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gay的,上初中的时候还喜欢过一个女孩K,后来变成爱,整整五六年,爱的心里痛的死去活来,可是最后还是了无结果。$ ~$ K5 b. ], g2 X3 o
这辈子我爱过的女孩就只有K一个,后来再爱上的,陆陆续续地有三四个人,却再也没有一个是女人了。- j z1 p" N; J* V4 N4 @6 J [
我一直试图找出我是gay的原因。说实话自从我认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和别人不同的时候,我一点儿都没有惊讶或者觉得有什么想不开的,可是我就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喜欢男人?而且为什么只喜欢老男人?
# A) d' F8 O- a9 }5 _9 l0 s到现在我给自己的两个问题都找到了答案,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我那场失败的早恋。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缺少父爱。' w, v6 `1 \% w7 b1 U t0 q
两个答案都是从李银河的书里得来的。
' I0 z p# Q2 A 其实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并不能很好的解释我为什么会变成gay,因为我依稀记得,我从小就对那些成熟的,帅帅的中年大叔们有着明显的好感。只不过同时的,我也对好看的女人有着同样的好感和依赖。% O" d! u. m* r: r' V( }
那么,或者我命中注定就是gay吧,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宿命论者。所以,怎样也好,都不过是一辈子而已。
* V$ f' y, R/ A, ^ 所以,我什么都不在意,唯独除了感情。
4 w$ Z2 E0 S+ c2 _ 我们继续来说第二个问题——父爱。我从小不是个老实的孩子,我爸的脾气又特坏,而且心眼儿小,喜欢使用武力解决问题:放学回来晚了,一顿打,偷偷拿家里零钱买零食了,一顿打,把电视遥控器(我们家八十年代末就托人从国外买了录像机,然后就可以用录像机的遥控来切换电视的频道)摔坏了还是一顿打……总之,无论我做错了任何事情,也无论是有心的,无心的,等着我的,始终是一顿打。
% \* d4 O% W) C: e; A" W 此外,我爸从来没有给我买过一件衣服或玩具,没有带我去过一次公园,没有给我开过一次家长会……说实话,我是个成熟的很早的小孩儿,什么都懂,可是唯独不懂什么是父爱。$ d% u5 D1 d9 U6 t) K% E7 G b
我念小学的时候,我爸的一个同事经常到家里来玩,姓赵,比我爸大三岁,我叫他赵伯伯,声音很好听,长的也很好看,高鼻子大眼睛的,嘴唇也很薄,总是戴着一副很大的石头眼镜,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看起来很清癯,温文尔雅。于是他就成了我爸所有朋友里我最喜欢的一个。而他也对我很好,喜欢带我出去玩,去吃好吃的。事实上我是比他情人的儿子大一岁,他带着那个叫龙龙的孩子去玩去吃的同时,给他找个同龄的伴儿而已。2 a8 ?- ?3 `6 F
也许是这么一回事儿,可是十几年后我才想明白。
' u9 e w0 \2 h# @* m8 o2 i 我总小就不是讨人喜欢的小孩儿,话多,喜欢追根问底,而且聪明,早熟,很多不该懂的东西都懂,都知道。就比如我曾经在十岁的时候就直接问过赵伯伯,龙龙的妈妈是不是他的情人。0 D3 U6 m% v* d
现在想的话感觉很愚蠢吧……可是当时就不明白,孩子气的自作聪明,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9 {4 f* U, G0 {- t
! l2 Q2 d1 U1 @9 x6 s7 i 后来上初中了,喜欢上K之前都没有对男人有过什么感喜欢觉,或者有过,也不曾记得了。只是在和K纠缠不清的那几年里,伤的很厉害。
1 {' h ^3 v/ H7 e7 t- G. A 应该是在爱着K的同时,我发现自己开始对男人感兴趣了,在刚上高中的时候,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性取向。% ?! j3 U% ~8 C" j5 c
没觉得诧异,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以或者负罪感。
/ H! o, J% k3 E, w- p6 R+ M2 j 初三复读的那年,特别特别喜欢费翔的歌,喜欢费翔的样子,帅到无与伦比,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贵族的气息。
& ^( I G4 H8 Z8 Y0 R' a$ h 当时不知道他和我是一样的人,他也没有公开。) t& q' a) p' j9 R2 N6 x
再后来,高一的时候喜欢上了陈道明,存了几百张陈道明的图,海报,乱七八糟的什么。2 r! k4 ^( y# r- o3 ~% j2 X
再再后来,高一暑假的时候,遇到了这辈子爱上的第一个男人——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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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T4 u; _ 那是一个夏天。: |' E( q, g, R+ v
我是个游泳爱好者,我们那里新建起了一个大型水上乐园,于是办了月卡,天天去游泳,每天2000米。" f- \* J% U/ ?9 c' C) E
遇见他的时候是7月14日,银色情人节。那天阳光大盛,我刚到游泳池,心情很好。
, }5 I; i/ w* }7 l$ B1 X( ~ 水里有一个在游自由泳的男人,身材匀称,姿势轻盈。阳光镀在他抬起的手臂上,泛出一圈柔和的光芒。) R! S/ e2 b$ C- B
我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8 W/ h9 I. e( O# H. J" g 当时他戴着泳帽和游泳眼镜,我只能看到他的面部轮廓,而看不清五官。可是这不妨碍我对他有感觉。& c) ?- T! ]( G" M5 p( m' ?
我没有搭讪,因为我知道,以后还会见到他的,在这个游泳池游泳的人,基本都是办理的月卡,天天都会来。
. X$ o2 [, S& c" o% q 所以,我不着急。
. r4 S$ a+ ^" m. Q3 A 后来他上岸了,摘掉泳帽和眼镜,我终于得见他的庐山真面目。4 o+ N4 d' n4 j1 c6 c6 X
面容清癯,五官很柔和,很协调,特别是他的薄的像BASIC的刀片一般的嘴唇让我很着迷。不过看样子,他的年龄应该在五十岁左右了。1 g' ?9 d5 i. ^, ?9 `
我依旧没有跟他说什么。那时候的我,很内向,拒绝陌生人。
H+ y5 S r+ J& v5 ]7 P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天都会遇到他。, H1 @; R) d L
游泳池里就那么寥寥几个人,来来回回都是熟面孔。第五天我下水的时候,他刚好游到岸边,冲我点点头:来了?
) V8 J& `' X# Z- C* w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3 a2 Z/ e/ n8 l
后来就算认识了,慢慢地彼此话就多了起来,游泳中间休息的时候,游完一起往回走的时候——他家和我家顺路,其实是我放着近路不走,故意陪他兜圈子。
* Q/ ?; o5 Z! y" i/ n 基本上都是他在说,我在听。/ F/ X" H* _* X" m) O1 B$ o: K
他是附近一所中学的校长,五十八岁,刚退二线。
3 Z6 o8 ]9 d: H' C 也许是彼此生活没有什么交集吧,他在我面前总是有很多的牢骚,工作的,生活的,总之,什么都能说,又什么都不用怕。
1 H- w0 }" J+ ?0 M' } 后来他用一个小纸片,抄了电话和手机号码给我——那时候我还没有手机。) d% t [0 y8 P6 [7 R
而那个小纸片,到现在已经7年了,被我用胶带纸细细地封了四周,小心翼翼地保存在抽屉的最深处,和记忆一起慢慢泛黄。. z* d3 {5 R6 I8 g
后来我们一起照相,没有数码相机,用的我那老式国产海鸥机子。照片洗了两份,专程给他送去。% b5 X F, I4 s+ Q0 X- ~$ }. l- x, l' @& N
然后暑假结束了,我回X市上学,他在B市继续工作。
6 u" a8 t8 }9 ~ 认识他以后我跟他说了谎。那一年我18岁,念高中,而我告诉他我20岁,念大学。
. v% i4 a# V6 _7 o/ u: K/ ^* B 因为我害怕,害怕他觉得跟一个小孩子做朋友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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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e3 } ^# C: N- \2 } 第二年夏天,依然见到他,依然每天一起去游泳,又一起回家。游泳池里的人比第一年多起来了,有人问我俩是不是父子,他摇头,说,这是我朋友。9 K' [3 {7 ]3 P2 H/ ]9 m
朋友。 c& M( V% z- ?, z
我心里暖暖地。4 F- V+ O4 {, D" P# I% {6 r7 W
这个夏天依旧很快结束,似乎不幸的时候日子总是过的很漫长,而幸福却很短暂。/ j, M8 \, T& j6 w, m
九月,我回到B市读高三,他去我妈那里看眼睛,无意提到我,谎言就这么被揭穿了。. R' E2 h: y I5 q
我妈回来狠狠地骂了我一顿,可是我什么都没听进去,脑子里轰鸣一片。
% }" r" d0 t; m# J 完了,我想,从此以后他不会再理我了。8 ^2 q4 k9 r2 ?3 i
我躲在厕所里抽烟,眼泪大滴大滴的往地上砸,最后把烟头压灭在右手的小臂上,没有感觉到痛,而留下的疤像一个句号。
6 _" X; Z- _7 u 那个时候,我已经为他写了一年半的日记了。无论是在X市还是在B市,无论是面对面还是隔着几百公里的距离,我都在想他。. b7 H: c$ t9 q
每时每刻,无时无刻。
8 Z0 n/ G' r3 {5 w 有半年的时间,我们彼此断了联系。( M$ o4 j8 U3 [0 |1 W4 s8 g& O
然后我高考刚结束不久的时候,早上在公园球场打篮球,他和妻子遛弯回来,远远看到我,叫:小纪~
% u( M3 p2 h0 m+ |4 H0 T 我没有看到他,但是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魔怔了。
& B7 F+ s! p; L# p. r) `3 a) j" g3 y R 那是我魂牵梦绕了半年的声音啊!
5 K* ]9 p3 g3 P6 U2 K- d9 @. x- K 但是我又觉得不好意思面对他,就这么矛盾着,远远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招了招手,指指球场,意思我正在打球,就不过去了。" H& n- o3 z$ i& J
没过两天我就去了游泳池,他绝口不提那件事儿,似乎根本就已经忘记了。
7 w' c A$ y) S! y 而那年夏天,他说他喜欢文竹,于是我专门跑到花草市场买了两盆,一盆送给他,另外一盆自己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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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恋旧的人。他那盆文竹某年冬天因为家里没暖气,抱去办公室,却又忙的忘了浇水,早就死掉了。而我那盆文竹,现在已经有半个人高了,绿油油毛茸茸的一大片。0 R% ~6 H4 G u k
虽然,到现在我已经又是快两年没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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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2 \0 \7 f6 r- E0 H) }% P q[ 本帖最后由 微笑转身 于 2011-3-27 22:24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