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假期,在宁宁百般的要求下,我决定跟随他回他家一次,他的语气听起来,带有将恋人带回家请家人过目一样的欣喜,路上反复的跟我讲述,他的父母是何等的想见见我,已经为我卖好了几件新衣,等我去试穿。他的哥哥军军又是何等的粗心大意,以至于别人给他介绍个女朋友,军军去赴约,方便之后由于过度兴奋和紧张,竟然裤子拉锁大开着就去了,导致那个女人立即决定今后绝无再跟他交往的可能,还善意的托人传话给宁宁的母亲,指出了军军的粗心,令军军在附近名声大噪,众人提起他来,总是说:那个露着内裤的傻小子!
4 D( b, V7 T4 ^& c1 R' `这事之后,反而有不计前嫌的女人主动投怀入抱,军军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家人满意性格,外人满意容貌的女朋友,听宁宁说,可能快要结婚了。5 J, }2 I# z c3 n; C4 V m
宁宁评价他哥哥军军说:他是傻人有傻福气。% f5 B& G Y6 E) j
我说:宁宁,你在我的眼里,其实一直都傻乎乎的,但是我爱你的傻。' P5 s* T: ^* f, v
他痴笑不已,每当我说爱他,他就不自禁的要亲吻我,那种自然而然由心而发下意识的温存,透露着温润甘甜,令我觉得这个外在粗犷的男人,其实内心比大多数的男人更加柔情似水,更加懂得将爱情这棵树,修剪的挺拔葱郁。
/ G# d7 @1 c0 u0 X2 u6 G) N而跟他在一起,我也从不吝啬,不厌其烦,一遍一遍的说着:我爱你。
" `& i3 C% R# }6 M4 m时至今日,仿佛感觉到周围很多人,已经羞于将这三个人间至美的字说出口,是不是,爱情终将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成为太多漠然者生活里可有可无的点缀?
# c: r; S2 [. W3 c! A5 X |我们离开学校,在一个小站转乘火车,站台上人迹寥寥,宁宁穿着墨绿的长风衣,将我半抱在臂膀里面,把衣领高高的竖起来,然后我们藏在不显眼的墙角,趁人不注意,赶紧抓紧时间亲吻几秒,看到人来,又立刻分开。
; Q4 r. R; e3 t* U在这个小站台我们停留了很短的时间,但是那种初次远行,恋人相伴的感受,让我在今后的时光里,时时刻刻的记忆起来。很久以后,我工作了,心绪经常浮躁不安,我便独自乘车来到过这个小站,看到以往我们偷吻过的地方,景物依旧,那几座安详平凡的建筑,在阳光下呈现出的坚固的砖石本色,好像再过一百万年,它们也会这样静静的存在于此。它们见证了两个小男人某一段的难舍难分,故而它们在安静里流露着心照不宣的微笑。5 O9 |- [7 M2 Z% V Z1 q# n
在离校南下去他家的火车上,我们对对面而坐,谈了一些我心中的忐忑不安,因为要见到他的家人,我最爱的恋人,生于此间,长于此间,因此我一定会喜爱这个家庭的每一个成员,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我,并且,我和宁宁,也绝对不可能告诉家人我们彼此间的深爱。
4 {6 C( O7 l% R( L宁宁成竹在胸的鼓励着我,将我的手一直合在他的掌心内。后来我们静静的看外面的风景,相继困意袭来,宁宁将大风衣拉到头上来,将我从对面蒙住,我们在风衣的下面,在满车行色匆匆的旅人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趴在小桌上接吻。% C. l% {$ s; `) m5 k% F! R! a2 t
在接吻的过程中,我们都睡着了,同时醒来的时候,风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在宁宁的肩上,我们俩四唇相接而眠的丑态不知道已经曝光多久了,我们的邻座,嘴巴大张,一副受刺激过度的模样,四周人指指点点,令我羞愧难当,宁宁虽然脸皮比较厚,但是此情此景也使他不知所措,还是我定下心来,赶紧拿着行囊,拉着他的手,急急的离开了这节车厢。
8 H& ^: O1 U6 Q$ s T) J8 o9 I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哥哥奉命来接我们,军军那时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外貌身形,与宁宁毫无二致的阳刚,只是看起来比宁宁还要不拘小节,见了我们就把我搂在臂膀里面,大笑着说:早就看过你的照片了,原来比照片要好看点啊哈哈哈。+ z. o" S7 Z3 E5 }. W3 m
宁宁很不高兴的对他哥哥说:快来拿行李,我累死了!3 h/ R. `: g7 q! h- G n0 z, {
这是我头一次看到宁宁撒娇,虽然他跟我缠绵的时候,也经常扮出死缠烂打的无赖模样,但是那更多的是对我表示一种挑逗,所以我实在忍不住,就大喊:宁宁你竟然也会撒娇啊!
6 B; x; Z8 y" D3 q& w一句话说罢我觉得我和宁宁都出了一身冷汗,他明显有点紧张的看着我,倒是军军,丝毫没有在意的右手拎包,左手揽着我的肩膀,在宁宁不满的注视下回到他家。6 z V) O: x8 q T& G& m
晚上在他家受到热情的招待,他的父亲买来啤酒,请我和宁宁开荤,理由是学校的生活一定很清苦,不然他们家宁宁怎么瘦了好多,我心里深知这是我们纵欲过度的结果,我要负很大责任,便多喝了几杯以示惩罚自己。他们父子三人,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年纪不同,外貌秉性,都差不多,令我恍恍忽忽,在他们的欢笑声里多喝了许多酒,他妈妈执意要将我认做干儿子,在迷迷糊糊里,她到厨房里面为我做了一碗清香的细面。
5 t3 {1 T! ], Z5 V& ?: t伯母对我说:把它吃完,今后管我也要叫妈妈啦。
# |: ^. M8 _# k. d8 l" K我后来告知母亲,我还有一个妈妈,就是宁宁的母亲。我母亲永远都是小女孩性格,情绪化严重,内心忽晴忽雨难以琢磨,闻听之后大怒:那怎么行!没跟我商量就擅自作主,不行!2 F2 A: ?, p, }; F' w7 Q4 C
再后来,我工作之后,我妈妈来京看我,我陪她在皇城根儿闲步,她心情不错,谈到宁宁曾经给她打过电话追问我的去向,因为那时工作的不顺利,我很有一段时间,不愿意跟任何人联系。母亲忽然对我讲:你是不是应该看看你干妈去了?
) L/ ?( e+ ~# G2 v宁宁的父亲跟我父亲曾经相识,他们经常因为会议工作原因见面,因为宁宁跟我的关系,两家后来走的也比较近。所以她才这么说。; T: Q. o+ W A8 ~- i
但是当时她示明显不同意,现在忽然忘记自己的反对态度来反问我,全然忘记了她起初是怎样横加干涉。
; X1 K) T; O/ S$ z( T9 f% S那时军军有一套准备用来结婚用的新房,晚间我就和宁宁住在那里,只有一张大床,军军因为许久未见弟弟,再加上跟我谈得很高兴,执意要跟我们挤在大床上睡。我睡在中间,他们弟兄一边一个,军军的性格比起宁宁,更多了一份活泼在里面,他伏在我耳边,说是要给我讲一个鬼故事。7 Y# p& V$ r; O5 l; h) }( d
事实上这个故事引人入胜,我很快就沉浸其中,军军具有很强的叙述能力,让我听得聚精会神,然而,就在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军军忽然在我耳边大叫了一声,这一声令我感觉好似一下子从高楼失足,悬崖坠落,促不及防的扑到宁宁的怀里,令军军哈哈大笑。7 R8 {# }: Z. _2 m$ m7 e
宁宁十分不高兴,他虽然不是口齿笨拙的人,但是显然军军比他更有语言天赋,所以他一直无法插入到我跟军军的谈话里面,他不安的在我身边翻来覆去,时而用手用力的捏我,时而偷偷将生满细毛的腿伸到我的身上蹭来蹭去,我痒的难受便在他的腿上用力的一掐,令他唉声叹气的不满着。现在他趁机把我抱了个结实,并且自作主张的跟我换了个位置,变成了他在中间。他批评军军说:你这个破故事只能吓吓他,我绝不会上当的!1 g1 S1 O: T7 h z
军军后来睡着了,宁宁在薄被下面悄悄的用手来抚摸我,起初我比较紧张,但是很快就置军军不顾,跟宁宁滚到了一个被窝里,我们在暗夜里急切而安静的亲吻抚摸,在军军微酣的伴奏里面,我们俩肆无忌惮的将年轻的精液,喷射在军军的新床上,我舒开四肢看着宁宁在黑暗里起身擦拭我们留下的污渍,恍恍忽忽,如若在梦。' |% N% y6 g3 i( v' m0 A
在归校的途中,宁宁跟我回味在他家的几天经历,中间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说:将来我们赚了钱,你去做手术吧,我会要你,娶你!8 l+ p* U: o+ ^8 f6 Y
我听了以后目瞪口呆,虽然我们那时对于同性爱情的认识非常浅薄,但是我的内心里面,从来没有渴望自己变成一个女人,更不了解什么手术,天知道宁宁是怎样得知这些信息的,我始终是以一个男性的心理状态,去爱着他,难道他竟然一直将我当作了一个异性来呵护着?怜爱着?虽然他说的这些话,带有令人动容的坚决,和对我的那种令我迷醉的依恋,但是我还是第一次感到,他的心理跟我,存在的某种不同。7 }# ]* k' B" @4 r' W4 h3 V! ?
我没有表示自己的态度,只是抱着他的肩膀,摸着他唇上春草一样的短须,看着他已经很有男人味的眼睛说:我会一生都爱着你,这还不够吗?3 d2 t2 M( W% d& C# m+ u) r4 `5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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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将不得不提起我和宁宁相处的时日里,另一个女孩的出现。) Y: J! s5 L e3 l& Z
两个人相处的久了,亲热的时间,已经没有起先那样的频繁,这一方面源于对彼此间肉体的熟悉,另一方面,是我和宁宁在学校都负责着部分校务工作。他是学校的活跃人士,很多班级和学生会的工作,都需要他来参与,而我也要担负着校园广播和校刊的很多事情。
$ d0 Y# R1 C! }5 Z/ [1 @+ }我那时在校刊上写下大量的隐晦文字,来述说着恋爱的感受,这些文字用词唯美,意境青涩,甚得躁动期少男少女的喜爱,更多的是一些连性格都没定性的喳喳呼呼的小女孩。那个年龄的女孩,普遍的感性到可以为一束鲜花而感动的忘情哭泣,就像我在今后的生活里遇到的很多阅历丰富的女人对金钱顽强追求的态度一样。! j) M) \3 g5 x
在我看来,这两种女人,都是在完美的缔造自己的人生,人的本能就是追求幸福,鲜花和金钱,所属精神范畴不同,但是它们都无一例外的属于幸福的一部分。而幸福感就是由梦幻和现实的交织产物。
- F- K i, A* t) i/ b; |5 M宁宁的其他世界里,则完全的体现着与他跟我一起时截然不同的粗野。
5 d; z# @, _' W* }& T他血性十足,言谈举止豪爽到好象粱山好汉。他的学生时期,我所知道的与他来往最密切的好友,我在前文曾有过交代,就是金亮,他们两个都是民间足球的狂热喜爱者。男人的性格决定他的运动喜好,就像我喜欢游泳,而宁宁即便如何的喜爱我,纵容我,也决不会经常陪伴我去泳池,我这样的将他当作生命般的爱护,也不愿意去球场为他呐喊助威。但是可以想象,像他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在球场上纵横往来,踢到忘形之处上衣脱掉,裸露着性感的上身,将会引起很多拉拉队女生的尖叫和遐想。9 } v2 e1 S. y; ~
这也是我不去球场的原因之一,我无法忍受那么多的眼睛在他的身上逡巡,更不能看到他刻意表演一般的花俏球技,我始终觉得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引起更多来自女孩的夸赞和注目。偶尔他央求我陪他去一次,结果必然是比赛还没到半场我就满肚子不愉快气鼓鼓的拂袖而去。5 n$ ]! p z! |
我不可能这样蛮不讲理的就禁止他的业余爱好,他虽然看出我不高兴,但是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我道歉妥协。男人有些坚持是天塌下来也无法更改的,我从小善于总结,因此在宁宁身上总结出这个结论。之后我就不指望他有什么改变,而是自身变通一下,决不再去球场一次,在这种事情上还是难得糊涂一下好,反正他都是我的人了,就让他无伤大雅的放纵一下又何妨。% h$ ?7 L! I$ B# B* a, u6 j! h
这个名叫仪伟的女孩就是在这种缝隙里面,插入了我和宁宁之间。
4 R/ y ~3 O4 ?4 @; x8 k9 h她不但拥有男性化的名字,还有着极其中性的外貌。身材没有任何发育的迹象,头发也是短短得让人男女莫辩,她是比我们低一届的某个班级的女体委,中国的女性球迷比例相对而言要少的多,而仪伟就是这少数人里的一个。她跟宁宁有着爱好上的一致,更有耐心自始至终的站在球场边缘未宁宁喝彩。她的外貌,也是宁宁比较喜欢的小巧型的,所以不发生点什么,好像对不起上帝。' P( e2 j; l$ ]. p6 U" H* j, ~
关于他们两个是如何接近的,这个过程我一直不愿意细想,但是后来得知主要的原因还在于金亮的从中撮合。宁宁跟这个女孩有了交往之后,我一直蒙在鼓里,因为宁宁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比起以前,并没有显得减少了,他对我的热情,也是一如既往。
+ ?; U. u- |- K仪伟跟宁宁的关系,完全是我自己无意发觉的。) j7 B. k7 c- M3 E* Q1 z& w
我们的学校里面,有一个专门服务于学生的洗衣房,象征性的收取点费用,基本上秋冬的厚重衣物,大家都是拿到这里来清洗的。某天我就是准备将我和宁宁的几件厚衣服拿到洗衣房里清洗,清理衣袋的时候,从宁宁的牛仔装里模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片。) Y& x+ g5 G3 L- m! j
看的出来这张纸原先应该是折成一种别致的形状的,但是可能是因为多次阅读的缘故,原来的形状已经无法保持,纸角全都磨出了毛边。我心中立刻有了不祥的兆头,迟疑不决的想着要不要打开来看一看。宁宁那时在自习室里自修,我跟他讲好,把衣服送到洗衣房之后也去跟他一起学习,可是现在,一种巨大的阴影已经仅仅凭借我的直觉,就将我压制的几乎要发了疯。
: D$ k l+ A% D# a我还是在颤抖中将这张纸的内容看完,每看几句,就在屋内来回走几步以平定情绪,终于万分艰难的将这一页纸读完,看看落款的日期,应该是我跟宁宁从他家回来之后的那几周,而内容显示,在那之前,宁宁已经跟仪伟有过超乎我想象的接触。
3 I8 _7 O5 {1 [6 l这是来自于仪伟的一封谴责书,在这里面,少女忧伤的责问宁宁,为什么总是对她那么冷淡,她回忆了她跟宁宁交往的全部历程,曾经,她站在校门口,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宁宁来赴已经答应的约会,曾经,她全不计较宁宁向来都不准时的,跟她在大操场的约定,曾经,她家人给她带来的食物,她留给宁宁,而宁宁根本没有去取,以至于那些食品全部的腐败丢弃,还曾经,她因为在电影院等候宁宁,而宁宁终究没有来,她一边坐在电影院里孤独的看着不知滋味的影片,一边暗自流着泪。& \" ^3 v( w; a% M& i5 e
最后一句话,看的出她是怎样的心碎,而我看到这句话,心已经化为齑粉,仪伟这样痛切的质问宁宁:你是不是不爱我?如果不爱我,你为什么要吻我呢?+ P3 q* \ |% p) b" F2 y
这几个字宛如从我没意料到的角度飞来的毒標,猛的击中了我,令我如遭雷击,头脑嗡鸣,手脚瞬间没有了知觉。4 Q# T' N: i1 a2 {/ t* K# Z
稍后我昏昏沉沉的捏着那张纸,不忘记在衣兜里装上点钱,迷糊又异常清醒的跌跌撞撞下了楼,四故茫然,深觉无处可去。我来到仪伟的班级窗下,看到灯光里安静自习的女孩,面容平静,一点看不出她曾经有过这样悲愤的控诉。我呆看了她良久,心中丝毫没有对她的憎恶之意,反而充满了无限的同情和悲伤。
" |; P+ H9 C8 t6 a; z我又来到足球场,夜静人稀,白日的喧嚣都成为了化石,我依稀能够从中分辨出哪些是宁宁留下的。然后我来到门口饭店,要了一瓶二锅头,走回到学校的大路上,边走边喝,几次酒水呛到鼻子里,辣出了我的眼泪。一斤白酒很快下肚,我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嘴里数着宿舍楼里楼梯的台阶,回到宿舍,我把那封信藏在我的皮箱里,锁好,然后我就人事不醒了,宛若就此死去。* j+ F, C; { L7 J
这是我第一次喝白酒,而且就此喝伤,今后的很多年,闻到白酒味道就反射性的呕吐。就像现在我回忆起来这件事情,也立刻就想起白酒的烈性,还有那间明亮的教室,里面安静从容的女孩,她一点不美丽,但是带有不容欺犯的庄严和安详。: T8 ?) H; U) l$ g" D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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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没有按照约定去自习室,宁宁中间就回来了,根据后来他的描述,我当时浑身酒气冲天,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把他吓坏了。他是怎样的照顾我的呢?我浑身红透,如同煮过火的大虾,令他又惊又怕,晚上他一夜没睡好,几次起身为我喂水,因为他经常喝酒,知道喝醉的人,会口渴。他一会儿给我用温水擦身散热,一会儿又怕我着凉而将我抱在怀里。辗转一夜,在凌晨时分,他才疲惫的抱着我睡着了。& t5 s: G7 `/ e" F+ i
我醒来的时候,他还在酣睡,在地转天旋里,我借着晨光细看身边的人,他的脸上带着疲倦和一种舒心的满足,我忽然的就觉得,我们目前的的生活,相处状态里,其实一直有一种暗伤在隐隐的刺伤着我们。我们不是懵懂的小孩子了,关于未来和幸福,我们都有着各自的梦想,但是以当时我们的眼界来看,所有的将来的幸福,仿佛都与我们目前的生活毫无关联。我们知道将来彼此会分开,因为那样的年龄,能够想象到的关于我俩的未来,几乎是一片迷茫。那时我们都还不懂得,有些未来,是可以自己通过努力坚持而抓住的。
8 L2 i, s6 b: q" L R" Y% ^所以我们从来不想,更不会将这个问题提出,唯一的一次应该就是他冲动的说要我将来去做手术,这是他能够接受和能够想到的将来。而我当时,心中根本没有任何对我们共同将来的憧憬,他的话我听来虽然感动,但是我也知道,那只是他一种遥远的幻想。我自小性格好似温顺实则叛逆无比,那时对于同性间的事情完全不了解,但是我就已经决定,如果他不介意,我完全可以守着他一生,他的那些话,令我有些伤感,也有些无奈的满足。/ o4 v7 `3 A9 q! Y3 x. K# I
这种绝望,从第一天我们有了爱的感觉开始,就一直暗藏在我们的生活里,偶尔峥嵘一现,分外的令我心惊胆战。想必早熟的他更能预料到这种巨大悲伤的迟早来临,因此很多时刻,他都傻傻的说:让我好好看看你呀。而我总是嘻嘻哈哈,全没在意,今日酒后初醒,头脑中的杂物一扫而空,猛然醒悟他的许多话语,其实时时都透着分别般的悲凉。也何以他在梦境里的时候,才露出这样我从未见到过的小小满足,虽然看起来,他睡的是那样的累。' [+ O$ F3 V" k& ^0 ^
他外貌粗犷,其实内心玲珑剔透,只是他不说,而我跟他一起,经常的任性自己,太多无端的令他左右为难,他都只会陪着笑脸。不明就里的同学总说他,对我怎么就那么好,我有什么值得令他这样的呢。他对此也不发表看法,只是说:他是我弟弟吗,应该的。
7 R3 y& |# D$ @$ v8 C o- r- w如此如此多,我全部忽略了。
2 O* r9 X) ]" i2 I+ t% Y, B有了这个清晨的思考,我很快就冷静下来,本来我记得前夜醉昏之前,下定决心怎么也要跟他大吵大闹一次的,并且还准备破釜沉舟,现在看着他那么透明的面容,我的内心只有感激和不安。并且昨天在我看来还不可饶恕的他的罪行,现在,因为我这样被他踏踏实实的拥抱在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身体,和他身上萌生的开始有些扎人的密密毛发,这种亲情般的依恋,已经完全让我把那些对他的痛恨忘记了。我抚摸着他的背,亲吻着他的颈部,真希望在这种难言的肢体交互里再不要醒来。
$ c2 I: i" |" T( F( R5 j: k他惊醒过来,迷迷糊糊里将我抱的更紧,我也就不再动他,静静的看着他的面孔,他的胡须该刮了,他一直坚持不刮的原因是他认为刮了胡子之后,就变成大人了――他的年龄还没有迈入成人行列,但是已经因我,而担负起诸多的沉重责任。他的脸上有七八个痘痘,我曾经一一为他挤破,自以为在关心他,实际上后来都成为他脸上的小疤痕。他的眼睛是标准的丹凤眼,睁开时灵光闪动,闭合时宛如画笔描绘。他是个英俊的小男人,不少同学都这么说,我们俩走在路上,因为有他的存在,总是引得女人女孩对我们的回头率大增。
6 \+ S9 G( ]/ {+ H/ A他为此很是得意过,我对此一点也不喜欢,坦诚的告诉过他,我说我希望你越难看越好,那样我的一些担忧就会少一些,他虽然内心传统而又端正,但是他身边的人,未必都拥有他那样的内心,而且他的品性,令他将很难抵挡过于强烈的,尤其是那种弱者般的引诱。他的下巴上因为群架事件留下了明显的疤痕,他的母亲曾经提出要带他去医院通过一种手术消除掉,我告诉他,那就相当于用砂轮在你脸上打磨,同时给他讲,这道疤痕其实挺好看的,显得你很有味道。, {7 m. p7 K; p- S' z! O
我的话他是很在意的,终于他没有去将这道疤消除掉。这个疤完完全因我而成为他脸上永远的标示。事实上这道疤影响了他完美的脸形和五官,因为它非常刺目。- W3 v, y1 W6 h: U5 W2 L: s0 T/ z
在我看着他的脸,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如有所感,眼睛开始不安的颤动,终于睁开来,跟我对视着。
, W/ L* Y( `; y: O: p从来我都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正视他的眼睛,以往亲吻,我向来都是不由自主昏迷般的闭上眼睛,偶尔睁眼偷看,发现他在接吻的时候,眼睛睁的大大的,这个或许也是我们两个心理的些微区别吧。现在,他犹疑不定,眼光里面满含着猜测和藏在深处的惊恐。
/ _0 \& r- f# k& w1 j2 a这种目光令我痛心,我再次的觉察到,以往在一起,虽然凡事都是他说了算,但是实际上那些都是我不感兴趣的事情,一旦我不认可的,都是不与他商谈就擅自决定的,一旦他有违背我意愿的决断,我都是绷着脸对他发小脾气,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他的心理其实已经形成了一种对我的畏惧,虽然,这种惧怕的根源,是因为爱。
4 X6 X2 @5 F- n6 K7 @- u他的眼睛还告诉我,他显然已经知道了我昨夜喝醉的缘由,不然他肯定会追问我的。现在他忐忑不安,生怕我问及这个问题,所以他的心在扑腾扑腾的抖着,我都在这样安静的对视里,探究到了。
3 h% Z; N% b s' k; ~ T但是我没有提这个问题,而是吻着他的眼睛和睫毛,安慰似的拍着他的肩背,我感到他明显的身体一松。我的心也跟着一松。
# @8 V& i& `8 r3 h4 I q0 Q, b7 ]今后的一段时日,我感到彼此间的相处格外的小心翼翼,我们刻意避讳着这个话题,他对我殷勤有加,我对他关怀备至,我们都仿佛在向对方弥补着什么。但是每当遇到仪伟,我的心中仍旧是有着巨大的钝痛,这件事情虽然被我压制在心内,但是宛若暗流,时时在心里翻滚激荡着。
9 `: d3 H, A" y$ q# t我想仪伟没有任何错误,宁宁也没有,他们之间有了感情是天经地义。而且那时我也始终觉得,宁宁的将来,身边能够陪伴他,能够得到他今后爱护的,也必将是一个女人。而我,无论怎样的拥有过他,最终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这样的一个女人抱入怀中。5 x7 E1 X. v$ z" M0 T% C
这种想象的痛苦因为仪伟的出现,而前所未有的压迫在我的眼前,我也因为初尝这种苦闷,而分外的对金亮痛恨起来。我说过我是很少嫉恨什么人的,这是天性,但是宁宁在后来暗示般的述说中,我得知金亮确实是仪伟和宁宁的撮合者,这不由得就令我对金亮反感起来,他是宁宁的哥们,对宁宁有着体力上的敬畏和很多其他的莫名其妙的敬服,这本来我是不会在意的,就像我也有着自己的朋友,宁宁也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圈子,虽然我们的朋友之间,未必有什么交合点。
6 q* ? C! c$ ?金亮这么做的原因我一点也不想去追寻,我只是觉得,他才是横在我跟宁宁之间的障碍,他这么做其实伤害了三个人,被伤最深的,或许不是我,而是仪伟。我怎么也无法做到,在他作恶之后,还让他那么逍遥着,跟宁宁的关系还那么密切着。8 v( E7 M& h: P( \
于是我牺牲了以往跟其他朋友交往的很多时间,来慢慢的接近金亮。
; j9 S6 o P- W1 t当我还是一个男孩的时候,我的性格因为有着一般同龄人所不具备的敏感和细致,再加上非常的活泼,很容易就能跟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对于金亮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我原本是非常不喜欢跟他交往的,但是现今我心怀鬼胎,热情百倍的跟他接近,很短的时间内我就成为他的好友,他经常说我:原来你其实真的很不错啊,我以前就一点没发现。0 X% Y' H1 P: f5 ?+ H9 T" H& C+ u
由此可见他以往对我印象并不好,这令我十分气恼,暗想:原来如此,那么也就不要责怪我今后的手段了。说起来,我跟他交往的同时,就已经在策划着一个跟他和宁宁有关的阴谋。而这些我绝不能令宁宁知晓,宁宁始终觉得,我能够进入他的朋友圈子是一件好事,我有了更多的时候,是跟他和他的朋友一起度过的,并且我做的很好,令他私下里觉得很有面子,虽然大家并不清楚我和宁宁的私密,但是宁宁或多或少是有一些大男人心理的,跟我有了这种关系,总是把我看作他的私有,这一点,其实在我的心内更为强烈。. F% h3 S, A- E5 x7 l5 S9 i
金亮对于我和宁宁的关系,想必是了然于胸的,这不仅仅是前期他曾经躲在我们的门外偷听,还表现在后来他偷看了我的日记,里面记录的对宁宁的那些令人惊讶的海誓山盟和那些那个年龄很难体验的,对宁宁肉体的感受和渴望,一定是令他既感到吃惊又觉得嫉妒的。小男人的心理其实都是多感的,并且那个时期,很多男孩心内对爱情和性的认知,并没有过于严格的性别界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