，我和你爸这几天才到处活动，想帮你找个对象，也好有人给你煮一辈子饭。”李母笑着说：“路路，别人象你这样的年纪，孩子都满地跑了，可是你呢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前些年你说的那个后来怎么又没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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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这才明白，父母这些天早出晚归，敢情是给他找对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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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是时候了，该和母亲摊牌了。

“妈，还是让自己来拿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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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路，妈何尝不想让你自己找个意中人？可你倒是给我找一个半个来呀？七八年前你就说看上一个大学生，后来又告诉我你相中了另一个也是大学生，路路，你倒是给妈带回一个半个，也好让妈早点抱上孙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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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到底是你儿子的幸福重要，还是你抱孙子重要？”听妈一提孙子李路心里就有气。

“当然是你的幸福重要，可是这好象跟我抱孙子也没有矛盾吧？”李母放下手里的菜刀，一屁股坐在儿子的对面，认真地说：“路路，你跟妈说句实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人？”

李路坚定地点了点头：“妈，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我过得很开心吗？我和他在一起已经很久了，除了他这辈子我谁也不要。”李路低着头逼开母亲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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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Z, d& I6 V/ v. C“你这孩子，到底是谁啊，你怎么不带回来给妈瞧瞧呀？”李母回想起以前儿子跟她说过，如果媳妇有缺陷，问她是否在意。她想，也许未来的儿媳妇确实有缺陷，羞于见未来公婆？“路路，只要你喜欢就好，就算她缺胳膊少腿妈都能接受，去，今晚就把她叫来让妈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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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9 _4 G- f2 ?李路高估了自己的勇气，藏在心里的话几年前就想说，可是一直说不出口，今天不得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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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喜欢钟离汉。”

7 k# Y/ u1 [+ E# Y# K“你说什么？”李母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毛病听错了，“你说是谁？”

1 m+ e. `! C8 ^“我爱钟离汉，我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我想和他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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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碧玉感到一阵目眩，顿时眼前天黑地暗，差点从凳子上跌下来。她伸出双手急促地在黑暗中摸索。
8 g$ \* A2 ?& E3 U7 @1 W! u5 ^
“妈，妈，您这是怎么啦？”李路吓得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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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的父亲李责成站在一旁，听到儿子一字一顿地说出的心里话，大吃一惊，接着就看到老伴的手在空气中摸索，仿佛在寻找他，他一把抓住老伴的手，声音不由地颤抖：“碧玉，你怎么啦？”

: A) @, \! i9 F: ^7 U- i! ?# J; r“老李，我头晕，你扶我到房间里。”李母戴碧玉在李父的搀扶下走进房间，把呆如木鸡的儿子撇在厨房里。

- A+ D6 u' m5 \2 x% o李路感到一阵揪心，双腿无法挪动半步，万万没有想到，母亲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他想，也许自己真的不了解父母，就象父母不理解他一样。他呆呆地站在厨房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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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8 X; ~& Q) ?( N. E过了不久，钟离汉回来了。

# i% v& d* T# Z一进屋，他就感觉气氛完全不对，死一般的寂静。厨房的东西摆了一台面，李路呆坐在凳子上，目光空洞茫然。钟离汉心里一紧，全明白了，只有这样的事情，才会让李家有这样紧张的气氛。

李路一把抱住钟离汉对他说：“汉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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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o3 [1 d0 q+ _$ [& E3 |钟离汉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沉默是金。他把李路送进房间，自己回到厨房，开始淘米、煮饭、洗菜、切肉，然后下锅、翻炒、加料、装盘。当饭菜整整齐齐地摆上餐桌，他才把李路叫来，让他去请父母亲出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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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汉心里有些不安，然而脸上却坦然自若，他想，此刻自己的镇静是对李路最大的支持。

; ]4 d6 Q7 x$ {8 j  c- e李路走到母亲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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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爸，你们出来吃点东西吧，饭已经做好了。”他站在房门口喊着父母，声音有些颤抖。

钟离汉也走到李路的身旁，对屋里的长辈说：“李伯伯，戴阿姨，您们出来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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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门开了，李母戴碧玉一脸怒气，李父拽着老伴的一只手，想把她拉回房间。李母挣脱了李父，走到钟离汉的面前，使尽浑身力气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大耳光，把他打得一个踉跄，接着她快步抢到饭厅，推翻了餐桌，然后打开家门，恶狠狠地指着钟离汉，厉声喝斥道：“姓钟的，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你不要脸，我们李家还要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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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h7 o7 ?9 X+ f# A屋里的空气凝固了，谁也没有动。几秒钟之后，李路反应过来，他几个箭步上前关上家门，站在母亲和钟离汉之间，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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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L- G7 {: C7 \% e$ q3 ?. o# |1 {钟离汉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流出的血，低着头走进房间，他找出一个大袋子，把自己的东西扫进袋子里，半提半拖往门外走去。

5 R, F0 v7 G( g9 ^4 P李路的心已经碎成了粉，泪水夺眶而出，他拽住钟离汉的手，被挣脱了，他又抓住他的包不让他出门，钟离汉放弃提包，只身向门口走去，李路从身后把钟离汉死死地抱住，当着父母的面哭了出来。

" ?+ A6 v  W" [7 E, R6 Z0 E“妈，爸，我求求你们。。。我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求过你们任何事情。。。”李路把头伏在钟离汉的背上：“汉子，求求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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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2 v# V/ ^& f: Q" s钟离汉的胃被李路的手勒得太紧了，感到有股东西从胃里涌出来，经过口腔喷到地上，地上便染上一朵红色。他用手擦了擦嘴，冷静地掰开李路的手，向李家的父母说声对不起，把再次上前阻拦的李路猛地推了个踉踉，然后夺门而去。

; l9 O* A% x  w5 K+ ~8 z% Q邻居开了门探出头来，向钟离汉投来诧异的目光，他羞愧难当，尽快逃离那座楼房跑到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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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着毛毛细雨，钟离汉茫然地往前走着，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这座城市里除了李路他没有别的亲人。雨越下越大，雨水在他的脸上汇成一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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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7 a1 t0 {. y! ^过去钟离汉从来就没有想到，离开李路会这么痛苦，在过去的三年多里，至少有整整两年，李路在他的心里没有立足，那时候他的心里只有史瑞。

此刻，他感到强烈的痛苦，这痛苦发自他的心灵深处，来自他最敏感的神经中枢，此刻他才意识到李路已经在他的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可是那个家他已经回不去了，他没有勇气再次面对李路的父母，他们恨他，恨他勾引了他们的儿子，恨他丢了李家的脸面。可是钟离汉不怨他们，他知道，这样的结局是迟早的事情，从爱上这个警察开始，他的心里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

/ P6 r. k9 G0 c- O9 X, C钟离汉几步一回头，不断向自己的身后张望，他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希望看到那个永远理着寸头的脑袋，希望看到那双时而火辣时而深情的眼睛，他幻想着李路出现在他的身后，为他挡些风雨，给他片刻的宁静，然而那个熟悉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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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离不弃

8 n# Z- p# u6 A  G; y李路跪在母亲的脚下泪水无声地滑落。望着自己脚前悲痛欲绝的儿子，李母突然悲从心生大声嚎哭起来，她用力拉扯着儿子，可是他不肯起来。母亲的心绝望了，她泪流满面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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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T+ g# w$ n4 @“那年，我的两条腿断成几截，头肿得象个西瓜。我醒过来的时候，浑身所有的地方都钻心地痛。我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记不起来我是谁，记不起父母是谁，记不起家在哪里。。。我以为自己死了，上了天。可是我睁开眼睛的第一刻，看到的人就是他，那时候他已经守着我已经一天一夜。从此他不分日夜地守着我，守到我可以动弹可以转身，守到我恢复记忆可以出院，守到两个多月后你和爸从新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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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我非常绝望，我想自己已经残废了，也许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我不知道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是一看见他，我就知道我要活下去，活下去才可以和他在一起。妈。。。这辈子，除了爷爷姥姥，还有你和爸，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四年了，我爱了他整整四年。妈，我曾经活得非常孤独，只有跟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我才感觉到快乐。”

+ i# e. z" a- ]+ ]9 E# V1 w3 m0 B“你不喜欢他就算了。我了解他，他也不会再回来了。你和爸可以把另一个人强行塞到我身边，可是塞不进我的心里。除了他我的心里不会再有其他人了，我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这辈子我只认他。”

, y+ g* l* \' |李路站起身来，撇下发呆的父母，把自己锁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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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9 G' ]夜已经很深了，钟离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也不记得走了多长的时间，他走回到自己的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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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着。他抬头看着诊所大门上方的匾，那上面写着：“祥瑞诊所”。只有他才知道这文字的真正含义：想瑞。

% {: n7 r  G2 d0 L他久久地看着那块匾，泪水哗哗地落，史瑞你听见了吗，想瑞，想你。我曾经多么想你，多么想，想得我天天都不想活。你真的太狠心，走了，你走得那么干脆。记得吗，长福的黑夜，我让你快滚，你真的滚了，滚到了哪里去了？你还在人世吗？无论你在不在，我都不在乎了，我。。。我在乎你也没有用，我见不到你。。。永别了吧，我要走了，找我自己的幸福。为这份无望的爱我守了四年，你还要我再等吗？我不等了，我不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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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好象停了？可是。。。钟离汉看到他的头顶有一把大伞，替他挡住从天而降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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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C. o9 P* l; J2 _9 C2 O  I& I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紧紧地抱住撑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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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哥。。。”钟离汉把头轻轻地靠在李路宽厚的肩膀上。

“你终于肯叫我路哥了。”

3 L. q! ~1 |5 j李路把汉子紧紧搂在怀里，感觉到心上人的身体在不停地发抖，他心疼的问：“你不怪路哥吗，你还要路哥吗？”

8 T5 b% H0 F6 D* w2 L+ i蒙胧的路灯倾泻着微黄的光，那光透过雨帘映照在李路的脸上。钟离汉望着这张伴随着他多年的脸，心里的暖流不断地涌出来。

6 ?' H" Q( i  l& B0 W2 s“路哥，原谅我吧，到了今天我才知道自己这么爱你。。。”

李路拥着钟离汉走进诊所，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疯狂地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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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不要离开路哥，好吗？”“不会，永远不会。”

6 D4 H+ n1 ~6 C) p/ X' K钟离汉用手为李路抹去脸上的雨水，对他说：“路哥，听你父母的话娶个老婆吧，只要你愿意我这里永远是你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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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只要你不嫌弃路哥，我就不会离开你，除了你路哥这辈子不会再有别人。”

他们的身上已经被雨淋得湿透了，原本冰冷的身体渐渐滚烫起来，俩个人的下面早就勃起了，湿透的裤子紧紧粘贴在身上，档部勃起的轮廓展露无遗。他们的眼睛深情地看着对方，欲望的火焰愈燃愈旺。

+ K& x- r8 I) ]! i; M6 g, X" Q$ F李路的呼吸凝重起来，他的胸部一起一伏，口中的气喷到钟离汉的脸上，他感觉到汉子的手正在解开他腰里的皮带，他等这一刻等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来他们没有机会亲热，心中压抑的欲望无处发泄，可是李路知道今晚不行，他一把按住钟离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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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不行，你刚吐过血。。。现在你好点了吗？”李路心疼地抚摸着钟离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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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 s# w9 R8 B4 |- Z“那是口腔里的血，你把我勒得太紧了，胃液呕上来，把嘴里的血带出来了。”钟离汉微微一笑，对李路说：“咱妈那一巴掌太狠了，把我打得满嘴是血，她一定是恨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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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咱妈吗？”

“不恨，真的。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你拐跑的，她应该恨我。”

两人轻轻地抚摸着，脱去衣服裸体相对，他们不顾身上的雨水，象两团面揉在一起。钟离汉背靠在李路的怀里，李路的双手揽着他的腰，把勃起得硬梆梆的阴茎，顶在他后面的股沟里，来回地摩擦。钟离汉从身后握着李路粗大的肉棒，在冠头上抹了点东西，引导它顺利地进入后面。

- v/ e- V3 g6 [; K) l% z  M4 i李路觉得那里特别润滑，轻轻地往前一挺身，他的阴茎就已经进去一大半，他紧紧地抱住钟离汉，把下面猛地往前顶，整个阴茎完全插进心上人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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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1 P0 }9 e1 S. z- ]7 N5 ~他没有动，就这样抱着，充分享受这美妙无比的时刻。他感觉到他的棒子被紧紧地包围着，说不出的温暖和舒服，李路觉得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刻，钟离汉终于给了他这珍贵无比的一刻。

/ A& l" C. S) c$ z/ M3 B4 ?他的手依然紧紧地抱着汉子，上半身贴在对方的背上，轻轻地抽送着下面，一下一下地感受着美妙无比的刺激。他尽可能轻，尽可能温柔地动作着，双手绕到前面，握住钟离汉勃起的阴茎，和着自己的节奏不断地抽送，他在等着他的到来，他要和他一起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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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汉的双手绕到后面，摸着李路的脸，他把粗大的家伙交给了李路的双手。那刺激一波接着一波，终于突破了极限，当钟离汉猛的提胯，喷出第一股精液的时候，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着。李路知道钟离汉出来了，他加快节奏，然后伴随着极度快感的到来，他的阴部有节奏地猛烈收缩，从体内喷出一股股热流，无与伦比的快感象电流一样传遍全身。

他们拥抱着躺在输液床上，享受着宁静深情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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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你跑出门去的那一刹那，我真的害怕极了，怕我会永远失去你。”李路抚摸着钟离汉的脸庞，身体微微颤栗。

4 X( E4 `% P5 M9 N( H" C“你不会失去我，永远不会，我真的感激你母亲把我赶出门，”钟离汉吻着他轻声说：“这样我才知道自己多么爱你。路哥，我曾经那么抗拒你，你不怨我吗？”

“不，爱上你，我一生无悔。”

“路哥，你爱了我3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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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了。”李路让钟离汉枕着自己的臂膀，紧紧挨着他的胸膛，缓缓地说：“其实在医院的时候，我就已经恢复记忆了。当时我想起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我知道已经爱上你了，只是不敢告诉你。那时候你天天都陪着我，照顾我，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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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突然跪在钟离汉的面前，望着钟离汉深情地说：“汉子，嫁给我吧。”

, ?+ M. G7 m, F: o! G“路哥，我是男人怎么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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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2 I4 t1 z6 {, s" f3 ?: i“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路哥爱的就是你！愿意陪路哥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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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G4 M' _8 Q. ^钟离汉抱住李路，哽咽不止。

& [) d- I$ p$ z7 e. D: l“你别这样，路哥，一辈子太漫长。。。有一个人也曾经这样问过我，我对他说我愿意。几年前他因为北京广场的事情被通缉，就在正月里的那一天，我放弃一切跟随他逃亡，他走了，也许到了澳洲，也许。。。我受了伤被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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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e+ i7 W9 t" f- R/ y, `: e“我想守住我的誓言，等了他整整三年，可是他没有给我一点音信。我想，他不会这么绝情，也许他没有能够到达澳洲，也许。。。我情愿他已经安全抵达，我情愿他只是想忘了我。。。有时候我真的不想活了，活着心里这么苦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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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9 O" m/ V9 l7 E, K5 y4 ~) X“你明白了吗，路哥？我和他曾经生死相恋整整7年，7年哪！可是如今。。。你让我怎么还能够相信誓言，相信人可以一辈子守约？！”

1 n. m$ D$ E/ T5 P  }4 Y& i李路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汉子有过这么一段经历，心里曾经如此深沉地爱过另外一个人，当年汉子抛弃一切挺而走险，居然为的就是那个人。

他轻搂着钟离汉，柔声问道：“你还想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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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 S; i! H钟离汉眼里含着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他擦去泪痕，望着李路的眼睛说：“路哥，从今天开始，我不再为他流泪了，今后你就是我所有的牵挂，路哥，你追了我四年，现在轮到我来追你了。”

: {' `  I2 ~7 H" r“傻瓜，你不用追，路哥我就在你身边，永远都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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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R0 b7 B% i* |% [; S天刚蒙蒙亮，李路披上依然潮湿的衣服回到家里。

李父李母一夜没有合眼，看到儿子回来，连忙迎上前去。李路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又到隔壁汉子曾经住过的房间，塞了满满两大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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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H! g2 k+ b# k- O李母呆呆地望着儿子，绝望得直想撞墙。她拽着孩子的衣角说：路路，你这是要干嘛去？你想丢下我和你爸不管吗？妈就你这么个儿子，路路，别走，别离开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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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Z7 Z9 y3 l$ l1 `3 [7 |李路扶着母亲坐下来，蹲在母亲的膝前，对母亲说，对不起，妈，我不能没有钟离汉。从小你就把我丢给大姨妈，后来又将我丢给爷爷姥姥，你们离开我可以过得下去，可是离开钟离汉我一天也活不了。我得把他安置好，他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爸，妈，我早就是成年人了，我做得了自己的主。等我和钟离汉的家安置好了，你们要是愿意，可以来看看我们，如果不觉得丢人，也可以来和我们一起住。你们是我的亲人，钟离汉也是。

李路看一眼老泪纵横的父母，心很痛很痛，他多想一家人可以和和美美地一起生活，可是天不随人愿。他咬咬牙，挣脱开母亲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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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b+ c5 E) w5 f他到局里的招待所开个房间，交上一个月的房钱，拿两把钥匙，一把带在自己的身上，另一把交给钟离汉；同时他开始找房子，安置属于他自己和爱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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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飘零的心

/ V( }$ [8 E; w( J8 ?' t夜幕降临，悉尼的街道华灯初上，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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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瑞回到家里，刚把车停进车库就累得趴下，都不想下车了。这个旅游团的行程前后长达5天，他一人既是司机又是导游，还要管十几个人的饮食起居，累得他快要虚脱了。在车上躺了一会儿，他强打精神拎起旅行包下了车，打开车库里通往厅的门，总算回到了家啦。

  m2 @$ a- J! R2 P: n6 J他把包里客人给的小费倒在床上，好几种钞票，有澳币、美金、还有港币，一卷一卷的，他数也不数，直接扫进一个大铁盒子里。感觉肚子饿极了，他走到厨房，一眼就看见台面上的信盒子里，装着一封红色的挂号信，是从DFAT（Department of Foreign Affairs and Trade）寄出的，史瑞立即明白，里面装着他的澳大利亚护照。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终于有一本属于自己的护照了。从他踏上澳大利亚的土地那天起，他就一直盼望着这本东西，5年多才拿到它。护照上的他依然帅气凌人，只是名字不再叫做RUI SHI了，而是真正的英文名：RICHARD SHI。

7 E5 m6 C" |  T* \看着手中的护照，他思念起深爱的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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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半前的那天，他收到钟离汉妻子的来信，那封信几乎毁了他。

当晚，他走进洋人的酒巴，醉得天昏地暗。当最后一个客人走光的时候，他被请出门，摇摇晃晃地来到附近的一个公园，卷曲在公园里的椅子上，春初悉尼的夜晚依然寒气袭人，他的全身渐渐地被冻僵了，然而他没有感觉。等醒来的时候，他的全身冰得象块铁。回到打工鱼店楼上的住处，浑身已经从冰冷变得滚烫，他病了，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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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q& n9 g/ {) L; U3 F, u" Y8 ]后来病好了，他辞去鱼店的工作，开着一辆破车在澳大利亚的东南部海岸线上流浪。

露宿风餐的时候，他曾经问过自己，理想真的那么重要吗？他为了理想才背井离乡，失去深爱的人，和父母亲人不得相见。无数个不眠之夜里，他把泪水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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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以后他又回到悉尼，几乎身无分文。他在报纸广告上找到一个出租房间，搬进这里。住在隔壁房间的罗杰，是南威尔斯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周末兼职在一间旅游公司做导游。那间公司业务繁忙，正好要招一个会说英语和华语的导游，罗杰就推荐了史瑞，就这样他顺利地进入一个他陌生的领域。

几个月的新鲜感过去之后，史瑞开始有些厌烦这份伺候人的工作。他主要接待来自亚洲的游客，特别是来自大陆台湾和香港的游客，时常有人对他吆三喝四，走完正常的旅游线路后，又被要求带他们去逛红灯区，稍微服务不到就会被投诉。

2 s7 M* A1 s: z5 M& w  R可是收入的丰厚不能不说有吸引力，薪水、小费、购物消费的佣金，一趟三四天的线路下来，挣个小几千澳币，已经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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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瑞的生活聊无生趣，在客人的面前，他的脸上戴着一幅微笑的画皮，一回到家里，他匆忙地打发了肚子和身上的卫生，倒头就睡。无论公司安排给他多么艰苦的长途，他从来不拒绝不抱怨，通常二话没说，拿起客人和线路资料就走。

时间一长，公司的主管渐渐地了解他的脾气，常常把最艰苦的活派给他。于是悉尼的住处几乎成了他的旅店，而他真正的家，似乎已经搬到那部12座的旅行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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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C8 w5 @! e做了整整的三年的导游，他的银行户头里攒下了一笔可观的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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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5 v5 a' D5 c史瑞看着手上拿着的这本澳大利亚护照，心情淡如止水

$ g. Z" D, P( @9 O1 z5 @他记得心爱的人对他许过诺言，无论他走到天涯海角，都会来找他。可是才过了一年半，钟离汉就结婚了，永远地背叛了他们的誓言。

史瑞的心里没有怨恨，只有内疚，因为他没有忘记长福那个漆黑的夜晚，只顾自己逃命的他，把心爱的人丢弃在漆黑的旷野。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时候的情形，还是无比清晰地一次又一次在史瑞的脑海里闪现，无法摆脱。深深的内疚已经折磨了他整整六年。

他以为时间会冲淡自己对钟离汉的思念，然而那思念的根却越扎越深。每一次自慰，都是伴随着对钟离汉的思念和幻想达到高潮，每当第一波快感来临的瞬间，他总是喊着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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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真机突然响动起来，公司的一份特急传真到了，明天本来是他的休息日，可是公司让他再接待一批客人，从大陆来的，只有四个人，让他务必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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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得出，肯定又是哪个导游不愿意接这单没有油水的活，开溜了，把这根骨头丢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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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瑞虽然知道其中的奥妙，但是他从来不挑食，更何况他的上司也时常给他派些特别好的肥缺，让他一趟就能挣到以前在鱼店打工时好几个月才能挣到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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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地看了传真里重要的资料，熟记客人的名字，线路经过的风景点，考虑应该在哪里停靠，解决吃饭和方便的问题，算计着该带客人去哪家店里消费。

; H4 t  C- G6 `等一切都成竹在胸，他才意识到快食面已经泡烂了，匆忙地吃了几口，到浴室冲个热水澡，倒在软绵绵的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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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开着旅行车，到机场接人，然后往宾馆里送。等到了宾馆，他熟练地收起客人的护照，到总台办理好入住手续，接着把这趟行程的路线跟客人做个简要说明，然后领着他们住进各自的房间。两个小时后，他召集客人到在楼下的大厅集合，吃午饭，下午到悉尼港湾（HARBOUR）参观著名的悉尼歌剧院等风景点。

这趟活虽然没有什么油水，却挺轻松，而且就在本地。史瑞熟悉这些地方的每一个角落，这些景点他已经走过无数遍了，这些在电影和电视里看起来美伦美幻的地方，对他来说已经毫无吸引力，然而他依然兴致勃勃地带着四个客人，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不时地跟他们讲解和介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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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行程很快就过去了，他把客人带到唐人街的饭馆吃过晚饭，然后把他们送回宾馆，交代第二天的行程之后，史瑞离开宾馆。正当他走出宾馆大门的时候，客人中一个姓金的中年男人追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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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先生，这一点小意思，你拿着。”金先生塞了一张面额不小的港币给史瑞，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晚上史先生要是有空，能不能带我去一个。。。男人去的地方？”

看着金先生满脸的不自在，史瑞觉得对方有些可爱。多数的客人，在提这样要求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不就是到红灯区玩玩吗，正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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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瑞朝对方微微一笑：“没问题，我先回家一趟，两小时后我在宾馆大堂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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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 p$ r( {; z; ?1 F金先生没有回去，他依然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张了几下嘴，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口：“我说的地方是。。。男人找男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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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瑞楞了片刻，看着眼前这位自己的同胞和同类，他感到有些亲切，温和地说：“我完全明白，今晚我就带你去，我们两小时后见，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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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史瑞始终无法把精神集中在方向盘上，他觉得心里有种东西在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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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悉尼生活了好几年，一次也没有去过那些地方。他突然想起来，成人杂志上也许有那些地方的广告。于是他拐进一间不小的成人用品店，转了一圈，琳琅满目的性用品让他有些头晕目旋。店里的一个职员注意到他，走过来问：

“Hi there! How can I help you?”（喂先生，我能为你效劳吗？）

) W+ G  D' M$ z$ e) S* C+ d“I am wondering if you’ve got some information of gay entertainment businesses.”(我想找GAY娱乐场所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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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D2 n% u7 c$ e店员微笑着递给他一个小册子：“You can find everything you need in it.”（在这本指南里，有你要任何的东西）。

“OK. I take it. How much is it ?”（我要了，多少钱？）

“Well, it’s free. You can take two if you like.”（免费的，如果你愿意可以多拿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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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W) L+ V) H6 z  O史瑞谢过店员回到车上。当他一翻开那本册子，心就止不住狂跳起来，十分露骨的真人照片广告，密密麻麻，几十页，少说也有几百个广告。他从来就没有想到，悉尼有这么多同类人的去处。他仔细地挑选几家离这里近的，用笔圈出来，又把那几页的下角打了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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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2 q- j- h% z; F3 P* E他急忙赶回家里，一头钻进浴室，浑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换上一套整洁的便装这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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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如梦初醒

6 O  f' f9 b, o2 p6 O. U当史瑞赶到宾馆大堂的时候，金先生已经在那里东张西望地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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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t  i2 f# q8 p" l- F“对不起，金先生，让您久等了。”史瑞没等对方开口，先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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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先生，你没有迟到啊。”金先生笑得有些兴奋。

史瑞领着金先生上了车，边走边解释这里有不同类型的场所，有的是酒吧，供同性情人消遣；有的是洗浴所，带有浓烈的欲望色彩；也有专供陌生人找一夜情的夜总会（PUB）。最后金先生选择去夜总会。

! g* |5 T4 W  i  l8 u9 R3 J" ~半个小时后，车开进商业中心，按照门牌号他们找到一家PUB。那是一栋不起眼的两层楼，灰色的水泥外墙，使它看起来比周围的建筑物更加压抑些。

3 @, x& s( ?1 D他们走进那个不大的门，顺着一条长长的楼梯直上二楼，二楼入口处旁边有一个小窗，窗口旁边挂着门票的价格。一个耳朵上穿满金属环的小伙子从窗口里探出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微笑着问：“Hi there, good evening, overnight?”（晚上好，玩通宵吗？）

“Yep.”史瑞有些疑惑，但还是决定买通宵票。

“30 bucks each.”（每人30块）那人收了钱，给他们一人一个小包，示意他们开门进去。

踏进那扇小门，一个陌生的世界展现在他们的眼前。这是一个男人和欲望的世界，神秘的音乐，幽暗的灯光，迂回的通道，数不清的房间。他们看到了不同肤色不同年龄的男人，他们的同类，站着，靠着，牵着，拥抱着，触摸着，那空气里弥漫着与生俱来的情欲。

“史先生，你。。你来过这里吗？”金先生小心翼翼地问。

) @3 g; V# _! o# r6 T“没有，我也是第一次来。”史瑞带着金先生，穿过大厅进入迷宫，他们一走进那幽暗迂回的长廊，就有几个人跟了上来，到了黑暗的地方，好几双手朝史瑞身上摸来，他的脸、唇、胸部、胯下，被多双手抚摸着，有人开始解开他腰间的皮带。。。

, E) d, J8 P$ Q+ Q1 A9 m突然他感到有些颤栗，浑身很不舒服，他快速摆脱那些手的纠缠，提起裤子整好衣服，回到灯光较强的大厅，在沙发(违规词)里坐着等待金先生出来。

4 f8 B0 Z: n* y6 i3 \大厅里巨大的电视里正放着色@情录像，放荡的画面一个接一个，每一个做爱的细节，都被过份地放大，那是纯粹的性和欲，根本与爱无关。史瑞惊奇地发现，他的下面没有翘起来，面对这些露骨的画面，他居然没有反应。

对面一双蓝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那目光宛如一条又长又粘的舌头，在他的脸上肆意乱舔，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史瑞感到有些心烦，把脸转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人没有放弃，一屁股坐到史瑞的旁边：“Hi mate! Are you Japanese?”(嘿伙计，是日本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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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4 k4 D1 Q8 t“Nop, I’m Chinese.”（不是，我是中国人）他没有抬头。

8 g# f0 P! U+ U  i& g“I like Chinese. I’ve got a couple of Chinese boy friends. They are slim and tasty.”（我喜欢中国人，我有几个华裔男朋友，细皮嫩肉的，味道好极了。）蓝眼睛把手放到史瑞的大腿上，轻轻捏着。

史瑞心里有些恼，但他还是有礼貌地冲蓝眼睛笑了笑：“Sorry, I am waiting for someone.”（对不起，我在等人）

蓝眼睛收起手自嘲地笑了笑：“I wish I were the lucky guy.”（真希望你等的是我）然后离开了。

过了不久，金先生出来了，他衣冠不整表情狼狈，二话不说拉起史瑞就走。

坐到车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金先生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美金还给史瑞，史瑞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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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就做完了？”史瑞笑着问。

“什么也没做，”金先生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小包，里面的套子和润滑剂都还在，“那些人真的把我吓坏了，而且。。话又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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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c( Z, ^. T# k. I“干这事用不着说话，用身体语言不就行了？”史瑞乐了。

8 K( J0 h: H5 }金先生白了史瑞一眼，没有答腔。

“咱再上其他地方瞧瞧？”他知道金先生有些懊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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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9 h) M. G) u金先生的脸上有些茫然，那神色让他的心里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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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上我家坐坐吧？”史瑞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怕我骚扰你？”金先生转过头来，眼睛闪着亮光。

$ Q# o5 G" S8 p$ M& G3 I7 Q) R“不怕，谁让咱俩是一路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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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W# w- D7 U( w6 u  ~7 a& n史瑞把车开回家，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他们进了屋，利索地脱去衣服，两个面团立即揉到一起。折腾了一阵子，两人都精疲力尽。躺在床上，史瑞点了一支BLUE PORT ROYAL，腾云驾雾。

金先生摸着他的手，问道：“有男朋友吗？”

% v! x" E0 W1 A“曾经有过。”史瑞望着天花板，心里空荡荡的，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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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了？”

8 m5 M6 o+ ?5 E% n) O$ f9 C“他结婚了。”对心上人的强烈思念冲垮了史瑞理智的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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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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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6 Y. v4 I- b6 T“想。”压抑多年的泪水涌流不停，他把头埋在双臂之间任凭泪水流淌。

/ _' c/ d% P/ L' R金先生搂着史瑞的肩膀，温柔地问：“他也在悉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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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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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说说吧，说出来也许心里会好受一些。”金先生一把揽过史瑞，亲吻着他的头发。

“多年前我和他一起偷渡，我逃出来可是他被抓住了。我给他写了100多封信，可是他从来不回。后来他的妻子写了封信给我，说他们已经结婚还有了一个小孩。我知道我对不起他，偷渡的时候我撇下他只顾自己逃命。。。”

两人沉默许久。

“哎，也许。。。我有点不明白，她的妻子怎么会知道你们的事情？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有了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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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瑞这才冷静下来，想想是觉得有些蹊跷，在他和钟离汉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里，没有任何女人接近过钟离，那封信是他离开大陆一年半以后收到的，如果说那时候钟离汉的孩子已经四个月，加上10月怀胎的时间，说明他们一分手，钟离汉很快就结了婚。他很了解他，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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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H* H7 E* d2 w! m- V“也许，你的信落到他妻子的手上，也许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你的信。”金先生拨弄着史瑞的头发，说：“你该回去看看他，如果他真的背叛了你们的感情，你就应该忘掉他，重新开始。如果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你们也好当面说清楚，无论结果怎样，都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是不是？”

何尝不是呢？史瑞深深地亲吻一下身边的这个男人，觉得自己的世界顿时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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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游子归来

+ P* w. Z2 `$ V: o5 g1996年春天里的一天，一架CATHY PACIFIC航空公司的飞机，从澳大利亚飞来，稳稳地降落在中国北京的首都机场。

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史瑞知道自己到家了，离开父母整整六年，他们可还安好？

1 w4 d7 Z  B7 m- t% ~1 y+ j; X飞机停稳了，他没有随着人流挪动，等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他才背上行囊走出机仓。靠近抵达港的出口，隔着玻璃，他一眼就看见父母。母亲瘦得只剩下一幅骨架，仿佛一阵轻风就可以把她吹倒，父亲满头白发，腰身倦得不再挺拔。

  s5 u% |& G0 B/ T他在玻璃墙的这一边跑了起来，父亲搀扶着母亲，在墙的那边追赶。看着父母步履珊珊，磕磕碰碰，他的眼里涌满泪水，流了又满，满了又流。他背过脸起，站在广告牌下擦干眼泪稳住情绪，这才走到父母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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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早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父亲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紧紧地拽住他背上的行囊，仿佛一松手儿子就会消失。

。。。 。。。

次日，史瑞登上南下的飞机，飞到曾经留下美好回忆的那座城市，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住进海军招待所。他放下了行李急忙赶往医院，他知道心上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却还是想重温一下曾经拥有的梦。

那间小屋的窗口依然透着柔和的光。他上前敲门，一个中年男人开了条不大的门缝，探出头来问道：“你找谁？”

史瑞往里看了一眼，什么都变了，这里曾经留下过他多少快乐和美好的回忆，可是除了蓝色的地板，往日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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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找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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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那人重重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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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 k1 o. u0 u0 C是啊，他想，也许自己真的是神经病，不是么？物是人非，还来这里干什么？

( `& }$ l4 K. ~. \" w/ f. b5 M他走出医院的大门，对面的小饭馆依然还在。他走进饭馆，点了六年前曾经点过的菜，要了几瓶啤酒，坐在曾经坐过的桌子旁，摆上两副碗筷，倒上两杯酒，把一杯推到对面，他端起另一杯，向着空空的座位举起来：“宝贝，我回来了。。。”

他一口气地灌下整杯啤酒，压住涌上心头的泪，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7 N' l8 L$ S% I, U; M. o$ S客人散尽，桌上的酒瓶全都空了。

! I8 S2 O( o. ^! c" c% \: U女招待走过来，看着桌上未曾动过的一幅碗筷，问道：“先生，你还在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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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V/ q/ x3 k! k) q; v, ]4 D他没有回答。

她看到客人脸上的泪痕，突然明白了什么，默默地整理着桌子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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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天一早，史瑞踏上长途汽车。车轮把漫天的尘埃留在身后，往山里奔驰而去。一个小时过去了，眼前再也见不到一抹平川，汽车在延綿起伏的山峦里盘旋着，艰难地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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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o% B6 l7 b) {! A- ]5 O他想，钟离汉也许已经不在乡下，他既然已经走出农村，怎么还可能再回去，可是这是史瑞唯一知道的地址，他相信，既然那山里住着钟离汉的亲人，就一定会有线索。

汽车在一个依山而聚的村落前停下来，司机提醒他该下车了。他沿着羊肠小道往山坡上爬去，见到一个庄稼人就上前问路，无奈那人怎么也听不懂他说的话，他也弄不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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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Q- f' P9 c" q' c0 g2 v他继续往坡上爬，总算遇上一个听得懂他说话的人，那人领着他走到钟离家。

: z( f4 F' G6 ?9 ]: a: r: v! _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走出来，惊讶地看着他。他一眼就认出来，这妇人就是钟离汉的母亲。

! ^7 p+ r' U! g* i8 n“姨娘，这是你们家末仔的朋友，从北京来的。”那人又转过身来对他说：“这就是钟离汉的娘”。

姨娘一手一个，把他们拉进家门。她给客人上茶让座之后，就跟那人说起话来，一会儿那人对他说：“她让我告诉你，她的儿子在城里开诊所，不在家。她要你在这里住一宿，明天她带你去找。”

史瑞留下礼物，谢绝姨娘再三挽留，拦下过路车，向城里赶去。来时的路上他的心还算平静，也许是不抱希望能见到钟离汉，可是这会儿却开始揣揣不安起来。看着姨娘给他的那张名片，他知道钟离汉没有忘记他。

“祥瑞诊所”！史瑞完全知道这文字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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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颠簸了整整一个下午，夕阳西下的时候，才抵达城里的车站。绕了一大圈，他又回到出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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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b, |; r: F: M: T9 X( F$ E一走出车站，史瑞就看见了那四个烫金大字。隔着宽大的马路，一眼就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史瑞的全身禁不住地发抖，他的视线模糊了，泪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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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二次重逢

( R4 K( v; P: _( Q钟离汉把最后一个客人送出门，就在转身关门的瞬间，他看到史瑞静静地站在诊所门前的榕树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时间停止了，狂跳的心似乎就要蹦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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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u6 Y6 t9 ~) [+ J, j- j“我回来了。。。你还好吗？”史瑞走到钟离汉的跟前，尽力控制着不停颤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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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3 Z" Q+ N钟离汉没有反应过来，他楞楞地站在门口，双脚一前一后跨在门槛上，一双发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曾经寄托着他全部牵挂的男人，他曾经消失了整整六年，今天却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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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瑞抓起钟离汉的手，放在胸前，“我回来了。。。钟离，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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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 c* @! s9 m. C! w/ b钟离汉抽回手，关上诊所的门，背对着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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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刚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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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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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从你的老家来，你母亲给我地址。”

“你，你还记得我老家的地址？”钟离汉始终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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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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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H, O* I& \, ]  H4 y( N9 H钟离汉的心里很痛很痛，这个男人说一辈子都记得他的地址，却不愿意给他写一封信。从大学时的离别，到第一次重逢，整整两年半，没有只言片语；六年前一别，天崖相隔，整整两千多个日夜，还是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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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身来，凝望着这个曾经让他梦牵萦绕的人，望着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脸庞，这人触手可及，这脸疲惫憔悴。他的心仿佛被撕成碎片，脸上却依然挂着冷漠的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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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7 k" J" {  J! Z5 u& \" W3 Y, M; F他从史瑞的身旁走开，埋头机械地整理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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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x9 H7 }/ Y史瑞的视线，一刻不停地跟随着钟离汉的身影，他觉得心上人变了，从见面到现在几乎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那张平静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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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我对不起你。。。”史瑞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语塞了。

* H3 b; l, R2 D“不早了，如果你不嫌弃，就到我家里吃顿晚饭吧。”钟离汉提着急诊箱站到门口，等着史瑞和他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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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瑞怏怏地走出诊所，他茫然地望着华灯初上的街道，热闹非凡，心里却异常孤独。他想，也许自己不该来打扰，心上人已经成了家有了孩子。不是么？没有岁月可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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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路下了班，顺便从街边的熟食店，买了些卤食带回家里，走进家门放下东西，他一头扎进厨房忙开了。平常李路总是赶在汉子回来之前，把饭菜做好，等着辛苦了一天的爱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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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下班晚了，他往诊所挂了个电话，没有人接听，知道汉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于是急忙飞快地洗菜切肉，在厨房里忙得象只旋转的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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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在小巷前面停下来，钟离汉付过车钱，带着史瑞往巷子的深处走去。巷子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一栋六层楼的公寓展现在眼前，他们一前一后走进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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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D9 R/ \. |走到四楼，钟离汉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了史瑞一眼，微微一笑。这微笑象微风吹进了史瑞的心坎。钟离汉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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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汉子，累了吧？你先休息一下，晚饭很快就做好。”李路听到开门的声音，知道是汉子回来，就在厨房里大声说道。

钟离汉领着史瑞来到李路的面前：“李路，来客人了，这是史瑞，我的大学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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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5 V+ _: M6 X3 E& x“真是稀客，快请坐，汉子，帮我倒杯茶给客人。”李路右手上还提着把刀，他把刀换到左手，右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握住史瑞伸出的手，说道：“挺面熟的，哪里见过？”

( u. i2 \; o  V+ G# r0 ]) B“是吗？”史瑞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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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r* M9 Y* o9 ^# R“。。。。想起来了，几年前，我们在钟离汉医院的宿舍里见过，那时候我还坐在轮椅上，两条腿都打着石膏。”

. E) |/ R; A6 o( ~' u“哦，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好象听钟离说过，你是个刑警，执行任务时受的伤。”史瑞笑着说：“看来警察的记性就是不比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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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先生，您你先坐着，喝杯茶，我去去就来。”李路朝正在卫生间里洗手的钟离汉喊话：“哎，汉子，你帮我照看一下锅里的菜，我到巷口去买几瓶酒，马上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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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汉走进厨房忙开了。史瑞坐在沙发上，心里七上八下无法宁静片刻，他已经看出来了，这里是个家，是钟离汉的家，可是一点都没有女主人和小孩的痕迹。他有点明白了，心渐渐地往下沉。

不一会儿，李路拎着几样熟菜和酒回来，酒菜都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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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i7 o+ M+ P$ q0 U9 E0 D2 P李路端起酒杯，俨然一个一家之主：“来为远道而来的朋友，干杯”。碰杯之后，李路问道：“史先生家住哪里？”

8 u7 k4 D# L2 V$ n4 Y钟离汉低着头，抢先回答：“他是北京人，两天前刚从澳大利亚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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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路端着酒杯的手突然停在空中，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凝固，他明白了，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应该就是汉子心里的那位。走了六年，今天终于又回来了，回来找他的心上人。

钟离汉把满满一杯的酒一饮而尽，酒杯底朝天晃了晃：“喝！把它干了！”

/ `5 w, a1 A7 ~0 U酒足人沉默，沉默不都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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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 a4 x- ?' ^8 ^& C% r“钟离，你的孩子应该快5岁了，是吧？”史瑞不问不痛快。

# D1 h! Q* [2 e' }“你说什么？我哪来的孩子？”钟离汉满脸的惊诧。

李路哈哈大笑，看着钟离汉问道：“孩子？你有孩子？我怎么从来就不知道？咱俩认识都7年了，这样的事情你也瞒着我？！”

1 P% p  F/ O: V: j) \$ v“这么说，我写给你的信，你是一封都没有看到？”史瑞一字一顿，拿眼角的余光看着李路。

“是吗？你写过么？”钟离汉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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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瑞想，八成是这个警察搞的鬼。

1 O3 k9 A5 B+ Y( o- `- @4 P史瑞起身就要离开，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不想在钟离汉面前和这个男人冲突。

“不打扰两位，我该走了，谢谢你们的热情款待。”史瑞头也不回地走出门急促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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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z9 M8 t/ J0 ?* `: y李路对坐着发呆的钟离汉大声吆喝了一句：“你楞着干嘛？！还不快去把他叫回来？！”

% S0 Q! j7 n9 N8 f钟离汉疯了似地跑下楼去，拼命地追赶史瑞，快要追上的时候，脚下踩到了什么，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史瑞听到后面的叫声，看到倒在地上的钟离汉，急忙跑回来把他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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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 S0 i6 t/ C( E1 D0 K& l夜很深了，他们走在无人的街上，默默无语，毫无目标，不知道脚下的路沿向何方。史瑞终于忍不住，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钟离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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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汉打开信，一眼就看那张照片和信，什么都明白了，他的心被绞烂似的，痛得他弯下了腰，跪在地上，心里和肚里，都在翻江倒海，他张开口，胃里的污物从喉里直冲出来。

) E) s( r/ ^/ L7 E史瑞蹲下来扶着他，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狂吐不止。当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史瑞一把搂住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造化如此弄人，名叫命运这个无赖，总是让幸福毁在嫉妒的手上。深深的绝望无情地涌上钟离汉的心头，他把脸埋在史瑞的怀里，无声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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