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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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流,你瞎说什么。”已经反应过来的许子雄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他几步抢上前,伸手去接吴天纵手中的银行卡。
+ G! n! D+ `) g2 Q8 S9 m“吴总,这是个误会,银行卡是刘流的,之前浩子问刘流借钱来着,我们这次过来就是给浩子送钱来的。是不是啊,刘流?”
/ {6 X4 n- h+ J1 {; n% T“啊?”刘流糊涂了。+ s. K- g4 ~# v
“是不是啊?”许子雄背对吴天纵再加重暗示的神情。. ]# B. r8 I+ O- n4 b. ]/ D, j5 k0 V
“哦,对。”刘流只得随口答应。其实他现在满脑门子花痴八卦,哪里想得明白许子雄的话里意思。
; M0 Q! N0 a. \- x欧阳浩宇嘴巴动了动,他也想配合着许子雄说点什么,从逻辑上讲,许子雄刚才急中生智的那番话勉强可以解释得通银行卡的事情,前提是吴天纵确实没听到他们先前的对话,又确实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但吴天纵真的不知道内情吗?
5 \1 K3 ~) l' u! F欧阳浩宇惶惑地看着全身笼罩在冷冽气息里的吴天纵,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有一种感觉,从吴天纵的身体里正嗖嗖地冒出一股戾气,这股戾气很快就会将自己吞噬淹没。
& \1 f1 @, `5 P) J* y0 U( e吴天纵居中站立,冷冷地环视屋内数人。
6 ^& m. f: f/ I0 ^4 L“我不管是谁的卡,我只说一次,你们听好了,他——”吴天纵霸气十足地指了指欧阳浩宇。“他的房子我会送,不用你们操心。”
. N( I$ M3 @; d你、你、还有你,”吴天纵再用手指一一点过刘流、许子雄和蔡啸宇。
# ?1 L- J& a5 s ^: `: V. w“马上离开。”* e& K) M u: r) y( {; Q
不知是不是错觉,吴天纵的手指每指向一个人,那个人便不自觉地打一个冷颤,连素来自诩为没脸没皮的刘流也概莫能外。刘流刚才初见吴天纵时燃起的八卦之火此时早已被从脚底下生出的汩汩冷气泼了个透心凉。! m9 b* b$ R D5 E- J2 Y+ K- \4 B
“那,那你们忙,我先走了。”刘流第一个乖乖认怂,拔腿开溜。
) {# @) i' d$ H, D" v# u第二个是许子雄。第三个蔡啸宇稍微犹豫一下,他面对着欧阳浩宇那副自绝于人民的惨相,有心想说点什么、干点什么,可奈何吴天纵直射过来的眼神实在太过犀利,犀利到让他发自内心的仓皇无措。最后,蔡啸宇也只好不由自主地退了出去。
8 J3 d/ X7 Y; z) a: F+ Y. Y1 L0 H- G从走出欧阳浩宇的家门,到乘坐电梯,再到从住宅楼里走出来,三人谁都没吭声,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见到了楼外的阳光,三人才逐渐恢复了常态。
6 L B' P- r' F- S8 q“妈呀,我怎么感觉冷嗖嗖的,两脚发抖?”刘流趔趄了一下,赶快抓住身旁的许子雄。
3 g+ f! C }- `8 e“我、我也觉得。”蔡啸宇说话也有点打颤。
- Y/ \8 G- e& X8 C" L# H) {许子雄的脸色泛青。“你们就这点出息。”
; J0 m9 ?3 S& [+ h* ?% z刘流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难道你不觉得那个吴、吴天纵很吓人?只要被他盯上一眼,我全身寒毛直竖,浩子怎么会找上这样一个男人,太可怕了!”) e, g* g" o. p% Q" M3 J
“谁说他一定就是浩子的男人了?”蔡啸宇心有不甘地还嘴。5 w6 Q5 d$ g) ^7 A8 L8 n9 d2 c+ |( f
“蔡啸宇,你就是个缩头乌龟!”刘流恨铁不成钢地骂开了:“刚才连浩子都亲口承认他有人了,那个人不是吴天纵又是谁?你这个没用的囊货,我早就劝过你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偏磨磨唧唧的,现在好了,毛都不剩一根。”. Q* X& i5 y: _ O
“刚才浩子之所以说他有人了,还不是被你逼的。如果不是你胡猜乱编,他能这么说吗?”蔡啸宇嘴里嘟嘟哝哝的,还在自欺欺人。
5 i6 i+ u+ k* G* x8 t5 h“你——蔡啸宇,你给我过来!”刘流气得直哆嗦。' o) C6 ?# O3 d) s) {7 _% |* u( a0 I& l
“干嘛?”蔡啸宇警惕地靠近一步。
- x2 @* M5 X5 x; o5 N“看我不打死你!”刘流挥手就是一掌拍过去。$ _8 a2 L; _- v- p
蔡啸宇忙不迭闪躲。
% G( w+ F- d! o7 A“你迟早有一天是被蠢死的!”刘流还要接着冲上去,却被许子雄拦住。, \9 R& V/ x) T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没闹够就上楼闹去。”许子雄的脸色更加铁青。, Y* N$ B: Y( c. N/ \ }$ y+ h- ^
刘流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作声不得。蔡啸宇也退到一旁。1 v2 J; ^/ E7 N/ k3 |+ G6 Y
三人回到车上。许子雄坐上驾驶位,迟迟没有启动车子。9 n+ ]6 ~' M: ~% L- X
“怎么不开车?”刘流奇怪地问。3 j- ]# f& b" J) V5 ^3 r6 c8 M
许子雄面孔板得紧紧的,根本不回答。) [" M- D$ a0 ^- @
刘流眉头一皱,迅疾换了一副腔调,看似向后座的蔡啸宇发话道:“啸宇,不是我说泄气话,你别看吴天纵那副死相,其实真还配得上浩子。”5 l2 o# c* Q. H
“怎么就配得上了?”蔡啸宇立刻抗议。
0 h8 d7 E' V/ |- a" D. m/ v; Y; ?“你想啊,吴天纵要钱有的是钱,要颜值有颜值,那身材、那肌肉,啧啧,你十个蔡啸宇都不是个。试想一下,被这样的男人上了,会有多爽,多销魂!”
8 b; b+ z* @, }( ?6 J“你花痴!”蔡啸宇忿忿不平。8 N6 L9 Z1 f, B3 s/ L3 y
“你不花痴?你不花痴你会一直惦记着浩子不撒手?你不花痴你会成天对着浩子的照片干那事?你不花痴......”刘流立刻反唇相讥。他边毫不留情地挤兑着蔡啸宇,眼睛边不时瞟向许子雄。! B4 ?, R% o8 O# v* Q/ y+ i6 H5 B
“刘流,你他妈够了!”许子雄忍不住爆发了。“你们要吵就滚下车去吵!”
% s) t; l( T7 _4 S4 \刘流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子雄。从他认识许子雄的那天起,他就没见过许子雄会发怒失态到如此地步。% x$ h; D* S* `$ x+ v, U4 \' B
刘流先是发愣,尔后震惊,最后到气急败坏:“我是他妈够了!许子雄你就是个王八蛋!你成天吃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你那点小心思当我不知道?”/ \. t6 w- Q* _. @+ I' e6 Y
“你看看你,啊,许子雄”刘流气得哆哆嗦嗦地指指许子雄,又指指蔡啸宇,口无遮拦地破口大骂:“成天人五人六的,其实他妈的就是有眼无珠,就知道成天惦记浩子那个小妖精,就像臭虫见了垃圾、苍蝇见了大粪一样,轰都轰不走!老子呢,天天把心把肺的,倒贴给你都不要,你说你是不是人!......”# K9 L/ J$ G3 b" R, w) W, C
刘流越说越委屈,越委屈越想说,此时若能再配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特效那就再好不过了,可奈何刘流天生没这项说掉泪就掉泪的特长,只能干打雷不下雨,哭丧着脸干嚎。
8 X; |8 L' _( m h5 V8 Z' Z% T其实许子雄刚才一控制不住地发火他便后悔了,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 m r& \8 n) ^7 l自打从欧阳浩宇的家里出来,许子雄就反复被屋子里看到的画面噬咬着:吴天纵的暴戾、阴鸷,欧阳浩宇的战战兢兢、委曲求全,而自己这边三人的窝囊、无用,统统纠缠在一起,刺痛着他的心。2 N- _+ s0 i2 m S$ i0 I" S W0 H
此刻的许子雄,他但凡蠢笨一点(如刘流)、但凡痴傻一点(如蔡啸宇),他都不会如此内疚不已、难以自拔,因为作为当事人和始作俑者之一,许子雄心里明镜似的,之所以为什么出现那种场面、那种后果,他比谁不清楚?7 v% ]/ }% W- Z2 x. R
也正因如此,面对刘流喋喋不休的控诉和咒骂,许子雄根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句都没听进去。直到刘流骂累了、宣泄完了,许子雄才从入神的思考中抽回思绪。( s3 f' I! H$ u0 A
被骂者毫不在意,许子雄仿佛入定,蔡啸宇一声不吭,反倒是骂人者刘流吃了一肚子瘪。
- M! J, h! x( W: {* \刘流本意是要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这么多天了,自己一个大活人杵在许子雄身边,不敢说全心全意吧,但起码也极尽心思、伏低做小去刻意讨好许子雄了,可换来的却依然是许子雄的装聋作哑、半真半假。刚才刘流随口骂许子雄的那句话:吃着锅里的还想着碗里的,可实际上他压根都没得进锅里,更别提碗里了,这才更叫刘流郁闷透顶。
2 x9 e3 @2 C9 R刘流无数次总结过自己,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在认识了欧阳浩宇这货,不管遇到谁,只要自己和欧阳浩宇一起出现,主角的光环永远只会罩住这货的头顶,而且刘流居然还怒己不争地习以为常了,你说要命不要命?
. n0 N- V+ ~6 {* t* h/ B: E6 y: G) | p骂也骂了、恨也恨了,刘流临到最后怎么竟有一种是自己把自己给委屈到了的感觉。“我骂了半天,你们好歹给点反应好不好,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骂人的我?”0 c' ~* F' Z( A/ N' {9 B
“你刚才骂人的话里有一个毛病,臭虫不喜欢垃圾,臭虫只喜欢吸血。”蔡啸宇弱弱地回一句。$ b* i: @) p+ A3 K% F4 k
刘流差点没气背过去,这是个什么人啊,连点被骂者的职业道德都没有。6 D [$ l/ B! Z" B: A2 ]: P$ R% N/ B
“你呢,你什么反应?”刘流决心扔下蔡啸宇这个二百五不理,转而气势汹汹地盯向许子雄,他有一种冲动,只要许子雄也没脸没皮地乱说一通,他肯定要他好看。
# L! r9 H; V7 Q" j: O“你骂完了?”许子雄冷不丁来一句,但好歹反应正常。6 q- {' E( ^' o' g# }* q4 ?
“骂完了,你怎么说?”刘流倔强地回一句。
w' b! f: ^1 Y3 J: E, l“刘流,你有没有想过,今天我们做人都很失败,都他妈的特别窝囊。”许子雄懊恼地飚了一句脏话。 b4 T# M, W" N
刘流糊涂了,自己刚才骂人的话里好像没这意思吧,许子雄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还捎带上自己?, d k. l& W. \
“浩子为我们两肋插刀,而我们对浩子呢,我们今天把浩子坑惨了”许子雄神情很沮丧。( f$ j4 C+ K2 }! M3 x9 \
“你们把浩子怎么了?”蔡啸宇一听马上着急。5 V4 e1 W3 }5 p
蔡啸宇虽然对刘流他们做空一新的事情略有耳闻,但知之不详,所以也想不到其中的缘由。, d% O" P# ~8 E: Y6 D- N8 }
“我没把浩子怎么啊。”刘流这货的脑子现在除了对股市行情如打了鸡血,对八卦、掐架全知全解外,其他就是一团浆糊。
$ E' m( f# ], b; S+ E) w4 |6 h“吴天纵是什么人?”许子雄冷声发问。
3 \7 S, g( I3 s“这谁不知道,一新的总裁,浩子钓到的一个超大型金龟婿。”刘流撇了撇嘴。
3 Y( ~: w2 \9 {, z' r2 u; ^; i“那你刚才在浩子家里给浩子送银行卡时说过什么话?”# w: ?# ` {0 r$ x7 A5 x1 Z
“我没说什么啊。” N8 x' y" K% r1 D9 h
“你他妈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许子雄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火苗蹭蹭又往上冒。他就这么盯着刘流,直把刘流看得浑身发毛。2 ^# f7 ?, x2 |& W! t: R
刘流只好认真回想,然后脸色也瞬间惨白:“我、我好像说,这钱是、是我们做空、做空一新股票的分红款。”, r& e) [9 X- c
这下子连蔡啸宇这个局外人都知道大事不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