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和张先生

游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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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和张先生2013/1/1

0 @& D+ g: B, V& E第一章节

$ N+ e% e$ _! d0 V* B* M3 p到2013年2月14日，跟张先生在一起刚好满10年，从18岁到28岁，一晃眼的事儿，不觉得怎么。可宋凯跟我说：在同志圈儿里头，你们俩这样的，算是奇迹了。

宋凯说，一定要办一场派对，把你们认识的gay都叫出来，全世界的gay都要替你们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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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办派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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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发现张先生出轨。

* m5 X: q: m$ C; `应该不是第一次，哪那么凑巧，刚好第一次就被我察觉，我又不是警犬。

说要加班，凌晨两点回来，竟是洗好了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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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2 L$ S5 V/ \7 U* F4 r- v1 E太累了，就去做了个按摩。张先生这样跟我解释。

7 R* g) w- N6 n* n. ~" \5 n1 k换做以前，也信了。就是觉得说话的眼神怪，太认真，反而不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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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9 V6 J( {0 ?2 P) _: L电话问江超，张先生的同事，算有些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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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没加班，还早走了一会儿。

" |' v. v. A4 D那就是撒谎了。笑着，质问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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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7 j  o) o: y! a& G/ y" c  _先是沉默，好看的嘴角些微抽动，眼睛不看我，过了一会儿，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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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8 [/ n2 G3 f! R倒是有些心疼，在一起这么多年，干嘛要为难他，又不是说要走，一去不回头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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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r$ v9 S+ a8 f3 `算了，算了，正常，我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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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去厨房烧水，晚上9点多，习惯了给张先生冲一杯蜂蜜水，清理肠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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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u3 H3 i' B" e$ i- O却跟过来，杵在厨房门口，像一根傻了吧唧的柱子，半晌，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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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 Q* u: |: N% ?/ p对不起啊，就是玩玩，真的就是玩玩。

6 y+ o$ J! n! D- N回过头，盯着张先生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

一米八几的个子，快30岁的人，傻起来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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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客厅把杯子拿给我，没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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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床上很热烈，大半年没有这么激烈的做过。

9 J" @$ P+ e4 N7 @+ L本想调侃张先生，昨晚刚用完，今天还这么有劲儿，想想，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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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p8 G% C) y/ n2 s都不是十几岁的小年轻儿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各自都高兴不得，划不来。

5 w6 P, K$ J. b2 `隔天，跟宋凯吃午餐。

聊到新恋情，宋凯抱怨，现在的男人，真他妈没个靠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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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_" |2 b5 F  X宋凯是我的闺蜜，比我小三岁，化妆师，飞来飞去，我总笑他，见多识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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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跟我说他给你买MCM的包？好大一个，出手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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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J. H( \/ ~1 K/ y3 o) Y4 B3 N9 u我问。

宋凯的皮肤很好，男孩里头算上佳货色，让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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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嘴上不饶人，男同性恋，有几个嘴巴不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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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一个包，换几次操，这是交易，不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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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W, G# s1 x宋凯用牙齿咬着吸管，这副娇嗔模样，要毁掉多少男人。

" k, M$ e& \. @$ }4 O习惯了听他说真爱，习惯到不以为然。一个人，如果与人交往，先看对方用什么香水，腕上是劳力士还是浪琴，到底算不算在寻找真爱？

/ ]% o1 K( Q, q' t+ }9 q9 S  `我无从判断，我也不是真爱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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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一半，张先生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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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排骨，晚上做莲藕炖排骨，下班直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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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2 H0 u1 l5 V7 R! d3 X. a随口应着，脸上应该有幸福的笑容，因为对面的宋凯已经做出“情人去死去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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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m! w7 X* @# F# V* j张哲，你应该被全世界的gay围攻，一人一个耳光打死，凭什么那么好的男人被你遇到？！

这话宋凯已不是第一次说，但每次说，我都开心。

来围攻我好了，老娘就是这么幸福。

噢，对了，我也姓张，所以，我们都是张先生……

7 N! u. e3 m0 r7 w张先生厨艺很好，喜欢看他在厨房忙碌的样儿，不慌不忙，好像把生活，都掌控在那一抬手，一挪步，一挥勺的动作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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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N- E) c& I5 y" _/ F# A" h挺好的，一次出轨，换来一餐美味，席间，还贴心的给我夹菜。这么美的当下，该好好珍惜。

+ P2 m( b% n. \洗过碗，坐在沙发看电视。

头靠在张先生的肩膀，张先生顺势把我搂在怀里，手指轻轻拨弄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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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 M8 q, x* s9 U你就这么原谅我，反而心里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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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头靠的更紧，张先生的心跳就在我耳边。

0 W8 Y! ]) C- n* h! L: B2 T  S0 A不然怎么办？在一起这么多年，为这个事儿分手？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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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的洒脱，若无其事。心中却庆幸：还好是我先发现了你出轨，要是你先发现了我出轨，那这主动权，此刻就不在我手了。

游击队

第二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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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天的车上下来，天色已晚。

没有说再见，以前也都不会说。

% H0 N& d. L7 t6 e张先生在IT业做销售，每月需出差两次，张先生不在的时候，我偶尔会跟李天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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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8 _4 e* [& C8 @( y  m; i2 t也没小心翼翼到离奇的地步，心不虚，就不算賊。

3 Z) i9 }9 W# k通常，我会等在东方广场东门的麦当劳，李天的车将到，先发短信。从麦当劳走到路口，李天的车就到了，利用上车的时间，顺手把短信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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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 Y' }, y9 Z; u地点是李天挑的，双井附近的快捷酒店。两个男人，开几小时的房，傻逼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如今这时代，谁又会在乎？

' P2 C/ l& }  U' A5 ^! A李天在床上很自私，有种不管不顾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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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刚好相反，处处考虑周详，会在耳边温柔的问，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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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f& L( r3 ]# v% T$ U6 p! [+ f人有时候会犯贱，无微不至，反而不如自私让你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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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Y: a6 a# m& O/ w- s! i3 J0 {有一次，李天甚至给了我一个耳光，挺用力，我听到清脆的声响。竟然没有恼火，反而想再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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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 i$ o, m0 U是心里变态吧，事后，躺在张先生的怀里，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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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7 p* r$ q. y2 G7 X- _已经习惯了在张先生的怀里想别的男人，那么自然，自然到不被张先生察觉。这算是一种背叛吗？只是，人和人之间，背叛又能如何？

几乎忘了是怎么与李天认识，事实上，我们之间的沟通甚少。

, D2 C3 q9 S  L看着李天的车尾灯迅速消失，好像每次结束，都是一场慌不择路的逃跑。

0 Q% @7 Z1 K, Q被发现了，也是我倒霉，又不是在古代，奸夫淫妇，要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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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在车上这么说了一句。

李天显得没那么高兴。不高兴，以后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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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4 ~- m# I& p隔很久，给李天发短信：有空？

没有回。

以为就这么断了。断了就断了，也没有感情，就是肉体上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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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3 U1 o2 P" c6 v. u/ ~隔很久，却又发来一条：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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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是在白天，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短信，觉得好笑。男人下面硬起来的时候，真的是没什么节操。

就是那一晚，李天给了我一个耳光，动作很突然，黝黑的脸呈现兴奋的紫色。

6 L: F' ^. j$ h: o其实，我结婚了。

穿衣服的空儿，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把粉红色的袜子套到脚上。

/ E6 x0 y/ }. [# X  d1 f2 Q5 P1 h( c快30岁的大男人，非要穿粉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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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A! C! l) V6 ~9 V张先生这样抱怨过我，语气却是宠爱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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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s# S; d6 S% g* n4 X这时候才开始嫌弃我娘炮？忘了以前死皮赖脸给我写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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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最怕我说他多年前的糗事，还在念高中，每天晚上塞过来一张纸条，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情话，当时还不觉得矫情，现在想想，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矫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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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Q7 L% U* R把张先生写给我的纸条装在一个棉布袋子里，从老家搬来北京，就放在床头的柜子。甚少拿出来看，偶尔整理房间，还会好奇，这棉布袋子里装的是什么鬼东西？

1 {# Q4 \' f1 R+ e  T0 k$ |: q没有接李天的话，亦觉得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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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份，职业，是否结婚，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要跟你的生活牵扯。你说多了，反而让我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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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2 w* W* o+ r: z1 w4 H" N- u) n之后，又许久不联络。几次短信都没有回，反倒可以理解了，有家庭的人，是没办法随便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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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早，直接打来电话，声音急促，下午是否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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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4 v! x/ V, H( _0 |6 j" R# s! X% W. C幸好，昨日张先生刚走，一星期后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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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k3 r, H% D# Y人有时候在某些方面存在奇怪的运气，比如我，就在偷欢这件事上总有好运。跟李天这样已快一年，张先生却从没机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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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2 m* h/ V" z1 R从李天的车上下来，接到宋凯电话，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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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 h2 P$ m# G( w9 ^8 L准备逛东方广场，听同事说，速写在打折。

. J6 ~/ Y$ i: x; W" q) [! y速写是我与宋凯都喜欢的牌子，衣服似是专做给gay穿，每次去逛，都能跟几个妖娆的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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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O3 i  H3 S) A可我看你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张哲，你不会干坏事吧？

- Q2 @8 J/ Y3 P3 W( c这么巧，竟然被宋凯撞见，不用说，人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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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从天桥上跑下来，与其说跑步，不如说在跳舞。

一个同事，刚好顺路，你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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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z8 i" @/ `6 e我捏了一下宋凯的嫩脸，云淡风轻搪塞过去。二人手拉着手走进东方广场，宋凯鲜艳的小外套，引来路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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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说，gay也是男人，不用那么招摇，咱们好好生活，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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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q% `( q: M6 V. `. Y不觉得张先生说的没道理，只是招摇又如何？北京这座城市，什么样的人类都有，说白了，我们也只是偌大城市中的微尘，偶尔做一下自己，偷得一点儿快乐，不是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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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写并没有打折，宋凯狐疑，张哲，你是不是在撒谎？

关我什么事？我也是被同事忽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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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U: _% i6 ~! J拉着宋凯到隔壁的满记甜品吃白雪黑珍珠，这个季节吃，有点凉。

张先生打来电话，说，东北真他妈冷，大冬天来这种鬼地方出差，简直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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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 A9 M: b0 d叮嘱张先生，晚上乖乖在酒店，被子盖好，空调开大，给你带去的蜂蜜，记得自己冲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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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c6 I! Z8 N+ J$ C) L3 i- o3 E  z, s此时，又看到对面的宋凯露出“情人去死去死”的表情。

没办法，老娘就是这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