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哈尔滨故事，连载中

Brise · 发表于 2013-11-14 21:28

到八府香鸭的时候已近是五点半了，顾天泽把车开到了大门口，然后下车把钥匙扔给了保安。我赶在服务员迎上来之前自己推开了车门。
“嘿，小安子。”罗成站在餐馆门口笑着冲我喊，背后站着的身影，是韩敏。
“你怎么来了？”“我来北京玩，顺道就过来看看你了。”
“这道顺得也忒勉强了吧。”我白了他一眼，目光转向韩敏，这姑娘同样缺乏存在感，但是落落大方的淡然表情中，除了大家闺秀的气定神闲外，还有种在幸福面前不卑不亢的气度。
“欢迎来到哈尔滨。”顾天泽跟上来，对韩敏说。
“走吧别站在这儿了，吉安他们都已经到了。”
走进我预定的包间，扑面而来的精致让我有些飘飘然。一方面是餐厅装修确实很显品质，另外一方面就是今天到场的各位的衣着。吉安穿着那件小天鹅绒的西装很是帅气，长长细细的腿以及收起的腰线让他看起来颇有点英伦范儿。米昊见我们进来便站了起来，本来看起来就很有军人气息的班长大人简单的白衬衫和工装裤看起来很和谐。顾天泽难得没有穿厚厚的外衣，罗成这小子倒是一如既往地光鲜，好像要从身旁的韩敏那里硬把风头抢过来似的。
“所以罗成就是你的惊喜？”说实话，这个惊喜我还是很满意的。
“这才是头盘，后面才是主菜。”顾天泽一边坐下一边对我说。
忐忑中又有点期待顾天泽的惊喜，搞得我有些心神不宁。也可能是房间里的暖气太足的缘故，我感激自己脸上有些发烫。这似乎并不是个好兆头，因为服务员把菜单递上来的时候，我就晕乎乎地端着拿倒了的菜单翻阅了好一会儿。
“小安。”顾天泽小声在我耳边说，“把菜单给客人们看看吧。”
我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菜单的颠倒，赶紧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合上菜单递给坐在旁边的罗成。罗成很得体地转过去和韩敏一起讨论菜单，是不是还和吉安米昊交换一下看法。
“紧张？”顾天泽把椅子往我这边挪动了一点，然后把手心放在我的腿上。
“嗯。”
“有我在呢。”轻轻一句虐矫情的话，让我感到了无比的力量。
“小安。”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我回过头。看到了那个曾经放不下的人。
“黄宁！”罗成看到黄宁很惊讶，立刻站了起来。吉安和米昊也对黄宁点头示意。黄宁是今晚我邀请的重要客人，但是我没想到，她还带来另外一位重要客人。
“蒋海洋停车去了。”黄宁脸上也是淡淡的微笑，虽然穿着不如在座的各位正式，但是黄宁身上散发出来的女王气质还是让大家觉得她的休闲装没什么不妥。过了一会儿，蒋海洋也敲敲门进了包房。一如既往地，他还是那个斯斯文文的样子。
“你们俩……”我首先打破了沉默，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对蒋海洋说。
“嗯，黄宁说急着回国，我就去芝加哥陪她一起来了。”小海回答的时候回头和黄宁眼神交流了一下，虽然眉眼间没有罗成和韩敏洋溢着的甜蜜，却也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我想这是我最乐意看到的画面了。
“你们是刚到哈尔滨把，也不提前通知，好去机场接你们。”顾天泽大方地一边给小海黄宁斟茶，一边说。
“客气了，打车过来也是一样。”
顾天泽给小海倒满茶，又走到黄宁身边。黄宁隐隐地打量着顾天泽，眼神复杂。顾天泽低下头在黄宁耳边说了句什么，黄宁先是身体一怔，而后慢慢放松，嘴角甚至有了一点微微的上扬。
吉安和米昊研究清楚了菜单，叫来服务员点了几道菜。虽然大家晚上都还有事，但是这么好的机会还是点了酒。很快菜就上齐了，我举起酒杯，告诉需要开车的几位以茶代酒。
“各位，今天这桌饭呢，一是为了给吉安践行，他马上就要结束一年的哈尔滨生活返回大帝都了。虽然我们哥几个处得也不差这一年，但这一年里没有吉安，我们的基金不可能这么好发展。”我端起酒杯，说完后敬了吉安一饮而尽。大家也都举杯。
“第二件事，是罗成和韩敏，你们自己说吧。”我示意罗成他俩站起来之后就坐下了，刚才那杯酒虽然不多，但是因为是第一杯而且空腹，同有些晕。顾天泽见我不稳抓紧用手扶住了我的腰。我清晰地看到黄宁眼里突然暗下去的一瞬。
“我的事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今天决定向韩敏求婚。”罗成这小子向来善于抓住女孩子的心。我们大家也开始起哄，吉安直接问了句：“小子你到法定婚龄了吗？”
“哥哥我刚到。”罗成一边说一边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找到一枚戒指。韩敏终于放弃了淡若水的表情笑开了。仿佛回到了寒假刚开始我在春熙路遇到的那个活泼少女。落差继续对韩敏说：“我们虽然相识相恋没有很长时间，但我相信我们在一起经历过的事，足够让我们的感情坚定。也请你相信我愿意给你幸福。嫁给我吧。”
韩敏略微有些颤抖地说出了我愿意，然后让罗成给自己戴上了戒指。
“羡慕吧，剧透一下，一会儿我们也有。”顾天泽凑到我耳边说。
“啊？”
没回应我，顾天泽自己站了起来。对大家说：“今天这个局是胡安请的，这里也都是胡安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我想大家应该都清楚我和他的关系，借今天这个机会，也算是给各位一个交代。”顾天泽举起酒杯，说话的时候虽然很坚定，但是似乎逻辑和语序都因紧张有些问题。我的目光来回在黄宁和顾天泽切换。黄宁脸上没有我预计的淡然和无谓，倒是突然像读了一层霜。似乎顾天泽的每一个字，都让她的眼神更暗淡一些。
顾天泽说到最后，黄宁也站了起来，似乎是起身太猛她有些摇晃。大家的目光立刻从顾天泽转移到黄宁，黄宁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没开口。最后她选择了转身走出包房。
“还不去追？”小海有些茫然。

Brise · 发表于 2013-11-14 21:29

见小海仍旧盯着桌上的杯子，似乎有些超脱于整个情景，但是眼神里流露出的寒意告诉我们，这位青年领袖绝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好装沉着。
罗成见小海没动静，食指轻敲了几下桌面，小海才反应过来，起身追了出去。
“我……”顾天泽本打算接着说，我想这是我很期待但是又很难直面的一刻。这种感觉就像复习了很久之后的一场考试，又爱又恨，爱恨交叠。
“别说了，今天这饭局就是为了给吉安送行，顺带着哥几个见证了罗成和韩敏。”我也起身，站在顾天泽旁边显得有些不和谐，但是我还是颤颤巍巍说出这句话。没敢看顾天泽的表情，但我立刻感觉到身边流过来一股怨气。
“哟，小安还害羞啊。”一直很没有存在感的米昊不合时宜地用开玩笑的口吻笑着说。不过毫无疑问确实调节了一些气氛。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顾天泽也只能傻站着。这样的尴尬让我俩不自在，最后顾天泽选择了和黄宁一样的行为。转身推门出去了。
“轮到你去追了。”罗成欠揍地耸了耸肩。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他出去。
“发什么神经。”我在餐馆的露台上找到了顾天泽。天幕已经降临，整个天空一片清澈的深蓝。散发着睿智理性的寒冷。
“没啊，透透气。”他倚靠在围栏上，看着嵩山路的车流。
“不冷么？”
顾天泽转身看着我，叹着气把自己的羊毛西装脱下来，披在我身上。
“干什么，我是问你冷不冷。”我扭动了一下想避开。
“不冷。”他淡淡地回答，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他脸上那种介乎男人和男孩之间的诱人的情。于是也没管身后有没有人看到，抬头赏了他一个吻。
“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这样的感情不适合和别人分享。”我在他耳边说，贴近的身体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没有被祝福的感情不会长久。”顾天泽很坚定地说。
“没有感情受到所有人的祝福。”
“他们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已经想不到更多的借口了。没有话说，只好从兜里掏出烟，点燃的瞬间，红红的火苗映在彼此脸上，好像我俩在这零下的空气中互相捕捉的微弱温暖，丝丝渺渺但是不可或缺。
“给。”顾天泽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漂亮的丝绒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两颗闪耀着的钻戒。
“这么花的款式，我怎么戴。”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是我还是让他戴在我小指上，“小指不是代表单身主义呢么？”
“这款你只有小指能戴进去……”
“凭什么你戴男款我戴女款？！”我抗议道。
“女款的一克拉，男款的只有四十分哦，你确定要换？”
“嗯——那算了。”
我想顾天泽已经慢慢抓住了我的那些死穴，比方说贪财。潜意识告诉我这不是个好现象，但是为什么我却感觉心里有种暗暗的庆幸？
和顾天泽一起回到包房，黄宁和小海已经坐下了，不过黄宁的脸色依旧不好，韩敏和小海换了位子，两个女孩聊这些什么，但是看得出来黄宁是在强颜欢笑。很快菜就开始上了，但是大家似乎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哥儿及个怎么都这么客气？”
“这不是都等着顾天泽吧话说完吗。”罗成瞥了顾天泽一眼。
“啊？哦……”
“他也没打算说什么。”我余光扫到了一眼黄宁，她仍在和韩敏聊着衣服包包化妆品。我也就松了一口气。
“哦，这样啊，那大家开吃吧。我都饿了。”
席间气氛总算恢复正常，大家也算有说有笑。放开了酒量之后顾天泽甚至和米昊划起了拳。完全不顾一会儿要开车的事实。想着酒驾处罚这种事似乎只是对于那些遵纪守法的老大叔有作用，我也就没劝阻。
“你觉得黄宁今天穿的是不是有种想最后搏一把的意思？”罗成端着酒杯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说。
“啊？什么最后一搏？”
“最后挽回你的心啊。”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是小海的人了别乱说。”
“小海的眼神告诉我，今天以前黄宁还是没放下你。”
“开什么玩笑……”
一顿饭很快吃完，大家似乎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因为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前走。米昊喝得脸红红的，吉安一脸不耐烦地踹了他的椅子一脚，然后米昊开口提示大家：“吉安还要赶火车。”
“我们也都吃完了，大家去车站送送吧。”
一行人都下了楼，吉安和米昊一起开车先走，在吉安的坚持下，米昊没能再碰方向盘，而是让没沾酒的韩敏驾驶。罗成则坐了黄宁开来的车和小海一起走了。于是就剩下了我和顾天泽。
“所以你开车吧，我喝多了。”
“不，我没驾照。”
“可是醉驾要判刑……”
“看你玩不玩得起了。”我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顾天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动了汽车。从嵩山路到老哈尔滨站还是有一定距离，本来三辆车还组成了一个小小的车队从长江路一路招摇过市。但是跟到中山路的一个路口，红绿灯还是把我和顾天泽截住了。
“你不觉得有点惭愧么？”
“什么？”顾天泽口齿清晰地回答我，我确信他没喝醉。
“我说，看到黄宁现在的样子你不觉得有点惭愧吗？”
“第一，我不知道她以前什么样子。”
“她以前是笑着的……”
“第二，你造的孽干嘛来在我头上。”
“可是是你……”
“不是我的话，总有个人会是你的下一任。”
“可你还不是我的下一任。”我狠狠地甩出这句话，扭头看窗外，省政府附近的高级酒店和写字楼的灯像是不要电费似的一阵乱晃，搞得我头晕，闭上双眼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一些过去的画面——我和罗成戒毒的时候黄宁在一旁握着我的手的感觉，小海拿到美国大学的offer时大家彻夜狂欢的音乐，甚至前段时间在成都和韩敏的接触一一划过我的大脑。剧痛。
一声响亮的刹车声把我惊醒，猛地睁开眼睛。我发现这一瞬让我的大脑嗡地一响。
“到了，下车。”顾天泽的声音很自然地飘过来。风挡前面是璀璨的哈尔滨站。
“你干嘛刹车这么急！”
“我就说我喝多了嘛。”
“草。”
吉安他们已经在候车室门口等着了。但是却没看见罗成和黄宁。
“罗成呢？”
“售票厅。”小海淡淡地说了句，然后朝售票厅的方向指了指。
“啊？”
“去买车票，我们明天离开哈尔滨。”
“可是你们没买机票么？”
“来不及，黄宁昨天才告诉我要回国的。”
“……”
“没有票了，最近的是大后天的。”罗成跟在黄宁后面向我们走过来。
“不是吧……”小海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然后走开了。
“那就多玩几天呗。”顾天泽笑着说，换来了大家的沉默。
等小海打完电话，我们一群人走进候车室，跟着顾天泽出门的好处就是，特权阶级是没有门票这类概念的。顾天泽给我留足了面子，告诉大家是我的贵宾卡。
“你干嘛撒谎。”
“让你心理上平衡一点。”
“我真的觉得这样很恶心。”我指的并不是享受特权，而是享受他的特权。
“你会慢慢习惯的。”
始发站的车都很早开始检票。大家送吉安到了站台上，哈尔滨这时候还是寒风阵阵。可能是因为时候尚早，站台上稀稀朗朗的站着几个人，并没有繁忙的景象。这时候的离别让人特别不适，大家都没说什么话。但是看看本该最难过的米昊，不知道是不是确实喝多了，眼神中更多的时一种难以描述的激动。
“我们去停车场等你。”罗成拍了拍我的肩膀，和小海、韩敏、黄宁一起走了。
“我们也走吧。给别人一点空间OK？”我拉了下顾天泽的袖口。
“不，等会儿，我有事给他们说。”顾天泽走到车门旁边，吉安和米昊站在那里互相说着什么。顾天泽拍了拍米昊的肩膀，然后给了他一张纸片。然后走过来对我说：“明天去帮米昊请假吧。”然后搭着我的肩走向了出站的地道。
我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笑着问““你哪儿来的票？”
“刚刚罗成去买的咯，用的是我的身份证。”
“靠！Nice Job！”
“哈哈哈……”
同样的哈尔滨站，一月时的那次离别让我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而这一次，因为不同的心境，不同的人，似乎空无一人的地道里被灯光拉长的两人身影扫荡了这里寒冷古旧的气息。带来一种别样的美感，开春的风在外面呼啸着，摇曳了挂在出站口的两盏红灯笼，也激荡了我们彼此。
当晚送走了米昊和吉安，又陪着罗成韩敏黄宁小海一起去酒店安置妥当，我和顾天泽本打算回江北住，但是已经十二点多了，再加上第二天顾天泽要上学，我也得去给米昊请假。所以我们一起去了顾天泽在工大附近的家。
走进门，灯亮着。我随之有点惊慌，果然，顾天泽的父母都在，客厅的灯明晃晃地亮着，两位长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电视是关着的。
“喝酒了？”顾妈妈首先开口，对正在拖鞋的顾天泽说，而我僵硬地站在门框里。
“嗯，小……胡老师送我回来的。”
“哦，快进来洗洗睡吧，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顾妈妈说着走过了把顾天泽扶进了卧室，我本来打算找个借口开溜，毕竟面对长辈还是有些心虚。
“小胡老师进来吧，”顾爸爸喝了一口茶对我说，我本打算推脱，但是他紧接着说：“我想和你谈谈。”

我顿时有了种很不祥的预感，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脱了外套走进客厅，坐在了顾爸爸对面。眼角扫到这位不常露面的长辈，威严中带有几分沧桑，皮肤被西北的阳光晒得有些黑褐色，但是看得出来年轻时的英俊。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他先开了口：“所以，你们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我还在揣摩这里的你们和我们的确切含义时，顾爸爸接着说，好像不期待我的回答似的。
“顾天泽在上高中以前都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孩子，高一的时候他有过一个女朋友，当时我们很反对，因为影响学习。然后我想了点办法让他换了个环境，结果他……你也知道在你来之前他成绩的状态。不过好在你把他拉回来了。”
顾爸爸又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你也知道我和罗成的父母有些联系，通过他们我也了解了你的一些……情况。我们知道你家庭的事情，坦白说我开始很吃惊，毕竟在我和他妈妈潜意识里你从来都不是那些咄咄逼人的富家子弟。而且我后来知道你大伯恰好是我所在系统的一位……领导。”
“所以呢？”我直视了他的眼睛，毫无疑问顾天泽的眼睛遗传自他父亲。
“我们只是很不明白为什么你和顾天泽会变成……像现在这个样子。”顾爸爸的眼里少了威严，闪过一瞬的无奈。
“我也不知道，相关的问题你可以查阅文献。”我微笑着作答，好像自己置身事外。
“那你的父母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
“那你打算告诉他们吗？”
“不打算，他们太忙。”
“哦……哦……”顾爸爸显然有些失望。
“还有别的事吗？”
“小胡老师，贸然地告诉你一定不对，但是我想说清楚，顾天泽的家庭虽然比起你的，相对不算什么很……显赫或怎么样，但是顾家至少在哈尔滨也算能说得上话的。”
“我能理解成这是威胁吗？”
“当然不是，我和他妈妈已经看得很开了，毕竟我们都是受过教育的人，也知道科学来看这种事是不可挽回的。我们担心的更多的不是我们是否能接受，而是你们自己是否能坚持。毕竟这样的关系在现在的国内还不是很被理解。而且希望你不要有顾天泽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你的家庭，你的其他的东西，他是个善良的孩子。我们只是……不希望他吃亏。”
我瞬间扶额，原来顾天泽的父母这么开明这么善解人意，虽然我内心很奔放还有点暗暗的极度嫉妒，但是面上还得Hold住，“首先，我和顾天泽没有在一起，其次，就算在一起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顾天泽是那样的人。”
“哦？你们没在一起是指……”
“叔叔你想多了。”
“哦……哦……那么，今晚你就住在这儿吧。”顾爸爸没说什么，自己端着茶杯起身离开了。我也转身走进顾天泽的卧室，顾妈妈在里面折衣服，看见我进来笑了笑，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我走到床边踢了睡得迷迷糊糊的顾天泽：“喂喂喂，滚起来。”
“嗯？”顾天泽脸上潮红一片，咂了咂嘴。看起来极度地欠干。
“你爸妈知道我俩了。”
“啊？！”顾天泽惊坐起来，脸上的红晕迅速退去，虹膜上的红也淡了许多。
“他说我不能和你联系了。”
“啊？？？那你呢？”
“我什么？”
“你怎么说。”
“我说好的。”
“你……”
“所以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冷下脸，演得很真。我看着顾天泽暗下去的眼神，内心恶作剧的兴奋和暗暗的肉心疼交织在一起。
“胡安，我也想过我们的未来……”顾天泽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有兴趣听下去他想象的未来。
“如果我么的家庭实在不能接受，我们就去国外定居，那里的同性婚姻是合法的。”
“我不去。”
“为什么？”
“我的家人朋友，我经营的人脉，我的事业，我的文化归属都在这儿。”
“那你干嘛背着我申请去德国的交流？”
“我……你……怎么知道的？！”我大吃一惊。这件事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提及，包括罗成和吉安。因为这项目竞争很残酷，我也只是大胆尝试。
“我看到了你的申请表格。”
“草，你还看了什么。”
“很多啊，你的作业，论文，数据分析。”
“你！！！”我有些怒了。
“该生气的人是我好吗。你马上就要离开了也不告诉我。”
“我只是申请了而已，还没有结果我干嘛告诉你。你需要知道我所有的事吗？”
“那我道歉，我只是无意间看到的。”顾天泽爬过来拽了一下我的袖口，好像一只认错的小狗。“而且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对付爸妈。”
我也没有玩恶作剧的兴致了，索性告诉他：“刚才逗你玩的，你爸妈很开明，没说什么，还担心你吃亏来着。”
“啊？哦，哈哈哈。太好了。他们的担心真多余。”说完起来扑到我身上，他的气息一下子包围上来，我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看看今晚谁比较吃亏……”
“滚开你这个小受！”我翻身把他压在底下。
“大爷打算来几次啊？”他眨了眨眼睛，学着我的声调说了一句。
“去你丫的小贱货，想要几次？”
“我十次，你一次！”
“滚犊子，让哥哥好好疼你。”
“去你妹的。”
……

品茗客 · 发表于 2013-11-14 23:17

小胡当真可人

11999911 · 发表于 2013-11-15 08:08

太多熟悉的地方勾起满满的回忆，

Brise · 发表于 2013-11-15 23:12

希望大家多回复啊，这样更新才比较有动力。拜托啦

zjgz123 · 发表于 2013-11-16 06:55

好看，喜欢。青春，朝气，勇敢爱，勇敢面对一切的你们是最美，最帅，最酷的！

断翅膀也要飞 · 发表于 2013-11-16 11:22

很喜欢这种文章。支持楼主。辛苦了。

御风而行 · 发表于 2013-11-16 11:44

感觉很不真实

御风而行 · 发表于 2013-11-16 11:46

感觉很不真实

Brise · 发表于 2013-11-16 11:53

第二天我是被顾妈妈的早餐叫醒的，转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顾天泽，似乎闭上眼睛的他少了几分英气，窗外柔和的晨曦给他本来冷峻的脸增加了柔和。我瞬间父性暴增，好像身旁躺着的不是个一米九的庞大身躯，而是一只恬静的小猫。忍不住摸了摸它细碎的短发，扎得手心痒痒的，很舒服。
“摸什么摸，再摸把你爪子砍了。”
他睁开眼睛，居然没有一点刚睡醒的迷糊，那红色的眼眸立刻让这张脸恢复了一点生人勿进的残酷，果然还是睡着了比较好看。
“快起床吧，你妈都做好早餐了。”
从床上爬起来，走进卫生间洗漱，浴室柜上摆着两套牙刷，我心里好像有点什么被击中的感觉，好像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而我一直很麻木地忽略了它。
早餐是我和顾天泽一起吃的，顾妈妈和顾爸爸提前一步收拾好出门了，顾爸爸还拖着一个拉杆箱，看来又要出很长时间的门。
“怎么样，被家庭接纳的感觉。”
“还行……”
“什么时候我也能去你家感受一下香山的红叶北海的湖水啊。”
“你少来，我爸妈可没你爸妈这么开明。”
“哦？可我觉得你爸妈更随和啊。”
“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随和而已。”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很快消灭了顾妈妈的爱心早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给顾天泽那份要比我的多一些。
“等会儿你去学校？”
“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你那拉风的彪马我可不想让同学看见。”
“别介啊，说不定他们以为你傍上什么富婆了呢？”
“富婆是不会开彪马的，富婆一般都开宝马。”
“像蒋佳佳？”
“哈哈哈。”我乐了一阵，然后扔下碗筷自己出门了。
学校还是老样子，春风带了了少许生气，算是一个安慰奖。宿舍里一如既往地没有人，拜两个有洁癖的室友所赐，我们寝室没有通常大学男生宿舍的脏乱差，摆设整齐空气清新。
我难得地出现在课堂上的时候，刚好是一节让大家头大的函数分析，老师在讲台上哗哗糟蹋粉笔，她的假设前提就是我们都听得懂。我前几天忙里偷闲预习了一下这门课，所以基本上还跟得上老师的思路，不过具体知识的细节，看来只能等晚上自习的时候再恶补了。
“胡安来上课了？”课间我抓紧时间打算战胜老师刚刚留的思考题，芦蔚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抬头就看到了一张被BB霜和眼线笔荼毒过的笑脸，很遗憾甚至笑出了牙花子。
“嗯。”
“听说你申请了去德国的交流项目？”
“是的。”我低下头继续看题。
“我也申请了呢。”有些发嗲的声音继续传来，我觉得有些腻味。
“哦？是吗。”芦蔚诗的成绩和我相当，算不上很好，但是也拿得出手。
“所以以后就是战友了，多多指教哦。”
“不是战友，是对手。”
“对手？不会啦，这次有五个名额。”
“我觉得我会是去的第五名。”
“别这么说，我学分绩还不如你呢，那我不是去不成了？”
“那就不知道了。”
我想我的冷淡并没有激怒芦蔚诗，倒是激怒了坐在我旁边的哥们。因为他借口出去上厕所路过我的时候，很优雅地掀翻了我放在桌上的水杯。不过很不幸，浇在了他自己的书上。
“我再去帮你打一杯吧。”芦蔚诗端走了我的被子，留下那男生对着滴水的书干瞪眼。
中午放学之后我挤了整整一小时的63路公交去二区帮米昊请假，因为大一参加了国旗班的缘故我和负责国防生的教官和我算是老熟人了，我简要说明了米昊去北京的事由：“家人需要”之后，教官痛快地给了假。
晚上回到寝室，两位室友都不在，但是看得出来他们看出来我已经回来了，因为我的暖壶里面充满了热水。冲了一杯咖啡，我摸出手机给爸妈打了个电话。
“爸，你们最近还好吧。”
“很好啊，你呢？”
“也很好。”
“最近哈尔滨开始暖合起来了吧。”
“嗯，是的。你想和你妈说话么他就在旁边。”
“好。”电话被传递给妈妈。
“嘿儿子，你爸在开车，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最近怎么样。”
“很好。我申请了一个区德国的交流项目。”
“哦是么？祝贺你啊。”
“不是……结果还没下来，我只是申请了而已。竞争挺激烈的。”
“要有自信啊，你去德国岂不是需要很大一笔钱？”
“不不不，我还申请了国家公派奖学金，钱不成问题。”
“是吗？妈妈知道你是好孩子，独立，无论在经济上还是生活上。但是需要爸妈帮助的时候一定不要羞于开口。”
“不会，我真的能搞定。”
“孩子，你爸和我从来都觉得给你的太少。我们拥有的一切归根到底都会是你的。但是你却一直不愿意让我们分享你的……或者压力也好，成功也好。”妈妈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这是很好的机会……”
“我不止说区德国的奖学金的事，你一直都是很独立的孩子，从来都是这样。我们很满意，但是我们太满意了，因为你作为我们的小孩太完美了以至于我们一直没帮上什么忙。”
“因为我能解决，需要的时候我当然会给你们提出的。”
“你小时候欠你太多了……”妈妈似乎有滔滔不绝的趋势，“……无论如何你很完美。”
爸爸在旁边大声补充了一句：“要是过年能带个女朋友回来就更完美了。”
随后传来爸爸爽朗的笑声。而我心里有些发怔，脱口而出：“那要是个男朋友呢？”
“哈哈哈，你可真会开涮。”妈妈显然把电话递给了爸爸，“听说罗成那小子最近带了个姑娘回来说是要过门，把罗家老爷子气得够呛啊。”
“哦，那事我知道。”
“那姑娘你认识？”
“认识啊，人还不错。”
“哦，你放心啊小安，我和你妈不会这么封建的，你要是找好了大胆带回来。爸妈绝对给她包红包。”
“好，一定一定。”我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时光安适，岁月静好。这句听起来很装逼的文艺腔调倒是很适合形容我这几天的日子，似乎一切回到了轨道上，寒假的一切都像掉进了兔子洞，现在那个斑驳陆离的奇遇结束了。
每天重复着上课，自习的日子，顾天泽不时发来短信，嬉笑怒骂几句，约好晚饭时间，食堂，饭店，他家，江北其中选一个。然后学校西门外就会停着那辆拉风的捷豹，在众人侧目中高调地轰鸣着绝尘而去。
顾天泽的高三生活多少还是有些影响，而我因为申请了出国的缘故，也得做出一点努力认真的样子。所以我们俩碰面的频率还是有些下降。但是彼此的忙碌都不允许我们去感慨没人陪伴的空虚寂寞冷，实际上，他在苦战模拟题，我在想方设法把实验数据弄平的时候，心里某个隐蔽的地方，都存着彼此。
“昨天的月考怎么样？”晚上十点多，我从实验室出来，抱着一大摞数据资料拨通了顾天泽的电话。
“很好啊，进年级前20了。”
“不错嘛，总分多少？”
“630”
“我靠可以啊你。”
“你最近上人人了么？”
“没啊，怎么？”
“米昊和吉安晒恩爱好眼红。”顾天泽突然变成了卖萌的语调。
“米昊请的假都快结束了，他还不滚回来么？”
“放心吧，以后京哈线上肯定少不了他俩的身影。”
“那104线上也没见你的身影啊。”
“你见过我什么时候挤过公交……”
“滚蛋，臭资本家。”我嗤之以鼻。
“等着我来剥削你啊贫下中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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