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相逢何必问前尘 （上篇 ）爱情往事 （1-3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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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何必问前尘 ( Once Upon Lo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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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湖浩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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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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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纪念我的北漂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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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属游戏之作，真假相揉，虚实并存；

定有夸张浮浅，雕琢刻意，自恋臆想，矫情卖弄之处；

  E+ X0 w- T0 n1 ?* y5 c6 V1 t- B望读者宽怀恕谅，一笑即过，权当一乐，在此先谢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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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 |5 B) U谨以此文，

4 Y( `$ I& Y; |# J7 r/ x献予：那些他乡羁旅，难聚难离，月明杜宇的北漂人们；

致谢：那些宽厚包容，幽默健谈，情同亲人的帝都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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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x" g0 X+ F$ u5 L+ r% e清谈：那些亲情遥盼，友情在心，爱情萦绕的远方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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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 d# E8 v# @叨述：那些皇城烟霞，塞北流云，江南飘锦的逝水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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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x; ?. C) E8 J4 ?1 G送与：那些难舍挚爱，古道情怀，宽广胸襟的情义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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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那些冰河铁马，寒塘鹤影，长空惊鸿的翩翩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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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那些午夜梦回，深藏难忘，年少轻狂的远方和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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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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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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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G6 F; Z( H- e& f' j8 }在北京的天空里，可以看见很多人间。

( j9 M! D% d% i我喜欢仰望天空。天空是男人心里，唯一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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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上，那独有的瓦蓝，于我是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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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在照片里，还是电视上，一看到这种瓦蓝，无需注解，无需旁白，我都知道，那就是北京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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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l% ^2 h+ ?5 v很多人觉得北京冷漠无情，干燥粗糙，雾霾深重，交通拥堵，无一是处。

. k) I4 E0 l8 F" H, t但我爱北京，一直都爱，将来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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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出理由，但能说出感觉，那就是－这是一座可以忘记痛苦的天空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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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在这里独自疗伤，也可以在这里孤身起舞。会遇见很多人，也会失去很多人。想起很多人，也忘记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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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不会有人真的关心，只会有人真的忘记。

北京就是一片浩瀚的江湖，莫问前尘，最宜相忘，也必须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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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J1 {6 w( r$ B0 c  D- P8 _来了，来了，我来了。

- ^2 j8 F4 I/ N' R我31岁，身高182厘米，体重80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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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在这里开始，展开，延伸，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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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飞跃天南地北，跨过长江，在这里盘旋，也许将来仅仅是路过，但最终依然不知安放何处。

/ u- K) g) H. f$ r( R+ S1 H5 v我所过之处，天空或许很明媚，或许很黯淡，或许很恢宏，或许很沉重，可无论如何，都是我的人间。



1 Q4 u( v* B5 j# L1 B% q/ Y! L我愿把我所有的人间，最终都汇聚北京，被这座天空之城容纳。

$ G+ X" w- S& n" @$ f) U8 g我想，也只有北京的天空，大气包容的天空，可以容纳我微不足道的流年。



我叫张杰。

来自苏州，2008年秋天再次进京，今年是2014年，晃一晃，在北京又是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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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  ^* e& h; g1 Y5 j北京于我，并不陌生，我大学的四年，都在这座充满文化和历史的名城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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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c$ k( u8 \1 K# Y# ~校园小小的未名湖，仿佛家乡众多湖泊的一个小小缩影。

晨昏之际，我往往徜徉在湖岸，或许朗读英语，或许阅读小说，或许什么都不做，只看着不远处的博雅塔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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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的粼粼波光，虽算不上碧波万顷，气象万千，倒也不乏花红柳绿，晨光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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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C1 _5 w* s3 }' }* _$ W校园的青砖小楼，雕梁画柱，与我习惯的粉墙黛瓦大为迥异，却另有一种皇城大气，五四遗风。

我沐浴在众多近代文人的遗风中，茁壮生长。可当初选择这里，却是因为仰慕某一个帅哥，最终考入了他曾经就读的那个系，成为他素未谋面的学弟。



我喜欢我的母校，我喜欢它的宁静安详，是我的精神摇篮。

6 y2 R2 V" R% v" a可我很难跟同学校友亲近，往往只做君子之交。在这个藏龙卧虎之地，我也很难成为个中翘首，只甘于成为菁菁学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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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就好，平淡就好，我常常对自己说，平淡一生，无喜无悲，无风无浪，已是红尘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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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a6 U. ^7 D% e0 A; b( {3 \8 p我愿老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 Y" O2 D* b9 z大学四年，果然无风无浪，独来独往，明灯书卷，晨曦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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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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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北京于我的另一面，却又象一片无际的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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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X8 ~# J( h一个人穷其一生，可能都无法探清它个中一二吧，我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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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o3 g  D/ W0 Z0 @3 F且不说城里城外无法计量的大小古迹，仅仅是雨后春笋般出现的特色书店，咖啡馆，地下沙龙，文艺酒吧，画家部落，就足以让我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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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成千上万怀揣各种梦想，或这种原因，纷纷涌入这座城市的年轻人，他们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消磨或挥霍着自己的青春，谱写或忽略着自己的故事，有意或无意地，将这里营造出一个梦一般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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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这里求生存，追寻成功。他们在这里求认同，进而追寻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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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 [  Q& k/ ~8 C! d他们还在这里求温暖，象买彩票一样，赌着爱情。

当然，很多时候，仅仅是求邂逅，并先礼而后兵，说好天亮就分手……


这是一个寻找之城，一个相聚之城，一个红尘之城。

这是一个梦中家园，一个庞大驿站，一个离别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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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v* J/ g4 I, R% o8 ]这更是一个天空之城。

, g- Q; Y5 r$ [- o; i$ c在北京的天空里，无须特意，就可以看见很多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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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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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时，我迷上了打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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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天傍晚，都跟着学校里一群男生去打，这可能是我在大学里，唯一的交际。

周末时，也跟着一个圈内的业余排球队，转战四块玉，什刹海，大学生体育馆，北航等地球馆。

5 }+ t- K4 a! K! z3 P/ r6 b我跟他们只是打球，顶多打完吃吃饭，其他再无别事。

皇城虽大，圈内很小。

如想求点真爱，常常无话可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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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g1 U" k! x. O5 ]6 {8 P! @我在的这支球队，在京城众多业余球队里，已是非常难得，队友相当友善，颇有江湖义气，训练刻苦，精益求精，我们常常能灭掉其他各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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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冠军球队，能被接纳收容，我始终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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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5 c5 S, D" M) [) Y, [0 _业余的球队，各人位置不太固定，随时轮换。

1 {8 q& ~- Q# r高个一点的打副攻，力气大的打主攻和接应，没人愿意打二传，更没人愿意当自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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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l1 e1 V* e2 y$ L2 t9 D: B我本来打打接应，偶尔客串二传。但球队要保持长胜，就必须苦练战术打法，必须要有两个以上的专职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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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w- H! K9 ~9 @4 D他们于是纷纷对我说：“张杰，你还是专职打二传吧，你传球比较贼，老能晃开对方拦网……再说，你力量虽然够，但个子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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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一米八出头的个子，在一帮北方人里，确实不显眼，在这一帮打排球的北方人里，更不显眼。

; B1 d" n& i1 W# L) I" X3 ]" s* F我于是专职打起了二传。



为了增加传球的力量和稳定，我双手只用三个指头做俯卧撑，并拿排球对着墙角或铁栏杆，来练快速传击，天天都练它几千下；为了加强准确度，甚至用篮球练习，传到篮筐里；甚至，还练过背传入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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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0 [1 b  t: q; @* R% c我传的背飞前快，让副攻打出了主攻的力量；我传的拉三拉四，让主攻打出了副攻的速度；而那个比我还矮的接应，最喜欢跟我搭档打交叉……
搞到最后，队友纷纷想跟我一边，也许更多的原因，是我不抢当攻手，只为人做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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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2 J2 S3 d: U% \他们对我很好，不介意我偶尔杀个二次球；更不介意我打完球就走，不参加他们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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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各路同学都水流云散；而这个圈内的排球队，依然对我不离不弃。

5 X/ c9 H( ^: f; v! f6 P即使我毕业回老家，帮我哥打理生意时，他们偶尔也会打电话来，让我火速到北京归队，一起出去跟别的队伍打球，打些他们认为很重要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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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真没想到，这支圈内的业余排球队，竟成了北京对我的一个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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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E  U) V: ^. ]4 o2 m6 r我常想起早春的下午，背着一包汗湿的球服和护具，从四块玉坐公交，到皇城根遗址公园赏花，晚上再坐地铁回燕园。而他们此时，也许早就啸聚着，到某个人的住处，喝酒调侃了……
也常想起初秋的傍晚，带着一身的疲倦和酸疼，从什刹海体校穿过后海，从烟袋斜街去往鼓楼旁边，喝一碗豆汁，就着王致和臭豆腐，吃几个焦圈，后来竟在地安门喜欢上了卤煮火烧……而他们一帮人，或许早就在荷花市场某个餐厅里，觥筹交错，推杯走盏了，呵呵呵……


, l4 K. S  @  t& j9 c那四年的春夏秋冬，那归途中的北京天空，是那么美好，那么令人难忘……
总让人想起许巍的歌，想起朴树的歌，想起老狼，崔健，田震,小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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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3 K; v我常常带着耳机，听着许巍的《时光》，听着他如学生般的声音，在荡漾的时光中述说：

- P% p& }) b+ k4 i, `: k" i! x“在阳光温暖的春天

走在这城市的人群中

在不知不觉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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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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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p/ M) O- X……
$ o) ]6 W# g- l- B你的笑容依然如晚霞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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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川流不息的时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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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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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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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听着,就会想起人生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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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i: u5 U/ `, ]" s4 ]而我的笑容，也会象晚霞般，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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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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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芳菲，平平常常，但无穷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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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柳暗花明；进一步，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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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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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奥运那一年，我跑到北京看现场，也跟旧日的球友们聚了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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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9 \! I( [7 T1 g“张杰，国庆节来北京吧，我们队有比赛。你提前来，队里好好配合配合……”队长对我说。

+ M0 T% U$ b6 Z5 p0 _# H“好啊好啊，”我说，“我在苏州也打球，放心吧，球技没丢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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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州，我爹妈投资给我哥创业，做些首饰加工的业务，也兼中低端首饰设计。

小公司慢慢起步、壮大，有父母大力支持，倒也不算太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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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 e4 D7 \我说是帮我哥打理生意，其实也就是帮帮忙，培训培训他的那几个设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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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F1 T' m9 ?+ s& \其他时间，就在姑苏城里写生，画画，或开车去城市周边和江南地区转。

; i$ o  p9 Q& {, B* x正当壮年的老爸老妈，只希望我能在家好生呆着，即已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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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o2 C9 s0 L4 i& d+ h“这孩子小时候找高僧算过命，说他不是出家就是入胡，……总之在家里留不住，能多呆一天是一天……”我妈总是对她那帮老姐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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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又不信佛，出什么家？再说中东局势那么乱，我出国也不会去那儿…… 你找的都什么高僧算的命啊？”我反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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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 O5 c/ }' Q“你知道什么呀啦？爸妈的公司，年年都找这个高僧 -- 的徒弟，来看风水，准得狠的咧！－What you know?!”

这个旧时资本家的孙女儿，高跟鞋一并，小腿一斜，侧身坐正，又跟她那帮老姐妹们，安利起风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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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o7 ]  x" ]3 C4 m她的那帮老姐妹们，本来还争着把女儿嫁给我，老听到青灯古佛，战火纷飞，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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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 R" [0 r$ l5 W) D我老妈丝毫不以为意，她深知那帮姐妹的宝贝闺女们，一个赛一个地娇生惯养，一个赛一个地牙尖嘴利，一个赛一个地泼辣刁蛮……
老妈姓王，深以自己知书达理为豪，常以红楼梦里王夫人自比，真不能容忍有个夏金桂过门。

“至少是个王熙凤！”她说。



+ j( Q- {+ S% t2 s7 O3 [: m/ X我哥也不信老妈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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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x2 g* ]+ X  m8 l9 V& s8 g他常对我说：“张杰，我们兄弟两个，有难我来当，有福一起享……”

& c$ H* ^* s% E6 w0 w9 M老妈那帮老姐妹们放过了我，又都围着他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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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1 T) A  b( ?# n, @' j9 z8 D可我哥早下定决心，先立业再成家，阿姨们都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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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对我妈说：“你家这两个公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呀啦……”
我妈遥指我的背影，恨恨地说：“只有小的那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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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没法指着我哥的背影，我哥早就受不了她唠叨啦，加上业务繁忙，早搬出去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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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哥喜欢的,是温婉贤惠的江南女子，但真见了娴若幽兰的女孩，他比人家姑娘还幽兰，都幽到水下泥里，幽成了一段乌木！

那些幽兰哪里能等？三两下就上了那些坏坏的男生的车，三两年就上了那些坏坏的男生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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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8 X4 [+ B  z- E# i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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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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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H4 G5 C吾兄如兰亦如木，莺飞燕去空叹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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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哥是不会出家的，更谈不上离开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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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1 W% S& V/ n4 g6 ^没关系啦，反正锦绣江南的贤惠女子，正如太湖香雪海中，寒梅刚刚落罢，桃李急急菲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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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8 l: R* I; X: x. I* t* w" _5 J

. [3 \) Z; f* Q4 E+ i  \7 N4 I呵呵，

: b1 h  u' @9 X9 X' y年年岁岁花依旧，岁岁年年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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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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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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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这帮阿姨们来我家八卦，我爸就会退出去，到院子里打理花花草草，修剪枝枝叶叶。

$ z; P5 l8 D: n/ R; p家里的老阿姨王姐，就会给我爸捧出一个保温杯，有沏好的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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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在家里，就会跟老爸打打下手，收拾些残枝断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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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老爸参过军，松土用的是一把老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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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2 F$ Q0 J1 C# ~8 u* }) K; C, o  e他松起土来，铿铿锵锵，把花盆都刺裂无数，害得王姐老叫人来送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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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i, D9 R* \# M1 l他在院子里干活时，爱穿一身旧军装，解放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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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X4 f2 ]) g- H( D上班时，才换上衬衫西服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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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4 D+ n3 o9 ]# N: B, U可不管是军装还是西装，我妈总爱叫他“当兵的”。

害得我小时候，以为别人家的爸爸都得叫“当兵的” – 如果人家爸爸参过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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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3 ^+ o1 f6 J- k6 q7 T后来有个小伙伴告诉我，无论是否参过军，爸爸都应该叫“当家的” -- 他妈妈就这么叫他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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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就跟我妈说，妈妈您叫错了，应该叫爸爸“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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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G; Z% U& ~$ Y% W6 }9 _
; g2 m" x1 Y  j9 A& k+ y& X# X% G可我妈根本没理我，甩着手让我去去去，依然她行她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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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当兵的！你不等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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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X; z- X, N“嗨，当兵的！你不守信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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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了怪的是，每当这时，我爸爸都笑成一朵花，什么事情都会顺着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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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7 i+ f/ a+ q. `我被去去去了好几回，遂也不耐烦管这事了。
2 u) O. u$ S" q7 _. b& k1 U
- ]9 Y( B8 H0 d再后来，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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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1 {/ l$ B( Z& y$ g) G" Q2 H我爸爸相信，我比我哥更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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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L7 d  {) E) ^& }2 b6 Z因为小时候，只有我会嗖一声窜到他怀里，冬天时扑一声钻到他军大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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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u# k) V2 t
5 c/ N8 p8 c! C+ K一个粉嘟嘟的小肉肉，无论春夏秋冬，老奔向他当兵的怀里，死活不肯下来。

  S% @' Q+ g1 N) A: a9 D! L8 @这，如何不是多爱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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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是因为，老有一掸子鸡毛，在我身后轻舞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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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 c4 L5 T8 L) j( O& o; O“但是张宏只会躲起来哭……”我爸说我哥，如是这般，所以这般。



# T) Q) g, U! l8 \其实我最爱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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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太多，只为他陪伴我最多。

他上学时我才三岁，每天小学生放学回家，我在幼儿园，也嚷嚷着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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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坐在幼儿园的门槛上，等着我哥，看着天边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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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个时辰，天空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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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家里，常常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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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又跟着老爸，在院子里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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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 n/ b' i0 K9 |0 k/ f他手拿刺刀，指点江山：“看，爸爸给妈妈又移了两棵梧桐，怎么样，样子还好吧？……”

; B# r2 w& X8 \1 M7 W' X“挺好挺好！爸，这棵苍劲粗犷，就象您！那棵娟秀挺拔，就象我那个 -- 穿着高跟鞋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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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着我妈的样子，高举双臂，抱个满月，踮起脚尖，一前一后 – 象一只黑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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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是是是！唉…呀…！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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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c+ T# q2 ~- |' R“哎，爸，您怎么老种梧桐啊，种点别的树吧，种点桃花、梨花？”我说。

“好好好，哈哈哈……你妈妈就喜欢梧桐，她最崇拜宋美龄，她说宋美龄喜欢梧桐……”我爸说。

“不会吧，那都是野史上说的，后来网上不都辟谣了嘛－宋美龄跟梧桐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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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S) g7 M- }1 e! E* U“你妈妈就爱看野史！她觉得正史都不可靠……嗯，那棵是很娟秀……爸爸也喜欢梧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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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W* z1 q. K% [" A6 e踱踱踱的高跟鞋声响起，停在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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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 |9 b0 p$ G% i“嗨，当兵的！我跟她们几个想去上海逛逛，一会儿有人开车过来接……嗨，当兵的，我给你买身西装哈！嘻嘻嘻……我们晚一点才回来！”

/ I! K( G; b" w% i“哦，去吧去吧－不要给我买衣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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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2 Q  m( g2 t* V5 N+ W8 `我爸爸的花儿开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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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b6 F! D1 R& [" O“妈，您是去买鞋吧？您都多少鞋啦？那一楼的鞋房都放不下啦！别买啦！”我很不满。

* g6 y7 L! I. a  G' {“嗨呀！你爸爸都没管我，你还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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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9 S( ?: ^8 b9 C, i“你是资本家的千金小姐，能说会道，我爸哪说得过你啊？……你干嘛买这么多高跟鞋啊？”

“张杰，你把爸爸想说的话，通通都说出来啦，呵呵呵……”我爸悄悄地跟我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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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 H/ g% T, o: P可是这个资本家的千金小姐，真不好对付啊，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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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千金小姐站在高台上，振振有词：

! [: y  h6 x6 ]- \. ~“嗨呀！我马上要过生日啦呀，我去给我自己买礼物去，不行啊？！ -- 千金小姐又怎么啦？我年轻的时候只敢在家里偷偷穿我妈的旧鞋，现在好不容易开放啦，我还不穿它个够够滴呀！……”

0 F& T* _0 Y/ e+ l( F2 v2 ~应该是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跟她打嘴仗啦，她要踩着高跟鞋，去征服全世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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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妈，问题是您的鞋跟都太高啦－哎，您要是一个跟斗翻出去十万八千里，我上哪儿捞你去啊……”我依然不满。

  \, u  d; X+ Z5 [0 L“嘻嘻嘻，哈哈哈！”她还乐，“不用捞，妈妈自己会乘风而去，乘风回来，blowing inthe wind呀啦……”
6 V# {0 R' T& E- K3 j9 i& P她翻飞着双手，旋转着，裙裾飘飞－这个黑天鹅！这个奥吉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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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A$ \# c& I9 d6 P我爸手握刺刀，呆在那里，看着我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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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啊，您难道要飞起一刀，把奥吉莉亚打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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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杰你笑什么呀啦？！你外婆教过我跳舞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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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P( I2 r8 x* L! l* _“我笑您买的鞋都太土啦，还买买买，您要跳舞，您去买它双舞鞋啊！”

“嗨呀，你还真提醒我啦！……咦，我知道啦！……”我妈忽然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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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踱踱踱地走过来，恍然大悟的样子：

' r! g5 I8 C7 R. \0 _* I* C“我知道啦！你找了个洋气的女朋友，是不是呀？你快点叫她过来陪妈去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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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我爸的刺刀对着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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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没有……”我连忙夺下刺刀，插回花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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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3 [/ j, }9 X' _! ], N“还说没有？你什么都瞒不过我！－嗨，不买也行，你带我去看看她穿的鞋，要真的洋气呀，我穿她淘汰的都行－好鞋都限量滴！”我妈一个劲地拍着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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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q8 |/ H& |# o+ t“我真没有什么女朋友！真没有……妈，您还会穿别人淘汰的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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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W' i1 i2 m3 ^/ W0 R4 Y“这有什么不会呀啦！我很节俭滴呀！以前我们几个姐妹，都是换着鞋穿的呀！－喏，又没钱，成分又不好，但是又要美……不美美滴，人家不会要我滴呀！啊是啦？”我妈居然还向我爸求证。

# w9 {; Z( u: [“是是是，哦，不不不！哈哈哈！唉…呀……”我老爸向来说什么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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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老说年轻的时候，不爱红装爱武装嘛，还要什么美啊……”我弱弱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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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u8 F  S0 C( X% W“唉，那都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我们外套里，都偷偷戴粉色的衬衫头……”我妈悄悄地说，好象现在还有人查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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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衫头？什么是衬衫头？”我不明白。

3 Z9 A0 r( N# l+ o- r“唉呀，就是拿布做个衬衫领子和肩，再拿橡皮筋固定在里头，外套一盖，咦！看起来就象里头穿着衬衫－但其实不是。”老妈比划着。

“还能这样啊？”我明白过来，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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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F1 e9 e; V* e1 x老一辈人还会这样COSPLAY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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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C+ E. `9 u# n5 K- O2 o“怎么不敢？那有什么办法呀啦？你难道让我去穿面口袋啊啦？真是！－那时候哪有这么多布票呀啦！买布都是定量供应滴呀！只能每种颜色买一点点呀啦！……你还不让我买鞋！我现在什么都要穿它个够够滴，真是！我走啦！”老妈反正怎么说都能回归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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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您就去爱红装吧，爱它个够够地，反正现在也没人爱武装啦……”我放老妈去上海，嘴碎地欢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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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她还不走啦！还一把捞住我爸的胳膊！

' w# t% F4 T+ f& w: s* G  C) Y$ ], F“谁说我不爱武装呀啦？不爱武装哪里会有你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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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呀！－好好好…对对对…走走走！快走快走！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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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n9 p, t7 Z# U我连连拍着自己的脑袋，闭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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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d. Q; C4 A+ l0 ?' d院子里，老爸的花儿开得真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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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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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院子打扫干净，顺手抄起刺刀，来了几个劈杀穿刺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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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0 M6 R9 l. ^: V. _“仗剑走天涯！－独骑一骑千里去，心与长天共渺……”我嘴里念念有词。

“花拳绣腿！刺刀不是这么用的－来，儿子，看爸爸的！”老爸拿起一根竹子，向我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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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a) t7 K$ y. k8 Y啊啊啊，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日落西山红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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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i, L5 S6 q8 W% J! K1 R立正！敬礼！
$ n. u0 _% H& _
1 z( P8 m; C/ b  d7 Z同志们好！首长好！…同志们辛苦啦！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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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 F3 n* ?, l  P7 x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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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A' v  t' X+ y爸爸红光满面，哈哈，身手矫健，声音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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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那个,我误以为是COSPLAY的年代……


7 E% F0 i) @! p6 `* D3 `8 F4 `: I那时候，爱美的姑娘们，频繁地换着－唉，衬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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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酷的小伙们，穿着军装，穿着军大衣，穿着海魂衫……如果男的是个正牌解放军，那几乎等同于现在的高富帅……
, U' U9 O- g: c" u, H  R) M1 c那时候，一辆二八凤凰，就是豪华的坐骑，那要驮着俩人走遍全城，或许更远……
那时候，满城都是－山楂树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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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v4 u1 C2 q, E“来来来，跟爸爸一起来，再练练我教过你的军体拳！还记得吧？”老爸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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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记得！来来来，一起一起！一、二、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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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5 w* L! ?/ j; n7 P1 T# s- ?妈妈去买鞋，哥哥去创业，我跟着爸爸，站桩如泰山，出拳如飞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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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z  v7 u8 j2 O他教过我军体拳，给我讲兵器，给我讲部队，给我讲……
他只爱给我讲，讲来讲去，我早已被他生生讲成个，军警控啦。
+ i6 v; f+ |2 i3 X  e
% |% ?' H/ n. n+ X# q5 D我偶尔在苏州城跟人打个架，挥出他教的军体拳，确实占了不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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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p7 G$ {9 e9 i- K/ ^1 Q每次打完架，老妈都能教育我一周，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啦，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啦，她好不容易有个把柄能治我，能占点儿上风，岂能停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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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Y& v, A; d5 x
6 z8 ~: y" T* R" d; F) M+ Q而我亲爱的老爸，则悄悄地问我打赢没有……然后趁我妈不在时，把我叫到院子里，把拳脚再教好几遍，实战演练，指点迷津……
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就一鼓作气，打个痛快！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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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步海阔天空，打不过就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还说。

……


# T8 E9 \; i1 W+ k  |% \; h% Q. ^! F% i运动了一会儿，王姐出来喊我们，吃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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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爸走到门亭，换鞋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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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老爸站着，自己单膝蹲下，帮他把鞋带解开，并给他拿过拖鞋，帮着把拖鞋套在他脚上，顺手再将解放鞋上的尘土拍打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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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梧桐，枝繁叶茂，在蓝天之下，迎风摇曳。

8 C7 [- }5 a: d) g爸爸精心打理的花儿，该开的，全都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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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8 V1 |+ M1 M1 v* s梧桐满院落，花繁已成荫。

6 e' @! f) t1 H( f5 P清风频吹过，似催人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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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7 }8 u7 J/ j. L5 ~! M国庆那天，我带着两套球衣，一双球鞋，还有林林总总的护具，准备出发去北京打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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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开车送我去虹桥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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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Z. U* {4 \( I0 b# [' }“哥，国庆节你多回回家，陪陪爸妈吧－哎，跟妈打打嘴仗！她可开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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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会的，公司都放假了，我一会儿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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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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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p( s) W8 {7 V1 b. _8 N5 z  }/ k) M我哥后来跟我说，他回到家时，爸妈正站在新栽的梧桐树下，已经开心的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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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A# ]' r# `0 B+ G" j' t妈妈穿着新买的红色鱼嘴高跟鞋，聘聘婷婷。

' Z8 Y) S1 _! m0 w3 F' ]( U爸爸还是一身旧军装，苍苍劲劲。

# A" i8 L  K" b7 u' j5 C9 k( t

- E( W' r3 _8 e5 Y: I& Q8 \7 n“张宏，快来看看，这两棵梧桐树，爸爸给妈妈种的，样子还可以吧？呵呵……”爸爸问我哥。

) D( l0 b( p9 F" L0 g6 w- i/ Y" t6 S* m“样子？都差不多吧，都是梧桐，没多大区别啊啦－哎，爸，您为什么老种梧桐啊？种点别的吧？种点银杏、枇杷……”我哥说。

  s+ }6 }! a) o. l7 @' a( b7 Y2 Q我爸皱起了眉头：“种得梧桐树，引得凤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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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A$ Z- j* q+ Z+ M* |我妈没管那么多，打断我爸的话，连连问我哥：“哎，张宏，你这么快就回来啦？送张杰到哪个机场呀啦？坐那家公司的飞机呀？……”

“哦，虹桥机场，不不，不是浦东。他坐的是国航的飞机。”

“知道知道，就是有只红色凤凰的那家……看，妈妈买的鞋，也是火红火红滴，嘻嘻嘻，好不好看呀？张杰老说我买的鞋土......”

- L( W1 G4 `/ U2 q& k( ~: E“哎，妈，你买的这双鞋，前头开着口，下雨天容易进水……”我哥好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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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你这个人啊！真是的！…唉，不说你啦！真是滴！－你就不能学学你弟弟呀啦？张杰一在家，整个家就热气腾腾地！……嗨呀，人家现在都坐着凤凰飞走啦，都去那个虹桥，都上了彩虹之桥呀啦，象只凤凰一样，展翅高飞啦……你呀，你就是个浦东，想飞一飞，就‘扑咚’一声，掉到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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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但凡不说你啦，意思就是越说越多，还特别会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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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我妈转向我爸，“我今天怎么心里扑咚扑咚地跳个不停……”
“你想得太多啦，”我爸说，“张宏就是老实一点，你心里扑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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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z! }# c“不是说张宏呀啦，是说张杰，他都要飞走啦呀！－唉呀，两个都不让我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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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和我哥的眉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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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的思维，老象黑天鹅的阿桑不累，双起双落，常从马德里亚海沟直接蹦上珠穆朗玛，又从珠穆朗玛跳到克什克腾，老实孩子和当兵的，委实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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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L. O4 W“你还不省心？张杰都说他是他哥带大的，你还不省心？－好啦好啦，他就去北京打个球，玩几天就回来啦，你整天跟他唠唠叨叨，他烦都烦死啦……”我爸安慰我妈。

& |$ K7 v; b' Q7 r$ q4 P5 p“就是就是，嗨呀，小凤凰飞走啦，大凤凰又不会说话，……”我妈捞着我爸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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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C- L$ E0 l, o, u$ D9 `: C凉风习习，那棵娟秀挺拔的梧桐树，哗啦啦的叶子响过，轻轻摇向另一棵的苍劲粗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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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3 o  E% ]' l- N“哎，妈，张杰是凤凰，我不是呀啦，我学不来的啊……”我哥真不是我妈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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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5 O9 ^8 K, |) T7 _“谁说的！我两个儿子都是凤凰！……”我爸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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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2 E! ?; B! Q“你说说，你都怎么学的他？”俺老娘又打断了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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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 j4 b7 e( ]8 g3 V' k" P“他？他跟那些女孩子在一起，都没说话，就眨了眨眼，人家就飞奔而去，去给他买咖啡啦！问都不问，就买回来他要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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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7 W" \& h  r# o“哈哈哈！……”我亲爱的老爸，很是自豪。

“那你呢？你喜欢的女孩子,都给你买什么呀啦？”我妈抓住我哥的胳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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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P# {" Q“买什么？－什么都不买！每个人每次都说同样的话 – ‘嗨呀，张宏，我还有点急事，你先忙吧’－说完飞奔而去，就走啦，都走啦……”我亲爱的哥哥说得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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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呢？她们有事，让你先忙？让你忙什么？”我老爸实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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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k# Y) h7 P* z* I8 F“嗨呀，你不懂的啦！”老妈打断，继续跟哥说：“家里有的是房子! 你……嗨呀，你给妈眨眨眼，我看你都学成什么样子？－你们兄弟俩个长得那么象，没道理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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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很不好意思地，学着我的样子，冲二老笑着眨眨眼……
一阵秋风吹过，我老爸老妈身子都紧了，眉头又皱起来了……


呵呵，秋天来了！橘子红了，是该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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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的胃又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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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X% W$ L8 a% A& m8 A我妈和我哥扶着他，慢慢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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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一路埋怨着我妈：“都是你弄的，年轻的时候老拉着我，一会儿喝咖啡，一会儿吃冰激凌，一会热的一会冰的……你就是，剥削劳动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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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e( t) r! D! M3 y' v' U直埋怨的秋风送爽，果实累累。

老妈嘻嘻笑着，直笑得稻穗沉沉，桃李菲菲。
" R( u( F9 d6 D0 n' k' u' [% k
& Y4 j: x2 J! d: [/ d“嗨呀，人家就是资本家的小姐嘛啦，那时就你一个劳动人民我可以剥削……怎么啦？还不让我剥削一下子呀啦？……”
4 p, A3 c+ B- p1 @! I9 t$ I“哦，好好好，让让让，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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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要不我带您去医院看看吧？”我哥关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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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O4 w9 S: X+ d3 K- d$ y“不用，在家里养养就好，又不是什么大病。”我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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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h  @% I4 l' m“还是去看看吧啦？让大夫开点药也好。”我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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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哪里管用，还不如资本家管用……”老爸笑了。

“爸，我同学在市立医院总部，……”我哥说。

0 f6 t: H3 r& T# W* `- c“不去不去！我就在家里养着，在家里就会好的……”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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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

3 w/ A* a.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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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亲爱的哥哥啊，我乌木一般的哥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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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到门亭，我哥用脚把我爸的拖鞋扫了过来，象平常那样，扶着我爸，好让他蹭掉脚上的解放鞋,让老人家穿上拖鞋……
9 g" K+ w" `3 t$ n9 B2 \然后俩人转身，跟着我那穿着高高鞋子的妈，进入了那高高的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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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里，王姐已经摆好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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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2 o7 d1 Z7 U. \
9 Y/ R/ a8 P! \而我，则坐着一架带着火红凤凰的铁鸟，飞越彩虹之桥，向着西北方向爬升，向着那座云蒸霞蔚的天空之城，向着那座梦一般的相聚之城，高高飞去，越飞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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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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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狼烟，最激热血；战马无畏，只求铁甲。

世事无常，红尘辽阔；铁马冰河，只在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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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c& ^9 q, Z5 N% ~. x比赛订在在十月三号开打，在北医大打两天。

. I+ \; H4 m* r- U" r$ a3 p十月二号那天，我们队在天坛附近找了个场地练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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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4 E% \8 i, W' y4 T队里来两个新面孔，我以前没见过。

9 ]9 t" `; r; d4 \4 \8 ]0 |一个叫鲁博，打主攻或接应。一个叫郑东，也打主攻或接应。

鲁博是北京人；而郑东，来自西安。

他俩都跟我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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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T3 m) |3 W队长介绍他们给我认识，对我说：“张杰，队里其他人你都熟，主要跟他俩配合配合，尤其是鲁博，他相当强悍，什么球都能打！鲁博就是防守差一点。郑东也不错，他是打线路的，他防守好，乱球处理得好，喜欢打快……”

技术型的攻手，对二传要求就多一点。



鲁博跟我热情握手，他长得阳光灿烂，英俊潇洒，高大健康，……
1 V6 t) x& Y3 F0 Q在他面前，我自惭形秽。



4 R. S8 T. W3 e' h: S他声音悦耳地跟我京腔道：“才子啊，你可算来啦！我老听他们提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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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说：“哪里哪里！是他们对我很好，呵呵呵……”

他压低声说：“你得多给我传球哈！举高就行，我不挑球……”

' y, m1 `  N& p( u, D8 }我也压低声说：“哎哎，一视同仁！一视同仁！集体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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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8 b$ |2 r9 E5 g* N  O% g他笑了：“对！就得多点开花！－不过，最后一个球，最好传给我，我喜欢当终结者！”

“呵呵，这倒没问题，终结者！”我很爽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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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O4 `0 m/ ?/ T7 w% ^等天神一般的鲁博跟我寒暄完，郑东才走过来，跟我击了击掌。

“请多关照，张杰。”他说，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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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郑东，你喜欢球怎么传？”我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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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传，离网高度这么高最好……”他拿手比划着，如此这般。

3 a' H0 A- {+ w% F( }; a- o2 @我说：“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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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S7 |! b7 D1 u2 w+ [其他人都换完衣服，开始热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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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我跟他们配合，队长把鲁博和郑东都分在我这一边。

鲁博站四号位，打主攻；郑东站二号位，打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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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N- I/ ~! H" B" @# s一开球，我从五号位插上，给前排三点传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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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7 Q1 S6 o: w: u" j唉，其实鲁博都不需要跟我说什么，好多球，我只能传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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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太适合当领军人物啦！打得势大力沉，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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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r- c3 N2 s* R1 U他起跳的时候，常面含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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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拼命三人拦网，多半拦不住，球要么钉地板，要么打手都不知飞哪儿去了，要么被他吊死……
& X2 I+ C; R! o" n. k7 E对面除了球下地的声音，好多时候是手拍打地板的声音……


他扣死了对方，还不忘跟对方拦网手调侃：“你丫拦得住我么就你这判断？下回慢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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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6 G; F. @/ {9 f或是说：“好球好球！好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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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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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4 o5 g) T8 I# M5 I3 q+ {, [但鲁博防守是差一点儿，有一些稍远的球，他根本不去扑救，放了就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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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啊，攻守本来就难平衡，他这个头……


我们其他人，在场上都纷纷保护他，尽量不让他接球。结果球垫得百花齐放，连我这个二传，有时都不得不想着给他补位。

/ c+ F0 T; i6 n9 Z! L4 h我使出浑身解数，跪传，垫传，单手传球，甚至铲地背传……好在他不怎么挑球，无论如何都能处理过去。

但处理过去的球，往往被对方迅速防反，也打得我们落地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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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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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 m- {" h  e+ {% O北京球队的水平，比苏州的强太多了！

我仿佛一匹北归的战马，又闻到了长城的狼烟，身上的每个细胞都蠢蠢欲动，只等着明天战鼓一响，就嘶鸣着，呼啸着，冲上战场……
我归队啦！

要能象以前那样，每周跟兄弟们厮杀一场，该多好啊……唉！

……


鲁博每次杀了个球，任何球，都不忘过来跟我拍拍手，甚至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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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5 H- `# {$ E  M# v0 ~他老说：“我太爱你啦，张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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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说：“没事儿，没事儿，再来再来！我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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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3 U/ ?7 Z0 G9 ~% i; g6 s2 T说得我很感动 – 明明是我没传好啊！

……


7 v) e5 Q" `' i) ~/ L& f1 g此君真是，让人心潮澎湃啊！－唉，可为什么在我心里，一点儿都不来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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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也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可我就是一点儿不来电！

+ d) v2 w( ~" F) g我明明很喜欢他，可我却……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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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妨碍我俩之间的配合，也不妨碍他一如既往地说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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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_' h% s% I+ b) r5 m  f$ {也许，人生无常，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无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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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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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5 `) b& u  P5 _郑东扣球，则是另一种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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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个子跟我差不多，还不是力量型的选手，老被对方拦得死死的，也正因为如此，他的特点是打得快，手法变化多端，还善于打手出界，抹抹吊吊，……
他也不是太好对付，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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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9 D5 Y# ~2 x. ]. c- x/ ~, c; p如果球不好，我一般都传给郑东。好的球，就平均分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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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郑东配合了两局，也基本掌握了他的特点，队长说他挑球，其实也就是要传得快和准一点而已，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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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跟他也形成了默契，给他传球前，只要在身后伸出双指，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他就知道，我要传到二号位给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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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l: V9 P7 v2 e, f  L2 }
有一个球，我们后排给垫上了网口。

) W: T/ ?9 U$ B2 `我嘴里鲁博鲁博地喊着，佯装给他跳传快球，但在起跳前，在身后一弹指，挥出了个胜利……
对方三人赶紧准备，可还是盯着我的动向，我们的副攻甚至都不掩护，只准备保护鲁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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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鲁博不远处，眼睛测着四号位，高高跳起，排球落下，我双手伸出，即将弹击……
“短平快！”我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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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H！”他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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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q# X! J9 f4 C腾地一声，他高高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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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U: n" u6 y1 a对方急了，前排三人刷地跟跳，一堵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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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 E9 W6 E" A/ Q我忽地翻指一弹，一个背传，流星一般，给了远远那头的郑东……
. [% U$ ^+ [- N7 S! Z5 F. J- ?3 F( I又一次骗过了对方的拦网！


8 R/ y6 C# K" T5 d8 Z0 s
3 l& A' D6 h" u' D  X3 j' |9 `
, g1 \' o9 ~1 _3 O0 D2 P% k. v嗙地一声，郑东杀了个空网，钉了地板！


9 {* y# }  r( ~% F. U- C他兴高采烈，跑过来，双掌迎着我向上的双掌啪地一击，拍得我双手生疼 — 他太兴奋了！兴奋的满场飞奔……

哈哈，至于吗郑东？一个好球而已－ 人家鲁博杀了这么多好球，也没你这么兴奋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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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N! F* [: s3 [9 C$ g& R" E不过，郑东是打得越来越好啦！

我喜欢打配合！
3 q0 O1 E$ D* Y7 U
' C% e: A' E4 r( N5 M: ~" v看来可以多传几个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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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博跑过来，揽着我的肩膀，拍了拍说：“好球好球！亲爱的，是得多打战术球！明天跟老外打，都是高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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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p7 Q  s  q) o0 H从此以后，他叫我最多的称呼，就是这个“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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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0 b& @. j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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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2 \8 `7 r+ h9 [) c下午三点，训练结束，球队发比赛服，每人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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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各自交钱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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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了队服，我们一起去换衣服。

我脱下我的那双蓝色的美津浓排球鞋，鲁博拿起来看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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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f" W* A2 \" u3 ^他对我说：“这是05年的版本吧？你喜欢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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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f8 B, d% e6 E& m我说：“对！我大学毕业那年在北京买的。唉，还真有点想念我学校。”

他说：“你在北京上的学啊？哪家啊？我带你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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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

" h2 _6 l7 K# ~/ M6 x  M“噢！名校啊！果然是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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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p( e4 x3 c! q# t“哪里哪里，混了四年，读了四年小说，就毕业了……嗯？你说什么？没有没有，哈哈，我没谈情说爱，真的真的……哎，你哪所大学啊？”

' W" \  A  g; h4 W+ _8 e0 L“哈佛。你说什么？《Love Story》？哎，我上那儿真的是读书！ … 哈哈，你才是Oliver！不对！你是贾宝玉，哈哈哈！咱走吧，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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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D7 @, Y7 Q
% h( z7 R/ c1 B: ^1 @) x“走走走，我跟你走！…… 我不要当贾宝玉……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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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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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跟着Oliver，上了他那辆白色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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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一上路，这个奥利佛，就成了暴烈的奥特曼！

“丫孙子走不走啊？！就这怂样儿还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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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5 H5 I& ]6 g! s9 E+ C“我操你大爷！敢别我！……”

“张杰，坐稳啦！丫宝马开的这操行！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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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 q0 o% ^" W& }, j- k+ w( G; y
+ h/ O+ X; J+ k" h  I* m2 I+ V/ g我在旁边听得直笑 － 啊啊啊！我回到北京啦！

3 A, B, J4 z% @$ w, a/ W……


我们从南二环往西，拐上了西二环，车如铁马，一路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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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博车里放着音乐，我本来以为，这个开着运动版吉普的帅哥，应该喜欢听摇滚或重金属，结果鲁博车里放的，却是新世纪风格的钢琴曲，有点儿象雅尼的格调，是我从来没听过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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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左道上一路狂奔.
- Q7 q- A7 @& r: H0 \中间车道有辆灰色路虎，跟鲁博的车一样的型号，都不打转向灯，一下就闪进了超车道，鲁博一脚刹车，差点没追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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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你大爷的！……”鲁博骂了一句，并到中间道上，找了个机会超了过去，继续在超车道上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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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人家又追上来了，又是不打灯，一个超速，又别进来，顶在我们前头……
隐约看见前车里，有两个小子在大笑，其中一个，还扭头看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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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鲁博不骂了，只是笑着问我：“张杰，敢跟我下车么？丫就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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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走，揍丫的！”

“好！”

1 V* [9 ]3 g. N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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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i4 d& F5 x' b/ h鲁博操控着咱这辆白色铁马，几下挪腾，就把对方的车逼停了。

& Y# c, D7 e  [$ ]* I* A: N' t对方车上那两个小子，骂骂咧咧地朝我们怒目而来，两边京骂不断，这回是真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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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7 G7 r' V& @/ X& v/ d
3 V. t$ ]! M: S$ |我本来还劝劝，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啦，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啦，结果人家根本不理我这茬儿，对方骂不过鲁博，有一个竟挥起拳来。

我一把揪住他的手腕，那厮叫了起来－你以为二传指法好练呐，小子？拿篮球练哒！……
2 _- Q6 L8 v9 O( p“丫还打人！……”

) B2 _( K" J+ t“先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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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9 o( n4 C  o7 X喔靠！还想灭我？

“别过来！等着！”我冲鲁博喊道。

+ D8 [8 F" M,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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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 F: b3 L! y- p君子动口不动手，动起手来－打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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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a2 B* _' _0 }/ l  z
我出拳如飞箭，声东击西，虚虚实实，扬长避短，并不实打……
一个小子气急败坏，我忽地卖个破绽，他扑将过来，我四两千斤，给鲁博传了个扑火飞蛾……
啪地一掌，鲁博把飞蛾给扇了回来－这大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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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u! [6 c$ i7 U8 u6 O0 A“下手轻点！”我又得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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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B" j  ~9 m' y& v  K
  O  E, C4 c; b& _' m! l7 @! F( z# W另一个小子还动腿了，我推波助澜，这另一只飞蛾，也交错过去了……
: ~; v3 k* }; L“往死里打！”我还得保护他。

……
& c0 |" @; B# I$ Z2 S9 V1 \% O

北京的国庆秋高气爽，蓝天如洗，清澈阳光之下的西二环，有两对哥们儿在比武。

2 B$ ^3 `) p  X4 U' t; G: a4 G其中一拨，纠纠缠缠，踉踉跄跄，骂声不断；另外一拨，分工合作，双剑合璧，嘻嘻哈哈……
5 u; K& \# E: H知道的，说是在打架；不知道的，以为在耍猴……
旁边有汽车缓行通过，有人大喊：“打得好，哥们儿！别停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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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f' }* g( }呵，我爱北京！

, ?' M4 g$ X  k" Z%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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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0 L- H1 J: H& z“喔靠，张杰,你还会功夫呐？瞧那俩二逼怂样儿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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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_1 d4 a) p4 ]! \- X! S“军体拳！我爸教的……”

& @" w9 z) u+ y“您这二传当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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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主攻当的，哈哈哈，终结者！”

“哈哈哈哈！……”


鲁公子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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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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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往北，过了电影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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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c6 [1 k. ?“鲁博，这电影学院有个老师，叫黄磊，我特景仰他！他特别有才华！哎，他是我的偶像！”
0 s0 Z5 |, |) @+ p
“咳！你长得就象他，才子！象那部叫什么里头的，哦，《橘子红了》！……”

“不敢不敢！人家是大才子！我一小老百姓，哪敢跟偶像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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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1 v1 q*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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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ver，这谁的曲子啊？我以前都没听过。”

* [/ `% x, L7 S" {* L) Y+ V“William Joseph, 今年刚刚出的专辑，名叫《Beyond》。哎，亲爱的，你听听这首，觉得怎么样？”鲁博调大了音量。



琴声滚动，象一卷急急的波涛，去追赶着什么……
, ]# l* o! p+ k) P1 s+ F9 d5 B鼓点响起，敲出遥远的期待，被旋律萦绕着，展开着，象张开了怀抱，要把沉沉追忆，揽入心里……
( ^) Q/ r" X' z追赶着，澎拜着，可终究是且行且远，往事美好，使人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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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 q% q. t0 U- \我听得有些黯然神伤 – 流年逝水，容颜易老，而爱情依然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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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7 u7 k) e8 {9 K- i& A“什么感觉？象什么？”鲁博看看我，问。

1 d( p4 {) a' J) l0 ]“太澎拜了，太、悲伤了，象是……爱情往事。”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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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爱情往事》! Once Upon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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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C; Y" ]; M) G$ t鲁博看了看我，伸出右手，抓起我的手掌，我也握紧他的手，十指相缠。

" Y: m" N) ~) E: q# a当你黯然神伤时，有一只手伸过来，是多么温暖的事情……


“张杰，我爱你。”他看着我，说了一句，又回过头去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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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一下抽紧，头都懵了－不会吧？！

一个千人爱万人迷的超级大帅哥，突然之间说爱你，还真让人措手不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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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博，我、我……”我都说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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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对我不来电，我对你也不来电－但我想做你的BF。”鲁博平静地说。

我连忙挣脱他的手－这什么意思？这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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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2 a4 k* Z* T* H) i7 i鲁博笑意满满地看看我，好象还真有点儿眉目含情－岂止眉目含情，简直情深款款！

# ~1 N2 D( ?& y我皱起眉头，眼睛左右眨着，左右思量－他到底想干嘛？难道圈子里，求爱都这么求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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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鲁博终于忍不住，爆笑起来，笑得拍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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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白色的Range Rover Sport, 向着北大方向飞驰而去，一时间，竟成了潘安的驾乘，载满了沿途路人抛来的乱颤花枝，也载满了我深深的疑惑，和遗憾……
曲声悠扬，情深款款，公子勇敢，才子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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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美颜目，子生朗目眉。

疑是瑜和亮，相携重阳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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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n2 M: w5 F3 C2 I一曲往事忆，翻作爱意求。

5 O$ d+ J4 f3 I2 e' L# O' o君似情切切，子却心忧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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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F0 m3 |  G4 r君子皆无意，何必牵子手？

3 i5 x5 t# [' O, H& s6 R清风能解语？何故扰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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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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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e6 C& \; S# A0 ]……
1 P( M. d- w. y“我第一眼见你，就忍不住……”鲁博一边笑，一边说，情深意切，让人酥软。

9 l1 ~  C0 a; k: I“好了好了好了，鲁公子！…… 你吓死我啦！你你你，咳，咱俩见了还不到一天……”我连连摆着双手，挡着他小李飞刀一样的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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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 N; y( Q' j$ F1 N7 Y“我对你一见倾心，跟一天两天没关系。我想和你……”鲁博坏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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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 F/ O7 L# D* A  V1 P; G, u. o“不不不，我又不倾国倾城，你倾个什么心啊，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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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M7 \: |  Q; S3 F7 C! P“我又不喜欢帅哥，我喜欢才子。”

7 q! C1 O* k6 y+ p; z: ~0 B“哎，喜欢可以做好朋友啊，干嘛要求爱啊？我受宠若惊啊，呼……”我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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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8 G! D: Z( l% h/ b; m+ c“我说的就是好朋友，我就想做你的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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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 Z$ e1 B7 X+ G4 x1 t+ P* g“等等等等，BF不是男朋友吗？－BoyFr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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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d7 b4 c- d7 |( K1 T6 s“Best Friend!”他说完又大笑起来，终于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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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6 V" B- E8 v% ~; N( M
- ^. D. G$ ^" g3 K$ g' G* h, W1 H
啊？！原来耍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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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鲁公子，您这玩笑开大了哈！我不在北京，你找我，做不了几天BF的…… 你干嘛不找个当地的啊？”

! e6 I! X% o# v- P8 z5 N  G  Q- S, T“找不到啊 …… 我没跟你开玩笑！真的！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特别亲！”

“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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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_7 x5 x& I/ v“你跟我很象！所以咱俩不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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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啊！我俩哪里象啊？你长得跟我的信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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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才子！你太让我开心啦！你、你－不不，我必须爱你！你太他妈会说情话啦……”

) ?. g) ^& }& }% f8 [3 ]: L“我没说错什么吧？你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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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e& ^3 S5 E. S- B“确实什么啊？确实有资格当你BF吧？你就从了吧！哈哈哈……”

“岂止有资格！－咳！你太让我凌乱啦！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那就跟我好了吧？我想天天跟你说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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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要对一个好朋友说情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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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上学时，我香港的同学老说－情话多多，拍个散拖；寂寞孤独，聊胜于无……”
8 C* s# K' r0 d9 {& M
“你难道找我就是－聊胜于无？”

“当然不是！我是寂寞孤独，想跟你一起围炉，互相取暖……”


5 O( S+ k! b- W+ R. ~
这北京孩子还真会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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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 O3 U* E# M8 y咳！北京人都会贫！


7 K* c- r# \) b4 B- h/ l/ i
“你怎么会寂寞孤独呢？您长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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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会经常寂寞孤独！人人都觉得你不应该寂寞，所以……”
2 @/ b' r* C% W& t# z1 C

5 y" s$ u: E( T0 k; V' j“那什么叫拍个散拖啊？”

“广东话，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谈个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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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 [0 F. U1 R“要谈就好好谈，干嘛有一搭没一搭……”

/ D- [7 I: a2 o“你以为对的人，随随便便就找得到啊？”

“你还不随便？我才跟你打了一场球……”

& i- @! E; j$ u, x, r& o“你还跟我打了一场架呐！哈哈哈！你还通过了我的验证呐……”

“验证？什么时候啊？”

“刚才啊！我让你听一首曲子，你才是随随便便地，一下就说出了它的名字……没悟性的人，我根本都不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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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个神呐！你还把我当成转世活佛……”

  l' c( F2 b6 y" y7 H" [) d. ]* r' U9 A“你就是个活佛，慈眉善目，白面书生，金戈铁马！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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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l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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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C6 `( [1 q! g$ F/ p“Rupert，我英文名叫Rupert.”

3 L$ b% G: N/ J2 b1 W“Rupert, 你有很多情话吗？为什么非得找个悟性高的人说啊？还非得找个对你不来电的人说？哎，还非得在佛前说……”

“我当然有很多情话啊！而且必须得说得有深度！悟性不高的人，根本就回应不过来。这没法提高我的语言技巧啊！再说，对我来电的人，我随便说两句，他就脱，我再多说几句，他就射！……”

“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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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4 W* b6 ?( `% l' x; g: c4 D# X“你说是不是啊？我必须提高语言影响力，影响力是商业基本功呐！要成功，可不得天天练，白天黑夜都得练啊？”

9 {$ r- r0 q; C2 r* R% o: \“商业影响力？这有什么直接关联吗？”

“谁说没有关联？情话一说出去，灵不灵直接就验证了！再拿同样手法去商业领域，语言嘛，都一脉相通的……”

“！”


' u0 N" j$ d* B5 H3 `* n8 ~
; o% m/ t8 A0 l* `+ r原来哈佛的学生，是这么苦练商业基本功呐？

# Q9 x: j3 g6 i8 Z! @, \这么夜以继日？这么勤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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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博一番话，无关风月，却说得我膝盖直软，如果当时不是坐在车里，我想我会跪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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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帅哥还不光是帅，人家还极其刻苦。

让我这个闲云野鹤的人，羞愧难当。

! M2 o( s/ f# |  C( p" P' ~唉，我还悠然见南山呢。
! K" J9 |+ \) o; X: N0 k/ b& V/ H
见什么见啊，还是睁开眼睛，好好见识见识这个世界吧！
3 G$ W% Y' D7 A$ b& D
; l- {+ K8 M; A, K4 P

“哎，张杰，”鲁博很认真地对我说，“我特别希望咱俩，都能成功！那样咱俩都能，为对方感到骄傲！你说呢？”
5 ?, o7 \$ z  I$ L- ^* R. P
唉，我还能说什么？



我伸出左手给他，他笑容灿烂，一把拽住，十指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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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5 y0 c8 N: B
我也很认真地对他说：“鲁博，谢谢你！我张杰，同意做你的BF！－Best Friend！”

鲁博拽紧我的手，挥舞着：“Best Friend! 谢谢你，张杰！－我爱你！”
9 o+ c7 _8 x" c+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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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谢谢你！是你让我睁开了眼睛 --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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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 w* U& J: I; a0 _+ N' B
车如奔马，心亦奔马，我梦中的精神摇篮，遥遥在目。

% G( n/ R' N5 g

5 A% f. R, w$ \/ h1 L; q就这样，我刚一到北京，练了一场球，练了一场架，蒙了一首歌，交了一哥们儿，结果，人家成了我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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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Best Friend，但他却说爱我，还顺理成章地，要跟我练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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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没太当真，不过，咳，寂寞孤独，聊胜于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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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s. \0 V( t

北京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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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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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a+ J% R4 [" ]) f% s9 A君怀鸿图志，子心南山远。
& _" E0 @2 _! w9 ~
- T; Q- M) R3 K% V: E0 z' O君语似风月，中有环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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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2 E# e3 T# M' C  `& n, m. l3 p8 v子目沉气象，闻言始万千。

& i# n# d( T: i0 S! A( x子诺含谢意，心随长天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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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7 t2 M5 T* z  B! D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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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O6 m# ]4 C4 F( Z
我带鲁博进了燕园，一路情话绵绵。



$ t% r' j) `$ \7 b, p4 u我是重归故园，嘴上感慨，心中愉悦，不觉话如珠玑，飞溅玉盘。

鲁博新欢燕尔，棋逢对手，风清气爽，不觉神采飞扬，霞照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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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C5 f9 i& N, i' i# H* s我俩慢慢游走于未名湖，博雅塔，旧时宿舍，往日课堂，从前球场……
俩人翩翩穿梭于绿柳黄花，残阳枯叶，所过之处，竟不时引来几句莺声燕语，嘈嘈切切，如喜如嗔，如怨如叹……
我和鲁博，醉心清谈，谈笑风生，生龙活虎，虎狼再吵，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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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c# N, u1 x+ H5 H* v
“哎，我都没谈过恋爱，情话该怎么说啊？光说你爱我我爱你，成不了商业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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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 V5 p# J# s; Q“谁让你说那个啊？有深度的情话，爱字都不能提！你比如说那个谁，噢，周杰伦!捧着杯奶茶，什么什么你就是我的奶茶，我想把你捧在手心里……”

“喔靠！要这么说啊？我俩之间啊？在这儿啊？疯啦？！”
4 {; y( \5 O8 x' G) v+ `+ n! k: i; K% C
“咳！疯子离天堂最近，传的都是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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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还挺有哲理……”

# P) c& F. W* R; t, b“怎么着，敢接招吗？……咱俩都BF啦……你丫就矫情！”

2 v- K* t' R3 @9 X+ w* m1 e: _“你才矫情！有什么不敢啊？来！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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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们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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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F' E5 {% ?6 L#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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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9 R* G  Y鲁博开车很猛，人却不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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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之后，也没那么多京骂。偶尔京腔爆两句，我倒也能接受。只不过我自己真说不出口。南方口音，就是吃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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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吃亏的是英语，我有时占了点优势，他就改英语。别说接招啦，能听明白就不错啦。唉，为了接他的情话，我还得练口语，而且还得练痞里啪啦，垮啦吧唧的Yankee!


, p. D% Z: h4 Q3 ~5 @" }0 W鲁博倒也善解人意，见我英语不灵，只挑些简单的说，问题是，简单的我也不怎么灵啊。
# Y7 M" ?+ O(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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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W- I. I/ e* S" q“鲁博，我英语真不行。英语是我的弱项，我连英文名都没有……”

“起一个吧！我给你起！”

% k$ I" I9 Z! l“不要。我这名字多好啊－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如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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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k  @7 m8 S; x- H“哟，还真是！我得多跟你练练古文！来来来，古文古文！”

古文就没事儿啦！

( G) ~: J* W+ w虽说我古文也勉勉强强，但偷过来换过去，杜撰杜撰，还是能应付过去的。

再说这是在我母校啊！我拼死了也不能让咱母校丢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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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N: L+ h/ O) q, m* n/ i) O来来来，再战三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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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 E: T- O! l* b+ I9 W# d0 b: E, L“喔靠！好感动！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哎哎哎！别啊！咱俩不定谁比谁老呐！你哪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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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交换了出生日期，都是1983年3月份生，都是双鱼座，他3月6日，我3月20日，他比我还老两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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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一声哥！”他，还想当老大。

“不叫！……你休想！！……继续继续，继续情话……”



他古文不怎么灵光，最后只好改成白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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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话文就顺溜多了。

( A/ o& i5 l# M, E$ Z两人说得火花四射，红星闪闪，跟个二锅头一样，哧溜哧溜往对方身上灌，灌得都有点醉了……
说到半程，竟有点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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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o9 s% \$ X8 O8 O3 l至于跟商业影响力有没有关系，那只有天知道啦，呵呵。



也难怪，在这个阳光清凉，秋风沉醉的校园里，小湖边，树林中，球场旁，校道间，哪怕铃铃铃铃经过的自行车上，都是一对对的情侣。

大学生在象牙塔里恋爱，谈来谈去，就算再肉麻，也是有趣。

而且一不留神，就是远方和诗，雪山和露水，情书和信纸……
我们是正经BF，君君子子，总不能输给这帮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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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P+ Q6 k- G1 P: R0 c; \“亲爱的，如果我是你的信仰，你，就是我的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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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你就是一张白纸，我有好多心里话，要写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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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4 S- u5 }* t& R# C! R“哈哈哈……你是说，我命比纸薄吧？哈哈哈！”

“咳！哪能啊！到你啦……”

……

) e( K3 p! e6 \5 q- E5 Z' }' S* \
5 z0 f( L- r7 V( U4 w4 n“鲁博，如果我是长江，你就是冰川，我的长江源，我可以从你这里，学到很多很多。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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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靠！果然，唉！…… 让我想想，哦对－我是飘雪的北方，你是烟雨的江南。我希望你能回北京，跟我一起，大雪飘飞，飘成一片白茫茫……”

: z% H. F5 m* }9 y5 ?4 L$ c2 Y“你想让我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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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 f) x  N* F# s, A* q“当然想啊！要不咱俩怎么围炉夜话啊？”

6 W: z% d$ H# v5 L+ A+ c& H1 x“那我爸妈怎么办啊？他们不会轻易放我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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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多大啊？你爸妈应该很年轻，哎，你不赶紧出来闯荡闯荡，还要等他们老了再出来啊？”

1 I3 c& w, U( H; r$ A“那他们要是不放人呢？”

8 g2 R: z* a; N6 e“那咱俩这几天赶紧练练，到时候你用练成的影响力，求他们放你走，还怕他们不答应啊？赶紧练赶紧练！该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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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哦！

# K+ o5 l6 S- Q  ^6 U有这本事，还怕不能走天下？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有顾虑。

$ W4 J, r4 f4 N# a

1 O# e& |+ {! k' F( s) O* l6 O这个国庆，我刚一到北京，打了一场球，打了一场架，评了一首歌，交了一BF，结果，人家想让我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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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G5 v! o5 _  G+ g) g, o6 ]
- H, q& U. K- @  u* ?
呵呵，

& p9 C8 r  G7 ]. Q: V3 [君子说情话，无关风和月。
* \) [) N2 F! H+ L. s7 y
* r- O1 q- X" V. I7 m君欲执子手，围炉与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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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8 x! i8 z- b2 D2 V) O  b" x* g: K

君子谋私奔，无关风和月。

子愿随君去，赴京与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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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p: q7 e7 V' o* L+ y: H7 U

傍晚，鲁博带我去了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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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 Y9 ~" k1 s) A( O山上有家江南菜。
, g' D7 k- X) o) c6 J' Q! H


“还吃这啊？我昨天才从苏州来……”

“就是要让你觉得，北京也是你的家乡啊。”

# }% u/ b0 D" E; G. b( N$ r+ M6 U* Y3 x“咳，我已经把北京，当成另一个家乡了，Rupe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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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 m  r/ i6 s9 {: wWouldyou? – For your another hometown.”

“……”
! o6 K6 Y- m5 O0 P8 P$ O7 H- t“For me.”
# V9 M/ V  @% g! {4 e, `“……”
. U7 M9 _& H  J/ u: T" g“For your dream.”
“YES!”


" G5 u% \: A6 D0 u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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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I0 s4 ]9 C, I餐厅坐落在半山，俩人临窗而坐，看着脚下的京郊灯火，和满天星星，憧憬着即将来临的二人世界，围炉夜话，柴米油盐，前程远景，真是出世又入世，天上又人间……
$ M  V2 W; F8 v+ h: A: @7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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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高台繁星，辇下风光，山中岁月，海上心情……感君所想，与君深谈。

( i) W- j: `1 R# W/ M; U聊着聊着，不觉将各自身世，都一一交代了。


0 ~0 D* ^$ F4 y9 c; Q: }
, K  d0 o- u" C4 u6 j5 X) n鲁博一家四口，本来在纽约定居。父母之外，还有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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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4 Y3 a0 U% v- K  ?后来爸妈离婚，哥俩一商量，弟弟跟着爸爸在美国，他跟着妈妈回北京娘家。

, ~) x" [& v4 E7 o2 H鲁妈妈回京，参股了几家公司，偶尔走走，商界交游，要不太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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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x  e/ n$ c8 K0 w鲁博虽是北京人，但小时候在大院长大，是以没什么老北京口音。至于老北京的礼数，家里也不太讲究，过得更象大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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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h5 w. p5 ~: H( i回国前，哥们儿找了家美国公司，谋了个海外职位，直接被派回国内。

他在著名的中国北京大北窑上班，所以那块儿也叫CBD。
% z/ O$ ?% y8 n! }
- [$ G/ [7 Z8 M, X. }说实在的，那个地方，我都没怎么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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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A7 k5 a8 W回京后，见原来房子有点儿旧了，他妈妈便买了套别墅，于原宅七八里处。

鲁博坚持独住老宅，只三天两头过去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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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Q! G3 r* I% f! s* ^. p) F8 \咳，这都能理解。连我哥，都愿意自己住呢。

7 a) \) F: L$ m' p" _*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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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8 N  G. s. Y# e; \“你跟咱妈更亲一点儿吧？”我问他，也想起自己的娘亲，她老人家一天不跟我打嘴仗，都会觉得光阴蹉跎。

8 _0 w/ h# T/ u, e! f5 V“我们哥俩都差不多，不过，我更会安慰人……”

“哈哈哈，对对对……”


笑归笑，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能离开纽约，万里护母回娘家，还那么孝顺，让我多少有些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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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5 S% [7 `5 j) v9 N
' H, k7 f/ x- x: d“张杰，你赶紧来北京吧！你护照和港澳通行证都有吧？有啊，太好啦！都带上！”

/ a$ k6 u( l8 ~" D' b9 F3 z# Z“哈哈，我跟你住还得办签证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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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啊！我要是到国外出差，你可以跟我一块去啊！咱北京，好歹一世界窗口啊！你随随便便一翻窗，就出去啦……记得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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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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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I& A  V) H) k吃过晚饭，鲁博飞车送我回丽都饭店。

到酒店门口，他车都不下，只对我说，第二天一早过来，接我去打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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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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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 n) m$ S* I8 |一日之交，我已然明了，此君不达到目标，绝不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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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推辞，不如应允。

) R% o6 Z0 [1 z% }# C2 r再说，于乐声处听惊雷，才子竟成君新欢－我理应享受此等待遇！



/ _+ w, o+ @" c0 b* l6 U鲁博笑对我说：“我爱你，亲爱的！Bye！”

- j1 k5 ]7 Y# T- s; f+ I+ |, a, G转身一脚油门，那辆白色铁马，带着我的白马王子，飞驰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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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着球包，对着他的背影，笑着挥手，一时间，竟有些怅怅然。

  J3 ~8 I$ A4 ^. b! ?总有一天，我会被你害死的。

) D3 t$ I% m; o- h& V……
But, who cares!
* o9 H% e2 A, n- a2 yA guy like HIM, who else I need?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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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e5 t# C( g! h: V聚亦难，别亦难。轻别离，在长安。

4 q% Y7 D9 A# L1 j$ Z古今才子多离绪，别君去兮何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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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6 _& X! H' w+ D& L4 B2 a铁马一骑红尘去，他日将载月明归。

9 o: Y! I6 z' ~1 J. }龙泉双剑难合璧，清秋何为清风醉？

! g9 Q" |* @% G! V5 X& I0 V+ B,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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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c200372000

果然是文科生，心里活动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