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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言情] 长篇——《细若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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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11 18: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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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若烟尘
/ x- J. d/ t4 n% ?/ t  O9 P4 d8 d, f楔子
+ P- c" Y/ e, l3 F$ @5 f+ t/ S    光热者自光热,不懂者自不懂,各安天命,如此而已。; G% R  g/ X% v- z& K0 L) q

5 e6 v8 f- f" s# X第一章
# |+ `0 `( n3 `+ i. h7 q) m; E    7月初的那天早上,我是被一阵细促的敲门声弄醒的。
1 A" k3 _5 X/ K1 _) _    睡眼迷松,昨晚没人陪我?好像是的,我身体有感觉。胡松这小子,什么时候跑的。从那次419后,这小子就天天骚扰我。自从霍佟离开我,疯了一般四处寻找无果后,当怨恨压过思念、当委屈盖过劳累,我开始了这四五个月的胡乱生活。白天,调整好失去的心情稳稳当当上班,晚上上网、约人、见面、喝酒、回家、做爱。我讨厌自己,只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样做,才能让自己放松下来,完全忘记霍佟,那个绝情的混蛋。
) e) J2 k6 a, T4 X5 p# r% g    或许,我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可能有,也可能是因为我骨子里还是骚。谁知道呢,我没心情去想那么多。在做爱的片刻,我心情是放松的,只有在那刻,我会把怨恨化为激情,自己是觉得自己在生活中是存在并短暂颤立激情释放的。, n, j, t2 A9 B, w0 Y. q
    胡松就是在我不停419的一次中的对象。开始了这种生活后,我不停的告诫自己,不再投入感情,只做翻去覆雨,只寻找激情,用激情淡化遗忘。五个月,我不知道自己找过多少次419,不停的找,找完做完立即走人,重新再找。当然,我是绝不会把他们领家的。我还要生活,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 g$ x0 a( J/ Y4 N* V" L    好像只有那次,和胡松一夜情后,老实了一阵子。那晚,胡松对我应该是满意的,醉酒朦胧下,我们声嘶力竭、勇猛直前的做爱,一次又一次。胡松不帅,但很爷们儿,下面也足够大、硬。以至于,第二天,我请了假,没去上班,有激情,身体有疲惫,却没有回味,也许是我不愿去回想吧,没有意义,本来就是睡觉时抱一块儿,醒来各奔东西,碰见调头无言的关系,也懒得去想。那次以后,胡松在网上多次联系我,说着些想固定关系的胡话,而我,已经对固定感情没有想法了。霍佟个混蛋,弄迷糊了我的思维。
2 c/ d5 p' y7 _! u    可是,真的,我只是想要个家,哪怕是一种被环境所逼视而黑暗的生活。! \. ]: M- \3 d9 z4 B
    胡松多次联系后,是还有一丝幻想吗,我为什么联系?我真没有什么思维了,我不知道原因,也记不清过程,又同意了与胡松的二次见面,也许还是激情,也许会是发展的初步,我不知道。我喜欢他吗?好像不喜欢,只是也许这种方式,会有利于忘掉那个混蛋?- z5 o5 E( r0 t: H$ v
    也许想试试,也许只是想再来一次激情,毕竟,带给我肉体欢娱的,胡松是上品。我也不想为什么,反正又联系了,我第一次领人到家,这小子扔下我跑了?有意思。
- c! S- r; F  C& }* z* O    咚咚咚,只三声,敲门声又响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1 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长篇——《细若烟尘》. j3 Z+ a* U8 _! k2 N- o+ i* S& m

$ V' Y( w. v4 ]3 Z" W/ I第二章) W$ y! n: R; `+ u
    我又回到了这个小山村,我知道,这一回,我就没有机会再出去了。
( k( h4 G. v" j  A/ g    距我上次离开这个生我养我的山村,整整两年了。两年了,越来越多的富裕起来的乡民翻修了自己的土坯房,满山腰远观,星星点点的白色小洋楼放肆的点缀着漫山红叶的山峦,像朵朵怒放盛开的白色山茶花,美丽,只是不清新。
! L* N5 b% w% \  @( i    只是我知道,在那山坳的一角,还有栋低矮的五间青砖房,执着而无奈的抗拒着生活的变迁。不变的,还有房前那条山间小河,保留着我弱小时的记忆,丰富着童年的回味。那是啊,我的家。小时候,我记忆中的温暖怀抱,那时候的我们,爸妈、我,霍澧、霍青,生活充实而幸福,那时候,我们,从家庭、从生活、从条件、从子女,都是乡民们艳羡的对象。只是如今,我只能叹一口气。我无法责怪霍澧,我自己也未对这个家庭做过什么,父亲也拒绝我对这个家做什么,毕竟这一切的滞后因我而起。
) a1 A+ b, h# S' ?+ F0 T    父亲恨我,我能理解,我也恨我自己。可我更可怜我自己。, k* S4 O+ E$ |  \
    秋末的山脊,青青的远山,到处充满枫叶的热情,是要衬托我的落寞吗?秋末的山村,各家都在忙碌着,年富力强的都出去打工了,像我一样,只是他们给家庭带来的生活质量的保障,而我,带给这个家庭的只剩下了伤害,还有更大的打击,或者也许是压力下的解脱和释然。
( \/ a5 }  L8 ]; D1 o    社会发展了,人也进步了,生活更富足了,越来越多的是现代化,加快了生活质量的提高。彩电、洗衣机、电冰箱、摩托车,这些时代进步的产物,也一应俱全了。只有空调,山里就这点好,夏天晚上也凉爽,用不着。生活好了,工厂多了,水却不再清了,有污染了。不明白为什么,小时遍布山间谷壑的清泉,多数已不再细淌涓流,社会进步是对自然文明的破坏?呵呵,我想太多了好像,这些应该是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研究的吧。' T6 n) d3 F6 t" x
    终于走到了家的门口,不知道父亲在做些什么?还在山顶的那家作坊打工么?霍澧呢,应该结婚了吧?霍青,明年该考大学了,那丫头,心强的要死,学习应该不懒吧。还是这样的篱笆墙,有些篱笆已经多少年没换了吧,看着到处是虫锈的洞洞,根部还有些生出来的木耳掰过后留下来的痕迹,他们还是拿这个作衡量改善生活的标准吗?父亲应该会让我进家吧?毕竟我是他的儿子,应该会的吧。
7 G& |$ x/ u% Z3 P8 E; O+ A& T    只是我很害怕。突然很心酸,眼泪不停的在眼眶打转。我好想高浩,如果我不离开他,他现在一定会陪着我的,我还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我爱他吗?我想是的,和高浩在一起的三年,是我最稳定的三年,无论从感情、生活还是心理。+ p* d# l! u( s$ j
    我折回头,没有进家,家里也好像没人。我去了后山半山腰,那里的一个小土堆,放着我的母亲。母亲的坟头很开净,多了个墓碑。霍澧这家伙,就这点最好,虽然父母在两年之前,各事都由着我,极尽疼爱,但这家伙一直毫无怨言,老实而又本份,对父母尽职信心伺奉,只是有些木讷,不善言词。在事情上,霍澧应该是被父母当作靠山的,只是在内心里,我才是父母的最疼爱的心。
( q9 Q3 U/ J( P  c    只是那个疼爱我的母亲,那个直到我二十六岁回家,还抱着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泣的母亲,却只剩下了这一个小小的土堆,隔绝了我想要亲近的寻找依靠的心。阴阳两隔,生死之间,就是这么不可逾越吗?我愿谁?这一切都始于我,母亲恨我吗?应该恨我。# b3 d. Y9 r# ]6 I0 q+ I; J4 e! q
    我跪下来,嚎嚎大哭,我是后悔的,这并不是我要的结果,也是我没有料到的结果。青山绿峦,母亲很孤寂啊,那么胆小而细微的她,却由她最爱的长子,送进了那个两平方的黑枷子。而我,再也没有了能期望的拥抱,再也不能温馨体会那温柔、欣喜、疼爱、慈善的目光。有的,只是土堆,阻断了思念的延续。
0 h$ D6 {( d$ V/ P; y* E    而我,也快来陪母亲了吧。
( y' M6 D  i6 R: _. T. r- n    母亲,我想你,想你啊,我该怎么办?我后悔啊,可是,除了泪水和大山间的回音,我什么也不能再得到。
1 m2 \) Q/ ^- h  ]    高浩,原谅我,我还是爱你的。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1 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9 y) ~- a4 N    “谁?胡松?”困,我眯着眼瞎喊,我想也许胡松那小子又回来了,或者根本没走,嘘嘘去了。
8 I+ T+ s" F% ~1 l' _1 z  {: l+ U$ W# d    “高浩,起来喝点面汤吧,昨晚喝那么多,喝点汤暖暖胃。”这是谁?竟然知道我名字?高叔?听声音——不像。我摇了摇头。  Z9 @" P4 n5 X( u* Q9 }( g
    房客?又借东西?这帮人,四周就我收的租金便宜,还到处想占我便宜,这些生意人,真是能见利起义。
, [$ Y; J) a' ?    还是起来吧,一般我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的。霍佟那个混蛋,就喜欢死猪似的睡,能吃了睡,睡了吃,连续两天不带挪窝的。连续睡一二十个小时,对他,是家常便饭。
9 K6 Z+ D* i7 b  v" ~# G5 H) F    睁开眼,站起来,看到满屋乱扔的袜子与内衣,我对自己又升起一阵厌恶,昨天又喝多了。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很讲究着装的人,也不怎么爱收拾屋子,只对一点,我每天都要换内衣,只要是贴身穿的,每天必换。以前还好,最起码知道这些不雅的东西收拾起来,不能这样堂而皇之啊。八个月了,就这样,天天乱扔,一周扔一次洗衣机,随脱随扔,屋子里一片狼藉。睹物思人,我又想起了霍佟,杳无音信,为什么那样,不留下只言片语,消失的像蒸发了的空气,随风四处飘散,不落一丝尘埃。我陪你共同生活了三年多,结果确是没有一句话的结束,可悲。; j  R0 N, V/ Q/ E7 M5 U6 {7 X+ C
    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努力让自己从酒精的麻醉中清醒过来,同时也让自己记清,霍佟离开我三个月后发的誓言:+ i9 I9 F$ |& K  l/ b3 N
         让他从我的记忆中永远消失。) l- x* \1 f; e
    我可以原谅他的消散,可以原谅他的绝情,可以原谅他对我没有感情,但,我不能原谅,他像空气一样无影无踪。三年的感情,我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不值一句。
* p  U9 W# A; `5 d+ N+ Q    咚咚咚,还是三声,敲门声又响了。8 {5 @2 {  Y: H. N
    我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位老人。老吗?呵呵,一般般,我管有白头的人一律称为老头,为此没少挨公司领导的批和同学善意微笑的劝解。有的时候,人就是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坏的毛病,不大,却很难改。老人有五十多岁,个头在他们那个年代应算高的,应该是农村过来的,长年风吹日晒的脸上布满苍桑,眉角皱纹象极了刀刻般的鱼尾,极瘦。
, @0 |+ E1 n( X0 }$ f. D9 V6 L不是房客。
7 ]9 W0 G1 B) J* U    “您是?”我困惑,因为我并不认识他,在这个我生活了三十多年的现在叫做都市村庄的农村(就是没有地了),我好像也没见过他。9 h: ?  Y, x$ h
    “是要租房吗?我这还有,就是高了一点。”不认识,到我家,应该只有这个理由。只是为啥让我喝面汤,他怎么知道昨晚我喝多了。
2 a- b& [, `, `3 O. F) d; ^    “看来你昨晚真喝多了”。& I5 M8 C, o$ o" \' j; ^8 R
    等等,这个省的南部口音。我这人三个优点最好,一是记数字,二是记人名,三是记方言,不敢说过目不忘,但绝对出众。听见这口音我有点伤心了,因为霍佟那混蛋小子说家乡话时和这老头有点像啊,好像还不止一点。) y& c$ _4 O/ \" m
    “我是霍佟的父亲”,
% f7 X6 t$ `4 f* M/ j. E, f     嗯?再等等,谁?那个混蛋?/ @& }; U* |  L0 ^
    “昨晚,我们一直在等你,你的同事掺你回家,你还给我们安排住下,你忘了?”, T+ W) S8 r& v1 c5 f% ~! _
      再等等吧,我头疼,头疼的很。这都哪跟哪啊,什么啊这是。霍佟的父亲?还我们?我的同事?安排住下?我会安排那个混蛋的亲人住下,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同事?哦,这个好猜,肯定是胡松那小子,因为昨天晚上我就和他一个人见面了,小子是知道霍佟的,昨晚我和他说了好像,让他决定是否交往,好像我明言告诉他了,可能最终的结果我也不会爱上他。这小子是想了这些话后撤的吧。可是,其他的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我们?, E! {; r! J# c( q
    头真的疼。
% U' O- q& G' m% e* N    可能真的是上了岁数了,最近我发现是这样的,喝多酒之后,第二天总有些失忆。我并不嗜酒,对酒也没有爱好,只是我那个万众皆骂的行业,会经常有些应酬,也喝,也会喝多,但绝对没瘾。对那些喝醉之后片断,总是恍惚若世,一点一点的,清醒过后,串联不到一块儿。好像以前年轻的时候很少这样。
' I  _: g; |2 j( G    三张多了啊,不再年轻了。
( M$ A0 a! e9 g' i: N3 X    我狠狠敲了下脑门,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 Z, D+ s) x- w9 u1 X& I    嗯,我好像有点记忆,有点那么回事,只是仿佛有些遥远,并不是那么真切。
发表于 2009-11-11 19:36 | 显示全部楼层

细若烟尘

细若烟尘 命若烟尘 情谊何堪 流水依旧梦都碎!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2 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 G- Q  ^" L( N- J& M5 J+ I4 G
天黑以后,我从母亲安息的地方下来,打开那个篱笆门,我轻轻推开正屋门,迎接父亲,也许是劈头盖脸的毒打。两年前,因为害怕这顿打,在母亲下葬后的当天,在帮忙的乡亲还没退走的时候,急匆匆的落荒而逃。而躲避,只能一时,该还的还是要还的。
; g0 U( {9 a# g只是我很疲惫。因为身体,也因为在母亲身边痛哭,精神还是肉体,都很疲惫。身体上的疼痛,好像也越来越频繁了。生活的阳光,不会再属于我很久了。
# O1 ~2 m3 A2 I$ f, f7 Y* g7 O父亲、霍澧、霍青都在,没有弟妹。过迷糊了都,我都忘记今天周六了,霍青应该是周末回家了。我这个妹妹,从小就不大看得惯我,她的性格永远是那样,不服输,要强,看不惯我的懒散,更看不惯我在父母面前撒骄。记忆中,她好像很少和我说话,而我,关心她,好像也很少。和我那个孪生弟弟,霍澧,他们倒亲密无间。霍澧那小子,知道疼人,自己再吃亏,也决不对人吐露。小的时候,我想带着霍澧玩,小妮子总牵着霍澧的衣角,如影随行。霍澧那小子从小就决不反抗我们的妹妹,而我,不行,我会连打带骂的给她推到一边儿,儿时的心理,可能玩更重要一些吧。现在我想有所补偿,应该也会议很难吧。& E5 y) O; @; Q9 ?$ g
唉,我苦笑一声,就我现在这种情况,我拿什么补偿啊。3 t4 P! u3 p8 r  c. f3 j1 R' m' Z
父亲看到我,噌的一下站起来,起身往外走,我知道他是去找棍子一类的东西了吧。霍青怒目横视,那种鄙咦的眼光,极尽仇视,也许在她的心理,我就不像个人吧。我现在的样子也真的不像。霍澧看看我,没有表情,低下头,思维也是这样平静吗?这小子,看着比我成熟了,只是像我一样的娃娃脸,和我一样细腻的皮肤和五官,掩盖了成熟的痕迹,只是相对我的浮夸,他更具有男人气质。我也鄙视我自己,都这时候了,自己的兄弟,还是隔避不了内心的肮脏。即使在和高浩在一起的三年中,我自己从心里认为,也是幸福的,无论从身体上、感情上、肉体上、生活上,但我还是经常会有想要出去玩一把的想法,也背着高浩多次的玩过,放纵但绝不留后患,一次而断,调情做爱后,即使在床上两个人再疯狂,依然是陌生人。那时候的我,虽然放纵,但我知道最好不能离开高浩,只有他能给我忠实的感情、稳定的生活和最最快乐协调的肉体欢娱。生病以后,我人至将什么其言也善的角度上也分析过自己,可能从本质上,我觉得我并不爱任何人,我只想生活,欢快生活,我爱的,也许只有我自己。当然,高浩爱我,爱的可能还真的没有了自我,这我承认。1 M! ]2 h6 S9 c9 g
此时,一阵钻心的疼痛,涌入大脑中的四面八方。我知道,又来了,说来就来,该死。我弯下身体,痛苦的捂着腹部,豆大的汗珠倾刻自额头急速滑落,我咬牙,坚持,却还是发生痛苦的喊声。霍青,那小妮子,依旧那样冷眼瞧着我,在她心里,依然是认为我在装吧。是啊,以前母亲在教训我的时候,我也不少用过这样的招数,换取同情,母亲的同情和爱护会使她迅速充满泪水的自责并拥抱我,我不依不挠的时候,还会有些物质上的小奖励。在这个上面,我是这家永远的中心和权威,霍澧那小子要是这样做,除了棍子加身,什么也不会得到,不过我印象中那小子好像还真没这样做过。想到霍澧,我努力抬了抬头,这小子倒有些慌张,不知所措,想要近前,却看着门外,我知道,父亲在门口呢。
9 T6 b' E) {  Z* H3 G0 S" y砰,一声,后背一阵追加的疼痛,力道很大,使我向前一冲,腹部的疼痛加上打击的力道,我扑倒在地上,扭头看了看父亲。父亲拎了个拳头粗的木棍,怒杀冲天,牙齿紧绷,他有权利这种么做,自从两年前母亲去世后,我有时也想杀了我自己。霍澧那小子这会儿反映倒真的挺快,三下两步,冲到父亲跟前,正面抱住父亲,没有话,却已经哭了出来。反反复复嘟哝着一句话:爸爸,哥可能真的生病了。( v- x8 ~0 ^3 Z3 s( J7 h
是啊,我生病了,并且病的确很重。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2 11: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5 A$ l' W8 ]3 `) e! J    “昨天晚上,你到夜里一点才回,年轻身体好,可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年轻时不注意,老了后悔也来不急啊。”老人恶自说着,扭头却回头喊着:“澧子,把汤端过来吧,让你哥在屋里喝。”+ |+ P2 O1 s9 z/ ]0 I
      还得等等,澧子又是是谁?' I& X8 m6 v( \) Y
    我不清楚记得,是我自己晚上让他们住下的?是我吗?真的很困惑。他们又来做什么?他们怎么找到的我这地方?有那个混蛋的消息了?应该是霍佟那个混蛋和他们说的,只有这种情况,否则他们从南部那个小山村也找不到这个地方啊。有那混蛋的消息就好,上天入地,我也给他找出来,问个清楚。想到这层关系,我突然发现,对那个,和我一起生活了三年的人,再多的怨恨,也只是自己空想。知道了他可能的消息,我脑海中的第一感觉不是恨,不是想怎么样找机会泄愤、质问和挖苦他,我的第一感觉竟然是纠心,纠心于他现在的生活,还迫切的想知道。三年,整整三年零一个月,我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心血、心力共营造我和他共同的生活,无论做什么,应该说是大部分事情无论做什么,我首先想到的是他,然后才会是我。怎么说呢,爱他而没有了自我,应该可以这么说。因为我比他大将近三岁,我觉得自己应该让着他,他的脾气又属于那种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天真而又情绪化,但我感觉,他的本性是好的,是善良的,虽然他从不和我谈论他的过去、家庭还有家乡。. z+ D2 Y0 t( C- m) a( Z* {
    我呆怔在楼道内,眼睛异常直直的、痛苦而又怜惜的望着,那个端着汤走来的男人,那是霍佟。我想跑过去,抱着他,问他为什么会舍得抛下我,我要抱着他,将他融化,用爱温暖他,让他知道我多么想他,我又多想和他永远生活下去,而他肯定会感动的,他会重新回到我身边,再也不会离开我,他会的,三年多,感情没那么容易舍弃的。他会回到我身边,再也不离开,会的。他爱我,只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说,他自己要去处理。八个月,我的霍佟宝宝把问题处理完了,他回来我身边了。他黑了,也瘦了,我一阵心酸,眼泪在眼眶打转,我前走了一步,顿然停住。霍佟父亲在身旁呢。走进,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不是霍佟。这个小伙子颧骨处有个一公分多的小疤痕,霍佟没有,那小子皮肤光的要死,身上和我相比倒差不多,不过那小子真的会长,凡是漏出来的皮肤,都细且光滑,基本没有什么缺憾。
  R2 K7 J* C3 k! |    “哦,我还是去客厅吃吧,也和叔您聊一下,您有什么事吗?”我家的整个六楼我都没租,用于自己生活,我不愿别人和我共用一个楼层,那样不怎么干净,我工作也还不错,再加上收房租,也不缺那几个钱。其中一个房间,父亲去世后,我改成了现在的模样,去作客厅,会谈加会客。其实,常年没人,跟摆设差不多,呵呵。; [% ?+ a/ V7 w8 _* ]% U
    我领霍叔和那个小伙子,还有个小姑娘进客厅。落座后,霍叔对我说,“高浩,先把面汤喝了吧,养胃,早上不吃饭也不行的,长久下去会饿坏身体的。”“好的,叔叔,我一般还是吃的,昨晚喝太多了,今天周末,没起来。”
3 P+ A3 b& v5 Q5 G4 s6 P0 H* x2 _3 D      三口并两下,喝完面汤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个人。霍澧和他哥,霍佟,长的真的非常相像,霍佟长的非常符合我若干次暗自想象的钟情对象,高高的个子,身材细长,细眯眼却不算很小,单单的眼皮,稍显大一些的嘴巴,不是很浓的眉毛,高高挺挺的鼻梁,脸盘长长的正合适,皮肤好,细腻。我看上第一眼,心跳而期望。霍澧,除了那个小疤痕,和他哥非常相象。只是他好像有些害羞,低头揉着手,没有言语,也没有张望,而霍佟那小子肯定不会这样,那小子,见个生人就跟他八辈子朋友似的,侃侃而谈,滔滔不绝。而霍青,很漂亮,个子很高挑,不过感觉着却有些霸气,少了些女性的温柔,看着就很能干,穿着虽然破旧,却非常干净。
# r2 S+ n: P1 {/ U1 a/ E    “霍佟让你们来的吗,叔?有什么事?霍佟呢?”我先问了。9 J1 `7 u: O5 k7 Z+ l! {$ a
    “不好意思啊,小浩,非亲非故的,给你添麻烦了。”霍叔说话有点小心。9 {: N/ X1 b2 M7 z
    “没事的,霍叔,您说,霍佟是我非常好的朋友,我也没什么亲人,都是一家人,您不必客气。”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用这种方式接话,而且我最关系的霍佟的问题他们还没说呢。
+ {$ Y/ M5 B# r/ Z, w  f    “小浩,霍佟四个月前就不在了。”等等,什么不在?“临走的时候,他们和我说,有困难可以找你。”8 y$ Y% |9 @6 k/ ?4 b4 R
        我脑袋嗡的一声响,晕过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3 10: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 i/ k' f' a- Y: H# z' X' u5 {    父亲打我,我真的不怪他,我知道自己该死。: c  `! P8 J) _$ A1 ~, |
    我望着父亲,想让他再打我几下,最好在头上打,好不用再忍受这种突然其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再忍下去,还是一样的结果。
" @$ {  A/ n2 Q5 U2 ^    只是我哭了,父亲也一样。父亲声嘶力竭的不停的问我:“为什么那样?你这个畜生,为什么?祸害外面你还来祸害家里?”父亲是在怒我不争吧。是啊,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只是那件事情,害死了我母亲,父亲即使能原谅我,怎么能令母亲重生呢?我恨自己,突然心底升起一缕思绪:对自己,对那件事情,我是痛恨自己还是觉得自己更羞愧?我还是人吗,怎么能觉得自己还有羞愧的侥幸?我苦笑,这也许就是真正的本质的我吧,我关心的,好像永远更多的只是自己的想法和方式。% p, L# t; w6 `0 Q$ H$ Q
    疼,真疼,我竭力忍,却还是嗞牙咧嘴,额头的汗,因为疼痛,更多的流了下来。又来了一下外来的疼,父亲又抡了我一下,打吧,真的,打吧。$ `  ~- W& B" R- f6 v* O6 A" N
    霍澧,更紧的抱住了父亲,奋力去夺父亲手中的棍子。而霍青,还是,用那鄙夷的眼光望着我,就好像我该打,好像我就是一个陌生人!
8 s) k6 V/ v# M6 b, ~' ~( D    汗水越来越多了,我想我的脸色应该是惨白惨白的,因极力隐忍疼痛而扭曲吧。父亲看出了我的异样,温柔和疼惜一霎间从他表情上一晃而过,我一向善于察颜观色,我知道,在父母的心里,对我永远是溺爱的。他应该不舍得打我了,我却有一种失落,现在及以后,我能做的,也只有让他打一顿出气了,这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而我唯一对他们奉献的方式,母亲还永远看不到了。
6 r, P( E4 B" a    “佟儿,”父亲永远这样喊我,不像他还霍澧,永远都是澧子。“你怎么了?”
- W/ T0 h/ Y* @1 O' j# U# }1 U! f       “爸,对不起,如果能让你看到我的心就好了,我真的想和您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那天是怎么了。”我大哭着,咧着嘴说。对不起,是我对那件事唯一能对他们说的,而不知道那天怎么了,是确实即使我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那样,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
5 B' b: m3 i- q6 }" D$ M    “到底咋了啊孩子,你怎么出这么多汗?”父亲继续,声音可能因担心而颤抖、急切和不安,显得话音哆嗦。
  {& H( m& M$ C    “爸,我要死了,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是我活该。”
3 t8 f4 j; q( |6 X+ D- _) h       “胡说什么呢?到底怎么了,出啥事了?”父亲的关心更急切了。
. Q3 U$ ~; C  o0 I9 d; p3 ~- `    “我得病了,疼的很,撕心咧肺。”我咬了咬牙,因疼痛倒抽了一口凉气,断断续续的接着“爸,我病了,胃癌,晚期,我要死了,医生说不会超过五个月,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除了对不起,我对所有人来说,只是个累赘。
: |' Q0 S% B9 \2 s* O    “胡说,你这么年轻,胡说,”父亲挥动着手臂,狂力的甩着,很狂躁。这么些年了,还是改不了这些个毛病,一有事就狂躁,一狂躁就甩手壁,父亲的毛病。) v; B) m$ I3 l# z
    我点点头,“是真的,爸,是我罪有应得,这种疼我装不出来,汗也不是装的。”
3 m' `$ x3 S1 X7 {6 U1 Q    父亲,突然消失了他的精神,沮丧的垂下了他的手臂,无力的垂着。眼神中充满泪水,是啊,送走了母亲,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一串串的不幸,是我的不幸还是对他来说,更是种活着的打击!父亲,无力的瘫在了地上,眼神低垂,没有一丝光亮,这个,他最疼爱、溺爱的长了,虽然我就比霍澧早出生那么一小会儿,但我获得的父母亲的爱,是他的不知其数的若干倍,这我自己都能感觉并感受得到。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两年,父亲苍老的快的很啊,精气神也不够了。我的病,又一次重重地打击了他的精神,以及,他对生活的或多或少的信心。
% G% _4 v) s& \6 a$ G8 V, l    霍澧张着嘴,一动不动的望着我,充满迷惑、悲伤和不相信。就这毛病,有点事就张着嘴,经不起一点事。张什么嘴,丑死了。而霍青,虽然目光少了些鄙夷,却没有一丝关切,更多的,从眼神中,我观察出来的是幸灾乐祸。我突然很害怕,这个妹子,是我天生的对头吗?也许她是这世上我唯一怕的人了吧。( O, t" U6 I' S* V2 h$ e' U
    哦,我可能还有一点点怕高浩,不是怕他人,而是怕被他发现我对他的不忠。我知道,他那种没有自我的爱,爱的越深,爱的也就越彻底,他忍受不了我的背叛的。如果,我没有生病,我是不会离开他的。他将我的生活照顾的多好啊。
: x& ^7 ?1 h6 \    高浩,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呢?估计在到处找我。
发表于 2009-11-13 11:2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般啊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3 11: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e& C8 a4 E* p3 Q
    后来听霍青说,我晕过去的刹那,霍澧噌的一声站起来跑到我身边,掐住我的人中,三个人都吓坏了,不停的呼喊我。
4 K5 u, S) A% P    我听见了,当然是有了意识以后。
2 _. j: }! U1 g, J2 e5 L# I& w$ ?, k    我醒来后,第一反映不是哭,也没有继续问他们霍佟的情况,因为我手机响了,响的不是时候,却让我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没有时间反映,没有时间去想。
' @' f4 q. q  ~- y. B0 l; N. \  Q    是胡松的电话。问我醒了没、吃早饭没、现在在干啥之类的,好像还说了他昨晚看有人来,他在这不方便,安排好我睡下,他就回去了。这小子,酒量恁好。我大脑一片空白,记不得当时都说了些什么,告诉他我现在在和昨天的叔叔聊点事,晚会儿给他回。; p- n: t% r8 m, O: q! \3 o
    “这是霍澧,佟儿的弟弟,双胞胎弟弟”,霍叔有一搭的和我说着,后来我想,霍叔之所以说话都迟疑,可能是因为当时他应该想象到了我和霍佟的关系,毕竟,他也不是现在才知道霍佟的性取向。当时,他可能,后悔来我这了,是因为厌恶。
5 K7 B- o+ {! U- c0 X' Y* u    “这是霍青,佟儿的妹妹,比他们两个小八九岁呢,今年二十。”这我知道,说那个唯一的女性呢。
1 b& }' ?  x* R- F0 j& E    “叔,霍佟倒底怎么了?你跟我开玩笑的吧?怎么会呢?他从我这突然不见了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我结巴,因为哽咽,说话也不清楚,可是我不能哭,我需要知道情况,况且,当着他们三个人,我也应该保持。不过,现在我细想起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当时想哭的感觉并不强烈,不是不伤心,只是没有想哭的意思。
8 I7 G# S4 w) X% t# n    “我爸说的是真的。”这次是霍澧抢着说的,声音有些哽,“我哥回家后,撑了四个月后就去世了,是胃癌,他临走前告诉我们,有事可以来找你帮一下忙。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就想来找你,试试。”霍澧说话,细细的,清清的,虽然口音重,却并不浑浊。4 n" Q, R3 _, m. s# N) ^
    我有些懵,脑子一片空白。
" Q8 i7 h# n6 c. J. L) y; ]( {    我手扶沙发,有些颤立地站了起来,霍澧还想说什么,我摆了摆手,挣扎着回了我自己的房间。怎么可能?怎么会?胃癌?怎么会?我不相信,没有一点征召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他是因为怕我担心、怕我照顾他受累、怕我受不了打击,才离开我的?应该是这样的,那我的怨恨,是不是都是冤枉了他?我的放纵,这五个月来的放纵,又算什么?我有些疯狂,不知道该如何原谅自己,我只有抽自己的嘴巴,没有停歇,我恨,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当然为什么不试着多去了解一下霍佟,如果要知道他的家,如果要知道他的家人,我也不至于会这样啊,也不至于找不到他啊。我恨,恨,恨,恨自己,还说爱他?却忽视了,亲人和爱人一样,都是每个人心中最永恒的牵挂,在某些时候,亲人更适合寻求安慰啊。可是我却没有哭,真的,没有眼泪,只有对自己的厌恶,让我抽着自己。我不是一个好爱人,不是!  o6 ?+ A% P( c. n
    可能我抽自己耳光的声音惊动了他们,他们冲进了我的房间,霍叔不停的说“小浩你不要这样啊,不要这样。”霍澧抓住了我的手,死死的按在我的腿上,一动也不能动。而霍青,站在那,显起来很无助而不知所措,她还是个小姑娘,再要强,心里也没有过多的处理事情的办法。$ c0 t  b" f4 h8 J9 \# c. x9 d
    我被按住,有些动弹不得,霍澧的力量很大,有些刚硬的按着我。我无助的站着,内心翻涌,对自己、对霍佟、对离开之后的疯狂所为痛恨到极点,我对不起他,更是悔恨,悔恨三年中了解他的机会那么多,我都是在他简单拒绝回答他以往的生活和家庭后,宽容的包容他,没去深究。我一直认为那是爱,却不知道剩下的只有今天的遗憾和无助。爱他,应该爱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他的生活、工作、更有家人。我错了,却没有了回转的余地和空间。1 }1 t/ W) l: Y8 i- S) w
    阴阳两隔,回首旧梦,最爱已不在。
+ p2 d* \0 D4 {/ K- ]    我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才让情绪多多少少的平复了些,他们父子三人,一直在默默的陪着我。下午,不知什么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胡松又打电话过来。我接了,却不知道他说些什么,胡乱的挂了电话,态度粗暴而蛮横。我一动不动的坐着,脑子没有任何思维,空空的,很累。: a/ U: d" n/ [$ i, w' H0 o, Z" {! J
    “别做傻事折磨自己了,小浩,佟儿已经不在了,这是事实,你安下心来,躺床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先去客厅坐会儿”。我无语,也没有表示,目光呆滞,任由他们退出了房间。我不相信,也不知道该如何相信,我更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他不在的事实,要我如何接受啊,我该怎么去接受。我委屈,他走了一了百了,扔下我独自承受痛苦?我不相信!( {, i( U' U( S
他们三个人没进来这次,也许想让我任意的先释放一下压抑的情绪吧。我茫然,不知所措。
, C$ u5 G( _& {, i. H    霍澧又进来了。木木的站在那,双手不停的反复揉着,紧张而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哦,天快黑了,他们一天也没吃饭吧。8 R* v  U4 j) l" {! v
   “高浩哥,你别太难过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说的话东三西四,一句不接一句,极尽拼凑,他的个性,可一点和霍佟都不相象。“高浩哥,我哥最后有一些话和我说了,想让我转达给你,我本来想让他给你写个信带给你的,他说有些可保存的东西在手里面,只会增加你哭泣的空间,所以他不写。”8 q" s: @1 F5 N$ {
    我的宝,我的佟,我的爱,你这样关爱我,我却用放纵报搭了你,你让我如何面对你,面对我们过去的生活啊?那过去,曾经无数的美好。
" U) w$ S6 j- n  O5 z  ~    “我哥想获得你的原谅,因为他对你并不忠实。可他是爱你的,只是他确实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又不想失去你。知道自己患病之后,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给你增加负担了,也改变不了结果,他离开了你。却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不停的在外面找人,疯狂着体会他最后的欢娱,直至花干了他自己的全部积蓄才回到家。其实我哥就是那样,他爱你,但不会把你放在心中最重的位置上。这是他和我说的原话,也是我和他这二十八九年生活中所认同的。他本质不坏,只是他不是一个会克制自己的人。从二十出头就踏入社会,人来换往的,对感情没有那么多信心,他自己也不愿意付出太多去换回一个一成不变的生活。那不是他,高浩高,这是真正的他,希望你理解,因为在所有人当中,他是最爱你的,包括我父母。和你在一起的三年中,他是非常幸福的。只不过爱是以我哥的方式,爱一个人永远不是他的全部,他的本质是存在很多任性的东西,本性有些滥情。这是我哥让我和你说的,希望你理解他,高浩哥。”
+ t5 ]% h6 \3 z% {2 W- a) d       我理解不理解,又能改变什么?从生活、从感情上,我不能理解他对我的这种方式,或者说,我付出的,不是想的这种回报。我只是想有个家,两个人永远恩爱的生活。我们都是社会中的普通人,却走入了一条更加看不到未来的路。4 q0 w) ^9 R& G2 _# S) ~
    我抬起头,很迷惑,霍澧话的真实性。那个我所朝夕相处的至爱,会是这样吗?可是他爱我,最爱我,阴阳两世了,我能追究什么?足够了吧。只是当时霍澧在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他一个乡下的孩子,怎么会知道他哥的全部?当时说话时,对我和霍佟这种感情并没有一丝言语上的逆反?霍佟为什么所有的这些话都和他说?
9 g: A9 S% t, u    他爱我,非常爱我。我知道了,足够了。我忽然一惊,霍叔说,走投无路了,来麻烦我,是什么事?我的佟不在了,他在世上的亲人都在我身边了,我要帮他照顾他们,这是我的义务,让他们好好生活,更是对我的佟的最好的纪念。" }) m4 H: c- E$ Q+ w
    因懂得,而慈悲,我没想到我把张奶奶的话用到这了,如果是我,我会原谅胡兰城吗?只是我知道,对霍佟,我恨不起来,那是和我共度了三年时光的初爱,我不知道该如何恨,虽然在他离开后,我想像中我有多恨。
) X! r) p6 |1 @9 C( u& i% L1 r    我只能把悲伤暂时收回来。
 楼主| 发表于 2009-11-13 11: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 f7 u: l4 @* p. E    我的母亲姓佟,所以给我起名叫霍佟,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因为我是父母亲名字的记念,造成了他们对我和霍澧的差别。出生就差那么一小会儿的差别,引起了两个孩子不同的待遇,回到家后,我开始想,霍澧心中也未必会平衡吧,会有报怨吗?
; U4 S+ N  ]( |! S2 n9 [    父母在我和霍澧八岁多的时候,才生下了霍青。我脾气应该随我母亲更多,对一些事情上缺乏耐心,而有些自私吧,为什么隔那么多年才要霍青,我想母亲可能是因为我和霍澧让她在照顾我们有些不厌其烦了,当然,她的烦,主要体现在他对霍澧的态度上。在性格方面,霍澧继续了我父亲的大度和宽容,虽然表现出来的是有些木讷,但他们做事,是耐心而有恒劲的。我小的时候,一直认为霍澧是有些呆傻的,做事不灵活,有些刻板,做什么事都好像有一种程序,机械的执行。有时候又过于认死理,决不相让,就像小的时候我们两个打架,现在回想起来,大部分原因应该是在我吧,但到父母面前,挨打的永远是他,这时候,父母打的再狠,他也决不会低头认错,默默承受。这家伙就是这样认死理,认个错咋了,认个错撒个娇,能免顿打还能获得拥抱和安慰,何图不为?我一直想不通这家伙,脑子是不是一直缺根弦。+ i9 _) t, A1 Z4 S! x' H4 O6 Y4 b
    小的时候,我们家里生活是多么幸福啊,我父亲十里八乡的都知道能干肯干爱干,从不知道吃苦是否什么,三个孩子两儿一女,让他对自己的人生非常认同,并深以为豪,满足而幸福。父亲的能干使得我们家在那个小山村里第一家盖起了五间青砖大瓦房,就连我们三个走在哪,都能获得人们到处羡慕的疼爱。嫌贫爱富在我心里并不认为他是错,而是人们对于生活的一种艳羡,是一种生活的目标和向往,谁不愿意舍弃饥餐露宿而过上衣食富足的生活?追求利益和好的前程生活是一件美好的使命,努力改变命运,这是我的信条,或者是从小父母的疼爱、乡人的拥泵造就了我的这种性格,我不认为我有错,到现在也是。/ i& s0 T, g5 q- B- @
    我天慧聪颖,这点我从不否认,而霍澧那小子,靠的是恒心和钻劲儿,以勤补拙,从小学到高中,我们一直学习都拔尖,霍青从上小学也一样,更加深了父母的自豪感。从我和霍澧上高中开始,自豪的父亲走头都有些抬头昂首、见人轻许点头的自豪,那得意样,气煞人呢。东覆流水西来往,好运也未必细若烟长,如空气般永驻。在我和霍澧上高三的那年,身体与脾气都不好的母亲,终于病倒了,才四十出头的母亲做了个我后来才明白的心脏搭桥手术,三万多元的手术费对于现在的农村来说也许能随,但在90年代中期,花完了我家所有积蓄并举债高筑。5 K$ @7 K) O& x5 R/ i
    出院后的母亲生活不能自理,即使能活动后也无力再从事农业劳动。为还债父亲四处奔波,并外出打工,而我们三个都要上学,家里开始举步维艰。那时才上小学四年级的霍青即要照顾生病的母亲,又要自己做饭,照顾家里的家畜。父母在商议后,决定了让霍澧退学。- H( X) x8 F$ N+ E+ p2 X
    霍澧并没有反搏,这符合他一贯的作派,也没有说话,但那天夜里,我听见了霍澧轻微的抽泣声。霍澧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为了霍青,选择的牺牲自己。可惜啊,那时的我并不懂得去感激这些,反倒可能是有些庆幸,庆幸那个人不是我,而霍青,面对她如影随行的二哥,坚决要求自己退学,母亲并没有答应,霍澧更是反对。这件事更加重了我对霍澧木讷般呆诎的评断,也许他当时闹一闹,母亲纵然再为难,可能也未必真的忍心让他缀学,毕竟在高中,霍澧可是我们年级阶段前三名,那时,我比他况且不如。3 r, q/ R& E' J
    我知道霍澧缀学后,并没有停止他对学习的热情,忙碌结束后,他仍会夜夜躲在那个他的角落,看那些翻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书和资料。每年高考结束,他都会一如既往的去我们那所高中,寻求那些学子们辛苦释放后冲动而丢弃的各类书籍,拿回家自己学习,年复一年,至今仍是如此。
) }7 P! {3 o: ]$ o4 u- }    直到这次回家,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时候,霍澧对我照顾百般细心,我才反思了这个问题。霍澧的牺牲和放弃,其实并不缘于他的木讷,而是他对父母的敬重,在他的心里,也许父母永远是父母,是要遵从和侍敬的,而当时的条件下,他的牺牲缘于他苦行僧似的本质,在他内在的心里,指引着他做出了选择。其实无论父母的决定是什么,他都会选择让自己放弃,不是因为什么,而这才是他的本性,是一种生活上的宽容和大度,是一种凡事都以家人为上的生活理念。而这种理念,缘于天生,缘于善良,和他对生活的认知。- o' J4 o) s4 D. w$ w
    我这个弟弟,其实远比我善良,我,是没有这方面的思维的。在我的思维里,对自己有利的需要积极主动、第一时间争取,包括后来我对高浩的选择。而霍澧,更多的站中别人的角度理解问题,我不知道这傻小子活着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别人考虑牺牲自己吗?活着不累吗?不是自己获得,才会快乐吗,也许一切,都是本性使然,是本性的趋使。在生活上,高浩和他倒有些相像,为了爱、为了责任、为了亲情,活得可以没有自己。. v7 \. m( f5 e" Y
    悲哀还是幸福?还是那样,本性,他们那样活,也是活出了自己,也是种幸福,只是和我的认知不一样而已。现在,我佩服了,但假如我没生病,假如再让我重活一次,我还是,估计,做不到。$ L; I" C8 ~# x0 R3 e
    我如愿考上了省里最好的大学,而霍澧,日覆一日的从事着繁重的体劳,家还有四处打工挣钱,当然,供我和霍青上学,还有照顾母亲。而我,在大学里彻底堕落了,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当然,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也许,我自己的本质就是这样,本来我,也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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