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惑 (2)

一代天骄310

吃饭的时候，他几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偶尔应和我的问话。也许是因为好奇，或者是找不到话题的原因，我忍不住问他：“你每抽一支烟，都要进行那些复杂的程续吗？”他放下餐具，微笑地看着我，笑得很帅：“朱小姐，其实我也不想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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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o- T( A/ \+ L. H+ b我拿起饮料轻抿了一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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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z( J! U% i2 e" _) j“谁想那么麻烦。”他也拿起了饮料，喝的时候，旁边的服务生碰到他的胳膊，他身体一斜，红茶从杯中洒出，洒在了上身那件干净得像内衣的圆领T恤上。

“坏了。”他小声说了一句，服务生匆匆的说了句对不起就走开了，他也没回头叫喊，只是一个劲的擦那块茶斑。大概三五秒钟：“我去下洗手间。”说完就站起身，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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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2 M' D! ^: k/ W* P( F, X+ G我又有些尴尬，这时候……这男孩是否有点……不过转念一想：小孩子都这样，好面子。他身上的衣服干净整齐……突然间想到他应该是在现场工作了一天，竟然还那么干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护那件衣服的，正在我思前想后的时候，白金回来了，衣前有一块水迹，茶的颜色淡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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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微笑着，我知道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鼓励是很有用的，当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失礼，那么作为女士的我，用两句轻描淡写的话来对付一下，他的不快肯定可以释然大半。

“嗯？”他反复地看了一下胸口的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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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没关系。”我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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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抬起头：“不是，看出来看不出来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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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x2 W) x. H: M8 y“那什么要紧呢？”我随口的问着面前这个注意自己外表的干净的男孩。

“弄脏了，他又要费力气洗。”他低头看了几下，才想起桌上还有些饮料，忙又用纸巾擦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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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 z+ Z" I7 Q) \/ t我突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大多时候必然是要女人在家洗衣服的，男人若是要洗也只是把衣服往洗衣机里一扔，打开电源，等着洗好了晾就行。其实很多细微的地方都没有洗干净，特别是染了色的，或者袖口的部分。

2 v& y3 ~1 _- e3 d4 G* C1 ?0 q3 E“你自己洗不就好了？”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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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让。”他搓了几下胸口，终于抬头和我说了句话。

+ `" h7 Z" h$ J* B7 x“是你妈妈还是你老婆？”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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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S3 |2 c. y* `% Z1 G; g. n8 o白金恍然大悟，脸红地笑了起来：“小时候怕我妈费劲儿洗，现在……怕他。洗衣服这活，累。所以我就尽量让衣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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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不自己学着把衣服洗洗干净？”说完我觉得自己的话可能有些过分，不过他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微笑着的：“我洗得也挺干净的，不过他洗的更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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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件你自己洗好了。”我还在纠缠这个问题。

7 L$ A4 n% y1 Y) w  x9 Y“我只负责洗他的衣服。”白金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了这句话。我感觉有些幼稚，更有些孩子在游戏的感觉。突然之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看着白金把一些菜夹进我的盘子，然后对我说：“这样，我们的衣服都保持得挺干净的。朱大姐，你不知道，这衣服要是我自己洗或者洗衣机洗，脏得特别快。要是老妈或者他洗，就能干干净净的只带着汗进水盆儿。”

  Y- x4 `, {$ {' G' d0 s; [他的话，让我微笑的脸颊轻轻的抽动了一下：这就是他的衣服干净整洁的绝招。还有，就是我已经不是朱小姐，而是他口中的朱大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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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h6 D7 |% K, z& m  j饭后，我们两个走在暮色下的滨江大道。虽然只见过两次，却对面前这个男孩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非常熟悉。我感觉他应该也是一样，不然“朱大姐”三个字是不会轻易从他口中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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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 p! v0 G; r; @- q. \. f“白金。”我轻轻的叫了他，“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好丈夫。”

" s& D* X/ U/ O5 h2 a$ q“也没有。”他憨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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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K- ]9 J' j& V- @" H4 R“你太太应该很幸福。”我笑着说。他盯着江对面的外滩，轻轻的说了句话：“其实……要做到幸福很简单，两个人都要得少点，给得多点。”

3 {: S) l  m/ |7 d4 G告别了白金，脑海中不时浮现他的话：要做到幸福很简单，两个人都要得少点，给得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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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手机，无聊的翻着电话本，几百个名字一遍一遍的从眼前快速流过，却没有一个想打过去的冲动。直到第三遍的时候，沈海铭的名字出现。他还没有结婚。于是我想着打过去，约他周末出来，聊聊天。

播号之前，推开窗户，闷热的气流一下子涌入，看着窗外那片被高楼大厦挡住的上海的夜雨天，又想起白金，还有两个疑问：一是，他抽烟的复杂过程；二是，他会是哪里人？第三趟长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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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到，沈海铭也要向什么人汇报后才能同意答应和我见面，真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实在是有点想不通。我开始翻翻心里的那几段恋情，又把那些交往过的男人拿出来和沈海铭比较，比着比着又想到了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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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7 E2 z1 V% V' k! n% \沈海铭差不多在二十分钟后给我电话，约我明天下午在新天地的“一茶一坐”。又是“一茶一坐”，虽说换了一家但还是让我觉得有些无趣。

, W& n/ U( o% x5 e% X“调则（换个）地方好伐。”我说。

) p! w: x2 _( I& t. n; }  n“个么，侬岗（讲）啥地方好？”沈海铭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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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t+ \6 L5 ]# e5 M9 T+ x“星巴克？”我问他。

3 Z" E& I) m, L3 `3 }“好额。个么，侬岗（讲）哪一家？”他问我。

+ E# o! z0 a. g6 n( |/ S: f( c“个么，就中信广场一楼好伐。”我想了想，离我住的地方更近些。沈海铭答应后又简单得和我说了几句就挂了。我莫名奇妙的感觉有些烦躁，突然间发现周围的一切又变得让人开始不舒服。趴在床上，小腹似乎有一股东西涌过，于是无力的摇了摇头站起身往厕所走去。这一夜，我睡得很是不安。

进了星巴克，沈海铭已经坐在拐角的沙发(Banned)上看着手机，简单的穿着显得休闲自在，淡蓝色的有领T恤，配合深蓝的牛仔裤，头发干净有型，脸上依旧保有一份学子的纯真，根本看不出已是个三十岁的男人。我走到他身旁，准备坐在他对面的沙发(Banned)上。星巴克的服务生用特别台湾的腔调向我问了好，我点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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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6 ^1 S1 E. q# E  L“侬来拉。”  此时沈海铭也抬起头收起手机，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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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p: _) I1 T& {% d+ O/ x5 y/ T1 o: j. h“侬老早就到了额？”

+ W7 X; U5 W4 w" o: T/ u$ g% d& D: t# e  s“阿么，刚刚到，侬喝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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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无所谓，只要伐要冷额就来赛（可以）。”虽然是在这种闷热的天气，但我好像并无福消受那份冰爽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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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9 [$ V$ X- |9 f( H9 N' `% m! a他起身向点单台走去。我拿出镜子补妆，湿气太大，镜子里的我面色苍白且略显疲惫，想必是昨晚连夜做梦的原因。合上镜子转身看着沈海铭的背影，身材很好，刚刚站起身的时候也没发现有小腹，突然有一种要拉他一起逛街的冲动，很久……没有和自己不觉得讨厌的男人一起走在街上，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摸着手里刚刚买的LV包包。暗想或许只要是女人，都逃不过一些特定的诱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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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1 ^! I& d; G! y+ h“拿铁，好伐？”他把咖啡端来放在我的面前。我拿过赤糖而他选了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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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O2 e9 `& u* o# i“侬哪能有空叫吾出来？”他微笑着问我。

“较乖（许多）嵩光（时间）么镐（没和）侬联系了。今朝正好有空就行（找）侬一道（一起）出来聊聊。”我轻抿了一口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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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Q5 n6 d4 F; l' X( ]. z“一共两趟。”沈海铭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没有发出一点水声。

# s( @: m' W" F4 _# j“啥额，一共两趟？”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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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一共聊过两趟。吾岗（讲）额是长聊。”沈海铭依旧微笑，“一趟是侬拾（入）党前头额岱艾无（谈话），还有一趟应该是侬大三失恋额嵩光（时间）。”

$ v6 `7 U2 G3 [* E我有些尴尬的笑笑：“侬脑子蛮灵光额。记拉嘎清爽（清楚），侬伐岗（讲）吾到（都）忘记特了。”

“侬现在哪能额？今朝侬面色好样伐是老好额。”他问。“么，蛮好额。上趟聚会以后，就一直想行（找）老同学聊聊，侬阿晓得吾聊得来额宁阿伐多。”我微笑。

- {4 V6 {& x: q0 f3 C& e& F: n9 J/ S话题我们一直努力在找，但却好像一直也找不到重点，直到说到那个叫瑞琪的女同学远嫁国外，我们才终于把话题拢到了爱情上。的确，茶余饭后，我们总也谈不完的便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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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v8 B2 t4 O  m  @8 G4 Q“侬有女朋友了伐。”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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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4 M: f! ^2 q& t6 ~他只微笑没有回答：“侬呐？”

* A% O' K: M5 f& \  b“一直还么。侬啥嵩光（时间）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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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快）了。”他轻描淡写的用两个字代替我所想探究的内容。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大笑起来：“朱怡敏，阿拉老同学旁抖（碰头）伐要弄得来，像分手额情侣偶遇一样，好伐。”

听完他的话，我也笑了起来：“个到阿是。”
吾朋友……”他刚刚张口，我下腹又是一阵律动，没办法：“我去趟打（洗）手间。”

“好额。”他止住了刚刚的话，我站起身，下身的黑色裤子是为了今天而特别挑选的，其实……我原本是想穿条裙子的。站起来的时候，回头看了下他是不是看出我有些不便，没想看到的却是他很是利索地把手机从牛仔裤口袋里拿了出来，那动作娴熟得如同白金从包里拿出香烟一般，我想不了太多，只得往洗手间走去。急急忙忙的在洗手间狭窄的空间里做好了转换，出来洗手的时候，发现脸色比刚刚好了一些，把脸贴得和镜子很近，仔细地找了找是不是又有了新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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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沙发(Banned)坐下，他专心捧着手机并没有感觉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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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女朋友啊？”我问。

他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实在不想叫这个三十岁的男人为男孩，不过他那双大眼睛，和那张丝毫没有添上岁月痕迹的白净的脸，却让我不得不这么去叫他。

# t& s" t' D3 y! O' f! s“对了。”我想自己找个新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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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9 N$ A0 b' c“啥？”他把手机收起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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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镐（跟）伊额短消息发得多伐。”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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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S6 R# E1 g0 }+ R( p5 B“蛮多额。”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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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C* ?6 a2 M  O“个么，下载只手机QQ用，老便当额，吾有个傍友（朋友）……”

) A. m3 ?7 ^2 O* Y4 Q3 [“来了（已在）用了。发消息伐嘎算。动感套餐最多900条，还不够阿拉一个礼拜用，用手机QQ一个尔斗（月）才几块昂钿（钱）。”他竟然知道的比我清楚。我又有些诧异，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落伍了，难怪他看着比我年轻许多。

“侬晓得额就好，本来还想帮侬出出主意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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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 s" `% [, a. ?“哈哈。”他笑笑，抬手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手腕上挂着的串珠。

“戴额啥么子（东西）？”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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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顺着我的目光往手上看去，“噢，褐（黑）玛瑙。”

“蛮好看额。”

9 \2 l$ F( \5 X" z“伐光光好看。”沈海铭笑，“戴个么子改运道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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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3 f9 T8 v5 I" w“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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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 y  c# r) {“侬晓得八字伐？吾是火命，五行缺水缺金。”

“侬阿信八字？”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也信这个东西，女人多是对这些感兴趣的，像八字、星座我也是知道一点点的，想了想：“侬缺水，戴水晶伐是老好吗？为啥戴玛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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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错，水晶镐（和）玛瑙都是水性额，从颜色来讲黑色是水而且还是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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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么侬戴褐（黑）水晶或者褐（黑）曜石呢？据我晓得黑曜石还有避邪的能力。”我说。

6 R( y- u/ n; J, U“黑曜石我是肯定伐能戴额。因为伊是火山岩形成的结晶，我认为是火性额。褐（黑）水晶太光亮了，女额带着满好，男额还是戴褐（黑）玛瑙好，质朴些。”

“看侬晓得嘎细多，侬应该专门尼究（研究）过对伐。但是见看你脾气好像蛮好额，伐像会老发火额宁。”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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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 K: c* ^9 V; V3 [他突然伸出右手放在我的面前，示意我握一下，我很自然地握了上去，也许是我今天本来就浑身发冷，握着他的手，感觉手里像是握了一团火。那一刹那，我突然想起那天握白金手时的冰冷。他很快就把手拿了回去，当然我也没有失态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捏（热）伐。”他笑着问我。

* Z3 t% u- E" t  G- [“蛮捏（热）。”我一时尴尬，脸有些红，心中又有若干的想法，便急着找个话题叉开：“哪能会有宁，岗（讲）侬已经结婚了呢？”

9 Z2 Z4 T4 O# q- D; R" q! u7 ^# M他愣了一下：“要么岗（讲）额是……老早额，本来是要结的。不过……后头分特了就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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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被我忽略了许久的咖啡，摸不到热感便又放回桌上。

. F" S' m* ~. _# B8 F. g4 e“为啥分开？”我问他，我不知道自己最近哪来这么多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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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微笑不说话。过了很久：“天秤没有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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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 H" `: F8 M; j- s- Z7 h“啥？”我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 X- p' c3 s! L6 C0 u他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摸着自己的后脑，这动作又让我想到了白金。他盯着自己眼前的咖啡杯，杯子里已经没再剩下什么了，想了一会儿才对我说：“相爱的人投入感情就像是在天秤的两端加砝码，越爱对方加得也就越多。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方加少了加慢了，天秤也就自然会失去原有的平衡。”

  Z5 b# r9 o2 {0 D8 l0 d& X# s  n我想了一会儿他的话，笑了起来：“沈海铭，好来，侬伐要岗（讲）了嘎酸好伐。岗（讲）了简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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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v; B! ~' k: _- S“个艾无（话）是人家岗（讲）额。吾也郭这（觉得）有碍（点）复杂。”

“个么，侬岗（讲）了简单（碍）点。”

“要懂得向爱自己的人回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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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听了嘎市侩拉。斤斤计较额。我谈傍友（朋友）个嵩光（时候）从来没考虑过嘎西（这么）多么子（东西）。”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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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傍友（朋友）宠侬伐？”他坏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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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额。”我怎么也要先这么回答了。

“个么，侬有么（有没有）一样宠劳（着）伊？”他的坏笑没了，变成正常的微笑。我的心又被触动了一下。

- a) o  \5 p7 d6 b7 @6 C5 X3 G% k我们后来又换了几个话题，他总夸吴江路的盛记锅贴和小杨生煎，我吃过几次觉得好像一般，没有多么好吃。被他这一夸张，到是弄得我有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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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d& B5 [- U. D0 t( I' R喝过咖啡我没有约沈海铭和我一起去逛街，只是自己漫无目的的在淮海路上走着，脑子里是沈海铭那两句下套给我的问话，我仔细地回想着和我交往过的三个男人，的确被宠爱的感觉很好，时常送些礼物给我，鲜花香水，名贵的手饰，还有时不时的一次浪漫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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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7 K% V6 V' e% }7 p5 B1 l午后的上海依然闷热，我的心情也没有因为聊天而有所改变，这种外热内冷感觉实在让人难受，不自觉的已经走到楼下。

; k1 G4 T$ H' V0 C3 T6 e/ B* k0 [) v晚上躺在床上，小腹传来阵阵的凉气，还有纠缠我的痛感，突然怀念沈海铭那只温热的手，很希望他此刻能按在我的小腹，给我些温暖，或者那便是宠爱，但是，应该怎样回报宠爱……在享受被爱人宠爱的时候，我是否也一样宠爱着对方？第三趟长聊（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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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到，沈海铭也要向什么人汇报后才能同意答应和我见面，真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实在是有点想不通。我开始翻翻心里的那几段恋情，又把那些交往过的男人拿出来和沈海铭比较，比着比着又想到了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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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海铭差不多在二十分钟后给我电话，约我明天下午在新天地的“一茶一坐”。又是“一茶一坐”，虽说换了一家但还是让我觉得有些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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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地方好吧。”我说。

“那么，你说什么地方好？”沈海铭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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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w3 U1 _; N“星巴克？”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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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 f' `5 ?9 _0 _% z“好的。那么，你说去哪一家？”他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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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中信广场一楼好吧。”我想了想，离我住的地方更近些。沈海铭答应后又简单得和我说了几句就挂了。我莫名奇妙的感觉有些烦躁，突然间发现周围的一切又变得让人开始不舒服。趴在床上，小腹似乎有一股东西涌过，于是无力的摇了摇头站起身往厕所走去。这一夜，我睡得很是不安。

6 P9 r1 i" E- J进了星巴克，沈海铭已经坐在拐角的沙发(Banned)上看着手机，简单的穿着显得休闲自在，淡蓝色的有领T恤，配合深蓝的牛仔裤，头发干净有型，脸上依旧保有一份学子的纯真，根本看不出已是个三十岁的男人。我走到他身旁，准备坐在他对面的沙发(Banned)上。星巴克的服务生用特别台湾的腔调向我问了好，我点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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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拉。”  此时沈海铭也抬起头收起手机，微笑着说。

8 E* Z% \! ?8 E  Y8 Q" I! w“你老早就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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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啊，刚刚到，你喝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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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_7 n( p0 w6 O“我无所谓，只要不要冷的就可以。”虽然是在这种闷热的天气，但我好像并无福消受那份冰爽的凉意。

他起身向点单台走去。我拿出镜子补妆，湿气太大，镜子里的我面色苍白且略显疲惫，想必是昨晚连夜做梦的原因。合上镜子转身看着沈海铭的背影，身材很好，刚刚站起身的时候也没发现有小腹，突然有一种要拉他一起逛街的冲动，很久……没有和自己不觉得讨厌的男人一起走在街上，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摸着手里刚刚买的LV包包。暗想或许只要是女人，都逃不过一些特定的诱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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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 Q, x* [, H* U+ |; T“拿铁，好吧？”他把咖啡端来放在我的面前。我拿过赤糖而他选了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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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有空叫我出来？”他微笑着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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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z+ P) h: L" g: G“很长时间没和你联系了。今天正好有空就找你一道出来聊聊。”我轻抿了一口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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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1 m& ^- V% K" W8 {2 J1 r“一共两趟。”沈海铭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没有发出一点水声。

# Q8 B1 |9 K% J# C- U: }2 P“什么，一共两趟？”我问。

“我们一共聊过两趟。我讲的是长聊。”沈海铭依旧微笑，“一趟是你入党前的谈话，还有一趟应该是你大三失恋的时候。”

) S/ w  d) Y4 ]我有些尴尬的笑笑：“你脑子蛮灵光的嘛。记得这么清楚，你不讲我都忘掉了。”

“你没事吧？看你今天的脸色不怎么好。”他问。“没，蛮好的。上趟聚会以后，就一直想找老同学聊聊，你也晓得和我聊得来的人不多的。”我微笑。

* s1 O( S. V% k话题我们一直努力在找，但却好像一直也找不到重点，直到说到那个叫瑞琪的女同学远嫁国外，我们才终于把话题拢到了爱情上。的确，茶余饭后，我们总也谈不完的便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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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 u. E6 h* ], C' ^. R( \“你有女朋友了吧。”我问。

* a7 @% e7 l+ n" s4 r% v他只微笑没有回答：“你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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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6 W+ k! o( E“快了。”他轻描淡写的用两个字代替我所想探究的内容。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大笑起来：“朱怡敏，我们老同学碰头不要搞得像分手的情侣偶遇一样，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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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他的话，我也笑了起来：“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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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4 d6 u$ V# C& N7 G“好的。”他止住了刚刚的话，我站起身，下身的黑色裤子是为了今天而特别挑选的，其实……我原本是想穿条裙子的。站起来的时候，回头看了下他是不是看出我有些不便，没想看到的却是他很是利索地把手机从牛仔裤口袋里拿了出来，那动作娴熟得如同白金从包里拿出香烟一般，我想不了太多，只得往洗手间走去。急急忙忙的在洗手间狭窄的空间里做好了转换，出来洗手的时候，发现脸色比刚刚好了一些，把脸贴得和镜子很近，仔细地找了找是不是又有了新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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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沙发(Banned)坐下，他专心捧着手机并没有感觉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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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A* O* x3 S1 v“你女朋友啊？”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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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8 V' p: Z他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我实在不想叫这个三十岁的男人为男孩，不过他那双大眼睛，和那张丝毫没有添上岁月痕迹的白净的脸，却让我不得不这么去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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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 l9 K1 |" l8 {0 \/ [9 Y2 X7 t“什么？”他把手机收起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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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她的短消息发得多吧？”我问。

“蛮多的。”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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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下载个手机QQ用，老方便的，我有个朋友……”

3 R; Z5 j) d0 [( S/ ]; O) o“已在用了。发消息不划算。动感套餐最多900条，还不够我们一个礼拜用，用手机QQ一个月才几块钱。”他竟然知道的比我清楚。我又有些诧异，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落伍了，难怪他看着比我年轻许多。
你晓得了就好，本来还想帮你出出主意的。”

“哈哈。”他笑笑，抬手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手腕上挂着的串珠。

2 p, [" u( C; H6 Z) T; s“戴的什么东西？”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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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f; Z- S1 X7 F0 N" m+ [: U“蛮好看的。”

“不光光好看。”沈海铭笑，“戴这个能改运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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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晓得八字吗？我是火命，五行缺水缺金。”

“你也信八字？”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也信这个东西，女人多是对这些感兴趣的，像八字、星座我也是知道一点点的，想了想：“你缺水，戴水晶不是老好吗？为啥戴玛瑙呢。”

) C, T/ ^' k0 d0 p“没错，水晶和玛瑙都是水性的，从颜色来讲黑色是水而且还是大水。”

) d9 {9 g# f2 X& `" J( p“那么你戴黑水晶或者黑曜石呢？据我晓得黑曜石还有避邪的能力。”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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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曜石我是肯定不能戴的。因为它是火山岩形成的结晶，我认为是火性的。黑水晶太光亮了，女的带着满好，男的还是戴黑玛瑙好，质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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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i7 i# j- Q8 m. \他突然伸出右手放在我的面前，示意我握一下，我很自然地握了上去，也许是我今天本来就浑身发冷，握着他的手，感觉手里像是握了一团火。那一刹那，我突然想起那天握白金手时的冰冷。他很快就把手拿了回去，当然我也没有失态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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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1 h( f5 P+ i* |  N! J“热吧。”他笑着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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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k' E, Q2 f1 L, n“蛮热。”我一时尴尬，脸有些红，心中又有若干的想法，便急着找个话题叉开：“哪能会有人讲你已经结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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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 l* V% i6 Z他愣了一下：“那讲的可能是……以前的吧，本来是要结的。不过……后来分了就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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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被我忽略了许久的咖啡，摸不到热感便又放回桌上。

“为什么分开？”我问他，我不知道自己最近哪来这么多的好奇心。

他只微笑不说话。过了很久：“天秤没有平衡。”

: B3 ?3 X* k( Q“什么？”我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 ?; V/ F- t/ S: c, e他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摸着自己的后脑，这动作又让我想到了白金。他盯着自己眼前的咖啡杯，杯子里已经没再剩下什么了，想了一会儿才对我说：“相爱的人投入感情就像是在天秤的两端加砝码，越爱对方加得也就越多。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方加少了加慢了，天秤也就自然会失去原有的平衡。”

我想了一会儿他的话，笑了起来：“沈海铭，好啦，你不要讲这么酸好吧？讲得简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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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人家讲的。我也觉得有点复杂。”

“那么，你讲得简单些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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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懂得向爱自己的人回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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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了这么市侩啦。斤斤计较的。我谈朋友的时候从来没考虑过这么多么东西。”我摇摇头。

“你男朋友宠你吧？”他坏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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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的呀。”我怎么也要先这么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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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6 e4 V1 J- U( m. H. i“那么，你有没有一样宠着他？”他的坏笑没了，变成正常的微笑。我的心又被触动了一下。

我们后来又换了几个话题，他总夸吴江路的盛记锅贴和小杨生煎，我吃过几次觉得好像一般，没有多么好吃。被他这一夸张，到是弄得我有点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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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咖啡我没有约沈海铭和我一起去逛街，只是自己漫无目的的在淮海路上走着，脑子里是沈海铭那两句下套给我的问话，我仔细地回想着和我交往过的三个男人，的确被宠爱的感觉很好，时常送些礼物给我，鲜花香水，名贵的手饰，还有时不时的一次浪漫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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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上海依然闷热，我的心情也没有因为聊天而有所改变，这种外热内冷感觉实在让人难受，不自觉的已经走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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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9 y" b' u/ R% q晚上躺在床上，小腹传来阵阵的凉气，还有纠缠我的痛感，突然怀念沈海铭那只温热的手，很希望他此刻能按在我的小腹，给我些温暖，或者那便是宠爱，但是，应该怎样回报宠爱……在享受被爱人宠爱的时候，我是否也一样宠爱着对方？

烟惑——第四只生煎

0 X' t- f3 E9 R* m8 {周六的早上，起身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肚子有些饿，打开冰箱，才发现只有两个放了三周的年轮。看着怎么也没能提起我的食欲，想想还是不吃了。于是便想着约个人出来吃饭，顺便逛逛街，打了一圈电话，不是没空就是早已有约外出。最后一个电话本来是打给沈海铭的，但没等接通我就给挂了，想想觉得总约他出来好像不太好，于是便打给了白金，电话通了。

“喂？”电话里传来白金的声音，周围有些吵。

% l% q* |- q3 C1 S' e( K“白金啊，我是朱怡敏。”

" e% k9 x! |1 o; s“噢，朱大姐你好。”白金的话说得声音很大。吵得我有些不悦。

“你今天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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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u! U! }; M“不好意思，朱大姐，我和朋友正在外边呢。”白金这次又说得很快，很明显是拒绝了我的邀请。

挂了电话，又躺到床上，算了，自己去吃吧。起身随便穿了件衣服，简单的画了妆，没戴隐型眼镜，就把眼镜戴上出门了，本来是想去吃碗面，后来想到那天沈海铭吹捧的小杨生煎就不自觉的往吴江路走去。

: w. ~7 e8 _+ |% d8 v' \3 B刚拐过青海路口就看到吴江路上买小杨生煎的队伍很是壮观。我走到队尾，无聊的拿出手机按着，甚至不知道要按些个什么，后面来了几个女的大呼小叫的想也是朋友聚会，搞不懂怎么聚会要来生煎外边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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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m8 L" c. A/ B. B  o- A3 @* \把手机丢进包里，刚抬起头我竟然……看到沈海铭站在那冲我挥手。黑色的有领短袖衬衣上有些深蓝色的图案，中间一条白色的皮带，下边是深蓝色的牛仔裤……下意识的伸手把额边不整齐的头发梳顺，仔细的看向他，面带微笑。沈海铭是站在点餐台旁边的，离我这队尾还很远，他走了两步大声的问了句：“牛肉汤还是油豆腐线粉汤？”我准备的台词诸如：“那能嘎巧额？”“上趟（上次）听侬岗（讲）满好吃额，今朝（今天）没事体（事情）就来切切看（吃吃看）。”“侬今朝阿来切尚几（也来吃生煎）啊？”等等被牛肉汤还是油豆腐线粉汤给扫是干干净净。原因有二，其一是沈海铭这句话是普通话讲的，其二则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前边五六个人位置的一个男孩就大声的喊了句：“牛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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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的是这个声音很是耳熟，侧身往前边看去，牛肉汤男孩白色的T恤背面是棕色和银灰色的图案，下身是条棕色的裤子，白色的旅游鞋上是金黄色的花纹，好像是匡威又好像是其他的什么牌子，从背影和那声音，给了我一个比偶遇沈海铭更令人吃惊的事实。这个男孩竟然是白金。

3 j2 ^" w0 Z0 X, V上海还真是小。我老老实实的一边排队一边看着朝白金走过来的沈海铭。这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心里满是问题。望着沈海铭左手上的那串黑玛瑙，心里念叨着黑是水……突然间再往沈海铭的身上看去，他说过自己五行缺水，黑色和蓝色都是补水的，再看中间那条白色皮带，沈海铭那天的话又再出现：“侬晓得八字伐？吾是火命，五行缺水缺金。”白色是金，是用来补金的，我笑笑这男人还真有意思。黑、蓝补水，白色补金，脑子在胡乱的碰撞着，眼镜盯着沈海铭走到白金的面前，白即是金，白金……沈海铭拿买好的小票走到队伍里，白金自然的从队里走出来，朝店内走去，应该是去占位子的。看着白金远去的背影，名字就是白金，则这两个字都是用来补金的，身上总是白，金黄，棕色。莫不是这孩子也信八字？真要是这样，那他也是个缺金的，总穿棕色的裤子又是为什么，女人都是好奇的，所以我也不例外，越想越好玩。很想过去叫住他问个通透，但一想自己还没买票子，过去了不合适，便和后边的几个女的说了声，先跑出队伍到帐台买了票子。路过沈海铭的时候，他正在看手机。我也没和他打招呼，就先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排队。

大概排了三十分钟，我拿着我的一两生煎上楼等，生煎一两四只，到我这里却只剩下三只了，差我一只。挤上狭窄的楼梯，到二楼左手边的小房间，有四个空位，不过没有沈海铭和白金，继续往三楼走。刚刚排队买的人，大概多是外带。三楼只有五六个人，沈海铭和白金坐在面对窗子的一排，两人并排。

) ]' b$ u* N7 E" o$ V  z+ z我悄悄的背对他们两个坐下，刚坐定，送油豆腐线粉汤的服务员就过来，把汤放在我的面前。我也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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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是沈海铭先开的口，他的话很是令我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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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x- L4 F5 C( l* e“好吃吧？”沈海铭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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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实原来你说我还不信，头回吃小笼包的时候我没吐了，包子哪能是甜的，论做包子，那还得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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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得瑟的，我们城里的东西当然比你们乡下的好吃。”沈海铭边笑边说。
, {. t) n+ F" h. G白金不是上海人，这是肯定的，我从来没和他讲过上海话，不过沈海铭也不太像是会嘲笑外地人的人。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讲话。第一只生煎被我咬开，轻轻吮着里边的汤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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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完没完啊还？我告儿你，你们上海在我眼里就是一让八国联军踏平的歌女。”白金的声音不大，可那调调差点让我笑了出来。第一次听人家讲阿拉上海是八国联军脚下的歌女，还是踏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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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八国联军踏平的好像应该是你们那里吧。”沈海铭佯装不屑的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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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4 l- z& N+ T; t6 J8 C8 U1 @$ p我仔细的想着八国联军踏平过什么地方，一边往嘴巴里面遂着油豆腐线粉汤，一边听他两个讲话。本以为白金会说些什么，可停了半天，白金一句话也没有说出，看来……真的是让八国联军给踏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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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9 [7 U8 P: E$ c2 G+ y. x4 [“别生气啊，你们那里也不错的。”沈海铭说。

白金仿佛来了精神：“谁也没说我们那儿不好啊。”

! e/ B% P3 L. W5 g& M0 y3 R9 D“是啊，仔细看看上次我们去的时候的相片，啧啧啧……瞧瞧，瞧瞧，简直算得上小上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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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皱眉，这沈海铭平时看着老老实实很懂得分寸，怎么今天说起话来，简直能把人给呛死。白金停了好大一会儿，才说了句：“我们那儿一点儿也不比上海小。”

" e! d, F1 E: V  D# F接着就是沈海铭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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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少了一只生煎。”服务员上来问手中的盘子里有我那第四只生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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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我伸手向他示意，可能是声音太大了，整个三楼十平米的小房间里的七八个人全都看向我了，当然还包括我后边的沈海铭和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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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姐？”白金转过身来，“这是我一客户儿。”

  }( [* f# N( `, a我回头尴尬的笑了笑，沈海铭看到我先是吃惊，然后绷住一脸的笑容，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侬到伊（他）自布里（嘴巴里）那能（怎么）变成阿嘉（阿姐）额？”

没费多大的工夫，我们三个就理清了关系，白金是沈海铭大学同学的弟弟，我是沈海铭中学的同学，白金是我工作中认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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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把盘子端到我的对面坐下。

“有些问题。”我看着他们俩。我当时就想问下关于白金是不是也信八字，他那棕色的裤子有什么讲究来着，没想到他们两个却突然有些莫名的慌张。

“怎么了？”我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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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Q3 R' c; A* ~; S6 r" Q3 a* Q“没有，怎么了？”沈海铭问我。为了白金，我不能同他讲上海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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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问问你。”我把头转向白金，他的皮肤颜色深，但我却发现他脸红了。

# T5 S( @7 v3 N0 |“问……什么？”白金局促地看着我。

1 V% n( Z8 \* ~% D“你也懂八字对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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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S( ^* O. @' V% C/ P; b“懂一点。”白金的脸有些转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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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J$ R9 z) L6 f7 q2 n% N5 A“你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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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E& ^3 H$ d4 p* s2 ?7 _) n“我属水，大海水。”白金抢了我的话，“我周围多是些缺水的人，特别是好朋友。”

“噢？”我问，“那你缺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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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白金回答，“我的八字缺金，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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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是金对吧？”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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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6 ~' O' ]  ~. s- e8 T: F) a“你也研究过？”沈海铭问我。

“我多少还是懂些的。”我看着他，“他总穿白衣服，当然是补金，那上边的银灰色这么说也是金了。可那棕色的裤子……”

“那是土，土生金。”沈海铭说。

说着白金拿出一串黄檀木的佛珠：“这个，还有我其他的一些衣服，多是棕色的。用来生金补我缺的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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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那你们两个企不是水火不融了。”我说着笑起来，上次记得沈海铭告诉过我他是火命，面前又有个大海水的白金，怪不得握他的手，那么的冰凉。这些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让他们两个搞得我是越发的喜欢。

“要的是平衡。”沈海铭小声说。

* x7 d0 Z" N  M$ E0 C' D白金没说话，我们又聊了会儿别的。话题不知道被谁转到了上海人身上，若说上海人高傲我到也是承认的，不论我还是沈海铭身上都还有些个被外地人称为“阿拉”的成份在，不过我们是不会去主动攻击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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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总喜欢挤兑我。”沈海铭笑着说，“总是说上海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结果上海人最不好。朱怡敏你也是上海人，你讲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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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不语，开始怀疑沈海铭是不是和白金的姐姐或者表姐什么的有了婚约，怎么和这孩子这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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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Q! Y. U, |' `吃好生煎，喝了一半的汤，看他们两个的牛肉烫都喝完了。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间发现两件事：他们两个今天都没在我面前翻手机；白金也没有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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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C4 j7 s9 a  K; `' f“你不吸烟吗？”我问白金，问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走到了人民广场。白金望了沈海铭一眼，沈海铭笑笑望了我一眼。

$ g) G; {1 @' c2 ~为什么没有吸烟……

第五遍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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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姐，我们明儿去玩儿，一块儿去吧？”白金笑着对我说。人民广场上人渐渐多了，我转脸看了一眼沈海铭：“起（去）啥地方？”

5 L0 S2 d2 u) E; ~  B: `8 P“就伊啊（就他啊），听宁嘎（人家）岗（说）西塘老（很）好，想起（去）白相（玩）一趟（次），没宁（人）陪，就酿（让）吾陪伊（他）起一趟（次）。”

% Q2 @- s# l5 B/ O: Q我想西塘那地方沈海铭肯定是去过的，上海周边的地方，周庄、乌镇那些我也都有去过，只有同里和西塘没去过，不过其实我想都是些大同小异的地方，所以就一直也没有要去的冲动。到是听去过的朋友说过，西塘是最好的。只要不是去周庄我都能接受，那地方我已经去了四次，除了和家人朋友去过，后来又和大学同学一起去，再后来北方的客户来上海也要求去周庄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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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g2 X& ]% l- y“好啊，就我们三个人吗？”我问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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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d8 J. @/ D, X3 P“是。”白金笑，“就我们仨。”

“侬（你）女傍友（朋友）伐（不）起（去）啊？”我问沈海铭，他没有说话，我再看看白金，刚想问：你太太不去吗？我很是生硬的把自己的话吞了回去，可能男人出来玩带着家里人不方便吧。不过……难道带上我就方便了吗？

3 B, Y5 i! V: B/ g# [! |说好明天一早在虹口体育场的旅游集散中心见面，我便打车回家。坐在车上想起白金今天一直都没抽烟，而且……也没有用手机上网，不知道怎么让我觉得有些莫名，但又说不清到底那里不对，不过还真有意思，这两个朋友竟然和我这么有缘。

# d( N' s' r; l# J* r午后的天空忽然就阴了，想是要下雨了吧，这闷热的天气下场雨解一解也好。车很快就停在了家门口，我也懒的再去多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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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f' X, }0 M9 H0 ~5 H早上，我醒来，精心打扮了一番，选好旅行穿的衣服，背上包出发。到体育场等了三十分钟左右，那两个才匆匆的赶过来，白金依旧是一身白色，沈海铭也是一身水蓝，因为知道他们是根据五行穿着，我也不再奇怪他们专一的穿衣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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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急了吧，不好意思起晚了。”白金过来跟我道歉。

“没关系的。”我笑着转头看了沈海铭：“侬（你）呢？阿（也）困故豆拉（睡过头了）？”

沈海铭很是尴尬的涨红了脸，到是把我给吓了一跳，难道我又说错了什么吗？我狐疑的若有所思。

我没有在继续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旅游的巴士只剩下一辆车了，上边空空的没几个人坐。沈海铭跑过去问车上的导游车是去哪里的。我拿出口香糖递给白金。白金接过一块眼神却始终关注着沈海铭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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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海铭跑回来：“这一辆是去周庄的，要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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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2 m+ x3 F, O1 ?我一听就想吐了，那周庄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刚想说再等等不行就等下一辆，白金就点头：“有哪算哪吧。”

我也不好说什么，沈海铭进去买票，我本想付钱的，白金一把拦住，笑着说：“不用。”我也不便推辞，想着一会中午请他们吃太湖三白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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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8 B. b7 [' u5 ^上了车子，手中拿着写着巨大的周字的门票，我一个人坐在左边，他们两个坐在右边。导游在前边讲解周庄的典故，千年不变的还都是跟沈万三，还有那个华裔画家的那幅《家乡、桥》之类听得我有些个躁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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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Z. z  N: c5 V& `转过头，白金正在看旅游需知，沈海铭看着白金。

) {- {+ W! v" R/ ?6 s$ q+ e“怎么还有这么一条，请勿要求与外国游客合影。”白金皱了眉头，“神经病啊，和外国人合影。他们都多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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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j: \6 B: }3 r5 C0 A沈海铭回头看了我一眼，笑。我也笑着看着他。现在的白金全然没有那天我们初次见面时的沉着冷静，一身的孩子气暴露无疑。

白金把那旅游需知扔进座椅前边的袋子，转过头看看我：“要我说，就得在中国各大国际机场的外国人入境口，放几排垫子，设个跪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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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太听懂他的话，沈海铭绷住一脸的笑容问：“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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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学学规矩，知道到泱泱中国来得先下跪。凭他们的身份跪着进中国才合适，当然了，印度人，伊拉克人，希腊人，埃及人等等有过文明历史的可以站着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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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完忍不住笑出声来，前面正好是两个老外，应该是听不懂白金那标准的普通话。才没什么反应。

) s8 B& C4 P% l- x我还没有笑完沈海铭就一脸鬼笑地说：“你那么激动干什么，那个旅游须知是给所有游客看的，包括那些个外国人，对他们来说我们也是外国游客，所以这些个须知是提醒他们不要自讨没趣的要求和我们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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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3 J5 j( P6 {% }$ m( Q) I! ?沈海铭的话显然不是认真的，若是认真的，怕是连我都要觉得他今天是不是发烧了，本以为白金会和他辩驳，没想到白金笑了笑便象个哑巴葫芦不开口了。

车子一个小时多点便到了周庄，我们三个从车上下来就直接告别了导游，约定了下午四点半钟按时到集合地点就行。周庄来了四次，都没有下雨，今天的天却时阴时晴，估计午后可能会有场大雨，忽然有些期待下雨，或许雨中的水乡会给我带来些许新鲜吧。

5 C( X* c) ^2 @' k1 ^; W( M绕过一排门廊，第一个景点就是检票处拐角的沈万三水冢，白金显然没有多大的兴趣，于是我们就拐弯直接检票票进了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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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1 f, y+ S0 c; Q0 e1 D, C“饿了。”白金回头看沈海铭，他一说我也有些饿了。右手边家店正好是家卖豆腐花的。

“三份。”沈海铭对老板说，我和白金坐在木头长橙上，看着拐角不远处周庄闻名于世的双桥上，游客们都在争相拍照，估计回家看到的都该是集体照吧。

一碗豆腐花下肚，我吃的是甜的，沈海铭和白金吃了咸味的。白金是北方人，吃不惯甜味。走过双桥，顺着石板路一直往前走，周庄显然是商业化的江南古镇，不过若是没了这些个店铺，反而到也无趣了。我拿着票子看着：“我们去哪里，套票里包了沈厅，张厅和迷楼。不去可惜了。”

沈海铭看看白金：“先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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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z4 |8 B# W1 [白金拿出周庄地图：“我想先去怪楼。”

4 `8 G. ?4 [* F* R* t' T6 i: k“怪楼？”我来过周庄四次，也没听过怪楼这地方。正巧我们的导游带着人从我们边上路过，便拉着她：“导游，麻烦问你一下，怪楼在哪里啊。”

% ?3 M. n$ f' y: s( j) }& e# B导游指了指前边：“过了桥一直走就是了。其实浦东也有这么个地方的，就是屋子里都是斜着的。”

我们三个顺着导游的指点，走到怪楼门口，看上去是挺奇怪的，应该是个什么旧居改的，装饰和布置确实有些怪异，买好二十元一位的门票进了里面。
怪楼里稍微有些阴森恐怖，把房子故意倒过来建，我们进去，像是踩在了屋顶上，照出相来也有意思，所以，沈海铭很有兴致一直给白金照相。

9 D1 Q4 ~; o- T" ]5 A+ h  I逛了一圈，我们行到后院，指向二楼的一个牌子上写着幻听阁。牌子旁边一个男的看到我们要上楼，便起身说：“上去吧。”我们踩着咯吱作响木板楼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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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 m9 P/ H0 x( O6 ]3 v8 U3 |. W二楼只有一个房间，像是个大堂，几个长方型的木桌，围着四张长木凳。那男的让我们把面前的耳机戴上，然后进了小房间，整个的房间都黑了，纯黑的。

1 B  J1 z6 p+ ^$ i5 H白金坐在中间，沈海铭坐在他的另一侧，我挨着白金。耳机里马上传来些开门，关门，走路的声音，而且好像桌椅也随着那声音的出现有所颤动，然后就是杯子落桌的声音，再有一个女的用很恐怖的声音说：“请……喝……水……”

这个听鬼叫的过程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我实在不想详细记述。

% v6 _6 F# i0 j; d' W当房间变亮，我已吓得半死，几次都差点喊出声来。我转头看他们的时候，两人正看着对方，突然之间，我似乎觉得他们的眼神里有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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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幻听阁，沈海铭一直说白金变态，周庄这么好的景色不看，偏要进去受那刺激，白金只是傻笑着也不说什么。

7 ]/ v! _; o2 v3 L8 Z- |出了怪楼，我们又往回走，到沈厅的时候，导游已经不在了，我们直接进去，其实也没什么好看。

白金是北方人，可能见过的官居民宅与江南有所不同。从堂屋走到后边，沈海铭让白金照相，白金就坐在那倚着走廊的长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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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5 e$ ]3 F3 e“你是小姐啊，坐在小姐榻上。”沈海铭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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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g/ x. i+ U, I3 Q4 b2 l* s# ~( W到了花园，沈海铭说景致不错，又让白金走到湖边去照一张，白金可能是亲水的吧，顺着石阶就往水边走，我刚想说什么，就被沈海铭抢了个先：“你是丫头吗？跑到下边去洗衣服啊，上来，到上边的亭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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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一个上午，把周庄看得也差不多了，白金买了些袜底酥吃，沈海铭找餐厅吃饭。白金看到“万三蹄”就马上买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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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说，“我请客。”

3 @2 b' y* H% ^# q: Y+ i- k3 `“我们吃这个不就得了。”白金指了指那只万三蹄，然后又买了青团，直奔回刚刚那家豆腐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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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碗豆腐花，三两只青团，一只切好的万三蹄。我在心里暗算了一下，不到七十块钱。不过吃到肚子里面还真是舒服。

* D/ Q& F) a/ m& F吃过午饭，我们一直在周庄照相，两点多的时候天空果然雨下起雨来，进了一家建在水边的茶楼，坐在靠窗的位子，白金坐在我的旁边，沈海铭坐在对面。我们叫了一壶菊花茶，我轻轻的推开窗子，望着窗外雨中有些模糊的水乡，让我外边一条小船经过。

4 s" n8 ~+ B/ o6 i. ?* ]7 n喝了两杯菊花茶，起身到卫生间补了补妆，回来的时候，看到白金正在看着沈海铭，而沈海铭也正在看着白金。那种眼神，和刚刚在“幻听阁”里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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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的走回座位，白金起身让我进去，还是对我一脸的笑容。我拿起杯子，看着青花的瓷杯里的菊花茶水中倒映出我的脸，我看到自己的眼睛……这种眼神仿佛他们两个的眼神。脑子里闪过一个很荒诞的想法，此刻，我的眼晴里，只有我自己。