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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15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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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雨天,成德二人来至京城,在紫光街头赁了一处别居,那屋主是个五十多岁老头儿,见成德二人丰标魁壮不似本地人便问道:“二人官人何处来?”成德笑道:“天涯海角来。”老头儿知趣也不再问,因说道:“老朽就住在桥那头,官人有事尽可来找。”说罢举了油伞从街头一直去了。$ _7 q0 ^3 ~5 q5 E
8 l9 k% `! g9 s7 u7 Z- }" N成德将屋内收拾好,在炕桌上坐定,看着窗外淅沥沥的小雨感慨道:“天空为什么要下雨呢?”熊汉子并肩坐下,嬉笑说道:“只因那庄稼需要雨水灌溉。”成德道:“书上说古时不种庄稼。”汉子傻笑道:“我瞧你闲得慌与你扯笑哩,风雨雷电自古便有,为自然之现象,你道本大爷不知道?自然非我等渺小之人所能理解,你就别要为这烦恼了。”成德笑笑:“你知我偏对这烦恼。”汉子道:“那也没办法,趁这天冷我们上了床去好取暖罢。”成德撇眼道:“我可没那心情。”汉子嘿嘿笑道:“你就不会迁就一回我嘛。”成德苦笑道:“难得你说一句软话,可你瞧这雨,它会为了迁就我而停下来吗?”汉子道:“你觉得你能比天吗?”成德听了一愣,呆在原地喃喃自语道:“我能与天比吗?我想与天比吗?”而后又自答道:“我比不过天,但我想比比看。”汉子道:“你这不是犯傻吗?”成德低声道:“我从来就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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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9 m- F( @3 @" y红日落山,成德从炕上下来,穿上衣,转身对汉子道:“我还是出外买些食物才好。”汉子道:“我不吃那浊物。”成德道:“我可要吃些,一来我自小吃五谷成人,已是习惯,二来也可掩人耳目,若咱这屋内许久不见炊烟,又不去买些吃食必惹得邻居怀疑。 ”汉子道:“那你去吧。”9 A, l+ E) n' K% g#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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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光街近处有一处别致的酒家名唤:空留居,成德白日早已留意在心,此时就往那空留居行去。没多时来至店前,店家早已是点上灯烛,且店门半掩,想是不再接客了。成德入门,一位年轻小二上前致歉道:“这位客官本店已是歇业,请明日早来。”成德指了指身前一桌食客道:“这不有人没去,我不多坐,只要些现成饭食带走,你看可行?”小二略一踌躇,朝柜内望去,见一位三十左右掌柜打扮的汉子坐内,掌柜点头,小二便回头对成德道:“行勒,本店现有牛肉,羊肉,辣米,黄豆,菜韭,不知客官要点什么?”成德想了片刻道:“就要二两羊肉,一两黄豆,再来一斤酒水。”小二点头道:“客官稍候。”便往厨下去了。6 m6 F/ H2 _# Y2 s% Q
0 k) o+ E# {# D+ a4 |) G9 J成德打量一眼前掌柜,心下惊异,见其面盘清瘦,双目有神,下巴处有一个极小疤痕,那疤痕不是别物,却是世上少见的望春痕。成德自语道:“这可难办了。”原来那望春痕乃是一类极其恶毒的毒物,此物生长于西域且极难成活,只有少数族群懂得培育,成年望春痕只有沙子大小,寄生于生物头部,以吸食脑髓为生,是以其触角遍布神经,若强行去除必伤大脑,轻则残障,重则死亡。成德自从书上知晓此物也还是第一回见,因此心下也十分好奇。便上前去问道:“掌柜可是从西域来?”掌柜瞪眼道:“先生如何知晓?”成德道:“我见你这店内装饰不似中原格致,倒有西域风情。”掌柜立身笑道:“先生好眼力。”成德这才仔细看到其下巴处望春痕,思忖道:“看来活不过三日。”口中却道:“过奖过奖。”正好小二取来酒食成德便不多言付了银两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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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4 Q9 h! E$ q" n* @. t2 h% Z雨后街头泥泞,成德放慢脚步,待走至街角平水桥上忽想起屋主说其住在桥头,成德便朝四周望去,眼看桥那头一个小屋内点着灯烛,心下道:“莫不就是那里。”眼下四面静悄悄,昏乌乌,成德站定片刻突然想去拜访白日那老头子。于是走过街头下了桥,经过一片田畦,来到一扇斑驳木门前,成德抬手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一个青年声:“谁啊?”成德开口道:“罗员外在家不在?”没多久屋门开了,门内站一位年轻的小伙,长的眉目清秀,小伙开了门也不让开,堵着门说道:“老爷准备睡下了,你明日再来吧。”成德本就随意走来看看,听了此言正要告辞,可巧一只黑猫从屋门角落越出,小伙急道:“小黑别去。”成德便是一个闪身抓住小猫,那猫儿在成德手里不住挣扎,却怎么能挣脱。小伙见小黑发狠不敢上前,因对成德道:“哥儿能否帮小人放进笼内。”成德笑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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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儿领成德至西厢旁一处材房,打开门一看恨恨道:“果然又被你咬坏了。”说着拎着一个破木笼出来,成德一看心道:“你这小笼子能关得住便怪了。”因说道:“你不该用那朽木来造,且那绳子受了潮也不结实该用新绳才好。”小伙神情恍惚道:“新绳都被老爷藏起来了。”成德拎起小猫来指着笑问道:“这是你养的猫儿?”小伙儿讪笑道:“老爷不让我养哩,我只能偷着养。”成德道:“可它不听你的话儿。”小伙道:“小黑可凶了,见谁都咬,我刚得了它时咬了我好多回呢,到后来我喂了些时候才不咬我了,可它总爱跑,上回还把老爷的底裤咬烂了,所以我才要把它关起来,我知它不喜在笼内。”成德听了故作烦恼道:“那该如何是好呢?”小伙道:“我怕它太小受欺负,想把它养大些放了去,如今却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成德道:“不如我帮你养它好了。”小伙听了惊呼道:“真的吗?可以吗?太好了。”小伙听了不由得手舞足蹈起来。没跳得多久小伙忽然停下来道:“哎呀,我还不知你是谁哩,怎么就把你放进来了。你要是坏人可怎么办啊!”成德笑道:“我要是坏人就把你吃了。”说罢把手中猫儿摩挲几回,那猫儿便睡倒在成德怀里。对小伙儿道:“我今日新租了紫光街的屋房,方才经过平水桥临时起意想来拜访员外,员外既已是睡下,我明日再来罢。”. i* y. H( ^0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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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睡下了?”那罗员外的声音忽然响起。成德忙行礼道:“小生深夜打搅,请勿见怪。”罗员外一面道:“不妨。”一面邀至厅上吩咐下茶来,问道:“先生何事来访?”成德道:“谨今日失礼,前来拜罪。”罗员外道:“先生多虑,我不是那等小量之人。”说罢指着成德怀里黑猫儿道:“这猫如何到先生这儿了?”成德便把方才之事细说一回,一旁小伙儿听了插口道:“老爷,就把猫儿让给先生吧。”罗员外暗暗瞪了小伙一眼,对成德道:“即使如此就有劳先生了。”成德笑答:“我正也喜欢呢。”如此二人说了一回话成德便起身告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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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5 P+ q8 s/ d. D待成德回到屋内已有三更时分,熊霸等不得已是睡下,成德便把包裹打开取出酒食来独自吃着,不想那黑猫儿醒来闻着香味便爬上桌来寻那源头,成德见此轻笑道:“你这小鬼头也害饿了不成。”于是取了一把黄豆让其自食,又倒了一小碗酒与它佐食,猫儿也不挑拣,把豆儿酒儿吃得好是干净,而后踏着小步一歪一倒扑到成德怀里睡了。月光透过明窗照出成德坚毅面盘,小伙一手抚着猫儿,一手举着杯儿,双目怔怔盯着桌面的斑纹,呢喃道:“好冷啊。”$ |, s; m: ]. r% f+ m8 i( k6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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