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世界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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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海林村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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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z6 N, I+ E8 c" M& _7 b% R& ]1、 初识海林村
1998年夏天，我和小超结束了长达8年的性爱关系。
% x1 d9 j, @, X这主要是两方面的原因造成的。一方面，是小超被提拔为分公司的付经理，正经理是一位长者，只是动动嘴，业务全都压在小超的身上；同时，玉娟怀孕已经7个多月了，处处需要小超照顾。小超说他太忙太累，我自然也就明白了。另一方面，小超结婚后，居然长了40多斤肉，虽然他1米82的大个子，可长了40多斤肉，依然显得很胖。我对胖人没有感觉。对小超那种性爱的感觉，也就逐渐消失了。
- q2 r1 n, k& h7 c! a8 ?当时，是小超主动提出来的。他既是耍娇又是难为情地对我说，我真的很累……。
我说，好吧，先暂停吧，你集中精力把你的工作做好，把你的那个家经营好，这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你把这两件事做好了，我也就放心了。我们的事，再说吧。
  V* \  i- B5 t7 L' @7 l2 }. W可从那以后，我们就谁也没有“再说”，就这样结束了。
我不得不坦白地说，在我与小超长达8年的恋情中，我也有过偷情行为。但那都是在他出差时间较长的日子里，我也就是到浴池去找个人，在水下搞那么几下子，出了，也就完了。我还不得不坦白地说，在这长达8年的时间里，我也没有遇到过可以代替小超的人。这也是我们能维持8年恋情的根本原因之一。
& c' }  o# P9 o4 R! `我和小超结束性恋关系时，刚好54岁。我还有性爱的需要。怎么办？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再寻找。去那里寻找？我不能再去东宫了，东宫随着被改造（改造成为现代的洗手间），作为北京最中心的、也是最大的同性恋活动地点，已经消失了。
东宫西宫时代，结束了。
这就是历史！
: C# `/ D: V7 w& _9 Q$ L说心里话，我有点留恋那个时代。我觉得那一段时间，是新中国同性恋的第一个高峰期。那时候的人，大多数都是刚刚懂得到社会上去交朋友。我问过不少人，都说是刚知道三、五年。那时候的人，相对来说还比较单纯。
经过考虑，我觉得，还是到浴池寻找性爱对象最为妥当。能遇到满意的人，就争取长期长处，；没有满意的人，就降格以求，能在水下搞一搞，也就行了。
于是，我就又走向浴池了。
一年又一年，我能领回家里来的，一个也没有遇到。这倒不是说，我不想领人家来，只是我想也不行，人家还得愿意来啊！
: g& L2 G- K3 z* R我已经明显感到，随着年龄的增长，要找一个自己满意的人，越来越难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就只有“水下活动”。
终于，在xy浴池认识一个朋友，他来我家了，但也就仅仅两次。然后，谁也都不再提此事了。当时，就这种感觉，就这样处理了，没有什么原因，也没有什么理由。
  l1 b" z  `6 X9 G1 i他告诉我，他姓乔，我就叫他小乔。
2 Z6 J  b& s2 T" X小乔28岁，已有近6年的同性恋生活的经历。北京的大小场所，他基本上都清楚，也基本都去过。
0 \- V' C8 c% z4 X- y' T当他得知我想写同性恋这方面的书时，他对我说：“那你可应该到‘海林村’去看看……。”
6 G- O2 z. y9 G我问他为什么？
5 g( y' i7 T9 K  p) p他说，浴池那里，大家只能在水下玩一玩，谁都放不开。洗浴中心就不同了，有很好的休息室，还有小屋子，完全是一种新的玩法……。“海林村”现在就是洗浴中心当中最热闹的一个点。那里人多，很集中，玩得也很放肆，真的，于老师，你应该去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我去看看的欲望真的来了。但我不想自己去，因为从未去过那种太放肆的地方，怕不安全，出问题。于是，我就约小乔：“咱们俩一起去吧，有一个伴……”
“行。”他很痛快地答应了。
据小乔说，“海林村”洗浴中心，在北京有两处。一处在×××的一个胡同里，一处在×××大街。胡同里的那个，人最多，生意最好，而且几乎全是同性恋者。×××大街那里的，是同性恋者与异性恋者混浴的地方。他建议去XXX胡同里的那个。
我们约好在12月×日，周末，晚7：30，在海林村旁边的百货商店正门口见面。然后，小乔领我去“海林村洗浴中心”。
$ q! \( i2 J% j那天晚上，我7点就到×××百货商店门口了。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小乔。我想，时间还早，还有半个小时呢，于是就进商店里转转。多种彩电，都95折销售。又转到收录机柜台，一对青年男女在选购小型收录机。他们看的是Philips（菲利蒲）牌的，我看了看标价，才300多元钱。我也想买一台，因为我家里那台小收录机被一个河南小孩给骗去了。
那小孩只有20岁（虚岁），在北京建筑工地上打工，我也是在xy浴池认识他的，挺可爱的。他说，他在工地宿舍里很闷，想借我收录机听一听。我那收录机是广东产的科室牌的，我已用多年了，值不了几个钱。于是，我就借给这小家伙用了。我跟他说了，你如果和我很好相处，我们可以做长期朋友，我会尽力帮助你的。他也表示出了不少的诚意。可把收录机拿去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现在，我想用一下收录机，就很失手。
7 A1 K) x% u/ v* j4 H$ D可我今天不能买。怎么可能提个收录机去“海林村”洗澡呢？

, M' d" B  y3 S' B  s晚上，这商店里没有多少人。我突然发现学校后勤处的小G。他与他妻子在那里买毛衣。我赶快躲开了，估计他没有看到我。他们家住在安贞桥那里，怎么到这里买毛衣？也许办什么事顺路吧？
3 m. ^5 E' w. d5 V' T7 V7点半了，我走到商店正门口，看小乔来了没有。我想，他不会不来的。
这时，小乔刚好从我左边走过来。他说，我早就到了，还到商店里转了半天。我说，我7点就到了，也在商店里转，怎没看到你啊？
# u: d" C2 u* Q2 v- O: Q* @看来，我们俩对这次约会都很认真，都提前到了。
我们边说边向前走，很快就到了一个胡同。我问他，这叫什么胡同？他说，不知道，没有名字。我说，不会吧？我注意看着，发现墙上的牌子写着“×××胡同。”
3 a7 W3 O( D8 G: o, X# s我记住了，因为以后我可能自己要来的。
进胡同没几步路，就看见了用铜板字写的“海林村洗浴中心。”“男昼宾”、“男夜宾”……。这些字眼儿对我来说，不仅是完新的，而且有一种刺激感。
小乔在我家时，已经讲过，这是个东北人开设的一个洗浴中心。我心里暗暗地佩服这个东北老板。
  ~5 `9 E# V$ k5 h我跟在小乔的后边，进了海林村洗浴中心的大门。一个女服务员在卖票收钱。我心里感到没劲，为什么不搞几个英俊小伙子呢？每位20元，我替小乔交的钱。因他是应我邀请而带我来的。我自然应付钱。
$ s* v" T5 ~- K0 y, Y当我把一张50元的大票子交出去而只找回10元钱的时候，我心里涌上了一股酸触感。我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家境的困难，想起了这许多年来依然在农村还不富裕的弟弟、姐姐，我没给他们多少帮助，而自己却来花这种钱。真是罪过！可又一想，为了写书而来这里，似乎也就原谅了自己。
小乔领我上了一个很窄很陡的楼梯。我顿时感到这里不怎么样，不如xy浴池。
上了二楼，小乔边走边说，这是女部。我也看到了“女部”二字。心想，她们也来这里寻乐？我憋不住一笑。我们上了三楼，“男部”出现在眼前。我顿感不一样，一股亢奋涌上心来。扫兴的是收钱和发毛巾的，又都是女的，好在收鞋的是个小伙子，但也太一般 ，没有什么意思。我原来想，这里可能有不少英俊少年在做服务生，可惜没有见到一个。这时，我又想起了在WZ大酒店门口见过的那个门童，那才叫棒呢！我如果有钱，一定给这样的门童多一些小费，因为他给人快感了。看一场电影还要花钱呢，看那么英俊的少年，多给几个钱，又有什么不应该的。
$ U# r( \6 w+ D* Q  Z8 t由此，我断定，海林村这个洗浴中心，层次也高不到哪里去。
, U3 d3 u: k7 b! k- [: `我终于跟着小乔进了男部洗浴室。
6 D4 t' K; K: k3 Z+ t* m/ r+ G又是几个极一般的小伙子在招待顾客。
人真多，互相碰碰撞撞的。小乔的存衣柜还好，在中层，而我的107号却在上层，小乔还想去给我换换号，说我年龄大，上面不方便，但已无号可换了。
我的腰不知怎么搞的，这几天老是有点酸痛。我往最高层放衣物等很不方便，但没有办法，只好这样。
脱衣服、放衣服的屋子，也很小，挤挤巴巴的，不成样子。我心里有点纳闷，20元钱，就这样的环境，还不如xy浴池了。大家来这里为了什么，不就是那点快乐？还用花这么多钱来这里找吗？能找乐的地方不是很多吗？真看不出这儿有什么好的。
要把衣物放到三层的小格柜里去，脚底下必须踩一个椅子。屋内有两个长条木质櫈子，身边的一个已被另一个人拉过去了，我只好再拉过来一个。可我的腰不得劲儿，拉不动那条长櫈子。
小服务员帮了我一把，才把长櫈子拉过来。这孩子就十六、七岁，还算有眼神。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总被大人夸奖为有眼神。
由此，我对这个孩子产生了同情心。这么小，怎么就不去读书呢？！经济上真的就这么困难吗？能比我当年还困难吗？于是，我又想起了自己父亲的伟大：“现在，共产党不许给儿女留财产了，我就供你们念点书吧，将来好自己挣饭吃……”眼前这孩子的父母，恐怕没有我父亲的眼力。要么就是他自己实在不争气，不是读书的料，朽木不可雕。
这时，我又想到，人啊，怎么活都是一生。年轻时，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怎么度过这一生，只有过来以后才知道。至于这样度过来是好还是不好，另外一种活法是否更好，这是很难说清楚的，而且一旦选择了一种活法，其它的任何活法似乎也就与你全没有关系了。
走上同性恋这条路的人，很难再走异性恋之路。
我在脱衣服过程中，左侧的两扇门，不断地开来开去，一些人从那扇门进进出去。这引起了我的注意，那门上写着“休息室（免费）”。从晃动的门缝中，我看到了里面的床铺和床上的浴巾等等。这时，我才明显感到，这里要高于xy浴池好多，否则怎么会要20元钱呢？
我本想进休息室看一看。可又一想，看人是主要的，休息室是次要的。于是，我就跟着小乔直接进了洗浴室。
洗浴池很小，只有xy浴池的二分之一。这里只有一个池溏，而xy浴池是3个池塘。这里主要是淋浴喷头和两个桑拿室。一个是蒸气的，一个是炭火烤的。
来这里之前，我在北京还没洗过桑拿。
0 S9 V% i9 E' e那还是1997年秋天，我办完了弟弟的丧事后，到三姐家去告别，三姐夫领我在那小镇上洗了一次桑拿——我由生第一次洗桑拿。当时，那桑拿室里只有一个小伙子，他鸡鸡已有些勃起了，人也不错，如在此京，我会向他示爱的，至少逗逗他玩。可惜在那小镇，几乎没有人不认识我三姐夫的，我自然不敢做这种事。
) D7 B- W- R2 l+ ^# Z$ j+ O我先下了池溏，想让热水暖暖我的腰。可水不太热，一般洗洗还可以，要暖腰，就显得温度不够了。
+ Z, ]; a& y2 [* o" M我侧躺在池溏里，注意观察，有几个是很久以前的熟面孔，没什么好的。我身边一个小孩，大约十四五岁，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眼睛转来转去，不断地看我，接着就向我挤眉弄眼。——我心里一震！真是一代胜过一代。现在这么小的孩子，都懂这种事了。可我看他那小阴毛都还没长全，太小了，我不能与这样的孩子做那种事。不然，我就有一种犯罪感。
我走出池溏，又到淋浴喷头洗了洗。
- U% x4 K& A. u3 k; [2 i+ E小乔示意让我跟他进气桑拿室。我也就跟进去了。
3 |, U  H( e+ C% o+ q( S. w, i桑拿室里雾气腾腾，什么也看不清，我站了一会儿，才看清楚。这里有两条木头长椅子，摆在两边。一边坐着3个人，另一边坐着4个人。4个人的，挤在一起，刚好坐满了椅子。中间还站着几个人。我和小乔只好站在中间。
% [3 r. H3 Z6 Y2 a- D' O; |我一直没有感受到桑那的魅力，站在这雾气腾腾的小屋子里，感到憋的慌。心想，这有什么好的？也许我太老土，享受不了这西方的文明。
' h$ ]3 J7 q9 q: w, s% `" n# B3 z我正想出去，4个人这边，有两个紧挨着的人，互相接吻了，并且互相手淫。其中大的30多岁，小的也就20左右。这小的一边做，一边“啊——啊——”地叫唤着……。
这是我在所有的浴池里从未见过（也不可能出现）的场面。这一场面，是够刺激的。我已被深深地刺激了。特别是那位小的，十分让我动心。他那“啊－啊－”的叫声，已经唤起了我的欲望。
我情不止禁地去摸了一下小家伙的肩膀。这小家伙未置可否，可那位大的却突然一个动作，把我的手推开了。
我知道这种人，也见过这种人。我对这种人是不以为然的。我又没摸你，而是摸你所爱的对象，你所爱的对象都允许我摸他，你有什么权力干涉我呢？他的身体究竟是属于他的，还是属于你的？说不定他喜欢我还超过了喜欢你呢？！平等竞争吗，你吃什么独食啊？
真没劲！一个无聊之徒！
* J7 G  F* p2 W/ c为了避免不快，我没再理他这种人。
! X9 W; M' M8 X' `3 D* D' H$ L" T/ Y接着，其他人有的也开始相互亲吻、互相抚摸和互相手淫了。
我深深感到，这里的做爱方式及其所享受到的快乐，真不知要比普通浴池里高出了多少倍，难怪现在这里是热点。普通浴池是6元至8元，这里却是20元，值了。
小乔碰了我一下，让我出去。我们也就出来了。因为今天主要是他领着我来开眼界、长见识，而不是其它的。
! R, ?- U" H  e* A3 M& N小乔又引我进了炭火烤的拿桑室。这里没有雾气，太透明，所以就没有人做……。（后来，我自己来的时候，在这里也发现有人在做……。）

% H; v2 f; M% \2、表演与群叼
小乔领我进了休息室。
哇塞！这么大的一片啊？！真的让我好激动！我顿时想起了著名女作家丁玲在她那部荣获斯大林文学奖的小说《太阳照在桑干河上》，所说过的那句名言：“寡妇梦见鸡巴一场空！”
5 h9 A4 d& s# b. K, T( _我是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场面同时看到这么多大小不等、栩栩如生和魅力各异的鸡鸡！
" m; x0 K& L7 \, b/ v+ b5 f/ {8 C同性恋者，看到这种场面，不能不兴奋！
据我目测，这个休息室，大约有四百平方米左右。中间有一条很窄的过道，两个人面对面走过时，还需要侧着身子才能过去。过道中间，有几个顶梁柱，一个人走过顶梁柱时，还得侧着身子。这里，几乎把所有的面积都让给了床铺。
/ U7 c% l8 h$ G7 Q$ Q过道两侧，全是齐涮涮地排着单人床。不过，每两个单人床都是紧紧靠在一起的，形成了一个双人床。这很适合夜间两个人躺到一起去。在双人床与双人床之间，都放着一个小茶几，供客人使用，茶几前边的地上，都有一个痰盂，做爱后可以把精液和漱口水等等吐到痰盂里去。
在大厅休息室的前面，有一个服务台。服务员随时可提供各种饮料和简便的快餐。服务台的上方，挂着两个彩电。这样，所有躺在床上看电视的人，都是下身在前而上身在后，把身体的那最显眼处，明明白白地、无遮无挡地亮在大厅广众面前。所以，你一进这个休息室，就有一种明显的性刺激的感觉。我想，这种设计，可能也是老板或设计者的别具匠心。
这里的客人，我还发现一个特点，躺在前排的，都是些年龄小的，越往后边的年龄越大。 在这休息厅的右后方，一群三、四十岁的人，闹得最厉害。
小乔领着我在最后第二排、过道左侧，找了两个空床，我们坐下了。
这时，我看到这群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正在不断地逗贫嘴。我虽然认为自己也属于他们同一种人（同性恋者），但我并不喜欢他们这种作法，显得挺没劲的。当然了，适当地逗逗乐也是好事，可别太过份了。
3 ^0 |3 G* ~, e  m# Y+ i在这休息大厅的最里头，还有两个门。一个是通进一间小屋，一个是通向楼下休息厅。我注意着这里的一切，因为这儿可能是我以后少不了要来的地方。再来，就不能还叫小乔领我来了，我花不起那个钱。
% p$ T( q1 ^7 [4 o& n: G! [( k- R我和小乔各自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休息一下。忽然，小屋里传出一阵阵笑声。小乔示意我进去看看，我就跟他进了小屋。
小屋里共有６张床，门口的和最里边的，各是一张单人床。其余４张床，两个一对、两个一对地摆在那里。床上，有人躺着，有人坐着，挤得满满的。还有一些人，无处可坐，就站在那里。
一个大家都叫他“姥姥”的、30大几的男子，偏胖，正在进行表演，逗得大家阵阵大笑。
我挤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只不过是穷逗乐而已。可就是这种穷逗乐，却把大家搞得很快活！
他用一条大浴巾把全身裹了起来，只把右胳膊露在外边。还用两条毛巾塞在前胸左右两侧，做成两个假乳房。他女声女气地学着朱明英演唱起《新媳妇回娘家》这首歌曲。他那形象、他那姿态、他那声音、他那表情，就足以让你笑破肚皮。
: [( e$ E7 {4 E# w4 N0 {. t1 A演着演着，那充当乳房的毛巾掉下来了。他一边弯腰拣毛巾，一连情真意切说：“妈妈的，乳房怎么还能掉下来？！”
这话从他嘴里出来，你就会觉得乳房真的掉下来了，于是，就又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 e5 D' R4 y: m9 O8 _* {% p1 S+ u1 }他表演完了一个节目，还要自己谢幕，一本正经地谢幕。再开始表演时，还要自己报幕，一本正经地报幕。他这一谢幕和一报幕，又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从他的表演中，我似乎认识了一个道理：剧本不在于好坏，台词也不在于是否生动，关键在于表演。同样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再加上他的动作和表情，就能逗得大家大笑不止，你不服不行。
0 F$ G  I- G4 n. N9 F7 E  m0 H% c这就是“姥姥”的魅力所在。“姥姥”似乎也从这种表演中得到了快乐和满足。
人，似乎都有些表演欲。我年轻时，也曾梦想过当电影演员。赵本山表演的一个老太太在别人都去上班时，她自己在家里演唱《小草》，就逗得观众几乎笑破肚皮。——这样的一个老太太还有表演欲，更况其他人？若能容许，这位“姥姥”的表演，决不会逊色于赵本山的那次表演。可惜这一表演不能与赵本山竞争，这是社会的不公平。
4 e, u; E0 ?& S! P' y) ~( o“姥姥”是位中年男子，但他为什么要表演女的，我一直不解其意，直到今天，我写到这里时，也没搞明白这是为什么。
: V% h  v0 G# k$ u“姥姥”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在他演唱《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时，他似乎还真的有点流泪了，搞得小屋里静静的，没有一人个敢糊闹乱来的。大家的感情似乎都被他感染了。我想，“姥姥”的生活，可能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不然他怎么会表演得这么情真意切、这么动人？！
# ~$ r; W; g: e3 U& g最后，“姥姥”表演完了，自己谢幕了，谢装了。
这种表演，在xy那类浴池里，绝对是看不到的。在浴池里，只有偷偷摸摸的水下活动，而且主要是一种生理上的快乐。在这里，现在却有了一种心理上的快乐。
这显然是快乐的一种升腾。
; a( V. Z. |+ ^/ {& t% r0 l$ D性爱，不仅需要物质的、生理的，而且更需要精神的、心理的。
+ q- }& e3 b7 ]/ W. a) R+ X人们所以愿意花20元钱到“海林村洗浴中心”来，而不想花6元钱到xy那类浴池去，这其中的奥妙，恐怕也不难理解了。
我和小乔终于有了坐位，我们并肩坐在那里，听着各种议说笑和议论。我心里很明白，我今天主要的目的是来开眼界。不想一位男子，足有40多岁，居然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了：
“这位老先生是新来的吧，从没见过你……。”
“……”我没吭声，只是向小乔笑一笑。我的意思是向他暗示：我是结伴而来的，你不要太放肆。
可这位男子并不知趣，对一位他很熟悉的三十大几的男子说：“哎，你躺下，让这老先生叼叼你的，大家看看热闹……。”
6 w- o6 |' \6 ^& u  c他真是厚颜无耻！
7 c) L2 u5 @4 y$ [/ j- F% I好像他可以主宰这里一切似的。我根本没有理他。
2 O( k: T6 V- v1 M+ U好在那三十大几的男子还知趣，连忙说：“不，不，不……。”
我心里想，这位40出头的男子，真是畜牲！再怎么说，性爱也得找一个你喜欢的人吧，也不能像他这样，想给谁配对就给谁配对吧？！这不是畜牲是什么？！——不对了，我想，动物还有选择呢，大家不是都看过邓小平80年代初期访问日本时带回来的《狐狸的故事》那部电影了吗？狐狸做爱还有选择呢！更况人？！这样看来，这位男的连畜生都不如！！！
他可能感到别人都不理他了，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时，躺在中间床位上的两个小伙子，都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互相搂抱着，亲吻起来了。其中，一个胖一点的，起来去叼那个瘦一点的鸡鸡。虽然在昏暗的灯光下，可大家都看得很清楚。
6 u6 {: D7 _6 M! i. {这时，刚才连说“不，不，不”的那位男子，又从大厅里进来了，他比比划划地说：“可乐、可乐……”，并把那位胖一点的小伙子推开了。他嘴里含着可乐就去叼躺在床上的那个小伙子的鸡鸡。可能由于可乐比较凉，又含有一点化学成份，刺激性比较大，只听那小伙子“哎呀！”地叫了一声，可含着可乐叼他鸡鸡的这位男子，并不起来，而是继续叼他鸡鸡的……。那被叼的小伙子，也只是两手捂着叼他鸡鸡那人的头，断断续续地小声叫着：“哎呀……哎呀……。”
不知这是快乐，还是难受，可能二者兼而有之。
% X" H/ ~0 E8 N% j4 ^: U, y! N, L“姥姥”又从外边进来，他嘴里也含着东西，但含的什么，谁也不知道。他又把含着可乐叼鸡鸡的人推开，他又去叼那小伙子的鸡鸡。
那小伙子叫得比刚才更响了：“哎呀！……刚才是凉的，现在你又搞热的，我受不了啦……”。
原来“姥姥”是含了口热水来叼他的鸡鸡的。
又进来一位，嘴里也含着东西，含混不清地说：“雪碧，雪碧……。”
“姥姥”听到后，主动地躲开了，含雪碧的这位又开始叼那小伙子的鸡鸡。可能因为“姥姥”叼的时候是热水，这碧又是凉的，那被叼的小伙子又叫起来了：“哎呀，我受不了啦，我真的受不了啦，你们这样，就把我搞成阳委了……。”
大家只是笑，没人理他的茬，叼的照叼，看的照看，笑的照笑……，
可乐——热水——雪碧之后，又来一位：“酒，酒……。”
) P, [# @$ X* J) k# y含酒的又要叼这小伙子的鸡鸡。小伙子想要起来：“哎呀，酒可不行，痛啊……”
# }4 P# S% T* Z% g但他早已身不由己了，几个开玩笑的人，在他身边把他按得难以起来。
, v* s2 m. O9 T% a( O; I含酒的又叼这小伙子的鸡鸡了。小伙子只是轻轻地“哎呀”了一声，似乎没有刚才叫的厉害，也许他精神上紧张，反而叫不出来了。
; n6 L2 g& b. S. C8 ]* J这时，在四位轮着叼完这小伙子鸡鸡之后，想给我配对的那位40多岁的男子又说：“咱们不都是喜欢这个的嘛，喜欢就做呗……。”
说着，他又去叼那小伙子的鸡鸡。
- U  `( j& D9 i虽然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可那小伙子却一直也没有射精。
“真的不枉此行，真的开了眼界了……”我默默地在想，“这20元钱，花得值了，不是20元，而是40元，因我还请了小乔，40元也值了，不然，上哪儿去看这种事情？！……我将来一定要把它写出来……”
我想起了我年轻时听说的故事：美国旧金山当年的青年同性恋者好些都是进行“群交”的。那时，我不敢想象，群交是一种什么情况……。那么，今晚我看到的这种多人轮着为一个小伙子搞口交的做法，是不是也属“群交”啊？！什么叫“群交”？……我一下子也搞不清楚，性爱在我心目中，应该是一对一的。可今晚这事，已经是一对多或多对一了，绝对不是一对一了。是不是可以这样定义：凡是不是一对的性爱行为就是“群交”呢？——留待学术研究去定义吧，我这里也只能是想一想而已……。
2 a# Q4 x8 G3 ]2 C; z9 O; I我又想起了大学时代关于人性的讨论。那时，好像刘少奇有一本书或一篇文章，叫《人的阶级性》。我记得，当时流行的观点是无产阶级的人性和资产阶级的人性，没有共同性。主张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有共同性的观点，被批判为“资产阶级的人生论”，并说，这种论调就是要搞阶级调和，不搞阶级斗争。这种资产阶级的人性论，是在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斗争中，资产阶级处于不利地位的情况下，为了保存自己而麻痹无产阶级的一种理论。
# E# W7 D2 d2 S1 p6 E当时，我对无产阶级与资产阶“没有共同性”这一点，怎么也想不通。吃饭、睡觉、生儿育女，这不都是共同性吗？！怎么能说“没有共同性”呢？！”
今天，在“海林村”看到的、我认为是“群交”的这件事，又使我想起了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有没有共同性的问题了。
如果说，早年在旧金山青年同性恋者进行“群交”，那里资产阶级的，是资本主义国家的事，那么，今天在北京青年同性恋者的“群交”，不就是无产阶级的，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事了吗？！
! ]( H7 K* J# T: d这不也是共同性吗？
; w1 e; ]! \7 q! [. s& V# Y2 M在性爱上，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有区别吗？！可在当年，在我上大学的时代，主流社会就认为这是有区别的，是“没有共性”的。
多么愚昧啊？！多么无知啊？！
我的青春就是在那种愚昧无知的年代度过的。
那时，虽然也想不通，但我也不敢说，只能在所谓的讨论课的时候，假装不懂的样子，提出这个问题，而那些“懂道理”的老师们，不管他们怎么强词夺理，不管怎样牵强附会，你还得不断地点点头，表示理解了。不然，你就有可能成为思想有问题的学生，考试可能就过不了关。
1 [9 I; y5 o' t' `
' _& l  O2 v& C% N$ a3、群交
$ T- L' L8 h- S  r; q3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一个人多次来过“海林村洗浴中心”。
在男部休息室最里面有一个小门，是通向楼下休息室的。这个楼下的休息室和楼上休息室的几乎是一样大小的。在这里，同样有一个小屋子，一共是8张床，并排摆开。这个小屋子，才是真正“群交”的地方。
开始时，我也并不知道这里是“群交”的地方。只是好奇，进小屋里看看。
我一般都是周末来的，所以人都很多。这个小屋子又是人的密度最大的地方。在这个小屋子里，灯光昏暗，有时灯干脆就被关掉了。任何两个人或几个人，在这小屋子里做爱，几乎是不怕人看的。而在外边休息大厅里，还是要躲避一些的。
我第一次看到的真正的“群交”是三个小伙子。
那天，我进这小屋子时，灯是关掉的。我就挤在人群里，靠着墙边站着。人群里，也有站着做爱的。突然，不知谁把灯打开了。呈现在我眼前的是这样一种场面：乙在叼甲的鸡鸡，丙又在对乙进行肛交，甲与丙又都伸着脖子在接吻。……他们三个小伙子边做爱边不断地喘着粗气……。
我为这一场面震惊！
8 H+ n, m5 }0 F4 T- R  |对我来说，这种事毕竟第一次见到。常言道“少见多怪”，一点不假。我真的开了眼界了。
2 F) h$ d, i+ O3 l- D! F4 ~7 {东方的社会主义北京与西方的资本主义旧金山，没有什么区别了。我想，凡是有人类的地方，这种事都不会有什么区别的。
5 E  I! [# E  g: q- k$ |0 ]' o原来，我对群交感到不可思议，不可想象，不可理解。现在见到了，似乎觉得也没有什么了。三个小伙子互相喜欢，在一起互相都得到了满足，这又不涉及其他人，有什么不可以？！我看，只要他们自己愿意就行。这是他们自己的权利，做人的权利，爱的权利，与别人无关。
李银河采访我时，曾问过我，你认为同性恋者应该有什么权利，我不是说嘛，首先是爱的权利。爱的权利，也是做人的基本权利，也是人权。
群交，在我看来，真的没有什么了，只要本人喜欢，别人就无权干涉。
若干年后，我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说，同性恋只要3个人以上（含3个人）在一起做爱，就是违法的（指我国），其组织者要受到法律制裁。可是，在没有组织者的情况下，那去制裁谁呢？！我看，还是福柯说得好：“性在任何情况下不应该受到法律的干涉”。
6 f  A1 I+ H# F
有一次，我来到这个小屋里，看到四五个人围着一个老外在玩。那老外30左右，高头大马，一看就是欧美人，他的鸡鸡也是硕大无比。只有一个小伙子在和他热吻，其它几个人，都在不断轮换着给这老外搞手淫或口交，可能因为他的鸡鸡太大了，大家都喜欢这样的大鸡鸡，才对他这样热情。
我坐在旁边看着，因我在这里年龄是最大的，不便轻举妄动。我出于好奇，还是伸手去摸了摸老外的大鸡鸡，那老外不高兴了，说：“放肆！”
6 p" _5 ?3 T) X# `5 u  M我也只好松开手，对他笑笑。
接着，他又与那位青年热吻去了，大家又恢复了对他的手淫或口交。我又在他不注意时又摸了一下他那大鸡鸡。他又说：“放肆！”
这老外是不同意我这样年龄的人去摸他的鸡鸡的，他只喜欢那些小青年。我自然不好勉强人家。
这老外的汉语，还不太好，只会用“放肆”来表示反对。看来，教他这句话的人，品位也不低。
想着想着，我突然感到，我这是不是也参加“群交”了呀？这算不算呢？按照我的定义“凡是不是一对一的性爱行为就是群交”来衡量，我这不也是参加“群交”了吗？但我心里还是觉得我不是。
还有一次，也是一个周末，还是在这个小屋里，我看到了又一个“群交”的场面。
  [9 _+ H9 y8 c一个人站在较高处，另一个人弯着腰在叼这个人的鸡鸡，还有一个人在干那个叼鸡鸡的人的屁眼儿。
! ]* D. z0 e- s1 S- n1 b小屋里的人，都聚精会神、兴致极高地看着他们三个人的性交。有人吹口哨，有人发出了叫声，予以助兴……。
久在河边站，不能不湿鞋。
% V: Q0 J  j+ ~& f5 T4 x& Z! e/ L6 h有一天夜里，我真的成了一个“群交”者了。
3 q) |& `0 B! p% W4 x" Q! ]2 i6 |# U那天，有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特别英俊、性感，招人喜欢。很多人都向他施爱。而他呢，又总是笑眯眯的，不去拒绝别人。所以，围着他的人就很多。我自然也是其中的一位。
# ~5 Y% ~: H. p- }# U他对我比对所有的别人都热情。我感到很荣幸。我搂着他，刚要往床上躺，就有好几个人跟上来了。有的摸他的屁股、有的吻他的臂、有的拉他的手……，搞得我也很没办法。我也只好就在这么多人当中，和他紧紧地搂着躺到床上去了……。
这时，一位比我更老的老者也过来了，温存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他的腰，并不断地吻他的后肩膀。这时，他居然离开了我，转过身去与那位老者相拥起来了。虽然他身边还有好几个人在围着他、抚摸着他，他却全然不在乎，紧紧地与那位老者抱在一起，热吻着……。
我从来不勉强别人做爱。看到他这样，我也就松开了，并对那位老者说：“你看，他这么喜欢你！……”
那老者美美地说：“这就是福份。”
+ q- z$ {" O* p0 o/ P5 H可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小伙子，于是就在他的后边轻轻地拍打和抚摸他的屁股。
我觉得这样也很好，我也很动情、很投入、很快乐。
3 |6 }; r+ u  M. }2 Y1 ^那天的事情之后，我就想，我不也成了一个“群交”者了吗？！是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群交”者了，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 f% W+ e+ V* k' ^' {/ V但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好。我喜欢那个小伙子，他又喜欢别人，可他在喜欢别人的同时，又允许我喜欢他，而我又真的喜欢他。那就喜欢吧，这真的没有什么不好。我觉得，这比那种欺骗自己感情的人、欺骗别人感情的人，要好得多。
! @/ Z( r% l6 A5 B; v9 F3 t真诚，是最可贵的。

' b2 W7 Z& b% ~7 I1 s; |, B到了网络时代，我才进一步理解了那天夜里的那位小伙子。在众多的追求者当中，他为什么首选我这位年龄最大的了，后来他为什么又去热吻那一位比我还大的老者？我明白了，他是一位“恋老者”。
可我当时并不懂这一点。
5 u1 p) P+ \& {' B& k* E自从我被×铁军引到这个圈子之后，一直是在公厕、浴池和公园里找朋友。其中，自己十分满意的，才带回宿舍的。只有带回宿舍的，做爱才达到了最高的质量。
可是，来到“海林村洗浴中心”以后，我渐渐地改变了这种观点。不回宿舍，在这里，同样也可以达到做爱的最高质量。因为在这个可以群交的小屋子里做爱，可以像在家里一样，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甚至还有互相鼓舞，互相促进的作用。
; N' C+ p! J) z  M这时，我已经感到，再遇到自己十分喜欢的人，还要约他到我家里，难度明显加大了。因为人们的生活节奏加快了，在洗浴中心能解决问题，何必还要去你家里，岂不麻烦？！
# T! w8 ~6 o! o) A3 f0 a1 z“海林村洗浴中心”，让我的的性爱生活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阶段：群交我可以接受了！但必须是我发自内心喜欢的。
4 n7 }& v. Q) b, X0 M一个小伙子，正在群交。但他长得英俊无比，十分可爱。他的魅力使你不能不动情。这时，你去吻他，去摸他，去楼他…。他又十分喜欢你，这时，你参与进去，与小伙子做爱。这又有什么不可以？！
完全可以。
9 [1 R  B* M9 e+ F" V5 G% a到了网络时代，我看到有人反对“乱交”。这里首先要搞清，什么是乱交？！我认为，同自己不喜欢的人进行性交才叫乱交。同自己喜欢的人进行性交，就不能叫乱交。有人反驳说，那你要是见一个就喜欢一个呢？！其实这种说法是很无知的，除了表明说话者的“正人君子”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不要说是人，连动物都是有选择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选择呢？怎么可能见一个就喜欢一个呢？！
4 h) |- ^' h, Q: O( V( J我在同性恋这个世界里，已经生活几十年了。我不否认，有时为了解决自己的性饥渴，也曾与自己不是很喜欢人发生过性关系。但这毕竟是极少数的。多数还是在喜欢的基础上才发生性关系的。
狗，饿急了，就会吃屎；猫，饿死了，也不会吃屎。
; |& z- m$ ^7 D7 }所以，我认为，乱交这种说法是不能成立的。动物都不会乱交。人怎么会呢？！
瞎掰！
- {& p) ~& O5 x- d6 ?- B: O我感谢“海林村洗浴中心”。它让我感受到了性爱的更高境界——在别人面前（当然不是所有的人了）无拘无束地同你所喜欢的人做爱。
& B, y- V% k+ q- ?1 G我认为，这是性爱的彻底解放。
网络时代，方便了人们的联系。但在爱的质量、爱的意境方面，并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出现。在我看来，“海林村洗浴中心”在爱的质量、爱的意境等方面，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以后再有什么更高的，那还要看发展了。
3 f7 X# i. v$ S& u
十、参加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
. ^" g& d. y- b5 ~4 J* Y% R
2001年12月中旬，我在一网站上看到这样一条消息：
/ }" B5 i  E; k( D5 @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
& g4 [- E- H% {7 b主办：北京大学影视协会
时间：2001年12月14日——23日
看到上面的消息，我心里惊喜万分！中国真的开放了，同性恋电影节都搞起来了！
我急忙看具体内容：

3 W9 o* I- y. c5 c" c- {9 R一、北大展映部分（北京大学图书馆南配殿）
2 S$ g" Z% e# q' T, E12月14日晚7：00开幕式
《东宫西宫》[获……3项大奖，……获奖作品]
1 \, M& L* A1 x* F6 M到场嘉宾：导演：张元、摄影：张健、演员：胡军、特邀嘉宾：李银河
12月15日上午9：00——12：00
7 ]8 |( Y  W& N, p( _《男男女女》[……获奖作品]
3 o/ j: Z; p( G' s5 k2 G8 N到场嘉宾：导演：刘冰鉴、编剧：崔子恩、演员：于博、杨青、魏建刚
12月15日下午2：00——5：00
《今年夏天》[……获奖作品]
: k' j  z) z% n' a# }到场嘉宾：导演：李玉、演员：石头、潘怡、张浅潜

& s; x7 A8 T; K6 F* I12月16日上午8：30——12：00
$ M2 a8 L3 T# F9 R* x0 \《旧约》[新作品中国首映]
( D8 i  K: R( @# k2 H8 W到场嘉宾：导演：崔子恩、制片人：××、×××
6 w6 y, @+ R; k5 K+ k摄影：袁德强、演员：于博、××、××、×××、××
12月16日下午2：00——5：00
《蓝宇》
[台湾金马国 际电影节……5项大奖获奖作品]
+ M! V& h: e$ i3 Q( I注：括号内注明的剧组成员都将到场与观众交流，另外《东宫西宫》、《今年夏天》、《男男女女》以及《蓝宇》的胶片放映部分，已经自筹全套35mm放映设备，得确定合适的场地后，将另行通知放映的具体时间和地点，请大家关注，以上4个片子的胶片均为国内公开首映。按计划，胶片和摄影都将放映两轮，以确保影迷不留下遗憾。
; p% W' T6 X9 d5 e二、DVD&VHS展映部分
A、北京大学图书馆南配殿
12月14日下午2：00——5：30    《爱情万岁》、《河流》
$ u3 m0 k  `+ }5 Y8 h0 j+ }12月21日下午1：30——5：30    《水手奎莱尔》（德国） 《魂断威尼斯》（意大利）
B、清华大学建筑馆多功能厅
2 m: d) `( b( ?9 N  H1 {( ]% {0 z$ }12月16日下午2：00——5：30    《我自己的爱达荷》（美国）《爱德华二世》（英国）
& [2 Z5 H" }- a" r  D' F0 M7 T& ~12月16日下午2：00——5：30    《疯狂夜》（法国）   《军官与男孩》（荷兰）
12月16日晚上6：30——10：00   《大胆的爱，小心的偷》（美国）《佳作》（法国）
C、盒子（咖啡巴）展映部分（具体日程有待安排）
+ r8 ]% P- C+ i( j  d2 z$ z《艾米与美洲虎》（德国）   《挑逗性谋杀》（法国）  《夜幕降临前》（美国）
《哭泣的游戏》（美国）     《钓鱼》（美国）        《迷魂井》（澳大利亚）
# z+ j& P+ {# b8 }0 N5 e《战场上的快乐圣诞》（英/日）《日落黄昏前》（美国） 《玻璃情人卡林顿》（英国）
《天鹅绒金矿》（英国）     《玫瑰少年梦》（比利时） 《干柴烈火》（法国）
$ [3 @& c. a, q2 B0 [《喜宴》（台湾）           《我美丽的洗衣店》（英国）《同窗之爱》（瑞典）
, i1 J( o, B$ R! q（此单元片目有待补充，展映具体时间另行通知）
三、清华大学建筑宫（具体时间另行通知）
《东宫西宫》    《男男女女》    《今年夏天》     《旧约》
[闭幕式]   《蓝宇》
四、讲座以及研讨（时间为下周，具体日程地点待定）
3 C( S% K5 M7 q, a- D1、华语同志电影的现状与中国 同性恋现状
" X- B1 \1 D9 U' F) C6 V主讲人：崔子恩教授（著名同性恋作家，著名影评人）
% p6 T) [3 s" o2、国外同志电影概述
+ |0 A! x3 G5 H" y. s7 ^主讲人：程青松（电影家协会著名影评人）
/ R5 |0 Z" r: A: L; P0 j$ O3、全球同性恋行动
9 S4 T: Z2 N. \! A$ ~) c& `1 o主讲人：史威廉WiLiam Stewart博士（英国国际发展部中——英技术合作官员）
4、中国同性爱的爱科学
主讲人：张北川（著名同性爱科学专家，《朋友通讯》项目负责人）
' Z3 r3 ~9 z" d! f9 ~组委会主任：张江南 139109153××
0 l% {; q$ z4 c% I; p本次活动咨询：李享 137013124××
我们的网站：WWW.moviepku. Org
2001.12.11
# ?& i+ _3 O, Z* Z看完了这条消息，我马上查看我的日程表，我一定争取参加这次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而且，我要自始自终参加下来。实在不行，头三天我无论如何也要参加。
还好，12月14日是星期五，我没有课，15日是星期六，也没有课。16日，是星期日，但我上午下午都有课，是校外的民办大学的课。
0 g! X4 Y4 X8 ]$ t8 m不行，我得调课，无论如何，我也得调课。
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也只有首都北京才有这样的好条件、好机会。我心里暗暗庆贺当年我没有选择去深圳（当时我已被深圳招聘录用了，我可以去但没去）。我心里还暗暗地高兴，中国开放了，同性恋电影节都搞起来了……我要把我的晚年献身于同性恋事业……，北京是献身同性恋性恋事业最好的地方，这里是中国文化的中心，全国任何城市，在文化上没法与北京相比……，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8 G* U0 Q' }: d0 q  T; [" l我还想，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初期，我在B县工作时，在参考消息上就看到埃及当时在放映英国的同性恋电影，是英国的一名士兵在埃及执行军事任务时，与埃及一位少年相爱了。那时，我就想，什么时候我也能看看同性恋电影，那该是什么滋味？！现在，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7 f' j3 t$ i" r4 X' A然而30年的时间过去了，我已从一名青年，变成了一位老年。尽管如此，我还是赶上这一天了。
" P* M7 g$ P1 y9 [6 A9 L5 q$ \终于赶上了，30年啊，太不容易了！
我不知道中国在同性恋问题上，是不是比世界上的平均水平也落后了30年？！
不管这些了。
8 d1 B5 z/ ]& Z# R( \. Q2 h& Q能参加“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这是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啊？！不仅有重大的现实意义，而且有深远的历史意义！
中国的电影史，不会没有这一页！
中国的同性恋史，也不会没有这一页！
; M5 \6 q6 ?  c( {( u2 j我现在似乎也明白了李银河、王小波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同性恋这个题目来研究。看看“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所列出的那么多同性恋电影的名字，就可以知道，同性恋电影在国际上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东西了，而中国当时（李银河、王小波回国时），根本就没有一部同性恋电影，也没有同性恋的其它文学艺术作品。中国在这个领域完全是一片空白。因此，李银河、王小波他们的研究成果《他们的世界——中国男同性恋群落透视》，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填补中国在同性恋研究方面的空白了。
6 E6 J$ c) K2 y9 s6 j9 E" G$ b% J学者，当然要找空白领域去研究，这样才容易出成果嘛。
看到“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所列出的那么多同性恋电影的名字，我还明显感到，在一个封闭的国家里，要想走在世界科学和文化的前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外面的世界，你全然不知，你怎么可能走在前面？！
' ~. E7 g6 U$ K* o! b1 F1 K5 o/ N我只好对我任课的民办大学讲，我有重要的学术会议，请给我调一下课。办学点的主管不同意。最后，我找到这所民办大学的总部，才答应给我调课。我心里想，你们调也好，不调也罢，反正这个星期日（12月16日）的课，我是不能讲了。我会不惜代价地参加“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
为了能很好参加“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我还提前专程到北大买了票。
9 W4 {* s) m" e8 ~. t  o12月14——16日，三天时间，总共是5场活动，套票是50元。我感到很便宜。想想元旦和春节那些应景的文艺演出，动辄几百元，甚至上千元。北大搞这么重要的电影节，才要这么几个钱，真的不是以盈利为目的的。我心里想，不要说50元，500元我也不会犹豫，5000元我可能要考虑一下。
/ N" E) [- V" W北大毕竟是北大，这一场有意的活动，又让北大享誉中外！
买完票，我在那里寻视了一下。一名个子高高的、留着齐肩长发的男同学，好像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似的。我问他，这次活动是怎么搞起的？他说，是我们北大影视协会和北京电影学院的崔子恩教授，共同策划的。
我一听，就全明白了。
崔子恩，在网上，我早就知道他了。中国第一位同性恋公开亮相的勇士。他的照片和他的那位23岁男朋友的照片，我在网上早都看见了。崔子恩的一些著作和主要观点，我也大体知道。
4 Z; L6 l7 q0 c7 a6 ~. t我想，这次活动，一定好好参加，一定好好学习。这样，以后才有可能为中国的同性恋事业做点事情。
我无比欣慰地离开了北京大学。
2001年12月14日，星期五。
我下午早早就吃完了饭，还准备好了饮用水，然后乘车到北大。
我是从北大的南门进入校园的。
1 J, n" E0 o0 I0 Y3 I3 w! V35年前即1966年6月初，我也是从这个南门进入北大校园的。那是我第一次进入北大校园。那是我们M大学的一大群同学，来北大看“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在那之后，我和同学们又多次来北大看大字报，出入的都是这个南门。
不想，35年后，我又故地重游了！
可这次，不是来看大字报了，而是来参加“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
想想也真有意思。从“全国第一张马列义大字报”到“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北大总是走在时代的前头。这样说来，我也没被时代抛弃，而是与时俱进了。
校园里静静的，我一个人向前走着。心里又感慨起来了。北大，中国精英的集散地。他们从祖国的四面八方集聚到这里来，又从这里奔赴祖国各地。一批又一批，一代又一代。
. p9 ?# q: \% a+ t这时，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来北大看大字报时，在北大南门口看到的给大家发传单的那位男同学，真是英俊无比，聪慧无比。我看他那样子，好像和我是同一届的——大三的。当时，真想和他说说话，交个朋友。可在众人面前，他正忙着发传单，我只是看了他几眼就走开了。后来，我又多次到北大看大字报，可再也没有见到他。
许多年里，在性饥渴最难熬的时候，我经常想起他，有时还梦见过他。
至今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一个我只见过一面的人，为什么一生都没忘却对他的思恋？将来也许有一天科学发达了，能够解开这个人生之谜。
“北大图书馆南配殿在哪儿？”我问一个学生。他指给了我一个方向。可我走了好长一段路后，再问别人，又让我往回走。我又走了一段路，又问一位年龄和我差不多的一位老师。他一转身指着旁边的楼说：“这不就是吗？”
' ^" ]+ G" r4 w/ R! q“好，谢谢您！”我既是向这位指路的老师致谢，也是在向上帝致谢。因为我终于来到了这块宝地——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举办之地——北京大学图书馆南配殿。
我心里默默地在祈祷：主啊，是你保佑我，让我来到了这块宝地！主啊，保佑我吧，让这块宝地给我带来好运！阿门！
, C7 Q% s8 ^& j我缓缓地走向南配殿门口。
6 `) B: }. }) F5 k' m* N- V我看了一下周围的人，我的年龄绝对是最大的。由此，我又想，我这种年龄的同性恋者，是不是都不敢来，怕暴露自己？但又一想，他们大多数恐怕都有家室，有妻有子，不便出来。而我，则是一个人生活，这是我的优势。我能来参加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绝对应该看作是幸运者。
7 ]' |. y9 X; C: x6 q想到这里，我心情愉悦地走进了南配殿那不很大的门。
南配殿的门厅倒是不小。四边摆有椅子，可以坐下休息，还可以到地下室买饮料和小食品。地下室还有厕所。
我方便了一下，就走向会场，收票员站在会场的门口验票。也许我来的还早，会场里的人并多，有三分之二的空位子。我找了个右后方的位置坐下了。
5 U8 B! E2 e+ \; ^  r( [我注视着会场里的每一个人。我依然是年龄最大的。大多数是学生，也有一些30—40岁的中青年，像我这样进入老年期的人，只有我一个。我成了“稀有动物”。不过，也好，反搏得了人的尊重。坐到我身边的一位小伙子问我：“您是不是搞这方面研究的？”
) z' c" i6 q; U; W  O2 s4 m7 g“是的。”我一本正经地回答他。
主要人物陆续到场了。
0 K* D; \- f% A( }8 O# w李银河、张元、崔子恩……，还有一大群我不认识的“嘉宾”。
主持人，就是我来北大买票时遇见的那位个子高高的、留着齐肩长发的、我还与他说了几句的男同学。
: M% t2 l* `) d% l' b1 @3 H* \0 F主持人向大家介绍完嘉宾之后，就开始向嘉宾提问，与嘉宾讨论。
李银河介绍说，当时王小波写完《东宫西宫》时说了一句话，就是“把人都写绿了。”这就是说，王小波当时写东西非常投入，累得人都“绿”了。
我知道王小波把同一个内容的故事，写成为三个体裁：电影剧本、话剧剧本和小说。我还知道，电影得了个国际方面的编剧奖，话剧在北京人艺小剧场里演出过，小说则广为流传。
9 ~/ o/ G3 w7 l& e  _6 i: I导演张元补充说：“王小波写这部小说，是为了给我这个导演看的，让我更好理解电影剧本，把电影拍好……。”
' L3 Q" a! t2 q: V; D5 d3 n为一个人写小说，这是我第一次听说的。
; X2 @3 v4 n0 Y& E) O$ E. ]听了张元这句话，我感到王小波真是不惜工本来搞这部同性恋作品。
& C5 C( L" {7 a9 \- Y李银河还介绍说，张元和王小波合作，是她给牵的线。李银河当时对张元说，王小波关于拍同性恋电影，有很多想法，你（张元）可以与王小波谈谈……。
张元还说：“王小波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写出那么多思想性、艺术性都很强的作品，真是个天才的作家。”
$ i( B5 G1 \+ Z  Y4 r+ m我记得很清楚，北大一名男生问张元：《蓝宇》的导演已在媒体披露了，他本人就是一名同志，所以他才拍这方面的电影，那你拍《东宫西宫》这样的片子，是不是说你也是这方面的人（同志）？
- r( R. i( D/ d张元让大家继续提问题，最后一起回答。可最后，他把别的问题都回答了，他自己是不是同志这个问题，还是回避了。
- V* r- ^3 Y7 y2 N  N1 C在场的（主要是北大的）同学，还提出其它一些各种各样的问题，崔子恩也作了些回答。很可惜，我当时没有作笔记，现在已经记不住那些问题了。
啊，还有一点我记住了，有的学生讲，王小波的《东宫西宫》写的比较难懂，不如《北京故事》（电影《蓝宇》的原小说）通俗易懂。——这是好些人的共识。——由此，我想，将来我如果写东西，一定注意通俗易懂，做到通俗化、大众化。
; g" `, C6 z( k# U4 M电影《东宫西宫》开始放映了。
2 }7 n7 V$ R5 Y# P- o+ o; l; G# E对了，李银河当时还说，她今天也是第一次看这部电影。
- n, q& m4 x* `《东宫西宫》电影剧本、话剧剧本和小说，我都看过，而且看过不止一次。因此对故事情节比较熟悉。
看完这部片子，我似乎也提不出什么意见。但有一种感觉是非常明显的。我认为，《东宫西宫》的主角是同性恋者阿兰，不是警察小史。可电影给我的感觉，警察小史反而成了主角，同性恋者阿兰似乎成了配角。也许是演员的关系造成的，扮演警察小史的是专业演员胡军，而扮演阿兰的，则是剧组的一名会计。
: W4 e: `5 l; `7 N7 n% G0 K( \: v% F% O导演张元介绍说，原来扮演阿兰的演员在演戏时，这位剧组的会计站在旁边老是笑，笑那演员忘台词等等，而这位会计却能大段大段地背下台词。导演说，要不你来试试？结果试了一下，比原来那位演员演的好。于是，就换成这位会计来演阿兰了。导演张元还说，演阿兰的这位（会计），现在和他的朋友在XXX（欧洲一国家）。
……
* |2 D0 v9 P2 d7 V3 B$ ^7 g开幕式结束了，嘉宾们先退场。
我也随着人流走出了南配殿，走在北大的校园里。
我边走边想，“东宫西宫”，这本是当年同性恋者对活动地点的称呼，经过李银河、王小波的采访，他们写成了书，写成了电影剧本、又拍成了电影……。这一过程，可以说，我基本上是清清楚楚的。如果说我上初中的时候，在老家第一次看到了怎样拍电影（《战火中的青春》），那么现在，我又清清楚楚地知道了“生活是怎样变成电影的”。我不能不佩服王小波这位天才。我在想，王小波是位异性恋者，他通过采访同性恋者，居然可以把同性恋者的生活写成小说，拍成电影，而我，作为一名同性恋者，在李银河、王小波采访我之前，我从未想过要把自己的生活写出来，更没想过还要把这种生活拍成电影。虽然我在上个世纪70年代就知道国外有同性恋电影，而且自己还很想看，但总觉得，那对中国来说，则是遥远的未来，拍电影也只能是电影界人士的事，而我则根本不可能。今天，看看已故的王小波，作为理工科毕业的学生在文学和电影方面同时取得的成绩，自己真的惭愧。
4 e! y3 h/ {7 y% V) ]7 O  l于是，我又一次暗暗地下了决心，我一定要写一本同性恋方面的书。不然，真的白活了一场，真的对不起自己同性恋的一生。
我走出北大校门，上了公共汽车。
7 {3 a1 j" ~+ W- V车上有还有不少是从同性恋电影节上出来的人，他们在不断地谈论《东宫西宫》这部电影以及有关同性恋的问题。可他们均是一对对的年轻的异性恋者，他们是把同性恋作为一种学问来对待的、来讨论的。
; W1 O6 H/ `+ Z# t我想，这比我的大学时代不知好了多少倍，进步了多少倍。那时，谁要提“同性恋”这三个字，自己心里都在跳，别人则会把你看成是“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社会总还是前进了，不管多么缓慢，还是前进了。
8 p. _! a# A4 ]: Q1 x我回到了家里，收拾了一下，又吃了一点东西，就睡下了。因为明天上午，不，是整整一天，我都要去北大继续参加“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
; ~( E! y9 P3 t) r5 b2001年12月15日星期六，上午。
我早上乘车到北太平庄换乘302路汽车再到中关村下车，然后穿过一个居民小区，进入北大南门。302路，在修四环路以后，在北大南门这里已经变成单行线了。原来，北大南门这条东西马路，是这一带最宽的一条马路。修了四环路之后，这条路已经变成一条小路了。过去，北大南门这条街，总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现在已变得清静多了。许许多多的小店铺，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 ^3 m2 `+ H" R+ a. k& `我进入会场后，发现我来的还是比较早。我又坐到了我昨天的位置上。我认为这个位置很好。我在看一本书，不想让大好的时光白白地流逝。
4 N0 S& Q3 k; R- [0 U" g7 K会场里的人多起来了。北大的一些学生，有的还是边入场边在吃早点。
主持人和嘉宾入场了。今天的嘉宾是《男男女女》的导演刘冰鉴、编剧崔子恩，演员于博、杨青和魏建刚。
% Z, |! ]/ O0 y- {5 [) H8 Y) ]$ a导演简单地向大家介绍一下剧情之后，放映就开始了。
! x! i6 L9 `% G& f0 E这部片子既讲了男同性恋者之间的爱情，也讲女同性恋者之间的爱情。在我看来，这些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平平常常，平平淡淡。我甚至怀疑拍这样的电影有什么意义。可又一想，觉得还是有意义，它可以让社会上的人知道，同性恋的客观存在。
% ]: w0 }" [# m) T7 P2 D3 m" q: {放映结束了，观众与剧组人员讨论。我没作记录，讨论的问题，没有印象很深的东西。
7 F0 h- R9 Y" K: b中午，我在北大一学生食堂吃饭。大学的食堂，现在变化得真是太大了。过去的食堂炊事员（我上大学时），多以中老年男士为主，现在则青一色年轻人，而且还有不少女士。男士中，有的小伙子也很精神。现在，人们的就业观已经大大地改变了。过去年轻人没有愿当炊事员的，现在这是不错的职业了。看看那些年轻炊事员的神色，你就知道他生活得很满意。人们活得比过去实际多了，不图那些虚名了。
4 \! p0 x* d; r) A8 Y2001年12月15日 星期六 下午。
; I5 L& n) d2 L! i1 I0 i放映的片子是《今年夏天》。到场嘉宾是：导演李玉、演员石头、潘怡、张浅潜。
这是一部分描写女同性恋的电影。导演李玉是北师大中文系毕业的。她拍了好些电视记者拍不到的片子。××电视台都采用了，只作为内部参考片，从不公开播放。她感到很不公平，所以自己要拍电影。虽然资金困难，还是搞出来了，并参加了国际影展，还获了一个奖。她说，她早就知道中国有女同性这种事情，并且早就想拍一部这方面的电影，于是就拍了。拍的当时，也并没有想当什么中国第一。结果却成了中国第一部女同性恋电影。
; [; {/ @! S" [/ D4 ~影片中的一对女同性恋者，实际生活中就是一对恋人。——导演李玉介绍说，拍完片子后，两人就分手了。
演员石头是画家，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实际上就是个女同性恋者。她与她的女友，在片子中有一场做爱的戏，演得很真实。其实，在我看来，那不是“演”，而是“做”。
导演李玉，也就30岁出头的样子，她谈了不少看法，给我的印象，是一名反判者。
讨论中，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个问题是，北大一女生问李玉：如果有一个女孩爱你，你会怎么办？李玉说，那我会根据具体情况，很好对待她的。
6 s. ~) }/ k6 |% C; K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对女同性恋者的事情，也不是太关心。
  z; _. a9 ?2 V2001年12月16日 星期日 上午。
放映电影《旧约》。到场嘉宾是崔子恩为首的一帮人，或者说是崔子恩的队伍、班底。
" C9 T/ `/ ?4 C) X8 {3 M1 q& ]电影是借助《圣经》中的一些内容编导的。我是一名基督教徒，还懂一点《新约》、《旧约》。这种编法，也挺新颖的。
最精彩的是看完影片后的讨论。崔子恩的许多思想，都是很深刻的。我非常赞同他的观点。我认为，他很能代表中国的同性恋者说话。如果与异性恋者平等交流，不能没有他在场。
! q9 {: k" H4 t1 x2 B不过，他确实有点女性化。但他对自己的女性化，不以为然，觉得很好。——是的，自我感觉好就行了，别人无权评头品足。
1 G2 _% S% y& f8 @( K; [" M1 G( m中间休息时，我向他索要了名片，也把我的名片给他了。如有可能，我想与他共同干点事情，为了同性恋事业。
他看我第一眼时，我看到了他眼里闪出的智慧之光。
. R" Z: R% f( Q2001年12月16日 星期日 下午。
放映《蓝宇》。全场暴满，据说有不少外地人也赶来了，好些人都站在过道里看这部片了。
) A6 M# n6 t5 b6 }1 K  p. l8 R3 k我由于事先看了小说《北京故事》，并被感动，觉得电影没有把小说中的一些精华表现出来，比如，捍东的妻子对蓝宇的陷害。导演认为，不要把女人写得那么坏。其实，这完全不是写女人坏，而是异性恋者对同性恋者的不理解。在捍东的妻子看来，蓝宇的确不是一个好人，而是一个道德败坏的人。这就是异性恋者对同性恋者的误解，深深的误解。这样重要的内容，怎么可以删掉？！这只能说明，台湾的导演不理解大陆同性恋者的处境。
# ~- e# O& t* S' ?4 [% G/ r电影开演前，有一对男女急匆匆地走到前排坐下了。我觉得他们有点不一般。结果电影放映时，我发现他们俩在银幕上都出现了。原来他们是演员，演了很一般的角色，不被注意。
8 J9 e6 I" a4 z9 a) X我顿时感到，看来哪一行也竞争很激烈。这对男女（看上去好像夫妻），恐怕这一辈子也只能做配角了。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因为他们都40大几了。
6 U& ~+ f4 {  d0 r7 {' L1 b, j《蓝宇》的影响力毕竟较大。会场里出现了一些老年男性观众，年龄与我相仿，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同性恋者。我还想，为什么没有老年女观众来？女的同性恋者是不是更趋保守？
: q, G" o1 M1 ]) ]1 F6 o. v几天来，不少老外也在参加这个“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但大都是中青年人，没见一个我这样年龄的老外。
+ O/ u- r- Y- z2 g: s8 V- d《蓝宇》放映结束时，我听到崔子恩讲道：大陆如果拍，不会拍成这个样子。
. F( d# q; d) G' M电影节主持人宣布：因为……，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到此结束，现在闭幕。
我没听清提前闭幕的原因，但我很能接受这个现实。提前闭幕，即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因为任何新生事物在中国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对此，我早有思想准备，早就习以为常了。
! r: \8 j/ Q! Y! t" n( m散会后，很多人与崔子恩及他带来的那些人照相。门厅里热闹非凡。
我则走到主持人、北大影视协会主席（就是我来北大买票时认识的那位高个子、留着齐肩发、向我解释本届电影节是怎么发起的男生）张江南面前，对他说：“你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中国的电影史要记下你，中国的历史也要记下你。”
他说：“谢谢！”
0 {9 g2 ~. X  X0 @, u# z% C我说：“应该谢谢你和你的同学们！”
我和他握了握手。
我发自内心感谢他们这年轻的一代。他们是祖国的希望，民族的脊梁。
* O- e  m3 O9 W3 q此后，我在网上看到“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提前闭幕的两种说法。
第一，目前，由北京大学影视协会主办的“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获得很大的反响，引起了大众和媒体的普遍关注。然而，由于这种过于热切的“关注”，结果导致了电影节的后续活动将不得不取消。
第二，（是崔子恩的“观念澄清”）“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不是个人行为。它是北大影视协会的集体决策和集体行为，而且事先得到过北大校方认可和批准，是一个学生团体举办、参展影片作者支持、官方承认的电影节。它的提前闭幕，与2001年实践社和《南方周末》在北京电影学院搞的“首届独立映像展”的提前闭幕一样，原因出于国家电影管理体制不允许某些独立制作的影片公开放映。
我认为，崔子恩教授的“澄清”更可信。
3 O6 p, h) R$ d7 ~# V! K  Y% [总之，我是自始至终参加了“首届中国同性恋电影节”
( ^5 ~$ H  h6 Z* O我认为，我很幸运。
为了纪念这次幸运而又有意义的活动，我拍了一些照片。其中有一张是把这次活动的地点——北京大学图书馆南配殿及其所处的那条路的路标“静园路”，一起拍下来的。我将永远保存并铭记在心。
（上篇•东宫西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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