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长海叔（文笔很好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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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很期待。希望这是真实的故事

brucesxj

第四十九章
- _4 S. B5 j3 x% B% v8 ~院门“吱呀”一声在背后关上，我故意落在后面欣赏起了院子里的风景。火红的石榴在幽暗的月光下缀满黑色的果实，而桔子树现在只剩光秃的枝桠，诉说着丰产后的疲惫及枯槁，鸡窝里传来几声紧张的扑腾，而一只肥硕的白猫，如幽灵般窜上院墙，回过头警惕地审视我这个深夜来访的可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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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堂屋和房间的灯光都亮堂了起来，我才磨磨蹭蹭地走了进去。长海叔取来一双拖鞋，吩咐我换上，还从房里取来了一条全新的粉红色的毛巾和一支牙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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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 ?3 A+ Z+ l* Z. \5 R- l    “要洗个澡吗？”长海叔一边忙活，一边随意地问我。

    我一愣，随即想起这里晚间的天气已经有点冷，凉飕飕的海风不停地从江口出来，乡下早已没有每天洗澡的必要。可是我不习惯就这样和着身子睡觉，就回答说：“要洗一下，叔，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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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A) y3 g; w# a    “刚才冲了一下，等下再仔细洗一次，今天一身汗，不洗，身子臭死了，嘿嘿！”长海叔自顾自地说着话，走去东房打开了卫生间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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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了进去，看着长海叔忙碌的背影，强烈的渴望脱口而出：“要不，我俩一起洗，我帮你搓搓背，叔？”话刚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脸红，真怕长海叔一眼看穿我的不良居心。

    长海叔忙着冲洗浴缸，头也不回地说：“你看这浴缸小的，哪里站得下两个大人哩？你先来，热水少，你刚够用，我用冷水就行。”

3 ~1 B; Q4 `( p$ I/ C! e    “没事，我就用冷水，我习惯，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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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m  \& Z# W; `    “快洗吧，这里乡下不比城里，晚上冷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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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赶忙答应，心里暗自批挞自己，马上就要相拥而眠，这么不懂克制，简直一点没有素质。

    长海叔带上门出去了，我环视着简陋的环境，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亲切，回想起第一次来拜访长海叔扑空，百无聊赖中在这里偷偷地翻看长海叔内裤的情景，身体的反应立即沸腾。当初的行为是多么的幼稚啊，现在我已经是这里的主人，我可以随意地用长海叔的毛巾，牙膏，大声地哼着小调，轻松地消磨时间！一股热水迎面喷来，顺着青春勃发的身体，汇聚成滋润的水流，多么惬意的时刻，皮肤下一股激情早已按耐不住，正如喷发前的火山，等待着最后的突破。

& t" C+ i4 X& U2 @    忽然门“呼”地一声开了，把我着实吓了一跳，长海叔笑眯眯地探身进来，手里拿着一条宽松的大脚裤衩，放在洗衣机的盖子上，说：“宝啊，洗完后就穿这条裤衩，嘿嘿，没有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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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忙不迭地“嗯”了一声，看着这条半旧的大裤衩，心里惊喜得有点发热，我就是要穿你的裤衩，呵呵，因为上面有你的味道。

    等到长海叔也洗净进房的时候，桌上忠实的台钟敲响了十二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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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D* J4 _. r8 t    “叔，你头发是湿的，要不吹吹干？”现在是正式看见长海叔湿漉漉的黑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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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i4 T7 p1 m5 E) t* d" }    “没事，宝啊，一会儿就干了。”

    长海叔穿着一条和我一模一样的裤头，裸着上身，躺在我身边。我紧挨着长海叔，紧张得心跳都发出了“咚咚”的声音，估计很远都能听见。不知该仰睡，还是侧卧，于是就找起了枕头，看看里外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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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9 I5 D/ t# y' j5 H: D6 V- {    “找枕头？在柜子里，不知你来睡，没有事先拿出来晒晒，来，今晚就睡叔的胳膊，嘿嘿！”长海叔粗壮的胳膊抄到我脖子底下，我顺势一趟，舒服得乐在毫颠。

    一股沐浴露的清香从长海叔的腋下传来，这次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萦绕在我鼻尖处的味道。长海叔浓密的腋毛从肢窝里笔直地伸展出来，象雨后茂密的树林，争先恐后地挺立起新枝，尤其是一丛最长的末梢，紧贴着长海叔粗壮的手臂，直直地刺向我的鼻孔，让我忍不住轻轻呵气，观赏般地看着它们次第起伏。长海叔微微扭动了一下手臂，扭头轻声斥责我的淘气：“痒，别闹。”

7 k3 d8 s: `3 i% u    我顺势环抱住长海叔壮硕的身体，头紧紧依偎在他胸口，听着同样有力的心跳，一声声向我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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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  l! ^; _# g4 f' J9 a8 a    “宝啊，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叔请来的帮手五点钟就会到的。”

# q2 V5 X& f5 _0 j: B- s" n    长海叔拉灭了电灯，温热的手掌拍拍我的后背。屋子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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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翻江倒海的激情，如何能够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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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我的手指在长海叔胸口缓慢地爬行，宛如一位去布达拉宫朝圣的信徒，一寸一寸地丈量脚下的土地，感受它的雄健与宽阔，温柔与丰硕。手指拂过胸口零星的黑毛，在最茂密的角落停驻，轻轻地捻住最坚硬的几根，小心地提拉几下，好似在向久别的老友倾诉重逢的喜悦。满以为长海叔会制止这顽童般的举止，可没有收到任何反应，长海叔手脚摊开，依然保持着朝天的姿势，没有一丝动静。

    抚摸过粗壮略显丰腴的腰腹，准备向最隐秘的地方探索，我略微有了迟疑，想积攒一下前行的勇气，就抬头对着长海叔黑暗中的脸庞，呢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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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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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o- R- h# E1 P1 Y# w  ?    “嗯！”没有我臆想中的热烈干脆，长海叔声音低沉似乎行将睡着。隐隐觉得有点失落，仿佛一边已是奔腾的火焰，一边还是平静的海水，而应答似乎来自遥远的天际，没有感染一丝即将盛大开幕的庆典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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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2 ^6 K# G0 H' u% C) i    “叔！”

" Z# A8 j4 x# u! A0 b4 t. R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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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X0 X7 q. h    长海叔轻咳了一下嗓子，似乎一句随意的回答，堵住了本已入眠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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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2 ?  l, h. t  j. a    “宝啊，你说啥？”长海叔稍稍动了动脖颈，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就像一位走神很久的听众，已经想不起来刚才热烈讨论的话题。

* T7 u' h% \% S4 P* g, v    “没有，叔，你睡着啦？”我低低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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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T& O8 M( K# {, g# Q    心里有了一丝被冷落的苦涩。这么翘首企盼的时刻，却被你以如此快速的入眠所忽视。梦里精心构筑的场景，现在已经真实地展现在我眼前，而唯一的主角，却似乎没有被感染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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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刚要睡着，宝啊，你睡不惯这床？”长海叔嘟囔地说着，一边安慰般地轻轻拍了几下我的后背，宛如慈祥的长者，哄着怀里的孩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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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V3 j7 f7 y' n" h    “没有，床好的很，只是想跟你聊聊，叔！”

    我的手指摩挲着长海叔胸口，屏息等待回答，而长海叔似乎根本没有听见，隔了很久很久，才梦呓般地说了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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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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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明天再聊吧，叔困死了。”长海叔慵懒地回应着，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在讲最后一个字的时刻，已经完全睡去。

    可是，叔，我一点也睡不着！我已看见一望无际的草原，你却婉拒与我纵马驰骋！心里又有了一点起落，我不想虚度今晚的良宵，即使以后会无数次地重现，我也只会记取今夜的陶醉，因为，我已经无法抗拒正汹涌袭来的折磨！我用力搂紧了长海叔的胸膛，用我炽热的身体，感化正渐渐冰冻的激情。鼻尖柠檬的清香变得如此馥郁，茂盛如兰的腋毛已经触碰我的嘴唇，我张嘴轻轻含住，不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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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K$ z* ]! B) T9 o, g( ]    长海叔没有怕痒，没有一丝躲闪的动作。

# r0 ?& R) \; w    “叔？”

    “嗯？”

    “叔，我睡不着，就聊几句，还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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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 V6 R( ]$ i+ q    我还是不甘心，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长海叔的脖子。

5 N+ _2 e' }; I4 W$ U% C. V    “嗯！宝啊，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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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o9 o3 r8 |( z' j# o+ P    长海叔这下稍微清醒了，扭动了一下身子，支起了靠床的右腿，身子微微向我侧了过来。我抬了抬头，让长海叔的胳膊轻松地转动了一下，但是我没有再睡下，在黑暗中摸索到长海叔的嘴唇，勇敢地吻了上去。

    舌尖抵开长海叔的双唇，搜寻着温暖的同伴。长海叔随即醒悟，开始温柔地回应我的打扰。我激动地倾诉着一路跋涉的艰辛，长海叔暖暖地抚慰我略显忙乱的索求。

    “叔，我睡不着，叔。”我不知如何表达心念，只能笨拙地等待长海叔去猜想。

0 H2 q  a3 \- W* ^! p' Y! H5 `6 t6 Q    “宝啊，你这样咋能睡着觉？嘿嘿，你躺好了，慢慢就能睡着了。”

- y7 n6 H5 h6 {1 ]& _    我是不想睡，当然睡不着，长海叔，你难道真的没有发现，我是如此的渴望，渴望与你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不，叔，我不想睡，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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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c4 s7 q2 p    我含糊其辞地低语着，松开了紧搂长海叔壮硕身体的手指，拨开长海叔宽松得耷拉下来的裤腰，握住了梦寐以求的物件。

    雨后的森林，满眼清脆欲滴的草地，和熙的阳光，温暖着土壤里一个隐居的精灵。一颗强健的种子，终于在疾风的吹拂下苏醒，舒展着腰身，瞬间如不屈的木棉一般顶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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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

    “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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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紧地攒住不放，就像淘气的小孩不肯放手至爱的玩具。火山在惊雷的召唤下苏醒，以我从未预见过的雄伟，显示着非凡的实力。我轻轻地挤压着，撸动着，呵护般地抚摸着，以最激动的心情，铭记这一刻的满足。

6 f, g3 t. j5 F    感受到几次轻微的冲顶，我选择了加快开垦的速度。长海叔没有一丝响动，是在静静地接受我最浓烈的爱意，还是仅仅默许我顽劣的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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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

5 t6 W' ]% m6 C    “嗯？”

4 ^) }, W1 E0 d8 D/ [$ A2 p9 e    声音平静如旧，没有希望听到的颤抖，只是随后微微搂紧了的双臂，告诉我他没有如先前那样在梦里巡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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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的物件开始变得灼热，我有点急不可耐，翻身坐起，笨拙地想褪去长海叔破旧的大裤衩。长海叔没有抬身，壮硕的身子压住了裤口，在黑暗里伸出手，反而将我拽了回去，重新倒在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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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要出么？”我有点不死心，等待一个想要的回答。

    “睡吧，宝啊，快一点钟了。”

    长海叔再次拍着我的后背，哄我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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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法再坚持下去，只能就此打住，就像孤零零地站在一个绝美的海滩，无奈地看着潮水渐渐退去。我没有把手从那宽松的裤头里取出，长海叔已经允许我可以自由地巡弋，只是今夜能够给我的，没有我渴望的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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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长海叔永远不能给予我所希望的尺度。因为挚爱着我，所以宽容我，但是他最原始的本能，如一个隐形的樊笼，我永远无法打开，也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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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B9 J* r8 m) L    心里的失落开始包围着我。黑暗的屋子，重新恢复了静谧，长海叔已经传来轻微的鼾声。我听着长海叔均匀的呼吸，贴紧了长海叔，抱着，搂着，不忍松手。我得到了长海叔，在这个诡异的秋夜，攒着长海叔粗壮挺拔的物件，感受它勃动与疲软的轮回，但是我俩是否会如两道铁轨，只是平行地伸向无限的远方，永远相伴相依，却无法相交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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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梦半醒，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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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Y9 q3 J0 q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八点。长海叔不在身边，床头柜上压着一张字条：

    “阿清，叔去刹芦苇，早饭在灶间，别忘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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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去灶间，桌子上放着一碗豆浆，一根油条，一碗八宝粥。这些东西只在镇上才有，长海叔已经去了一个来回。

: U2 k$ n/ g$ N: n: u; G5 o    心头一阵感动，晶莹的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滴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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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周日，难得的清闲。现在我俨然是这里的主人，可以自在而轻松地度过这个休息天。

    院子里收拾得还算干净，只有新添的枯叶在旋风的吹拂下堆积在墙角，石榴已经熟透开裂，火红的果子沉甸甸压弯了枝条，墙角的鸡舍有十来只草鸡，被破旧的渔网围着，咯咯地翻弄着脚下的泥土，看见我的出现，为首的公鸡伸长脖子紧走几步，隔着渔网警惕地注视着我，而昨晚那只幽灵般的白猫，现在正蜷缩在铺有稻草的石臼里打盹，没有理会我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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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衣机里传来一阵脱水声，然后是三声响亮的蜂鸣，宣告整个洗衣过程已经结束。我掀起盖子，看见长海叔和我两个人的衣服已经洗好甩干，就取出在院子里晾晒。那件浅蓝色的短袖有点发皱，仔细一看，果然是全涤的杂牌货，袖口的缝线有点歪斜，长长的线头崩落在外，甚至没有经过修剪，用力一拉，竟然松脱了十几针，我赶忙将袖口扯平整，心想长海叔说不定会责怪我做事毛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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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d( Q  o0 Y3 U! L5 v    “其实不用撕，也穿不了多久。”心里这样想着，不免有点暗自庆幸，不知怎么回事，自从昨晚听到舅妈的一番言论，心里就一直有点紧张，似乎顾老师已经成为我强有力的对手，而长海叔对于顾老师的态度，直接决定我这次追逐的成败，甚至还没开始就已注定失败。

" [; Y  c, D2 f1 W5 V) U    “如果顾老师主动追求长海叔，甚至比我还专心致志，比我还温情体贴，长海叔会接受吗？那我还会有机会吗？”想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凛，胸口有点焦急地气喘。可是没听说顾老师答应啊？老妈不是说过，顾老师说要等女儿放假后再看看，真希望她女儿毅然否决这桩勉强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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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A* t! i! e) s) G4 R* W    “不会主动，这点可以肯定。顾老师的矜持会给我机会。没看见她给长海叔买的是什么档次的东西，没有一点重视的含义。”自己给自己找了理由，想想自己的呕心沥血，开始觉得稳稳占了上风。

    “可是有这么多旁人在撮合这件喜事，会不会喜事成真？”一想到这里，心里又有点紧张。这里的民风纯朴，对于鳏寡之人的亲事天生会助力一把，尤其是那个花言巧语做定红娘的顾阿姨，会成为促成这桩婚事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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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长海叔也看上了顾老师……”我简直想都不敢想下去了，一片蛙鸣伴奏声中的浓情小屋，窗户上印出一对依偎的剪影，一杯馨香的清茶，传递出心领神会的爱意，灯光在一片祝福声中熄灭，恒古不变的传奇开始上演。

' ?- c1 a4 S' V2 ?7 d    长海叔可能已经选择了顾老师！要不然怎么会主动探视顾老师的病情？昨晚在大舅家的谈话，开始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如果舅妈所言是真，那么长海叔肯定看上了风韵犹存的顾老师，要不然一次次送这送那忙活干啥？要不然她姐姐喜形于色到处津津乐道妹妹的喜事干啥？还有，虽然是一件打折的蹩脚衬衣，但毕竟是顾老师主动买的，毕竟是长海叔乐颠颠地穿在身上了，我精挑细选的波司登，要到下了雪才会套上长海叔的身子，那时，说不定顾老师已经搞定了长海叔，会坚定地劝说长海叔放弃这件近乎奢侈的礼物，以清除我留在他家的最后印记。

    想到这里，心里涌起一阵恐慌！长海叔，难道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而我却还在傻傻地解题？难道故事早已结束，我竟然还在继续徒劳地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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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6 a# G, v& r: z: G' P7 Q6 B0 ?" |    不会！我断然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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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海叔不会伪装自己，不会老于世故，他对每个人都很关心照顾，就象对于我的外婆，他都是尽心尽力，对于病中的顾老师，他同样不会袖手旁观！最起码，他对我的爱，是真的。可是，这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爱？我有点底气不足，也许两种爱并不等重，也许我真的永远得不到我想要的那种？

    台钟敲响了半点的报时，我仿佛是在无助地等待一场判决的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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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5 u) e6 l( O0 X$ f1 \  b9 D    突然响起来的广播把我吓了一跳，一阵热闹的《喜洋洋》过后，开始传来的“棉铃虫的防治要点”打断了我的思绪，这才发现已经痴痴地盯着那件淡蓝色的短袖太久太久。

    下面一件是长海叔肥大的裤头，我仔细展开，看到裤裆处已经磨出了两个小洞，刚好一前一后，只有米粒大小，而洗得泛白的档前部位，由于经常包裹长海叔硕大物件缘故，已经弹性尽失，突出一块显眼的轮廓，松松垮垮地吊在那个位置，如果长海叔穿着蹲下，将会显现出多么饱满的一大捧！可是前面的小洞会露出哪个部位？我比划了一下，应该是卵袋的位置。呵呵，长海叔可能没有发现这个破洞，还一直没事地在别人面前下蹲站起，重复走光的风景。我决定晒干后就把它收拾起来，那里是我的领地，不会再让别人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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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c& T& @, K' y, ^7 a    一边听着嘈杂的广播，一边吃完早点，看看身上的大裤衩，实在是宽松得快要掉下来了，就开始翻找内裤和袜子。衣橱里都是长海叔穿旧的裤头，我仔细挑了一条，虽显宽大，自觉可以示人，就胡乱换上了，穿上外套，准备去江滩看长海叔刹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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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 {+ e$ x5 @1 Y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桂芬姐走了进来，似乎知道我在这里，一点也不吃惊。

    “阿清，早上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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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 ]! d9 w, l/ X2 Q    “嗯。”我趁势点头答应，如果要我自己先讲，又不知去拼凑什么说辞。

    “我去村里卫生所给好婆拿药，看见你的车停在村委会，想你会不会在长海叔这里，就过来看看。”桂芬姐说话的神色很正常，没有像大舅那样用狐疑的眼神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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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F0 u: Q( g+ k9 a    “我刚到，顺路先来长海叔这里瞅瞅，长海叔去江里了，我马上就去看外婆。”我顺水推舟应付了桂芬姐。

    “午饭过来吃，我去街上买点菜。”桂芬姐没有注意到院子里晾晒着两套男人的衣衫，只是自顾自到墙角拿了把三齿的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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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j2 E, \" L+ Q( @4 e0 w    “嗯，大舅在家吗？”我顺口问了一句，跟在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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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江滩挖芦根了，等下我也要去，过来借把锄头。你妈下午要来，说要芦根带回去给你爸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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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妈下午要来？我有点发愣，老妈没有告诉我呀？心里头整天只装着长海叔，连家里人的行踪都抛之脑后，我是不是有点过分，已经走火入魔了？

6 z7 E6 U! [' ^5 e6 Y# d0 c5 w, _    头皮有点发窘，跟着桂芬姐，往江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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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芬姐也是从小做惯农活的人，穿着双洗得发白的解放鞋在田埂上走得飞快，反倒是我，套着新皮鞋滑进滑出跟上都有点吃紧。一路上遇见两个拿着锄头去江滩的村里女人，似乎都是去帮忙的，桂芬姐和她们打着招呼，边走边扯着今年芦苇的收势，还不忘介绍我几句。她们不时回头冲我一笑，洁白的牙齿写满了乡下人的淳朴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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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k" q+ P( m" K. \: B    走上江堤，眼前不禁一爽，整片整片的芦苇已经被连根割断倒下，整齐地码成一堆一堆，就像秋收时的稻田，洋溢着丰收的景象，七八个男人套着袖笼，带着草帽，挥舞着镰刀，在前头整齐地向芦苇丛深处开进，十来个女人在后面扯着草绳，将割下的芦苇捆扎压紧，然后用扁担挑上江堤，一堆堆码放整齐。长海叔正处于这支队伍的中央，不时走到前面给男人们递烟，又回头帮女人们套好扁担扣上肩。看见我的到来，长海叔远远地冲我一笑，双手拧紧捺了一下鼻涕，随手在裤腿上一擦。

2 I( {) z7 P* z4 [! J3 \8 g    找见大舅在远处的第一梯队里卖力的收割，桂芬姐从裤兜里掏出一副纱手套，远远地送了过去。同来的两个女人早已走下江堤，围在长海叔身边瞎笑着什么，只见长海叔假装抡起了拳头，似乎要开打上去，女人咯咯大笑着跑开，我仔细分辨一下，好像听到有一句：“你那个小女人怎么不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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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N+ H0 {# Y1 v$ f  }    昨晚的潮水很大，江滩上非常潮湿，还留下一个个浅浅的积水潭。我在江堤上踱了个来回，举棋不定是不是也该下去凑个热闹，忽然注意到女人们在捆扎芦苇的时候，不停地把脚边东西往几个塑料提桶里扔，肯定是螃蛴！我来了精神，快步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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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捉到了不少东西！每个塑料桶里都有浅浅的小半桶水，里面大部分是螃蛴，还有白虾，弹涂鱼，白条鱼，文蛤，鲶鱼，甚至还有几条黄鳝！这些江里的小生灵惊恐地上蹿下跳，把水搅合得都起了腻子，我那个喜欢劲，来回地跑着把它们合并在一起，还不停地加水换水以防它们缺氧死去。

    “你看看皮鞋，都是泥！老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先帮你长海叔送点回去，中午要吃的，顺便把皮鞋擦擦。”趁着抽烟休息的功夫，大舅走过来批了我一句。

    抬头去找长海叔，看见他正撑着小船，驶向芦苇丛的外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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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4 _5 V* d" s" Z- I8 L    “嗯。”看看自己的鞋帮上都是泥，连裤腿上都粘了一层，我答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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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手拎起半桶鱼虾，我快活地向长海叔家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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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g3 x  h% j+ s  H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热闹非凡，“哒哒哒”的切菜声，井台边的提水声，女人的讲话声，都从里面飘了出来。我有点纳闷，就紧走几步，闯了进去。

    一个五十来岁，胖胖的头发有点花白的女人，围着一条短短的碎花围裙，正蹲在井台上洗菜，一个四十多岁小个子瘦瘦的女人，系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围裙，正在厨房的砧板上斩着肉糜，两人一边干着手里的活，一边自顾自地讲着话，要不是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厨房，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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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j7 Y2 S7 U: I$ T# a: ]    看见我愣着站在那里，两人停下手，也惊奇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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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胖的老女人站起身来，走近了两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突然满脸堆笑，咋呼了起来：“哎呀，你就是阿清吧？就是江圩的李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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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8 D# k  Q6 [0 L8 J4 K! `    看到她激动得发出热情火光的眼睛，我觉得有点吓人，还没容我回答，她仿佛已经认定没看错人，一把接过我手里的水桶，转头对里面还楞站着的小个子女人喊道：“红菱，李局长来了，赶紧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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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J" f1 l7 h, d    “嘿嘿，阿清你刚到？”老女人满脸堆笑地问我，看见满桶的螃蛴，立刻发现问错了话，忙接着说：“嘿呀，你刚去了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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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X9 l% c# C3 Y# N/ E% j* m    “嗯。”我凑合着微微一笑，觉得她的热情真可以燃烧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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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4 r' P( b; A1 }    还没等我发问，她就自己介绍开了：“嗨呀，阿清你不认识啦？我姓顾，人家都叫我顾阿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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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阿姨？我隐隐觉得不妙，还没容我做出判断，就听见她乐颠颠地说开了：“这是我亲妹子，在江圩小学教书，人家都叫顾老师，嘿嘿，你做大官的，不认识小民百姓的啦，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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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m% k; r! j! p3 J7 W) V    我脑袋“嗡—”的一下。果然是她们姐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苦涩，就像一个孤独的小孩，可怜地看着抢走自己唯一玩具的大人。

    顾老师轻轻地委身前来，冲我莞尔一笑，算是打过招呼。我这才仔细端详了一眼，小巧的个子，削瘦的身材，黑黑的披耳短发，在脸颊两旁微微地向上翘起，脸庞清瘦，皮肤很白，甚至有点苍白，眼睛不大，甚至有点睁不开的味道，小巧的鼻子，象小半个紧凑的葱瓣，嘴唇却是很宽阔，薄薄地紧抿着，施了肉色的唇膏，有点湿湿的滋润，一条宽大的白色围裙长及膝盖，好笑地系在羸弱的身子上。

    就像芦苇丛里一只无力迁徙的瘦白鸥！看上去不到九十斤的身子，手里却拿着两把菜刀“咔嚓咔嚓”地斩肉糜，力道竟然还不小！

7 A- b4 y" V6 O4 @& }. w    “长海请了帮工刹芦苇，今天刚好又是星期天，要我们姐妹两个过来烧饭，你看，菜都是红绫一早上买了带来的。”胖胖的顾阿姨喋喋不休地炫耀着和长海叔非同寻常的关系，没有看见我已是一脸尴尬。

    我局促地站在石榴树下，不知是该坐下，还是转头离开。看着她们红火地做着称职的主妇，我似乎只是一个口渴的路人，胆怯地前来敲门讨口水喝。我的温暖小屋已经被她们占领，虽然昨晚和长海叔一夜的温情，一夜的搂抱从未放开，但是现在反倒成了外人，忍受着她们鸠占鹊巢，热情地招待我这个客人。看着她们脚步轻盈地走进走出，我心里一阵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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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2 w) V% T$ L; U    顾老师已经泡好一杯绿茶，顾阿姨赶紧帮我端了过来，捧到我的手上，还非常做作地吹掉了一点泛在水面的茶沫，我突然觉得有点恶心，觉得还是不喝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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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我客气了一声，随手把茶杯放在已经搬到院子里的方桌上。

    “嘿呀，阿清你真是太客气了，这里就是你自己家，还这么讲究干啥？以后有空要多过来看看你长海叔，嘿嘿！”顾阿姨乐得身子有点前仰后返，转身去了厨房。

    这里是我的家，我会每天过来与长海叔相聚，但是不需要你来邀请。我觉得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后悔不该回来，早知道就呆在江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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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阿姨变戏法般地从屋里拿来了那个红色的果盘，里面堆满了炒熟的瓜子和糖津津的葡萄干，把手中的抹布在椅子上一擦，推着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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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呀，阿清哪，顾阿姨早就想认识你啦，一直没有机会哪，听长海说你现在是一把手局长，官做得那么大，是个大忙人，哪有这个功夫？你看今天真是特巧，刚好就碰上了！嘿嘿！”顾阿姨乐淘淘地说着，双手不停地比划，仿佛突然遇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大恩人。

4 \3 x3 E% U3 a6 h# h, Y    “来，吃块糖！”顾阿姨灵巧地扒开一粒花生牛轧糖，送到我的手里。我有点脸红，难以接受这份热情，但委实无法婉拒，只得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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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呀，看你鞋子上都是泥！红绫，拿双长海的拖鞋，给阿清换了，顺便把皮鞋擦一下。”

# C& R6 h& i9 m( Y" h4 q$ k    “嗯，马上来！”顾老师答应着，转身去了长海叔的房里。

    “不用不用，我回大舅家去换，不麻烦！”我坚决不能接受，就站起身。

( M% v9 v8 h9 F$ Q    顾阿姨见我要走，不容分说压住我肩膀，凑上前来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嘴巴，故作神秘地在我耳边说：“客气啥？你晓得吗，你长海叔和我家红菱在谈对象，快的话，过年你就要喊婶婶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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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剧痛，在顾阿姨极大欢愉声中涌上我的喉咙。牛轧糖牢牢地黏住了我的牙齿，让我透不出气来。

! @/ Z9 Y9 F9 f' V    我感到快要窒息了。

brucesxj

我已经想不起自己费了多大的劲，才挣脱顾阿姨热情挽留的双手从长海叔的小院脱身的。只记得在坚持告辞的最后一刻，那位小巧的顾老师从客堂走出，手里拎着一双深蓝色的塑料拖鞋，而这双拖鞋，就是昨晚长海叔给我准备的。对于我的死活不肯留下，顾老师似乎有点愕然，脸上的惊讶交织着凝固的微笑，看上去有点局促不定，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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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i8 u. L- R. l    一路上晃晃荡荡地向大舅家走去，心里满是涩涩的感觉。长海叔！你就像一颗云游苍穹的彗星，正在倔强地挣脱来自于我的引力，缓慢坚定地向远处的恒星飞去，而我，只是有幸和你在天际邂逅，得以一睹你灿烂无瑕的真实容颜。你我终究无法冲破世俗的牢笼，成为终身相依的榕树和藤萝，永远交相辉映的双子星座！

    心里的失落，开始拷问我这次无望的追逐。既然最终依然是失败的结果，何必终日沉湎其中，以求得到虚假的收获？
% [& ]2 i% h( ^6 X
+ R; ]; E. Z- y! r% d: L) h    外婆拄着拐杖，倚着门框晒晒太阳，看见我一脸丧气地回来，乐呵呵的告诉我煮熟的玉米和刚割下的甜芦放在灶间的什么地方。我没有一丝胃口，只是觉得一个人最终还是要回到叫做“家”的地方，而只有“家”里人，才保证不会让你受伤。有一阵子甚至想动身回分局算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老妈马上会过来，我不能用自己失意的脸色回报家人对我的钟爱。

    拿来凳子，自己擦起了沾满泥浆的皮鞋。外婆已经回房去了，只有远处枝头的麻雀，叽叽喳喳地打扰我失意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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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中午时间了，外婆有点担心我的午饭，要我去江滩叫桂芬姐回来做饭。我回答说不饿，可以吃甜甜的南瓜粥。我不想再去江滩，不想看见长海叔敞着结实的胸毛隐现的胸膛，张开粗壮的双臂，转动肌肉虬结的肩膀，将一捆捆密实的芦苇轻松地扔到远处的堤岸脚下，然后咧开白白的牙齿，和那几个蝴蝶般围着他奔忙的村妇不时瞎拌几句油腻的嘴舌。就算他只是聊以应付场合，可家里还有那个庄重严肃的顾老师，会以自身小巧的魅力，最终征服他伟岸的身躯。

: M" b5 G+ h; m8 n    乱七八糟的想法始终没有停止，直到桂芬姐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见我无聊地踱进踱出，有点吃惊地问我：“阿清，你怎么没去长海叔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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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如何回答，就胡诌了一句：“他又没有叫我。”

    “嘿呀，这还用叫？刚才还捉到了一只甲鱼，长海叔高兴得不得了，一直在说中午要蒸了给你吃呢！我们可是一点汤水都轮不到喝的，哈哈！”

    “真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高兴，可就是提不起精神，心灰意冷得太久，无法积攒起码的热情。
3 o: S- U! z+ X* w* o, K7 a- n2 Z6 o
    “那当然啦！我爸还说了长海叔几句，说就知道宠你，把你快捧上天了。”

    是啊，长海叔目前是很宠我，不过好日子不长了，未来的景况已经一目了然。

    桂芬姐把温热好的鸡汤送进外婆的房间，我帮忙在厨房刷锅，才刚动手，手机响了，是长海叔。

    “喂，是阿清吗？”话筒里传来急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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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7 W) Y) @$ d5 N    “嗯。”我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句。

2 ~8 _9 K2 w* s    “你人呢？你走哪里去了？快过来吃饭啦，叔没见你人，都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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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在外婆家，我已经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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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e2 q) N5 s1 t    “吃过啦？瞎说八道！你外婆家里谁给你做饭？你桂芬姐也要过来吃的，快点过来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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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0 M9 w& \. |  v4 f    “叔，我不过来了，你们吃吧！”嘴上说不去吃饭，心里却空的很，不知道是在斗气，还是在赌气？

    “咋啦，宝啊，又在气谁啦？过来吧过来吧，你大舅也在，还有刚捉到了一只甲鱼，马上要蒸给你吃哩！”还是乐呵呵的声音，长海叔忙不迭的喊着，似乎缺了我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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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我真的不过来了，身子有点不舒服，你们吃吧！”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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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d3 _' w- |; Q    我真的不想和顾阿姨她们在一起吃饭，我没这个胃口！心里酸酸的，走进了西房，躺倒在床上。你们自个儿吃吧，我不想打扰你们愉快的家庭聚会。

& n- Z- |- W( _: ]. x8 {    没过几分钟，只听到一阵重重的脚步声走进了院子，传来长海叔的声音：“桂芬，阿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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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里屋，刚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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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6 v) I* O7 S5 m+ \" o    “你快过去吧，甲鱼她们不敢杀，你快去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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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 \0 Q5 d* R( O. k" {    “嗯，那我先过去！”

    桂芬姐的脚步走了。长海叔的脚步进入了房间。我故意闭起了眼睛。

4 ?0 _0 I0 ]- S7 z    “宝啊，咋啦？”转眼间长海叔来到了床头，摸了摸我的额头，他还以为我在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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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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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 L! ~4 ?: l( M* b4 f9 r' E9 |3 n! E    “咋回事？又在赌气是不是？嘿嘿，谁惹你啦？”长海叔笑嘻嘻地凑上来，看着我微睁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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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4 J( w4 u# T- W9 {    “没有，哪有的事！”我搪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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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叔看出来啦，你以为叔不知道？嘿嘿！”长海叔满脸堆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到了发际线，跳跃着饱满的精力。

6 j7 J2 R7 E9 }) o' u0 H( |- e" F! E    “看出啥，你倒是说说！”

9 h+ n" z- v* H- l# `& {5 |    “嘿嘿，宝啊，是不是那个老太婆多嘴啦？”长海叔微笑着盯着我的眼睛，我看见在长海叔从鼻孔伸出的几根鼻毛尖上，粘了一小粒灰灰的鼻屎，有点不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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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头一颤，觉得长海叔真神了，竟然猜透了我的心思！不过顾阿姨只是个莽撞的先锋而已，真正让我难受的，是那个殿后的不事声张的顾老师。

    “没有。”

- a! _) [2 N( s* }% J5 a2 _1 I    “你以为叔不知道？叔一回去就问了，她们说你连泡好的茶也不喝一口就走的，我就寻思你在赌气，呵呵，叔猜得对吧？”长海叔仰下脸，凑近看着我，我都闻到了他嘴里淡淡的烟味。

    “嗯，她们有点拿大了，以为是在自己家了，里里外外像个主人似的，那种口气！倒把我当成了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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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的不满有感而发，把自己的想法一下子全倒了出来，可一说出来就觉得有点懊悔，李学清啊李学清，你看你小鸡肚肠到什么地步了，简直是在争风吃醋，可笑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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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海叔一下笑了出来，白白的牙齿一晃一晃地说：“哈哈，我就猜到是老女人多话了，果然没错！嘿嘿！”

0 @# a8 B) q# Y9 _. @    “还有那个小女人！”心里有点冲动。虽说顾老师没有得罪我，但她是一切变故的根源。

    “好啦好啦，她们只来一上午，下午就要走的，原先我也没去叫她们，是她们自己要来，嘿嘿，宝啊，起身吧，大家都在等你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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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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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暖流，开始细细融化内心的寒冰，我举起手，伸向长海叔的鼻孔，轻轻拔拉掉那块小小的鼻屎，然后顺势抱住了长海叔的肩膀，慢慢地把他拉了下来。长海叔意识到了我的举动，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凑上前来，温热的双唇，牢牢地罩在我的嘴上，柔软多情的舌头直捣我的口腔，舔着我的上颚，和我激动的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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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这顿讨厌的午餐，就这样紧紧地抱着不再分开，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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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想不起自己费了多大的劲，才挣脱顾阿姨热情挽留的双手从长海叔的小院脱身的。只记得在坚持告辞的最后一刻，那位小巧的顾老师从客堂走出，手里拎着一双深蓝色的塑料拖鞋，而这双拖鞋，就是昨晚长海叔给我准备的。对于我的死活不肯留下，顾老师似乎有点愕然，脸上的惊讶交织着凝固的微笑，看上去有点局促不定，欲言又止。

    一路上晃晃荡荡地向大舅家走去，心里满是涩涩的感觉。长海叔！你就像一颗云游苍穹的彗星，正在倔强地挣脱来自于我的引力，缓慢坚定地向远处的恒星飞去，而我，只是有幸和你在天际邂逅，得以一睹你灿烂无瑕的真实容颜。你我终究无法冲破世俗的牢笼，成为终身相依的榕树和藤萝，永远交相辉映的双子星座！

! o+ B: Q( V3 u    心里的失落，开始拷问我这次无望的追逐。既然最终依然是失败的结果，何必终日沉湎其中，以求得到虚假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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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k7 D1 g* S% V    外婆拄着拐杖，倚着门框晒晒太阳，看见我一脸丧气地回来，乐呵呵的告诉我煮熟的玉米和刚割下的甜芦放在灶间的什么地方。我没有一丝胃口，只是觉得一个人最终还是要回到叫做“家”的地方，而只有“家”里人，才保证不会让你受伤。有一阵子甚至想动身回分局算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老妈马上会过来，我不能用自己失意的脸色回报家人对我的钟爱。

7 I- L  G& @; [- P, S3 n: i' U    拿来凳子，自己擦起了沾满泥浆的皮鞋。外婆已经回房去了，只有远处枝头的麻雀，叽叽喳喳地打扰我失意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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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B0 H6 [* c' ?. r' {/ T* C* z$ d    快到中午时间了，外婆有点担心我的午饭，要我去江滩叫桂芬姐回来做饭。我回答说不饿，可以吃甜甜的南瓜粥。我不想再去江滩，不想看见长海叔敞着结实的胸毛隐现的胸膛，张开粗壮的双臂，转动肌肉虬结的肩膀，将一捆捆密实的芦苇轻松地扔到远处的堤岸脚下，然后咧开白白的牙齿，和那几个蝴蝶般围着他奔忙的村妇不时瞎拌几句油腻的嘴舌。就算他只是聊以应付场合，可家里还有那个庄重严肃的顾老师，会以自身小巧的魅力，最终征服他伟岸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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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V6 r9 {/ b& q1 u& V% C4 i    乱七八糟的想法始终没有停止，直到桂芬姐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见我无聊地踱进踱出，有点吃惊地问我：“阿清，你怎么没去长海叔家吃饭？”

) N; l+ f- l4 S4 O6 E0 r0 f    我不知如何回答，就胡诌了一句：“他又没有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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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呀，这还用叫？刚才还捉到了一只甲鱼，长海叔高兴得不得了，一直在说中午要蒸了给你吃呢！我们可是一点汤水都轮不到喝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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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长海叔目前是很宠我，不过好日子不长了，未来的景况已经一目了然。

    桂芬姐把温热好的鸡汤送进外婆的房间，我帮忙在厨房刷锅，才刚动手，手机响了，是长海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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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啦？瞎说八道！你外婆家里谁给你做饭？你桂芬姐也要过来吃的，快点过来吆！”

    “叔，我不过来了，你们吃吧！”嘴上说不去吃饭，心里却空的很，不知道是在斗气，还是在赌气？

    “咋啦，宝啊，又在气谁啦？过来吧过来吧，你大舅也在，还有刚捉到了一只甲鱼，马上要蒸给你吃哩！”还是乐呵呵的声音，长海叔忙不迭的喊着，似乎缺了我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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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我真的不过来了，身子有点不舒服，你们吃吧！”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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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不想和顾阿姨她们在一起吃饭，我没这个胃口！心里酸酸的，走进了西房，躺倒在床上。你们自个儿吃吧，我不想打扰你们愉快的家庭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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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我先过去！”

    桂芬姐的脚步走了。长海叔的脚步进入了房间。我故意闭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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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哪有的事！”我搪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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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叔看出来啦，你以为叔不知道？嘿嘿！”长海叔满脸堆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到了发际线，跳跃着饱满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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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宝啊，是不是那个老太婆多嘴啦？”长海叔微笑着盯着我的眼睛，我看见在长海叔从鼻孔伸出的几根鼻毛尖上，粘了一小粒灰灰的鼻屎，有点不雅观。

9 ]' c3 B& v+ f/ S9 O8 W    心头一颤，觉得长海叔真神了，竟然猜透了我的心思！不过顾阿姨只是个莽撞的先锋而已，真正让我难受的，是那个殿后的不事声张的顾老师。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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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叔不知道？叔一回去就问了，她们说你连泡好的茶也不喝一口就走的，我就寻思你在赌气，呵呵，叔猜得对吧？”长海叔仰下脸，凑近看着我，我都闻到了他嘴里淡淡的烟味。

5 _5 G+ D; [% U) _: s& k1 p/ o    “嗯，她们有点拿大了，以为是在自己家了，里里外外像个主人似的，那种口气！倒把我当成了外人！”

    心里的不满有感而发，把自己的想法一下子全倒了出来，可一说出来就觉得有点懊悔，李学清啊李学清，你看你小鸡肚肠到什么地步了，简直是在争风吃醋，可笑之极！

  Y' [& Q- u* U& D. ^8 B    长海叔一下笑了出来，白白的牙齿一晃一晃地说：“哈哈，我就猜到是老女人多话了，果然没错！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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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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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x3 ?- s. ^/ y- N    一股暖流，开始细细融化内心的寒冰，我举起手，伸向长海叔的鼻孔，轻轻拔拉掉那块小小的鼻屎，然后顺势抱住了长海叔的肩膀，慢慢地把他拉了下来。长海叔意识到了我的举动，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凑上前来，温热的双唇，牢牢地罩在我的嘴上，柔软多情的舌头直捣我的口腔，舔着我的上颚，和我激动的绞在一起。

    如果没有这顿讨厌的午餐，就这样紧紧地抱着不再分开，该有多好！

已经没有办法拒绝，我只能跟随长海叔去他家吃午饭。

    院子里面很热闹，两张八仙桌已经摆好，围坐着十来个乡下汉子，一个个捋起了手臂敞开了衣领，嘴里叼着烟卷，热气腾腾的脸色喻示着一上午干活的卖力与辛苦。七八个女人杂乱地走来走去，有在井台边洗脚的，有大呼小叫评价对方刚染的头发的，有把手伸到别人口袋里掏瓜子出来磕的，一个个嘴里都没有歇着。胖胖的顾阿姨双手捧着一副红色的板盅，满脸堆笑地将一盘盘菜肴送到男人们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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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我跨进院子，谈笑的声音似乎一小子小了很多，男人们都齐刷刷地看过来，仿佛我是一个走错了门的路人。由于刚才一起捉螃蛴的缘故，女人们倒是显出很亲近的样子，同村一位三十多岁的马上把一杯新泡的茶递给我，我双手接过，嘬了一口。

& u% [) h( s& U. d6 x    “我外甥。我妹妹的儿子。在江圩做局长。”舅舅不失时机地介绍了一下，然后很响地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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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几声满含敬意的赞叹声，低低地传入我的耳朵。

+ `: |9 L7 ~& x# X* l    “阿清，坐这里，帮你留了位置。”舅舅的声音很响，我一看，舅舅正指着自己身旁的空位，招呼要我过去。

4 g  _7 s- E( X6 I/ g% }    我犹豫了一下，看见靠近井台的八仙桌有一方空着，就随口说：“大舅，我就坐那里吧，那边空得很。”

    我不想和大舅坐一凳，省得他酒喝多了又要教育我。井台那边是个主位，等下长海叔肯定会坐那边。我只想和长海叔坐一凳，哪怕只是很隐蔽地在桌子底下磕磕他的脚，拧拧他的腿。

    “这小子，做了官就不听大人了！”大舅嘴里责骂了一句，其实心里骄傲得很，这种显摆的语气谁听不出来？

0 }3 h* E8 z0 H& x    顾阿姨喜孜孜地快步过去，抢先把凳子抹了一下，然后迅速把桌上的菜调整了布局，几盆稍微好一点的荤菜移到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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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局长啊，乡下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些上不了桌面的，你将就尝尝，不好吃就吐掉，等下多吃点甲鱼，啊？”

    太做作了吧！看看桌上十来道菜都是城里人垂涎的美味，蒜子焖黄鳝，泥鳅炖豆腐，面拖螃蛴腻子，油焖青椒茄子，清蒸鲚鱼干，盐水猪头肉，还有第一次看到的咸蛋黄蒸鳗鱼干，还没动口就觉嘴颊两边的唾液已经开始喷涌。又不是吃你家的东西，你何必这样假意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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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啵—啵—”几下啤酒开启的声音，午饭正式开始。沿袭几千年来男尊女卑的传统，女人们开始围坐在灶间位置较低的桌子边，桌上的菜肴也没有男人桌来得丰盛。长海叔给每个男人发了一包烟，又加了两根散的，这才坐到我身边。我顺手在长海叔后背上亲昵地一拍，感觉长海叔背上汗津津的，衣服也湿掉了。

    “李局长啊，你喝啥酒？”顾阿姨手里拎着一只篮子，我看见里面有绍兴黄酒，长城干红，百年迎驾白酒，心想酒水准备得倒是挺充分的。

7 \2 v, u9 P5 a: J7 b    “喝红酒吧！叔，你看呢？”我扭头问长海叔，故作谦虚地征求他的意见。

    听到我的回答，顾阿姨喜形于色，立即大着嗓门夸奖起我来：“哎呀，李局长爱喝红酒？我家雪生也特爱喝！真是当官的和做老板的连喜欢的东西都是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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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生？”

; ~( d5 C9 H6 E- _    看到我一愣，顾阿姨马上接口说：“是呀，我弟弟雪生，开三驾马车服装厂的，李局长认识啵？”

" m+ ]: V& y- a/ Z+ A" \    “噢，我刚来，有点不认识。”看到顾阿姨满心期待的样子，真不忍心给她一个否定的回答。

! c' |1 h1 \; ~3 U% z2 Y5 l% g) c% u    “嘿呀，我阿弟也是一个吃过苦的人，当初靠两台缝纫机打天下，摆地摊把腿都摔折过，现在厂子里都有好几百号人了！要不下午带你去他的厂子里看看？”顾阿姨热情无比地邀请我，随后想想有点不对劲，马上改口说：“要不下午我叫他过来陪你喝喝茶？”

( ^+ ~: [$ X3 j" v    “还是下次吧，总是有机会认识的。”

4 V% u# g9 ?( s; O: n' g    我觉得顾阿姨纠缠得太久了，就一语双关地回答她。三驾马车是这次重点检查对象，马上就要和顾老板打交道，想不认识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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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e8 u/ X' C! f    “好好，好！”顾阿姨没有听出话外之音，依旧乐淘淘的样子，凑过脸来，在我耳边神秘地说：“李局长啊，下午阿姨还有事托你呢，你吃完饭别走，下午在这里喝茶，啊？”然后用手肘轻轻蹭蹭长海叔的肩膀，低声说：“长海，帮我留住阿清，啊？”

3 ~; o  u& g" Y$ @( X; [+ _7 m    “嗯！”长海叔低低地应了一声，脸色突然红了起来。

    是关于查税的事情？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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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w& p' |    气氛开始热闹起来。男人们不住地干杯，女人们死命地吃菜。大舅俨然是饭桌上的权威，嘴里不停歇地介绍芦苇这么几年的长势，回忆多年前长江里面鱼虾满舱的情景，啧啧叹息名贵的刀鱼鲥鱼现在已经难觅踪迹。长海叔一直伸头探颈地看着四周酒水和菜肴是否足够，没顾上和我说几句话。

# x/ W! y% E" a$ }2 o  h    我却一直没有闲着，一会儿轻松地搂住长海叔的肩膀，不露声色地挤压几下肩头那片隆起的肌肉，一会儿偷偷抚摸一下他的大腿，体会那温热结实又充满弹性的手感。长海叔不停地给我夹菜，似乎我是一个手臂太短而够不着菜盆的婴儿。突然从厨房传出一声很响的油炸肉皮的爆裂声，趁着大家都转头去看的功夫，我飞快地着着实实地捂住了长海叔的裤裆，放肆地摸了几把，甚至隐约探明了里面威武饱满的头冠和粗壮倔强的茎杆的摆放位置，还用力地捏了几下，作为对长海叔容忍顾家姐妹如此张皇的恶意报复。

    长海叔心里明白我在耍赖，一边不露声色地躲闪了一下，一边夹起一段鳝筒，作状要塞入我得意张开的大嘴，我扭头不受，吃了一块很小的青椒。

8 h- q* G* V+ _' L$ Q    “甲鱼来啦！隔壁那桌没有，实在嘴馋的话，锅里还有点汤水，给你解解馋！”双手端着一只描金的大汤碗，顾阿姨一路嘘嘘地快步走过来，将一只清蒸甲鱼放在我的面前。

9 j2 Q( m, a* h' j    “你看，那桌人多，还是给他们吧！”我嘴里客气地说。

# c; D/ K6 {" T) h& X# u    “这哪行？你是局长，日理万机，不好好补补身子，哪里还动得出脑子？他们乡下人，就田埂上走走有啥要操心的？专门蒸给你吃的，李局长，赶紧尝尝，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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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海叔伸出筷子，戳开甲鱼的一只后腿，连腿带肉夹到我的碗里，笑呵呵地说：“阿清，趁热吃哩！”

  R0 @$ C+ @5 a7 ?  A( f    看着甲鱼硕大的头颈，我心生一念，把甲鱼头撕了下来，夹到长海叔的碗里，咬着耳朵低低地说：“叔，把这吃了，这可是大补呀！补好身子讨老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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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我的一脸坏笑，长海叔脸微微一红，在桌子底下踩了我一脚，假装生气地说：“你看叔笑话是啵？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没个正经！吃吧，塞住嘴哩！”

1 n9 l# c: m6 d0 E    我为自己的诡计得逞笑个不停，大舅疑惑地张看过来，盯着长海叔想知道答案。长海叔正低头含着甲鱼的头颈，看他撮着嘴一副仔细的样子，我觉得更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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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清，你痴笑个啥？吃了笑药啦？”

    一个声音飘然而至，老妈一脚跨进了院子。

光亮热爱

怎么不更新了

happyren

等待更新

happyren

我再次觉得这是一个悲剧的故事，拜托作者把他写成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