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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28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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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本子 (六)8 I$ l, I# z*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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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从好友那借来的的戏本子上,有这么一段。/ \; h* f) }& @9 ?" H; e9 E$ H
苦读寒窗的书生,为了让自己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娘子日后可以衣食无忧,夜夜苦读,立志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4 r- M& H! C& Q# }8 k& J5 | 头悬梁锥刺股的日夜学习着无味的诗书篇章,将自己关在别院的书房,终日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 |: h" _7 D, w; X5 w. y0 { 待到金榜高中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娘子,已经同邻家卖猪肉的屠夫暗度了陈仓,该做的不该做的统统都做了一遍。+ u M5 @/ c$ s1 V2 y9 l( c
倍受打击的书生只得借酒浇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日渐颓废。待到亲朋好友赶来劝解时,心中苦闷的书生已经心力交瘁的醉死在了自己的书房。6 H" l: Z( c0 h: v6 ]3 \. C
桌案上一边是崭新的官袍,叠的整整齐齐,一边是他娘子拿着休书走时留下的一只镯子,那是他给她的聘礼。
7 W q- I9 [/ Y 青龙看到这时,觉得不可思议。
6 Z6 B% D" T6 S2 k$ }/ B$ z' q, } 饱读诗书的书生竟然输给了一身油星的屠夫,这个凡间的审美程度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自己万万没有料到。果然掌管命格的司命老头没少下功夫,口味重的可以。
; ]% H" a8 Q: s. H, H 不过,喝酒能醉死人,这倒也是一桩奇事。1 T2 ^; l2 _9 A) a' ?9 k2 s n
床榻上的白虎,虽未沿着戏本子里的男主戏码发展下去,仍是靠着区区几壶花雕酒将自己撂倒了,也是一件奇事。
( U4 Z- k a- I9 t8 I3 t6 ` 想来是喝酒喝的糊里糊涂,去了仙力,又染了风寒的缘故。, O5 m' k2 b; c: }5 [: P+ v% j# ]1 W! e6 B
不大的小屋,只有一张小床。一个人睡不大,两个人睡太小。 j- Y. A# W5 m# m
白虎本打算今天白天去镇上买一张回来,不料被别的事情一打断,忘得干干净净。又加上胃里火烧火燎的闹腾起来,脑子里的清明大义早就抛得干干净净,只会一味的闭着眼睛哼哼。/ F# s3 z9 l4 E) \
青龙提上天界后,就没有生过病,或者,忘记了。照顾人,一向是别的婢女来做的事情,不劳自己动手。现下也没有什么可以使唤的来搭把手,只得自己摸索着照顾着昏昏沉沉的白虎。+ V+ v# F& ^) D; C
滚烫的额头,压着一块拧了一半凉水的毛巾,水珠子顺着白虎的眼角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掉进那人的发丝间,晶莹剔亮。
5 D' m/ N/ U7 l# d2 R8 c 皱皱巴巴的嘴唇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喉咙间似是堵着一颗枣子,时不时还要上气不接下气的咳一阵。咳的直叫边上看着的人也跟着喉头一紧。
: z# w1 X5 Y1 B0 m% X2 Q 青龙靠在床头边坐着,手指玩弄着柔软丝滑的黑发,绕着自己的指节一圈一圈的缠绕,一本正经的打量这个温顺的一塌糊涂的人。
5 O* x( U7 Q6 _# }2 |- o+ j. Y/ Z 执掌天下杀伐之气的白虎星君,平日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做派,说是无赖也不是很过分。0 u& U7 \% s! y; p
天下再乱,打不到他白虎殿里,也能置之不理的主。! }/ J1 b- Q3 H* F8 n9 W* s. ]* Y
多少次,玉帝气的当着满满的仙友面训斥这个不上进的星君,言语之狠厉,态度之愤怒,震的南天门守卫的勇士都得哆嗦两下。7 z7 }6 M# C; l$ g0 j
饶是脸皮薄点的小仙,这下子不是去跳跳断仙台,也得关自己几万年的禁闭躲躲风头。实在丢不起这脸面。! G* U5 [8 v: s, \; ~% r- |! U) U% w
白虎星君依旧我行我素的游荡于各大仙家之间,吃喝打闹,谈笑风声。$ a( i W7 r# w
直肠子直到一定程度的仙友也有跳出来大嚷的,“白虎你个二百五,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 E/ G5 V/ p ~2 l6 k8 S 除了朱雀星君,一般的星君也想不出这词来。3 I) v6 @& Z0 X1 s0 b# W) C
颇具乡土气息的词汇,颇有凡人骂街模样的气势,配上朱雀那一身红艳艳的衣裳,额头一撮高高翘着的发丝,整个就是一出别开生面的恶妇怒斥负心郎。3 o" b% Q) C( }. A7 P
“要脸?要谁的?我本身就有啊,怎么,你没有?罢了罢了,没有脸也不是你的错,反正你有没有脸我都认得你。哪怕你没有毛,我也认得你。”白虎的回答,再一次点燃了一场恶斗的引线。! J- y0 P+ t# W" Y+ F+ H1 l
白虎的无赖性子,不是空穴来风的。
$ z9 Z/ z# A3 q5 E7 n9 a 病里的白虎,更是将这缺点当做优点,发挥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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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9 I; G T$ I+ `9 J( O3 z 青龙站在包子铺前,看着老板麻利的收拾着桌椅,挂着招牌,热情的为自己倒着早上刚刚烧好的第一壶热水。6 o/ H) I$ [' _4 F+ I9 p& C
小屋的病人,嚷嚷着要吃包子,还指名道姓的要吃这个“天下第一包”。
- z V4 z1 V# N3 Q T& L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就催促一夜没怎么睡好的青龙出来买包子。
. H$ [ k6 q M" `3 x7 [; E 一张床,实在是挤,今儿一定要买张新的。来的路上青龙在心中暗暗盘算。5 @% C, `, l0 P- T1 p$ r
掌柜的一边往笼屉下的炉子里添了把柴火,一边同面无神色的青龙搭话。
' r' Z( @" q( r/ I' x 清早的露水重,空气里都带着湿气,吸进鼻中觉得舒畅的很。- L* v3 g' O4 |
掌柜的蹲在角落里,背对着青衫的男子问道,“那位兄弟怎的没来?莫不是还在床上贪睡?”
( G; ]% p9 }* |. ~2 t 青龙心中将今天需要办的事情理了理头绪,猛不丁的听到掌柜的问话,先是一怔。& R9 _+ \( K) m" N. O4 j5 c0 X
“嗯?你认得我?”
0 a% m F; |4 X8 n5 c! c( g* t “呵呵呵,昨日见公子你身手不凡,一把就接住了对面二楼掉下来的小公子,自是多留意了两眼。没别的意思,很是佩服。恰巧和你同行的那位白衫公子从我这吃了不少的包子,我们聊了会子闲话,就算认识了。怎么,他没将那一笼包子带给公子你?咦?那公子明明说要给白日那位英雄带点吃的回去,不然晚上铁定要睡屋顶赔罪。呵呵,看来是我搞错了。对不住,这大早上的人少,我这大清早猛的碰到个人,就话多,莫怪莫怪。”掌柜的挠挠后脑勺,掀起最顶上的一层笼屉,热气夹着香气四处洋溢,小棚子里一时间笼罩在一层淡薄的云烟中。8 g5 `0 r4 E/ J% u' f( j
掌柜的用一根竹筷子插了插包子皮,又将笼屉盖上,继续蹲下添火。" Z8 a3 ~% c! F1 @. G# M
青龙别过头,看向东边的日头,比之自己刚来的时候,又爬上来了一点。蒸包子真是个漫长的过程。
" a: h/ r1 c" ]" E/ a; h- R6 | “对了,掌柜的,和你打听个事。”青龙的目光停留在包子铺对面的芳华居上,二楼紧闭的小窗户,就是昨日白梦跳下来的地方。4 u. F. _: u# o8 T
芳华居最不缺的就是钱。楼阁修缮的也比别家的青楼更为高档些。但就这一层楼之间的空间,就要大过别家许多。; p8 N, M d4 g( h) h
百尺高楼,纵身一跃,当真是不怕死的人。3 h: M% N \0 h$ \) E6 k; a3 L: o
白梦,昨日救下的那个人,他说他叫白梦。
; B0 |6 a( ]2 Q5 t/ N 掌柜的放下手中的干柴火,转过头瞧着青龙,心里感叹,这么好看的公子,比这芳华居的头牌还好看啊!
0 P0 x; @: r+ _* R “这里的白梦公子是芳华居的。。。客人还是主人?”虽然想到一些,总是不确定。
0 ]/ e3 g( M1 e3 Y0 E( I) m' C) @ “奥,你是说白梦啊,那是芳华居老鸨的儿子。今年怎么也得十七八了吧,老鸨最近正忙着给他找KAI苞的人呢。听说已经开价到万金了。啧啧啧,我瞧着挺单纯的一个孩子,愣是被自己的娘给卖了。哎,可惜啊可惜。”掌柜惋惜的摇摇头,抬头瞥一眼那扇自己天天都能轻而易举看见的小窗户。8 f$ R( f( m: U' B1 P
笼屉的包子再一次飘出诱人的香味,寻香而来的客人也渐渐多起来,掌柜的一头扎进忙碌的开张中。$ B9 C+ \ c5 ?' k1 l
“吆,这不是小柳叶吗,这么急忙忙的去哪啊?”掌柜的将包好的热包子递到青龙手边,正看见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从芳华居冲出来。
6 q" }/ @& O" X. h& q- Y, ~ 十七八的年纪,梳两个粗粗的麻花辫,额前的齐刘海遮住了大半个额头,显得不大的脸盘更加的娇小。听到响声停了停脚步,“早啊,掌柜的。我们少爷病了,我这急着去请郎中呢,回来再说啊。”急忙忙的又跑了起来。0 o. ], @: _' q; M' k: g
“唉,定是那个恶毒的婆娘又打他儿子了。”4 p. \+ G) ~$ X* f1 W, e
“就是啊,你说一个青楼的chang货,等她年老色衰了指望谁啊?有这么个儿子多好啊,这么不知足,没事就打个半死,真是造孽啊。”/ W5 N8 U" L; s( `- z
一旁等包子的食客也开始议论纷纷,替那个二楼窗户后面的少年暗暗叫冤。8 p$ p* c+ H+ `2 T
青龙在众人的讨论声里,提着冒着热气的早饭,踩着一地的晨光,走回小屋。$ X7 `& S; }9 B! @: @
竹林小道,幽静的不像凡间。
( a* X( x2 _& I$ E9 P 飒飒的风拂叶声,微微的虫鸣鸟叫声,远处潺潺的流水声,合奏这着一曲天高云淡的曲调。
6 A& g* G6 u! E- i4 O6 X, |( V* @ Z 身着墨蓝长衫,裹着一床淡黄色的软被,白虎坐在屋顶,托着两个腮帮子,等着自己的早饭。
! I. @3 P# Q6 V' w1 b% ?+ ?) I" q2 u 人未到,香味被小风吹的一晃二三里,白虎有些困顿的眼睛立马睁得大大的,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就会错过那又圆又扁的美食。
! d* [$ X, A! @: t3 j6 Y O 青色的衣,黑色的发,白里透红的皮肤,如果没有眼下那两个有些阴沉的眼圈,那个越来越近的人漂亮的可以直接拉去接客了。白虎看着美色和美食都在朝着自己前行,心情大好。
/ s7 \2 T8 F& B: t6 C 青龙心里想着一会一定要折回去买张床,并没有留意到屋顶的异象。
9 l, \* ^" S7 O7 u, p6 D 忽然间,头顶兜下来一个软绵绵的物件,自己没来得及反应,腰间的碧青剑已经飞了过去,穿过它的身体,带起一阵棉絮飞舞。
- ^1 C( h u& U' k5 `0 H 好好的软被,毁了。
: h/ q+ N: Z* F7 U3 A' C# \ 白虎没成想碧青剑这般的护主,愣在那里一动未动。
5 `( A! B7 a" {. Y9 i) Z( o 身上的衣服被早上的凉气浸透的迅猛,感到一阵一阵的清凉。" `/ {$ U0 w3 |$ P; D+ f$ M
跳下屋顶截住包子的去路,一副山大王的架势。“买个包子而已,这么慢。”* K7 c2 U/ F7 F: K7 U! ~+ j
纷纷扬扬的棉絮还没有飘散殆尽,围绕着竹林絮絮叨叨的上扬下沉,再上扬,再随风飘荡。
# r4 C. T1 _8 @* q “你这是大好了?”青龙抓了一把乱飞的棉絮,凉凉的问道。. P) H2 k- N ]0 v- O& t |- A
“我是谁啊?堂堂天界白虎星君,身子怎么可能那么弱,睡一觉就好了。呵呵,来来来,我的包子。”说着就要去接过那一包香味浓郁的宝贝。& `& Q$ y3 F) B$ ^7 N5 ^, [
一个闪身,包子被人挟着躲开了。
$ {9 b4 @6 K8 K1 v8 T: J8 r “想吃包子,行,先告诉我,你第一个亲过的人,是谁?”, C3 W+ c3 n% A. [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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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 s; p7 O, ~" [% W5 F$ M ☆、戏本子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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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e# Z( k5 r) f' J “是我!”
6 Z/ N! t( D7 U6 Z3 t) Y 清脆的声音穿过幽长的林荫小道,越过对立的两个身形,撞进耳中。, C9 o3 g" k4 t0 V( s g
循声望去,皆是一愣。
! g# _, Z- V+ z' H% C& Y/ W+ e 碧绿的山,翠绿的竹,明绿的溪,依山傍水,绵延百里,幽静宁远。大片大片的新嫩竹叶枝枝相连,互相摩挲着脉络,重重复重重的交错身形。1 h+ U3 U1 Q9 ~0 ?# Z' L0 |
红衣似火的人,踩着洁白的祥云,立在不远处,打趣的看着这边的两个人。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八宝镜,时不时的对着镜面瞧瞧自己的妆容。7 q" A$ B6 E$ }& f; `/ w
白虎在看到那面镜子后,对包子的热情立时消去了大半,直勾勾的打量这个从天而降的老友。0 F, }: z+ D; a9 X N3 h
以这么多年的交道得出,他要是下凡,要么是天上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么就是即将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自己不过在凡间住了两晚,会有什么大乱子?
; O, |* E. T: q2 x+ t6 E% f- j1 X 青龙定了定神,收回深深cha进竹缝里的碧青宝剑。缓缓的转过身,笑得淡然,“别来无恙,朱雀星君。”# }) k% _- P) f! \
“无恙无恙,怎么了,白老虎,看你这脸色,是不是太思念我了,夜不能寐日不知味的,把自己折腾病了?呵呵,我当你多厉害,还没找到丹药的下落就先折上自己,啧啧啧,要不要我去太上老君说说换个仙友下来啊。”朱雀拖着坠地摊开半尺长的衣摆,外红里白的衬衣绣着大片大片的牡丹花海,触及低端皆用金线裹了边,高贵又庄重。迈着优雅的莲步,含笑侧着头,朝白虎走来。6 |) G+ f: Q8 B1 R; M v
一边的青龙适时打断,轻咳一声,把朱雀看向白虎的目光截住,拉回自己身上。
/ A. A( {: L. l0 p: w, |; z7 \ “你方才说,他第一个......是你?”/ F# r* I* g4 }4 Y" F
青龙对这个回答显然有些不满意,脸上的不自然被自顾照着镜子捋头发的朱雀一一看在眼里。$ O4 c# `9 } G5 W! O9 C
看他那神色,此次下来,也算来对了。
3 u3 U' B5 d8 m+ c3 a “青龙星君,我有些事情想同白虎单独说一下,不知能否......”朱雀将宝镜收回宽大的绣袍中,双手一扬,衣袍随着胳膊向后一摆,带起一阵不大不小的袖风,携带了淡淡的酒香,举手投足间颇有帝王气势。
6 n/ p) ?+ `3 [4 j 白虎迷了双眼,索性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翘起二郎腿,对着那身红勾了勾手指。* [0 }6 c2 W# @5 W' n
“找我说悄悄话,朱雀,你也应该晚上来不是?这大早上的,真让我受宠若惊。”指尖一弯,念了个诀,掌中多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私语花。
& N( t2 y. w4 C 私语花,是一种不知名的野花。" U( A$ M. X6 a; G* J; h
很久以前,还是凡人的白虎,和自己的天劫一起来这里游玩,看见地上的野花中,有一种很是顺眼,一时兴起取了个名字。 e2 R7 i- t2 E/ y2 [
粉白的花色,半圆的花瓣,莹蓝的花托托起一个尖尖的花苞,大小犹如一个生涩的枣子。此时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白虎的掌中。6 k# X4 \$ f6 w
“你不要玩的太过分,白虎!”嗖的一声,方才还在几步开外的朱雀,已经站在了白虎的身边。
1 O" F& [! X* u; Q1 _ 祥云还没有消散干净的脚下,踏着一双流云戏水黑绒靴,一气呵成的图案,巧夺天工的做工。映入白虎的眼中只是微微瞅了一眼,莫大的嫌弃。
9 c( n) v: @$ c, q5 {4 Z4 C. W 头顶依旧是蓝天白云,绿竹清风。只不过多了一个透明的罩,和他脚上的靴子差不多,叫做流云罩。
# I3 J& ~5 Q6 U1 _. F 看不到,摸不到,但是听得到。3 }5 ~: {2 A6 _
罩子里面的人听得见外面的声音,外面的人却听不到里面的对话,实在是方便现下两人说悄悄话的必备良品。2 }( T' f" Z+ |
“你这罩子竟然还在啊,我以为上次被我撞毁了呢,是老子功力退步了呢还是你小子法术精进了呢?”白虎扬起一张清秀的脸,配上一个天真的笑,让想开口大骂的朱雀终是忍住动粗。
( j5 U5 r ^6 q6 H- y/ H& @9 X “白虎,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他青龙是个星君,你白虎也是个星君。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要时时警醒才好。有些事情,忘了就是忘了,何苦为难自己。”朱雀掏出八宝镜,递给面前撇嘴不语的白虎。" L3 S4 L! N, Z! V
镜中的脸,苍白消瘦,眼睛大大的,像是要脱离眼眶似的溜溜的转,颧骨高高的突起,将脸上的线条显得更加分明。摸着自己有些瓜子状的下巴,白虎自夸道“嗯,老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啊!”7 W2 c2 ] a: F
朱雀一把夺过,在白虎的脑袋上重重一拍,险些将这宝贝震个粉身碎骨,仍是不解气。
* l _2 m4 C4 M) q" W: @" G 随即跳着脚的大叫起来“你个没心肺的,枉我在上边还记挂着你的小命。生怕你一步错步步,你倒是不着急。从这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好,我告诉你,你心中的那点小心思瞒不了我,不光我,上面有些眼色的都瞒不住。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干完活就滚回你的白虎殿,守你的竹林去,小心我哪天给你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让你就此绝了念头。”朱雀额前的一撮发丝被自己吹的凌乱不堪,奄奄的搭了下来,遮住一只眼睛。% |8 s# d* r: h* I2 \" X* Z
“我能有什么心思?”白虎不甘示弱,强壮硬气的顶回去。8 s6 [3 y s( G) \) G
“吆,刚趁着身子虚亲完就忘记了,你倒真是个薄情寡义的主。你若是真的能成一个负心汉,继续装下去,我倒是要对你另眼相看了。白虎,这种试探性的游戏,你还是不要玩的好。你玩不起。”朱雀低了身子,面面相觑的对着白虎的脸庞,不过一拳的距离让彼此的呼吸都极速加剧,谁也不退让的大眼瞪小眼。
( j4 n' C3 b8 K! s0 s# L. J 青龙看着两个越贴越近的脑袋,突然刹住,僵持在那里玩对视,摸出一个还尚有余温的包子,放在嘴边一咬,直觉得咯牙。( D7 n- _( Q. n$ K. [- ^
明明是早上新出锅的,自己又是亲眼看着它从生变熟,怎么这会子会觉得不熟了呢?生的胃里难受,凉的脑子难受。6 w4 p5 t& Y% Q& z! P; v
朱雀的身子终于离开白虎直坐着的身子,背对着自己又交代了些事情,收回了流云罩。
e' ?% f9 w9 J9 }; ]) M# @ “青龙星君别见怪,方才是我与白虎的一些私事,怕污了你的耳朵,故而用了这流云罩。星君可是找到那个吃掉仙丹的孩子了?需不需要我帮忙?”朱雀拱了拱手,十分客气。7 ^* I; j4 h5 H; c$ I1 t4 h
“嗯,找到了,是个苦命孩子。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了,朱雀星君不用担心。”青龙歪头看到那边石墩上坐着的白虎,正若有所思的捏着一颗小小的药丸,方才手中的私语花,已经稳稳的插在了朱雀的耳边。
1 k7 C4 H- m2 E, v4 B 朱雀含笑,点头礼让了几句,又叮嘱几句注意身体啊,不要陪着那个没脑子的到处跑断了腿啊,凡人的闲事少管啊一类的,唤来那朵看上去就柔软的不像话的祥云,轻飘飘的飞走了。; x7 g& Z7 j- B
青龙低头看去,手中的包子也没了踪影。2 |# [5 y7 o: @/ S5 i g8 i
半空传来一句埋怨“包子我就带走了,大老远的跑下来不带点特产回去,太白那不好交代。青龙星君,咱们回见。”% }- a' [( d( ^( \, f! f. r# X
白虎把小小的丹药揣进胸口的衣衫里,站起身伸了伸胳膊,长长的呼了口气,又扭了扭腰,身上立马神清气爽起来。/ d `9 R2 R7 C/ v) ]2 X Z7 w! V/ j
“我们去找找那个带有仙丹的孩子吧。”白虎摸着有些扁的肚子,无限哀怨。
6 Q4 A2 D* ^1 s% d; c “我们已经找到了,就是昨日我接住的那个的。”青龙背剪双手,眼里染上了一层寒意。
' [) U* D! Z P( K, `9 d “啊?那个孩子?就是那个和你共赴巫山的孩子?”白虎嘴巴一会变成一个0字,一会变成一个一字。; u; C x8 { t
“巫山?我何时和他去过?”青龙想到昨日抛下自己去喝的大醉的某位,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上涌。
* r5 n# ~# t" f% J3 a2 o1 U “你对我眨眼睛,难道不是叫我躲远点,别碍事?”白虎磕磕巴巴的挤着眉毛,一脸的惶恐。9 j/ U& j3 p* h6 ~9 d; s2 D* v
“......当时不是,不过现在我很想你躲远点,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打你一顿。”青龙按在宝剑剑柄上的手抖了抖,强力压抑自己拔剑的冲动。
2 g! E2 A) T, L- E* r6 a/ k “对了,我昨天醉酒生病后,有没有?有没有轻薄你?”白虎退了几步,抱着一棵和自己胳膊一般粗的小竹子,把脑袋顶在竹竿上,满心的悲愤之情。" m8 i- Q$ X1 Z) A
朱雀刚才说,自己趁着糊涂的时候,竟然亲了青龙一口。3 o( B% S; H+ x% b9 {
苍天啊,玉帝啊,我是无心的。我虽然说过很多违心的话,做过很多违心的事。虽然我心底很盼望能吃青龙的豆腐,并且能天天吃到。但是赌上我白虎一生的运数,那个吻,我是当真记不得了啊。无心之过,应该是要被原谅的吧。 K3 {7 _/ U8 e1 ?
凡间有句话说的好,叫不知者无罪对吧?我是清白的!
, p5 A3 ~7 ^; J2 y1 A 白虎抱着竹子的手没有松开,而且是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恨不得将自己塞进那空空如也的竹心去。$ C- \% G) M& o4 Q
因为他分明感觉到青龙的周身,笼罩着一种叫做愤怒的东西,大有铺天盖地席卷自己的架势。饶是自己是个武将,后背依旧徒生出一片冷汗。
+ ~8 S C/ B1 F 碧青宝剑在剑鞘中飒飒作响,想要冲出阻碍飞进敌人的胸口,将他穿成一串肉串,无奈主人按捺的太用力,没有得手。
) ~9 k% @" d: a: ] f9 \! L 有一种战争,没有硝烟,却猛烈无比。有一种对抗没有兵刃相见,却死伤无数。有一种制敌之术,叫做沉默。
, N* a$ C8 m8 k- E! c/ K 在持续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抱竹子的手实在是酸的不行,终于举手投降。老老实实的走到犹如雕塑的青龙跟前,耷拉着脑袋,打着道歉的腹稿,怎么才能解释清楚,自己确实不是有心轻薄他的。1 T9 y! H9 }$ A5 Y* E# H
“你第一个亲的,是朱雀?”安静之后的第一句话,是青龙说的。那么的单刀直入,那么的开门见山,那么的莫名其妙。4 S& `0 Y | B; x
“咳咳,那个,我们还是说说你刚才说的那个孩子吧。你们没有。。。”白虎的颧骨本就高,稍稍一害羞就会显得格外的红润,就像此时的模样。1 R! g7 P* |) q3 j# d" V5 q
“我们真是没有默契。”青龙砸下一个结论,甩袖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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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山外山,脉脉水中楼。佳人共一舞,玄女下九州......
3 }& a9 v6 S# T0 [, t4 G0 _! F 说书台上的说书人,轻轻缀一口温和的龙井,压了压有些沙哑的嗓子,继续娓娓道来一个又一个的风花雪月。
! k! u; ]9 y/ j9 ^8 h; ? D 老鸨璃砂摇着美人扇靠在一边的侧座上,懒懒的看着说书人的一举一动,身旁的小丫头附在耳边低声回禀了几句,璃砂紧了紧眉头,随即抛下剥了一半的葡萄,提着繁琐的裙边,风风火火的冲进了二楼的一间小房。
) Y6 Z) o% B9 a3 A6 } T( f& K& h 床上趴着一个人,那是他的儿子白梦。; i2 e m, b$ `) s8 s
郎中说他的伤很严重,需要静养十天半个月才能好转。眼看着给他KAI苞竞赛的日子还有不到五天,这不是成心让她这个老板脸上无光吗。6 P6 R2 Q8 L9 I) v
璃砂一扇子扇到白梦LUO露在空气中的伤口上,没有半丝的手下留情。
* v# u2 W( H4 \( s* k 昏沉的人迷迷糊糊的喊了声“疼”,不再言语。依旧紧紧皱着眉,闭着眼,有些费力的呼着气。
& \7 c( \: @1 |4 r6 j$ _: O 璃砂再一次举起的扇子,终是在那一声呢喃中生生的收了回来,从白梦的背上绕了圈回到自己的胸口,装模作样的扇起风来。
! G/ S: w+ T: j$ T- R7 J8 R “老娘给你三日时间,这三日我不会逼你去讨好任何大爷。把身子给我养好,等着五日后的大选。那时你要是还是这般半死不活,老娘就直接把你打晕了扔到山里喂狼。老娘从不养没用的东西。小柳叶,伺候好少爷,若是他好不了,你也得跟着去地府作伴,听到没?”风一般的来,风一般的离去,独留下没有任何回应的白梦,和跪在一边急的直抹眼泪的婢女小柳叶。5 T) U; ` H4 E* U, D
她是自小被老鸨从河边捡回来的小丫头,一直和小少爷养在一起,既有丫头的本分,也有姐弟的情谊。3 d) t2 r! l& C8 N6 c
小柳叶年仅十八,比白梦大了一岁,私下里经常逼着白梦唤自己姐姐,好得意洋洋的在众多姑娘跟前显摆一下。当然,这些自是不能被老鸨知道的。
s7 l5 H/ R: E 她眼中的白梦是个老实乖顺的男孩,纵使老鸨打他骂他,不给一点好脸色,还是乐颠颠的将她视为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小柳叶知道,那是怕,怕有一天,这个世上连个打自己骂自己的人都没有,孑然一生,孤老无依。% l3 m* D! ?) d8 k
老鸨虽说是白梦的娘亲,却在卖儿子的事情上没有丝毫的犹豫。还没有到正式的竞赛日子,已经陆陆续续的给白梦挑了几个除了有钱别无它处的大爷,让他着重的培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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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的傍晚,白梦顺着后门的墙道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小柳叶的丫头房,死活不回自己的屋子。" F$ X0 M1 F- A( R5 L
细问之下才知道,白日里若不是碰巧被两个陌生的公子恰巧撞进荒郊的一座小屋,十七岁的白梦就要被那个养了五位男宠的老SE鬼刘员外吃干净。
/ F. q1 t9 P) u6 }1 W 白梦抱着腿蜷在简陋的小床上,巴掌大的小脸深深的埋在颤抖的臂膀间,看不到眸中的神色,只不过说话间都带着隐隐的疼。
?; c8 i/ m& W( n( z 小柳叶那晚在床铺边的地上铺了床毯子,将就了一晚。- H) G. |2 d1 h7 f7 I; a W% ]
躲得了一晚,还有第二晚,第三晚,总有躲不过的时候。 I$ {1 j2 P5 t0 S! ~
连第三晚都没有到,白梦就被请到了璃砂的房间,汇报勾引se老爷的成果。
+ y: r* D* s5 a) _3 Z" h 看来,那个se老爷没有责怪自己,不然,自己现在应该没有跪在这说话的机会。白梦竟在心里松了口气。
' A6 b0 e4 I( Q2 [0 M) Z5 [ 自己在竹林冰凉的床上来回的躲闪时,心中早已泪流成。求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列祖列宗显显灵,将身上这个四处乱摸,到处乱啃的男人赶下去。
' r4 L" f5 q9 n% v7 P 或许是自己命好,或许是自己平日吃素积来的善缘,推门而入的白虎,在白梦的眼中,犹如天神。没有金光闪闪,祥云腾腾,却是高大威武,器宇轩昂。
9 Y) a6 R8 c8 l. r/ b4 V5 y3 W 当即松了口气,故作惋惜的起了身,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衫,看着方才还心急火燎的SE鬼胡乱抓过自己的衣衫往身上套着,额头的汗珠子滴答滴答的打在沾了灰尘长衫上,也全然没在乎。
4 X: n: V; A7 `: w/ y/ f/ p* H 心想如果不从这将他气走,换个地方,今天还是要被他吃掉。) W; R2 F9 T! [( p) Z
索性赌上自己半生的运气,将没系好衣带的前襟又扯了扯,妖媚的靠着门口立着不动的白衣公子胸膛,轻声求救“劳烦公子站在这不要动,求你。”
( b2 A8 l1 T& W; m/ o0 ]: J 那人果然很仗义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让自己发挥。 a/ r. y6 O- R3 a
这一下,在SE老爷看来,扫了他的兴的,就是这两个不识趣的男子,自己全然没有拒绝他的意思,相反的,身为小倌的他对于任何男子,都有极大的兴趣。
" R/ p; V0 s, Q 这种随便,搁到良家少男上,着实可耻。可是白梦是谁,是芳华居的小倌,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取悦于男人,任何对自己有意思愿意掏钱的男人。
% @" Z' O" ?; G( r# ? SE老爷也只是不甘的骂了一句,甩袖离去。9 c' B4 }/ x/ ~8 y6 M, q- E( E
不是他大度,不是他仁慈,实在是撞到屋外的青衣男子时,看到了他腰间别着的那把长剑,心里衡量了一下两方的实力。
j1 t( U( w2 s! w8 c ?& X 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开溜。
4 X% ?' |6 ?" h$ B1 [ H. l 事情大体就是这么个事情,白梦就挑重避轻的诉说了一遍,胆战的用余光瞟向璃砂脸上的表情。" E) [, @- s4 f& ~
“奥?竟然有这么胆大的人,连古老板都敢得罪,当真是个人物。也罢,那也确实怪不得你。你回屋收拾收拾妆容,换身干净的衣裳,今日娘给你约了城西的刘员外,一会就去你房间看你。记住,要好好的伺候他,好在你KAI苞那日将你的身价抬上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管你到底何时将自己交出去,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你的kai苞银,一定要是史无前例的高价码,才不枉我辛辛苦苦把你抚养到这么大,记住了吗?”璃砂围着白梦转了一圈,嘲讽的笑意被厚重的粉底遮掩去一大半。
0 R+ {9 ^3 a' k2 M; E 而后,白梦在自己的屋里想着自己的祖宗会不会再一次显灵,找个大神来救一救自己。
- q. Q# n: }# l: M) M5 n 再而后,刘员外来了。4 U! H7 q5 N5 o1 O! T5 n, W; i
儿子年纪都和白梦一般大的人了,喜欢玩JI情。追着白梦在不大的屋里跑了足足七八圈,气喘吁吁的一口一个宝贝的喊着,脸上的红晕油光锃亮,到是看不出年过半百。
: F9 W0 Z5 O0 U2 f: G1 J 白梦一路的躲闪,门外站着璃砂派来的守门人,防止白梦逃离房间。房间只还有一个窗户通向外面。& @, B0 R1 {, q1 a. P4 `$ i
唯一不足的是,是通向外面的大街。从这二楼的窗户下去,连个缓解一下冲击力的台子都没有,估计下去怎么也得瘸上十天半个月吧。
- R5 x3 V: X7 P4 ^( |1 A+ [% t' g5 T 脑子里还在飞速的计算着,凭借自己微薄的力量冲出房门的胜算大,还是从这窗户跳下去后不被老鸨抓回来痛打一顿的胜算大。0 q( d( X$ W- J& J5 f7 S6 l
一心二用间,古老板的一双枯瘦的手已经牢牢的钳制住自己,暗黄色的大牙就在自己的唇上来回的噬咬。油腻的味道透过口腔直达自己的胃部,白梦一个不适应,用力一挣,甩开了刘员外稍稍放松的大手。
$ i3 E3 M% @! h; c: t8 A& S5 { 左躲右闪的时候,白梦已经退到了窗户边,这一大力的甩手,迫使自己惯性的向后仰去,直直的摔下了窗台。( m) u; G% M0 b q9 \* G& j4 B T
那一瞬间,白梦忽然醒悟,要是摔死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既不用让娘亲再给自己忙碌,也不用违背自己的意愿去赔笑卖身。
6 y9 x+ Q+ q0 C0 f+ G' K4 Y' H) s4 ` 他安心的闭了眼。
+ i, c! ~- t- E1 k& ~ 没有感到骨头断裂的疼痛,没有感到鲜血直流的恐怖,只有一阵清淡的竹香味,钻进了自己的鼻尖。8 O8 G a* K( p6 X l3 e) ~
抱着自己的人,依稀见过,却一时也记不清从哪里见过。
! N6 i$ a' e. Z% V3 u$ ? 犹如上次出现的天神,白梦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抓住抱着自己的人的衣领,将自己埋进那片有些温热的胸膛,咬着牙祈求“求求你,先带我离开。”
6 k: [2 I4 |7 R 感觉到抱着的手一顿,似乎是在犹豫。白梦立马带了哭腔的继续以微弱的声音说道“求你了。”) y; }3 q9 Y" _; l" J4 V+ y' Q
终于,白梦的耳边传来了脚步声,自己也正在离那个自己所谓的家,越来越远。
7 d7 V: _. P8 S& H0 v+ Y 到了郊外,白梦被放到地上,才来得及看清楚今天出现的救命恩人。6 e2 t* D& m9 K) r
青衫飘飘,眉宇英挺,面若冬日的寒梅,美中带着清冷。
I$ L! D) s1 M6 f 虽然自己动了轻生的念头,但是被人救了,总要道一道谢的。
5 S. s! r, D, I: P; X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在下无以为报。他日有需要在下相助的地方,在下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白梦双手抱拳,微一俯身。9 l, [' R" |5 E0 T
“你是掉下来的还是跳下来的?”青衫的男子开了口,却是问的突兀。
0 G- a# B; ?" D! o: x- }( ~ “嗯,是,是掉下来的。”白梦低了头,缴着手指,等待接下来的嘲讽。
+ o# L9 V) d1 k8 n “下次小心点,太危险了。”! O7 |8 T4 O. Q6 w H
白梦惊讶的看向青衫男子,满脸的不可思议。0 S( A9 W9 u, x7 @9 @/ b2 G# F. s
这人看着自己从芳华居的窗户跌下来,那么自己不是住客就是piao客。竟然也没有加以嘲讽,语气甚至于都没有一丁点的改变,平淡如茶。
% j6 g! q. u# Z0 Y$ i( c+ c “不知,不知恩人尊姓大名,日后有机会定要报答。”白梦对那人的好感立马攀升,若不是顾忌自己身份不是多么的光彩,真想和他拜拜把子。
, Y4 I- ]+ J# w( }" _; ? “嗯,严火初,你呢?”
# n1 }' f0 a, C6 | “白梦。” [7 W8 c* ~+ p
“白梦?白露为霜轻叩手,梦醒黄粱点霓裳。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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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严火初分开后,白梦沿着林荫漫无目的的走着。
6 ]. A, y9 t2 ~! a" z1 l 回去免不了是一顿毒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与其担心那顿打,不如趁此时好好赏赏这山中的美景。
( ]3 }; f" B0 f 本着看一眼少一眼的想法,白梦走的很缓,很悠闲。! M2 A4 T6 @6 x
手里拿着路边扯下来的一根竹条,东敲敲西敲敲的,听着不同的声响,胡思乱想起来。
2 d. r( I* f. G1 E3 P S, R- p; u: w: y 近日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有空要去庙里拜一拜,感谢祖宗保佑,感谢神灵庇佑,让自己躲过这一劫又一劫。
1 S2 r4 H H3 n7 r' S 自己是要像芳华居里的各位姐姐一样,接客卖笑的,白梦从记事起就知道。
9 a: N. t r1 R! \+ H4 Y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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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q) w1 h" V& G5 h3 ^7 @ ☆、戏本子 (九)9 {" {- q. t" T/ n: @
. @% s% B8 S1 R7 h/ N: u9 f 白梦每次都会强烈的暗示自己,早晚都要如此,这是自己的命,躲不掉,就不必躲。一闭眼,一睁眼,该过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哭也一辈子,笑也一辈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还可以哄得娘亲高兴,何乐而不为。
) t. S9 N4 X' \- b1 w+ | 但每每那些滚烫的手掌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时候,心里总是抑制不住的害怕,手脚冰凉,大脑空白的。只有一个念头占据着主导地位,逃跑。, j% W8 m7 c6 H Q% N3 W) d i
是不是这就证明,自己还是没有长大呢?
$ ^0 o! i& O0 y7 R 娘说过,真正长大的人,是不会害怕的!
* i c- K9 [3 q “救命!”: v2 M; T8 ^" [% Q, l* e
一声呼喊将自己的思绪打断,眼前是条河,一条还挺深的河流,河水流的也很快。
4 l: } v& A, o 在水波间,一个正在上下扑腾的男子正在奋力的往上空挥着手,发出救援信号。* f# O$ d/ M8 U A
白梦脱了外衫,就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快速的游到那人身边,将他胡乱挥舞着的手一抓,示意他安静下来。随即使出自己吃奶的力气,将他拖回了岸边。9 w3 G3 Y! ]' [: Q4 d0 n. {$ V0 H
往常都是别人救自己,如今也有自己的用武之地,白梦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9 R7 l- }- C; L# B
救上来的男子吐了两口呛在喉咙间的河水,道了谢,抓起白梦扔在岸边的长衫,匆匆一披,道了声谢,就气急败坏的朝着河流的上游跑去。; l( L1 D5 S) P8 Q+ T7 ~
那速度,那步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刚刚溺水的人。饶是他这个救人的,此时也只能坐在地上大喘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被抢走,无能无力。# y) y, [; T; ]
做英雄,是要付出代价的。
+ ]0 P1 Z2 \9 j# v 休息好了,左捱右捱,终于是皓月当空,月朗星明。该回家了。" V) e0 r; M: [) m
意料之中的去后院跪了一炷香,意料之中的挨了打,白梦昏迷前还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我莫不是救了一个土匪?
1 w. d" _! ~/ M5 U0 T 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将自己的衣服给送了人,还是个不知道叫什么的人,着实的荒唐,这顿打挨的应当。0 r4 Z# _! k( @0 G6 y4 q
白梦以为,那件他最喜欢的白衫,就此无缘相见,还默默的惋惜了好一阵。
! W9 z8 d, H; d7 d$ d 没想到,大白衫有一天,还能长着一翅膀飞回来。, _# ?, t$ C- q
小柳叶摸了摸白梦滚烫的额头,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不一会就把自己的前襟湿了个透彻。薄薄的胸纱被水渍浸透,若隐若现的两个小山峰,随着主人的起身左右的晃了两晃,小柳叶才发觉,早上过来的匆忙,忘记了束胸。
! Z, i, ^: o7 w 将冷水盆里的一块帕子又浸了浸水,拧的冰凉扎手,压在了白梦的背上,方才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上束带。0 T6 Y, L# r( C. G0 F# v9 i- I
小柳叶之所以到现在还只是个伺候人的丫头,除了她长的一般外,平胸是个很强大的利器,为她挡去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 a' N/ {: R% @" U2 q4 e/ X, c 用璃砂的话就是,熄了灯,上了床,谁管你长的如何的花容月貌,闭月羞花。说不定抱着的是你,想着的是哪个小狐狸精也未可知。只要你有女人的身子,只要他们怀里有你这个人,谁还在乎那些表面文章。这些大爷来我们芳华居图的是什么,就是图的一个省事,图的一个乐呵。但是有一点,你若是连女人该有的资本都没有,就别想登上芳华居的大堂。
+ O, f# o+ n$ Q0 W' p 这个资本,指的就是那二两白花花的胸脯。7 K+ B) o8 I2 r3 w4 [, f N# W
小柳叶喜欢芳华居,可以不用四处漂泊,担心下一顿饭有没有的吃,担心过年的新衣服有没有着落。相比较于街边要饭的自由人,这里更温暖。
% P9 P/ ?) u" W3 K 可是若是成为这里的大堂姑娘,小柳叶还是退避三舍的。从发现自己发育后,就每日强制自己用长长的纱布将自己的胸部包裹的严严实实,再穿上厚重的衣服,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 b: ?( c0 i0 d2 [3 Q P
早上听说白梦病的厉害,情急之下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早将这些步骤忘的干干净净。) ~- _$ h1 {* _# F
也不晓得,方才老鸨有没有看到自己的那副样子,小柳叶在心里惊的直打鼓。
5 h, V( Y n7 j7 N5 H- q 白梦在疼痛中昏昏沉沉,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9 r/ D+ Y2 {2 a
若是睡着,为何背上的痛楚一点都没有消失,火辣辣的直直烧到自己的心坎。! q: ] v' f* H, A: T" I! w' p
若是醒着……
8 D$ {3 n8 ]- `/ F% c+ Y; I “你是谁?”迷迷糊糊睁开好看的双眼,白梦犹如一个天真的孩童,认真的盯着床边这个盘腿而坐,摇着一把羽扇的白衣男子。
6 d7 t* A) w1 {4 o 那袭洁白的长衫,很是眼熟。( A w8 G( }+ L# W6 z+ \
“昨日是你救了我,我是来道谢的。”摇着红彤彤的一把羽毛扇,盘腿而坐的人一个起身,骑到了白梦的身上。
5 x9 A, ^' A" O: Y% ` 轻佻的用两根手指夹起白梦顺滑乌黑的长发,放在鼻尖细闻,淡淡的桂花香,淡淡的脂粉香。
+ f! L' g8 X( ^1 K3 A3 } 白梦趴在床上,忽觉得背上压上来一个不小的重量,不偏不倚的压在了自己伤的正重的伤口处,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嘴里“嘶”的一声轻哼。将自己的脸颊埋进柔软的枕头中。
" W- G5 O. S) p 紧接着,背上覆盖着的薄被被一把扯开,一股舒服的凉意沿着自己的背脊,慢慢的流淌到那些自己连看都不忍看一眼的伤口上。一时间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 y% U, X7 W+ _$ W
白梦又“嘶”了一声,却是舒服的。
& n6 p5 {0 \: V$ u9 f S* K- i4 q- y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老是嘶嘶嘶的,你是蛇精吗?”压在白梦身上的人,皱着眉调笑,手上继续从拿来的一个艳红的小盒子里挑出一些透明的膏体,轻柔的按在白梦的背上。9 j2 G; j% c' f. i0 F
那些透明的膏状物体在碰触到白梦的肌肤后,迅速的融化,变成汁液,淅淅沥沥的蔓延下去,将伤口很快的注满。 W& S }8 |) u7 O/ |5 u
“你是怎么进来的?是妈妈找你来给我治病的吗?”白梦抬了头,拧着脖子看向身后的那人。
/ i! ~! G! m- y* e d “我可不是什么人叫都能叫的来的。算你小子命好,昨日阴差阳错救了我。老子最不爱欠人情,今儿路过这,看到你重伤,索性救一救,权当还了你一个人情好了。”白衣男子将别在腰间的羽扇取出,对着白梦的背轻轻的扇了扇,一阵清爽,扇下的人止不住的哼哼。
. ]2 g9 s' x3 X1 c# B2 B Y “你,你……”# [/ c7 _( {% W8 D! Y
“你什么你,连句谢谢都不会说。不过你趁早也别说,老子不喜欢那些客套。你救过我,我自然要救一救你,天经地义。”5 @7 R s7 w w& i* ~, D# ]/ s1 E
“你,你还我衣服!”白梦使出浑身的力气抑制住自己想要轻哼的冲动,朝着那人吼过去。7 a f0 H" j8 u4 s# |. r4 e k/ f
摇扇的手稍稍一怔,白衫男子一张白嫩的脸蛋,霎时变的红彤彤的,犹如芳华居夜里高高点起的红灯。
6 e4 e1 T5 W$ G& ~. m. c) h/ y# i “那个,这衣服是你的来对吧?呵呵,我差点都要忘了,只觉得这衣服真合身,比我那里姑娘送给我的都要合身。要不我们打个商量,你把这衣服送给我好不好?”索性跳下床,拉起白梦的手,两眼闪着明亮的星星盯着白梦,可爱的一塌糊涂。
& b- j, a2 {: F2 Z. S5 S “你们那里?”白梦拧了眉,不知道这个范围到底指的是什么。
! J1 m8 m3 H2 V6 _ L( V) o; u0 q “是啊,我们那里。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是狼妖。是后山上最厉害的狼妖哈哈哈哈。”说罢退后一把,自顾潇洒的将腰上的檀木令牌取下,在白梦眼前晃过来晃过去,好不得意。
/ G$ ?# b/ s9 `% n2 I# a. f 白梦只说了“狼妖”两个字,就再一次睡了过去。9 S* r" R0 v+ a5 N z
这一定只是在做梦,一定是的。
( o. i. S) b3 ]+ p! u 小柳叶换了一身粗布衣服,将前额的刘海全部梳到眼前,盖住了大半张脸蛋。端着一盆新的井水,推开了白梦的房门。
5 R0 h6 u4 \( a) v$ [ 意外的,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香气。
* {$ ^7 N" C2 l U9 _' c0 a 那香气直钻进人的鼻端,沿着身上的七经八络四处游蹿,凉的人顿时精神不少。
( I% }, L" \2 h/ [5 C& \6 Z 放下水盆,小柳叶将掉在地上的毛巾拾起,扔进水里。轻轻掀起被角,看了一眼那些应该错综的伤痕。
0 o( n" h; v- n/ E 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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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逛窑子的人不多,大家或许都还在自己家的温柔乡里没有起来,芳华居的大厅里空座一大片。
* Z$ V& ]4 A% T 白虎和青龙吃了点早点,准备进去听听戏。- b/ r* n& ^, s3 M' P
青龙抬起头,看一眼二楼那扇半开着的小窗,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 @ ~% i2 s* f5 Z& U( o 白虎凑了过来,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 g+ W5 ?- Y2 O& r: y 学起了那些取悦人的本事,将青龙的头发挑起,放在指尖把玩,凉飕飕的说“不晓得今日有没有人掉下来啊?呵呵呵。这次要不要换我来当当这英雄啊?”) a, [4 v1 d6 H7 |
青龙比白虎略高两指,四目相对,青龙把那绺发丝拽回来,在白虎的耳边轻声说道“好啊,这个倒胃的妖气,劳烦你收拾了。我就替你去听听小曲看看小戏好了。”
2 }/ {# \ v: a! j- r# v" ^ 白虎手里没了头发,空落落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望了望里头就要开场的段子。5 m# ]' p8 q1 U5 n/ x4 K
台子边上放着的告示牌写着今日的段子的是个悲剧,悲的无与伦比,苦的惊天动地。
5 f. t& D3 k. |- A# ~ 左右一衡量,大手一摇,下了决心。% Z7 X/ R6 E+ F- [$ [
“走,我们听书去。反正有我们在这,量那小妖也成不了气候。”
5 [6 l4 J1 A- {0 N7 m 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
/ }+ m2 _0 C: h# T9 g' J 街角的柳树上,蹲着一个摇着扇子的公子,额头的汗水哗哗的顺着脸颊往下流,自己已经加快了扇风的频率,依旧没有得到半分的凉爽。
4 K3 u( d6 D% n) q% C 好险,差点就与两个神仙碰个正着。2 r' ^4 F& s" J9 Z& `/ B b7 E
心有戚戚焉的狼妖,靠在斜斜的树杈上,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瞥一眼那扇半敞的小窗,默默的叹了口气。随即使了个术法,消失的无影无踪。
: O1 O) r& E7 R' z6 { 说书的先生整了整衣领,挽了挽衣袖,缓步走上小台子,一撩衣摆,坐定开讲。# [ Y& f- X0 h w
台下的人不多,或三或两的磕着瓜子,喝着茶水,仰着脖子仔细的听着。
/ [6 G9 O% a8 u+ J: ?2 Z 白虎聚精会神的洗耳恭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自己头一次见的说书人。, r* w, [: V5 D& S
年纪约莫三十左右,模样很是受用。要不是从这说书,白虎一定以为这是老鸨找来的小倌。细长的眉,细长的眼,细长的嘴,细长的手,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细长的竹竿。/ u. y+ F. Z" O; w, w/ [5 @2 `1 Y
白虎喜欢竹子,对他的好感立时高涨。1 Q5 q; L( x7 ~3 S) ]$ T0 F
青龙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心里赏玩,终是忍不住问道。
. o; D8 ^! i9 o2 a; F- \" p “你为何这么喜欢听说书?尤其是这种劳燕分飞,阴阳两隔的,越是不能被世人接受的,你越是喜欢。这是为什么?”, }' \8 q' Z+ i/ o6 g4 _5 J6 F/ j
白虎听完,头也不回的接下去,“没什么,知道别人过的不好,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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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O, q4 d6 `0 b8 p: L4 p2 B# a ☆、戏本子 (十)% f" d# ]9 e6 k- J,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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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坐在高高的梧桐树杈上,悠荡着双脚,俯视着下边打扫庭院的小婢女。
8 ]5 y, Y& N8 K+ S 这是一个时辰前新分来的,每个年纪都很小,放在人间,可以统统归到少女行列。
! ~ j7 c! H$ l" y 一个一个的纤腰瘦腿,唇红齿白,很是养眼。相较于自己殿中的那几个,真真的不是一个档次上可以相提并论的。
; i @) Q6 o8 N3 F y5 M 这太白金星的什么都是好的。
# q2 _2 \6 z" T. Z 殿阁是最靠近佛法会场的,每天都有免费的佛学经纶给自己当小曲听。庭院里的梧桐是整个天界长的最粗壮的,身为凤凰的朱雀都赞不绝口。现在就连这里的小婢女,都可能是最好看的。朱雀感到满腔的不甘心。. O t9 r f z4 a4 b
堂堂一个老星君,整日除了炼炼丹药,和一帮白胡子老头下下棋,钓钓鱼,也没有什么大的功绩,何来这些优待呢?
# ~) i+ Q/ h( r% q8 \, S 朱雀不是仙骨仙胎,从人间经历了重重磨难才修上天庭,深知修仙的苦楚。每每想起,身上的毛羽都要抖索一边,彻头彻尾的寒意。
: W+ y# J- Y# a) c+ s* Z 再回头看看钓着鱼哼着曲的太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5 A, @* W- m2 s' t
随手抓起旁边的一条枝杈,硬生生的折断,唤了个诀,幻化出一条两尺来长的小细蛇,朝着地下低头做工的婢女扔了过去。
$ ?- v8 I% g8 ^) F$ F/ c9 ^ 捂着耳朵躲在树干的后面,看着那些原本水灵灵的小婢女突然的大叫大嚷,连哭带喊,上蹿下跳的模样,朱雀觉得无比的畅快。
- a* y/ c* \1 c/ @; F 脖颈后是丝丝的凉意。
9 n$ y8 G# j" y! v8 E& S# S: S: O 比之更凉的是个清冷的声音。2 u# Z$ e% v7 O Y' v6 z; e: G" w
“有戏看怎么不叫我,朱雀你不仗义。”太白金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树杈上,紧挨着朱雀站立着,默默的看着底下的兵荒马乱。) v+ ~; ^" k5 E0 g- J7 b. U8 \
“你,不下去帮一帮?”朱雀赔笑道,小心打量这个面笑心不笑的老头。
! K3 R8 C# J6 N1 ~$ a/ o' S! R$ J0 {1 u “这点把戏都看不破,岂不是不配当我太白金星的婢女。随她们去吧,最后没被你吓死的,我看可以重用一下。”太白金星从方才折断的缺口处,沿着主干又折下一大截,随手那么么一扔,比之那条小细蛇粗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大蟒轰然从天而降。
8 N' l! F6 O5 u( p3 \ 果然,有几个胆小的婢女已经晕了过去。; }& p8 C" s' K7 n e: D0 q% N7 F
朱雀托着险些就要掉下来的下巴,费力的将口里的唾液压了下去,拧过头赞叹道,“佩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啊!”, t, O) z9 p& } b
太白金星很自谦的道了声客气,继续盯着下边还晃晃悠悠站着的几个小婢女,心中大约有了判断,谁可以去看管自己的丹药阁,谁可以去看管自己的菜园,谁可以去照看自己的坐骑。
& |' R- G4 ?, } “事情办妥了?”太白金星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仍是暗暗在盘算着越来越少的婢女,将要去向何处。( H- o# S2 ^4 e0 D+ @1 V- q" w
“嗯,警告过他了,不过,就他那性子,想必是不会听我的劝的。我的好心,只怕会被他扔到天边吧。”朱雀苦笑,想到那张玩世不恭的欠扁的脸,无语的摇了摇头。. j1 J$ k% Z+ K7 N/ g
“你将你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已经够了。后面的路,还是让他们自己走吧。谁也不能预料到未来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泰然处之,随遇而安,或许会更好。”太白金星说完跳下树,宽大的绣袍朝着那两条横冲直撞的灵蛇一挥,瞬间化为两截树杈,还挂着嫩绿色的梧桐叶,巴掌大小的叶片随着袖风忽闪着自己的身躯。- z& H G7 E& m; [( n
腿脚发软的几个小婢女,恍然大悟,一下子瘫坐在地,满心的哭爹喊娘。. b" x! ]! Q: f! s V# G/ ?9 _
谁说天上的太白金星是最悠闲最慈善的仙家,这种没事折腾奴婢玩的主子,就是搁到人世间,也是少有的啊。
$ C" K6 U0 N- q. H4 y. R$ h 朱雀跟着跳下了树,附在太白耳边低语,“啧啧,看来你是要被她们嫌弃了啊,你的慈眉善目的面孔要被粉碎了啊。”3 z$ w, C9 U$ y
太白只是回了朱雀一个真假难辨的微笑,对着坐着的几个婢女吩咐。
- y8 h! ^+ |/ P( } y0 \- f “你等根基甚好,我很满意。今日起,你们就是我太白金星的婢女,出去要是受了什么欺负,记得,欺负你们就是欺负我太白。有什么委屈尽管来找我,我随时洗耳恭听。那几个晕倒的婢女,劳烦诸位送回她们来时的地方吧。我觉得有你们几个,我就很知足了。”+ q. f" y; P5 E h' ]
一席话下来,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婢女已经满含泪滴,感激的目光像是一把一把锐利的小刀,噌噌的飞过一个一个晕倒的身体,投向面含笑意,抚须淡然的太白金星。 H# P2 g9 i$ ?/ B) W3 J
朱雀对太白的佩服之情,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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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8 s$ k; a: r7 H: D' b 芳华居的小倌白梦,明日就要上KAI苞台了,一时间,长长的街头巷尾,没有别的话题,皆是或高调或低调的讨论着这一桩事情。% g) r- Y3 n/ E$ M$ l- s1 |0 n
有人在痛骂,痛骂璃砂的狠毒,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对自己的儿子,可以狠心到如此地步。
4 l( Q3 J. g) L0 ^ 有人在惋惜,挺乖巧有礼的一个小公子,知书达理,相貌清秀,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不是人的娘亲。
5 e! ?- z" o" o6 J# E# j 还有人在兴奋。芳华居出来的人,哪个都是绝色。急色鬼们谁不想先尝为快,个个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4 v& x, c3 `0 K' d 璃砂倚着二楼的扶手,看着楼下那些油头粉面的大爷小爷,搂着怀里的,摸着身边的,时不时回头亲着身后的,笑得眼睛都要和外面天上的弯月一般。+ o" o3 l) c* v! y
男人,大抵如此。
% Q3 @* l# G/ c# ^! c 白梦站在自己的窗边,趴在窗沿上,欣赏着天空的一轮弯月,点点繁星。
$ l- r8 u4 N. B+ n 夜里的小风悠悠的吹过来,鬓角的长发随之飞舞,一时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 q, `! D, v* Z3 _0 @ 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d, r4 ]4 U1 |1 O7 ?* k+ K) h2 A; _
“原来,你就是人们口中今日传的纷纷扬扬的那个绝色小倌。真看不出来,你还真出名啊。”红色羽扇握在手中,正襟坐在床边,调笑的看着那个出神发愣的人。
( ~* u+ G2 i5 O0 W" @4 N 白梦看清那人,喉头一紧,想要大声呼救。
# \0 w d: G2 Q2 [3 r' `' t. J 迎面一阵芳草香,自己的嘴已经被一只大掌捂住,微凉。
" B; U& _! r- h- \( q “好歹我也救过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吃了你。我只是路过,看你在窗边傻站着出神,过来打个招呼的。你答应我不乱叫,我就放开你的嘴。”看着白梦的小脸憋的通红,手上的力道稍稍放了松。* @5 `1 s/ Q: x8 [) U
还没来得及再问几句,虎口处已经被咬出了血印子。1 Q' E" u' o% B# ^# u
“你,你属狗的吗!”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将罪魁祸首大力一推。
) ^; o( _+ g3 d5 D: f 只见白梦努力抓了抓窗边的窗棂,试图稳定重心,还是不情不愿跌了出去。2 ]9 B4 W3 f8 X- @; G1 Y4 v. q9 s) i
身后一条毛茸茸的一条粗绳,拦腰将自己的腰肢一裹,在半空划了个半弧,重重摔进了一个强壮的怀抱。
z9 R6 H8 H- i5 m 压在身下的人,吃痛的一呼,眼里差点掉下泪来。, T+ i' H. _) e4 u4 r( C8 K4 S' S
“我的尾巴!你,你,你别拽啊,那是本大爷的尾巴,只此一条,很珍贵的。”白梦一个轱辘爬起,奋力的将围绕在自己腰上的毛绒物体使劲的往下扯,外带踩了几脚。
$ F( ^, i" m4 E! u4 ] “救……”一个字刚说出口,嘴巴再次被堵住,是个苹果。
4 T3 I, r4 \$ q. J2 k9 S 又红又大的苹果,本就像极了白梦现在的脸蛋,嘴里又衔着一个,那样子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捧腹大笑。' I) @1 j) z7 z+ Z2 |
白梦的害怕,渐渐转化为恼羞成怒。
( _5 M: F% L8 @/ S9 x 抓起苹果,瞄着捧着尾巴在一边蹲着抚摸的脑袋砸去,准头很足,力道很够。
# z0 B8 L2 B6 A* U6 i3 L 手上留着血,尾巴发着酸,脑门肿着包,身为狼妖,面子上总也挂不住。
$ l2 t2 ]% t1 K7 @3 t" T F 红羽扇往腰间一cha,一昂头,将被自己使了封声术的白梦一步一步逼退到墙角。
U( ] U' b% e& B4 v+ } 其实,将他赶到墙角之后要做什么,狼妖并没有想好。只是脑袋一热,想到就那么做了。" ?( p6 j6 R- w' t* ^
但是看到咬着唇瓣死死盯着自己的那双眸子,娇艳欲滴的小脸,微微颤抖的双肩。脑袋更加的一热,一手一把钳住那人两只纤细的小手,抵到墙上,一手把那比女人粗不到哪里去的腰肢往自己怀里一搂,低头吻了上去。1 H: t. ]! H. b
怀里的人瘦小的不像话,狼妖一只手只绕了半个圈,就把他圈的严严实实。
) r& j- }) U }, j. m/ s' k1 o4 r 两只红彤彤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满的水汽不说,极力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更加的楚楚可怜。5 O+ v* v, S! K( X' x R
小人儿起伏不定的胸膛,紧贴在自己火热的胸口,狼妖觉得那里面跳动的,完全不是自己平日那颗强有力的心,是只兔子,还是一只梅花鹿。莫非是自己昨日生吞的那只野兔,没有死翘翘?. ]7 w' v ~( J( Y+ v
胡乱猜测的功夫,怀里的人已经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的认自己顶了半天的舌头长驱直入,碰触到他唇里那柔软的舌尖,没有半分阻碍。0 N0 N. X2 u1 N( h/ Q
一阵触电的酸麻感席卷全身,狼妖及时的收了嘴。- D" z8 L+ G$ b# d( i6 t' t$ n
重新呼吸新鲜的空气,两人都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5 Q3 ]0 m% w, x$ w# O v% b5 @
狼妖将禁制的手放开,手指轻轻触摸那人被自己大力咬破的唇瓣,愧疚的道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6 w- A H' j6 V/ l 白梦冷冷的看了一眼乖顺下来的狼妖,嘴角的嘲讽之意跃然而上,眼里的水汽早就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凉意,直透过狼妖的眼球,凉到他的心底。8 Y# z: O/ X: t/ N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辱,嘲讽,和些许的绝望。
* B- t8 y0 n" c4 U0 W7 t1 G+ V, [6 N 狼妖退后一步,羽扇在腰里变的滚烫,直抵自己的肌肤,灼热的想要喷出火来。
* F0 {7 T0 \- L2 p: h+ D 狼妖一时间清醒,从羽扇上拔下一根羽毛,塞到白梦的手里,交代道,“方才,对不起啊。其实,我不是那么随便的。那个,你需要我负责的话,我会负责的。现在我有些急事要走了,你要需要我帮忙,就把这根羽毛放在水里浸湿,拿到通风的地方扇一扇,我就速速赶来。那个,后会有期啊。”话语说完,狼妖已经没了踪影。7 @( i0 X/ k4 f( J: |9 O
看着那扇来回摇曳的小窗,发出吱呀吱呀扰人的声响,白梦向前走了两步。! p* V ]) X! I* H6 v
忽的,窗外探进来一个头,笑嘻嘻的补充道。
# v. [8 m) [) N6 g' L “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悠子秋。再见了,白梦。”
: V2 |7 p! \" N* t0 |, K. \( ~: h6 _ 小窗再一次的吱呀起来,伴随着一阵清凉的晚风。9 p5 y* I- D! X. ?+ C9 b
白梦站在窗边,继续之前的发愣,很久很久。' ?9 L: V# v( ^7 k! o2 h, c3 b; O M
不远处的巷角,青龙左手提着酒壶,右手提着包子,同白虎猫在拐角处,打量着窗后的白梦。8 P8 J: P3 U: X1 p$ Q" |
“为什么不去追?那妖气还没有散尽,想必没有跑多远。”青龙望一眼天际,不明的问道。! [6 N8 ?$ e" B8 K! [
“你看那白梦像是受伤的样子吗?”白虎反问。
- U; u! Q/ v4 w" H. v, l: N “不像。”: R( e3 p7 z% M1 E; x
“那我干什么要去追妖孽。”白虎说的理所应当。
1 K$ Q- \. n* Q% g' ]* j0 M! ~% d7 r “降妖除魔,是我们……”青龙的长篇大论没有开完头,就被白虎不识趣的无视掉。( y( M, c9 N* z$ {! C" Y
“那是世人尊敬我们这些仙家才给冠上的名号。降妖除魔,匡扶正义?哪次仙家下来除魔,不是牵扯到自己家的那些鸡零琐碎?说说而已,不要当真。仙有仙道,妖有妖道,没有妖,何来的仙。没有仙,谁又知道有妖的存在。只要平行着的两界和平共处,谁在乎那是不是个同类呢?”白虎接过包子,走了两步,眼见青龙没有跟上来,倒退回原地,拍着青龙的肩膀,故作高深的叮嘱。0 \: L% m# e8 O! }, G
“你啊,凡事想的太死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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