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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最新的报纸,看着各式各样的报道在散发着浓重油墨味的纸张上无力呻吟,我知道无力的一天又开始了。说出这番话,感觉我的年龄已经到了一个4字开头的阶段,但很无奈的是,我的年龄开头依旧是一个2,一个充满了各种2的年龄阶段。9 T5 E" g$ T' Q. y$ }% d
我是一个大学生,在读,并无特长,没有特点,不出彩不引人注目,我就是这芸芸学子之中最普普通通的一个,如果你硬要我搬出我不普通的一点,那就是,我喜欢男人。
1 k0 u& j2 Q4 U" i9 N* l, t7 T 在这个浮华的年代,恋爱对象只要没有超越种族,谁都可以接受,喜欢一个男人已经不是特别的事,这么说如果连性取向都算不上特别的话,那我就只是一个彻头彻尾毫无出彩点的大学生而已。( K/ l0 P4 W. [2 O0 n
更悲哀的是,我是一个即将面临着毕业的大学生,大年时间,我更多的把精力投在了游戏身上,前3年我以勉强合格的学分低空滑过毕业的学分门槛,在今年刚迎来的大四,意味着我们这群大学生,已经成为了学校手中急欲甩掉的包袱。刚从家里坐了3天的火车来到学校,我的班长就笑嘻嘻地发给我一张,实习通知。
' b9 l1 d8 s% X 实习通知用简单的几句话告诉了我,实习分占据了毕业学分的三分之一,没有实习证明的人,要么交钱重读,要么甩手走人,当然后者是没有毕业证的。当然面对这一份苦逼的实习通知,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同我一样是愁眉苦脸的,比如说林啸晓。
% y8 |/ T0 C# Y: y& ]7 I/ _7 w 我左手扛着行李右手拿着实习通知闯进宿舍大门的时候,刚好看见林啸晓像个三等残障人士,脸上糊了一整片屎黄色的面膜,双手举着IPAD正玩得不亦乐乎。我把手中的行李让我的床铺上一扔,对着林啸晓说:“不知道的人进来,肯定以为你是一具高度腐烂,死不瞑目的尸体。”“操,我说徐程,你是看不得我滋润还是怎么的,刚回校就满嘴的臭话,敢情你出生的时候你妈不小心把你掉粪坑里了。”林啸晓回应我的时候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因为脸上的面膜干掉的缘故,他说话也张不开嘴,说出的语调阴阳怪气。
. ?& E5 [9 |% F1 n- Y “一个暑假不见,我没想到你变性手术都做好了,说话腔调那么怪,怎样,过了恢复期了?赶紧脱了裤子让爷先爽两把。”说着我就上去拔他裤子上的腰带,林啸晓这个贱人折腾不过我,只能坐起来反抗,打闹之间他脸上的屎黄色面膜掉了一大块,露出面膜后面白净的面孔,我看着他笑着说:“你现在看起来就像被人扔了一坨屎在脸上。”" J' \. P" }3 i6 y7 J
“去死,衰相。”林啸晓一把推开我,自顾自地开始整理衣服,整理了几下又猛地一抬头,他那整脸的屎黄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屎”分十足,我不由得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干呕。“你就呕吧,等下有你呕的时候,收到实习通知了吧?”林啸晓离开床往卫生间里走去,拧开龙头把整张脸塞到龙头下冲刷,我无力回答林啸晓的问题,化身成一条无骨虫躺在林啸晓的床上。, ^, p& A( t r7 x" n7 I
“死相,他妈鞋没脱就往我床上蹭,下次洗床单这事就交给你了。”林啸晓拿着毛巾擦着脸从厕所里走出来,脸上的屎黄色被洗掉后,留下的只有他那张帅气到想让我给他泼硫酸的俊脸。“洗就洗,先在上面做点坏事再拿去洗。”我露出一个坏笑,换来的是林啸晓不留情的一记狠踢。“哎,说正事,实习的事你咋办?”林啸晓一边说着一边坐到我身旁,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飘入了我的鼻子,极为诱人。
7 Q( u) h8 G; d7 A+ j, q( z# V9 |3 @ “能咋办,凉拌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学校在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最近的公交站都要走上半小时,更别说地铁站了,去趟市区要一个多小时,光想像那个路程我都得心悸而死。”我翻身拿起林啸晓在一旁的IPAD,点开屏幕,看见的就是他和他女朋友在海边的合影,两人在灿烂阳光的笑容如同一把刺刀,刺痛了我的双眼。
2 M$ Q; d- J+ L0 j “那你总不能不实习吧,上学期要不是我给薛老头拼命说情,你现在毕业学分都不够呢,你总不能因为实习这破事,不要毕业证了吧?要不实习在外面租房子?我听班长说我们班好多人都准备租房子实习呢。”林啸晓一边说着,把脚搭在了我的腰上,我把那刺眼的IPAD放下,看着头上方的床板,一时无语。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暑假刚过,夏天的尾巴还严重滞留在这个世界里,窗外不远处的大树上挤满了叽喳不停的知了,纷纷扰扰的声响从窗户传入,闹腾得让我心绪不宁。
# f9 h& G9 N4 m0 Q* {! v- | “那你呢?你准备怎么实习?”许久,我从慢悠悠爬起来问了林啸晓这么一句,他看了我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我妈呗,还能有啥选择。”“你都没选择了,我还能有啥选择,我干脆从楼顶跳下去一了百了吧。”我干脆自暴自弃的耍了无赖,林啸晓看着我露出了一个笑容,用脚提了一下我的肚子,说:“还没开学呢,急什么,走走走,我们吃饭去,不过先等我洗个澡。”5 g$ F& T. J0 O! F3 R: k
林啸晓说完就在我面前脱起了衣服,他并没有留意到我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而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我注视着他的眼神有多露骨。看着他脱掉T恤露出集结着一块块肌肉的身躯,继而看着他抽掉皮带脱下裤子,在我目不暇接之间,他只剩下了一条纯白色的内裤,干净而清爽,给人一股莫名的侵犯之意。林啸晓没有管我,穿着内裤进了卫生间,继而我耳边就响起了水珠冲刷着身体的声音,这时我才从恍然中醒悟,想起刚才自己的反应,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个“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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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 [: P$ Z( m4 X 返校之日,也是新生入校之时。我和林啸晓走在校园的大道上,大道的两边停满了各式的车辆,看着每个家长围着自己的儿女,忙得如同一个仆人,而自己的儿女则像个主人一样在旁边啥也不拿,只是张嘴说着什么。私家车中掺杂着出租车的身影,下车的人都满面笑容地盯看着校园,学校一如之前所说,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从市区驱车过来,数额绝对不可能低于3位数,不难看出这些没有爹妈陪着的,都是家境不错的。
q- f$ D7 Z) c( d “哇,这就是大学啊,好漂亮,大得我都看不见边了。”一个女生做出一个漫画里少女双手合十的姿态,用娇滴滴的台湾“嗲”音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就在我还没听清她说的是啥时,她猛地抓住身后一妹子,说:“唉呀妈呀,这嘎达也太多帅哥咧。”那嗓子顿时粗了百八倍,我清晰地听见林啸晓在旁边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干呕声。- r/ t- V$ F7 k2 @. f6 U
因为遇见了奇葩,我和林啸晓的胃口都不怎么好,他点了一个烩面我点了一份炒米,两个人不说话,木讷地举着手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食物。我低着头,却用力地抬着双眼,企图用眼睛边沿的余晖瞄到林啸晓吃饭时的表情,就在我的企图刚要成功时,肩膀上一只大手突然拍了下来,我嘴里的米饭“噗”一下,全部喷向了坐在我对面的林啸晓身上。) o& F6 L- p( S8 J# |8 Y/ |4 C3 S
顿时,直径20米以内的人,全部不约而同转过身看向了我们,林啸晓的脸色难看到我都不敢多看一眼。“靠,你们两个吃饭咋么不叫上俺。”听到这声音,我和林啸晓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滑过一句“不妙”。林啸晓顾不得刚才的事故,拿出纸巾摸了一把脸,急匆匆地说:“哎呀,我突然想起忘记给宿舍的仙人掌浇水了,你们慢聊,我先走了。”2 ? L6 c& C: z0 d$ s& _% R2 K' V) D. S
林啸晓那硬生生的演技如同小学生读课本一样,但他就这样甩掉了我,一个人火箭般唰地一下冲出了食堂。“小林咋回事,见鬼似的。”粗鲁的嗓音让我不敢抬头,我低着头用微颤颤的语调说:“他不是说了么,忘记给仙人掌浇水了,那个,辅导员,我也想回去帮林啸晓一起给仙人掌浇水,我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y' v& M. b% M" T
“你妹。”这两个字化成了一声震吼,在整个食堂如同海浪般散开,直径20米以内的人再次集体转过身看了过来,我想今晚学校的BBS上就会出现我的个人资料的帖子,帖子的标题应该就是“论学生廉耻程度”。和我对话的正是我的辅导员,体育章。6 W0 ^- I9 M( h; Y4 L/ E* s$ K
体育章本来不应该是我们人文学院的辅导员,却未料到我们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我们入学的时候人文学院刚好进行了人事更改,更改的后果就是校领导发现辅导员少了一个,人文的那几个老师早就被安排好了,无奈只能打破惯例从闲职最多的体育学院抽了一个做人文的辅导员。- m* u- M0 A6 `. e* T
一个做体育的带领着一群只会诗词歌赋的文绉绉的酸学生,这碰撞程度就如同地球和月球相撞,一死一伤。体育章秉承着“有身体,才有成绩”的教学理念,曾带领着我们一班人进行了铁人三项接力赛,我的记忆之中已经把这件事拉入了黑名单,不再想要记起。自那以后,我们班的人见到了体育章不是装病就是装残,体育章的名字在我们心中早就和“不妙”锁在了一起。( i/ x: K3 W o" \" I# u
体育章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这一声震吼带来了怎样的效应,他脸上的表情严肃无比,和死人表情无异,所以我们也叫他死人章。“你们这群小妮子(在他眼里,肌肉没有发达到撑爆背心的程度,都是女人),别以为快毕业了就可以无视我了,对了,实习通知收到了没?”
: S8 n! j/ H `& F, r) i, Z- W “我操,怎么又是这破事。”我刚在心中骂了这么一句还未来得及回答,体育章就塞了一张纸给我,说:“学校通知要帮助实习有困难的学生,后天你打扮好去这家公司面试,打扮得好点,别给学校丢面,对方可是学校的‘大户’。”这大户自然指的就是那些从这些毕业或者和这里有点关系的人,每年给学校捐X个单位的钱的人。我未来得及对此事作出反应,体育章就已经站起来作出走人的姿态,边走还边拿着手指对着看过的学生说:“看你妹看,吃,赶紧吃,不吃就给我去跑10圈操场。”体育章的这一个举动使得一群围观的学生立刻低头吃饭不再观望。! c+ m6 w2 W, L, d#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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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我操,CV集团,你妹,学校居然和它有联系,我操,徐程,你妹你行大运了。”林啸晓对着体育章塞给我的那张纸条拼命叫嚣,我听着他反复运用那几个有限的粗俗形容词,浑身由里到外都充斥了一种无力感,我躺在床上扮演着死人,无力地说道:“你别反反复复就那么几个操和哇行不行。”
0 T& n2 u! \, H; b “你妹,去死。”林啸晓不客气地踢了我一下,继而坐到我的床头,他坐的这个位置很巧妙地能让我清楚的看见他的脸,却又不会把我灼热的眼神给出卖。“你知道CA集团是干嘛的吗?做房地产的,做的生意还不是一般二般的大,你行大运了,我告诉你,你拼死拼活也要抓住这次机会,以后有机会留在那,荣华富贵不敢说,小康水平是走不掉的。”林啸晓一脸兴奋地说道。) ~ E K8 |6 {) }
“你那么喜欢,让给你算了。”我把身子往林啸晓的方向侧了一下,鼻尖时而又时而无地嗅到林啸晓那特别的青草气味,心里微微一暖,我干脆闭上眼睛假装打盹。“我才不敢要,这是学校给的,肯定有记录的,就算学校愿意我妈也不可能愿意,唉,我和你说话呢,你别装死行不行,靠,死人还装啥矫情,心里偷着乐吧。”
* O# s( H7 ^- C/ I- m% ]) _ 林啸晓叽叽喳喳地在我耳边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心里,我只在意到,他身上那一股诱人的清香,让我有了睡意,思绪随着这股清香的缭绕,也越飘越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