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部同文小说经典之五十：老赵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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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与狗（三十四）
, J# p7 q- i: b% Q7 [& b    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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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一眼老贺，刚要转身出去拿干毛巾，忽然腰上一紧，然后整个人被死死抱住，接着被一把拽倒在床上。

5 k8 Q2 N" g. g    我用力一挣，竟然挣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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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6 d# v) u5 r( E2 q    这家伙难道装醉？我大吃一惊，扭过头来紧盯着他。

9 A, ~' f" p7 D! i) ^. d; g    老贺酒气冲天，一张胖嘟嘟的脸红得像苹果，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3 J- h9 ^8 P( j8 X$ u* n    应该不是在装醉。

, [7 t% C! e! j! o5 ]1 d# R, b    “别走……别……别走……”如梦呓般的声音中带着些哀求，让我听了不禁动容。

) x  k! ~% L: X; E& w* m    “我很……很想你……真的……”说着说着，翻过来趴到我的身上，两行眼泪从他腮边落下。

" ~! b2 }5 u( X( H& H    我心中狂跳，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我知道他对我有好感，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整这么一手。

    “班……班长……我想你……”他的声音变成哭腔，好像包含着无限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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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z) D" R! ~  x* b* _    我的心情一下来了个三级跳，乐了：难道说他喜欢的是老赵？

( R+ w, I* }- L, S7 z    不像啊！无论如何，我都感觉不出他有喜欢老赵的迹象。虽然他和老赵之间确实有点奇怪，但应该不是那种感情。

- g3 x% O( V8 R  W) x    “为……为什么……你……不理我？”他把脑袋放在我的肩膀上，委屈得好像无助的小孩子。一瞬间，让我想起了自己病中的那几场梦，心里发酸，忍不住想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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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 D( n" N) z: k    “班长……我不娶媳妇……就是……就是想等……等你回来……找我……”他语音凄楚，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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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不……不回来……找……找我？”又是豆大的泪珠从他眼中滚落，声音也开始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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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7 W9 x# ?, Y5 [( G    一直都觉得他是个很开朗，很沉稳的人，好像无忧无虑，却原来这样的一个人也会藏满了伤悲。

    不知道老赵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我忽然有点心疼起他来了。

    他抱得很紧，我挣脱不了。我正想说些什么，谁知他突然把脸靠了过来，往我脸上亲了一口。

2 Z5 ]! S' B# _9 K& @. X* N    操！我完全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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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M- B- J' {& N    这就是被强吻？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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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 i  m8 X4 N$ x7 k( o    不知道老赵在我偷着亲他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 q  p  ?5 K! W: S+ C    为什么眼前这个胖子不是老赵呢？我有点恨恨然！

    如果是老赵，我一定会疯狂地回应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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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r5 u' c) V' U    可惜他不是！

    老贺虽然也算是只不错的熊，衣着很得体，皮肤很白净细腻，给我感觉也挺好，但他毕竟不是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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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我开始觉得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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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好奇心刚起，就被他的第二下第三下强吻给吓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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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他酒气熏人，斜趴在我身上，嘴巴附在在我耳朵边上，断断续续地喃喃说着，但说得不清不楚，过了一小会，好像睡着了似的，声音也慢慢低了下去。

8 V- R, Z$ b4 U6 a& Z' h. V    “小川？”房门突然被轻轻敲响，是干妈！

( M& ]+ f) \/ x# F7 e" J5 b/ f# A    妈呀！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挣扎着想跳起来。

    谁知道他依旧抱得死死的，我完全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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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Y$ K# t& z    完了！完了！！

    我真想往他脸上狠狠地揍两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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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绝望地等着干妈推门进来欣赏这百年难遇的奇景时，敲门声停止了。

& o- h" K, M  ~+ D2 e- i) @    大概是以为我睡着了，所以没再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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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见她的脚步声往客厅的另一边移去，接着听到那边的房间响起了轻轻的关门声，心里有种大难不死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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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 o  u% O. I1 d. R( T: \' f    这个死胖子！差点要了我老命！

( L, X+ k9 n" p+ P    我侧过脸来恨恨不已地瞪着他。

7 r! Y. H* o$ ?% X    他倒好，微闭着双眼，粗重的呼吸声表明他此刻根本无视于我的存在，间中还会吐出三两个咬音不准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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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9 `2 Y4 b& m: u7 ~6 X% U0 f从来没有很留意地看过他，现在被他抱得这么紧，相隔得如此之近，于是细细一看，倒发觉这家伙长得其实挺不错的。他的脸圆润而光滑，下巴上留着一小片短短的胡茬，由于酒精的关系，红扑扑的更显得可爱，嘴巴微努，让人有种想吻上去的冲动。尤其是他的眉目间此刻带着一种万分委屈的神态，而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细微的泪珠，更是让我忍不住生出一种痛惜，把我刚才吓出来的满腔怒火都浇灭了。

    第一次有个三十岁的男人在我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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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得有多大的委屈和无奈啊？

* j2 H' [# L% u. S/ P    我叹了口气，心想：老赵，真希望你内心里边是快快乐乐的，不会像他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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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w9 A9 Z, m+ b    我试着轻轻地去掰他搂在我脖子的手，谁知一用力，这家伙反倒搂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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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反正他这样搂着，肉乎乎的其实也挺舒服，我也就懒得再动了，唯一的是他左腿放在我的两条腿上，压着不大舒服，想了想，轻轻推开他的腿。才挪开了几分，他就不肯了，又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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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 z; }, j% a9 l. u2 f: f    我无可奈何，又好气又好笑，于是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肚腩。他比老赵要显得胖些，隔着件白衬衣摸上去还是挺舒服的。

    糟糕！好像某个地方起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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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8 \1 W6 m+ Q% e! `6 A' m) E    我心里一惊，随即缩手，脸上有些发烫：这可是乘人之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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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呼吸一口气，把脸转过来不去看他，然后尽量放松自己……

  {) }$ w0 p( p  U4 R3 u    睡觉睡觉，啥都别想！

/ K) ~8 F9 f% E% z3 s+ ~  r    当我慢慢悠悠地醒过来时，老贺已经不在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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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干妈告诉我，他酒醒之后，喝了杯茶就走了，见我在睡，没敢吵醒我。

    晚上，他发了一条短信来：小周，多谢你们的热情款待，今天喝多了，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改天再请上你和叔叔阿姨一块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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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想回复，但实在不知道能怎么说，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放进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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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他也能快快乐乐地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老赵回到了党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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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背包，环顾几眼，然后瞅了瞅赵胖子，有种回到自己和老赵的小家的感觉，甜蜜而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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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P" u' e  k0 q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我们上课去了。

6 d& t; Z5 N/ T3 _    对于头一天所发生的事，我没敢跟老赵说起，老赵也只是随口问了几句，后边我断断续续地问起一些关于老贺的事，他也不答，反而怪我怎么打听起人家的事来了。

    我只好作罢。

! D8 h+ @' P! @    中午吃饭时，那三只黄鼠狼又挨过来扎堆，闲扯了半天。

1 h. j' g& M2 X, X6 d5 h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梁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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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8 X6 l' k    昨天听干爹说梁阿姨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了，她有什么事吗？我接通电话，跟她问了声好。

# m. O+ N( D, ~    老赵瞄了我一眼，继续吃他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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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7 r( }. {' @/ F2 q) m' Z5 {    “小川，听你爸说你已经痊愈回了党校，今晚有空没有？上梁阿姨家吃顿饭吧？”她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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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啊？我……这边还有点事，就不过去了，谢谢您啦！”我皱皱眉看着老赵，赶紧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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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A( q  `4 w$ L4 E    “噢，那好，那就改天再来阿姨家玩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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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好的……”挂了电话后，我松了口气。

. L; V8 a8 ]1 E. y9 M    老赵仍旧没吭声。那三只黄鼠狼则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只是吱吱唔唔地应付着，眼睛不时地瞄了瞄老赵。

    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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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后，我们一同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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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快看！那边有几只大狗在打架！”阿德一指外边。

, u1 i  m0 z. `- |2 U- z; j) S( F    隔着铁枝，我们看到二三十米外有五六只黄狗和花狗在对一只体型稍大的黑狗进行围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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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i" {. X2 ]. p4 s# |% f那只被围殴的黑狗表现得相当镇定，进退趋避之间颇有章法，一直在使用游走战术，努力不让自己落入包围圈，还不时在闪避的过程中找机会给对方以还击。那五六只狗也像懂一点围攻战术，并不逐个出击，都是一进攻就两三只一块上，几乎没有给黑狗还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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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黑狗有一条后腿应该是受了伤，移动时略带不便。对手终究太多，不多时又被咬了几下，更显笨拙，只是它也不示弱，瞅准了机会猛地把一只花狗咬得哀哀后退，但它已经明显露出败相，估计挣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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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打听兴奋地拉着阿德做战事点评，我则是皱起眉头，有点担心：“老赵，那只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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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 a5 t, E* C7 b$ m& X    我话没说完，老赵已经一个大跨步飞身翻出了铁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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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G; F# E! U. n# P9 O    见到这个情形，我心里也有数了，紧跟着他翻墙而出，扔下那三只黄鼠狼目瞪口呆地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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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与狗（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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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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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E' k: T+ I: ]% ]我落在后边，只看到老赵大步奔至狗群里，一脚一只，将正在围着黑狗厮咬的其中两只黄狗踢得飞出两三米开外。那两只黄狗好一会才嗷嗷哀号着爬起来跑了，余下几只都惊呆当场，又见到黑狗扑上来，连忙都撒腿逃之夭夭，唯恐跑得慢了。

1 V0 g2 R+ t5 q; ?    黑狗好像很不甘心，还想进行追击，老赵呼喝了一声，它才停下来，又对着那几只狗逃跑的方向吼叫了几声，这才瘸着条伤腿摇头摆尾地拐回来向老赵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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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黑子！半个多月没见它，万万没想到它竟然流落到这边，也真是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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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j9 K& x& I8 \- [这家伙毛色暗淡了许多，脖项上扯断的皮带还留着一小截，不仅瘦了一圈，而且又脏又臭，身上的毛也脱落了好几处，露出几道伤口，还两三个地方还在淌血，左后腿也有一道未曾完全愈合的伤。但它完全顾不上，只是撒着欢围着老赵一个劲地摇头摆尾，拿舌头去舔老赵的手，老赵蹲下来看它的伤势，它又往老赵脸上舔。

    很难想像得出它刚才孤军作战时是如何的神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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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9 J  L* _& K& q, l9 y( ^    我看了不禁有点难过。看样子这家伙在这半个多月来吃了不少苦头，忍不住上前去抚摸它几下，它认出是我，也舔了舔我的手表示亲热。

( E) y; g3 B$ x+ k( o+ k7 F    “走吧，回去帮它处理一下伤口。”老赵皱着眉站起来往校门走，黑子则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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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N( v3 e) Q    “等等！你怎么把黑子带进去？门口可是有站岗的！”我连忙跟上。

    老赵停了下来，想了想，觉得也对，一时感觉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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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h- O  P& Q! p5 S* N* y   
# c, O  `6 C5 b. u我立马给刘打听拨了个电话，让他即刻过来大门口。过了一小会，他们仨就出来了，我对他们低声说了几句，他们满腹疑问，最终还是答应了，转身进了门口的岗亭。趁着刘打听他们拉着岗哨唠嗑得起劲时，我和老赵悄悄地带着黑子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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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3 R) y  U8 w, [8 Y- a. ?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 F2 ~; y' w6 V, j( \/ o3 ^/ B    刘打听这个话痨有时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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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K9 |7 E, A9 |    在个别学员惊诧的眼光中，老赵把黑子带进了宿舍，我则跑到医务室去要了些纱布消毒药水药膏什么的。

    一段时间没见，狗对人的感情可是比人对狗的感情要来得深。老赵走到哪，它就跟到哪，仿佛怕老赵又扔下它似的，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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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小心地给它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毛发，又把它项上的皮带取下来，最后才给它上药处理伤口。其实那双氧水抹到伤口上应该也挺疼的，但这家伙完全不理会，只是一个劲地往老赵身上粘，拿它的舌头左舔一下手右舔一下脸，整得老赵还不好下手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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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8 Z) X* t. o0 E+ K3 K1 @3 i    我于是上前帮忙，两个人搞了快一个小时，才帮它处理完身上的伤口。一算，大大小小伤了七八处。

    包扎好伤口之后可能有点不舒服，它就拿舌头往包扎好的地方乱舔，老赵赶紧制止它，把它叫到跟前，给它轻轻地梳理皮毛，它也就乖乖地趴着，享受老赵对它的服务。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也乏了，下午还有课，还是决定先睡一会。至于黑子，还真不方便养在房子里，咋办呢？

    老赵躺在床上，黑子趴在床边，不时地抬起头看看老赵，老赵对它一笑，它立马摇起大尾巴爬起来，就是不肯消停，老赵让它趴下，它就伸舌头去舔老赵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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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P9 U; |& w6 J' F" e& m    看着这一人一狗没完没了，我赶紧闭眼睛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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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我们去上课，狗留在了房间里。

; i2 Y/ ^' N' R    我们走的时候它还死活要跟着出来，后来还是老赵把它喝住，才趴在老赵的床边，耷拉着脑袋，用一种很无辜很委屈的眼神看着我们，呜呜地叫了两声。

    我乐了：这家伙竟然还会这套。

    老赵也笑了。他这一笑，黑子立马以为计得逞，跑过来又是摇尾，又是蹭腿的。老赵又在它脑瓜和下巴上轻轻地挠了几把，重新示意它回去。

$ N8 S) k& v" l    课间。老赵叼着根烟，斜倚在走廊上往外边眺望着，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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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这家伙还能跟到这来，”我笑着说：“会不会是碰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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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 q, q; H* N' [3 J$ B    “不知道。一身的伤，不知道干了几仗。”老赵笑笑。

6 q) d, i* K) q; M( Q5 H    我看着他：“不方便一直养在房间里吧？回头要是学校里边问起，估计不让在校内养狗的。”

    “嗯。先看看吧。”他略略皱眉。

, T+ z: Q+ Y5 k# `% U' h9 c    这时，刘打听跑过来了，拉着我们问：“哎，你们把那狗带进来是干嘛呀？那几只怎么不一块拉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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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愣：“那几只拉进来干嘛？”

    “你们不是想整狗肉煲吗？”他一脸的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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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我和老赵忍不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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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z# q" ^0 S8 Z! m    他有点郁闷了：“那你们这么辛苦带只狗回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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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_0 e$ y6 _7 a( o# b. n    我还在笑个不停。老赵就告诉他了，那只狗其实是自己养的。

    后来我慢慢地把那狗的来历和故事给他一说，他听完后好久没吱声，只叹了一句：“噢，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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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  X& E$ J7 L$ G5 m1 Y    我笑道：“你要真把它炖了，指不定老赵也会把你给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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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我们特意打多了两份，带回了房间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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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j( k) r9 T0 m    我和老赵坐在床边各自捧着个盒饭在吃，黑子则是趴在跟前抱着根猪腿骨啃着。为了让它伤势好得快一点，老赵还特意买了两根猪蹄给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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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它吃得津津有味，我叹了口气：“唉，真是做狗比做人好哇！”

. @- p! c# ]& o$ z! `    说完，眼睛瞄了瞄对面的赵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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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听了笑笑，走过来把他碗里的一根鸡腿夹给我，笑骂：“小坏蛋，连狗你也嫉妒？”

    我哧哧直笑，这叫啥？嗯，柔情蜜意？对，就是柔情蜜意！嘿嘿嘿嘿~~~~~~

5 @3 u( V# o: F' \* E' C, z& s6 u    “投我以桃，那我就报之以李吧。”我笑嘻嘻地夹了个葱香荷包蛋放到他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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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L" }4 @& W; \; J" g  P    他看了看我，只是笑笑，继续吃他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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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 ~. y9 l+ n6 y- P    “汪汪……”黑子倒像是不甘示弱，朝着我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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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赶紧喝住它，不让它出声。它看了看老赵，摇摇尾巴，低下头接着啃它的猪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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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一只狗，就静悄悄地吃着晚餐，房间里荡漾着一种微妙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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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虫鸣唧啾。

/ ]/ n! ~; g, f5 b% ?    我们悄悄地把狗带了出去，在党校外面湖边的小林子里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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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一片宁谧，水面倒映着星空，远处传来时隐时现的几声蛙鸣，不时有几只萤火虫在身边慢慢飞过。黑子在房间里闷了一个下午，现在被拉出来放风，见到萤火虫，立马欢腾喜悦地追上去，我和老赵则坐在边上看它兴高采烈地玩着，不禁都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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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忽然一动，往老赵靠过去，蹲在他身后，轻轻搂着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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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w/ c% j9 y4 E3 |; c0 S2 m    “老赵，我……我……”我想说“我喜欢你”，但脸憋得红涨，那几个字就是卡在牙缝里出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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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没动，也没拧过头来，任由我抱着。过了一小会，他才笑着说：“干嘛？你要做我媳妇？”

/ a& a/ G2 N: w  O    我当然想啦！我心说。

    “你能给我生孩子？”他又笑。

* M6 R7 f. K" ^6 B0 N' l! ^6 v    我一听这话，立马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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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又不是女人，我能给他生孩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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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开手，叹了口气，然后枕着他的大腿在草地上躺了下来，看着他发呆。

    他低头看着我，只是笑笑，又看往湖水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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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l9 S" k. }    看不清他的眼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黑子玩累了，也跑过来在我们边上趴着。

: \, g% z1 |8 M7 S9 V    夏天到了，在地底下潜藏了几年的知了终于有机会破土而出，只是，谁也不知道面对它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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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与狗（三十六）
2 i3 ^  ~0 A- ?; C1 q  n' D$ A    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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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H2 ~' G/ }# P( T/ F    下午，照例是散打课。

    小张教官见到我后，淡淡地说：“你身体没事了吧？我已经在网上查过那篇曲词了，没找着。”

    我“嗯”了一声，又“哦”了一声，扔下他去换散打服。

! u" x  G# b) O  h/ `9 H    见鬼！这事我都快丢到脑后去了，他还给我翻出来，这不是存心招我烦吗？搞不好，上次的病就是这丫作的祟……

   
$ E) t8 A/ O, {4 [& u自从上次被大家推举为“第二陪练员”之后，刘打听再也不参加我们这边的散打课了，强子和阿德也因为老赵没来上课而自动消失了一个礼拜。这次老赵回来上课，他们俩也就跟着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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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5 A" C  G2 m' e: H3 x4 v! L8 f; B5 W我有点可惜刘新闻那家伙，要是他来的话，拉着我们可爱的小张教官再来一次历史大讲堂，估计是非常精彩的，只是不知小张教官会不会把他拉来做摔打对象，到时对他下黑手，那刘打听可能会现场展示什么叫“不折手断”和“筋断骨折”了。

    中午休息那会，张营长打来电话，两人说了好半天，老赵还不时皱着眉头往我这边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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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干嘛？

    挂了电话后我问他怎么了，他只说那几个战友今晚约他一块喝酒。

% w8 q$ [9 E# J$ B* q/ J1 P    我马上表态要跟他一块去，可他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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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竟然敢拒绝我？嘿嘿嘿嘿~~~~~~我可要借机发飙了！

    我蹦到他床上，笑嘻嘻地施展出我的绝招“咸猪手”，准备直捣黄龙。

   
可是这丫完全不给我机会，估计是招数用得太多了，每次一出招不是对着他宝贝就是胳肢窝，所以他憨憨一笑，骂了声：“小坏蛋，老用这么下流的功夫！”，然后来招“如封似闭”就把我的绝招给打发了，并且对我的软硬兼施表示无视，死活不让我陪他一同前往。

    黑子在一边看着我们打闹，朝我吠了两声，老赵赶紧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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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看了看我们，乖乖地趴下去没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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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 ^- R! |: ~9 i    老赵搞的什么鬼？我正打算掐指捣弄几条山人妙计，干妈就打电话来说有事让我今晚回家过周末，唉，人算不如天算啊！

    我只好放弃要做诸葛亮的念头。

3 Q2 Q& b. e1 m    下午课程结束以后，老赵陪我出去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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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Z5 e1 _- i9 z( q; N" W2 n    同样的林荫道，同样的傍晚，送别的人和上车的人却倒了个个。

% `* X" x; C0 u    不知道为什么，我比较喜欢夕阳西下的时光，总感觉温馨中有种凄凉的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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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穿着件白色的T恤，肚腩微挺，但显得很精神，很帅气。夕阳下的他，全身都映衬出一种金黄色，为他的稳重增添了几分神采。我一直以为只有四十多岁的男人才有的老成和大度，却原来老赵身上也有。或许与他的人生经历有关，又或许他天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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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看着他，我没有离别的伤感，却有一种恋人相送的甜蜜。

    “车来了。”他对我笑笑，左脸上的小酒窝微微显露出来，带着点憨厚的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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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x7 `" J4 W! v    “走了，你回去吧。”我跳上车，朝他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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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9 z7 B4 d2 v. y; Z# @    车子发动，我坐到靠窗的位子，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被金色的余晖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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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擦黑时，我回到家，却见家里多了个女孩子，干妈没等我放下背包，就拉着给我介绍：“子川，这位是紫嫔，我们单位王阿姨的女儿。”

" `- x3 g; U7 L    紫嫔？名字不错。淡淡的柳月眉，瓜子脸，披肩长发，皮肤白晰，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略带着羞涩地看着我，微抿着嘴角对我笑了笑，是个标准的邻家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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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孩子确实挺不错的，低眉顺眼，长得也标致。干妈进厨房干活，她要帮忙，干妈还不让，要她在外边陪我和干爹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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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一边给人陪笑招呼，一边琢磨着干妈的心思。

5 h" C0 k/ L6 d, M- e7 u    毫无疑问的，从这架势看来，她绝对是在拉人上门给我相亲。只是以往从来不做这事的她，为什么也搞起这套来了，难不成她真发现我和老赵之间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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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爹借故进了书房，丢下我和她两个人在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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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好让这女孩子难堪，只得找些没滋没味的话题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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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有些拘束，只是问什么答什么，难得有主动的问话。

    好不容易等到干妈喊了一声开饭，她立即站起来去厨房帮忙端菜洗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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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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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c7 Q& _4 E( @    这顿饭吃得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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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V7 a$ Z% N% P3 k我压根就没往男女朋友那方面想，但干妈总把话题拉到我的身上，紫嫔也不好意思问这问那，就只听着我和干妈、干爹三个人说话，大多时候也是干妈在说，而干爹只是笑着陪话。我虽然不想冷场，但脑子里还是有些卡壳，没啥话题捞上来她们。

0 l7 S. n; E% J* I% [5 g    吃完饭后，她又帮忙收拾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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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看得出来她绝对是贤妻良母型的女孩子，秀外慧中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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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 d4 t0 B7 a2 l: V, u! p! U2 Y7 I    要是早几年认识她的话，我是不会错过她的。我心想。

    喝过饭后茶，我主动向干妈提出要送她回家。

( v% K7 A8 g; _) q# i% h% j4 R    干妈很开心，叮嘱来叮嘱去，让我们注意安全。

0 {; o' R% u* @! U, V- l2 s3 j* N- H    干爹在我们出门时，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反正是周末，你们可以出去逛逛街，只是别玩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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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O! A0 c; c' m    有点悲哀！我想他们都误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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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u$ s* t4 l1 ?8 e8 X& d4 \+ R  q    紫嫔住的地方离我家不算太远，半个小时的车程。

1 q  p% c& K: M2 \    把她送到她家的小区门口后，我没进去。她略一犹豫，也没再挽留，只是柔声地说：“子川哥，欢迎你和叔叔阿姨有空来我们家坐坐。”

" U  T3 ?* Y4 Q- E% K    我笑了笑，答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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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S$ h5 V  }4 ]) j4 R    看着她的身影进了小区里边，轻轻摇摇头，转身返回。

4 Y; C/ P! U/ f) d    回到家中，干妈拉着我，问我对紫嫔这个女孩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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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挺好的，又吱唔了几句，好不容易把干妈哄开，赶紧回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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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过澡，靠在床上随手拿了本书翻看。

    脑子里却不经意地浮现出昨夜湖边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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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E2 r, N6 ~7 J) R8 J+ C    我枕在他的大腿上，叹了口气，问他：“老赵，其实……我感觉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他没回答我，只是点了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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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弱的烟火映照在他脸上，他微皱着眉，却久久不肯回答我。

    我望着星空，想着在那亿万光年之处，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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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g7 k. ^3 i% g4 ^2 S) u    “小川，我觉着你应该找个女朋友了。”他看着远处的湖面，轻轻地说。

    这句话确实让我感觉很不开心，并不是生他的气，而是一种对自己的无奈，对命运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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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不大甘心，如果说以前只是对他有好感，那我现在确实是已经爱上他了。我懂自己的心，我知道我对他的感觉就是爱，这是我和晓燕她们几个女孩子交往时未曾到达过的深度。如果我没有发觉，或许我可以浑浑噩噩地在没有老赵的时光中度过，但现在不能了。

    我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

    我盯着他的脸：“老赵，我想跟你在一起。”

    他有些愕然，呆了一会，用他执烟的右手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地笑了笑：“跟我在一起？怎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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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怎么在一起？难道说，拉着他到某个没人认识的城市里生活？他母亲怎么办？

6 L/ \" w' T+ I2 \5 l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我无言以对。

    只是他的话里，似乎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们活在现实里边，无法完全按自己的意图自由自在地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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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何尝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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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上的书扔到一边，拿起床头柜上那本住院时用的本子，看到上边有好几页密密麻麻写着“赵德刚”三个字。想起他照顾我那时的体贴和温柔，心头浮起一点甜蜜，一点苦涩，一点向往，一点无奈……

5 }  H2 [: x% s    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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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此时的他有没有打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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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cock

老赵与狗（三十七）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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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V2 m9 i7 n" F    跑了四五条街，才算买到了想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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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4 `) _+ ^9 n7 R) c    正打算回家时，老同学顾凯打电话来，说是约了朱勇，柳芳芳一块吃饭，让我现在过“紫砂老汤头”和他们会面。

" \  x3 r5 P7 u    我的性格在读书时略有孤僻，所以要说能合得来的，也只有他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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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凯是个书呆子，书虫，在国税局上班；朱勇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在劳动局下边的一个小单位；柳芳芳是个很开朗很活泼很能说笑的女孩子，去年嫁人了，那会还跟我开玩笑说她以前曾经暗恋过我，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我那时候酷酷的，有一种别人所没有的冷傲，我心里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住院的事之前没告诉他们，吃饭的时候才跟他们提起，结果被他们臭骂了一顿，说我不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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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n5 f' f' o) J2 k    朋友？

/ W9 E! n: a2 R( {    现在想想，我确实不够朋友，他们有时候会给我打电话发短信什么的，而我却极少给他们打电话。以前在一块玩得比较多，后来上班比较忙了，就慢慢地有些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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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情感世界中，似乎没有什么人能够长久停留，经常一块玩的，就会惦记着，那些曾经玩得好的，许久不见，也就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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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我并没有真正在乎过“朋友”这种东西……

( g/ _9 O4 s) W; H( N) U    而老赵是第一个能走进我心里的人！

* u' N/ @* D, @/ ]! H" W    他应该不能算是“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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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s  X/ {+ ~  D" B% ]; @- k/ N    回到家中，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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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通后，却是个熟悉的声音，是小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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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噢，这家伙，八成是我住院那会已经留了我的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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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P. Y2 D) y4 c5 D# ]0 V5 n    “周大帅哥，这些天还好吧？”这丫在电话那头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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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 O, d% S& M& `  c    我也笑了：“哼！没经过本人同意，就拿了我电话号码，小心我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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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嘿嘿笑了两声，然后问我QQ号码，说有东西要发给我。

    我比较少上QQ聊天什么的，感觉网络也是个复杂的世界，通常也就看看新闻，浏览一些有趣的世界地理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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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1 k' }' w+ n0 \$ u! ~$ W' {    我把号码告诉他之后，他说了声Q聊，就把电话给挂了。

    上Q之后没多久，就收到加好友的请求，只有一个字：邱。

    雪海桑田？这家伙真能折腾，想出这么个名字。

" S9 C  V; U' f( U- f    加了他之后，他立马发过来一条信息：周哥，你的名字起得好有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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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创意？不就是叫“向阳”吗？

/ n7 H/ i0 |6 F( {% k4 f& q    他发了一张熊猫狂笑的表情：向阳，向阳，那不是找日吗？

8 r* r* O4 [$ i% H* A1 [! e    我立马崩溃了……

) T0 r: b( s- V" O6 g8 |    奶奶的！这家伙的脑子还真让人啼笑皆非！好好一个名字到了他的脑子，立马被盖上了色情印章。

% i1 N" e+ Z- E* b, l( m    然后他发来一个网址，让我上去看看。

2 ]( R5 j& P: H, ^7 z+ }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那个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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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6 m, x1 H0 R% J- ^( U  B    是一个图片帖，我只看了一会，就觉得面红耳热，赶紧跳起来去把房间门关上——要是让干爹干妈发现我在看这些玩艺的话，估计得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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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X7 R( X2 H5 L4 }) }一直以来，我都顺其自然地活着，喜欢什么就去追求什么，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包括对老赵的感情，我也只是开始明白了那是一种爱，虽然也有过徬惶，有过迷茫，但从来没有去深切地分析过这里边的一些具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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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上都是两个大男人在拥抱、亲嘴，第一次看别人做这种亲热的举动，还是有点不大适应，感觉怪怪的，后边却又不由地有些羡慕：我和老赵之间一直都是我在揩他的油，都是我主动在做亲热的举动，虽然也时常觉得挺满足，挺幸福的，但毕竟没有得到老赵的回应，难免略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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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 h2 \& l+ d4 ~# K    但一转想：以他的性格，自然是不可能轻易表露的，因此又觉得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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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 ]& p4 O- i9 m    这时，小邱又发过来一条信息：要是他以后结婚了，你们还继续发展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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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5 p4 M" r& N( x4 i) Y   
- {! ]7 ^8 `6 ]! g$ Z' u" M这个我没想过，如果可以，我真想就像现在这样生活下去，和他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两个人说说笑，早上一同去出出操，一块吃饭，下午一同去打打球，晚上在湖边安逸地坐着看星星，看萤火虫……

# t9 F* W; f$ j- k& i    于是我把我们的情况告诉小邱，问他我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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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复：这可难倒我了，你们都有父母安在，工作也都在这边，如果待在这个城市，结婚怕是迟早的事，或许你们只能一直保持这种不为人知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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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有选择离开这座城市了。老赵会愿意吗？他母亲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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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 _8 P/ g' Q$ Y8 T' Z    想到这些我毫无办法……

$ v6 {4 F' `' n5 f1 c3 Q    周日下午五点多，太阳西偏，我回到了党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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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没见，心里有些惦记，于是晚饭也没在家吃就跑过来了。

    他没在宿舍，黑子也不在。

    我丢下背包就去找他。没在球场，于是我又跑到湖边，果然见他正和黑子在草地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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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马上走过去，只是远远地坐下来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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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9 ]7 Y% \* m* L; ?, ^) A    黑子的伤还没痊愈，一条腿有些不灵便，只是玩起来也疯，不管不顾的，欢腾跳跃地追随着老赵。

    很少能见到老赵这么开心，那是一种很释放、很坦然的感觉，笑得那么纯真、灿烂，笑得那么爽朗、迷人……

    这一刻，我的内心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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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就是想老赵这么开心地活着吗？他开心、幸福，我便觉得开心、幸福。既然是这样，我又为什么要让他烦恼呢？是不是哪怕他并不能和我在一起，只要我知道他是开心的，那我也会开心？诚然，我也很希望能和他在一起，但如果这样并不能让他觉得好过，那我又有什么快乐可言？就算是用我的生命去换取他的幸福，不也是值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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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W/ S2 I! Q# ?) L0 A9 ^) ^    我轻轻舒了口气，之前的那些烦恼，似乎都变得轻了，浅了，淡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却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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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呵~~~~~~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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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m/ O& {    黑子应该是发觉到我来了，朝着我这边吠了几声，老赵见是我，带着满脸的笑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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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5 e5 ~5 h$ }    我赶紧擦去的脸上的泪痕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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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明亮的双眼闪烁着温暖的光芒，笑着问：“啥时候偷偷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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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0 {* i& A3 c+ O    “来了一小会。”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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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样的，偷着乐啥？”他好像发觉了些什么，有点奇怪：“碰上什么好事了？瞧把你给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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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帅气的脸庞，只是呵呵地傻笑，不知道能说什么，但内心泛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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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Z1 ^$ ^& I2 c    他也乐了：“嘿！想不到我们的小周同学也有傻乎乎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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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咱们吃饭去！”他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满眼的爱意流露。

  Y; j4 ^* v/ e    他的手宽厚而且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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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意外之余，幸福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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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的金色余晖将我们俩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铺洒在这湖边的青草地上……

9 ]4 s- n( e7 x; p5 ]6 W  A    老赵，你的幸福，将是我今生最大的追求……

    看着他那让我着迷的笑容，我噙着甜蜜的泪水在心里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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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cock

老赵与狗（三十八）
, D' l- Q/ V6 a7 n6 m* o    三十八

8 F- \3 i# s' X4 N& r4 U9 p, p    周一，农历五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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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 P7 b  f4 J, n; i8 t    天清气爽，是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

    本来想着和老赵两个人偷偷地过的，结果强子他们一早就说今晚要请我和老赵两个吃饭，当作是庆祝生日，又不好拒绝他们，只得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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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 x. ?. ?( b3 r& m$ \- t    后边强子又提议让我们把黑子也带上，让它沾沾我们两个寿星的光，一块开开荤，顺便熟络熟络。这些天来，因为他们还会带点排骨呀什么的过来，也跟黑子也混了点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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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g9 W+ {" f. [4 A8 {# j    下午上完课，我们返回宿舍把黑子带了出来。因为白天不在房间，怕它乱跑，所以老赵还是新买了一根皮带把它拴着，出门的时候都戴着的。

1 O4 u, c- ~3 }5 H! ?4 i    到学校门边时，他们三个已经在等着了。然后把我们带到一家比较清净的饭馆，强子提前订了房间，于是五个人一条狗，在客人和服务员惊诧的眼神中浩浩荡荡地走进包房。

    五个人，强子点了七个菜，其中一份还是专门给黑子点的酱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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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边吃边聊，侃到七点来钟，饭已经吃了一多半，强子就接了个电话，然后告诉我们有事要先走。

    没过一会，刘打听也接了个电话，然后说有事，不能陪我们了。

/ z; s' a( v; p* G; f( \) o    这叫哪门子的请客？饭没吃完，结果都逃难似的跑了，真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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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X. ?, U( \5 {5 _4 T2 Y0 f    阿德倒是笑嘻嘻地对我们说：“没事，有我陪着呢。”

    我和老赵有些好笑。我心说：要是连你也走了才好呢！

' z& x% s6 t- v+ a3 ~. F; X) h    可这丫偏偏电话不响，短信也没一条，屁股扒着椅子死活不肯挪窝，就好像那是龙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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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h1 A& P+ h( |    又过了好一会，有电话响了。

1 F# u0 R: P  {3 L    不是我的，也不是老赵的。

    我看了看阿德，他立马放下筷子，掏摸出电话：“哦，哦，好咧，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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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z' \. ^! V! T) |( j$ l/ r& _2 N    然后问我们吃饱没有，是不是再加点菜或酒什么的。

# T4 F' T2 B# G* G9 f    这有什么吃头？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巴不得他立马撤退。

. j( B1 X% h$ {+ W1 U) }9 r0 \    可他偏偏又说：“那我们回去吧，对了，反正今晚没啥事，就上你们那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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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 i! s! W% g' O# T    唉！你个该死的大灯泡！

! H' F8 ]. v$ Q, D' a, l& y6 `    我无可奈何地点头，老赵则是憨厚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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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德到柜台结过帐，然后我们慢慢往回逛。

8 s0 z+ n; q+ c    黑子嘴里还叼着根猪蹄一路在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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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v8 z/ _# L3 v    我笑着拍拍它脑袋：“你呀，还真馋，啃了三四根肘子了还没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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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6 P) r4 _7 {) O, d2 X/ o    黑子呜呜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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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我们都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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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校区之后，阿德让我们稍等他一会，说是要买包烟，然后跑到门口外边的小店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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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他就转回来，三个人上了宿舍楼。

    “嗯？奇怪，怎么走廊里的灯都不亮了？那拨人上哪去了？”我感到奇怪。到了二楼，发觉整层楼都黑灯瞎火的，而且出奇的安静。

% `7 q3 \) I! d9 p    “噢，我想起来了，今晚有部新的大片在阶梯教厅里播放，他们应该是都跑去看了。要不一会我们也去看看吧？”阿德说。

    嗯？电影？我们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我有点纳闷。

' U- \% s1 x9 V% i% g    走到我和老赵的房门外边时，我正准备拧门进去，老赵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说：“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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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阿德诧异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附耳在门上听了一小会，又摆摆手示意我和阿德退到一边，然后压着声说：“房里有人！”

    “有人？难道是有贼乘着大家去看电影偷偷溜进来了？”阿德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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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把黑子的皮带交到我的手里，看着我，说：“如果情况不对，就放黑子帮忙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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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是觉得好笑：如果有小偷那不是正好吗？跑到党校里来偷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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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0 ?" v$ |+ r    但看到老赵表情有点严肃，不禁奇怪：“顶多就是两小偷，我们这边还有三个人呢，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老赵看了我一眼：“房子里最少有六七个人，只怕都带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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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 _2 t+ s1 l9 ^4 V/ i- j    啊？这么多人？这哪是偷啊，可以组团抢劫了都……我和阿德对视一眼，作声不得，但是我总觉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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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x) Z; B' _/ y/ S+ a& u6 b    “要不我俩守在这，让阿德去把他们都叫过来再一块动手？”我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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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德摇头，把我手里的皮带交回给老赵：“不，还是赵哥你在边上押阵，我和周哥先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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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k6 R- _: L4 k: l/ e6 E    说完，没等我们搞清楚情况，这丫立马半拉半拖着我冲上去一把拧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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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死阿德！我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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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H7 G/ u    就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只听到“啪”“啪”两声暴响，整个楼层的灯都突然亮了起来——包括我的房间！

0 ~- m; I# A* _- T    妈的！要不是老赵提前猜到有鬼，还真叫他们吓个半死！

    只见满房子的彩色纸片在飞舞，墙上边挂着五彩缤纷的气球，八九个人站在房间里头笑嘻嘻地对我们喊：“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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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f9 f" N! F$ T* W( D% |$ J    其中里边有刘新闻、一区的张志、三区的欧阳高义和隔壁房间的小张、小陈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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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N. e! X, c, Z- L" p    然后就看到强子推着个四层的彩色大蛋糕从后边笑眯眯地走出来。

7 S% M& P. m- Y& t7 Y& @    这帮家伙是在拍电影吗？我和老赵当真啼笑皆非：害我们瞎紧张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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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7 P  Q- H7 P+ S' J4 e$ W    这时，后边有人笑着说了声：“祝你们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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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r  [8 B* e+ \* i  d. u0 t9 R    回头一看，竟然是小张教官和小邱！他俩怎么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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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k1 Q+ C+ W" u' l    后来小邱才告诉我：今天他打电话给张桓时，得知同事和朋友们给我们搞了一个小型生日晚会，让他这个教官也一块参加。于是自己也自告奋勇地跑过来要当摄影师。

   
刘新闻则笑嘻嘻地告诉我们：这次的“黑灯瞎火行动”是强子和他们几个一早安排好的，整个行动从头到尾安排得比较周密，从开始的请我们出去吃饭，还把狗给调开，然后两个家伙中途借电话说有事跑出来安排，又让阿德拖住我们，最后布置好一切，就等我们回来了。

    “就知道是你们几个搞的鬼，出这样的馊主意。”我笑道。

    想想他们连看电影的话都编好了来应付我们，还真是难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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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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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2 X5 N. N" w2 F3 R& @  p# A    “刚才你们上楼前，阿德已经发信息来告诉我们了，但是你们到了门外之后，却半天没见进来，那会你们在外边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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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i! w9 K1 y. J“嘿嘿嘿~~~~~别说了，人家赵哥都神了！还没进门，就知道你们一堆人猫在房间里头。那会周哥正要进来，就被他拉住，还想让我去找人来捉贼，幸亏我见机得早，一看情况不对，干脆来个霸王硬上弓，强拽着他进来，要不然就等着穿帮了。”阿德一付小人得志的样子，乐呵呵地笑。

& U: h; P% T; W0 l    “难怪我说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呢，差点想打门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刘新闻大笑。

    “不过你们拉纸炮的那两响，确实把周哥吓了一大跳，他紧张得差点把我给拽倒在地上了。”阿德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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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X9 ?+ [* a( L* r2 C3 G! f    “哎，好歹留点面子吧？幸亏没把我心脏病吓出来，要不我就让你养我一辈子了。”我笑着说。

    “那我可不敢，哪天你找着嫂子了，到时还不两人一块把我踹到马路边去呀！”阿德嘿嘿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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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也都哄笑了起来。
　

goldcock

老赵与狗（三十九）
7 r+ W8 v$ k6 r; @5 p9 T: s    三十九

    关上灯，看着蜡烛一根一根地被点亮，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泛起。

0 X# W* ?$ z: f8 G    刘新闻和小邱不知从哪里各自掏出一部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了起来。

    这时，他们一边笑，一边唱起了生日歌：“猪你生日快乐，猪你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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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是许愿，我和老赵从来没整过这一套，但这次既然他们都起哄着让我们许愿，那就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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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老赵，默默祈愿：希望他和他的母亲都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终生平安，这辈子都不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也希望这世界上的好人都能一生平安，都能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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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俩都许过愿后，一同吹了蜡烛，然后一起拿着强子给我们准备好的水果刀，在镜头前边留下了我和老赵第一张甜蜜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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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Y. x% S; R' h; }8 B, j    中间芳芳和干妈都打来电话祝我生日快乐，都让我有些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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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 F; ~( B2 l# _$ t    而老赵也接到了一个电话，看他皱眉的表情应该是比较意外的，说了一小会后就挂了。

    切完蛋糕，逐一分发给大家，而强子则是拿出两个包装得挺漂亮的盒子，笑着对我们说：“这是大家送给你们俩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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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所有人都起哄，让我们当场拆开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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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和老赵对他们所做的已经很感谢了，并不需要什么礼物，但是见他们这么热情，只好一同拆开包装盒。谁知这盒子一层接着一层，盒子套着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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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2 o4 r  m! \6 [! r" a) S    八成又是在捉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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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老赵笑呵呵地拆了五六个盒子，到最后打开一看：啥都没有。

, X4 Y9 a! ?- T4 P8 T! a/ ?0 J+ b    这下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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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礼物你们满意吗？”强子笑嘻嘻地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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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着笑，把盒子翻过来倒过去，没东西呀？

    这时强子笑着说：“盒子里边装着的，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意，你们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它就在里边。”

    听到这句话，我心头一震！不由地敛起了笑容，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7 S  n( _; h* T5 w+ r2 B" |" A    老赵也有些动容，看了一眼大家，说了声：“行！大家的心，我们都收到了，谢谢！”

& Q- x# d8 u% \    我则是对强子哼了一声：“你是想见到我哭鼻子怎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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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r" R( u- @    强子不回话，只是看着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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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Y/ @( ^; i! Y2 S4 a  v( `    “呵呵呵呵~~~~~~你们再不吃蛋糕，可都要让这只狗给吃完了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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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 v- ^- P6 p: P$ m) P1 m+ r   
9 j* k- b2 V6 Z% @我们转过头去看，原来是黑子这家伙乘我们不注意，趴到台面上叼了一块不知道是分给谁的蛋糕在吃着，整得满脸都是忌廉和奶油，还糊到了鼻子上，结果打起了喷嚏，然后又是用舌头舔，又是用前爪抹的，还一边整一边打喷嚏，老赵上前去好不容易才帮它整干净，它还呜呜叫了两声，然后用很委屈的神情看了看我们，躲到角落里头。

% f3 ~( h0 |% [2 S( O    看到它那狼狈不堪的样子，把我们都笑翻了……

$ P" c; s1 G- G3 x" O$ @9 O    后边小邱特意拉着我和老赵，还有黑子，给我们两人一狗拍了张幸福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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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_& C/ `  _" S) G' q    看着我一脸的满足，小邱还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了句：“这一刻，你确实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感谢我帮你留住这一刹那的永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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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0 I! }1 P, L    “嗯，谢谢你！”我笑道。这句话一语双关，也代表着我会永远地珍惜这一瞬间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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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 T+ J$ V3 [    当所有的人都离开时，房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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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R6 _1 }$ e, }; ~4 v    我和老赵看了看满屋子乱七八糟的纸片、杯碟和果皮杂物，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句：“你先去洗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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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两人都愣了一下，忍不住相互对望着笑了起来。

/ Y2 F( @5 x9 c  U    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已经是十点钟。

    两人分别洗过澡之后，我从背包里翻出个盒子：“老赵。”

    他转过身来，见到这个情景，笑了笑，说：“怎么？你也有心要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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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k8 |9 w* U& U) T( R: b) W    想起刚才他们的礼物，我们又都笑了。

* d% z, E# \  h9 }    “你打开看看吧。”

    他笑眯眯地打开精美的包装纸盒，一只纯黑暗色面的zippo安静地躺在蓝绒布上。

7 _& J$ ?; S( L. ~/ Y    他拿起来看了看，在手上掂了掂，然后摸出一支烟，右手拿着火机，“吭”的一声，打开，“嚓”的一声，点着，“吭”的一声又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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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表情看得出来，他挺喜欢的。我笑了笑。

( x* |- U- |+ M, J! b0 l4 ^    “这东西好像不便宜吧？”他挠了挠后脑勺，侧着脑袋。

: i  |$ a" m) W0 V/ a    我笑着摇摇头：对于你，即便是拿走我整个世界，我也舍得！

    他把烟叼在嘴里，转过身去，在枕头底下摸出个小红木盒。

3 V7 T/ B7 [- @& X9 m" m4 |% u    “嗯。”他微眯着眼，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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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心里满是幸福。然后慢慢接过盒子，打开。

    一根红色的细绳子，吊着一枚碧绿的如来玉坠。

    他把烟放到一边，然后靠过来，捏起红绳子，轻轻帮我挂到脖子上。

# ?( F0 c5 o* n    接着把烟叼回嘴里，对着我轻轻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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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W) t  H8 {    我看了看垂在胸口上的那枚玉坠，碧绿温润，心中一阵感动与满足。忍不住上前抱住他，轻声说：“老赵，谢谢你！”

5 h- m3 a" l$ s3 `4 b4 P4 M    然后在他左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他的胡茬又短又硬，有点扎嘴，我也不介意，见他只是笑笑，又凑上去亲了一口。

    他呵呵呵地笑，赶紧拿手擦脸，说：“行了行了，整得我一脸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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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开他，哧哧地笑：“要不你也亲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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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n( `6 z# X7 Z    “小坏蛋！想的倒美。”他笑着在我脑瓜上轻轻地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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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M$ V* h) }# n1 Y3 H0 w    “别在那美啦，快睡吧。”熄了灯后，见我躺在床上还捏着那枚坠子不时地笑，他忍不住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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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笑着答应，又看看他，然后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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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感让我如鸟儿舒展着双翅，快乐地在天空中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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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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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感觉自己像怀里揣着数不清的快乐，有着花不完的幸福。

/ f# |7 q; ~  ]; }! V3 A0 [    每天里和老赵成双成对地出操，上课，打球，然后夜晚一起到湖边的草地静静地坐着，有时说说笑话，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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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恋中的人就像是天使。我已经变成了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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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 E: [3 ^   
不管今后老赵是否能和我携手到老，我都会让自己坦然地去接受。我只是要自己好好地珍惜今天的温馨时光，珍惜他给我的好，珍惜他对我的笑，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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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c; E+ j0 V    第一次发觉这个世界色彩如此缤纷，第一次发觉这个世界可爱、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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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Q* |) {  b; S# A0 _    就连平常觉得扎眼的小张和刘打听，也变得顺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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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y0 E" q; L8 x    仿佛自那天想通之后，就从根本上改变了我的整个世界……

3 T0 r2 z: K9 Y    感谢你们……

goldcock

老赵与狗（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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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b* Z" W8 h    四十

$ @9 ]+ a) v6 o: o/ d    开心的时光总是过得那么快，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让人在日后更加地留恋。

2 x$ }8 j' `- r9 [" u4 \    周三下午，老赵接到老贺的电话，说是想过来坐坐。

# a: u! Y2 W5 q; o* \/ W" s    我想起端午节那个下午，不免有些疙瘩在心里。

    不到六点，老贺就开车一个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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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老赵已经党校门外等着他。

    车子停在我们面前，他坐在车里对我们笑笑，然后摆摆手，示意我们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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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地方老赵已经订好了，由他负责带路。

    车子开得不快，我忽然发觉老贺总是看倒后镜，于是抬头看了一眼，镜子中刚好四目相对，我怔了一下，而他依旧是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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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有点不自然，于是问：“怎么没让你的勤务兵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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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自从跟朋友合伙开公司之后，应酬多了，所以通常都不带的。

) X+ v, b7 S" I8 p4 z; X: I0 V    我心想：你老是一喝多了就发酒疯，更应该带上。

5 }  B3 X1 M$ R    到了地方，我和老赵先下了车。

& N0 \/ Y, B' h0 c! ]$ s. L    当他走下车来，我才发觉他今天穿着件蓝色衬衣，配着黑西裤，脸上的口字胡修得颇为细致，加上白晰的皮肤，显得帅气而精神。平心而论，此时的他确实比老赵更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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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他从后车厢里取出两支白酒，才一同进了饭馆。

$ A2 v+ h  w2 I$ K' b* f    我酒量不怎么样，陪他们喝了七八杯，老贺还要给我添酒时，老赵就轻轻拦住：“小川喝得差不多了，我俩喝吧。”

' M% h" e1 [/ S' N2 N) i    我看着老赵，心里一阵温情荡漾。

9 D! J9 Y7 I4 }- @- ^    老贺也看了看我，笑：“那好吧，一会要是我俩喝高了，就让他送咱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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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话时，他脸色红润，眼神闪烁，似乎藏了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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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东西是什么？老赵看我的时候，有时也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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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_& _$ k% G* R! {2 u    他那天喝醉了，提到的“班长”究竟是不是老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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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 q, ~& `. X# \/ ]& {: I    但又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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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边喝边聊了一会，老贺问起我的事，比如喜欢的颜色、体育运动等让人摸不着边际的问题。

3 Z! ]0 h- f! F! \7 n4 i" M    我一边回答，一边看向老赵。老赵只是笑，也没什么其他表情。

    “班长，小周还没有女朋友吧？”老贺跟老赵又喝了一杯，然后看了看我。

' v6 T4 O! s. _4 b$ P" S$ m    正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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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x  g. y, q6 H  ~4 \. k" C  ~2 N    “上回他住院，我去了两次都没见有女孩子去探望，”他呵呵地笑着：“按理他这么帅的一个小伙，不应该没女朋友啊，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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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笑笑：“他是刚分了没多久，正在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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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4 ^  X: z4 k1 z* a; ]    老贺“哦”了一声，没接话。

    这个话题要是继续下去肯定让我感觉不舒服的，只好来一招“移花接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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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问他：“你呢？你怎么还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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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在等一个人，”他看了看我，先给老赵和自己斟满酒，然后拿起杯子和老赵碰了碰杯子，淡淡地笑笑说：“一个曾经和我海誓山盟，却最终没回来找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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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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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  V% R1 ?* E4 m    我有些好奇：“谁？我认识吗？”下意识就瞄了瞄老赵。

1 Q% K. H5 h5 L    老赵没看我，却拿起酒瓶给老贺倒酒：“不说这些，换个话题吧。”

    老贺涩然一笑，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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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O  q  p% D2 b    我越发觉得有些古怪：看样子老赵应该是清楚他的事情，只是为什么介意我知道呢？难道这个人真是老赵？

- y& H6 M# n* \1 u* a1 l    只是后来他们再没有提到这回事，而老贺几次都把话题引到了我的身上。

   
他们两人都喝了不少，老赵神色还好些，老贺则是一脸通红，边喝边瞄我两眼，到后来估计酒意上来了，情绪反倒显得低落。正喝着时，他竟然落下两颗豆大的泪珠，神情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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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3 u9 ^/ i5 \( d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又有点心酸，上次在我家里，他哀伤的神态也让我感到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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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0 a, @6 o4 w1 b$ |) E( q' i( `    按说如果他喜欢的人是老赵，那也应该看老赵才对，而他只是看我，想来应该是我长得有些像他喜欢的那个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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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也知道他酒喝多了会有些胡言乱语的举动，所以见他喝得差不多，也就不让他喝了，然后给他递了支烟，点上。

" Z! Z- ~0 [! |9 I    “班长，你这火机……”老贺见到那只zippo后，似乎觉得有些奇怪。

    “小周送的。”老赵低头给自己也点上烟，看了看我，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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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1 Q9 S' E" I9 g) {6 j5 @8 O    “挺漂亮的。”老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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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一时无语。

    又坐了半个来小时，老贺就提出要回去，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他开车送我们回了党校。

, i! o* ]. s# d6 S    我心里有些话想问老赵，但想想还是算了。

    有些事情他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就像上次一样……

    眨眼到了周五，我一早就建议他回家去看望一下母亲，而我则留下来照顾黑子，也顺便复习功课。

' Z* ~9 H+ d, d3 V) ~0 S0 \# b. h    老赵想了想，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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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3 s+ y5 A$ M; x6 z: U    傍晚送老赵上车后，我牵着黑子到湖边闲遛。

1 o* n6 A' c- n   
经过我和老赵这段日子的精心照料，黑子身上的伤已经基本上痊愈了，而我和它之间的感情，也因此而变得深厚了不少，以往它从不让我给它洗澡，现在也没问题了。对于我下的指令，它也能基本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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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动物和人一样，你对它们好了，它们慢慢地也会对你好的。

    今天是第一个没有老赵一起度过的夜晚，这一人一狗都不免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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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点多，正在洗澡时，手机响了。我心中一动，赶紧擦干净身子穿上衣服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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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 N; q8 @& q/ J    拿起电话一看，心中的兴奋感油然而生，果然是他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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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e. r, D- N2 J    电话那头说：“睡啦？怎么这么久都不接？”

    我笑道：“刚才在洗澡，听到电话响，就赶紧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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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K/ ~" Z& L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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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嗯完之后却不说话了，我问他：“阿姨身体还好吧？”

6 b2 @  G6 P) p3 G: E    “马马虎虎，还是老样子。”他应该是在抽着烟。

  q: `& R% y7 a  F    “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我贼贼地笑。

' y* v1 P0 |- ]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也不回答。

    “有没有想我？”见他不回话，我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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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0 k" `& i, c" B+ h7 y" T2 \    他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没！有啥好想的？”

% U% o$ c4 ], N7 |- {. n    “没想我那你打电话来干嘛？就是为了问我睡觉没有？”我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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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U8 {: O' s1 E2 ~4 F    “小坏蛋！不说了，今晚早点睡吧。”他还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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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听到“小坏蛋”三个字，我又忍不住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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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0 H1 o8 A" Y( [) T0 a% E    直至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我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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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黑子跟前，摸摸它的脑袋。它抬起头看我，对我摇摇尾巴。

" M5 t* ~* Z; ~, s. k( p2 G    “黑子，你说，如果他没想我，那他会打这个电话吗？”

# _; a" G7 p/ d9 f, a    黑子侧着脸看了我一眼，又趴下去，一副权当我是白痴病人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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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得理我？

6 l! G* r1 x( o" S! m8 m' P0 D    “嘿嘿嘿嘿~~~~~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有在想我。”我毫不在意，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 S' U  _' I6 R# V: [  k    希望今晚能做个好梦……
　

goldcock

老赵与狗（四十一）
    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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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O3 Y. Q$ U2 ]% q    早上九点半左右，正在看书的时候，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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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9 _7 E# t; e3 r    我拿起来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

. L3 i# l/ Q+ k, a    “喂？您哪位？”我皱皱眉头，按了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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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U: @) N* ]/ F8 o. p    “小周吗？你好，我是张超。”

3 l9 t' B: L+ y    张超？谁是张超？这个名字我毫无印象，但声音很耳熟，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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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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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营长，您好！”我有些尴尬，原来是小张教官他哥。

    电话那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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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O' k; {$ ^! l1 d3 H    我有些诧异，问：“您有事吗？”

6 V6 r/ _' H3 m/ ]    “嗯，你一会有空吗？中午一块吃个饭。”

' D2 I+ F" `6 e4 ?) p& X4 [    我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了。

    “那好，我二十分钟后到你那边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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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P; i0 c: \& w, I  e- e    挂了电话后，我重新拿起书，忽然想起：他怎么知道我留在党校没回家？难道他联系过老赵？而他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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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十点钟时，我出到大门口，他车已经在等着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打过招呼，坐上车，车子一路朝市区方向而去。

& @: m+ j8 `# I% S6 E    他对我笑了笑，然后随便找了话题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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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开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处比较安静的咖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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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讶异：这里离老赵家并不远，大概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的路。他很明显是早就知道这个地方的，根本不用别人带路，这么说来，基本上他要说的事都会与老赵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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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去之后，他找了个靠门口不远的角落坐下。

/ P8 }/ Q8 A( ^' j% y$ i: H8 y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他挑的位置很容易看到外边，店里进来几个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外边要看进来却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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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c6 z& s! {. u    显然，这个位置是个监视别人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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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7 }6 @+ [+ y4 K- r/ R  L    我们点的两杯咖啡不一会就上来了。

    我一边喝咖啡，一边小心地打量了他一番：他穿着蓝白竖纹的T恤，一条米黄色休闲裤，与前几次见他的感觉都不一样。

    他端起咖啡就喝了一口，皱了皱眉，瞄了瞄桌上的糖罐，用小勺舀了两块方糖加在咖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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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好笑：看来他对咖啡并不在行，而拉我来这个咖啡店看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搅拌了一会，抿了一口，又皱着眉舀了两块方糖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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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终于，他试着觉得满意了，喝了两口，说：“你对六子这个人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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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拉到老贺身上去了？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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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Q# S/ j6 i( ~    只能点点头：“他这人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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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D9 s; w* f& O9 ~! v    “嗯。”他看了我一眼，笑笑，说：“你知道他到现在还没结婚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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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_4 G/ v, @0 ^; I: @    我心里忍不住乐了：怎么感觉他像是来给老贺说媒的？

7 e$ o  H( C0 G% |, Z- q$ m, y    想起上回老贺对我说的话，心里有各说不出来的感觉，于是摇摇头：“不知道，前几天听他说是在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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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L- w% X) h' K2 f2 k, ~    张营长苦笑一下，点点头：“对，他是因为那个人而一直不肯结婚。”

' J  M$ d4 g- `) v3 ]    老贺心里那个“班长”是谁，今天很可能就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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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是谁？”我看着他，心里有点担心。

! U2 {) N; M" }4 `9 e    但是他并不直接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只是说：“新兵入伍的时候，我和六子同在一个班，班长是个两年的老兵。”

6 U* v4 X: v% X( @7 K# T    他看向窗外。窗外树荫翠绿，枝叶随微风在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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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子这个人很够意思，对人都很好，也没有什么心眼，所以凡是跟他相识的人，基本上都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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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静静地听着。脑中浮现出老贺那副淡淡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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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s: R4 b& A' s& E) F“一直以来，我并不相信一个男人会爱上另一个男人，”张营长叹了口气，脸上有种感叹，说：“直到六子的事情被无意中发现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还真有同性恋爱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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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 d$ m$ `1 y9 L4 T6 g, a   
: r" ?! Y4 N+ d1 A0 U5 x1 ?: Y虽然早有预料他有可能知道这档子事，但仍然被他这番话吓了一跳：上次生病发高烧，他可能都已经猜测到了些什么，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说出来，不知道他所说的人是指老贺一个，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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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M+ k* }* o" Z    他没看我，让我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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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o! z+ S: Y. H. F“我们的班长对六子特别好，六子也总是和他形影不离的，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这种感情很正常，但是大半年后，有战友发现他们……咳咳……有过于亲热的举动，”他干咳了两声，然后笑笑：“结果后来全连都知道了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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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S, K& s2 b4 K* n4 U    “这个班长不是老赵吧？”我忍不住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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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他微微吃了一惊，然后摇头：“不是，老赵是我们转入特种兵时的班长，那时候我们还不在一个班里，我所说的人并不是他。”

! b! A  ?: X& B! J* L; S    幸好不是！我轻轻松了口气，问：“那后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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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人们的思想没这么开放，都认为同性恋是一种病，是伤风败俗的，这种事情在部队里也绝对不允许，一旦发现，马上会要退回地方，结果是相当的严重。”他看了看我，说：“所以连队里决定要他们两人立即退伍。”

    为什么老贺最终留下来了呢？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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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子之所以留了下来，原因之一是他有个当师长的老子，”说到这，张营长笑了笑，又说：“另一个原因，是那个班长独自揽下了所有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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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0 I8 f% C& P& y6 ~    我听了心下有些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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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u- G  c9 f4 k  l3 U, p' x2 B“结果是那个班长离开部队发回地方，而六子被保了下来。班长离开部队时，六子却被故意安排参加了军事演习，当六子回来，人已经走了两天。”他微微叹了口气：“接下来的几天里，六子总是爱站在班长那个空空的床位边上发呆、掉眼泪，整个人变了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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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8 h3 ]  `5 `) ]! V3 {    “老贺后来难道就没有去找过那个班长？”我有些难过。

0 |/ x( P( d5 L& ^    “有的，六子中间去找过好几次，但是人家被部队退回地方后，没多久就迁走了，六子没能打听到对方的任何消息，每次回来都很要伤心好一阵子。”

- Q# ~6 \( t' Y7 k1 |    我心里有些发堵，想起老贺几次喝醉之后的那付神态，不禁感慨叹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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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J2 V* o" |. Z    “那个班长是不是跟我有些相像？”我忽然想起这个。

    “嗯。的确有六七分相像。”他笑了笑，点头说：“其实我头两次见你，都没怎么觉得，也是因为那是十来年前的事，如果不是六子说起，我还真没想起这事。”

    这就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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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g. y4 @" n4 H: A, U    可怜的老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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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如果不是他先说明，我还真要认为老赵就是那个班长了。

: M! P  A5 i4 E/ k/ Q; V    “本来这些事情不应该由我告诉你的，但昨天六子找我们几个喝酒又喝多了，而这次，他念念不忘某个人的名字……”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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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u7 H+ M# }    我隐隐猜到他后边要说什么，感觉还是有点不大自在。
　

goldcock

老赵与狗（四十二）

6 j( |( {! u: d& M, G7 @* p- ?    四十二

    他淡淡地笑了笑，然后看了看腕上的表。

# F3 x! v; I; h8 z    “你喜欢六子吗？”他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3 z; @# |. y0 e! _2 i2 v& X    我被他这种单刀直入的话震蒙了，第一反应是赶紧摇头，但看到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又想了想，才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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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们班长，这种事也强求不来，”他轻轻叹了口气，说：“说个别的事，前段时间我去了两趟赵班长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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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8 i+ e; f% f: R. C& [2 y3 c    我一时不知道能怎么接他的话。

3 M6 z4 ?3 z# ~% B  P# L' p8 Q, i    一直以来我都怕他知道我和老赵的事，但现在从他嘴里说出来，反倒让我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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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2 k* \' F6 x! U" U* g   
“正常情况下，我们特种兵要是退伍，部队是会发放一笔还算可观的退伍金的，但是看样子他好像没有拿到这笔钱。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跟我们其中的哪个人联系过，所以我们也并不清楚他离开部队后所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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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6 B& N+ K$ d    想起上次提到这个事时老赵难过的神情，我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生怕听漏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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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昨天，有个人找到了我，我才明白班长目前的家庭处境是怎么回事，这个人就是我们副班长的大哥。”他呷了一口咖啡，看着窗外的行人，神情有些落寞：“我估计班长没有跟你说起过这码子事……”

   
他从裤兜里摸出烟，点上，抽了两口才接着说：“十年前，由他担任我们这个班的班长，那两年，我们挺风光的，接了不少棘手的特殊任务，都完成得非常漂亮，当时在竞赛意识十分激烈的部队里，一说起我们班，首长们都竖大拇指的。”

   
说到这，他眼神明亮起来，脸上也有些飞扬的神采，但这种神情很快就黯淡下去了，他猛吸了两口烟，说：“后来连里无端端地就把老九调走，换了一名战士顶替他，然后我们的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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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战士把老九顶走，本来也不是什么太要命的事，但不久我们就发现：他和我们根本格格不入，不但不能听从班长和班副的指挥命令，还屡屡自作主张，有两次都是因为他而造成任务失败。像这样的人，连新兵连都混不下去，怎么会被调进我们特种兵队伍呢？后来，我们收到风，说这名战士是某某军区司令的公子，已经向军部打过招呼要帮忙照应，希望籍特种兵的身份以后能给他搞到一份优差。这下我们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结果战士们都有意见，一致要班长向上边反应这个问题，请求把这个人调走。”

   
. }( o' D  V0 J9 x$ K2 a“部队里的作风我想你也知道的，结果这人还是留在了班里，没人动得了他。”他微眯着眼，把烟从鼻子里徐徐地哼出来，接着说：“但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就因为这人，我们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当时我们奉命执行一次机密任务，分成两个任务小组，赵老大带领第一小分队，由副班长负责第二小分队。副班长朱老二是个憨厚而踏实的人，跟六子一样，都是大家很喜欢的人。原本那人是分在第一小队里的，只是他见副班长好说话，就主动要求换过来我们第二小队，上边也答应了他的请求。但是在执行任务的关键时候，那人并没有按照副班长的布置而擅自行动，结果导致这次任务完全失败，副班长和两个兄弟因为救他而一块牺牲了，老三则是失去一支左胳膊，而他自己也被炸成了残废，失去一手一腿。”

    回忆起这件事，他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 G" ~/ U" j' G    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清晰地理解到他的这种心境，就好像牺牲的是自己的亲弟兄一般，心里很是酸痛……

   
% k! Y1 J# l5 i* D' y$ k* N  n“这次任务失败，也导致了赵老大提前离开部队、老三调出特种兵部队。另外，当时上边追究责任下来，因为副班长已经牺牲，上边就以这次任务失败为由，归咎于副班长的指挥出现问题，只给那两个死去的弟兄家属发放了全额抚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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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6 q0 f2 X/ N他顿了一下，把烟头掐灭，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继续说下去：“直至昨天，我碰上副班长的哥哥，才知道当年老赵离开部队之后，去了一趟副班长的老家，找到了他的家属，把自己那笔退伍金都给了他们。”

    尽管是十年前的事情，可他还是好像在说昨天的事情一样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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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n, k# M% c; p2 R1 R    我终于明白老赵上次为什么会有和他一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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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朝夕相处、同甘共苦的战友，就如同自己的亲兄弟，失去他们，将是一种永远的无奈。这种人生经历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内心，每每提起，都会锥心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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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3 I( C- o; q* l+ W! v4 d+ K    好一会，他从往事中回过神来，看了看表，对我说：“麻烦你把手机调成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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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K$ e  u) s; F" R$ P    接着他打了个电话，然后告诉我：一会不管谁打电话来，都不要接听，安静地坐在这边，别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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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做事真让人觉得难以理解。但我还是照他说的，把手机调成静音状态。

' U  x7 f' Q$ @( d    跟着他离开了这个厢位，坐到了隔壁那个包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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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Q/ F/ H- k, z3 T    我静静地看着他做这一切，心中开始有点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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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没几分钟，店门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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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人中，女的面容姣好，穿一袭米黄连衣裙，扎个辫子，我隔着厢房玻璃看着有些熟悉；男的身材魁梧，胖而壮实，寸头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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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Z% @) q* Y. z( N1 ?/ w    张营长招呼他们进了隔壁那个厢房。

0 k' w/ R8 Z' D0 R    他挑给我的这个厢位确实非常合适，他们说话的声音，基本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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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叫来了服务员，然后三个人各点了一份饮料。张营长要了一杯奶茶，女的要了一杯果汁，那男的则点了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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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下来闲聊了两句之后，张营长问了句：“你俩打算啥时候把事情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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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K' u  C' W3 c    我吃了一惊，心中难以平静。

5 ~( c# A' u$ o# M, w# n    男的没有吱声，那女的笑着说：“早着呢，不过老太太比我们还急，说年底找个好日子，等他回来之后就可以一块操持着把婚事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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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营长点点头：“到时候要用啥就跟我们打声招呼，一定帮你们办妥善了。”

- w6 p( c  o* s: W& C* e    “嗯，那先谢谢了。”那女的又笑。那男的只是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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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感觉手足冰冷，一身的力气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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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你的新郎官怎么看？”张营长逗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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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呀？挺好，就是有点闷，没啥话说。”那女的又笑：“难怪之前没人看得上他。”

    张营长大笑：“那是别人不识货，再说，这也是你俩的缘分，他这么好一人，就得归着你。”

+ a( B4 ]4 D! f" G5 s: o   
) p4 q7 ?/ D3 I“嗯，确实算缘分，当时我表弟给我说起他时，就感觉是个挺不错的男人，”说着，那女的看了那男的一眼，红着脸笑：“我爸妈也已经见过他了，我妈一个劲地夸他，我爸也说他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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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1 v) W$ Q( f" E+ M/ v; o' h    “呵呵呵呵……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张营长直乐。

    “你表弟？你表弟是谁？”那男的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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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I. ^" F    “你猜猜，你认识他的，他跟小周挺熟悉。”那女咯咯的笑。

    那男的问：“是我们所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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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但他现在跟你们在党校一块参加培训。”

    “路远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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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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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刹那，我脑中闪现过某个人的面孔：刘新闻！

    “是刘新闻吧！”那男的想了想，肯定地说。

    那女的笑着点了点头：“嗯，是他把你介绍给我认识的，也是他去找你们所里的老杨做这个媒，回头你得谢谢他呢。”

; b: o+ b( \3 H    那男的笑了笑，没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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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原来这一切一切，都是刘新闻在背后搞的鬼……

    想起他以前问到关于老赵的种种事情，我突然有一种被朋友出卖的感觉。止不住浑身颤抖，咬着牙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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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cock

老赵与狗（四十三）
2 j: g, F3 |' n5 ]' P    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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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长，听我弟弟说，你还养了只大黑狗？”张营长问。

. ~+ B  `/ G1 {    “嗯。已经养了一段时间，还算听话。前一段时间不知跑哪去了，后来竟然找到了党校，现在让小周照看着，以后再带回来。”

    “不行，你别带回家里来，我从小就害怕狗，我家里人也不喜欢养动物的，到时还是送人吧。”那女的反应有些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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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Q3 y2 q* B# k" ~+ M1 I2 s    “吭”地一声响起，紧接着“嚓”地响过，过了一小会又是“吭”的一声，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9 `  B2 p" S6 Q7 p    没有人说话。

    “而且以后我们还要买新房子，到时也不方便养，要不就送给小周？”那女的说。

6 C8 s& P. |4 H1 g1 ?2 R( B; ^    “再说吧。”那男的闷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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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J% h; C: F, ^4 m  ]    这时，张营长笑笑说：“嫂子，要不你去买菜，我和班长聊一会就回去，待会尝尝你的手艺。”

    那女笑了笑，看看身边那男的：“行，那你们聊，我走了。”

    那男的点了点头。

    当那女的离开咖啡店时，张营长开口了：“昨天六子过来，又喝多了，吵着要找小周……”

    那男的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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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都看得出来，小周是迷上你了。”张营长笑了笑，接着说：“老太太一直想让你早点成家，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公安局局长的千金看上你，这可是遂了老太太心愿了。至于小周那边，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开口，就让我跟他说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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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的还是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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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 X) [( f9 Q/ P    张营长见他没有反对，就拿出电话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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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0 w& z/ d) v4 b- {    我的手机在振动，我的心也紧随着一秒一秒地逐渐冰冷……

    眼前慢慢地模糊起来，紧捏着电话的手一直在颤抖……

    用力地眨眨眼睛，最后看了一眼隔壁厢房的那个男人，站起来离开了这家咖啡店。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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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  e" ^3 g0 A6 R$ b    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老赵并不是我的，也明白应该为老赵能找到这么好的一个对象而高兴，可是我仍然觉得心里边很痛。

    我还是没能做到看着他和别人幸福而觉得幸福……

    我到底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人啊。

# O- M4 E( k8 v3 |4 Z! A1 p* f4 a    想找些话安慰自己，却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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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j/ l. S) B$ a0 o    是我太自私了么？我想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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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我开始讥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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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是因为老赵对自己好些，自己就把那种纯粹的兄弟之谊当作了最神秘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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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该啊！周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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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里一处混乱，不可抑止，脚步也不想停下来，只有一直走，才能让心中的压抑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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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8 E5 ^: V  L% E  w  B    目光沉重得难以转动，心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想不起来，又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是觉得整个人很累。是的，这二十五年来活得确实太累了，想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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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想放声大笑，却泪如雨下，停歇不了自顾自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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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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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呢？回家？党校？

6 q5 y$ Q$ s) |% R    还是回党校吧，黑子还在那里呢。

: K$ V% n: y+ N  q+ n' v    车子一站一站地过去，每次报站停车，都下去一些人，又上来一些人。

( [1 y4 b% [! w9 Z0 E5 t# |/ G  L1 z    我真的没有去想，没有。

& v, p, _' b, T0 j" Z( g    但是黄昏的残阳下，老赵和黑子的那一幕一幕，却在眼前流淌，就如眼里的泪水一样，那么的自然，那么的不刻意……

    紧闭双眼，希望再度睁开眼睛时，还是枕着他大腿躺在湖边草地上的那个星光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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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点半在外边买了饭菜带回宿舍。

    看着黑子狼吞虎咽地大吃着，自己却捧着饭菜，一口也吃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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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5 @; l. c$ K( j# c    那天老赵往自己碗里夹了个鸡腿的情形，历历在目，而现在对面的床上，只是空空如也。

/ e! {9 Z* J. s! s9 `9 C    半天才想起手里的饭菜，然后扒了一口饭，慢慢地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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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间明白什么是味同嚼蜡了，自嘲地笑了笑。

( l$ l6 m7 f& }; b    吃了一小半后实在没了耐心，就把饭菜倒在了黑子的盘子里，然后和衣往床上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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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M- k8 ~  }/ A    如果可以就这么闭上眼睛睡过去，睡一辈子，那该多好。

8 T9 c: [/ Z: E' i+ V% y    手机震动，是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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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 t: f3 L" K    是张营长发来的：小周，对不住了，并非要故意伤害你，只是希望你们三个人之间，能有个更好的结局。

' T3 I# r. r0 g( c0 L# L( i    我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1 p+ z. S. ~! S& p6 F    其实我并没有怪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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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谁也不怪，如果要怪的话，只怪自己。一切错都因己而起。

/ b. Q0 }& d2 v& g8 x0 p    就连我来到这个世界，都是一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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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蜷缩起来，这样会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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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4 |6 X# }1 g2 R& ~- r8 p7 w    一觉睡醒，已经是天黑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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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1 ~# c" p; B0 f# i: O    几点了？不知道，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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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黑子趴到我的跟前，用它的舌头在我的脸上甩了甩，然后跑到门边，在门上抓了两把，然后又坐下来看着我。

' h) C* @; \- r" |* Z" G% Q    嗯，它可能是饿了，也该给它放放风了。

$ y. r; G0 t* B' ?1 q& i- r4 e    可怜的家伙！不用多久，你也会跟我一样，被人抛弃……

    我慢慢从床上坐起，掏摸好东西，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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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Q' a, G7 }    “走吧，我们一块出去吃饭。”我轻轻地笑着对它说。

9 L# j& Y  ?" Q8 i6 P    它看了看我，摇摇尾巴。

    吃过饭，我带着它到湖边的草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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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野间的蛙越发地多了，叫声此起彼伏。偶尔有鱼儿浮出水面，使湖水微泛涟漪，荡起圈圈波纹。

4 G6 y& M/ a* Q  s- P/ T, F7 e3 ]* u% Y    抬头仰望星空，那极远极远处，闪烁着的星光就像宝石，令人眩目。

& v( a: [; g7 L& b9 F    裤兜里忽然亮了，有电话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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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O" m# O9 Q9 M    掏出一看，略微平静了些许的心中又是一阵混乱。

    接还是不接？我紧握着手机怔怔地发呆。

9 t$ J1 o; f- R1 v6 u    就这样直到电话震动停止，我还没想清楚要不要接，也好。
: q/ I7 b# Y6 L, t5 n& |, B# z" k  Y
. ^$ c3 Y, j% T0 t# e1 k    把电话重新塞回裤兜里边。

    电话第二次震动起来。
4 a& ~5 r) f" |. v1 g( w8 m
" y- [& D" K/ P6 \    胸口有些发堵，下意识伸手去捂住电话，好像这么做就可以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他为什么打电话来？我还能怎么面对他？能说什么？

) S  k& T7 y2 i! U    我想起自己的自作多情，忍不住再次嘲笑自己。
  [! L! j$ Z' V0 G- i% Z: d0 R
. R: c0 t5 m" D* U3 f2 n) g. N    当电话第三次震动时，我终于抑制不住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但随即又对自己的退让而感到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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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怎么电话都不接？”

    我只是听着，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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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说话呀。”

    我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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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你再不说话我可要挂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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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 b* \& i# F3 p& g" w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掐断电话，然后关上手机。

, R6 ^' R% z3 V8 Z5 u% G    只是有一种痛揪得心疼，揪得发堵，却又无可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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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识地摸着胸口那块玉，之前的甜蜜都化作了荆棘，刺得自己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